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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編序
醫中今見，見今中醫。我始終是覺得中醫系刊這名稱定得漂亮，既能承醫
宗金鑑之古意，又有見今中醫放眼未來之風情，不由得佩服前人的智慧遠見。一 晃十多年，醫中今見何物？
每屆系刊各有風格，各種想法堆疊成如今系刊的雛形。一年前，巫亞瑋部
長精煉的系刊內容，分成人物訪談、特別專欄、台北好食、藝文專欄四大部分， 在此基礎上，今年將人物訪談的學長姐部分刪除，增加百年名醫介紹，並聚焦西 醫專訪於家醫科，希望讓每屆系刊鎖定不同主題，更能凸顯不同期系刊的內容特 色。很感謝今年有幸與一群優秀的夥伴們，在電腦桌鍵盤前敲打出這本系刊來， 希望大家會喜歡。
沈冠霖 2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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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系刊非常默默，是一本容易被人遺忘的書，但殞落易，成立難，這樣一本
又一本的書，還是需要相當的心血才能逐步完成。是否能夠建構一本書，可以記錄一 點屬於我們系上的事物，可以分享一點所思所見，可以讓大家認識一點不一樣的人事 物？這一直是我們所努力的目標。
很喜歡閱讀與寫作，也一直很嚮往能夠發行一本書，於是加入了學術部，幫助
的也許是看似微不足道的系刊，卻是大家從內容、從文字、到排版、小點綴一步一步 架構起來的。這真的不是一本甚麼重要的書，但對我來說，卻是第一次的嘗試和努力， 在這樣的一個小小頁面揮灑出一個小小的天地，或許是井底之蛙，但有時候蛙也有蛙 的快樂，不是嘛？期許系刊能一屆屆更好，讓多一點的人會想翻開來瞧瞧，足矣！
程敬媛 2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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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百年名醫專欄 自畫自吟隨所欲，白頭依舊是書生 - 馬光亞 05 中醫大師系列演講 張之文 16 宋 興 30 西醫家醫科系列專欄 石樹毅 46 黃煜晏 55 美食專欄 開飯川食堂 62 特別專欄 十年耕心，藥園再起 64 藝文專欄 離開學校，我們到底帶走什麼？ 67 無明晚話 71 醫文獎得獎作品 新詩組佳作 - 一個人回家 80 散文組評審獎 - 冷靜與熱情之間 82 系隊成果展 54 封面故事 15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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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畫自吟隨所欲，白頭依舊是書生 〈自序〉九十抒感二十首 歲月拋人去渾然 忽臨九十白盈顛 欲隨時代求前進 雖老孜孜似少年
- 馬光亞 整理 /CM109 方 心
生長窮鄉窗下艱 十年少讀事田間 學文有樂耕餘得 彼黍離離草盡刪 外祖彭公教習醫 靈樞啟奧及經詩 小窗夜讀青燈友 書味深時己百之 弱冠初為鄉校師 長沙試取喜揚眉 自期教學交相長 手執鞭兒又寫詩 畫壇怪傑拜萍翁 廿里為鄰仰譽隆 游藝平生私淑之 水痕墨趣法求通 倭寇來侵抗禦馳 壺漿跋涉勞王師 芳醪載向衡陽遠 飛虎營中献友巵 潛身游擊險何辭 常有臨機取勝時 曾遇寇貪槍拱物 十餘狙射死無遺 八年苦抗勝兇殘 敵豎降旗謝世間 戰後探奇遊廣島 樓中人怨詛投彈 報捷閻閻後奮難 曾參邑政拯災元 荒蕪重整先紓困 喜有盟邦贈物援
宏道卻非求一介 去人疾苦勝療饑
潭市濱湘古貿場 劫餘先計復工商
有譽虛傳慨不虞 患黎遠近日來趨
三年襄政嚴修睦 事得人和績幸彰
到門接踵論先後 守坐如疏即向隅
民間疾苦萬千端 身歷能知訴議壇
醫校台中診教俱 八綱辨證授生徒
邑報專欄常寫論 欲言已盡意方安
好書百讀求明理 苦學期能繼扁盧
縣政紛紜似棘荊 辭離而後一身輕
醫聲何幸及東瀛 乞診岩奇鹿島迎
容園有聘金陵去 日聽鐘高徹亮聲
續命方施端有驗 不虛海外遠航程
徐蚌藩籬守未成 歸帆遽放返湘衡
溫故研新今古參 臨床無妄細心探
祝融峯下西風凜 遙向看江息晚程
京都前歲公評出 一百名家列我慚
小住看江一載餘 羅敷雖過不安舒
從容無事喜吟哦 卻病恆持自按摩
輕舟再向台瀛發 自古災臨望后蘇
九十年光如駛過 平生高潔抑蹉跎
異鄉為客之無期 餬口懸壺且作醫
癸未秋月 馬光亞未完蓁 5
簡介 ．本名建中，晚年自號從容老人。
下，迅速掌握寶島地土方宜，而取得療效。
．名滿兩岸的老國醫馬光亞，在寶島懸壺
( 取自台北市中醫師公會學術刊物《中醫藥
五十載後，悄悄揮別塵緣，無疾而終，享年
研究論叢》第九卷 ‧ 第二期 ‧2006)
九十二歲。
．知名作品 : 《臺北臨床三十年》、《臨床
． 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仍如往常，坐在
辨證與經驗實錄》、《中風與昏厥之辨證與
診桌前，等候故舊，他是求仁得仁了─他曾
治驗》、《中醫如何診治肝病》……
自述「我以中醫為畢生志業，矢志全力研究 臨床，對疑難雜症拚命去研究」。他不參加 任何社會活動，摒絕一切無謂的應酬，幾乎 全待在診間和書齋。他重視歌訣，博聞強 記，曾謂「每日讀書半小時，積至十年， 雖愚亦智」。 （取自中國時報 2005.10.08 李璧如醫師） ．身為中國百年百名名中醫臨床家中，唯一 列名的臺灣老中醫－馬光亞教授，在台臨床 辨證論治五十餘載，其成就與貢獻自是毋庸 置疑。醫者臨床，首重療效；而療效乃透過 層層試誤與經驗粹煉後彰顯。一生以「誓拯 瘡痍救世人」自許的馬光亞，在他卓然有成 的光鮮背後，其實蘊涵了極深遠的養成訓練 期，穩紥了他在中醫臨床應用上的基樁。只 因應診善巧達變，得以在時空環境的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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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我是個很平凡的一個人，九十年碌碌無奇
交文友甚多，民國二十九年，縣級黨政機關
的過去了，九十年的經歷，有幸運的，有艱
聘我作抗日的宣傳工作，湘潭民報請我編副
苦的，世局滄桑，也有不幸的遭遇。但我在
刊，寫作的機會一天比一天多，一時成為文
事業上不專於一門，對多方面有興趣，愛詩
化界的忙人。除了寫作外，我在寫毛筆字、
文、愛書畫，更愛醫藥，要分別來寫，最後
畫畫、及刻石方面，也有些許研究。近代畫
匯合起來，才是我生平具歷史性的一篇實
壇怪傑齊璜 ( 白石老人，即書法及篆刻名家
錄。
齊白石 )，刻石別創一格，所刻出神入化，
我的出生地是湖南湘潭馬公堰，家境貧困，
妙不可及，父親為白石友，少時作畫刻印，
靠著鋤園種田來維持家計。因此我的文學沒
常令我磨石磨刀。抗日戰事發生，白石公子
有好的根柢，未進過高級中學，小學也只讀
良琨 ( 子如先生 ) 與我同在湘潭地境從事游
過三年級，略識之無，全靠自己學習。外祖
擊工作，常在一起促膝常談，刻印作畫，從
父彭公文彩先生儒而為醫，我自幼及跟他求
中得到許多的樂趣。
學，首先是讀四書五經，後來專心讀醫書，
民國三十六年，前湖南省政府主席何鍵 ( 芸
十七歲時即跟外祖父在鄉村學習臨證。
公 )，任國民政府戰略顧問，聘我當秘書，
民國十五年，父親因我學醫學藥，在鄉下
至此，我離開湘潭縣到南京上海路陶谷新村
開設藥店，使我有煉製藥物的機會，我從此
十號何公館擔任文牘事務，三十九年，徐蚌
不再做田園的工作，除讀醫藥外，還讀其他
戰事失利，政府播遷，我受顛沛流離之苦，
有關文學的書籍。
發生許多感想，覺社會如此不安，是由於人
民國二十四年，湖南省政府舉辦小學教員
類生存失去了正常應有的法則使然。
考試，我參加獲得錄取，我於是當了小學教
民國四十年，我由湖南經香港來到台灣，
員，從事教育工作，讀書的機會更多了。而
因向考試院申請補發中醫師考試及格證書及
在這段當老師的期間，我常寫文章投報，結
辦理一切開業手續，至四十二年，才在台 北市正式執業，最先是在台北市廈門街一 所很老的中藥店老慶茂號掛起招牌，民國 五十一年遷到南昌街一段上海同德堂國藥 號，六十一年，中國醫藥學院成立新的董事 會，我被聘為董事，六十四年，接受聘請為 中醫學系兼任教授。我授課的內容，是「診 斷學」，著重臨床經驗的傳授。 九十年，在不知不覺中，消逝而過，文學、 藝術、醫學事業，大概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 三部分。( 取自中國醫藥大學中醫系電子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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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老師學術上之成就 一、提出以八綱辨證為「辨證論 治」的主要基礎，力矯偏方為尚 的流弊。
二、擅用溫病方，突出溫病學方 藥在臺灣溫熱地域的成效。
馬光亞曾說過「仲景宜乎後世尊為醫中之
而昏厥二十日的廖仲琴大使後，馬光亞駕馭
聖，因其傷寒論、金匱，奠定了八綱辨證的
溫病方藥的技巧日臻成熟，將之運用於各種
始基」。他在台提出「辨證論治」為診療的
類型的疾病，亦廣收良效。
基準，以八綱（陰陽、表裏、寒熱、虛實）
雖然傷寒學派與溫病學派，在歷史上長期
對千變萬化的疾病，進行分析與歸納，通過
存在著爭論，但馬光亞認為，傷寒學說是溫
辨證思考，為各科臨床辨證，提出高度準確
病學說的基礎，溫病學說是傷寒學說的發
的判斷。而「證」有各種各樣的不同，要仔
展，都是診療外感熱病的總結。他舉近人尤
細辨別其不同之處，他提出四點：
學周的說法：「從傷寒進化到溫病，是經驗
1. 辨體質：如風濕關節痛，體實者，儘可
產生的結果」，而他也是到了臺灣，才用心
用驅病之藥；體弱者，需兼調氣血，補虛為
研究溫病，是臨床發現有此需要。 他認為
主，輔以驅邪；或驅邪扶正兼施。
溫病的臨床，要照葉天士所講的衛、氣、營、
2. 辨年齡、性別：如常見之感冒，以老人
血四階段辨證，辨舌最重要，脈象與證候要
生理退化而言，若一味溫散，過散，可能致
合參。
漏汗或虛脫；過溫，恐引動痰火而中風；過
熱，西南則兼濕，地域不同，辨證之思維有
三﹑擷取傳統醫學中診治肝病的 理法，結合多年臨床經驗，彙集 為「中醫如何診治肝病」一書， 為臺灣肝病的辨證分型治療，立 下明確的指導方針。
別。而春多風氣，夏多暑（兼濕），秋化燥，
他自述，來診病人中約十分之一為肝病患
冬為寒等節令之氣的影響，亦須注意。乃至
者，對於不少同胞遭失治或誤治，甚為痛
晚近冷氣流行，改變我人之生活起居，在馬
惜，故退休後再寫一本書，希望大家認識傳
光亞的辨證處方中，皆有明顯考量。
統醫學的妙用。他將肝病分型辨證，強調
4. 辨疾病的初、中、末期，發展病程不同，
脈、證與八綱辨證在診療肝病中的重要。並
治法亦各異：其他尚有相雜、相兼之情狀。
選錄相關古籍，如仲景傷寒論、金匱要略及
「證」不易辨認，微茫之間，有天壤之別，
仲景後諸醫家對肝病的論述，作出評析與說
似同而實異，稍有疏忽，即可能鑄成錯誤，
明。
醫者不可不慎。
他治肝病，頗注重培本固元；其次，隨病
用寒涼，則易損脾胃。婦人則慮其經帶與胎 前產後；小兒亦有其注意事項。 3. 辨地域與氣候：北地多乾寒，南方多溫
自三十八歲入台，迄六十歲治癒熱入心包
程發展，而加減更方。理、法、方、藥，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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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多變，不拘一家一法，平淡中見其扎實功
致生內熱所致。對這類患者，除非真正體
力。
虛，多用涼隔散加桔梗、枳殼、桑皮、杏仁
四﹑擅用古方，不拘泥古方，精 研發展古方，反對套用成方。
等，大便不秘去硝黃，取效甚佳，服後不易
馬光亞擅用古方，但自述， 「我們用古方，
常見久咳久喘，多由藥誤而成。凡表邪侵
不是一成不變，而要根據證情，隨時變通。」
襲，首先犯肺，不先解表，有寒未去寒，有
他反對套用成方，因中醫臨床，「要先議
熱未清熱，咳輕者必重，喘輕者必日甚。
病，後議藥，證未辨明，信手開方，必生禍
尤其是常服補藥者，外感在身，亦不停進
害。古人留下的成方，用之得當，確實有
補，只想服藥止咳止喘，病邪固結，咳喘怎
效」。
會停止？肺主氣，非虛而服補藥，氣必壅
他臨床數十年，很少時間離開病人，亦很
閉，如有外邪，更是開門揖盜，自然成痼疾。
少時間拋開書本，臨床用之有效之方，都作
他常勸人不要輕易服補藥，自己也是連牛、
成歌訣，不時誦之，臨床選方有左右逢源之
羊肉都不沾，卻愛吃俗賤的空心菜。
妙，經常整合數方精要為一方用之。博聞強
( 三 )、精於辨證，四診合參，結合天時、
記如他，熟捻各方出處，每令後生嘆服。
地理，四時用藥，各有巧妙。
五﹑斟酌採用本地生藥草，與古 典方藥冶於一爐。
馬光亞看病必四診合參，他「臨診叫病人
他自幼受環境影響，是民間起來的醫生，
多，時間亦不容許從容論脈；診斷先從望到
喜將生藥草和入方中，亦常收捷效。但不是
問，然後從脈去推敲，結果自然準確」。
熟悉的生草藥，絕不輕易試用。如熱鬱瘀結
他絕不僅憑脈知證，微茫之間，診脈並不
之肝腫肋痛，他用扛香藤一兩、金針兩半，
完全可靠，必須兼顧其他三診，才能明確斷
和入方藥中，出入加減，卒收全效。
證。曾有舌苔厚膩的病人，屬於陰虛痰火
晚年，他時用白龍船花根、金剛篡、蒲薑
型，他用六味地黃丸，舌苔即化，可見一斑。
根、玉蜀鬚、牡荊根等入藥，並訂閱「自然
另如夏多暑熱、暑濕，用藥必先慮及節令大
保健」雜誌，時時接觸生藥草的知識，活到
氣，如室女夏暑閉經，惟膝蓋見紅疹，他用
老，學到老的熱忱，令人嘆服。
當歸拈痛湯加減，先升後降，月水即至。
六﹑臨證特色
湘南與寶島氣候、地理環境不同，以致他
( 一 )、虛證，當補則補；認為中醫的補陽法，
用藥方向丕變；然即使大環境如此，亦有處
西醫望塵莫及，是中醫的特色。
寶島，而體質極寒極虛者，用藥之通權達
某些虛寒或寒瘀證，用溫通、溫化，如附
變，全賴醫者靈明間的巧思決之。
子理中湯、實脾飲、真武湯、苓桂朮甘湯、
( 四 )、善用行氣藥，樞機不利之疾，西醫
小建中湯等，取效甚宏。
束手，中醫最是擅長；不論氣滯、氣陷、氣
( 二 )、絕不動輒用補。
虛、氣脫、氣閉，應手輒愈。
他自述治小兒，常見咳嗽、咽痛，連綿不
行氣、化氣、升氣、降氣、補氣俱是中醫
愈，多是不斷進補，雞肉燉紅棗、服人參，
之長，他說：「中醫善用氣藥，許多古方皆
感冒。
先在掛號單上，將病情簡單寫出，病人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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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氣藥，最常用治外感的香蘇散，四味中， 陳皮、香附二味是氣藥，氣藥有宣通之效， 對神經有影響力，值得深入研究」。他曾用 古方大異香散加減，僅一帖治癒右腹劇痛九 日，西醫束手的病患，認為是宿滯為患，氣 鬱不散所致。 其他治療肝病、腹瀉等腸胃 消化道疾病，亦多有用氣藥取效者。 ( 台北市中醫師公會學術刊物《中醫藥研究 論叢》第九卷 ‧ 第二期 ‧2006)
* 弟子談馬老師 (1)--------by 董崇敏醫師 以目前十分風行的各類健康食品之行銷為 例，馬老師生前也曾碰到介紹健康食品的 引介人。本著有用的東西愈多愈好的觀 念，馬老師都會注意傾聽，了解新產品的 性能。有一次某位行銷人介紹一種具排毒 力的健康食品， 號稱該健康食品加水稀 釋後，再滴入墨汁，該健康食品的袪穢排 毒作用可以讓墨汁的黑色變得澄清，雖然 不是清水變雞湯，但確是髒水變清水。一 般消費者遇到 “排毒力量” 這麼強大的 產品，通常會勇於嚐試一下史上最強的排 毒產品。但是當這位健康食品引介人以此 為優點，建議馬老嚐試喝喝看該產品時， 馬老深思熟慮的說：「這麼厲害的東西， 我不敢喝！」。
* 弟子談馬老師 (2)--------by 李璧如醫師 馬光亞醫師治好很多西醫看不好的病，他 自認是「從民間起來的醫生」，「中醫是 以經驗為基礎，歷代均有積累，炎黃一脈 相傳，經反覆實驗，去蕪存菁，只要辨證 準確，能起危症於指顧之間」。 他總是那麼溫煦平澹，病人一進入他的磁 場，似乎病就已去三分。一位醫師給予病 人的，不僅是藥物或其他什麼的有形物 質，更重要的是，那無形的撫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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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老師之貢獻與影響 一、 確立「辨證論治」的治病 綱領，對臺灣中醫界起了廣泛的 影響作用。
的地方，以及有助後進學生提升臨床水準 的，皆全力以赴；也虧得他醫術高明，才讓 西醫願意共同會診。他曾說過，能中西醫會 診是最好的，否則病人吃了西藥，又看中
現代醫學以「辨病」為主，對某些疾病在
醫，中西藥在中西醫彼此不知情的情形下，
診斷上卻作不出實際的結論；有些疾病可作
不知是否有過用、誤判的狀況？
出精細的診斷，卻無有效的藥物對治。而中
他也認為，以後的中醫，除了精於「辨
醫可用四診，按八綱論斷，這是中醫迄今能
證」，最好也能理解西醫的「辨病」，互為
存在的核心價值。馬光亞的觀點雖是繼承前
「彙通」，才能作「完備的醫師」。
人經驗而來，卻曾在當時中醫基礎觀念不
四、 以中醫為志業的精誠，以及不忮不求
夠普遍的情形下 ( 密方充斥、只知某病用某
的雋美人格，形成一種吸引後人「踵其足而
藥 )，引起一些討論。
進」的迷人氛圍，可謂「典型在夙昔」。
但透過他多年來的臨床實例驗證及著作流
雖然馬光亞總是說，「當醫生是很苦的」，
通，終於使「辨證論治」成為中醫界共同認
但他早年浸潤在詩、書、畫、印刻、典籍裏，
定的指標。
所涵蘊出的人文氣質，卻讓他對中醫洋溢著
二、 獻身中醫教育，編寫教材； 並將臨床經驗，詳實載錄成書， 澤及學院內外的中醫學徒。
一種幾乎以生命獻祭的熱情，至死方休 ( 在
中國醫藥學院中醫系創立早期，蓽路藍
社會，可說幾成絕響了—他塑立了一種現世
縷，各科教材倉促編定，編輯要點曾明定，
罕見的醫者風格，足以為後人楷模。
可引用國內外中醫書籍。所以，「中醫診斷
( 台北市中醫師公會學術刊物《中醫藥研究
學」一書裏，有部分爰引他人資料，此乃當
論叢》第九卷 ‧ 第二期 ‧2006)
他走前的一刻，他還在等候約診的老病人 )， 且一生無甚所求；這在現今功利主義掛帥的
時時空阻隔，且兼時間緊迫，不得不然。除 了此書，其他諸多臨床著作，均見馬老毫不 藏私地公佈其試誤與所得，一代醫家，休容 有度，由此可見。
三、 在中醫附設醫院臨診，以 迄晚期住院會診，讓各界見識到 中醫藥的妙用，並開啟「中西醫 共治」的先河。 馬光亞對發揚傳統中醫充滿拚了命的熱 情，雖然年歲已高，但只要有能讓中醫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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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老師養生觀
* 弟子談馬老師 (3)--------by 陳潮宗醫師
( 一 ) 立德養心，從容豁達
中國醫藥學院主講的「中醫臨床學習與經
日前，我參加了名老中醫馬光亞教授在 驗」演講會，會後，有幸與馬教授同車 相
