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古代秘技
伪作楠木棺术
楚、夏之地有楠木,生长于深山穷谷之中,每株楠木的年岁无人可知,难测百年千年之龄。如果此树被大风拔起,横卧在沙土中,竟然千年不朽。楠木色紫,味道香,用牙去咬则软,用刀去削则卷。当地老百姓得到楠木后,都截木为棺,入土后水不能啮,蚁不能穴,每具棺值价千金。但尽管价高,仍然是可遇而不可求。
有木商为了渔利,以绝技伪作。掘地作池,将煮过的柳松泡在池中,使其变色,可与楠木无异。若是色纹气味也相同,价值也可逾千金。但是,这种假楠木棺材入了土,不下十年,即与炭一样腐朽了。
识宝之虫
从西域来的商人,大多能识宝,靠的不是学问,而是识宝之虫 “鳖宝”。徐星伯的仆人李保儿,曾经跟随广东观察朱尔赓额到伊犁去,在那里结识了西域商贾,知道了他们识宝的绝技。其实,其技也不甚难:遇得鳖宝,与它相约,伴随十年或八年。鳖宝大如黄豆,喜欢饮血,也会与人相约,每日食血若干厘,不超过一分,两相约定,主人即以小刀划破手臂将虫纳于臂中,如此便能亮眼识宝了。到了限定的日期,鳖宝便破臂而出,不辞而去。由此看来,西域那些身怀识宝绝技的人,并非是天生的异人,也并非别有幻术,实在是依仗于区区一只小虫而已。
乾隆间,苏州王月轩用四百两金从平湖高氏家购得一幅名画,此画即高房山的“春云晓霭图”立轴。有个姓张的裱画工,用白金五两买侧理纸半张,裁而为二,以十金委托翟云屏照“春云晓霭图”临摹二幅,又以十金委托郑雪桥摹仿画中颖印,方法是用清水浸透,实贴于漆几面上,等其于后,再浸,再贴,一日二、三次,到三个月而止再用白笈煎水蒙于画上,滋其光润墨痕已入肌里,先裱装一幅,原画的绫边上有“烟客江村”图记,因此取材“江村”题签嵌于内。画裱好后,拿给毕涧飞看,伪称真品,当时毕正卧病不出家门,一见到此画,非常欣赏,赞叹不已,即以八百金购之,等到病愈起床细心审视,才发现是赝品,已悔之莫及了。姓张的裱画工。又按前法将另一幅裱好,携至江西,陈中丞见了也未看出破绽,以五百金购之。现今,此画的真本仍在吴门,无人过问。
《癸辛杂识》记载着松雪写的一段活:“杏仁有大毒,必须煮得极熟,以中心无白为度,方可食用。生食则能杀人,凡煮杏仁的汁,猫狗若饮,立死。”还有,宁都魏际瑞写过一首“石山人画莲绝句”的诗,诗后注释:“莲身皆药,惟莲心食之,令人烦杂。”据我所知,此二味都是现今医家所常用的药,而以上两种说法则很少有人知道。因而记录在此。当年,我在吴门时,门下士魏巡检邦鲁通医理,而时时劝我并叫全家莫饮杏酪,毋嚼杏仁,也许是曾见过此说吧。
竹与万物一样,也有雌雄之分。《类说》云:“竹有雄雌,雌者多笋”。因此,种竹应当种雌竹。如何辨识竹之雄雌呢?《本草纲目》云:“竹有雄雌,但看根上第一枝,双生者必雌也,乃有笋”。简言之,自根以上第一节发笋者,为雌竹。万物难逃于阴阳,不由人不信。
高窦等州产生结香,闻名天下,而采取生结香的技艺,堪称绝活。山民在深山中寻得香木,弯曲枝杆,以刀乱砍,损枝经年后,香滞留杆中,方可锯下。运下山,刮去白木,其香结为斑点。称为“鹧鸪斑”。将香斑取下,取大甲香如昆仑耳者,再用酒煮蜜熬,香方成。
张思聪善干摹古帖,自名“翻身凤凰”,最能以假乱真。唐人萧诚,最拿手的是伪制古帖,曾以自己的伪作让李邕鉴赏,说道:“这是王羲之的真迹”李邕审看良久,欣然道:“是真物也”。萧诚以实相告,李邕这才恍然大悟,再细细去看,说道:“无论怎么细看,仍无法辨伪,只是觉得稍欠精神而已。”
吴中有伪造古帖的高手,技艺更是令人骇绝:以竖帘旧粗竹纸,作夹纱拓法,以草烟末香熏之,火气逼脆本质,用香和糊,若古帖臭味,全无一毫新状,无论哪位识古帖行家,都无法识破,可见伪造的智巧精彩。
使用彩绘法仿造宋元名画,是最难鉴别真伪的,历来被唾弃。然仿造之法不可不知,以备鉴别时一一道破机关。仿造法如下:“凡面色先用三朱、腻粉、方粉、藤黄、檀子、土黄、京墨合和衬底,上面仍用底粉薄笼,然后用檀子墨水斡染,面色白者粉入少土黄、燕支,不用燕支,则用三朱,红者前色放少土朱,紫堂者粉檀子老青入少燕支,黄者粉土黄入少土朱青,黄者粉入檀子、土黄、老青各一点。粉薄罩,檀墨翰,以上看颜色清浊加减用,用不可执一。口角燕支淡,如要带笑容,口角两笔略放起。眼中白染,瞳子外两笔,次用烟子点眼。墨打圈,眼梢微起,有折便笑。口唇上燕支蓦鼻色红燕支微笼。面雀斑墨水翰麻檀水渲。鬓色黑者依鬓发渲,紫者檀墨间渲,黄红者藤黄檀子渲,头发先用墨染,次用烟子渲,排渲乱渲,当自取用。手指甲先用燕支染,次用粉染根。