馬老認為：老年時期的養生首重養心，在性 格修養上應保持心胸開闊，精神愉悅，為人 處世要從容達觀，大度灑脫，凡事應寬宏以 待，冷靜思考，泰然處之，順其自然，如此 則心靜神安，五臟六腑氣機協調，精氣充 實。
( 二 ) 飲食有節，起居有常 馬老生活非常有規律，三餐定時定量，七八 分飽，且常素食。早上起床後，自己整理內 務，他說晚年小勞有益健康。
( 三 ) 堅持散步，按摩導引 每日清晨，馬老都會和夫人到公園散步，從 不間斷。馬老認為：養生除養心外，亦要養 形。馬老以為：習導引術養生，最重要的是 要持之以恆。每天早晚各做一次，即使是短 短的十多分鐘，但它代表的是習性的培養， 心性的砥礪與情志的磨煉，而不單是作用於 筋骨關節。馬老按摩從不假借任何工具或按 摩器械，堅持用自己的雙手，如此又可經常 鍛煉雙手的靈活度。
( 四 ) 不妄服補藥，食療為先 馬老認為補藥非人人可吃，無虛症貿然進 補，不但無益反而有害。老年人有患，宜先 以食療，食治未癒，然後在醫師指導下用 藥。馬老素有咳疾，平素常服蓮藕百合粥等 以養脾肺。
( 五 ) 寄情書畫，陶冶性情 馬 老 不 僅 醫 術 精 湛， 且 詩 文 書 畫 造 詣 均 高。 他 每 天 堅 持 寫 字、 作 詩、 畫 畫， 他 強 調 老 年 人 須 勤 用 腦， 腦 子 動 則 靈， 不 動 則 鈍。( 取 自 http://www.laoren.com/ lrbjk/2014/274730.shtml ) 12
臨而坐返回台北。馬教授被推崇為「百年來 中醫臨床醫學家」，有此機會當然要好好的 向中醫界耆宿請教一些養生秘訣，回來後深 覺好的知識不應藏私，遂把他養生的經驗文 字化，提供給讀者參考。 馬教授已九十高齡，但閱讀書報不需戴眼 鏡，在搖晃的車上，筆者把名片遞給他，立 即能逐一念出名片上的小字，視力非常好， 車子有快速行駛，風聲切切，但我們能輕鬆 交談，表示馬教授不只「目明」而且「耳 聰」，令人望之興嘆；他用手敲擊他的牙齒 說：「迄今未裝一顆假牙，還可以咀嚼硬的 骨頭。」由此可知，其身體相當健康、硬朗。 馬教授非常注意規律的生活，在退休前除 了教學、門診、研究之外，每日晚上十點就 寢；清晨五點起床做適度的運動。三餐以蔬 果為主，少吃肉，並保持輕鬆愉快的心情。 馬教授認為一般人平時不必吃太多補品， 「體虛的人才需要吃補，正常的人並不需 要，補了過頭反而會讓身體負擔過重，吃出 毛病。」他的養生秘訣還包括每天持之以恆 的自我按摩： 1. 每天按晴明穴三、四十下，已持續了二十 多年的時間。 2. 用木棒敲雙腳拇指頭的底部及按壓大敦穴 （腳大拇指甲外前端，離指甲兩分處），大 敦穴主管腦神經的穴道，有助增強記憶力、 防止老年癡呆等功效。 3. 雙手緊握拳，用食指關節頂按晴明穴、絲 竹空、迎香穴等穴道，及用手指頭按壓耳前 雙側耳門、聽宮、聽會三穴，有助耳聰目明。
Q&A
( 圖取自 http://big5.wiki8.com/rentixueweitu_48245/)
Q: 中國醫學典籍，汗牛充棟，讀不勝讀，到底有什麼書合乎我們臨床需要？ A: 我喜讀金元四大家的書、景岳全書、醫學入門、醫學心悟、張氏醫通、唐容川中西匯通五種 等書，常把重要的地方，寫成筆記。平時喜寫毛筆字，筆記是十行紙用毛筆寫的，寫多了，就訂 成一本，靜時，讀自己的筆記，覺得是很愉快的事。 我也喜向香港、日本等地買新的醫書和醫 學雜誌來研究，讀書有了心得，用在臨床之外，常告訴學生和同道，深深覺得好的新的資料，得 來不易，傳給一些上進的人，對中國醫學有益。更常感自己學識不足，不恥求教於人，和多學的 同道在一起時，我會將他的長處學過來。 中國醫學典籍，汗牛充棟，讀不勝讀，到底有什麼書合乎我們臨床需要，我覺得清代吳謙等編 的醫宗金鑑，是最簡而切合實用的書，清 ‧ 徐靈胎曾說過，一個以醫為專業的人，能熟讀醫宗 金鑑，庶乎可以行道濟人。當然，學是無止境的，不能說，讀了醫宗金鑑，別的書都可以不讀了。 這不過是守約的方法，如要作高深的研究，必遠窺靈素及歷代名家學說，近及中西各種新的醫學 出版物，醫宗金鑑的好處，是要而不繁，它是清政府命令吳謙等對醫學及臨床有專長的人，編成 一部各科治病的書，方子是經過選擇的，不像有些著述家的方書對一門病症，列出許多方子，臨 床時還待選擇。簡約而有用的書，清 ‧ 程鍾齡的醫學心悟，陳修園的時方妙用，傳青主女科， 都易讀易記，傷寒論的六經辨證，溫病學葉天士、陳平伯、薛生白諸家學說，都是基本的學識， 須深入研究。有些學醫者，只要記得幾條湯歌，偶然用之得手，便以為了不得，記方不難，識病 最難，不識病，方子用錯，會貽誤病家，豈不可懼 ! 我們學醫，第一要有恒，西諺有云 :「每日 讀書半小時，積至十年，雖愚亦智」。我們只要每天讀書幾頁，至少幾行，每年要讀不少的書。 ( 取自 台北臨床三十年（正續集合訂本）) 13
如今哲人雖已遠，但馬老師將 永遠鐫刻在後世中醫學徒的心 海裡…… ( 一 ) 求診者眾
工作不忘學習
( 三 ) 無私奉獻
贏得病人尊敬
他診病仔細，但因求診者眾，不僅電話掛
他不諳行政，拙於口才，卻在中國醫藥學
號塞爆醫院線路，甚至有掛不上號，尾隨他
院擔任多年的中醫系主任與研究所所長。62
上火車求診者；到了八十歲，為顧及健康，
歲起，將近廿年，他放棄台北門診優渥的待
不得不懇求「社會原諒我吧！」結束門診
遇，每周撥三天到台中教學與臨診；在西醫
後，他仍自許「在不久的將來，仍要以整個
主導的附設醫院看診，僅支微薄車馬費，連
時間，去從事臨床工作」。他在工作中不忘
年終摸彩都沒份，遑論薪水。在同德堂看診
學習，經驗日增，晚年仍有不少精彩醫案。
時，某次救活一經西醫急救無效暴卒者，家
如某婦暴盲，西醫宣佈無治，經用藥，半小
屬感恩，饋以紅包廿萬台幣，他也僅收一千
時即視野漸清，數帖而安。某翁罹頸項淋巴
元。這種不問收穫，只問耕耘的無私，贏得
腺腫瘤，一劑後，大吐而瘤消，餘如常法調
病人衷心的尊敬。
理。
( 二 ) 熟讀原典 發揚中醫理論
( 四 ) 有教無類 從容淡泊無私
他能治好一些西醫看不好的病，他自認是
自號「從容老人」的馬老師，心性淡泊，
「從民間起來的醫生」，「中醫是以經驗為
包容性極大，從不詆譭西醫，也絕少批評同
基礎，歷代均有積累，炎黃一脈相傳，經反
道。門生裡有藥僮出身，也有來自學院的中
覆實驗，去蕪存菁，只要辨證準確，能起危
西醫，氣質迥異，但只要有心學習，他皆有
症於指顧之間」。但「大家不看重中醫，不
教無類；病人亦來自各階層，他皆一體看待，
知中醫學問的深淺，有些病不讓中醫過問，
視病如親。
如流行的登革熱；沒有機會接觸病患，即無
他立方潔淨，辨證精微，卻不拘一家一派，
從著手，無法研究」。
常出奇制勝，每能用極普通的藥治疑難雜
他常感嘆，「中醫的好處，不全在藥，而
症。日本大亨岩崎與八郎渡海求診，半身不
在醫理；用藥的人，不知醫理，使用時會出
遂痼疾得痊，高興地說：「我平生未得過這
錯」。他極力呼籲，要重視基礎醫學，熟讀
樣有效的方，未服過這樣便宜的藥……」。
原典，才能發揚基礎理論，也才能精於辨
這就是「無心求富不輕貧」的馬老師，他
證。
一生以「醫學艱深恐誤人」自惕；如今哲人 雖已遠，但「白頭依舊是書生」的醫者典型， 將永遠鐫刻在後世中醫學徒的心海裡……。 （中國時報 2005.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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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故事 地方的長庚中醫需要新系服
本學年度系服重新徵 稿，以期能在不超過五 色的情況下，製作出長 庚中醫人喜愛，並引以 為傲的系服。
本次投稿十分作品踴 躍， 設 計 也 十 分 精 彩，於是本專欄收錄 最末輪投票的系服設 計稿，以茲紀念。 15
抑鬱性神經症 p.17 治痰先治氣 P.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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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專題壹 抑鬱性神經症 整理 /CM109 沈冠霖 抑鬱性神經症為總由於心、關乎脾與肝的一種情志疾病；辨證應首辨神傷，次辨氣鬱，再辨 本虛，後辨邪鬱；重視心理療法，中醫治療以疏肝理氣，寧心安神為主。
病因病機簡單提要 抑鬱性神經症的成因與生活事件有關，常見因素
病位病原總於心，關乎到肝和脾，大家都知道思
如離異、喪偶、輟學、失業、失戀、工作緊張、
慮傷脾，怒則傷肝，鬱久而導致這種疾病，這種
心理壓力等。
疾病的發展會導致氣滯、血瘀、鬱久發熱、鬱久 化熱傷陰。初傷氣分，久延及血，終成鬱勞沉痾。
四大臨床表現 一、焦慮
三、形軀不適
焦慮的表現有兩種形式：
鬱證辨證應將形軀不適與器質性疾病形軀症候相
第一種是憂愁的焦慮，某項生活事件，導置了的
區別。華岫雲指出：「氣滯或在形軀，或在臟腑，
焦慮，如失業。
必有不舒之現症，蓋氣本無形，鬱則氣聚，聚則
第二點是習慣性的焦慮，病人沒有特殊的事件導
似有形，而實無質。」
致焦慮，卻對一件旁人覺沒事情的小事放心不下，
抑鬱以後，氣的聚集，好像是有形的，其實是無
想問題想的深入仔細，這種病人的焦慮狀態大多
形的，古代醫家這種論述是非常符合實際的，也
數比較自閉，大多被動接觸。中醫門診中這種病
非常超前的，還提出破氣藥、攻伐的藥。
人有一個特點，開處方後放心不下醫生的藥物，
「如胸膈似阻，心下虛痞，脅脹背脹，脘悶不食，
不一會兒便回來診療室問醫生：這藥能吃嗎？上
氣瘕攻沖，筋脈不舒，醫家不察，誤認有形之滯，
火的人也能吃嗎？我不能補、也不能清，藥怎麼
放膽用破氣攻削，迨至愈治癒劇，轉方又屬呆補，
煎煮？處於焦慮擔心狀態。
此不死於病，死於藥矣。」
但大多數的病人在就診，並不會跟你講他疑慮、
四、疲乏無力
焦慮，這是醫生的警惕。
這種疲乏並不是表現體能的疲乏，是傷了神，是
二、睡眠障礙
精力不濟，不是體能不夠，是力不從心，不想說
很多病人是早醒為主，也有入睡困難，容易對一
話，不想做事，這個是很普遍的。
點小事不放心。伴隨注意力分散，記憶力減退， 頭昏，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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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手式：辨神傷 我們剛才講的些表現總結起來就是心情低落，沒 有愉快、幸福感，在大陸成都，如果病人講了很 多軀體的症狀，如果懷疑他是鬱證，我就會問病 人：你開心嗎？你高興得起來嗎？你愉快得起來 嗎？你生活有幸福感嗎？很多病人表現出抑鬱的 面容，很難開心，很難高興，這一點往往是我們 醫生，最需要注意的一點，否則我們醫生很容易 當成實證來攻伐，這跟後面講的本虛是有聯繫的。
第二式：辨氣鬱
第三式：辨本虛
氣機的鬱滯的部位不一樣，表現也會不一樣，有
主要是表現疲乏，力不從心，注意力分散，無精
胸悶、胸痛、善太息、心慌、心下痞悶、知饑而
打采，這是氣虛的表現，還有陰虛內熱的表現。
脘中不爽、胸背脹痛、腹脅脹滿、噯氣、腹脹便
口乾，皮膚乾燥，手足心熱，大便乾結，舌嫩紅
秘或腹瀉。這裡面的氣機鬱滯，主要以肝脾氣機
少苔或無苔。有氣虛、有陰虛，有氣陰兩虛。
鬱滯為主。病人無法自己表述準確，有一個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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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往說胃脘脹滿，兩脅脹滿，發渴，噯氣，實
第四式：辨邪滯
際上他沒有表述準確，或說要大吸一口氣才舒服，
因病致鬱，常因某種慢性疾病不能及時治癒，導
這是辨證一個要點，這叫善太息，他說通過善太
致病人心理負擔，導致抑鬱，因病致鬱，比如說
息來抒發鬱滯的氣機，要這樣做才會舒服，這不
腫瘤、肝炎、氣喘，這裡面就有原發病當中的邪
是單純的胃實證，這要疏肝理氣的重要指徵。
氣部分，比如說瘀血、痰積，還有種種其他的。
治病兩大思路 從心理與藥物兩方面著手 一、心理治療：要建立良好的醫患關係
二、藥物治療：選擇藥物治療的注意點
這點在中醫來講，做得更好，來看中醫的病人都
辯證當中治療原則，比如說疏肝理氣，寧心安神、
挺相信中醫，相信中醫有療效，有這樣的基礎，
益氣養陰，等等都是些常用的治療原則
一定要讓病人疏離西醫，治癒這種疾病的信心， 病人往往會問醫生，我這疾病會好嗎？西醫就會
甲、疏肝理氣：
直接了當地回答，沒有辦法治好，這不人道，要
用藥辛散而不破氣，總結了一下古人應用體會香
建立信心，不是說西醫不能治癒的中醫就不能夠
附、郁金、枳殼、旋複花等。
改善他的症狀，改善他的生活質量，我想是可以 的，所以這一點在臨床上是要重視的問題。
乙、寧心安神：
這種疾病的反覆性比較大，古代醫家葉天士經歷
首先推薦酸棗仁、首烏藤 ( 夜交藤 )、柏子仁、五
很多，他傷透了腦筋，他也實事求是的寫了一些
味子、紫百合 ( 叫卷丹 )，還有遠志、石菖蒲，我
內容，他遇到了困難正視了現實，並不是他不能
統計了 53 種古醫籍中的 116 首安神方劑，其中用
夠治好，我們中醫就不能夠治好了。他說：「服
酸棗仁者 43 首 (37％ )，用遠志者 34 首 (29％ )，
藥以草木功能，恐不能令其歡悅」《臨證指南醫
遠志與石菖蒲同用者 28 首 (24％ )，遠志與石菖蒲
案•鬱》。草木功能恐怕無法使病人歡喜而高興。
是藥對，寧心安神效果好，用石菖蒲者雖僅 7 首
他又講：「隱情曲意不伸，是為心疾，此草木攻病，
(6％ )，但石菖蒲安神的作用不能忽略，王孟英曾
難以見其長……務宜怡悅開懷，莫令鬱痹綿延。」
祖王秉衡在《重慶堂隨筆•卷下》中生動描述了
務必使病人高興起來，不能讓病發展下去，「必
石菖蒲的解鬱作用，稱其“舒心氣，暢心神，怡
得開爽，冀有向安」必須要心地開爽，才能夠治
心情，益心志，妙藥也”，把石菖蒲作用蓋括的
癒。華岫雲也談到改變病人的性格：「五鬱之治
非常好。總計應用酸棗仁、遠志、石菖蒲安神者
猶慮難獲全功……全在病者能移情易性。」
112 首，占 90％以上。我在臨床上也喜歡酸棗仁、 遠志、石菖蒲同用，其協同安神效果較好。 中醫藥中沒有抗焦慮，我把遠志石菖蒲，兩個聯 合運用當抗焦慮的作用，凡是病人焦慮、開心不 起來，我是遠志石菖蒲同用的。兩藥的運用不是 安神，而是不要讓病人焦慮。 看恐懼，病人會有恐懼的狀態，膽怯，臨床病人 很多會膽怯，比較多，比焦慮要少一點，遇到膽 怯，中醫裡面，郁李仁、龍骨、牡蠣。郁李仁抗 恐懼的作用，抗膽怯的作用，清代有一本書《本 草從新》，作者吳儀洛，他就講郁李仁用白酒浸 泡，酒氣歸膽，郁李仁入膽，這是傳統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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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益氣養陰：
淡竹葉是利尿為主，竹葉與淡竹葉是不一樣。
這種病人病程比較長，容易耗傷正氣，出現津氣 兩傷，要注意益氣養陰，用藥應滑潤以濡燥澀，
戊、化瘀通絡：
而不滋膩氣機。潤肺多用明沙參、百合；益胃多
氣郁而瘀者應行氣活血通絡。常用琥珀、降香、
用石斛、玉竹；滋腎多用女貞子、生地黃。病久
丹參、生蒲黃、益母草等。
耗氣者常用南沙參益氣而不壅塞氣機。 丁、清瀉心鬱：
己、宣通濕滯：
鬱久容易化火，注意要清瀉心火，蓮子心，竹葉
氣郁則水停、濕滯，故宜芳香宣化、淡滲利濕。
心、梔子，這個要注意一點，竹葉是清心除煩的，
常用稼香、蒼術、薏苡仁等。
臨床常見六大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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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肝鬱氣滯：
濕熱互結中焦不通疼痛，痞滿，半夏瀉心湯，去
這種病人的表現是胸脅脹滿、胃脘脹滿，或者是
人參、甘草、乾薑、大棗、加枳實、生薑，藥物
煩躁易怒，或者是胸脅的刺痛或者脹痛，大便秘
就是半夏枳實生薑黃芩黃連，我就推論他可能有
結，脈弦，苔黃，舌質紅，一派肝氣鬱滯的表現，
泛酸，左金丸 ( 吳茱萸、黃連 )，開藥後我就下班
治療原則就是疏肝理氣，治療疏肝理氣方劑很多，
了，有一位病人吃了你的藥病變得很重，疼痛非
例如《時方妙用》的逍遙散，《醫學心悟》的柴
常厲害，我建議他去做胃鏡，等了幾天，檢查了，
胡疏肝散，這是大家所共知的，而火上於目的是
我胃是好的，食道也沒問題，( 那個藥放在這裡，
越鞠丸，柴胡疏肝的理氣力量不夠，香附疏肝理
需要用時會告訴你，病人多時，我忽略了她。我
氣，大家很熟悉的藥物，香附、蒼朮、梔子、神曲、
問：你高興得起來嗎？從來不高興。睡眠不好？ )
川芎、甘草，病人往往是這個症狀，胸脅脹滿或
這就要開處方了，濕熱在胸中，溫病有溫熱類的，
是胃脘脹滿、疼痛求診，在進一步問說，病人開
有濕熱類的、溫熱類夾濕的，在胸脅，梔子豉湯，
心不起來，在辨證論治當中，除了用疏肝理氣例
治療心煩懊惱虛煩不得眠的，但他舌苔黃膩，用
如用越菊丸以外，要用寧心安神的藥，
此方顯然不行，王夢英在濕熱在胸脅，用輕清之
病例：20 多歲女性，胸部後疼痛，好像有收縮感，
劑，所謂清氣者，但宜展氣化以輕清，如梔、芩、
有些泛酸，也沒有很脹痛，舌苔黃膩，我就開了
蔞、葦等味是也，而濕熱類的他說要要薤白、枳
一個處方，加減半夏瀉心湯，《溫病條辨》治療
實、川芎、石菖蒲，我馬上想這病人是宣通胸膈
濕熱鬱結，我就加了香附、薤白、枳實、川芎、
時開了處方，黃連溫膽湯還有安神定志丸，這個
石菖蒲，為什麼這樣選，我剛剛講，辨證的前提，
病案，黃連，半夏，茯苓 枳實 竹茹 石菖蒲 遠志
他是濕熱鬱於胸，做為醫師來講，他方劑能夠掌
鬱金 ，這裡有一個配伍的用法，石菖蒲與鬱金，
握的多一點………加酸棗仁，只吃了一周，疼痛
有開竅的作用，鬱金開竅活血，還有半夏，竅閉，
緩解很多了。為什麼不選黃連溫膽湯呢，這方劑
麝香通竅，麝香太貴了，石菖蒲、鬱金替代麝香，
與越鞠丸是相類似的，越鞠丸治氣、火鬱、濕鬱，
加柏子仁、磁石，這個病人治療的三週以上，恢
這 ( 香附、薤白、枳實、川芎、石菖蒲，酸棗仁 )
復了百分之八十以上，這個病人非常滿意，離開
更容易寧心安神。
以前，還是來就診，他說非常好，非常滿意了， 他是以軀體的症狀就診，他是壓力的，肝火偏旺，
二、痰熱擾心
加了夏枯草，所以說辨證論治是非常重要的。
此案例的表現是痰濕體質的類型，比較肥胖的類 型，少寐，多夢，苔黃膩，舌紅脈滑數，病人就
三、心火亢盛 ( 臨床上比較多見 )
診是依據以此症狀，有的以失眠就診，有的類型
煩躁，尿赤，少寐，多汗，沒有疲倦，舌紅苔黃，
是來化舌苔，病人來說舌苔很厚，想要化掉舌苔，
而病人就診不一定是失眠就診，多汗就診比較多，
那個質地堅，清濕熱，化濕熱，要特別小心，很
我再舉一個病例。
多有鬱症，這種治療就是清心滌痰，黃連溫膽湯，
我們成都地區醫院，他就是一個精神病院，他本
我想舉一個病名，黃連溫膽湯往往和安神定志丸
身就是一個護士長，搞護理工作的，體型比較瘦
( 遠志、石菖蒲、茯神、甘草 )，我舉一個病人，
削，性格很急，來就診，說出汗出太多，毛巾包
40 多歲男性胖患者，嚴重耳鳴、聽力減退，有四
在脖子上來就診，動作很快，脈搏弦細而數，舌
個月了，這種發病的時間是很重要的，病程不適
紅苔黃，黃而少，舌尖紅，不疲乏，這是一種心
很長，起病比較急，他怕噪音，開車都不行，耳
火亢盛的表現，汗為心液，他就診時是治療汗多，
鳴聲音比較亢盛，他就到華西醫院，沒有檢查出
我當時用清瀉心火用來寧心安神的處方，臨床上
是甚麼疾病，就給他改善內耳循環西藥，另外用
我比較喜歡用的是硃砂安神丸，黃連、生地、當
高壓氧艙治療，他說越治療越嚴重，甚至聽力大
歸、硃砂、酸棗仁。硃砂，做為硃砂安神丸作為
大減退，就過來找中醫了，他是以耳鳴、噪音、
穿衣 ( 前藥做丸裹珠砂為衣 )，口服，藥典規定不
聽力減退，還有其他症狀沒有，沒有腰痠背痛，
能熬，三克以內沖服，我還是用，往往會用龍骨、
睡眠不好，脈弦，性格急，胃也不好，痞滿，舌
牡蠣來替代，往往一個處方，就適應每一個病人，
苔黃厚，不抽菸，脈弦數，我當時帶著其他醫生，
輕瀉心火導致口舌生瘡，煩躁不寐，比較可以，
我說耳聾，一般是從腎虛辨證，我說你該怎麼辨，
而這個病人是出汗比較多，要考慮當歸六黃湯，
都沒有一條的時候很難連得起來，我跟她講，四
黃耆，當歸，生地，黃芩、黃連、黃柏，黃耆的
個月，起病急，聲音亢盛，害怕噪音是實證，不
應用不是補氣，是固表的，兩個處方裡面有共性
是虛證，沒有腰痠背疼，我說《靈樞•決氣》：
的有當歸，黃芩、黃連、黃柏，清瀉清火，引導
“脫精者，耳聾。”他們點頭，我說他們錯了，
心火下行，比較少，再加上牡蠣、浮小麥、酸棗
他的病程非常短，沒有腰痠背疼，沒有記憶力減
仁，這效果就很好，出汗很好的就緩解了。
退，是實證，不是虛證，是痰熱內閉心竅，我當
另外，一個女性病人，症狀類似，非常胖，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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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怕冷，最後我還用到附片，這就是一個動態 變化過程，這個病例治療比較長。 我剛講的心火亢盛，硃砂安神丸，我剛講的那個 病例，心火亢盛，汗為心液，導致的汗出過多， 汗出過多就診的鬱證，這是我討論的第三個。
第四個，氣陰兩虛 這個患者就診，疲乏、少寐、潮熱、心煩、多汗、
官危”，會影響其他臟腑出現其他症狀，問她做
舌紅、少苔、脈細數，這些表現大家就熟悉了，
過甚麼檢查，腸鏡都做過，有一點出血水腫，比
氣虛疲乏，陰虛潮熱，脈細數，舌紅少苔，陰虛
較長時間的腹瀉所導致的，我當時就開天王補心
內熱，這些辨證大家就很熟悉了，處方大家就都
丹，益氣養陰的方子來用，就用太子參，丹參，
很熟悉了，天王補心丹，不一定要用人參，太子
麥冬，遠志，酸棗仁，五味子，它的脈弦細，所
參、南沙參，跟據情況，玄參，丹參，當歸，麥
以加白芍藥斂肝，烏梅斂乾，甘草，酸棗仁還用
冬，酸棗仁，天冬，炙遠志，桔梗，甘草，五味
了 50g，這個酸棗仁，我看我的老師，吳叫先老
子，原方不一定要全部用這些藥，我舉一的病人，
師，他 1965 年，那時第一批醫療隊到農村，我看
這是一個氣陰兩虛的病人，他是一個三十多歲了，
他酸棗仁湯，酸棗仁一兩，白芍藥一兩，酸棗仁
身體比較瘦削，在公司工作男性病人，以腹瀉來
現在比較貴，注意酸棗仁一定要煮爛，要先熬，
就診的，一天腹瀉三到五次，大便無黏液，腹瀉
他是一個使藥共用的，他沒多少毒性，也不滑腸，
以前沒有腹痛，但是有腸鳴，比較爽快，胃沒有
他也不影響胃酸增多，酸棗仁不酸，五味子酸，
問題，腹脹，面色比較潮紅，脈弦細而數，舌紅
烏梅酸，這個處方斂肝，要益氣養陰，斂肝，五
少苔，這個病人有很多醫生都治療過了，她們用
味，山藥，很快這個病人不腹瀉了，後來這位病
的處方，最多用到四神丸，五更瀉的很多，也用
人的病人症狀，西醫診斷腸激躁綜合徵，把它放
葛根芩連湯的，還有用理中丸的，還有用附子理
在鬱證範疇，這個病人患病時間也不常，所以病
中丸的，其他醫生中收斂止瀉的藥，石榴根皮，
人來就診，往往是軀體的症狀，不是不開心來看，
訶子，很多都用了，仍在腹瀉，這個病人我看
是軀體的症狀來就診，這是第四個。
以後，整個病人本虛是一個，氣陰兩虛，焦慮失 眠，為什麼會引起腹瀉呢，我說“主不明則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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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個，心腎陽虛 ( 這比較特殊 )
很陽光的來看病，又出現了那個問題，就是他那
病人是表現出畏寒疲乏、少寐、心悸，腰痛，舌
個突發性的口瘡，這是中醫的，你溫陽的時候會
質淡，脈沉，這個是心腎陽虛的一派的表現，治
助熱，那麼這個時候，“有是證，用是藥”，我
療當然是以益氣溫陽為基本原則，處方我是喜歡
用了時方裡面的甘露飲，天冬、麥冬、生地、熟
用溫病條辨裡面的安神湯，常用的藥物人參，黃
地、枇杷葉、茵陳蒿、石斛、枳實、甘草，另外，
耆，鹿角片，葫蘆巴，菟絲子，韭子，原方是大
我叫他用青黛塗在潰爛面上，這個藥的效果很好，
茴香，我用的是小茴香，炙甘草，這個病人病程
溫陽的藥一用，她乾燥了 ( 指口瘡出現潰瘍 )。在
比較長，損傷心腎的陽氣。
治療過程中調節陰陽平衡，體現中醫辨證論治的
案例：20 多歲，做生意女性病人，天起暖和秋季，
特點。
還不是很冷，他很冷，把頭包起來，你看病的時 候，病人說張教授你要救救我，我快 30 歲，我怕
第六的，因病治鬱 ( 其他疾病導致鬱證 )
冷，穿的比陳老 ( 指陳潮祖 ) 還多，一派心腎陽虛
腫瘤為例，他就表現一派瘀血的症狀，瘀血症狀
的表現，處方 ( 指安神湯 ) 加了紫河車、鹿茸，鹿
裡面比較突出的是疼痛、失眠、焦慮，爪甲指青
角霜是鹿茸熬過沒剩多少有效成分，不要用，善
紫，舌質瘀暗，這些表現，處方是活血化瘀寧心
補陽者，陰中求陽。另外就要用肉桂、附片辛熱
安神，血府逐瘀湯，加一些寧心安神的藥，酸棗
之品振奮陽氣，這位病人吃了藥，反反覆覆好一
仁，遠志，石菖蒲，這三個藥記住，我每一個處
點，沒好一點，後來他來了，他講了一個問題，
方都常用到它。實際上血府逐瘀湯，柴胡疏肝理
她還有一種疾病，白塞氏病，我們在七十年代，
氣，白芍藥要用赤芍藥，丹參、川牛膝、桔梗，
文革時代，教科書稱口眼生殖器綜合症，她用了
一派活血化瘀的藥，這裡邊我要加琥珀，寧心安
很多激素，用的時候不會怕冷，她這時候來已停
神，活血化瘀，本來血府逐瘀湯在王清訒的《醫
了激素。兩位院士編的書《中醫腎的研究》，
林改錯》裡面只有五味，我們醫院再把這個處方
裡面有提到撤立綜合症 ( 指停用激素產生的後遺
改成了專門治療失眠的處方，叫做神經一號，100
症 )，撤激素時用金匱腎氣丸，應用激素時用知柏
毫升，他安眠的效果不錯。舉一個與鬱證無關的
地黃丸，這個病人我就見她，撤立了以後，她就
病例，我太太同學的丈夫，他三叉神經痛，大家
出現了嚴重的失眠，就這個處方，效果很好，他
知道三叉神經痛，痛的不得了，我就跟他開了處 方，他一口氣就喝了五瓶，處方來自於臨床，效 果有安眠的作用，但是一定要在辨證論治上使用。 剛才回憶一個病人，他的眼袋黑黑的，舌質很瘀 暗，很正常，沒什麼問題，就是失眠睡不著，其 他的瘀血沒有，就是舌質瘀暗，就是這個處方為 基本方，效果還是表較好，這是臨床上常見的證 型，我就羅列了以上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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麝香是很名貴的藥物，老師臨床用甚 麼來取代？第二個問題是鬱證在老 人、年紀大的長者，有沒有較常見的、 特別的證型？ 第一個問題是麝香，耳鳴、耳聾實證要通竅，通竅 的藥物有麝香，五官的竅跟清竅，包括心竅的內壁，
臨床上常看到有躁鬱症病人，他有鬱 證或躁證，這種有肝陽或肝陰的情 況，要如何拿捏？
麝香是常用的，而替代麝香的，我往往是用白芷 4 克，通陽的用蔥管。有一個病人，他用了麝香，他 是呼吸暫停綜合症，打鼾，比較肥胖，我跟學生講： 他是痰濕體質，治痰最基本的方是指迷茯苓丸，加
有狂躁的，剛才講耳鳴的病人，就是比較狂躁的，
通竅的藥麝香，這位病人有錢，願意用麝香，我就
常用夏枯草、磁石，磁石用 30 克，那就是躁證不安，
開 3 克麝香，吃一吃，還可以用，沒有 ( 麝香 ) 就用
有抑鬱，
白芷替代。治支氣管擴張，有病灶，除通竅以外， 也有化痰的作用，治痰的作用，排膿的作用。老人
請問對甘麥大棗湯有何認識？
家的抑鬱症本來就不多，來門診看病的還是職場上
張教授：這個方是經方，我認為它的效果不好，我
中青年為多，老年人也有，甚麼特殊性，我還沒有
一直也沒有用過，半夏梗米湯 ( 內經方 ) 我也沒用過，
發表注意研究過，老年人大多數是鬱證，通常老人
我認為效果不好，就不用。大家在臨床實踐，中藥
比較畏縮，兒女不在身邊，具體的臨床表現和治法，
有一些藥物或處方有心理作用。
還沒做客觀研究。
我們古代的很多醫家，他們都是以情 治情，治療情志病，有時候也不一定 要用藥，用轉移情緒的方法，像張子 和在這方面就很突出，那我們現在的 醫療體系，就比較難像他們的方式來 治療病人，也許我們要看這個病人， 所以我們一般還是沒像那般治療，不 知道大陸現在有沒有像這樣的人來運 作？
臨床上有時候會見到鬱證病人，他們 會常常會主訴說寒熱不調的症狀，老 師在臨床上這個狀況常見嗎？我們要 根據他的主訴寒熱不調症狀辨他的 寒熱嗎，如果說常脈象、舌象上相對 證據不足的時候，我們還是要這樣做 嗎？
現在我瞭解的，很多沒有這方面的運用。狂躁的病
肢發涼，這類的病人，我的判斷，哪天我講了，脈
人，像用張子和攻下的方法，現在用的很少。
象，根據標本，比較強調一點，脈比較緩、比較沉、
這是問一個比較難的問題，往往導致醫生無從著手， 有時候我又怕冷又怕熱，我又手腳心發熱，我又下
比較細，我認為他是寒證。脈弦、浮大，他雖然表 現寒熱不具體，我認為他是以熱證為主，這是我個 人的體會，根據脈象來判斷的。
24
請問一下就是藥物可以幫助記憶力？ 有些老人失智或睡眠長期障礙，對記 性有些影響。
常常在老人家舌質老，苔是剝，這是 不好的預後嗎？
中藥的記錄是有，但是臨床的應用很難，大多數記
瘦，淡紅 )，大多數老年人屬於腎氣虧虛的ㄧ種表現，
憶差的屬於腎虛表較多，記憶力比較減退，注意力
個案的病人或是比較多，它比較枯瘦，這是老年人
不集中，腰痠背疼，疲乏，這個還是要按照辨證論
過程的蛻變，舌苔舌質是反應我們五臟六腑精氣的
治，益智仁它並不益智，遠志、石菖蒲好像有這方
狀態，老年人我見的比較多的是舌質紅瘦，舌質降
面的作用，但是它又不確定性，不能夠說哪一個藥
無苔，虧虛比較多，結合全身情況，年老肝腎虧虛。
這種老年人舌質紅降無苔，( 再說明舌質不紅也不
可以增進智慧，加強自己的記憶。
灰苔，但是舌質比較暗，帶稍微有點紫。
病人外在表現的證型問起來非常明 確，但舌苔搭不上，這種情況下，我 們是由舌苔去看或是由證型來決定我 們要用怎樣的治療？
張教授：舌苔，舌質比較淡，舌體比較胖大，津液
這個情況問的非常好，我在臨床上，有捨脈從證的，
比較多，這一種的表現，屬於中焦的虛寒，脾濕的
還有捨舌從證的。以前有一個我的老師，治病的時
上泛，當中有齒印、有裂紋，我的看法，中心的溝，
候，一定要按照舌苔來治病，舌象怎麼樣，就怎麼
古人把它做為裂紋對待，它不是傷陰的裂紋，很多
治療，一切以舌象為準，因為舌苔和脈象一樣非常
人的舌頭中間有中心個溝，把舌苔分出左右兩個部
直觀，他問了很多症狀以後，舌苔厚膩濕熱，這個
分，有的不完全有，有的人有。這一條溝，我把它
就不一定了，這個要根據症狀來權衡。舉二個病例，
當正常人也有的，這種不做為裂紋。而裂紋，我歸
七十年代，西醫學習中醫的外科大夫，我帶他實習，
在裂紋的看法，比較細小的，而且比較沒有規律的
他的舌苔非常厚膩，濕熱，他身體非常很好，化濕
分叉、細細的，這種是傷陰的表現，這個是裂紋。
的處方化不掉，轉到陳達夫老師那裏，陳達夫老師
齒痕也要個別對待，只要舌體比較胖大，我的體會，
給他開養陰的處方，舌苔沒有，化掉了，老師舌苔
一個是舌體的厚度，第二是舌體的寬度，這兩者比
是怎麼化的，陳老開養陰的藥化了，我那時比較年
較寬大，這叫胖大舌體。如果兩邊有齒痕，這是中
輕，臨床經驗不豐富，就非常深刻注意這個問題，
陽虛，水濕上泛，而舌體比較瘦瘸，雖有齒痕，往
這怎麼解釋，舌白厚而乾燥者，是胃躁氣傷也《溫
往是牙齒的畸形，這種情況要注意，要排除。在溫
熱論》，胃躁氣傷的ㄧ種表現，胃津傷了，脾氣運
病學舌苔有這方面的論述，灰膩的苔屬於痰，灰苔，
化功能減退了，脾失運化，苔起來了，胃陰傷，濁
把它放在灰膩，膩是指光滑細膩，反貼不鬆，在這
邪不能降，該如何治療，張虛穀有這樣的認識，當
基礎上，如果津液比較多，叫滑。這位先生講的是
先養陰後降濁，先養胃陰，以後再降濁邪，這個病
灰色而細膩，晦膩是痰，而舌質暗是瘀，是痰瘀一
例引起我的重視，臨床非常注意這個問題，後來有
種表現，或者說要結合他的症狀，氣分是有痰，血
一位病人，到我哪兒化舌苔，老師用化濕藥化不掉，
分是有瘀傷陰，也會出現舌質是瘀，這樣子熱入血
陳老說其他醫師都用化濕藥無效，你還要用？要改
分，所以《溫病條辨》對這種的論述，當先開瀉其實，
變方向。胃躁津傷，當養陰降濁。
問：臨床上遇到二種舌頭想請教老師，想請問老師 有沒有甚麼治療的方向。第一種是淡淡潤潤的舌頭， 有裂紋，津液很多，舌質很淡，第二種就是薄薄的
這種情況開瀉氣分之實。
25
系列專題貳 - 治痰先治氣 整理 /CM109 蔡雨真
談談治痰先治氣 由溫病學角度診視呼吸道疾病 ─ 痰證。從中醫角度分析，濕、 痰性質相同，皆視為陰邪，其共同臨床特點為：黏膩，難以 驅除。若機體受濕邪、痰邪侵襲，病程長，容易遷延成慢性 疾患。痰、濕阻於呼吸道，附著於氣管，往往造成咳嗽，故 治痰為治療咳嗽重要環節。而治痰首要原則就是治氣。
何以治痰先治氣？ 人體正常生理活動，舉凡血液運行、津液代謝，水穀運化， 皆仰賴氣之升降出入運作。痰、濕均可視為體內水液代謝障 礙形成之病理產物，水液代謝障礙與臟腑氣化功能有密切關 聯；相對地，痰、濕也會進一步阻礙氣機的升降。 治病求於本，所以治療痰證，首要便是治氣。吳鞠通《溫病 條辨》：「其（實邪）在人身也，在上焦與肺合，在中焦與 脾合，」下文中，張教授將人體劃分上、中、下三焦，分別 論述如何治氣，並介紹常用中藥及方劑，及本身的臨床經驗。
26
上焦開瀉肺氣
痰、濕阻滯上焦，造成肺氣淤滯，首要之務就是
除以上述提到的理氣藥、止咳平喘藥來開瀉肺氣
開宣肺氣。中藥中具有開宣肺氣的功效，往往會
外，還需清肝平肝。清肝平肝可選用天麻、鉤藤
想到麻黃。麻黃辛溫動陽氣，會使陽氣馳張，造
來平息肝風；桑白皮瀉肺平喘；地骨皮清瀉肺熱。
成其他疾病，例如動風。以現代醫學角度而言，
再來考慮到陰虛體質，肺陰傷，可佐以北沙參、
高血壓這類病患便不適宜使用麻黃。所以學習中
麥冬甘寒養陰藥以潤肺陰。治療這類病人，以清
藥時，瞭解藥味的性味歸經有其重要性。
肝平肝為大前提，再佐以上述所提的理氣、止咳
在普遍規律下，教授往往選用枳殼、枳實、青皮、
平喘藥。
杏仁、桔梗來代替麻黃。枳殼苦辛微寒，可開泄
平肝息風：天麻，鉤藤
肺氣；枳實性味歸經功用同枳殼但作用更為強烈，
鉤藤：息風止痙，清熱平肝
可肅降肺氣（諸子皆降），且為理氣藥中的除痞
天麻：息風止痙，平肝潛陽
要藥，在處方中，枳殼、枳實往往並用。若胸悶
止咳平喘：桑白皮
理氣藥：枳殼，枳實，青皮
桑白皮：瀉肺平喘，利尿消腫
枳殼：行氣寬中除漲
清虛熱：地骨皮
枳實（除痞要藥）：破氣消積，化痰除痞
地骨皮：涼血退蒸，清瀉肺熱
青皮：疏肝破氣，散結消滯
補陰：北沙參，麥冬
清化熱痰：桔梗
北沙參：清肺養陰，益胃生津
桔梗：開宣肺氣，祛痰排膿，為舟楫之劑
麥冬：潤肺養陰，益胃生津，清心除煩
止咳平喘：杏仁
b.
痰熱互結者需先分解痰熱
杏仁：止咳平喘，潤腸通便
若病證屬痰熱互結型，需先分解痰、熱。但如何
症狀突出，還可加上青皮破氣散結。桔梗開宣肺
得知病人為痰熱互結型 – 觀察舌苔。葉天士《溫
氣，杏仁苦泄降氣具止咳平喘之功，一開一降，
熱論》：「脘在腹上，治痛當用苦瀉，必面之於舌，
易將痰氣排除。在臨床上，還需考慮病人體質，
懷黃懷稠」若為痰熱互結則舌苔為黃膩苔、黃稠
以下介紹痰證涉及到陽氣偏旺、痰熱互結的兩種
苔。以清肺熱藥分解痰熱，所選方劑為小陷胸湯
情形。
（祛痰劑）。小陷胸湯組成：黃連、半夏、瓜蔞實。
a.
陽氣偏旺造成木火刑金者，以清肝平肝為
黃連苦寒清熱，半夏燥濕化痰，為治痰濕要藥，
大前提
瓜蔞清肺化痰。此方還需再結合最高原則治痰先
若病人體質為陰虛火旺，陽氣偏旺，往往會造成
治氣，佐以枳實，就是小陷胸湯加枳實方，此方
木火刑金。痰邪戀肺造成咳嗽、咳痰不利、喘息，
出自於《溫病條辨》。治療痰熱互結的小陷胸湯
27
出自於《傷寒論》，但治痰先治氣加入理氣藥枳
痰，古醫家認為白色黏稠痰，不易咳出也屬熱痰。
實，這個觀念就從溫病學發展出來。小陷胸湯加
《溫熱經緯》：「白痰頻咳頻出，雖為白痰仍屬
枳實方在《溫病條辨》中為暑溫論述，但後來編
熱痰」，若為寒痰質地應為稀薄清澈，所以白色
委編寫溫病學教材，經教授建議後，小陷胸湯加
痰不一定為寒痰。
枳實方被編入風溫內。因溫邪上受，首先犯肺，
金蕎麥（清熱藥） 性味：苦、平，歸肺、脾、胃經 功用：清熱解毒，清肺化痰利咽喉， 健脾消食
起初為銀翹散，桑菊飲解表邪，後來進一步以西 醫角度來說，由上呼吸道至下呼吸道，咳痰不利， 呼吸較急促，就使用小陷胸湯加枳實方。此方為 治療痰熱互結代表方劑。
結合教授臨床經驗，黃連雖可入肺、入心，但清 肺熱不是黃連的優勢。臨床上多選用黃芩、金蕎 麥專入肺經。此外臨床上，不一定要黃痰才屬熱
中焦運化脾氣
28
治痰先治氣，在中焦而言，為運化脾氣。脾虛不
脾運化不好，濕盛泄瀉，大便稀薄，一天兩、三
足運化會導致濕邪、痰邪。《臨證指南》：「從
次以上，治法為溫運中陽。可選用的中藥，由葉
中陽，從剛土」，當繁複咳嗽由上焦至中焦時，
天士門人滑修林：「如朮、朴、薑、半、枳實，
損傷中焦脾陽，會引起中陽虛衰，中陽虛便易感
乃運化中陽，從剛土」知可選白朮、厚朴、乾薑
外邪，進一步引起痰邪復發，所以發病往往流清
或生薑、半夏、枳實。白朮多用炒白朮可增強補
涕、打噴嚏。結合臨床，此種病人多為慢性支氣
氣健脾作用；半夏苦辛溫，可燥濕化痰；厚朴可
管炎遷延，造成咳痰多，病程長達五年至八年，
疏理中焦氣機，行氣作用強，為治痰先治氣的大
因中陽以虛，所以病人本身非常怕冷，痰清澈，
原則，這些藥可用來運化中焦脾氣。而溫運中陽
咳痰稀薄，大便稀薄，四肢發涼，舌體胖大，苔
常用方為杏蘇散，方中的蘇葉除可行氣寬中，又
白膩。此種咳痰屬寒痰、濕痰容易滑出。這種稀
辛溫解表。因中陽虛，抵抗力差，易感外邪，引
痰又涉及到秋燥中的涼燥。外感燥邪有涼燥與溫
起痰邪復發。蘇葉可解表，李時珍也對蘇葉有重
燥之分，當季節進入秋天，天氣趨向收斂，濕氣
要論述：「消痰利肺」，於中陽，導氣必涉及於肺，
去而燥氣來，病人易感燥邪。而因初秋仍有夏熱
所以蘇葉扮演一個很重要的角色。其餘，臨床上，
之餘氣，為溫燥；深秋有近冬之寒氣，為涼燥，
教授多以乾薑取代生薑，最多用上 20 克。大棗不
又吳鞠通：「燥為次寒」，所以燥邪的性質與寒
一定用；方中前胡肅降肺氣止咳作用強，雖性味
邪類似，導致的症狀也相同，但程度較低，病人
為苦辛微寒，但因全方偏溫，不會損傷中陽。所
多咳痰清稀且量多易咳，四肢發涼。脾主四肢，
以杏蘇散為溫運中陽常用方。
下焦溫煦腎中陽氣 若病情進一步損傷下焦腎陽，此時治療就要溫煦
合現代研究，溫腎氣、溫腎陽的補骨脂就具有平
腎中陽氣。病情遷延至此階段，病人畏寒嚴重，
喘作用，可擴張支氣管，證明中醫補腎納氣作用。
甚至由於命門火衰，火不生土，土不能滋水，而
所以教授溫腎藥喜用補骨脂、附子、肉桂等，既
引起水腫，水氣凝心，引起喘息，喘息相當嚴重。
辨證又有現代臨床證實。
歸類於內科中為喘證，現代醫學稱為慢性阻塞性
但在使用溫腎納氣的方藥前，需先辯證鑒別。除
肺疾病。西醫而言，許多慢性肺臟疾病皆可導致
腎陽虛衰會作喘，例肺氣上逆、肝陽上亢，木火
這些症狀表現；中醫而言，則為下焦腎氣損傷，
刑金也會致喘。
腎不納氣，造成喘，治法為補腎納氣，補腎陽為
a.
主。溫腎陽常用藥，結合臨床及古代醫家論述，
若為肺氣湧盛，表現往往發病急，痰阻於肺，喘
教授喜用附子、肉桂、葫蘆巴、補骨脂。若水腫、
嗽氣急，有喘鳴聲。此為肺氣閉鬱，病在上焦。
心悸嚴重，可用真武湯溫陽利水，配合苓桂竹甘
若為腎不納氣，則表現為動輒作喘。判斷腎不納
湯溫化水濕。因痰濕為因陰邪，阻遏心陽，方中
氣的嚴重程度，拿捏溫腎藥需用的程度。嚴重者，
桂枝可祝膀胱化氣利小便，又可溫通心陽。而補
「動輒作喘，生活受限」，舉凡穿鞋、梳頭、刷
腎納氣重要方為黑錫丹，黑錫丹組成：鉛（黑錫）、
牙便開始做喘。較輕微者，上樓梯，二、三樓後
硫磺、附子、肉桂、陽起石、破故紙（補骨脂）、
開始喘。
胡蘆巴、茴香、沈香、肉豆蔻。方中鉛、硫磺現
b.