凡染妇女面色,燕支粉,衬薄粉笼,淡檀墨斡。凡染法,白纸上先染后却罩粉,然后再染提辍,绢则先衬后背。凡调和服饰器用颜色者,绯红(用银朱、紫花合)、桃红(银朱、燕支合)、肉红(粉为主,入燕支合)、柏枝绿(枝条绿入漆绿合)、柳绿(枝条绿入槐花合)、官绿(即柳枝绿)、鸭头绿(枝条绿入高漆绿合)、月下白(粉入京墨)、 柳黄(粉入三绿标,并少藤黄合)、鹅黄(粉入槐花)、砖褐(粉入烟合)、艾褐(粉入槐花、螺青、土黄、檀子合)、鹰背褐(粉入檀子、烟墨、土黄合)、水獭毡(粉入土黄)、牙笏(好粉一点土黄粉底),皂靴(用烟墨标)、柘木交椅(粉檀子、土黄、烟墨合)、紫袍(三青燕支 合)。
明朝宣德年间,皇上颁诏仿制秦汉以来炉鼎彝器古式,命司礼监会同工部督造,计有千百十件,以供大内及各宫释道之用。
制造宣德炉,质料之美,锻炼之精,都非民间所能办到的。其料历来秘而不宣。 有泄秘者曾以配方传世:逻罗风磨生矿洋铜,日本的红铜,加以倭源的白黑水铅,贺兰国的洋锡,至天方的番硇砂,三佛齐的紫,渤泥的紫矿胭脂石,琉球的安澜砂,以及石膏、石绿、朱砂、文蛤、古墨、云南黑白棋子等,皆所以助其色泽之用,经过八炼十炼以至十二炼而成的。颜色有棠梨、熟梨、猪肝三种。
宣德炉的式样有:“商夔龙九子、凤九雏、再蚰龙耳、冲天耳、三足乳、双鱼耳、釜底天鸡、锦边九凤、穿花飞凤、贴耳、环耳、狮首、象首、豹首、角天鸡、马蹄渗金戟耳、桥耳、三足朝冕,四足三元太极、并杂款井口兽面,九箍桶子,如意方式,夔龙梵书,虎面百折冲耳,橘囊官,马蹄大小台几等。以上各种,或大字款,或小字款,或无款,或钟五体,或欧体。
宣德炉的色泽有:正色则有渗金、流金、腊茶、藏经四种,腊茶以水银浸搽入内薰洗为之;藏经以金烁为泥数四涂抹火炙成赤;渗金、流金,金银丝片嵌减俱实用赤金、白银若干两,其在上半名覆祥云;下半名涌祥云。若流金单傅本色则有腊茶、藏经口色,又有蜡茶,渗金最佳。又有蟹壳、青森壳色、棠梨色、熟梨色、枣红色、朱砂斑、鸡皮皱。其中藏经、栗壳更有淡者一种,朱砂斑者番朱砂点入名金带石榴炉,鸡皮色迹如鸡皮,拂之实无迹,是因火气久而成。有人说炉旧为覆手,必有青绿色,却也未必。熟梨色嫩黄,猪肝色深紫,三代及秦汉间器,流传世间,岁月浸久,色微黄而润泽者,称为腊茶色,可知原是古铜器。藏经色黄极亮机,稍似赤金色,是由于质料之美,锻炼之精,故质纯而嫩,晶莹透脱而无一膜之隔,色娇而雅。鲜洁腻润而有油然之光,真足为稀世珍宝。
宣德炉落款有十六字真书的珍品,字为:大明宣德五年监督工部官臣吴邦佐造。也有一个字为款的,这字为“宣”,篆文或圆或方,属于御用诸炉,极其可贵。
凡玉质坚硬细腻,温润沉重,必入土久远,其性质渐渐发生变化。如何得知玉器年代?有秘术可识:大概入土中五百年,玉体发松受沁;千年则玉质似石膏,二千年形似枯骨,三千年烂如石灰,六千年则不出世,早已烂化如泥了。三代以上旧玉,质已朽烂,玉体松脆,用指爪去掐,即可掐落,此玉通称“老三代”。如果是秦汉时旧玉,质地烂松,玉性未尽,只有用刀才能削落。如果是晋魏六朝旧玉,质地未变,玉性尚坚,偶有软硬相间的玉器,系南土中的古藏之物。唐宋时的旧玉,质地依然,紧硬如故性,水银也偶尔有沁入玉器之中的。
怎样辨识宝砚上的鸲鹆眼?有绝技识之:黄黑相间、晶晴在内、润莹可爱,谓之“活眼”;四傍浸溃,不堪睛明,谓之“泪眼”;形体略具,内外皆白,殊无光彩,谓之“死眼”。三种鸲鹆眼,如何分其高下呢?有诀如下:活眼胜泪眼,泪眼胜死眼,死眼胜无眼。
魏泰说:端溪砚石有三种,岩山、西坑、后磨。石色深紫,衬手而润,叩之清远,有清绿圆小鹦鹆眼的,是岩山石。色赤,呵之乃润,鹦鹆色紫,浸慢而大则西坑石。石色青紫,向明侧视,有碎星光点,如沙中云母,干而小润,是后磨石。三种砚石中,以岩山为最贵。其价为:西坑砚三枚当岩山砚一枚;后磨砚三枚当西坑砚石一枚。砚石的品质大致以此为识,历来为识砚之士的秘诀。
造纸始于蔡伦,有网纸、麻纸,徒传其名。晋有子邑纸,侧理纸 (又名水苔纸,以苔为料。乾隆时,江春鹤亭得此纸,绵厚数层,连叠揭之成球,旁无端缝,购以进呈,高宗题诗其上。康熙时内库,也有一幅,与此同)、茧纸。大秦有蜜香纸(又名香皮纸,微褐色,纹如鱼子,极香而坚韧),江南有竹纸、楮皮纸,黟县凝霜纸,浙江有麦麸福杆纸,吴有由拳纸,剡溪小等月西松纹纸。唐有短白帘硬黄纸,粉蜡纸、布纸、藤角纸、麻纸(黄白二色)、桑皮纸、桑根纸、鸡林纸、苔纸、建中女儿青纸、卵纸(又名卵品,光滑如镜面,笔至纸多退,非善书者不能用)。南唐会府纸(长二丈,阔一丈,厚如缯帛数重),陶谷家藏者,名鄱阳白(长如匹练,又称匹纸)、澄心堂纸(肤如卵膜,洁如玉,细薄光润,为一时之甲、即卵纸,刘后村诗:当时百金售一幅,后人闻此那复得)。宋有张永自造纸(为天下之最,尚方不及)、藤白纸、砑光小本纸、蜡黄藏经笺(有金粟山转轮藏二种)、白经笺、鹄白纸、白玉版匹纸、茧纸。元朝有黄麻纸、铅山奏本纸、常山榜纸、上虞大笺纸,皆可传之百世。明时大内白笺(坚厚如板、两面砑光,洁白如玉)、磁青纸、真丽茧纸、皮纸、新安玉笺(乃绝细坚韧白棉纸,裁为小幅)、松江谭笺(不用粉造,以洁白荆以连纸、褙厚、砑光、用蜡打多样细花)、观音帘应纸,等等皆可珍可贵。