已不再使用，胡蘆巴、補骨脂為溫腎陽重要體現，
臨床上，此類病患還包含心源性喘息、高血壓。
而乳香、沈香可降肺氣，藥味芳香所以後下。
只要病患沒有腎陰虛，可用天麻、鉤藤、地龍、
桑白皮、地骨皮來平息肝風、清瀉肺熱，處理好
黑錫丹（溫裡）
肺氣上逆
肝陽上亢，木火刑金
功用：溫壯下元，鎮納浮陽
木火刑金所引起肺做喘，同時補腎納氣。
主治：1. 真陽不足，腎不納氣，濁陰上泛，上盛
除此之外，還需考慮病人元氣虧虛的狀態。若腎
下虛，痰壅胸中 2. 奔豚，氣從小腹上衝，或寒
不納氣，動輒作喘，氣息微弱，涉及到肺氣虛。
疝腹痛，腸明滑泄，或男子陽萎精冷，或女子血
補腎納氣外，還需大補元氣。補肺的元氣就需用
海虛寒，月經不調
人參、黃耆、肉桂、五味子益氣斂肺，可用方為
此外按教材，補腎方劑，金匱腎氣丸為補腎氣常
保元湯，此為大補肺氣著名附方。若為氣陰兩虛，
用方可以補腎納氣，可加胡桃肉、紫石英、白果，；
舌質紅絳無苔或少苔，氣息微弱，則要理氣養陰。
六味地黃丸為補腎陰常用方，可加狗脊、桑寄生、
用生脈散再配合上述提到的補腎納氣藥。
白果、紫石英。而教授自身體會，紫石英潛鎮，
實際臨床的情況，往往較為複雜，所以要注意鑒
胡桃肉溫腎，但這兩味藥平喘作用並不夠強。結
別。
29
中醫之靈魂 P.31 如何學習中醫經典 P.33 辛溫藥物應用的探要 P.36 臨床診治探要 P.40
30
中醫之靈魂
整理 /CM109' 王 閔
將近一百年前，隨著西方文化迅速席捲全球，中
其中的本質，決定處方用藥，如同操作程式一般，
醫經歷了一場可稱做滅頂之災的災難，政府甚至
其中包含了方法學的內容，提煉一下來說，辨證
下命令要取締中醫，但是即使在形式上成功了，
論治的精神實質就是十二個字：「具體問題、具
中醫學也不可能消失，因為人類對於醫學的選擇
體分析、具體處理」，要將這十二個字落實在臨
非常理性，其存在不完全取決於某一個政府或人
床上，必須有扎實的中醫理論功底，西醫的教材
的態度，而是其自身的生命力，所以在一百年後
裡，從文字上看講生理病理，也有「天人合一」、
的今天，中醫學呈現了一個趨勢 -- 走向世界，教
「大整體觀」，但臨床上西醫卻無法體現，所以
授的小女兒曾堅決不念中醫，但現在在美國工作
西醫的學術特點可以概括為「精細」兩字，而中
後，卻發現現在的許多新興學科，都想切入中醫
醫透過扎實的理論功底的建立，將會慢慢體會到
學，所以現今中醫學的天地是非常廣闊的。
理論非常「精妙」之處，成為一位成熟的中醫之
若單純從學術上書本上來看，中醫學看不到時
後，有時間和心情去遊歷壯麗秀美的風景時，會
髦，但今天的中醫培訓要求其他民族語言能力，
感受到生養自己的不只是父母，還有天地，我
也能從中醫的角度切入各種嶄新的課題。三十
們無時無刻不在享受天地帶給我們的種種信息，
年前，大陸的中醫剛剛進入正軌的時期，重提
儘管現在我們缺少了一些傳統的東西，例如運
「天人合一」、「整體觀」的理論，大陸其
氣理論、甲子的基礎 -- 古天文學，古人在這方
他學術界一片譁然，不到十年後，自然科學
面的功力，是我們望塵莫及的，但古人卻缺乏
家在整體觀的引導下，去研究生命的複雜性
現代科技所帶來的生動、形象的理解，所以
，生命全席的理論一下子產生，可見如今
現代科技能幫助我們理解一些中醫理論。
中醫的領域也有一片海闊天空。
要把握好中醫的靈魂 --「整體觀」，僅靠教
中醫的靈魂可用「整體觀」來高度概括，
材是不夠的，但教材引導我們入門是必要
包括時間和空間的整體，所以中醫在研
的，因為今天的文化基礎和背景與古代差
究人的時候，眼光所看到的比西醫更
異太大，今天的中醫教材將知識條理化，
廣，病人的居住地、飲食結構等等都
概念標準化，語言現代化，讓我們容
在考慮範圍內，整體觀具體的體現
易接受，但博學教材又不行，入門以
在於「辨證論治」，用四診的方法
後的深造，要靠讀萬卷書，真要做到
蒐集資料，然後進行綜合分析，抓住
這句話很難，現代人追求功利，古人
31
在市醫院、工人醫院裡各治療將近四十天，仍然 追求學術則是一種精神享受，所以建議要讀經典 的原著，洞悉天人合一之理，並在實踐當中驗證， 讀到的雖然不一定會見到，但是與見到卻不曾讀 到是兩回事，如果遇到罕見的典型病例，只要認 真的學過就不是難事，我們的腦子會在學習到的 知識裡觸類旁通，但若完全不認識，簡單的問題 也變成了大問題。 中醫可說是理論指導下理性的經驗醫學，但不是 完全的經驗醫學，因經驗不會告訴我們所以然的 道理，例如我們聽說喝薑湯可以治胃痛，但是不 知道緣由，而中醫必須回答 其中的道理。曾經有 一位學生，是出了社會之 後又重新回到大學學習 中醫的，他說中醫的天地很自由，不需借助儀器， 而是可以用個人的智慧把握住這門學科的知識， 以解決問題，所以他放棄二十萬年薪重讀中醫這 門精妙的學科。 教授對於中醫的熱愛並非與生 俱來，中學時候從未想過會學習醫學專業，甚至 不知道中醫在辦大學，經歷了文化大革命、上山 下鄉，讓他不再想那些相對空泛、浪漫的學科， 只考慮學科的實用性，加上歷經大躍進時期的童 年，身體不太好，又在學校選擇的限制下才選擇 了中醫，學習的過程中，曾經被西醫學所吸引， 但最後卻被中醫的療效震撼，鼓舞了他回歸到中 醫的隊伍。第一次的震撼是教授跟隨恩師回老家 實習的時候，遇到一位被各級醫院診斷為喉癌的 病人前來求醫，病人幾乎不能講話，西醫都診斷 為到了非開刀不可的階段，經過老師一番問診， 甚至沒有把脈的診斷後，開了簡單的三、四味藥， 兩天後，病人的聲音竟恢復了，當時教授第一次 認識到中醫的價值。第二次的震撼同樣是實習的 時候，一個農民在山上工作的時候，被鋤頭挖傷 腳背，傷口感染了綠膿桿菌，形成膿毒敗血症，
32
是高熱不退，感染不能控制，奉勸他截肢才能保 命，始終不同意，最後轉到中醫院，遇到呂天銀 老師，老師維持先前西醫的藥物方案，輔以中醫 治療，經過舌診、脈診，再考慮之前三個月氣、 液大耗的折騰、氣候因素，開出藥方，當時他的 傷口已被一層綠色分泌物覆蓋，幾乎可見筋骨， 用丹藥化腐生肌，不到四個禮拜，他帶著累累斑 痕的一隻腳出院了，雖然外觀無法恢復，但功能 完全健全，這又是一次巨大的震撼，中醫的治療 為西藥提供了一個良好的發揮療效的環境，治療 的過程正是受到「整體觀」的思想指導所致，將 三個月的整個治療過程也進行了客觀評估，像這 樣的病例應該即時提出，與西醫溝通討論，雖然 中醫拿不出具體數據讓西醫信服，但中醫介入之 後產生的療效卻是無法否認的，所以中醫需要更 多的自我宣傳和自我肯定，才能夠提高認知度。 西醫臨床用藥若是能應用到「天人合一」、「大 整體觀」的思想，很多西藥的運用空間或許會有 爆炸性的擴展，所以「整體觀」思想是中醫的靈 魂，在臨床上評估的眼光就是要依此才能找到出 入，對中醫而言，「整體觀」思想非常寶貴。中 醫研究的是天地人，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個人都不 能離開天地，將人放在天地這麼大的幻境裡評估， 需要紮實的功底，「整體觀」思想具有豐富的內 涵，真正學好的人在臨床上進行信息的處理，是 時時處處、自然而然地運用「整體觀」思想，這 是高難度的，但人腦的靈活性、靈敏性是非常驚 人的，要想在這門學科或專業上充分發揮這項優 勢，就必須對這門學科有深厚功底，但是不可以 太功利的追求，否則就會變成道聽塗說、盲目崇 拜、以偏概全，最後導致一葉障目。
如何學習中醫經典 整理 /CM109 林青樺 蔡安騏
中醫的發展已經超過了 5000 年的時間，「醫源於人類的生活實踐」，幾乎是從有 「人」開始，便開啟了中醫研究與發展的大門，在歷史洪流的推演中，每個世代的 醫家們，都用筆記錄下了中醫演變，以及當代的中醫精隨，成書於戰國後期《黃帝 內經》、張仲景著的《傷寒雜病論》、唐•孫思邈的《備急千金要方》等經典的中 醫典籍不勝枚舉，而後世的我們，藉著前代的醫家大家們的筆墨，一步一腳印的探 究中醫的軌跡與精妙，進而吸取、了解前人的經驗，來使自己提升。
然而，在我們這些後學者在研習中醫必備的經典著作時，卻會遇到許多的問題以 及產生許多質疑，已經是幾千年前的經驗還值得我們學習嗎 ? 難道古代的醫家的理 論說法都是對的嗎 ? 後人對於經典的註解，真的跟作者的本意一樣嗎 ? 該如何做我 才能學習好中醫經典呢 ? 以上種種的疑問，我相信對於剛接觸到博大精深的中醫理論的大家，一定不陌生， 或許現在的你或妳還深陷在這些問題的泥沼中，我想，在宋興教授的這場演講中， 或許能夠找到問題的答案，又或者能夠做為一個引導，使大家的中醫人生能夠走得 更加長遠與充實。
33
經典還原的爭議：
《傷寒論》的使用：
教授談到了現在醫界對於許多中醫經典是否要完
宋教授與我們談到的是關於受到歷代醫家推崇與
整考證並刪減後人增補，使這些經典能夠真正「還
重視的《傷寒論》，這部傳世巨著，在現在的臨
原」，而爭論不休。以《傷寒論》為例，晉代醫
床治療上，依舊被廣泛的運用著，而經過了時代
學家王叔和，對因戰亂而散佚凌亂的《傷寒論》
的變遷，後世在對於內容的看法與選用上，出現
進行了整理與編纂，而這後世的一些人，對其產
了不同的聲音與理解 :
生了批評與非議，明末清初著名醫學家喻嘉言：
1. 日本的醫家認為：《傷寒論》中字字句句是聖
「仲景之道，人但知得叔和而明，孰知其因叔和
言，不可改方、改劑量
而墜！」認為王叔和竄改了仲景的原意。但宋教
2. 中國的醫家認為 : 理法方藥需學習，而可臨症
授認為 :「經典的還原有其必要，但是若王叔和增
去改變
補傷寒論的內容有臨床價值留之有何不好 ?」
宋教授認為，在《傷寒論》的使用上，依然要依 照臨床的狀況，來對於方劑做加減方或是劑量的
經典的還原確實有助於我們能夠更加了解仲景的
調整，在柯秦《傷寒來蘇集》中也有提及這樣的
學術思維，但是即使不是他所寫的，前人留下珍
概念。
貴的資料可以讓我們在臨床中去實踐，有療效的 自然會被留下；轉個念頭想，與其非議王叔和先
寒論》至今仍可以以一種清晰的面目呈現於中醫
上學以神聽，中學以心聽， 下學以耳聽
界之中。
宋教授認為，在學習時，有三種境界「上學以神
生改了《傷寒論》，不如感謝他的努力，讓《傷
聽，中學以心聽，下學以耳聽」，這句出自於《文 子 道德》中的求學論述，和莊子 < 人間世 > 中：
六經辯證是框架、還是治百 病的好理論 :
氣。」有異曲同工之妙。 在學習經典時，如走馬看花般，經文與概念入了
《傷寒論》中所提出的六經辯證，是中醫辨證的
耳卻無法心領神會；若是對於文句認真琢磨，能
方法之一，對於這個問題宋教授並沒有給出一個
夠用心體會古人的字字真言，心有所悟卻神竅未
確定的答案，他認為這個問題，是需要臨床上的
通；若能配合自身經驗，使古人的知識與自己的
論證，因此他反倒是鼓勵大家，在未來進入臨床
想法，互相交流、融合，甚至去蕪存菁，心神合
後，能夠自己琢磨與探尋，在臨床實用上找到屬
一，便能更加深刻與靈活的應用前人的智慧。
於自己的答案。
34
「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
勿 輕 易 懷 疑 古 人、 否 定 古 人，實踐中考驗古人
中醫無解剖 ?!
宋教授說 :「聖人也是會犯錯！」舉例來說，被
剖中發現其的侷限性，進而改用生命整體觀去看
世人視為中醫最重要經典之一的《傷寒論》，也
待人體。」
在後代醫生的驗證下，發現了裡頭的不完整或是
這個部分，無疑是為部分西醫師或是民眾們質
錯誤，成無己：「傷寒第 20 條桂枝加附子湯方，
疑 :「中醫不科學。」做了平反與說明，中醫並非
未考慮病人素體陽虛。」由此可見，即使是「醫
不科學，而是在了解科學的不足時，中醫選擇回
中之聖」的仲景也會有不察與思維錯誤的地方，
歸人體，以人體為本，順應自然的法則，設法使
因此，宋教授認為，對於經典的學習，不應當全
人體能夠平衡。我想該如何能夠使大眾對中醫更
然推翻，應該是吸取古人的經驗，但在學習時必
加了解與信任，是我們該繼續努力、追求的目標。
宋教授表示：「中醫並不是沒有解剖，而是在解
須心存懷疑，不盲古，有機會時在臨床操作上， 加以驗證。 「勿輕易懷疑古人、否定古人，實踐中考驗古 人。」這句話，是這場演講的主旨，秉持著踏實 做學問的精神，將中醫經典研究透徹，能為將來 的醫生生涯奠定良好基礎，但是須切忌畫地自限，
演講中提及的其他臨床思維
盲目得遵從古人的一切論述，使自身的思想或邏
甲、
輯，陷在前人的框架中，而失去了開發新的思路
道最強的傷寒正證：桂枝去皮加白芍，降低發汗
與技術的機會與潛能。
之力，再加甘草大棗甘緩，達成調和之功。 乙、
桂枝湯為天下第一方，不同於麻黃湯為力
溫病「誤」作傷寒者死。重點在「誤」，
而非在死。 丙、
六經與衛氣營血辨證皆為由淺到深，概念
略同，但論治法則大異。 丁、
太陽為表，陽明為表裡之間，少陽為分水
嶺 ( 小柴胡湯中參薑棗鼓舞正氣 )，三陰為裏 ( 三 陰為病，傷內臟 ) 戊、
白虎湯：石膏清熱兼保津液，人參補氣 ( 熱
盛則氣隨津脫，1.2g 即可 ) 己、
溫病 + 素體陽虛，可用附子嗎 ? 附子量可
1g 可 100g，但看病情輕重而定 ( 虛重實重 ?) 庚、
中醫中的驅邪排毒即是「保肝」
→大量養肝血、滋肝陰之藥，需加五味子歛肝
35
辛溫藥物應用的探要 關於辛溫藥物應用的探要，除了宋興教授的演講外，我們可從三個方向來討論
整理 /CM109 吳芷芸
<壹>
36
宋興教授摘要討論了清代溫補專家鄭壽壘運用辛
氣喘氣短，痰多咳嗽，不食嗜臥．面白唇青，午
溫藥物的獨到心法。
後夜間發熱，咽痛，腹痛腹瀉，無故目赤，牙痛，
辨證要點：
腰痛膝冷，足軟手弱，聲低息微，脈時大時勁，
「舌青、滿口津液、脈息無神、其人安靜、唇口
或浮或空，或沉或細，種種不一，皆宜扶陽，驅
淡白、口不渴、即渴而喜熱飲、二便自利。」
逐陰邪，陽旺陰消，邪盡正复，方可了扶陽之品。
療效判定標準：
但初服辛溫，有胸中煩躁者，有昏死一二時者，
(1) 出現「陽藥運行．陰邪化去」的「煩躁」、「昏
有鼻出血者，有滿口起泡者，有喉乾喉痛者，此
悶」等多種證候，但速發自已
是陽藥運行．陰邪化去，從上竅而出也，以不思
(2) 津液未傷
冷水吃為準，即吃一二口冷水皆無妨。服辛溫
(3) 脾健胃和． 服辛溫藥的療程確定標準是：「周
四、五劑或七、八劑，忽咳嗽痰多，日夜不輟，
身腹中發熱難安。」
此是肺胃之陰邪從上出也，切不可清潤服辛溫十
服辛溫藥的善後方法：
餘劑後，忽然周身面目浮腫，或發現斑點，痛癢
一劑滋陰之品． 斂其所復之陽。
異常，或汗出，以飲食漸加為準。服辛溫十餘劑，
鄭壽全，字欽安，邛州 ( 今四川省成都市邛崍縣 )
或二十餘劑，或腹痛腹瀉，此是陽藥運行．陰邪
人，清末著名傷寒學家、溫補專家早年從雙流縣
化去，從下竅而出也，但人必困倦數日，飲食懶
夙儒兼名醫劉止唐先生學醫，深研《周易》、《內
餐，三五日自已。其中尚有辛溫回陽，而周身反
經》、《傷寒論》諸書，24 歲懸壺成都，以對虛
見大熱大痛者，陰陷於內，得陽運而外解也．半
寒性病變的治療效驗卓著而名震蜀中。 在辛溫藥
日即愈。凡服此等熱藥，總要服至周身腹中發熱
物的運用方面尤其膽識過人，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難安時，然後以一劑滋陰，此乃全身陰邪化去，
故享「火神」之盛譽。 有著作《醫理真傳》四卷、
真陽已復，即與一劑滋陰之品，以斂其所復之陽，
《醫法圓通》四卷、《傷寒恆論》十卷傳世。
陽得陰斂，而陽有所依，自然互根互濟，而體健
他從「心陽不虧．何內傷之有乎 ?」立說，力主
身輕矣。邪之情形，萬變奠測，不過略陳大意耳，
扶陽抑陰以治內傷雜病。 其代表作《醫法圓通•
學者須知。」綜其要，這段從適應病症、辨證要
服藥須知》是其用藥心法的精闢總結，他說：「大
點、療效判定標準、療程確定標準、善後方法等
凡陽虛陰盛之人，滿身純陰，雖現一切證形，如
方面，總結提煉了鄭氏運用辛溫藥物的獨到經驗。
<貳>
溫病的治療多遵循「熱者寒之」原則，用苦寒之
暢中陽，以利三焦，如此則涼遏除，濕郁開，方
品清熱。提及辛溫，人們常會想到麻黃、桂枝等
可再議清熱。
有助熱化火，易耗傷陰液、迫血妄行之弊，于是
素體陽虛者，感受濕熱，而濕勝陽微，復暴
便認為溫病治療中對于使用辛溫藥是排斥的，其
飲寒涼，中陽更傷 , 或重用寒涼重劑，一誤再誤，
實，溫藥在溫病治療中有特殊的作用。
濕熱之邪為寒涼所凝成冰凍之勢，又有濕熱病邪
風熱犯肺，正受邪郁，肺氣失宣，治以辛涼
所致高熱不退，強制降溫，其邪入里，氣機為寒
解表，宣肺瀉熱。吳瑭遵《內經》「風淫于內，
冷所閉，陰陽氣不相順接，陽氣不達于四末，癥
治以辛涼，佐以苦甘，熱淫于內，治以咸寒，佐
見面色白或青灰，神識模糊，胸脘痞悶之極，四
以甘苦」之訓，同時融合各家之言，據此創立銀
肢厥冷，舌胖質淡，苔白水滑多液欲滴，脈沉遲
翹散。方中金銀花、連翹、竹葉性涼質輕，輕清
或沉伏。此證非辛溫之品不能解之，需用四逆、
宣透，祛除肺衛之熱邪，以解腠理不暢，衛氣郁
理中之法，溫散陰寒，開郁通閉，但不可過用，
滯，同時配合味辛性溫，善散表邪的豆豉、荊芥。
以防化燥增熱。
正如吳瑭所言「治上焦如羽，非輕不舉」，予少
有時治溫熱病邪在肺衛而過用苦寒，則會發
量辛溫藥于清涼之劑中，以增強辛散透邪之力，
生陽熱被陰寒格拒于內的「寒包火」現象，亦稱
達到開腠理調氣機之效。
「冰伏」，表被寒遏，內有郁熱不得發泄，治療
對感受暑濕而又兼有外寒束表，或溫病初起
應取「火郁發之」的治則。大量清熱藥物中配以
濕郁肌表者，吳瑭則認為不可全部投用辛涼，而
少量辛溫透邪之品，如麻黃、荊芥等，外透內清
應運用辛溫發散以透泄衛分表寒，清熱化濕以祛
則病易速愈。正如《內經》所說的「微者逆之，
衛分暑濕之法，即所謂「溫病最忌辛溫，暑證不
甚者從之，逆者正治，從者反治。」
忌者，以暑必兼濕，濕為陰邪，非溫不解」。如
溫病的治療雖有一定的原則和大法，但是臨
新加香薷飲，香薷芳香可透在表之暑濕，辛溫以
床應用則需根據具體病情靈活掌握。因為溫病病
解表之寒，用厚樸燥濕和中，再合金銀花、扁豆
癥千變萬化，既有規律性又有特殊性，因此在確
花、連翹以辛涼清熱滌暑，吳瑭稱此法「辛涼復
立和使用治則和治法時要隨著病機的變化而變
辛溫」法。
化，不能固守原則、一成不變，必須知常達變、
感受濕熱之邪，濕熱未開，又恣食冷飲或食
靈活運用，溫病中辛溫之品的運用便是一個很好
涼過度或誤服寒涼之劑，致寒涼凝澀遏制（阻遏）
的例證。
中陽，氣機為之閉塞，治宜辛苦微溫，開濕邪，
37
<參> 苦辛溫法即是以苦溫藥和辛溫藥相合 , 苦溫
626 案記載 : 張 , 脈右緩 , 濕著阻氣。方用厚朴、
可以燥濕 , 辛溫可以溫通宣散。在溫病條辨中苦
陳皮、煨草果、炒楂肉、藿香梗、炒神曲。 吳鞠
辛溫法的應用可分為溫陽氣以通經絡 , 溫胃陽以
通曰 : 以右脈見緩之故 , 知氣分之濕阻 , 故加草果、
消食滯 , 化濕濁以暢氣機 , 健脾氣以止疼痛 , 散
山楂肉、神曲、急運坤陽 , 使足太陰之地氣不上
寒濕以除頑痺 , 補脾氣以止下痢等。
蒸手太陰之天氣也。方中用辛溫之草果、厚朴合
1. 溫陽氣以通經絡
苦溫之廣皮組成苦辛溫之劑 , 草果與厚朴辛溫芳
苦辛溫溫陽氣以通經絡法的運用主要在外感寒濕
香 , 可溫陽醒胃氣 , 燥濕散寒 , 陳皮行氣燥濕 , 茯
邪氣或濕重於熱的證候從陰化寒所致 , 寒濕邪氣
苓健脾利濕 , 藿香散寒解表祛濕 , 楂肉、神曲消食
損傷陽氣 , 寒濕盛而陽氣虛的病變。因陽氣已傷 ,
和滯 , 諸藥相合使胃陽得溫 , 食滯得化。 該方是
周身失於溫煦 , 寒濕困束肌表 , 所以患者常表現為
在苦辛藥的基礎上加用了辛溫藥 , 所以屬於苦辛
畏寒、手足不溫、口不渴 , 舌淡苔白膩等。對於
溫法。
寒濕傷陽證的治療 , 一方面要溫化寒濕 , 一方面要 溫振陽氣 , 此與濕、溫濕重於熱的證候治法截然
3. 化濕濁以暢氣機
不同。 如溫病條辨上焦篇第 49 條所述 : 寒濕傷陽 ,
苦辛溫化濕濁以暢氣機的應用主要在寒濕阻於中
形寒脈緩 , 舌淡或白滑不渴 , 經絡拘束 , 桂枝姜附
焦致脾胃升降失司、運化失常 , 臨床以脘腹痞滿、
湯主之。桂枝姜附湯源自臨證指南醫案 635 案記
嘔逆、便溏為主症的病變。對於該證施治 , 吳鞠
載 : 王 , 冷濕損陽 , 經絡拘束 , 形寒 , 酒客少谷 , 勞
通曰 : 傷脾陽 , 在中則不運、痞滿 , 傳下則洞瀉腹
力所致。方中乾姜、附子辛熱之品 , 可溫陽散寒 ,
痛。傷胃陽 , 則嘔逆不食 , 膈脹胸痛。又有胃證也。
溫化濕邪。白朮苦溫之品 , 可燥濕健脾 , 桂枝辛溫
濕而致脘悶 , 故用正氣散之香升。便洩而知脾胃
通表陽之絡 , 散表之濕。
俱傷 , 故加大腹皮運脾氣 , 穀芽升胃氣也。具體用 方如五加減正氣散 , 見於溫病條辨中焦篇第 62 條 ,
2. 溫胃陽以消食滯
穢濕著裡 , 脘悶便洩 , 五加減正氣散主之。以辛溫
苦辛溫溫胃陽以消食滯的運用主要在寒濕困阻而
之藿香、 厚朴、大腹皮合苦溫之蒼朮、陳皮組成
導致胃納失常的病變。寒濕阻胃 , 胃陽受損 , 腐熟
苦辛溫之劑升降中焦 , 以暢氣機。五加減正氣散
水穀的功能失常 , 所以患者常表現為納呆食少 , 甚
治療關鍵在於調和脾胃 , 用正氣散芳香辟穢 , 燥濕
則食滯不化 , 大便溏薄 , 內夾不消化食物。對於此
理氣 , 蒼朮相合更增健脾燥濕之力 , 穀芽消食導滯
類治療 , 要溫胃消食為法。 如溫病條辨中焦篇第
和胃氣 , 大腹皮燥濕行氣 , 諸藥相合恢復脾胃升清
61 條 : 穢濕著裡 , 邪阻氣分 , 舌白滑、脈右緩 , 四
降濁之職 , 使濕濁得化 , 諸症得止。
加減正氣散主之。四加減正氣散源臨證指南醫案
38
4. 健脾氣以止疼痛 苦辛溫健脾氣以止疼痛的應用主要在寒濕困脾而
胃陽腑也 , 救陰必用甘寒 , 苦寒 ; 脾，陰臟也，救
導致水濕內停 , 繼而三焦通利失職 , 聚濕成痛的病
脾必用甘、苦辛。具體用方如溫病條辨中焦篇第
變。吳鞠通對此證機理解釋說 : 凡痛皆邪正相爭
85 條 : 舌白脘悶，寒起四末，渴喜熱飲，濕蘊之
之象 , 雖曰陽困 , 究竟陽未絕滅 , 兩不相干 , 故相
故，名曰濕瘧，厚朴草果湯主之。方用厚朴、杏
爭而痛也。 如溫病條辨中焦篇第 48 條 : 足太陰寒
仁、草果仁、半夏、茯苓、陳皮。 以辛溫之草果、
濕 , 舌白滑 , 甚則灰 , 脈遲 , 不食 , 不寐 , 大便窒塞 ,
半夏、厚朴合苦溫之杏仁、陳皮組成。吳鞠通謂 :
濁陰凝聚 , 痛甚則肢逆 , 椒附白通湯主之。方用炒
濕為陰邪，瀰漫於中，喜熱以開之也。 故方法以
黑附子、炒黑川椒、生淡乾薑、蔥白 , 調入豬膽
苦辛通降，純用溫開，而不必苦寒也。
汁一枚。以辛溫之附子、川椒、 乾薑合苦寒之豬 膽汁 , 組成苦辛溫之劑 , 附子溫中回陽 , 川椒燥濕
6 補脾氣以止下痢
除脹 , 乾薑溫中逐濕痺 , 苦與辛合 , 能降能通 , 非
苦辛溫補脾氣以止下痢的應用主要在濕傷脾陽 ,
溫熱不足以勝重寒而回陽 , 火旺則土強 , 豬膽汁性
脾胃虛寒的病變。 如加減附子理中湯 , 見於溫病
味苦寒 , 加入辛熱方中作為反佐 , 以陰求陰也。
條辨中焦篇第 49 條 : 陽明寒濕 , 舌白腐 , 肛墜痛 , 便 不爽 , 不喜食 , 附子理中湯去甘草加廣皮厚朴
5. 散寒濕以除頑痺
湯主之。方用生於術、附子、茯苓、厚朴、乾薑。
苦辛溫散寒濕以除頑痺的應用主要在寒濕混雜致
以辛溫之附子、乾薑、厚朴合苦溫之白朮組 成。
陽氣不通，溫煦失職，發為頑痺的病變。 如溫病
吳鞠通說 : 此偏見於濕 , 合臟陰無熱之證 , 故以附
條辨中焦篇第 67 條 : 風暑寒濕，雜感混淆，氣不
子理中湯去甘守之人參、甘草 , 加通運之茯苓、
主宣，咳嗽，頭脹，不飢舌白，肢體若廢，杏仁
厚朴。 再如加減小柴胡湯 , 見於溫病條辨中焦篇
薏苡湯主之。方用杏仁、苡仁、桂枝、生薑、厚
第 96 條 : 瘧邪熱氣 , 內陷變痢 , 久延時日 , 脾胃氣
朴、半夏、 粉防己、白蒺藜。 杏仁薏苡湯雖為風
衰 , 面腹膨 , 裡急肛墜 , 中虛伏邪 , 加減小柴胡湯
暑寒濕、雜感混淆，實質上仍是以寒濕為主，其
主之。方用黃芩、柴胡、人參、牡丹皮、炒當歸、
中有氣不主宣，特別是陽氣痹阻經絡，用藥以辛
白芍、炒山楂。 以辛溫之當歸、甘溫之人參、穀
溫之桂枝、生薑、厚朴、半夏合苦溫之杏仁為主，
芽合苦平之柴胡組成。 吳鞠通謂 : 內陷云者 , 由
杏仁、桂枝、白蒺藜辛宣疏散在表之風暑寒濕，
淺入深也。 治之之法 , 不出喻氏逆流挽舟 之議 ,
以生薑、半夏、厚朴之苦辛溫化寒濕，薏苡仁、
蓋陷而入者 , 仍提而使之出也。 故以柴胡由下而
防己利濕除痺。再如濕瘧之寒起四末，吳氏說：
上 , 入深出淺 , 合黃芩兩和陰陽之邪 , 以人參合穀
中焦之瘧，脾胃正當其衝，偏於熱者胃受之，法
芽宣補胃陽 , 牡丹皮、當歸、白芍內護三陰 , 穀芽
則偏於救胃 ; 偏於濕者脾受之，法則偏於救脾。
推氣分之滯 , 山楂推血分之滯。
39
臨床診治探要 整理 /CM109 何承蔚
宋興教授 中醫的靈魂是整體觀，而中醫臨診工作的靈 魂則是辨證論治。中醫透過辨證論治，其中四診 這個問題很複雜但非討論不可，因為中醫診斷在 臨床上的現狀非常混亂，混亂的表現形式最主要 的就是以症狀為主，也就是沒有達到中醫診斷中 的「辨證」。這點可能是兩千多年來都存在的問 題，聽到病人敘述的症狀就立刻思考哪個處方可 以治療這種症狀，沒有辨證論治而是針對症狀治 療。然而，我們應該是要藉由症狀來理解疾病反 映出來的病位以及病性，並以此做為辨證的依 據，這才是中醫診治的精神以及價值之所在。 首先我們從脈診的舉例開始，患者為一六十 多歲老先生，面色很好、紅潤，體型稍微消瘦， 沒有元氣大衰的神情動態但滿面痛苦。病人主訴 整個肚子胸腑都很不好、不舒服，似脹非脹似痛 非痛，看起來似乎沒多大問題，然而一把脈卻見 脈大而數，非常堅硬有力一點柔和氣象也沒有， 純陽無陰、孤陽獨存有死無生。醫師建議今天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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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開處方先去省醫院做健康檢查，檢查回來再開 病，數熱遲寒滑有痰；無力而沉虛與氣，沉而有 處方。老婆與女兒表示年年都有做檢查，應該沒 力積並寒」，概括的非常準確。脈沉是陽虛、正 有什麼問題。後來在患者本人不斷的要求下因應 氣不足，而沉而有力則是代表血氣內盛、水濕內 其苔有點膩的生理狀態開了生脈散加三仁湯去滑 盛。今天我們時常一看到沉脈就說要溫陽、要附 石加冬瓜仁，說明如果晚上喝了有轉好並且轉好 子，然「沉潛水蓄陰經病」、「沉而有力積並 的情形隨服用次數而成正相關那就不用去做檢查 寒」，脈沉而有力是水濕内盛，不一定只是單純 了明天早上再天一劑。但還是私下交代病患的女 的陽虛。當然實際情況很複雜，也有陽氣不足的 兒單純就脈象判斷是十分的嚴重，這帖藥喝了理 病理基礎存在，但當務之急是祛邪。尤其又有其 當是沒什麼效果，如果沒效今天是星期天建議還 他症狀可憑，有的是舌胖、有的是肢體腫，或小 是去掛急診科做檢查。四天後妻子與女兒又來複 便不利、腹脹、眩暈、關節僵等等，都需要先處 診，檢查的結果整個腹腔內多臟器爆炸性發展全 理水濕邪氣的問題，待陽氣來復時再來評價他的 都是腫瘤，後來病患也很快就走了。
正氣水平，決定該用多大力量、怎樣結構的方劑 來解決後面的問題。
另外一個例子。有一醫院同事不明白自身脈 象所代表意義前來指教，醫師把了半天沒把到在 這就回到了我們說四診和辨證的重要，診斷 哪，但卻不是先天無脈症，後來很仔細的再把了 是非常複雜的，我們的考量不會是那麼的單一、 一下子才發現大約隔了兩秒忽然感覺到比一粒米 簡單而絕對，像是有同學問到老年人的脈是否有 粒還短、髮絲還細的脈從指下飄過去，患者敘述 特殊性？答案是肯定的，隨著逐漸老化的過程各 本身脈就比較細但從來沒有這般狀況出現，當日 種器官組織老化，所以在診老年人的脈時會相對 是第一次發生。從脈象判斷為蝦游脈，主元氣大 的弦勁有力，然卻不等於都是肝陽上亢，同樣 虛根本動搖，十分危險，估計當天就可能發病， 的，要診一個氣虛的頭痛脈象在在老年人、中年 建議購買生脈口服液隨時準備著，而確實當日晚 人和青少年身上都有差異。這其中是很複雜的， 上就發作了，後續則是持續吃大補元氣的服方、 需要多方位的考慮，所以做中醫需要用心去做， 鹿茸來治療。
否則做了許久都不會引起學術上的震撼，甚至在 做了十年二十年後覺得脈診是沒有價值的。
臨床操作上我們會發現中醫的脈診是很有價 值的，尤其像這種孤症就有重大價值。雖然現代 實際在臨床上寒熱虛實不典型者占了大多 科技儀器十分先進，我們不會百分百單純靠脈診 數，在寒熱虛實不典型的判斷上，我們要從不典 就斷言，尤其若非平常熟悉脈象常態的病人還是 型中尋找要領，一般而言大多數還是能找到一點 可能會有許多特異性，但無論如何脈診在臨床上 佐證。 都有其一定重要的意義與提示。像這樣的例子 中，脈診一診再結合整體狀況的判斷就有重大的 舉例來說，氣短便溏尿清長一派症狀都是氣 價值。
虛但是舌苔黃膩，那這個氣虛就有其特殊性，氣 虛夾濕，若單一的從氣虛的方面去解決就很難收
李時珍《瀕湖脈學》內提到「沉潛水蓄陰經 到預期的效果，必須在益氣的同時還要化濁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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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效。有時候寒熱虛實不那麼典型的，氣虛的特 我們要思考為什麼會進入慢性狀態，要去分 點沒有那麼突出、沒那麼氣短，脈象上也找不到 析是什麼樣的因素導致他進入慢性狀態，也就是 充分的依據，那該如何判斷他是氣虛呢？還是會 機體反應低落、和病邪鬥爭的積極性不夠，不夠 有所以據的，可以從一進門看精神狀態和膚色， 的原因是自身生命水平低下、狀態不太好。這其 這種人常常就會是沒有精神。
中也是非常複雜的，因為生命水平低下所以除了 風寒邪氣容易瘀蔽其機竅外，各種有形濁邪，像
另外，大便溏而爽也是一種依據，其中還有 最常見的濕濁就容易傷害機體，造成氣虛濕鬱痰 更特殊的，大便溏而爽是後期，前段大便比羊糞 蔽寒凝。那就十分複雜了，就需要多方位的去思 顆粒還小堅硬如石，那究竟是便溏還是躁證（陽 考處方結構，既要扶正又要化濁，還要散寒、開 明燥熱）呢？實際在臨床上一般會選擇通便，因 竅，甚至還要考慮葉天士說的「久病入絡」，有 為大小便不通是很嚴重的問題，在中醫的理論上 些人在濁邪化去七八分的時候我們就要考慮適當 也是高度的重視，然每次攻下都有效果，但隔了 的用一些活血通絡的藥，對康復會有十分積極的 幾周又來了而且問題愈來愈重，那就知道這不是 促進意義。 陽明腑實而是脾虛肺鬱了，舌苔常常是薄白微膩 （微潤）的，就必須要靠溫中宣肺健脾來解決， 如此考量所開出來的方就不是一個作用形式 而在宣肺藥的選擇上最好是能夠宣肺透表又能夠 非常單一的方，可能出學會覺得眼花撩亂不知道 潤腸通便者。在臨床上若舌苔白的程度更嚴重， 重點在哪，但重點就是要全面掌握，並從簡單的 那甚至可以選用一些辛溫發表的藥，但其中要注 入手，但需要有做複雜處理的思維。如果再開一 意到我們只需要開解表衛的氣機，使用上必須低 個簡單處方的時候沒有一點意識，反思可能這個 劑量才不會產生典型發汗的效果，不會進一步耗 病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那肯定在警覺問題上會 氣，收效才會穩定，對病人才沒有傷害。
表現得力不從心，也很難進步。像這種狀況有時 候我們可以看一看前面的醫家是如何處理也是對
診斷在臨床上是相當困難的，現在許多病人 我們的一種幫助，可能同一個方吃了很久沒有見 來看中醫都已經有了西醫的診斷，很多慢性炎症 效，那我們就該思考可能不只有那樣一條思路， 有些中醫師就直接對並用方。慢性鼻炎用蒼耳辛 是否要走別的方向。 夷散；慢性口腔炎用清胃散、玉女煎；慢性中耳 炎就循少陽論治，用龍膽瀉肝湯。但說實在，若 所以四診非常重要，要判斷鑑別，才能針對 真的可以這樣凝固起來運用的化，那我們中醫根 問題達到療效。而就臨床來說四診中每一診都重 本就不應該辦學，若都可以這樣固定一千人一萬 要，但對個別病人身上卻不一定。像是問診，在 人都一樣那哪還需要理論？實際上真的不是那麼 寒熱虛實不明確時就有很大的效果。 簡單的。當然一定有可以這般適用的病人，但並 非個個是。而且有的比例不是那麼大，畢竟寒熱 病人胃痛，舌質舌苔基本正常脈象也還可以 虛實不典型的是佔了大多數。所以如果大家都這 但就是胃痛，那是要溫中還是清胃呢？方向不明 樣用，就說明了大家都是庸醫。
確，那就要靠問診，要詳細的問最近的飲食情 況，不能夠籠統因為現在許多人都將不正常的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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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當正常，要明確的問究竟吃了些什麼。像現在 許多中年女性為了想要留住青春美麗只吃水果不 食穀稻，搭配有喝冷飲冰飲的習慣，但因為是習 慣也就都視之為正常，所以不詳細明確的問是問 不出來的。此時靠著問診就能夠抓出癥結，而問 題也就相應解決，原來是胃痛的原因是寒邪中 阻，需要溫中。這我們在這裡說起來很簡單，但 到臨床上真正要把它弄清楚卻很困難。 現在一說到失眠，許都醫師就全方位的使用 約束、氣化，不能夠充分的吸收飲食營養、處理 龍骨、牡蠣、夜交藤、棗仁、茯神等藥，滿紙開 廢料濁水；溏而不爽問題就又更複雜了，既有脾 出來都這樣子，高明一點的用桂枝加龍骨牡蠣
虛的一面還有濕熱瘀滯的一面、虛實夾雜，而最
湯，但其實證型是很多的。更年期的女性在這階 難是難在還兼了一個熱象了，健脾的同時還需要 段失眠特多，今天這個生活條件飲食習慣很容易 青化濕熱的藥，像是香連丸，而氣虛的話也可以 導致體內受濕濁瘀閉的因素影響，詳細的問一問 用理中湯、補中益氣湯。只要辨證診斷正確大方 就會發現有些人現失眠會伴隨著半夜三四點出
向沒錯就會有效，所以在藥材的選用上可以考慮
汗，有的是冷汗有的是出熱汗，其中有冷汗與熱 口感，不一定非要選用臨床上治療熱象很典型的 汗所代表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藥，因為脾虛的病人，吃藥的週期相對比較長， 所以除非熱象非常典型非常嚴重非用不可，要不
出汗醒來一身冰涼衣服濕透，屬於寒濕內盛 然就可以避開那些口感很差的藥。因為一個真正 本元虧虛，體內臟腑陽氣不足。需要進一步發
臟腑元氣不足的病例，做的是一個基礎工程，也
汗，但非單一的發汗，發汗的同時溫陽利水（想 就是在強化體質、改變天生的體質水平，是非常 到五苓散），但半夜大量出冷汗五苓散是不夠
困難的，在臨床的治療上一定會是一個非常長的
的，還要合理中湯，苔白一點還要核辛溫解表的 過程。 藥。把寒濕排泄，寒濕一去陽氣來了就好了。若 是一出汗就醒了，煩熱，感到汗都是熱的，濕熱 再來講到舌診，癌症接受放化療後舌上幾乎 性的（雜病內很多），要清熱利濕，使用三仁湯 都沒有苔，且持續相當長的時間，是為什麼呢？ 加銀花就能夠解決，或加茵陳、金錢草、石菖蒲 放射性療法是破壞性非常強的治療手段，就像是 都可以，配起來就像一杯茶一樣，清香但有效， 在個體裡面打了一場小小的核戰，還有許多大量 濕熱一去神志自安。
放射性元素殘留在細胞中繼續破壞，所以勢必不 可能三五劑藥就讓舌苔長出來。而光薄無苔也確
便溏也是，不要病人一說便溏就以為已經抓 實是需要考慮的，就算是因為放療造成的也的確 住要點了，便溏這種症狀在臨床上還要進一步了 符合中醫定義的氣陰兩傷，化療也是一樣的情 解，解的時候暢不暢快、爽不爽，這些都要靠問 況。 診才能知道。溏而暢，本元虧損，脾胃氣虛失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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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薄無苔是有意義的，但其中也還有多種情 但不乾燥說明熱象並不重，甚至如果大便通暢脈 況。像是舌體的厚薄。光薄無苔又舌體很薄，就 也不是那麼弦勁弦數還可以考慮暫不運用清熱 是真的元陰元陽兩傷；光薄無苔而舌體隆起腫脹 藥，但卻不是這樣就把熱放在一邊不管，只是不 舌面繃直，屬於氣陰不足又痰濁內蔽，如果再兼 單獨用清熱藥，可以在利濕的時候用一點茵陳、 舌紅、脈滑數，那就是更複雜的痰熱內蔽。
一點金錢草，既能清熱又能利濕。當然臨床表現 是非常複雜的，有的舌苔黃厚膩舌尖還紫絳紫
那麼我們究竟是要養陰益氣還是去化痰呢？ 紅，但脈又不那麼盛，二便也基本通暢，這點熱 這時候就要根據脈象、全身狀態來判斷。如果全 其實是濕遏熱伏，濕邪瘀閉氣機不通暢宜宣散， 身狀態屬於體弱也神氣不足就需要雙管齊下、邪 濕為濁邪屬於有形之邪，一化掉之後因為熱為無 正兼顧；如果精神飽滿，眼睛甚至比正常人還有 形之氣沒有依附的對象自己就散了。 神，那就要考慮是邪氣內蔽嚴重的病，這樣的情 況就不能去扶正，否則在正氣不虛的狀態下，扶 診斷在臨床上的應用，應用價值很大，但要 的會是邪氣，會是抱薪救火助其燃也，即便同時 把這一關過好難度很大，很複雜，很多人做了一 化痰，效力也會被抵銷一大半，顯得微不足道。 輩子也還沒做好，還需要天天學習。 故診斷是非常重要的，不能光看到舌上光薄無苔 就想到氣陰兩虛要用生脈散，實際的狀況是沒有 有時候我們觀察的診斷症狀可能和病人主訴 那麼簡單的。
完全相反。病人二十六歲，頭痛藥爆炸似的， 脹、痛、熱，脈大，一派熱象，但唇不裂、尿不
在舌診這邊我們有同學問了一個臨床上的問 黃、舌不乾。遇到這樣相反的症狀就要有所警 題，問得很好很有體悟。問題如下：「舌苔黃厚 覺，而其中最大的警覺是他的精光整個凝聚在鏡 膩舌質很暗，在臨床上用利濕的方法解決效果不 片外面，立即想到古人描述得精光外露，感覺眼 太好，或這有效果但效果卻很短暫。如何辨認處 睛的聚焦游離在外面的，這不是熱證，是大虛 理才有效？」
證。
做為醫師我們第一點要考慮的是，處方在化 還有一個望膚色的例子，一個十六歲的小女 濕的時候淡滲占了多大的比重。因為已判斷是實 孩前來就診，面色枯黃就像掉到地上萎掉的花， 濁瘀閉裡面還有熱，這個沒錯，但如果是全方位 一點色彩也沒有。判斷直接住院、也不開方，後 在用淡滲就是不對的，只利水水不一定走的快， 來確實住院後不到三個禮拜就過世了。其實如同 在臨床上淡滲要搭配開宣肺氣、芳香化濕，這三 我們在脈診時講到的，中醫的診斷都有他重要的 個要素都要考慮兼顧效果才會好。芳香的比例應 意義，有時候是提示了他的特殊性、嚴重性，有 該大於淡滲，開宣的比例應該小於芳香，而開宣 時是呈現了一些疾病的細節，給了我們正確辨證 的比例和力量要到甚麼樣的程度還有看實際上的 的依據。 情況，像是舌苔厚膩的同實是不是還比較白。有 些則是黃而潤，濕潤說明熱比較不盛，因若熱盛 最後我們回到舌診的問題，一是要考慮用 傷陰耗液則不會表現在舌頭上濕潤水滑，黃厚膩 藥，假設結構用藥都非常合理，但舌苔卻去而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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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三五天又返，療效非常不穩定，吃了有效一停 用，聽別人說總是抽象，一定需要實踐歷練作 就回來，那就要考慮可能是癌症、愛滋病等目前 為基礎，有經驗後再討論就很不一樣了，也才 人類還無法有效解決的疾病，建議患者去做檢
能夠有所進步。
查。這方面其實在舌苔膩的程度上是有所提示 的，如果是這類疾病膩的程度和一般人的膩是不 同的，會非常黏稠，愈黏稠、膠沾的舌苔通俗來 說即毒性愈重；而和舌面肌肉貼的越緊、像是結 結實實長在上面的舌苔，邪積深陷的程度愈嚴 重。這樣的判斷能力需要實際經驗的累積，非一 朝一夕能見功的。 我們可以把握基本原則：凡是見到舌苔厚， 不論白苔、黃苔、灰苔，膩或者不膩的苔，就知 道這個病三兩天好不了需要多吃幾劑藥。我們必 須自己面對的問題有一個正確的認識。舌苔膩舌 質愈暗者也是相同的，在理論上就要釐清這並不 簡單，有有形的病理物質阻塞在軟組織部位，反 映的是內臟都有阻塞，呈現出從裡到外都有阻 塞，而既然都以表現到這樣的一個部位了，這樣 的阻塞就絕不只是單一部位，而是從裡到外大面 積、多層次的問題。基本上治療就是很不容易 的，一定是需要長時間的治療，要有這樣的認識 並和病人說明才行。 所以見到這樣特殊的舌就要有反思、有警覺 可能是特殊的疾病。要知道醫藥有限，疾病這個 自然事物是無限的，充滿了不可窮盡的玄機。人 類對疾病的研究是沒有止境的，我們永遠是窮盡 我們所有的智慧去試圖解決疾病，並在過程中求 發展，而非超前於疾病。 四診的應用太複雜、涉及的面向非常非常 廣，大家需要全面的學習、在實踐之中反覆歷練 反慢慢體會。首先是相信、肯定中醫診斷至今日 為止還是很有價值的，然後實踐上去體悟該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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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專訪—石樹毅醫師 整理 CM109 張文瑄 CM109' 程敬媛 許語瑄 戴瑋儂
診所地點：新北市蘆洲區長榮路 381 號。 醫師科別：家醫科 石醫師談家醫：家醫科醫師在看一個人，他是從頭看到腳，從小看到大，從內看到外， 從心理看到身體，這是家醫科醫師不一樣之處。
Q：請問你在就學過程中，有遭遇過甚麼困難，而您又是如何克服的 ? 我在大學遇到最大的困難其實是經濟的困難，因為我們家在我高二的時候破產，所以，我高三 的時候就知道家裡，但家裡那時候不太敢讓我知道太詳細喔，因為我是彰化人，我一個人在台北念 書，我就知道家裡不對勁，但我到考完試後才完全知道。所以我其實考完聯考就開始家教了 ( 也就 是高三 )，因為要賺錢，就開始賺學費、開始教小孩、教小小孩，從幼稚園到小孩這樣。我面對的 最大問題是經濟的問題，當然能克服，因為醫學生有一個很大的好處，就是我們找家教是比較容易 的，而且鐘點也比一般的大學生好一些，所以這是能克服的事。因為經濟上的一些困難，我的一些 選擇就比較少。比如說：因為我都得去家教，所以我大學沒有加入任何一個社團，而我是一個愛玩 的小孩，因為一些時間兜不起來，大家下課要玩社團，我卻一定要出門，這就是第一個困擾。 再者就是因為，花太多時間在家教，我能花在功課上的時間就比較少，所以功課成績其實不 是很好。所以我們醫學的東西，需要花功夫，其實醫生不過是訓練有素的狗一樣，intern dog ，就 intern doctor，我們以前在醫院會這樣說，哈哈。所以，其實你醫學的東西需要的是花時間學、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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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包括經驗。 那第二個最大的困擾是我對醫學並沒有那麼有興趣 ( 其實我的志願卡是我爸交的 )。我 第一志願是要念台大數學，當時念建中的時候的老師都鼓吹：有能力的人應該要去念基礎科 學，奉獻一生的智力跟精力推動文明。我們都會順老師的，小孩子嘛，都會順，所以我們都 想，所以我高一的暑假、高二的暑假，我都有到台大去修預備學分，假設我去念台大數學或 台大物理，我大一會有很多課可以跳掉，因為我暑假高中就去修了。但被我爸知道後，我的 志願卡就是他交出去的。所以我想說的是那時我對醫療其實沒有那麼大的熱忱，那就遇到第 二個問題——大體解剖。我大一的時候就是沒有那麼熱衷醫學的東西，所以我一方面跟同學 比較疏離，導致我大體解剖的時候，我們那組的同學就把我推出去，要去迎接大體老師。就 是我是去從福馬林池把大體老師接出來，也就是把祂先洗乾淨身體的那個人。對，我膽子其 實不大。我做醫生還有一個困擾，就我的膽子其實不大，我沒有那麼愛看傷口，也沒有那麼 愛見血，然後更害怕鬼神方面的事情。不過，後來很快就克服，因為看了大體解剖老師的身 體後，第一堂課結束就到教室外面去吐。一個月內，我無法吃任何有肉質紋理的東西，貢丸 可以吃，但是勉強就是那個滷肉飯可以吃。但只要有肌肉紋理的，即使是魚，看到一絲肉， 我就反胃。但一個月後，我就可以在大體解剖室外面吃包子，因為做不完，功課壓力大於你 的恐懼。所以對醫療方面，我可能沒有那麼有興趣，這是我遇到的第二個問題，但我們算是 聽話的小孩，還一步一步就把它念到畢業。那即使這些東西的困難都有辦法解決，把工作和 興趣完全結合的人在社會上可能還是少數。所以我後來自己當了醫生以後，我覺得我很清楚 的把醫生界定為服務社會跟謀生的一個角色。那我自己其他的興趣呢？在我自己心想的世界 裡自己去滿足，那在這方面裡，我就可以達到一個平衡。 Q：因為家醫科的範疇比較廣，那在學習上跟其他科有什麼不同 ? 非常大的差別！我其實是先走一年的內科，這個可能要從前面那個問題，我其實沒有去考 醫師執照，我們的制度，我們當年的制度是大四念完基礎醫學，就可以先考第一階段的醫師 執照，然後第七年實習完以後，才可以考第二階的臨床醫師執照，考完以後你才是真正的具 有醫師資格。那當年醫師的考試制度是：每半年有一次國家考試。所以反正你大四念完，大 五上學期考沒過，大五下學期還有一次，大六還有一次，大六還有第二次…然後把它考完。 可是我大五第一次沒有考上，然後我就沒去考。因為我當時的家教事業已經如日中天，我都 教過家教班了。當年我在大五的時候，雖然我在當 intern，但我大五的時候，一個月的收入 應該有五萬塊以上，超過一個上班族。所以我就想說，我可能會走這一條路（家教），所以 我就一直都沒去考醫生執照。那等到我七年級畢業以後，已經有很多人捧著合約要跟我簽教 家教班的合約。所以我當時的目標跟理想，是沈赫哲。沈赫哲是台大醫學系肄業，很有名的 一個數學的一個補教老師，他也是當年的天王級，而我當年的目標是他，我以後要跟沈赫哲 一模一樣。 但我最要好的朋友，一句話改變了我的主意。他說：「你，從六歲念到二十五歲，你念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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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的書，總該給自己一個交代，所以再
除了在醫院的 training 以外，我很多實際的
怎麼樣，也該把醫師執照考上。」於是我想
臨床經驗是去外面 part-time，我 part-time
想，好吧，就做一個。當年這決定，人生的
過 的 醫 療 院 所 超 過 30 家， 我 當 然 不 是 說
決定沒有甚麼重來。所以我當時的想法是：
每一家都很長期，但最長期的我甚至 part-
內、外、婦、兒，內科是醫學的所有的基
time 到 R5，我 R4、R5 的時候都還有在固
礎，那我就先去走內科，然後就給自己一年
定的一個系統，但是其他各式各樣的我都
的時間把第一階段跟第二階段把它考過。那
part-time，包括洗腎中心、骨科、ICU(in-
還好我就在那一年當內科把一階跟二階就考
tensive care unit，加護病房 )、燒燙傷中心、
上了。那考完二階以後，其實就有一點猶豫
小兒科、皮膚科、ENT(ears nose throat，
了，因為也做了一年的醫生，在那一年醫
耳鼻喉科 )，為什麼我要去 part-time 那麼
生，其實風風雨雨很多—當然也曾做過錯誤
多?