造纸蜀人用麻、闽人用竹、北人用桑皮、剡溪用藤、浇人用苔、浙人用麦麸稿杆、吴人用茧、楚人用楮。蜀地曾有布头纸,取布头机余经不受纬者,治之作纸《东坡志林》中曾有记载。
古人造纸之法,秘不外传,却有法可遁,取稚竹末梢,逾月后砍下渍在石灰池中,使皮骨尽脱,而筋独存,蓬蓬若麻,这才是纸材。将此材一断为二,捆成一包,再渍于石灰水中,渍毕纳于大锅。蒸至极热后取出,净水中浣洗,浣毕后则暴晒于地。凡是暴晒之地必须平整,阔有数顷,地上砌以卵石,洒以绿矾,才能使之荒芜。故此,凡暴纸之地不可再种田。暴毕,再渍于石灰水中,渍毕复蒸,如此往复三遍,则使黄者转而洁白。渍水中须加桐子,或黄荆木灰,要不然则不白。侍到料白以后,乃放入水碓中舂之,每时可舂三石左右。则丝者转而成碎粉了。此时,还惧怕此材中混有杂物,盛于细布囊中,坠于大溪,悬版于囊中,而时上时下淘动,则灰质尽去,粲然如雪,此时纸材方成。制纸时,凿石为槽,视纸幅大小,稍加凿宽,再织竹为帘,帘又视石槽的大小,尺寸有度,编得极为精细。槽与帘备下后,取纸材倒入其间,渍以水,和之以胶,以及木槿汁,取其粘性。然后两人举帘对漉,一左一右,使纸成于帘中,即举而覆在傍石上,用力柞水,随后取下炙于墙壁。炙墙也是专门制成的,垒土糊土,纳火其间,举纸者以次栉比于墙之背,后者刚粘贴上,前者已干,仍掀去再炙。凡是漉与灸,高下疾除,得之于心,而应之于手,终日不破不裂不偏枯。这样的匠人便称为“国工”。若非以上功夫,莫能成一纸。水必取于七都的球溪。自折梢到灸毕,需经过七十二手而始成纸。《纸槽谚》云:“片纸非容易,措手七十二。”钱塘黄兴三过常山,山中匠人秘告其术,这才得以记载。
鉴古之难,是因伪制者手段实在高明,难以凡眼识破。说是:“宋元之迹,大半赝鼎”一点不谬。
徐星伯家藏旧铁香炉一口,在西域时,曾伪制成鼎,以假乱真,他曾得知秘技蚀铜铁之法:用镪水入真硇以及五倍子水合成,浸铜铁于内,必蚀无疑。故此,徐星伯便取蜡油画龙于旧香炉之上,题写数字,置炉于镪水中,一夜之间铁熔一二分许。取出的香炉已俨若古鼎:地平如镜,龙飞凌空。凸突如浮雕。携此炉到京,观者纷纷夸 赞道:“刀法如此之平,非秦汉以后所能。”都断定为秦汉鼎器,无人知道这所谓的“古鼎”是由镪水蚀成,那鼎上之龙,仅是脱于蜡胎而已!
《啸红笔记》中记载过这么一件事:金中都被围困,完颜承晖以矾写奏告急。为防中途失密,承晖没用墨写而用矾写,实在极为高明。金人发明的密写术,制法为:用矾及胶与铁钉共煮,用这种煮出的水写在白纸上,视之无迹,但只要将墨涂在纸背,纸面上的字便跃然而显。曾有人在康熙三十年得到一卷诗稿,有诗四十二首,自达官贵人,以至山村隐逸,一时名士,大抵皆备。初以为是拓本,细审时发现笔有浓淡,晕痕显然,这才知道是承晖用矾水所书。
伪制古铜器的技艺,秘而不宣。盗技之人经多年穿隙走缝,方能探得真技。其技如下:先以水银掺杂锡末,即成为镜药。将此药敷在新铜器上,使之均匀,然后,用毛笔蘸酽醋,调细硇砂敷匀,要使其出现蜡茶色,急忙投入新铜器在水中浸泡,即成蜡茶色;如果浸之稍缓,即变成其他杂色。要使铜器出现纯翠色,则不入水浸泡,而用新布擦试,使其光莹,铜腥被水银所匮,并不发露。
另有一法:以井花水调泥矾浸一昼夜,取出烘干,再浸再烘,三度为止,名为作“脚色”,即打底子。等待干燥后,以硇砂胆、矾塞水、石硼砂、金丝矾各等分为末,以青盐水化净,用毛笔蘸刷三两遍,待一两日后洗去,干后再洗,洗三五次,以颜色停匀为度。然后掘地成坑,用炭火将坑窝烧红,在火上遍浇酽醋,浇毕,才将铜器放入其中,腌以醋糟,加土覆盖,三日以后取出,铜器上即生各色斑点。用蜡打饰铜器便光莹如玉;若须颜色再深一些,可焚烧竹叶熏烤。其点缀的颜色,有寒温二法,均用明乳香入口细嚼,去掉涩味,用白蜡调和,调匀后配以石青、四支绿、朱砂各色。所谓温者,多用蜡;所谓寒者,乳香与蜡各半,用以随手点成凸起的颜色。其堆叠用硇绣针砂,其水银色用水银砂锡涂抹鼎彝边角,上罩以乳蜡以及颜色,再微露少许,用以炫耀售伪吋,可用手靡玩,使香气触手以水洗去,则颜色坚附,不可骤丢。
还有一法:铜器铸成后,即入盐卤地内,埋二三年,也能变古,难以辨识,唯有好古详审之人,才有眼力知道其中的伪术。所谓眼力,不是观其色,而是听其声。 古铜声微而清,新铜声浊而哄,真与假即在于此,不可混淆。