判斷，危害到病人的健康，因為太嫩。那第
第一，是學習人家的開業術，然
二個，也曾運氣很差，一個禮拜我手上就死
後去學人家怎麼去經營。我那時候我的
了六個病人，開了六張死證。當然，不是說
觀點已經不只是一個 part-time 的醫生，
這六個都我的錯，我只是覺得自己很不成
去看人家怎麼經營一家診所，然後去
材。那所以我在考完第二階段以後，我就很
累積一些自己的經驗，因為你去 part-
慎重的想說，我真的要再繼續走內科嗎？因
time，人家老闆也會教你說一些重點，
為我已經在這一年，因為我的家族當中，沒
所以ㄜ，在這方面，我的臨床經驗就比
有任何醫生，除了一位牙醫。所以我想：那
較活。
就去念家醫科吧！因此內科 R1 以後轉為家
第二，看病數的累積。那時候剛
醫。我覺得以後會學的較廣一些，可能對家
要出來開業，你既然要開業，你知道目
人，對所有我的親戚，就比較好交代。因為
前開業其實流量最大的一定就是耳鼻喉
我們家人真的不懂，我大二的時候，他們就
科醫生，所以我那時候也有一個好處，
拿 X 光片給我看。在他們的觀念裡，你是
就是家醫科的 training 既然比較廣，我
醫學生就已經純熟了。
們都會被放到外面去 training，那 ~ 會
那家醫科的 training 當然跟其他科很不
比較鬆，所以那時候我都跑到長庚的耳
一樣，它很廣，所以我們到各個科去 run，
鼻喉科，長庚的耳鼻喉科有一個不成文
很像一個高級的 intern。比 intern 要承擔更
的規定、傳統，就是所有初診的病人，
多的責任，承擔更多的判斷的一些狀況。那
都 要 給 R1 摸 過， 才 會 看 的 到 VS(vis-
在這方面的 training，當然就是很廣，但是
ting stuff，主治醫師 )，都要給住院醫
沒錯，就是不深。可是就是要看說，你有興
師先看過，所以代表有一個很大的好
趣的在哪裡，就是你想著重在哪裡。譬如有
處，所有初診的病人都會先被 R1 的醫
些家醫科醫師很著重他有興趣在流行病群，
生看過。因為他們要讓住院醫師先練習
他可能就預防醫學，往一些疾病去進擊。當
一些耳鼻喉科的技巧，檢查治療的技
然現在，囿於目前的情勢，有些家醫科醫師
巧，所以我那時候狀況是：我自己已經
先當一年的 R1，所以我那時候是 R2， 但是我同學在長庚都已經當總醫師了，
Q：怎麼確定要想走開業 ?
所以我就都去長庚，然後假裝是他們的
喔 ! 很單純阿，為什麼後來會決定要開業 ?
R1，然後就開始在病人上面可以，有
因為要幫家裡還債呀 ! 我 R1 就立刻在 part-
那麼多、永遠停不下來的病人可以讓你
time 的原因也是家裡需要錢，可是住院醫師
練習，給你練習引用診斷耳鼻喉科的技
的薪水不夠高，我本來要簽比較小一點的，越
巧。我那時候甚至練習到，我覺得我應
小的醫院，R 薪水越高，因為缺人嘛，但是他
該是家醫科醫師當中耳鼻喉科技術最好
可能 loading 更大，你的 training 可能因而不
的，我會做一些以經是比較難一點的技
足。我本來要去台中的澄清醫院當住院醫師，
術，不只是檢查，我都做得到。
那時候當年他開給我的薪資就 13 萬，可是我 在仁愛醫院薪資是 7 萬塊，但因我家裡當時很
第三，這就是你在家醫科訓練當
需要我經濟上的支援，所以我也要出去 part-
中，你可以跟其他科有一些比較不一
time，那有這壓力，當然就知道給人家請得到
樣，多一些彈性，然後你可以去發展你
的薪水與自己出來開業的力道當然不同，所以
喜歡的東西，像我在做總醫師的時候，
我後來轉家醫科一陣子整頓腳步思考。轉家醫
因為我們有 6 個總醫師，其實一個人只
科有一部分是因為覺得在內科要走得越專精，
要負責兩個月，所以我自己沒有在家醫
那不是我的個性要的；第二個，我可能自己在
科當總醫師，我跑到皮膚科，去當代理
醫學系念書的時候就沒有那麼專注、沒有在那
總醫師，因為我也愛漂亮，所以我那時
個過程當中很快知道自己的喜好，那走家醫
候其實已經對醫美有興趣（儘管 13、14
科，有點把這歷程往後拉，也許我可以在這中
年前的醫美還不是那麼的流行）因為我
間 training，在更了解自己要做什麼，那走了
們的皮膚科總醫師都不理他們的主治醫
一兩年以後，發現應該就是開業了，因為一方
師，但他們主治醫師在外面有兼教職，
面家裡需要錢，一方面你可以做一些計畫。
所以他需要一個總醫師幫他處理這些東 西，那我因為對這東西有心，就叫我去 當他的總醫師。那時認識其中一個講師 就是現在很有名的牛爾，他那時候就是 講師，我是助教，也就是說那時在家醫 這塊你可以去發展一些你自己的興趣， 所以這是家醫科還有的一些好處，其實 中醫也一樣，中醫也是很廣，你們也是 未來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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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您看過的一些病人裡，可能會有接觸過中藥，因此想請問您對中醫的看法 ? 我從小吃中藥長大，所以我對中醫是完全不排斥，但是我對中藥當然沒有概念，因為我沒 有學，我只說我從小吃，那我的既定印象跟大部分的民眾相差不會太遠，但是相對上來講， 就覺得 ~ 有些科學中藥可能就不是那麼了解，因為現在大陸很努力在試著把中藥科學化和定 量化或定性化等等，這個當然就又超過我的了解，但是就是說，大部分的中藥給我們的感覺， 相對上來講作用會比較溫和，也許相對的，除了你吃不對劑量還是有可能有問題，但是相對 來講對身體的負擔可能稍微少一點，可是倒過來來講，他在治療一些急性的症狀上，可能會 比西藥上來的緩慢，我的粗淺觀念覺得中醫比較像在調養身體，像我妹也是，我妹到快 40 歲才生小孩，他也是靠中醫，好不容易調養到懷孕。看中醫在調養身體上，有一些西醫完全 沒有辦法做到的一些狀況，可是相對上來講，也許在很急性的一些症狀上來講，他可能會比 較慢，就是在療效上會比較慢。我有個高中同學是念中國中醫系的，可他現在在亞東當腫瘤 科主任，西醫的腫瘤科，當然他也是後來中西醫雙修，2 種執照都考，可他在腫瘤科，他自 己有一個還蠻有一點知名度的部落格，他就是把中醫的調養跟化療、患者的部分，這些東西 結合在一起，他走出一條新路，他把中醫的調養跟食療跟氣場結合，有點已超過我能理解的 東西了。這有點不一樣的就是，以前我遇到的腫瘤科醫生（尤其是在做化療的醫生，幾乎是 西醫），大多是非常排斥，甚至是會罵病人私底下給我吃中藥或什麼的，因為，病人在做治 療的同時，患者們會同時私底下一起吃其他來路不明的藥，但也不能全然責怪病人和家屬， 畢竟病急亂投醫。可我這同學，自己是腫瘤科醫生，他卻走出這個位置，所以很有趣，中醫 跟西醫的搭配結合，未來應該還是可行的，因為彼此間有彼此不能取代的一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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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家醫科作為幫人疾病把關的第一關， 那醫師平常會遇到很多問題，你如何看 待?
個處理，這是家醫科醫師的一個角色 ~，那我 就說因為我們在看一個病人，我們不會看他的 病，所以我的病歷上面充滿了附註，甚至更誇 張，他家裡的小狗叫小花，我都會把他寫上
應該講說我們發現，但不是我們診斷，家醫
去，因為我們在看一個病人的時候，我們可能
科醫師沒有那麼厲害，因為我們學得廣而不精，
不會只去看他的病症，像精神科醫生，他哪管
所以應該講的是說，我的病人大部分都是我發現
你心律不整，精神科醫生他哪管你有痛風，或
他不對，可是我診斷不出來的，而讓我建議他
者說心臟科的醫生，就跟你講說 :「你這個齁，
們，去找我信任的專科醫師或者信任的醫療院
會喘不是我心臟的問題，你可能要去看胸腔
所，最後診斷出來，這是家醫科的一個好處，為
科。」這就是專科醫師的一個問題，那家醫科
什麼 ? 我第一個一張名片，現在名片已經改了，
醫師在看一個人，從頭看到腳，從小看到大，
第一張名片上面寫全人照護，這是家醫科醫師跟
從內看到外，從心理看到身體，這是家醫科醫
中醫醫師很雷同的一個地方，西醫的醫生，我常
師不一樣之處，可是我們畢竟不是那麼專精，
常要跟患者解釋，就當作家醫科有一個另外的角
那麼少見的病我也不會，但我們知道你這個看
色，他是當作所有的專科醫師，或者醫院跟病人
起來就不是我能診斷的病、這症狀就不像一般
之間的橋樑。我以前的病人沒有很多的時候，
單純病症，所以我們是發現他的異常，而診斷
我甚至會被病人 on call 去醫院，我會願意為了
當然是交給足夠醫療知識的醫生，這是家醫科
病人去醫院，幫他跟主治醫師溝通，就是病人若
一個很大的好處。另外，因為我的眼界可能也
住院，他真的有需要並 call 我，我會排時間過
真的比較開，畢竟當年在那麼多的科別訓練、
去幫他跟主治醫師溝通，讓這個主治醫師知道，
執業、代班，所以看得很廣，我心裡面那個警
這個病人在我這裡看了幾年，他可能從感冒到用
報器比一般醫生敏感很多，就是我看到這個病
什麼藥到什麼病，因為醫生對醫生講話可以很專
人，從他的年紀甚麼，就好像算命一樣，就可
業，而且很快速，可以把 key point 就很快地讓
以知道他不對勁，不知道甚麼地方不對或是不
主治醫師了解，那甚至我可以把那個主治醫師講
知道這個病是甚麼，那我知道他不對勁，當然
得很學術的話，用白話文讓家屬理解，否則家屬
不是百分之百，我又不是神，只是說比較敏
聽完主治醫師解釋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要做這
銳，這是家醫科一大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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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家醫科作為幫人疾病把關的第一關，那
的問題，你可能要去看胸腔科。」這就是專科
醫師平常會遇到很多問題，你如何看待 ?
醫師的一個問題，那家醫科醫師在看一個人，
應該講說我們發現，但不是我們診斷，
他是從頭看到腳，從小看到大，從內看到外，
家醫科醫師沒有那麼厲害，因為我們學得廣
從心理看到身體，這是家醫科醫師不一樣之
而不精，所以應該講的是說，我的病人大部
處，可是我們畢竟不是那麼專精，那麼少見的
分都是我發現他不對，可是我診斷不出來
病我也不會，但我們知道你這個看起來就不是
的，而讓我建議他們，去找我信任的專科醫
我能診斷的病、這症狀就不像一般單純病症，
師或者信任的醫療院所，最後診斷出來，這
所以我們是發現他的異常，而診斷當然是交給
是家醫科的一個好處，為什麼 ? 我第一個一
足夠醫療知識的醫生，這是家醫科一個很大的
張名片，現在名片已經改了，第一張名片上
好處。另外，因為我的眼界可能也真的比較
面寫全人照護，這是家醫科醫師跟中醫醫師
開，畢竟當年在那麼多的科別訓練、執業、代
很雷同的一個地方，西醫的醫生，我常常要
班，所以看得很廣，我心裡面那個警報器比一
跟患者解釋，就當作家醫科有一個另外的角
般醫生敏感很多，就是我看到這個病人，從他
色，他是當作所有的專科醫師，或者醫院跟
的年紀甚麼，就好像算命一樣，就可以知道他
病人之間的橋樑。我以前的病人沒有很多的
不對勁，不知道甚麼地方不對或是不知道這個
時候，我甚至會被病人 on call 去醫院，我
病是甚麼，那我知道他不對勁，當然不是百分
會願意為了病人去醫院，幫他跟主治醫師溝
之百，我又不是神，只是說比較敏銳，這是家
通，就是病人若住院，他真的有需要並 call
醫科一大好處。
我，我會排時間過去幫他跟主治醫師溝通， 讓這個主治醫師知道，這個病人在我這裡看 了幾年，他可能從感冒到用什麼藥到什麼 病，因為醫生對醫生講話可以很專業，而且 很快速，可以把 key point 就很快地讓主治 醫師了解，那甚至我可以把那個主治醫師講 得很學術的話，用白話文讓家屬理解，否則 家屬聽完主治醫師解釋還是不能理解，為什 麼要做這個處理，這是家醫科醫師的一個角 色 ~，那我就說因為我們在看一個病人，我 們不會看他的病，所以我的病歷上面充滿了 附註，甚至更誇張，他家裡的小狗叫小花， 我都會把他寫上去，因為我們在看一個病人 的時候，我們可能不會只去看他的病症，像 精神科醫生，他哪管你心律不整，精神科醫 生他哪管你有痛風，或者說心臟科的醫生， 就跟你講說 :「你這個齁，會喘不是我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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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最後想要請醫生，給予還是醫學生的我們一些建議 ? 我現在要站在一個鼓勵的角度講，我只能告訴你們就是說，我還是抱持著一個鼓勵的態度， 雖然我們現在的收入遠低於我們前輩，未來你們收入可能又會再低於我，所以不要期待在收 入這方面達到你人生最大的滿足，就是當你以這個為最高圭臬的時候，不是說做不到，很厲 害的人還是可以做得很好，但是你可能會除非你真的就是很愛賺錢，就是賺錢可以讓你達到 人生最大的滿足，盡力去追求，但是我會對現在的醫學生或是新的住院醫生講，你的收入還 是遠高於一般人，但是就是小康，不可能因為醫生而大富大貴，機會不容易，但是如果你這 樣做你可能會走偏，也許你要去專研一些謀財的一些方式，那就可惜了。你們應該要先有認 知，你們可能不會在醫生這方面大富大貴，但會過著很不錯的生活，所以反而應該在你這些 專業當中去找到你工作的成就感跟樂趣，然後好好的在你生涯當中，找到你的喜好跟你的休 閒，就是你要找到你的喜好，一輩子的樂趣，可以在當中都得到樂趣，可以在這當中紓壓， 你可以在做這件事得到另外的滿足或紓壓，然後有一些同好，可以讓你去凝聚你的一些鬥志 或者其他，這個部分你們開始要去想。我們這一代醫師開始比較懂，像健保要求我們合理門 診量，不是看愈多賺愈多，是看愈多開始就做義工了，就是以前要求診所要月休 4 日，逼醫 生去休息，不然醫生都死很早，以前前輩醫生財富根本就花不完，因為他們以前真的賺得很 大，可是他們的人生，在我眼中都可惜了一些——他們有這些財富庇蔭的只是老婆跟子女， 可是他們自己卻沒有。但是我會覺得當醫生——你們能夠考上醫學院，在一些能力或智力或 學習能力是在水平之上的，你們應該在你們人生當中多找到一些喜好跟樂趣，因為醫療這部 分，有一天你一定會疲乏，不管你做哪一科別醫生，不管你走的是哪一個方面，有一天當中 你可能會遇到疲乏，其實甚麼工作都是有可能，但是醫療這一部分我會覺得更有可能有這樣 的狀況，所以你要找到可以支撐你生活的動力，當然結婚生個小孩也是一個好方法，有個小 孩子你會想說我要讓他的生活更有保障，在工作方面你會更有動力，重點就是你要找到可支 撐你自己生活的動力。希望這些話對你們會有小小幫助。
ξ 石醫師箴言 : 在你們人生當中多找到一些喜好跟樂趣，因為醫療這部分，有一天你一定 會疲乏，不管你做哪一科別醫生，不管你走的是哪一個方面，有一天當中 你可能會遇到疲乏，其實甚麼工作都是有可能，但是醫療這一部分我會覺 得更有可能有這樣的狀況，所以你要找到可以支撐你生活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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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學年度 系隊佳績 * 系男籃
校長盃冠軍
* 系女籃
校長盃亞軍
系際盃冠軍
* 系男排
校長盃冠軍
系際盃冠軍
* 系女排
校長盃冠軍
系際盃冠軍
* 系男桌
校長盃季軍
系際盃冠軍
* 系女桌
校長盃亞軍
系際盃季軍
* 系足
校長盃冠軍
系際盃冠軍
* 系網
校長盃單打亞軍
*CM109'
校運啦啦競賽 季軍
新生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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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 CM109' 程敬媛
女籃季軍
女排季軍
女桌殿軍
男桌殿軍
大醫盃冠軍
大醫盃單打冠軍
女羽季軍
s with you, h ug la ld or w e Laugh, and th eep alone ; Weep, and you w its mirth, ow r or b t us m th d ear For the brave ol h of its own. ug no e s le b ou tr It has ill answer, w ls il h e th d an Sing, on the air ; Sigh ! it is lost a joyful sound, to nd ou b e r s oe h c The e voicing care. But shrink from will seek you, Rejoice, and men turn and go ; Grieve, and they l your pleasure, al of e ur as e m They want full ant your woe. But they dont w s are many, nd ie fr r ou y d an Be glad lose them all ; ou y d an d sa e B ctard wine, ne黃煜晏 r ou y ne 整理 /CM109' 程敬媛 圖片來源 / li c de to There are none lifes gall. k in dr t us m ou y But alone crowded ; e ar ls al h r ou y t, and 人生，是一條蜿蜒的道路，有些美景忽 Feas ld goes by ; or w e th d an t, Fas 略了，也許將不會再現；有些想望放棄了， elps you live, h it d an e iv g d Succeed an 將無法重來。當走到人生盡頭，是否會對錯 lp you die, e h an c an m no But 過的經歷遺憾？是否會回憶起因為勇敢嘗試 of pleasure ls al h e th in m There is roo 過而嘴角上揚？「絕對不要讓自己後悔」正 rdly train ; lo d an ng lo a For 是黃煜晏醫生一直以來堅守的信念。 e must all file on w e on y b e on But aisles of pain. ow r r na e th o r h T
非洲魔術醫生 ‧ 黃煜晏
人生最大的冒險， Go 就是不去冒險 on
─你有改變自我的勇氣嗎？
g n i t h Fig
Cheer Up
Keep Going 55
晏 煜 Eason 黃 黃煜晏，2007 年畢業於中山醫學大學，綽號「黃大胖」。現
在為馬偕醫院家醫科醫生，並不時擔任綜藝節目或談話性節目 的來賓，亦經常受邀各地演講，分享其帶著勇氣去嘗試的種種 不一樣的經歷，鼓舞大家用正面樂觀的態度去迎接人生的挑戰。
黃煜晏從大學開始鑽研魔術，
並陸續參與魔術比賽甚至是受邀表 演，曾經在 2007 年入圍中視《綜 藝大哥大》大魔鏡單元全國前八 強，但因為前往布吉納法索擔任外 交醫療團替代役的職務，放棄繼續 參賽的機會。熱愛魔術的他，永遠 記得一個初衷：「魔術最重要的是 2007 年，因為連加恩醫生的演講，讓黃煜晏決定前
甚麼？讓他們笑！」他用魔術拉近
往布吉納法索擔任外交醫療團替代役的職務。在 45 度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用魔術帶給病
C 的天空下，他用開闊的態度去體驗當地的生活，跟
患歡笑，用魔術到各地認識朋友！
著非洲部落族群跳舞；用關懷的心境協助當地的醫療， 思索生命的本質。黃煜晏用魔術打開居民的笑容，甚 至拍攝街頭魔術紀錄短片，在當地國家電視台播出， 得到熱烈歡迎，並將此經歷寫成《擁抱 45 度 C 的天 空─愛、關懷 ‧ 魔術醫生的非洲行醫手記》一書，分 享在離家萬里的紅土大地中所發生的點點滴滴。
2009 年，「我要去南極變魔術給企鵝看！」一個
傻傻的想望，讓黃大胖脫下醫師袍，隻身踏上南美的 土地。在亞馬遜雨林，他經歷了神祕的巫毒儀式；在 南極，他顫抖的游泳於冰寒之中。因為不輕言放棄， 他在大霧大風大雪中挑戰百內塔；因為信任和真誠， 他結交各式各樣的朋友，甚至居住在販毒集團家中； 因為瘋狂的傻勁，讓他體驗不一樣的奇幻旅程，並寫 下了《南美大爆走─脫下醫師袍，魔術闖天涯》一書， 記錄這 109 天熱血的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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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病痛，
治病人身體 我的醫術來醫
「我用
空虛。」
人心靈上的 魔術來醫治病
用我的
行醫及在家醫科…
家醫科是近期新生的醫生科別，為 何想選擇走家醫科 ? 其實我在大學的時候，最想要走的科是 精神科，因為我很喜歡跟人聊天，很喜歡交朋 友，而精神科是一門最需要聊天的科，但去了
魔術…
非洲之後改變了想法，在非洲當替代役的那段 時光，我們負責的一般內科門診，會遇到各式
是否有想過當個專職魔術師 ? 如果
各樣的病人，大人、小孩、婦人、老人，內外
有，為何後來還是繼續當醫生呢 ?
婦兒科的疾病都會找上我們，很挑戰，但也讓
其實我還真的有想過要當個全職魔術師耶
我喜歡上這種「通科」的感覺，我感覺每一科
（笑），大概兩年前吧，那時候在全國性的魔
都會的醫生是在基層對大家最有幫助的醫生，
術比賽中得了第二名，在魔術圈中的知名度也
而家醫科就是這樣的一個科別。
越來越高，對魔術的瘋狂與執著，一度讓我興 起了「乾脆不要當醫生了吧，去當職業魔術師，
在台灣，該如何推廣家醫科，如
那才是我想要做的。」的念頭。
同國外家庭醫生的這一個概念 ?
那時候跟很多的好友討論這個可能性，也
在美國的制度，病人生病不能直接去看專
跟許多職業魔術師聊過，他們都勸我不要，因
科（像是心臟科、腸胃科等等），必須先看家
為魔術這一行太不穩定了，表演有一場沒一
庭醫師，再由家庭醫師來處理或轉診。在台灣，
場，而且這圈子太競爭了，取代性太高，勸我
病人常常喜歡自我診斷，然後跑去醫院掛號，
還是好好當個醫生，魔術師當興趣比較好，而
但有時並不一定正確，反而會浪費醫療資源，
且，「一旦興趣變成了職業後，這個興趣就不
要如何在台灣推廣其實滿困難，因為大家都已
再有趣了」，隨之而來的壓力會壓得喘不過氣，
經習慣自己掛號，但家醫科醫學會一直在推
所以我放棄了這個念頭，專心當醫生，魔術就
廣，海報或書籍等宣傳品，現在病人的觀念其
好好的當作興趣就好了，現在我倒是很高興當
實已經慢慢在改變了。
初我做了這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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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滿的花生 滿 - 滿的愛
在非洲行替代役…
在非洲遇過令您最感動或最發
人省思的事是 ? 在非洲的時候我們曾經治療了一位病人， 他是一位住在鄉下的中年婦女，一開始是因為
非洲經濟不佳，對於無錢就醫的
噁心嘔吐來就醫，經過一系列的檢查之後發現
居民，這個問題該如何看待及處理 ?
他是胃癌，我們提供她藥物、手術，一路陪著
這個問題是我們在非洲遇到最棘手的問
她走過來，他出院回家後，有一天突然返診，
題，我們很想幫忙每一個病人，但是要幫是幫
拿著一包沾滿沙土的黑色塑膠袋，一開始一頭
不完的，太多沒有錢的人了，今天你幫了一個，
霧水，打開來一看發現竟然是滿滿的花生，他
明天會有兩個，再來就會是十個二十個，到
說：「謝謝你們幫忙了我這麼多，真的很感謝
最後我們的診間就會充滿來要錢的病人，而不
你們，家裡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表達，只有這袋
是需要看病的病人，這個問題真的困擾我們很
花生，希望你們不要見怪。」我看著那袋花生
久，所以我們後來只能夠選擇幫助最窮、狀況
眼眶都溼了，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是
最緊急的病人，或者是幫忙他們尋求其他的國
心裡的感動滿滿的，這是我在非洲收到最貴重
際援助機構，在非洲有許多國際援助機構，我
的禮物。
們就幫助了兩位病人轉院到法國援助組織的醫 院去接受治療。
這段非洲行醫期間對您之後的人生
有甚麼影響 ? 最大的影響應該是前面提到的改變了我 的志向，改走家醫科，另外是對人生的態度， 在非洲看到很多病人在很年輕的時候就過世 了，讓我感受到人生的無常，所以更會把握機 會跟時間做每一件自己想做的事，因為我們永 遠不知道我們還有多少個明天。
醫療團團長：「在台灣，或許不缺這一兩個醫生 ；但在非洲，他們卻能改變很多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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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的角色… 與一般醫生不同 , 在您的 FB 上可 以看見有趣的一面 , 或類似於偶像明 星一般 ( 例如上金頭腦等節目 )，但 是否有人如此批評您偏離了醫生的角 色? 當然會呀，有許多醫院的長官跟認識的長 輩提過，有些是開玩笑的，但有些是很認真的， 但我總是跟他們說也跟自己說：「雖然我的外
以 過 來 人 的 身 分， 對 於 想 從 事 類
務比較多，但是我絕對不會影響到正常的工
似外交替代役、無國界醫生等醫療
作，我一定會表現得很好給你們看，讓你們相
組織人員的學生，是否可以予以一
信我是可以兩邊兼顧的。」事實也證明我不但
些加強心理上或是專業上的建議 ?
順利通過家醫科專科考試，也拿到了台北市醫
關於國外義工或者是國際醫療組織，我相
師公會頒發的杏林獎，有時候心裡的自己也是
當鼓勵大家去參加，一來是可以豐富人生的體
會有一些傲氣的，是一個「就是要做給你們看」
驗，再來是真的眼界會開，當你看到不一樣的
的想法。
世界時，你的思考也會與眾不同。 關於建議，我覺得有兩點很重要，第一是 「你」自己準備好了嗎？第二是「家人女朋友」 準備好了嗎？自己的心態很重要，在國外並不 比國內，生活絕對是比較不方便，語言、生活、 人際溝通能力都是相當重要，而且通常需要國 際援助的地方大部份都是比較落後，生活大不 易，這些都是需要心理建設再出發，家人的部 分也要能夠瞭解跟體諒，最重要的是要能夠支 持你，而不是在後面扯後腿，所以出發前的溝 通也是相當重要。
「每一個生命都是神聖的， 都希望生存，都應該受到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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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看到病人滿懷感激，笑容滿面說 『謝謝』，這就是當醫生最大的成就感！」
最後… 予以我們學生一點建議，如何在 行醫這條路上走得更好 ? 說實在話，現在的醫療環境每況愈下，不 良的健保制度導致醫療崩壞，醫病關係改變導 致醫療糾紛層出不窮，我們在業界中常常會失 望，也希望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現在做醫生 已經不容易像以前那樣收入豐富受人尊敬，但 你們也不用因此灰心，我還是做醫生做得很開 心，因為治療病人、讓病人開心的成就感是亙 古不變的，每次聽到病人的感謝，都能夠讓我 重燃行醫的熱情，想跟大家說，能從事醫療行 業是相當幸福的，沒有任何一種行業能夠這樣 貼近你的客戶，是一種交心的感覺，也沒有一 種行業能夠讓你的客戶起死回生，這種成就感 是別人永遠沒辦法體會的，現在你們可能還沒
從黃大胖醫生的書和 FB 動態中，總會被那樂觀 真誠的態度和渴望流浪、渴望和世界更多接觸的 心深深吸引著。在一次 Eason 的演講中，更意外
辦法體會，等到你們開始接觸臨床，接觸病人，
抽中了簽名新書，也讓小編興起了「學術部何不
妳們的感受會越來越深刻！加油！
試試訪問 Eason 呢」的想法。原本完全不抱期待 的寄了封 email，竟意外的在隔天就收到本人許可 的回信！雖然 Eason 在外旅行，無法深入面訪，
勇敢去認識這個世界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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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透過 email 的回覆，仍 能看到他對生命的熱誠， 並鼓舞更多人去熱血的 走 進 這 個 世 界。 想 更 了 解 黃 大 胖 醫 生 嗎？ 快 去 fb：非洲魔術醫生 - 黃大 胖 按個讚吧！
封面故事 得獎作品，設計理念 整理 /CM109 沈冠霖 蛇繞權杖是醫學象徵，蛇頭是 C，蛇尾是 M 包含金 ( 九針 ) 木 ( 枯木 ) 水 ( 枯木左 ) 火 ( 枯木右 ) 土 ( 中間的地球，地球也有太極圖騰 ) 枯木上的樹葉，象徵中醫的新生 翅膀跟中間枯木共組成鳳凰、天使的意象 樹根纏繞成 CGU 的符號 背面太極生兩魚 ( 儀 ) 兩波水花 (CM) 將中醫從平凡的世界激起 翅膀跟中間枯木共組成鳳凰、天使的意象
拐杖上纏繞單頭蛇，是因為以前希臘時代就是以單頭蛇 做為醫學象徵，直到近代美國人認為雙頭蛇才不死，才變雙頭蛇加翅膀。 下面空空，於是就加了個有地球感覺的太極，並加上象徵金的九針，讓整體有菱形構圖的美感，火偏陽， 水偏陰，正好與陰陽相對應，是參考 Kerby rosanes 的畫法。最後再加雲，可以避免頭重腳輕的狀況。
1. 經驗豐富
CM108 林鉅博
作者共有四件衣服設計經驗，高二設計一件印有大大班號的班服設計， 設計很漂亮，班上同學也很喜歡，不過穿在班級以外的場合就不太合 適，於是，高三時又重新設計一件班服，此時班徽就沒那麼明顯，也更 突顯潮 T 的設計風格，以至於上了大學班上同學仍喜愛穿高三的班服。 於是，作者對衣服設計的領悟，進而影響到大一迎新宿營營服與此次系 服的設計。 2. 成本限制 由於此次系服徵稿有最高五色的限制，不適宜以顏色打漸層，於是作者 選擇以強調線條作為設計原則，將顏色選擇減到最低，兩色就好，完全 以線條呈現評估，並評估線條密度應該在廠商能許可的範圍內，畫法有 參考畫家 Kerby rosanes，單純線條畫法，再作線條改變，挑戰以複雜 線條達到視覺意涵的傳遞，先用鉛筆畫，再塗黑，只有黑跟白，沒有漸 層感覺，只有線條的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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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飯川。食堂
催淚蛋 承襲福利川菜四十年的手藝，帶有麻辣正川味。 餐廳內有十二人的大圓桌，空間明亮寬敞，有隔 間，氣氛溫暖，很適合聊天的家聚地點。不過價格 上貴了點，要吃的話再多拉前幾屆的學長吧！
蛋天然的甜 出 帶 ， 炒 鍋中快 米椒 蛋與辣椒在 ，再配上糯 時 味 香 的 鼻 同 味以及撲 鮮 美， 還 能 的 蛋 出 托 ）， 是 辣， 更 能 襯 重 享 受（ 誤 雙 的 淚 催 驗被辣到 的私房好菜 道不可錯過
黃金美
流口水雞
有著最 Q 彈 雞 土 仿 的 醬 歷經特選過 調配之芝麻 家 獨 配 搭 的 肉 質， 川 味， 是 一 地 道 出 造 與 辣 油， 營 時尚冷盤～ 的 胃 開 合 道非常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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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腿
水嫩多 汁 極 為 相 的茭白筍切 片 似 拌 炒 後 ， 再 佐 以 鹹 後與女人的 美 呈現美 蛋 其名！ 麗閃亮 黃與各類爆 此 更多色 外，爆香食 的 金 黃 色， 故 材 彩 口～其 元素，使茭 為整盤料理 增 白 茭 來十分 白筍火候煸 筍看起來更 為 得 清 接一口 脆，令人不 恰如其分， 可 咬 願放下 吃！ 筷子， 起 一口
甜 的 時體 是一
美腿 爆香 故得 增添 可 起 口
食記，食趣 整理 /CM109' 李如仙
京站店．忠孝店．阪急店
腸 豬大腸與 肥 ！ 透的 類爆
吧 翻滾～翻滾吧～製滷香到料、 還滾有，各蹦出一
！ 吧 翻 滾 鮑 菇、 特 內 不 斷 翻 味覺神經 杏 特 級 在 大 炒 鍋 挑戰你的 ， 材 香 食 層的滋味 一 層又
圖片截自官網 http://www.kaifun.com.tw/ 63
十年耕心 藥園再起 遙想 13 年 ( 民國 90 年 ) 前，中醫 系導師高承亨老師，提出在校園開闢 一處中草藥園地的構想，希望將來要 從事中醫醫療工作的學子，能利用在 學期間學習傳統中藥之外的青草藥知 識，將台灣本土特有青草藥文化融入 醫學知識，期許未來面對病患時，提 供更多協助及醫療。 中草藥園開闢之初，中醫系沈建 忠主任和高承亨老師帶領一群滿懷熱 忱的學生，在校方支持下，於第一醫 學大樓左側空地上，規劃一處屬於中 草藥的園圃。有限的經費下，高老師 開車載學生到石材店挑選材料；並在 總務處的協助下，移走一兩株大樹， 帶著同學一磚一瓦砌出以太極和八卦 為核心的植栽區。第一批中草藥植物 種下後，中醫系的學生便肩負起藥園 植物的照顧與除草工作，即便極重的 課業壓力，熱愛植物與求知欲的苗擴 散在一群中醫系學生心中，逐漸茁壯， 終於撐起一片興興向榮的園地。 兩年後，在校長核定下，藥園命名 為「耕心園」，自此，藥園有了名字， 中醫系系學會也設置專責人員 ( 藥園 部 ) 負責耕心園的經營與維護，由學 長姐帶著學弟妹認養植物，同時學習
整理 /CM109' 梁皓翔 楊玉平
接下來五年，為配合學校景觀改 造規劃，原本的八卦形植栽區範圍縮 小，植栽區也進行了排水及填土工程， 讓植物集中種植，並利用現有的材料 增設步道，讓參觀者進出更為便利， 使整體景觀更加美麗。有了木通纏繞 的綠帘大門、有了木本植物區、更有 了低矮植物生長的規畫區和以功效而 分散在八卦裡的草兒，至此耕心園走 到了最知性的美。
民國 97 年 第一醫學大樓藥園鳥瞰圖
舊藥園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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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美的景象並沒有維持太久，隨著 學校不斷知名度提升，參訪的貴賓越 來越多，而身為學校門面的藥園美觀 性備受挑戰，加上學制不停的變動， 學生越加忙碌，藥園的管理的漸漸鬆 散，原本全系一二年級皆必須認領植 物進行管理，但每年人數接不停的銳 減，雖然也有一定的維持與整齊，但 以學校的高標準是不夠的，於是在民 國 99 年 (CM107 大一時，這個日期學 地去問咚咚助教查證一下 )，學校回收 的耕心園的使用權與種植權，為了避 免前人的辛苦白費，許權維助教與當 屆藥園部成員共同努力完成移植，至 此藥園分成了兩半，一半是系辦前面 的盆栽群，另一半是散落在藥園中的 木本植物、低矮草本等。 近幾年，學校盡可能美化舊藥園土地， 但無形中也抹煞了一些學長姐的回 憶，高大的喜樹消失了、原本熱鬧的 草坪中，雷公根、魚腥草、薄荷也都 不見蹤影、更難過的是八卦區中已不 復見當初的繁榮，定期的除草、不斷 櫻花樹的移植，曾經的藥園已經成了 花開花落的櫻花園，縱然很美，也在 中醫系的學生中留下了淡淡的哀傷…
民國 102 年，一群不放棄的新舊藥 園部員，獲得了桃園長庚張恒鴻副院 長的支持，在桃園長庚三樓洗腎中心 的外面，默默地重新耕耘起另一片園 地，搜尋資料、各的藥園探勘學習、 聽取專家意見，以愛心型排列的桔梗 和麥冬劃開新 ( 心 ) 時代的序幕，遠程 目標為擴大到整個桃園長庚，雖非一 朝一夕可以達成，但是大家都抱著對 植物的一種熱忱，再繁忙的學業，看 也阻止不了這群年輕人，或許藥園歷 經了興衰，但我們的心永遠在我們熱 愛的事物上，心中高喊著：「跌倒了， 再站起來就行了。」 「十年耕心，藥園再起！」希望， 這不只是口號，而是下一個時代的來 臨，新藥園，大家一起努力！
長庚新藥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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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醫學大樓 4F
中醫系辦公室前的中草藥植栽地圖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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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南 爵床 香椿 海星沙 魚腥草 & 蒲葵 馬巴拉栗 艷紫荊 天門冬 血桐 & 野薑花 南天竹 & 地瓜 & 土半夏 小葉冷水麻 ( 桌上 ) 土人參 & 曇花 綠珊瑚 黃花吊鐘花 閉鞘薑 台北海桐 & 竹焦 土人參 & 荔枝 葉下株 + 山茶 三葉五加 & 柚子 & 地瓜 小葉黃膳藤
21. 台北海桐 & 魚腥草 22. 烏面馬 23. 翠蘆莉 24. 相思豆 ( 桌子 ) a . 燈心草 b. 半夏 c. 葛鬱金 25. 鵝掌藤 26. 阿波羅千年木 27. 白鶴靈芝 28. 澳洲鴨腳木 29. 艾草 30. 虎杖 31. 五彩千年木 32. 麒麟木
離開學校，我們到底帶走什麼？ ――從各大學校畢業演講洞悉生命的起與落
JK Rowling
JK 羅琳
W
hy do I talk about the benefits of failure? Simply because failure meant a
為
什麼要談起失敗的好處？簡單說失敗將 收活中去蕪存菁。我開始想像我已經不
stripping away of the inessential. I stopped pretending 是原本的自己，之後將所有的專注都投注於我唯一在乎 to myself that I was anything other than what I was, 的事物上。當時如果真的有幸在任何領域開花結果，我 and began to direct all my energy into finishing the 想，我永遠都不會找到一顆堅定的決心，去成就真正自 only work that mattered to me. Had I really succeeded 己相信的歸屬。當時的我好像擁有自由之身，因為真正 at anything else, I might never have found the deter- 的恐懼已經被我看透了，而且我仍然活著。我還有一個 mination to succeed in the one arena I believed I truly 鍾愛的女兒，我尚有一台打字機和一個偉大的點子，因 belonged. I was set free, because my greatest fear had 此，生命中的絆腳石化成一個從新搭起另一個人生的基 been realized, and I was still alive, and I still had a 石。 daughter whom I adored, and I had an old typewriter and a big idea. And so rock bottom became the solid foundation on which I rebuilt my life.
What I feared most for myself at your age was not poverty, but failure.
我在你們年齡最怕的， 不是貧窮，而是失敗。
You might never fail on the scale I did, but some 你們也許從未像我一樣跌到人生不可估測的谷底，但是 failure in life is inevitable. It is impossible to live 像這樣的挫折去如此不可或缺。有時候路途永遠的順遂 without failing at something, unless you live so cau- 在現實是不可能的，除非你盡所能在生活中保持完美， tiously that you might as well not have lived at all, 從另一個角度思考，你因為沒有犯錯而犯錯了。失敗賦 in which case, you fail by default. Failure gave me an 予我一種連考試合格都無法感受到的安全感，他教我一 inner security that I had never attained by passing ex- 個唯一的方法去了解自己。之後我發現我懷著一個充滿 aminations. Failure taught me things about myself that 希望的願景，還有意想不到對自己的紀律，我也發現仍 I could have learned no other way. I discovered that I 有一群不能用金錢換來的朋友。 had a strong will, and more discipline than I had suspected; I also found out that I had friends whose value was truly above the price of rubies.
整理 /CM109' 蔡濬瑛 67
So given a time turner, I would tell my 21-year-old 所以，假如我有一個時光到流器，我會告訴二十一歲的 self that personal happiness lies in knowing that life 我：人生最大的快樂不再於把生活當成一個可以確認的 is not a check-list of acquisition or achievement. Your 備忘錄。證照、履歷表……不能代表你的一生，雖然你 qualifications, your CV, are not your life, though you 可能遇到很多資深的人像我或是更年長的分不清楚這兩 will meet many people of my age and older who con- 者。人的生活很艱困，同時很複雜，沒有人能真正駕馭 fuse the two. Life is difficult, and complicated, and be- 自己的一生，唯有謙卑才能帶領你度過這著世事變化萬 yond anyone’s total control and the humility to know 千的社會。 that will enable you to survive its vicissitudes.
Steve Jobs
Y
史蒂夫 ‧ 賈伯斯 ou can’t connect the dots looking forward; you can only connect them
你
沒辦法預見這些點滴如何聯繫，唯有透過回顧， 可以看出彼此關聯。所以你必須相信，無論如
looking backwards. So you have to trust that the dots 何，這些點滴會在未來互相連結，有些東西你必須相 will somehow connect in your future. You have to 信，像你的直覺、天命、人生、因果，諸如此類種種。 trust in something
— your gut, destiny, life, karma, 這樣的想法讓我永遠不沮喪灰心，也的確塑造了我人生
whatever. This approach has never let me down, and 中所有的不同。 it has made all the difference in my life.
I had been rejected, but I was still in love. And so I decided to start over.
我已經被拒絕過了，但我依然 愛著我愛。因此我決定從新再 來一次。
I’m convinced that the only thing that kept me going 我很確信，能讓我繼續走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我愛我 was that I loved what I did. You’ve got to find what 所做的事。所以你必須找到你的所愛，不管是對工作、 you love. And that is as true for your work as it is for 對愛情都一樣。你的工作會填滿你一大塊人生，唯一能 your lovers. Your work is going to fill a large part of 真正滿足的方法，就是去做你認為偉大的事情。要做出 your life, and the only way to be truly satisfied is to 偉大的事，唯一方法就是做你愛做的事。如果你還沒發 do what you believe is great work. And the only way 現這是什麼，繼續觀察，不要停止。用你全心的力量， to do great work is to love what you do. If you hav- 找到時，你就會知道。就像所有偉大的關係，隨時間展 en’t found it yet, keep looking. Don’t settle.
延，事情只會愈來愈好，所以繼續找，直到找到，不要 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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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r time is limited, so don’t waste it living some- 你們的時間有限，所以不要浪費，活在別人的人生裡。 one else’s life. Don’t be trapped by dogma
— 不要被教條困住，活在別人思考的結果裡。不要讓別人
which is living with the results of other people’s 給的雜音淹沒了你內在的聲音，最重要的是，有勇氣去 thinking. Don’t let the noise of others’ opinions 追隨你的真心與直覺。它們常常最知道你想做什麼。其 drown out your own inner voice. And most important, 他的都是其次。 have the courage to follow your heart and intuition. They somehow already know what you truly want to become. Everything else is secondary.
Ellen Degenerous
I
thought I’d just finally settle in some job, and I would make enough money to pay
my rent, maybe have basic cable, maybe not, I didn’t
艾倫·李·德杰尼勒斯
我
當時以為我最終會在某個工作安頓下來， 有足夠的能力去繳房租，也許會有基本
really have a plan, my point is that, by the time I was 網路，也許沒有。我其實真的對未來沒什麼打算，我要 your age, I really thought I knew who I was, but I had 說的是，當時我跟你們一樣大時，我以為我了解我自己 no idea.
了，但是我根本連一點想法都沒有。
I finally decided that I was living with so much shame, 最終，我終於醒悟自己活在許許多多的自卑的陰影，伴 and so much fear, that I just couldn’t live that way 隨著恐懼，我不法在像以前這樣隱藏自己，因此我決定 anymore and I decided to come out and make it cre- 將自己的公諸於世。 ative.
follow your passion, stay true to yourself.
跟隨著你所愛的吧 ! 勇敢做自己
I mean, it was so important for me to lose everything 我的意思是說，這樣的經歷讓我突然一無所有變得如此 because I found out what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is, 重要，因為我找到生命中最重要的核心 ―― 勇敢做自 is to be true to yourself. I don’t live in fear, I’m free 己，我不再恐懼，我是自由之身。
My idea of success is different today. And as you
成功對我來說有另一種不同的解釋，隨著你們成
grow, you’ll realize the definition of success chang- 長，會發現成功的定義隨之而改。而我，生命中最重要 es. For me,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in your life is to 的是能誠實地過生活，而不是因為同儕壓力，將自己改 live your life with integrity and not to give into peer 變成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人格；可以不須掩飾地過人生； pressure to try to be something that you’re not, to 當一個懂得同情的人；在某個方面有些許的成就。 live your life as an honest and compassionate person, to contribute in some 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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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nold Schwarzenegger
L
et me tell you, you’re going to find
the nay-sayers in every turn that you
阿諾·施瓦辛格
讓
我這麼說吧，不管做任何事情一定會遇 到很多數落你的人，決不要被它們影
make; don’t listen. Just visualize your goal; know 響。讓你的夢想看的見，確定目標的方向，相信自己， exactly where you want to go, trust yourself, get out 之後不遺餘力地勇敢踏出和實踐，有時不一定要循著前 there and work like hell, and break some of the rules, 人的路途，打破一些傳統，永遠都不要為失敗而害怕。 and never ever be afraid of failure.
Anything and everything can be done if you can
只要能相信自己能勝任，任何事情都有機會成
visualize it and if you believe in yourself. 功。
So never give up and never be afraid of failure, because otherwise you box yourself in and you limit 因此，決不要輕易放棄、也不要害怕失敗，否則將畫地 yourself. I was never afraid to fail when I ran for gov- 自限。我從未因為要成為加州州長而感到恐懼，因為那 ernor. I was never afraid to fail to tackle anything be- 是我人生中的一部份。 cause you should not be afraid of failure, that’s just part of life.