自古以来,古金文字,惟刀币为最古。圆钱,则从周四代之宝货开始,秦之半两次之。赵仲吾,字广文。取出汉代半两二文钱给我看,文质完好,说是完县人锄地时得到八罐。我说:“此钱甚多。”而其罐则为汉代物,象现在的闷壶芦罐,则是土瓦质;象穿口罐,则是缸瓦质。当设法把它搞到手,后来听说已经被破损得不可收拾了, 实在是可惜。真是:秦泉仿周货,面幕无郭轮。上铸半两字,重亦如其文。吕后称汉制,始行八铢钱。孝之造四铢,文犹半两延。建元作三铢,后仍行半两。视秦小且轻,录法尚摹仿。昔我选刀币,下逮九府园。宝六与五铢,兹乃介其间。大者迳逾寸,小者及指环。或如泼翠话,或如涂朱殷。或两字互易,或一字从出。或系双印佩,或添明月湾。厚质为算铢,斜柄为葫芦。面背或同文,奇奇怪怪模。玩物慰闲居,零星列古董。良友知我心,二枚当珏奉。曰安肃张氏,得来自完县。王家某业田,掘地获八罐。地不爱其宝,人不爱其情。八千脱手散,取携了无急。持珠赠与君,我欲求其椟。八厨珍备难,四簋意已足。余闻喜欲狂,癖古让君独。道里非云遥,只恐人不熟。完邑秦曲逆,汉更名蒲阴。不知谁氏陶,用以藏吉金。当其入地时,犹是汉家土。孔方朱称兄,扑满不识祖。唐、宋、元、明窑,无讥邻以下 (依毛诗叶之韵)。努力好为之,莫漫计三五。得双即平分,雍斋伴铜鼓。
悔余所著《邺中咏古》有诗云:“齐砖巍瓦人争托,想见当年土木妖。”自注曰:魏铜雀瓦,色青内平。印工人姓名,皆八分书。用以制砚,注水数日不渗。据笔者所知,齐起邺南城,砖瓦都用胡桃油油过,当油处有细纹,曰琴纹;有白花,曰锡花。古砖大者方四尺,上有盘花鸟兽纹、千秋万岁字。所纪年号,不是天宝,就是兴和。还有一种砖筒承檐溜者,花纹、年号与砖相同,内园外方,也可以用来制砚。王荆公有诗云:“陶甄往往成今手,尚托虚名动后人。”到了宋朝,魏瓦齐砖已不可多得。
各类人参都有特性,《高丽人参赞》说:“三桠五叶,背阳向阴。欲来求我,椴树相寻。”椴木酷似桐叶,树大而阴多,故人参生其阴处。
戴文节《习苦斋诗集》中,有咏砚绝旬二十首。序云:我来到粤中,爱砚癖好日甚,而无力不能收集精品,然而威凤之一毛,亦可藏弃,既著《蓄砚说》,复次其所爱者,系以诗。兹录其注如次:
蟠螭:古砚纵方高三寸,宽二寸,色如马肝,堂微凹,上面螭龙隐起,殿廷考试,率用此砚。粤人不能举坑,因其用古石所制,箧中唯此为旧物,所以首先要提到它。
浮藻:方砚,极净,青花浮动,是乘船过羚羊峡时所得。
温瑜:高要何石卿著《宝砚堂砚辨》,是我给他写的序,以蕉叶砚见贻,径五寸,锐上丰下,遍身玫瑰紫青花,面背有二眼,气壮而净,似乎是乾隆至嘉庆年间大西洞之石所制,赐砚余斋名。
红棉:纵方,无池,高五寸,上刻红棉花一枝,满面青花,结有玫瑰紫青花一粒,大如豆。
青霞:天砚,大不及三寸,热若飞霞,一片青天,映日照之,屑屑者若在其里,所谓微尘青花也。右角有槟榔文,最明润。
玉荑:椭圆如掌,砚心鱼脑,荡漾浮动,四面胭脂捺,间夹青花,光彩艳艳,石狠说:似为石洞石所制。
云腴:片云大掌许,玫瑰紫青花,艳艳欲活,右边有五彩钉一粒,大西洞之腴。
雪蕉:高小癖砚,道光十三年,卢制军坤开大西洞,小云获十余精品。我到肇庆,见遗蕉冰纹冻,可惜砚心有绿质钉,为瑾瑜之瑕。
紫玉:片云长三寸,两硐肝花,左角有玫瑰紫青花甚艳,是大西洞之净者,近来很难遇见,此砚是过羚羊峡所得。
玉丝:金丝,椭圆双砚,一砚有银线,一砚有金线,质色俱良,大西石二观为罗定州考试院的供具。旧例学政得收文房供具,我来粤一概却之。
网珊:自然砚,高三寸余,两面有冰纹,一面有玫瑰紫青花;一面有朱砂丁痕。
凝紫:浮青子不对剖,径四寸,背面刻有山水极精细,满身都是玫瑰紫青花,石气甚壮;那是大西旧石所制,小云由高要寄赠给我,要我作画,以此砚酬谢,我为他作楞伽峡图。
简:小砚作古简形,左边就五彩钉雕刻成一小虫,制作也很特别,据砚工说,那是大西石。
绮霞:小方砚,池上多五彩丁,质色与简相同。
漱玉:石仅三寸余,冰纹冻青花,上有绿质丁、白质丁、五彩丁、金银线、白玉带、蜒蚰光、色色俱备。尤其是敲击声如朽木,那是大西底古,然瑕掩瑜,不忍弃之。
月波:砚大盈尺,细腻无声,堂碎冻,约四五寸,中有一晕如月漾微波,光耀大露,是陈麻子坑的绝品。近来鉴赏者不能辨杂坑,凡见劣石总是说麻子坑,其实麻子坑只是下老坑之一等坑,其余下老坑均不如麻子坑
络藤:罗竹隐贻一砚,泐纹赭黄色,那是东洞冰纹。我曾见过一大西石有沙丁五点相错,形成天然梅花一枝,吴石华镌纪上方。我为之铭曰:“石之腴孕花之癯,谁其铸者天地炉。”此类皆砚中别品。
双丸:小砚作卷云势,二眼径四五分,石质亦细,留之以备一格。我酷爱石眼,先后得流云吐华月,海天朝旭,荷增生趣,云润星辉诸小砚,今又得一大砚、二小砚,竟天天摩挲,爱不释手。
我用杂坑、青花、蕉白等石凿池,池中凿石螺、石蟹等物,将清水注入,天然生动,不拘泥于古式,也可自己玩赏。
洗去墨字,实在不易,有秘术如下:用西瓜一个,约重三斤,半熟为佳,在瓜蒂边开一个小孔,灌入官砂三钱一分、砒三钱五分、卤四钱,共研为细末,入瓜孔内。 将瓜悬挂七天,白霜自出,用翎毛将瓜皮上的白霜扫下;再过七天,仍如前扫取。用时,先将清水湿字,用白霜蘸上,等干后,用翎毛将霜扫尽,则墨字已洗去,纸白如新。
在山间行走,念“仪方”二字,可却蛇虫;念“仪康”二字,可却狼虎;念“林兵”二字,可却百邪。夜间行走,念夜神咒可避恶梦,咒云:“婆珊婆演帝。”赌博时,念“伊谛弥谛,弥羯罗谛”万遍,则赌博必胜。凡是渡江河的人,用朱笔书写一个“禹”字佩带在身,则可避免风涛之害。
西域人有种羊之术,种法:将羊剥皮取肉,不斩碎羊骨,与五脏一起埋入土中,次年春雨后,种羊之处便会生出土泡无数,即请僧人持咒,吹螺伐鼓,地中听得声音,便跳出小羊一群,羊脐连着死羊腹内,僧人又以法吹诵,将脐割断,小羊便能各自迸走。待到这些小羊长大之后,可逮来烹食。
吴人有种鳖之术。种法:以苋菜和鳖斩成小饼,喂给母猪吃下,母猪所产小鳖,极为肥美,俗称“马蹄鳖”。
郑人有种蚶之术。种法:将蚶捣碎,放置在竹杪中,让其脂血滴入斥卤内,一点成一蚶,其种蚶最可值钱,味极美。动物能与草木一般种成,实在奇异。
鹤子草,蔓生干野外,花朵绿色,有一条浅紫基带,叶如柳叶稍短,每逢夏天开花。南方人称它为“媚草”,采来后晒干,以代面靥,形如飞鹤,翅尾嘴足,无所不具。此草蔓至春季,叶间必会生双虫,其虫只食草虫。越女常常把虫子捉来,收藏在奁中,像养蚕一样养它,每日摘鹤子草来饲。虫老不食后,蜕壳为蝶。蝶赤黄色,妇女便把它收带在身边,并称之谓“媚蝶”。
雄鸡生蛋,南方人家以为不祥。姚元之某日去长相国家拜访,长相国手持一只鸡蛋对他说:“这是后院的雄鸡下的蛋。”姚元之惊讶不堪。长相国笑道:凡雄鸡之蛋,在京城可卖钱数百,喇嘛每年供佛,必用雄鸡蛋数十枚。然而,哪来这么多雄鸡蛋呢?办法当然是有的。将雄鸡圈入笼内,四周多放雌鸡。雄鸡急燥而不得出笼,终日腾跳,且不让它饮水,三日之内必下蛋。正因为有此绝技,喇嘛所用的雄鸡之蛋不必犯愁,毫无穷竭之忧。不过,凡是雄鸡蛋,大都是有青无黄。姚元之将雄鸡蛋磕破一看,果然只有蛋青而无蛋黄,方知不谬。
清宫巨室中曾流传着一则咒语,据说可以免遭盗贼害。尤其是出门在外,羁旅路宿,此咒颇可预防。咒语是这样的:“七七四十九,盗贼满处走。伽篮把住门,处处不着手。童七童七奈若何。”念咒时,应于清晨日出时,向东方默念四十九遍,并且不能让鸡犬妇女看见。
传下此咒的,是山东人李鼎和。
魏国陈思玉,有特异功能,他可以运用自己的意念使无生命之物品、器具按照他的思想活动起来,人们称他为神思。例如,当他做一个上面刻有鸭头状的舀酒的勺,浮在九曲酒池里,发出意念,劝鸭头回来,鸭头则迥转向着他游过来。又如,制鹊尾勺,其柄长而直,陈思玉意念所到之处,鹊尾勺可以在酒上旋转。
李肪有一次在番禺(今广州)正逢端午节。街上人声喧哗,非常热闹,偶尔还听到叫卖相思药的声音,感到很可笑,也很好奇,于是走上前去夹在人群中看个究竟。原来是一老娼。从背袋内取出山中采来的异草奇叶,向有钱人家的妇人兜售,说这种草药叫媚男药,在端午节这一天服用此药,可以像神仙那祥快活。又有人说,从喜鹊巢中,可以获得两枚小石头,叫做鹊枕,也是要在端午节这一天得到者为最佳。有些妇人在路上遇到这些药物,往往当即从头上抽出金簪或从耳上解下耳坠,按值作价买回这些药物。
邕州(今广西)的少数民族及钦州村落的人,多用鼻饮水。鼻饮的方法是,用葫芦盛少许水,将盐和山姜汁数滴置于水中,葫芦有小孔,用小管子一端插入葫芦孔,一端插入鼻孔,吸水升脑,循脑而下入喉。富人用银器,次之用锡器、陶器,最次用瓢。鼻饮时,一定要口嚼一片咸鱼,然后水才能安然流入鼻内,不会与气相激。饮后必定要叹一口气,以为凉脑快膈,感觉非常舒畅。用这方法只能饮水,饮酒或用手捧水吸饮时,都不用鼻饮。
有一路人,穿着一双新靴上街闲逛。突然有人向他走来,深深作捐,行礼寒喧。着新靴者感到莫名其妙,说:“我与你素不相识,因何行礼?”那人怒骂道:“你这人穿了新靴,便忘了故人。”随掀其帽掷于瓦上而去。着新靴者以为这人是吃醉酒了,不与其计较,正在彷徨间,又有一人走来笑着对他说:“前面那人怎能作此恶戏呢?尊头曝晒于烈日之下,又为何不上屋取帽呢?”着新靴者说:“没有梯子,怎能上去?”那人说:“我一贯喜欢做好事,我以肩当梯,你就踏着我的肩上瓦取帽吧!”干是蹲在地上,耸肩说:“快上!”着靴者很感激,正要上肩时,那人却发怒说:“你这人真太性急了,你的帽子固然可惜,我的衣衫就不可惜了吗?你的靴子虽然是新的,但靴底有不少泥土,你忍心弄脏我的衣衫吗?”着新靴者表示歉意,再次谢了那人,并且将新靴脱下,交给他拿着,只穿着袜子踏肩而上。那人等他上瓦取帽时,竟拿着新靴逃走了。上瓦者虽然拿到了帽子,但高居瓦上,势不能下,街上行人见此情景,以为他俩人是好朋友在开玩笑,无人过问。失靴人在瓦上哀求街邻,说明缘由,有好心人寻得梯子,失靴人始得下来,而骗靴人早已不知去向。
聚窟洲在西海之东部地区,方圆三千里,北接昆仑,洲上有真仙灵官的宫第,门挨着门,多不胜数,还有很多狮子、避邪、凿齿、天鹿、长牙、铜头、铁额之兽。洲上有大山,因为酷似人鸟之像,所以称之谓人鸟山。山上多大树,与枫树很相似,其花、叶的香气可飘闻数百里,名叫返魂树,还能发出如同群牛怒吼的声音,闻者无不心惊胆颤。用这种树的根心,放在用玉作成的锅内,煮取其汁,再将其汁用微火煎熬成软糖一般,做成丸状。这种丸有六种名称,人称惊精香,又叫震灵丸、返生香、震檀香、人鸟精、却死香。它是一种灵物,香气闻数百里。死者在地闻其香气可以复活而不再复亡,用其香气熏死人,会更加神验。