If someone told me that 如果有人跟我說哪一件事情我 something is impossible, I 絕對不可能辦到，我一定會衝 would go out and do it. 出去做給他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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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明晚話
無明晚話 本專欄設置目的是蒐集系上同學的自由創作。文體內容不限。可以各紓己意， 可以天馬行空，可以針砭時事 ( 但不保證出版時還算「時事」)，可以分享所得。 以往系刊的內容大多以功能性取向，鮮少有純文學或藝術性的專欄 ( 有時候還會出 現奇怪的廢文 )，只有醫文獎得獎作品會刊登。 本專欄創設即是希望可以鼓勵系上寫作的風氣，不管寫什麼都好，過程即是目的。 目前雖稿件不多，但仍期許未來能蓬勃發展。 ( 專欄編輯為無明，不是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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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明晚話
藏
腎
這就是妳的藏身處吧？蔚藍的風與鹹鹹的天空，所見的景色都從四周包圍過來，眼前 盡是一片藍、藍、藍。打從雙腳踏上這塊伸出於太平洋的半座島，我立刻就能瞭解妳為何對 這裡傾心，為的是啜一口與世隔絕的空氣，為了聽一聽久違的清新空靈。儘管拖著沉重的心 情來，在這裡，一轉身就能將自己掩藏於現實之外，甚麼都不用想，從日出到日入，只需在 意與山海的對話。就這樣把沉重的心情與行李扔在房間，躍化作一尾好玩耍的變色龍，融入 這一派宜人的氛圍中。
這一趟，妳是嚮導，我則踩著妳的足印子，來到這一灣人稱「白沙」的海濱。脫了鞋，
讓我們追逐倏忽即逝的浪花，每踏進一步，我們離夢想的自由便更近一步；退一步，視野中 的藍也更加寬闊。而在這一進一退之間的你的笑容，亦如那些碎白的浪花，彌足珍貴又閃爍 著絢爛光芒，美麗到令我無法直視。一個下午，我欣賞著這整片沙灘最動人的倩影，時間甚 麼的，好像都不是那麼重要了。穿著喝飽了海水的衣服，心情卻是格外地輕鬆，彷彿整個人 從內到外徹底被洗淨了一樣，回到民宿位在的大街上，已是黃昏了。
褪去一身鹽巴，刷刷洗洗，掏淨耳朵裡的沙，準備迎接一頓喧囂的晚餐，在蒸騰的
人氣中，這一攤必排，那一家必吃，我們走走，看看，停停，嚐嚐，手上的紙盒，塑膠碗們 以飛快的速度替換著，上一攤買的炸熱狗還沒得及嚼完，就和這攤的辣炒年糕攪和在一塊， 大可不必管這兩種食物適不適合一同入胃，反正既然來到這裡人擠人，圖的也就是用最短的 時間，嚐遍所有美食，關於卡路里以及沾上嘴角的醬料，等等小事，就別太在意了吧。
人說：「美景美食美人美酒，人生足矣。」而照目前看來，距離圓滿還少了一味。
不辭千里來到了南國海灘，若沒有在月光沐浴下小酌幾杯，就真的浪費了。房間裡
那堆成座小山的啤酒罐兒僅僅是暖身，今晚的主角要到午夜後才登場。當黑暗降臨，月亮掛 得高高地，整座小鎮進入了甜甜的夢鄉，此時再度來到大街上，幾個小時前的熙熙攘攘已被 零星的幾盞路燈所取代，而我們尋找的目標，亦如同荒漠中的玫瑰，這裡一朵，那裡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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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明晚話
散落在各個隱蔽的角落。說起這些看似平常的小酒館，確實可用「麻雀雖小」那句俗諺形容， 況且他們不僅酒單齊全，各有特色，老闆也都是熱情待客，充滿了南國情。
跟隨妳的眼光，走進一家名為「鹿角」的小酒吧，帶著微微的醉意坐下，再點了酒，
話題不自覺地圍繞在今天去過的海灘，吹到的海風，吃到的海水，以及傍晚的美食饗宴等等， 隨著口中的文字逐漸推進到了未來，未來的未來，我們暢飲著彼此的夢想抱負與懵懂天真。 而這並不是毫無意義的天馬行空，現在的我們擁有的是青春、年輕的本錢，與恣意做夢的權 利，尤其當身旁有個人願意聆聽，樂意分享，一起做夢，心意相契，相談甚歡，夫復何求？ 啜乾了杯中的飲料，正打算再點一杯，卻被妳好聲地勸阻，此刻一道朦朧的不知是燈光還是 月光，像一層薄紗，輕輕地伏在妳被酒精醺紅了的臉頰上，如夢似幻，看了令人心醉。
當關上身後的房門，已是接近日出的時辰，一天下來，妳似乎玩得很盡興，也或許
是喝得很盡興，倒頭便立刻睡去，不小心把被子遺落在腳邊。顫抖著，我替妳蓋上我的溫柔， 在某個短暫而美妙的片刻，彷彿有一絲溫煦在我們之間遊走，我下意識地將身子向前傾，企 圖想捉住這一抹暖意，卻也瞥見妳恬靜的臉龐，才知道，在妳平常時的堅強與倔強底下，竟 也藏著這副要人擁入懷中呵護的模樣。我無法將眼神移開，靜靜地，屏住氣息，哪怕是一點 多餘的聲響，都可能驚擾眼前的靜謐，而妳似乎睡得很沉，並蘊著綺麗的夢，到妳一覺醒來， 是否還能感受到我予妳的一絲溫馨？記得也好，忘了也罷，我的心又這般跳著，怦然中雜著 一悸哀怨，怨我們相識得太早太久，知道了太多過往；怨我們太了解彼此，少了一段迷人的 距離。倘若我們是在另一個飄著油桐的季節邂逅，或許，僅是或許，整個故事都不同了吧， 我想。視線穿透窗戶到達一片湨黑的夜空，沒有星星卻很美，漸漸地模糊了，今晚的夢也將 很美。「晚安。」
蜷在溫暖的被窩裡迎接正午的陽光，耳邊的電話鈴聲刺耳，催促著我們退房，匆忙
地一邊收拾行囊，邊討論著待會要拜訪哪一灣海景，原本今天是沒有排定行程的，想說隨便 走走，吃完晚飯就打道回府，而我們也就照了這個「沒有計畫」的計畫，去了趟貓鼻頭，鵝 鑾鼻之類，都給瞥了瞥，晃了晃，也算是交帶了下這次的出遊。彩霞連天，和著幾朵烏雲， 看上去是一種鬱鬱寡歡的情緒，晚餐再把昨天還沒吃透的大街掃了一遍，這次有炸魷魚，杏 鮑菇，還有烤肉麵包與沙拉，夾七夾八的食物，一下子全部咕咚咕咚地囫圇下肚，也沒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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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明晚話 特別，只覺五味雜陳……五味雜陳。
街角某處傳來這樣的旋律：「還記得手牽手一起承諾……聽蟬鳴的午後，
我的夢很多，彩色了天空，還好有你陪我夢遊……」輕快的，似乎急著想為這趟旅 程結語。
歸程的車般總是出奇地準時，可愛的妳，才坐上了車又立刻睡去，看來是
昨天的疲倦仍啵啵啵地在體內發酵。再次看著妳熟睡的臉龐，幾千幾萬個念頭在我 的腦袋裡轉呀轉，想著妳，一定是百般的不願離開這兒吧，妳一定很希望永遠藏在 這片山海之中，不用面對殘酷的現實，不用去設想未來，更不用扛著沉重的壓力來 生活……究竟我們為了夢想和前程，付出了多少努力？而又到底成就了多少呢？現 在的妳，內心必定是萬分恐懼，會害怕失敗，害怕辜負了周遭親友們的期許與祝福， 擔心放不下身上掛滿的自信與自尊，若是能永遠待在這裡，那會多麼美好呢？
回憶一般黃色的軀殼底下，四顆輪子拼命的扒著地，以每小時百里的高速
奔馳著，揚起陣陣沙塵，朝著遠方的家的方向望去，多麼難想像這趟旅行這麼一眨 眼就結束了，我仍有許多心意沒來得及向妳吐露，算了罷，有些話還是得先擱在心 底，在我鼓起勇氣之前，還不用妳明白。回頭再看被甩得遠遠的那座山和那片海， 彷彿全被一層薄薄的雲霧籠罩著，這道是有晴呢，還是無晴？我們離開時還下著雨 吧，我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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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明晚話
七月春風似剪刀
無名
請容許我述說這段際遇，因為它對我來說實在太過琦瑰，宛如西方電影中咖啡店 會發生的小故事，似乎安適如常卻又天外飛來一筆，到底是小說情節還是現實人生總令人 分不清，在這個七月半下午天氣預報失準而未受颱風侵擾的海港城。 會不會我根本就認識你，只是我早已忘得船過水無痕？不然，怎麼解釋你的表現？ 不然，怎麼解釋我的感受？若是如此，請原諒我的健忘，人的記憶是最珍貴也最容易消逝 的。請原諒我的冷漠，對一隻在風雪中孤立許久的雪鴞，愛惜羽毛是生存的法則。若非如 此，請原諒我的遐想，這是支持一個廢而不殘的盲跛之人繼續走下去的動力。請原諒我的 拙筆，寫出了一段胡亂畸想的故事。 是你在這裡等我，當我一腳踏在快速剪髮店門口時。你是一名理髮師，依現在更 精確的說法應該稱為造型師。可我仍偏好理髮師這稱號，說得一口老氣橫秋。 我總覺得自己身上住著一部分舊時代的靈魂。這靈魂也藏在許多人身上，從古到 今陰魂不散，在老嬤枯啞的歌聲中，在新生兒嘈雜的哭聲中，一代傳著一代。 你熟稔地為我按鈕取票，這是一貫專業訓練中囑咐你該做的，雖然身為此店老客 戶的我對此流程也是駕輕就熟。你和其他造型師一樣指示我眼鏡盒的位置，並沒有什麼不 同。 原本我是這麼想的。 這間店專門訓練新手，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換去技巧成熟的店員，引進新一批原廠 出爐熱騰騰的剪刀手，所以我與每位造型師總是只有一面之緣。如此淺薄的萍水相逢能激 起多大的漣漪，吹皺多少春水，我從來沒有去想過，大概也沒那個暇。又有誰能預料到呢？ 你問著理髮前該問的那幾句話：「要剪什麼頭？」「鬢角切掉嗎？」細高而柔軟 的嗓音聽來頗為舒服，像是用溫水淘洗耳朵似的，不知怎地想到了日本男人橫臥在塌塌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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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明晚話
上讓妻子掏耳朵的畫面。我總是選擇簡單俐落的髮型，造型師也剪得輕鬆，賓主盡歡。偶 爾造型師除了詢問目前進度顧客是否滿意以外也會聊上幾句，算是打發工作期間嘴上的閒 餘。或許一方面也有舒緩顧客思緒的用意？服務業的眉角我不清楚。 但我一開始並沒聽清楚你說些什麼，也不在意。於是你再說了一次，語尾上揚的 聲音中似乎帶有點期待，可惜耳朵不好的我依然沒聽清楚。我甚至以為你在提有關髮型的 事。於是你說了第三次，這次我終於聽懂了，卻也疑惑了。 你問：「快開學了嗎？」連問了三次，問號飄散在空氣中打轉幾乎清晰可見。其 實這樣的開頭也不甚稀奇。我想我是被當成高中生了吧，無妨，我從來無意去糾正無關緊 要的錯誤，尤其是對根本不認識的人。 我回：「嗯，快了。」一個不痛不癢似有若無的答案，落在一個半生不熟的人身 上正好，某方面也是我的自我保護。 你一邊請我低頭好方便剪後腦杓的頭髮，一邊追問：「什麼時候開學？」我心想， 真是鍥而不捨啊，都已經問到這種程度了還要繼續問下去。此時我心中的疑惑從拇指大長 成了巴掌大。後來想想倒也沒問得多深，只是當時感性瘋狂地輾壓過理性。 我答：「九月中。」事實上我也不清楚開學的正確日期。回到一間冷颼颼冷得不能再冷的 校園的日期，誰在乎？誰想在乎？誰願意在乎？ 你現在應該已經知道我讀的是大學了，也許吧。你問完瀏海是否要留之後又問： 「你讀什麼學校？」老實說我記不得你是說「學校」還是「大學」了，但這不是重點。此 時我已感到交淺言深，過於忘情了。雖然我平常是個百無禁忌的人，但是有時候我體內的 老靈魂會不受教，跑出來撒野。現在回想起來根本沒什麼，只是當時情緒已鼓脹。 我說：「呃……這……北部的學校。」真是保守至極的答案，加上前面遲疑的語 氣簡直快讓人聯想到古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遇到登徒子時的形象。 你剃掉了瀏海，喃喃道：「哦……北部的學校嗎……」略帶失望的氣味在你鼻息 間隨呼吸緩緩吐納而出，經由空調戲謔地排送，在我的鼻梢旁繾綣，嗅入。 我理髮時總是閉眼居多，因為我根本不在意，只當這是例行公事。但我那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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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明晚話
表情肯定皺著眉，不是因為你問得太多，而是我不知所措，不知道怎麼跟你相處，因為我沒 有享受過這等待遇。 你後來沒有再聊，只有幾句職業訓練時教的制式的話。尷尬的氣氛圍繞，我也不 知道要接什麼。一場理髮就這麼自然而然理所當然地結束了，彷彿本該如此。 洗頭時，我又感受了一次你的溫柔。你的手不像其他店員一樣對顧客的頭皮催力 十足。十成功力的九陰白骨爪固然愉悅非常，但百轉柔腸的拈玉素手輕撫頭上每一個毛細孔 又是另一番滋味。我們終究沒有再聊上。 離開前我特別多看了你一眼，很徒然，留不住任何事物。你口罩下隱藏的面容是 什麼，我想我永遠不會看見了。下一次登門之時已是遙遙無期，你也不日將轉調其他門市。 其實我還有很多話想說，可始終攀不上嘴，哽在喉頭，又服了下胃。不知道你又 是怎麼想的呢？「這個客人真是無聊。」「我是不是讓他不自在了？」「好奇怪的一個人。」 也許，我們在彼此心中留下了一個影子；也許，你什麼也沒想。 回家後我仍一直沉墜在當時的情景中，想著要把現在的感受寫出來，不管它的意 義在哪裡。隨著字字鍵下，醱酵的回憶愈散發濃醇之味，好像已經是陳年往事了一般，那個 羞於見人的老靈魂終於還是乖乖躲起來了。 我當時果然還是過分羞赧了。可是能怪我嗎？在這個人心險惡，誰也不能相信的 社會，為自己設下防衛措施難道也錯了嗎？但我也懷疑，如果未曾經歷風霜，我是否真就有 勇敢邁步的勇氣？ 等我終於回神時我終於體悟，根本此情不關風與月，始終此情不關風與月。我是 張愛玲筆下〈封鎖〉中的吳翠遠，電車裡上演的不過是一齣戲，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一切關儂底事？ 可是你有在扮演呂宗楨嗎？我寧願相信是有的，儘管只存在我的幻想中。感謝你 滿足了我的幻想，儘管你可能毫無所覺。 這段流水情緣，美得太模糊。是人多愁善感，抑或是眾生有情，我不去想答案。 你轉到哪裡了呢？我們還會再遇見嗎？ 果然人生自是有情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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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明晚話
結語──
關心社會議題是人人都需要做的事，可是以往的教育中並沒有提供給學生足夠 的判斷能力。我們常看到的是人云亦云，不知所云。要養成一定的判斷力，首先要先學習 批判性思考。仔細推敲一項論述中每一步是否合邏輯，有沒有跳躍性思考或偷換概念或事 後諸葛的問題。 其實古書中已經有很好的教導。禮記中庸：「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 之，篤行之。有弗學，學之弗能，弗措也；有弗問，問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 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篤，弗措也。」 儒教確實是造成華人長期奴性堅強不擅思考的原因之一，但這是因為這是被法 家統治者變造過的儒家思想，真正的儒家思想還是有其思辨性的，而部分也侷限於當時時 代背景及時間已久而失佚。 中庸說的博學審問慎思明辨是什麼呢？就是廣泛地收集各方資料說法，觀察後 提出問題，運用批判性思考辨別命題的對錯，最後找出答案。 在討論社會議題的時候，社會大眾很容易陷入理盲而濫情的狀態。有些看似合 理的論述，其實藏有問題，或語帶隱瞞。這時不可隨之起舞，要冷靜地審查每一種說法， 是否真正正確無誤。 不可否認的是，理性與感性有時也沒辦法非常明確地切割，每個時代背景不同 也會造成觀念上的疏漏，所以筆者對於世上是否真有真理的存在也感到懷疑。但若是執著 於找尋飄渺的真理而忘記身處的現實恐怕又是另一層泥淖。
所以請開始用心觀察這個世界吧，先用心看過之後再去想想問題在哪裡，有什
麼可以改善的方法。千萬不要有先入為主的概念，也不要先選擇了立場才來看待事物，戴 上有色眼鏡之後一切就都不一樣了。也許有的人會覺得這篇文章毫無重點，只是一篇廢 文。不過筆者其實很早以前就想寫了，這次系刊能一遂宿願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感謝各 位的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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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話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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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文獎新詩組佳作
一個人回家 漫漫長路上，也許少了你肩膀 但我能傾身倚著車窗 是的，你不必同我回家 因為那不是你，不是你 用時間爆破的光廊 因為那不是你，不是你 屢次遙望卻過而不入的想
CM108 洪萁延
你總會懂的 成長必經的惆悵 或早或晚罷 幾歲離家 將來也請不要怪罪 禮俗上 只有初二回娘家
念 美麗的錯誤 還是我的暫留 床鋪的溫度並不永恆 被套的綢香 只有依稀停留 那是十二歲以前的味道 擺設變了 多 久 ? 何時換上的世界時鐘 換算難以交集的時差
天色已晚 就別再逗留
你不會懂 我曾自豪過不想家 你不會懂 開始爬算著行事曆上的連假 你不會懂 什麼時候只怕想家
-----------2013.06.14 剛過端午難得返家有感
究竟是啟程還是歸程的那一段 安心的方向 唯一的道路通往 電鍋的粽葉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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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文獎散文組評審獎
冷靜與熱情之間
CM106 劉姝佑
醒來的時候，房間裡只有幾束從窗
縱然愛情終究要以任何形式遠離、
簾縫隙之間篩過的日光。又是一波寒流
不復記憶，人們依然一次又一次跌入。
籠罩這島嶼，拉攏被子覆過頸後，蜷縮 在溫暖的羽絨裡頭。張懸的嗓音在十分
平常不特別慶祝聖誕節的我們幾人
鐘後響起，流洩過凝滯的空氣：「我和
去年── 2013 已是去年了阿──是在
你約好 / 養隻黏人的小貓 / 和一隻大的
河內渡過聖誕夜的。環劍湖中央小島週
/ 溫柔的狗狗……」。胡亂摸索一陣之
圍點上一片俗艷的燈，湖岸一對又一對
後終於將午時過一刻響起的鬧鈴按去。
愛侶，我們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一個不
床尾攤放著二十七吋旅行箱，衣物和紀
留神便會唐突地介入兩者的低語呢喃。
念品散落滿地。行旅兩週，於元旦過後
原以為我會繼續無視這些依偎溫存，但
兩天，噙著饜足的嘴角，一行人由吳哥
是在與旅伴信步閒聊，看見台灣飄洋過
王朝曾榮華繁盛之所在，轉經河內豐庶
海在河內亮起招牌的連鎖飲料店鋪時，
歸來。
想起了你。
印著女皇宮 (Banteay Srei) 的明信
和台灣相隔厚重大衣和短袖薄褲的
片從袋子掉出來，袒露朱色砂岩構成的
距離，益發懷疑我究竟以什麼角度凝視
山形牆上精緻的浮雕。浮雕訴說著：濕
你，喜歡什麼模樣的你。一開始，為了
婆神與薩蒂數萬年前結下一段情緣，無
不陷得太深太快，站在壕溝後堅固的堡
奈輾轉誤會，薩蒂引火自焚。濕婆神為
壘上，靜靜守望，端看你究竟是敵是
此事相當自責，毅然隱修於喜馬拉雅山
友，再決定鳴金抑或擊鼓。像是，在臉
之中。時光流衍，薩蒂轉世為雪山神
書上見你換張大頭貼，卻要等你提起，
女，對濕婆神的愛穿梭了數萬年依舊未
再故作好奇驚訝；在路上遙遙地便看見
見疲態，但如今後者已無欲無求，雪山
熟悉不過的身影，還要斂著嘴角，直到
神女遂請愛神伽摩相助。愛神拉弓準備
你先眉開目笑地揮揮手。
射向濕婆神時，濕婆神額上的第三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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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突然發光，將愛神燒死，只剩下祂的
數日後的元旦前夕，我們在暹粒民
靈魂無所依附、飄飄蕩蕩。
宿內，入境隨俗地抄起鍋碗瓢盆水桶鐵
蓋，隨著當地流行樂震撼心肺的重低音
還賣萌！」聽的我忍不住笑了出來，笑的
浪，一邊蠕動身軀，一邊以湯匙叉子敲擊
心都柔軟了。
地震天價響。夜越深，民宿員工和異國旅 客舞得越奔放。煙花在星斗之間綻放時，
鬧鈴鍥而不捨地再次響起。雙腿痠疼
旅伴們咧嘴笑著抱住彼此。
地下床後點開 youtube 網頁，讓張懸繼續 唱著歌。隨意盥洗之後還不是很適應這城
幾個小時後睡眼惺忪的蹣跚起床。坐
市的濕冷如影隨形。行李箱依然擱放在那
在嘟嘟車 (tuktuk) 後方，駛於漫天塵揚的
兒，大方吐露吳哥窟恣肆的艷陽。
顛簸路上，奔向今年最早的日出，天光未 明，寒風凜冽從袖口領口各處悍然竄入，
這城市的天氣，若氣象預報提醒鋒面
凍得直打哆嗦，連問候的話都難以流暢地
即將來襲，就沒有徘徊之間的轉迴餘地。
說出口。於吳哥寺前面靜靜等候，透過被
出門採買食材，氣溫驟降，裹著大衣和圍
塵沙撲襲的鏡片看人群來去與日出前光影
巾飄揚。站在街角等候紅綠燈秒數倒數歸
變幻，紛亂雜沓的思緒偶爾會在如此時般
零，愣愣地透過被雨打濕的鏡片看紛紛人
靜謐時光泅泳於腦海裡，直到燦燦朝暉終
群行車，閃光度數似乎加深了一些，夜晚
於在五座塔廟之間升起，陽光照耀地睜不
的各式光源都像是以小光圈窺伺般，迷離
開眼，在心底發出完滿的嘆息。就著此
的星芒，車尾燈在薄薄雨絲之間閃爍，如
刻，踅了一趟久違的自我對白，我終於越
一隻隻不屬於這個季節、快樂游曳的螢火
過熙來攘往的人潮，看見同是艷陽的那些
蟲。
日子，於是學著不再在眼眶濕潤時掐緊手 臂，不再在情感來臨時想著輸贏。
雨滴輕觸帽簷，低頭看看鞋子，視線 內瞥見儷影成雙的走過，想到那天和你在
那天，我說想吃摩斯漢堡當午餐，腳
同一把傘下。把傘遞給你，說我可以戴上
步輕快地路過近年蓋好的醫院附設停車
滾著毛邊的溫暖大帽子，言語上拉扯一番
場，人行道地磚和露天柏油地停車場之
後你還是替兩人撐著，稍嫌彆扭地走在人
間，有一條高約莫十公分的長長檔牆。一
行磚道上，我兩手探進口袋以遮掩手足無
時興起走在上面，平舉雙手、歪歪斜斜地
措。瞥見前方一個大水窪，還沒走到，你
腳跟連著腳尖前進。我在上頭，你在下
大聲地說過來，快點過來。我卻和你繞相
頭。這時，突然駛來一輛車，快速俐落地
反方向，走在水坑另外一邊。少女情懷總
切進我正走著的牆旁邊那格停車位。瞟了
是矜持哪。「倒是你為什麼不自己過來幫
一眼，評估距離還安全，正要繼續邁步，
我擋雨呢。」那時候沒有想那麼多，只是
一股勁地你把我拉下來，叨叨絮絮念說：
單純覺得你可愛，還有一點點──和平常
「很危險知不知道，在幹什麼，真的是，
的你不相稱的──馴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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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去寒氣，快步走進超市內，思索今
如何原諒彼時此時的愚蠢 / 如何原諒奮力
晚簡便菜單。匆匆看過冰箱架上的蔬果魚
過但無聲」，才發現我已在不知何時憋著
肉，走到了冷凍食品櫃旁，數著冬至還沒
氣，緊握拳頭，感動無以為名。
試過的湯圓口味。經過蛋奶製品區，上次 一起逛家樂福買的那款起司也陳列在這，
約莫去年立冬，萬物漸趨閉藏。你在
你說味道好，所以上回來我家吃牛肉麵，
扉外燃起一盆紅泥火爐，煨著語焉不詳的
順手拋了幾顆給你。然後在我低頭理順黏
曖昧。我猜不透究竟有幾分真實，抑或會
滯纏繞的麵條時，又問你什麼時候要給我
錯弦外之音，誤把高段釣手的渾話聽作真
張懸演唱會的門票錢。害怕你食言把我丟
心，因此奮力勉持著清醒，任憑暗語和輕
下了。你湊上前，一點也不良善地說：「這
拂如潮汐在身旁往復。數日後，一群人吆
麼怕我變心嗎？」
喝著去 KTV，我照舊點上一首最親愛的 張懸，「如何」。迤邐行唱至「在苦心
沙壩往河內的臥鋪夜車上，車窗外暈
之後 / 看潮汐的永恆」，以餘光淺淺瞥見
黃路燈明滅的透過簾幕投影在車廂天花板
原先隨性倚靠在沙發上的你向前端坐，然
上，車箱一節又一節地晃蕩，一路向南，
後在我眨眼的慢動作畫面之間，疊覆我握
旅行箱隨著路程顛簸來回撞擊門板和床
住麥克風的拳頭，想把它推向嘴巴一些，
緣。火車上有人在洗手台附近抽菸，菸味
生人勿近的警鈴倏地大響，對於這種似知
瀰漫在鼻腔裡，輾轉難眠，和旅伴索性把
而未知的親密隱然感到惴惴不安，因此你
握難得的時光徹夜聊天。剩下兩個小時就
觸碰的同時，我也立刻以握著麥克風的這
要起床梳洗，盯著那些剪影，友人善意提
方，將彼端的你推離。耳裡飄進你幾近囁
醒，要我留心和你的互動，以及那些曖昧
嚅的話語未竟。
的字句和動作。不願見到人與人的交往， 被當成逗弄的籌碼或是自我價值的提升，
一曲將歇，歉然轉頭想和你說些什
太荒涼了。那夜幾乎沒睡，隔日昏沉顛倒
麼，但只有我知道，這是為了撫慰自己內
地走在清晨難得乾淨的河內街上，胃沉甸
心隱隱蟄伏的獸，面對每一次嶄新的溫柔
甸的。但我心底卻對你存有一些連自己也
接觸，總是期待所有美好，又害怕疼痛終
不曉得從何而生的信心。
將襲來而倉皇退縮。在看著你的流轉之 間，包廂內冷氣依舊強力吹送，你捧著茶
今年西洋情人節過後一周，準時奔赴
杯啜了幾口，霧氣自杯口緩緩蒸騰而上，
張懸第一場大型演唱會。站在會場最後
漫漶過你那雙濕潤含笑的眼，明滅的投射
方，望著光影穿梭迷離、音效瑰麗波瀾、
燈光在頭頂盤旋，只剩下你眼裡溫煦的冓
舞台背景與影片文字之絢爛衍溢。當她輕
火。
輕柔柔而堅定如往昔的嗓音流淌著「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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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飽滿的凝視，真摯地彷彿你只看
懸的演唱會，你還是讓別人陪你去吧。」
見我，其實是此時此景，沒有人能輕易進
我定定看進你的雙瞳，視線一望繽紛的斑
入我的窗櫺。
駁，耳朵湧進一片波濤洶湧、闃靜的海 洋。
幾年之後，或許甚至不需要這麼久的 日子，這些細節全都會跟著亮晃晃而有些
我分明佇立在明亮潔淨的車廂內，卻
刺眼看不清的夏日跑到太深太遠的罅隙，
像曚曚清晨恍惚地走進一片白茫大霧。拳
但是，也許在某天一日將盡的靜謐路上，
握的雙手入冬後尤不易暖和，這時更寒寒
回憶會踏著熔熔夕陽餘暉朝你走來，伴著
顫抖。往應該已經遠離的冬日踱去，捲落
青春的喧談悅然住進心底。江國香織在
一地紛紛落落的明艷花季。
《寂寞東京鐵塔》裡寫下：「愛情不是用 談的，是墜入的。」是以，當我迂迂迴迴
驚蟄剛過，春意欲上枝頭。你的情感
繞了幾趟之後，終於願意看清，對於那些
拔昇迅速，在臨接閾值時頹圮。我則後知
情感暗示裝作不明瞭，的確能免除受傷的
後覺地攀上一片高原，奔跑至盡頭，海平
可能，但卻忘了應該對所有幸福得令人發
面在遙遠彼端靜靜傾斜。
疼之事，保持柔軟寬和與堅強；也忽略了 聰慧灑脫地看待緣起之溫涼喜悲，活得暢
你眼裡的燈火燦然終究要老。
然、靈敏且憨直。於焉，終於明白認識一 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抱希望地去愛
冷靜與熱情之間，琢磨如何以適切姿
他，愛每一個人，包括自己。
態面對深刻的光景，對於生命的美和瑕疵 ──更多、更難面對的是瑕疵──已能釋
捷運車廂擺盪著行經子時的台北街
懷，悠悠晃晃的自有安排，從容與坦然。
頭，雨又飄下了。半小時前剛從張懸安可
豐饒成心上一片廣袤沃土，不再臆測傷
曲隨性而無比溫柔的包繞之中緩緩步出會
心，不再憂悒恓惶，於是在流動的時光之
場，此時歌聲擺脫了繁複音效，穿透濃烈
中，摯切地、澄亮地、輕輕地，有些放下，
夜色直逼而來，「你要如何離別仍須遊蕩
有些拾起。
的旅人 / 要如何讓緣分就是緣分 / 如何凝 視緣分看我們的每種眼神……」。 情人節前一天，這城市也是下著雨， 風凜冽地呼嘯過臉龐。風太狂亂了，傘撐 著還是會濕去泰半，你索性戴起外套上的 帽子，你的呼吸吐息全凝成團團白霧：「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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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庚中醫系系刊 - 醫中今見 No.14 發行日期：2014 年 6 月 發行人：長庚大學中醫系系學會 主編：CM109 沈冠霖 CM109' 程敬媛 編輯團隊： CM109
蔡雨真、諶冠元、林青樺、張文瑄
方 心、吳芷芸、何承蔚
CM109'
蔡濬瑛、李如仙、梁皓翔、戴瑋儂
王 閔、許語瑄、楊玉平
print：明大數位輸出影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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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名醫專欄 自畫自吟隨所欲，白頭依舊是書生-馬光亞 中醫大師系列演講 張之文 宋 興 西醫家醫科系列專欄 石樹毅 黃煜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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