番禺(今广州)人酷爱斗鸡,尤其是少数民族的人更加喜好。番禺的鸡非常勇猛好斗,毛疏而短,头坚而小,足直而大,身疏而长,目深而皮厚,行动起来徐步盯视,刚毅而不妄动,看上去就像木鸡。这种鸡每斗必胜,当地人饲养鸡的方法很特别。结草为墩,使鸡立其上,则足常定而不倾;把米放在比鸡头高的地方,使鸡耸膺高啄, 则弹跳高,头常竖而嘴利;割截修剪上下鸡冠,使之短而小,免受敌鸡啄咬;剪刷尾羽,使其临斗时易于盘旋;常用翎毛搅入鸡喉,以除其口涎,掏米饲喂。此外,还常用水喷共两腋。调饲一一有法。其目的就是使其临场死斗。胜负一见分晓,生死即可定夺。因为斗败之鸡大伤元气,终身不能再斗,只能宰杀供人食用。然而常胜之鸡,亦必早衰,每斗胜一次,势必离死亡愈近。
斗鸡是一种娱乐,也是一种赌博。观者如赌,各有招数,用金银财宝压注,注胜者赢,注负者输。
斗鸡也有规则,一般分三场进行。第一场,斗的时间较短,此鸡失利,鸡主抱鸡稍事休息,除去口涎,给以饮水,以养其气;第二场,若彼鸡失利,彼主亦抱鸡稍息养气如前;第三场,是决定两鸡胜负的最后一斗,中途不得休息,而两鸡相斗,非生即死,不得不拼博撕杀到最后,开始斗鸡时,两鸡相遇,以头相对,时高时低,伺机跳起用爪袭击对方,倦则盘旋相啄,一啄到对方,则死咬不放,同时辅之以爪,能多次啄、咬、抓住敌鸡者必胜,鸡主见此,形喜于色。
古代,从夏、商、周三代开始就有斗鸡。《左传》记载中所谓“芥肩金距”就是指斗鸡。芥肩,就是用芥籽粉抹在鸡翅膀根部肩腋处,当两鸡斗而倦时,盘旋伺机互刺头腋下,翻身相啄,因芥子粉能迷敌鸡之目,故能以取胜。金距之距就是爪,用极薄的金属制成爪形,凿纳于鸡距,当鸡跃起奋击敌鸡时,一挥距即能刺伤其颈,甚至断其头。因此,金距取胜于始,芥肩取胜于终。
割取麝香,非平庸之辈可为。香麝似獐,服含柏叶后,才有麝香。嵇康说:“麝食柏,故香也。”山中若无柏树,则无麝香可割,不知其技的人,往往误杀枯麝,无功而返。
防夜魇之法,可以咒“灵宝经”。经文为:“载汝之名,汝有五鬼,名曰摄精,吾知汝的,速离吾身,太上律令,化汝为尘,急急如太上帝君律令敕。”临牌时,面朝北叩齿七遍,朝寝无失。
北方有虫,名蚰蜒,类似蜈蚣而细,好入人耳食人脑髓,张子和十形三疗方:蚰蜓入耳,用猫尿灌之,立即可出耳。取猫尿之法:用生姜擦猫耳,即可得猫尿。
柳庆一带的瑶山中,出产何首乌。然而,人形何首乌十分难得一见,为获重利,瑶人有制人形何首乌的绝技。其技为:用陶土制成人形,分作雌雄形状,然后将山薯种入其中,数年后,再将何首乌的蔓叶安植于陶孔之顶,暴晒至干燥,从陶土中取出“人形何首乌” 卖给过客。每对索值数十千。买客以其朴野可信,却不知已堕入瑶 人之术中。
象牙雕刻,非刀功可以奏效。象牙性坚,而制器的匠人则要在牙上雕镂山水人物,细如毫发,稍一刀误,必前功尽弃。有匠人秘传法,可使雕牙之技,人人可学。其技为:先用牙锯把象牙分解成所雕胚形,解毕,用醋浸象牙一夜,象牙则软如豆腐。既软,即可雕镂,走刀之轻捷,实可随心所欲。雕成之后,要使象牙还原成未软之时的质地,是最为关键的。秘术为:用木贼草煮烧雕成之牙,则牙坚如故。不知其术的人,往往惊叹镂牙为神工,却不知已被诓过。当然,要有上乘之品,功夫仍在于运刀之功。刀法不熟,纵然刻罗卜也难以成品。
吕晋伯云:除虱的方法是:吸北风之气,喷笔端,书写“钦深渊默漆”五字,置于床帐之间,虱即尽除。吕公是一位正直而不会乱说的人。
松脂以真定出产的为佳。(据《本草纲目》记,松脂亦名松香、松胶。气味苦,甘温无毒,主治痛疸恶疮,头疡白秃,疥瘙风气。安五脏,除热。)用细布袋盛起,泡在水中,沸汤大煮。见得浮于水面的松脂,用罩篱捞取,重新投于新水中;久煮不出的,弃而不用。投入白茯茎末,杵罗为末。每日取三钱,匕箸口中,用少许熟水漱口,仍如常法揩齿,然后啜少许熟水咽下,再漱齿。此术可牢牙、驻颜、乌须。
铸镜炼铜最难,先将铜烧红,打碎成屑,盐醋荸芥拌铜埋入地中,十七天后取出,入炉中化清,每一两投磁石末一钱;次下火硝一钱;再投羊骨髓一钱,将铜倾在太湖沙上,别种沙不能用,如前法六七次愈妙。待铜极清,加碗锡,每红铜一斤,加锡五两,白铜一斤加六两五钱,所用水,以梅水(雪水)和扬子江水为最佳。白铜炼净,一斤只得六两,红铜得十两,白铜为精,铸成后开镜,要好锡一钱六分,好水银一钱,先熔锡,次投水银取起,入上好明矾一钱六分,研细备用。若要制成“水银古”用胆矾水银等分入新锅,烧成豆腐渣样子,少许涂在镜上,再用火烧。若要制成“黑漆古”,开面后上水银,入皂矾水中浸一日取起。别的颜色须在黄梅天制造。上色后放置在湿地一月之久,方可移动,则诸颜色与秦汉物二百计不能落矣。
用寒冬食用的面粉和腊月雪调成的浆糊,不会被蠢虫蛀咬。又,宋王文宪家用皂荚研成的末置于书中,可辟蠢虫。.
李兰的漏刻法是:用一个容器贮水,用铜做一只渴乌,状如钩曲,慢慢地引器中水于银龙口中,吐入计算时刻的权器,每漏水一升,秤重一斤,经时一刻。
汉武帝燃芳苡灯于阁上,光色发紫有白凤黑冠黑龙马来戏于阁。又曰,用丹豹髓白凤膏磨青锡为屑,再用淳苏油拌和,照于神檀,夜降暴雨,灯光不灭,用麟须拂拂,即有霜娥赴灯。云云。
宋禄,两浙献龙船,长二十余丈。船上造宫室层楼,室内设御榻,以备皇上游幸。 年岁长久,船舱内外破旧损坏,需要修理,而水中不能施工。熙宁中,宫室黄怀信献计在金明池北挖一个可以容纳龙船的大漕。漕内打若干对大桩,桩上横置大木梁,然后车水入漕,将船划入漕内,置于木梁上方,再把漕内的水车干。船即座于梁上空中。 待修缮竣工后。复用水浮船,撤去梁柱,然后在水漕上建造一大屋,用以泊船,避免日晒雨淋。
陵州有一口盐井,深五百余丈,井壁都是石质,上下都很宽大,唯独中部一段稍狭,称谓杖豉腰。井凿成时就从井底设柏木为杆,接出井口。自木杆垂绳索而下,方能至水,汲水毕,则用井口旁设置的大绞车绞上。因年岁长久,井杆摧败,人们想更换新的井杆,无奈井中阴气袭人,下井者总是死去,实在无计可施。只有等下雨天人 才能下,方稍可施工。返晴复止。后来有人想了个办法,在井口做一个木盘,盘底打上若干细孔,盘中贮满水,让水从小孔中沥入井中,有如雨点。此盘设于井上,谓之雨盘。向盘中不断加水,使水下井,终日不绝。如此经过数月施工,井杆为之一新,使盐井继续生产,恢复盈利。
一根木头,将其削得很圆很圆,举木对准太阳,另一手拿一支干燥的艾草,置圆木之后的影子中,则可将艾草点燃。
《韵语阳秋》云:当文康公在世时,之诚常随文康公到汝州,曾去过韵兴寺,观赏吴道子画的两壁壁画,一壁画的是维摩示寂,文殊来问,天女散花;另一壁画的是太子游四门,释迦降魔成道,笔法都非常奇绝。壁是用黄沙捣泥做成,其坚如铁。之诚颇疑画壁何以能经久不坏,读了此文,方才知晓。明、清以来,画壁之风顿息,是因画家不知此法,也是画家只习惯在盈尺缣素上作画,而不懂画壁妙法的缘故。
古人计时用浮漏之壶,称为“壶漏”。 清朝乾隆丙寅年四月,重制壶漏。浮漏之制有求壶、废壶。复壶用以播水,建壶用以受水,玉锤用以滤水,铜史用以指令时刻。后来所谓的天壶,就是过去的求壶之遗制。制天壶就是过去的复壶之遗制,平水壶就是过去的废壶之遗制,分水壶就是过去的建壶之遗制。至于龙口玉滴,铜人抱箭,也就是过去的玉锤、铜史之遗制。自宋朝以来壶漏大略相同,唯过去的旧制是每日十二时,分为一百刻;今则分数九十六刻,区别在于此。
一座壶漏的构造包括:上面一层有播水壶三个,分别叫日天壶、夜天壶、平水壶。下面一层有分水壶一个,形方,受水壶一个,形圆。上面三个播水壶依次漏水于受水壶,受水壶上面有一铜人,抱漏箭,下面安装一箭舟,水涨舟浮,则箭上出,水盈箭尽,则泄于池。
清初,制五辇,分别叫玉辂、大辂、大马辇、小马辇、香步辇。大朝之日,列于太和门东。乾隆癸亥年,改大辂为金辂,大马辇为象辂,小马辇为革辂,香步辇为木辂,玉辂仍旧为玉辂,从此五辇就统一称为玉、金、象、革、木五辂。戊辰年,皇上亲定五辂之制式:
玉辂,木质涂上朱色漆,园盖方轸,饰青色,衔玉园版四。冠金圆顶,镂金垂云承托着。赡贴镂金云版三层。背色缎垂赡三层,绣金云龙及羽文相间。围轸(四周在车箱底部四面的横木)上系锈金青缎带四条。四根车柱上绘以金龙。门垂朱帘,四面各三。座位上环以朱阑,饰间金彩。阑内四周,布以花毯,中设金云龙宝座。两轮各有十八辐,上面都镂花饰金。贯以轴辕二根,每根两端饰金龙首尾。车后建绘有日月的大旗十面,每面都垂两条饰物,都是用青缎做的,旗正面绣日月五星,饰物上绣二十八宿,里面都绣金龙,下垂五彩流苏。杆攒竹为朱红色,左加兵戟,右为龙首,并缀朱旄五条,垂青纱。车外有纳陛(皇帝登车用的台阶),左右阑都是朱红色饰以金彩。驾象一,引车前行的皮带都是园形的细带。陈设的时候,用马二匹承辕,也是朱红色的直竿,两端钻以铜。
金辂,园盖方轸,饰以黄色,衔金园版四。黄缎垂赡三层,围轸四周系红缎带四。后建大旗十有二赡,各绣蛟龙。
象辂,园盖方珍,饰以红色,衔象牙园版。红缎垂髹三层,围轸四周系红缎带中。后建大赤十有,各绣金凤。中间的马二匹,旁边的马各三匹,设游环和铃。
革辂,园盖方珍,饰以泥银色,衔园黄革四。白缎垂髹三层,围轸四周系白缎带四。后建大白十有二赡,各绣金虎。中间的马一匹,旁边的马各三匹,设游环和铃,其余设施均如玉辂,皇帝大驾出行时,属仪仗队所用,遇大朝日则设于午门外。
木辂,园盖方珍,饰以黑色,衔花梨园版四。黑缎垂赡三层,围轸四周系黑缎带四。后建大麾十有二赡,各绣神武。中间的马二匹,两旁的马各二匹,设游环和铃。
书册若被水淹所浸,可先在大蒸器中蒸过,再取出置于日下曝晒,待尚有一二成湿时,用重物压于平处,等全干后即可,色中微渍,但无损坏。
滇南广制围棋子,以永昌为第一,原因是水土有别。烧制棋子的方法堪称一绝:以黑铅七十斤,紫英石三十斤,硝石二十斤为一料,可制棋子三十副,而工本费已有三十六七两之多。棋子出炉,其色以白如蛋青,黑如鸦青者为上;若是烧出鹅黄鸭绿之色,中外透明的棋子,就是白送给人也没人要。烧棋者的郡痒生李德章为第一,世传火色,绝技从不授人。
盛名天下的金花定碗,以画见工,色彩极为艳丽,且所描之画,无论怎样磨蚀,永不复脱。历来密守其技,且不说同行难以得术,非子婿也难得真传。然而艺界难补隙漏,秘术终被传播,原来金花定碗是用大蒜汁调色描画,然后再入窑烧,其色永不脱落。
高邮有位妇人,姓王名瑗,是进士李炳旦之妻,自幼通经史,工书画,尤其善于用头发丝绣观音菩萨。曾为亲威在绢上用头发丝素绣璎珞大土像。她把一根头发一分为四,用发丝绣的画,精细入神,不见针线痕迹。宛如绘画,观者莫叹为绝技。
后来,年高至大耋,曾有人歌颂她说:“父家为王相国,夫家为李相国。高山深林,必蓄非常之宝。书法则卫夫人,画法则管夫人,闲情逸致,应登大耋之年。”一时传为盛事。
唐代有位能工巧匠名叫张崇,能够画灰画,腰间携带作画的工具材料,能作龙鱼鸟兽之形态,画好以后,用火烧之,则灰画见火即凸起,百擦不去,如陶似瓷。此技随张崇之亡而亡,无人后继。
姑苏城里有一干人,家有玉蟾蜍一枚,张口蟠伏着,腹中是空的。每当焚香时,将玉蟾置于香炉边。烟尽入腹中;久之,烟又冉冉从蟾口喷出。
《昨梦录》记载南唐李后主有一幅“牧牛图”,献于宋太宗,图中日间见一牛食草栏外,而夜间则见牛宿栏内。太宗以询群臣,为何如此,皆莫知之,独有僧人赞宁说:“这是因为,用海南珠脂调和色料画的,因此只有夜间能见;用沃焦山石磨色画的,则只在昼间能见,此画是用二色各画一牛所致。”据我所知,珠脂别无经见,沃焦山亦非人迹所能到达之处,恐怕这是灵机一动,一时采取的辨别之说,以应对答吧。 邱至纲《俊林机要》则以为,取含胎尚未结珠的大蚌中如泪之液,取出后立即和墨,欲使日见者于日下画之,欲使夜见者于月下画。此说法似尚近理,然而,珠泪恐怕也难得到,此事必竟未经亲自试验,不敢盲目断其是非。
上海一年一度的元宵灯会上,以伞灯为别致,这种灯作成伞形,有圆形,有六角形,多用磨得象蝉翼那祥薄的锦笺缀成,上面镂有人物、花鸟等,细得有如蚕丝,做得非常精致。做一个伞灯,需要花一年时间,虽费百金也在所不惜。但在灯会上,伞灯出现最迟,每次都是等其他各种花灯尽兴以后,在百花生日前后,伞灯才开始兴盛起来形成灯会高潮。多至二三百盏,并以五彩吴绫折枝花灯相间,偶尔还占点缀着禽、鱼、蝉、蝶,在伞灯之间穿行,飞舞若生。灯会上还扎彩为亭,高达三四丈,名谓抬阁,饰以龙凤,用云石做麟甲,上下通明,光照数丈;有的二层,有的三层,每层都有秀丽的孩童扮演杂剧。例如扮演《长生殿·玉环拜月》,在兽炉中,香烟一缕, 冉冉升起,烟际出现月宫,嫦娥立于殿左,左右立侍女,各执宫扇,扇上立牛郎织女二星。看着看着,好似身临宵汉,飘飘欲仙。群灯过处,绵延数里,光耀如昼,笙箫鼓乐声,彻夜不绝。但是,自从上海通商后,不再有此盛大的场面了。张秋浦所作《岁事衢歌》中曾写道:“月夜笙箫步绿塍,珠帘垂处小楼凭。吴绫输舆谈笺纸,妙擅江乡算伞灯。”另据记载,伞灯之制,纸之贵于绫。所谓“谈笺”,邑之土产。
妆域,是明朝神宗时期宫人的孩子嬉耍的一种玩具,是雕漆所制,上刻神宗时的年号,当今来济上黄司马小松署斋出示其所收藏的一具妆域,是用象牙雕琢而成。园径二寸半,上面平而底部稍稍隆起,正中有一脐,六棱突起,脐中插一椎,长三分之一寸,突出如钉而不尖锐,凭此椎可在桌上旋转。六棱周围刻小楷字,自右而左,顺读为“甲寅年七月二十四日造,李得仁”那是万历四十二年。六棱之外,绘出云气缭绕于仙山、楼阁、琪花、瑶草之间。下面有鹿一对,雌雄相倚,纹路显现而不深,其正面则为楼馆、山树、人物、皆镂空飞动,低洼处有大小二艇,水中游弋,细看,有身披羽衣老翁携琴和童子翩然而至,舟子洒尊相待,出示此妆域后,主人说宜作诗以纪之,于是便写了《妆域歌》,当时是癸丑年中秋后十日。按癸丑年为乾隆五十八年。现在,小孩儿玩耍的名叫碾转的玩具,是用木材所制,上覆如笠,下悬如针,就是妆域之遗制。
明朝时期,金陵李文甫,善于镌刻象牙图章。歙人方仲芳,善刻黄杨章。莆田林晋白,善镌水晶章,他往往是在醉后刻制,纵横任意,甚至连自己也不觉得是在水晶上镌刻,据他自己说,不饮酒则腕指无力,而且只有喝得昏昏然才能心灵手巧,刻出好的图章来。吴中有位周尔森,其子周以先,父子二人善刻玉章,然而用的是沙碾法。只有歙人江皓臣治玉章始终用刀刻,技艺娴熟,易如画沙,他说坚者易于取势,玉质坚硬,切玉后,总觉得刻石如腐。客死干温陵的黄相国家,收存着印章谱一帙,其妾宝藏之。据曹秋岳说:“自从江皓臣死后,世上不再有能刻玉的人了。
虞山王叔远有绝技,能在核桃上进行种种微雕,栩栩如生,细如毫发,无不明了。一日偕陈良卿、屠用明一同来到笔者家春波新第,送给笔者核舟一枚,长仅八分,中作篷拢,两面共有舷窗四扇,每一扇都有窗枢,可开可关,开则内有阑干。船首有一老人,皤腹匡坐,左右各有一方几,左几上有一书卷,右几上有一炉,老人手挟一册,船尾有一人侧坐,一枝橹置于篷上,一旁有一茶炉,茶炉下有一孔,茶炉上有一茶壶,壶有嘴有柄。所雕人物眉目衣折都非常清晰可见。四扇舷窗上每扇有二字,共曰:“天高月小,水落石出。”船底有款“王叔远”三字,下面还有一枚小印章,如半粟文,云:“王毅印。”
姑苏城内有位金姓老人,其貌甚朴,却有刻棘镂尘之技。在他的微雕作品中,有一件最为奇异,即用核桃一枚,雕成东坡游舫。舫之形上穹下坦前舒后奋。中则方仓,四围左右,各有花纹,短窗二,能开阖。启窗而视,仓内有一几三椅,巾袍而多髯,坐而倚窗外望者,为东坡。着禅衣冠在东坡对面,而俯于几者,为佛印大师。几上纵横列三十二牌,宛若正想抹牌之状。一少年坐于舱隅,横洞箫而吹者,则是相从之客。舫首一童子,旁值茶铛,平头短襦,右手执扇,弯腰扇火。舫尾一老翁,椎髯芒鞋,斜立摇撸,舱外撑稿篷缆之具,无不俱全,眩槛檐幕之形,无一不周。细测其体,大小不过两指甲模样。康熙三十七年春,江南巡抚宋公荦家藏有一器,其左侧舷窗损坏而无人能够修治,听说金老之名,赠银十饼,请金老修复。金老说:“此亦为我亲手所制,世间同我目力,同我心思者有之。然思巧而气不静,气静而神不完,无一与我巧同者。我有四子,唯第三子稍传我法,而未得其精,何况他人呢?”
又,芜湖朱人瞻为高陵县令时,携有家藏白玉笼,长宽二寸有奇,四面都作连琐格眼,上下为卍文,较旁稍疏,外有一童子伏而俯窥,笼中有一猿,坐而仰视,意态俱极生动,其雕镂之精巧,疑为鬼神之功。
西京有位田叟,自起绰号瓦盆子,已七十多岁。他所作《尧民图》,是用青缣做图底,用稻桦皮作成的画。此人作画时,常在暗室中取一小孔采光照明,边与主客谈笑边作画,曾假从袖中掏出数只虱子,乱掷到客人衣服上,客人以为是真虱子,而在自己衣服上寻找抲取。其技如此,性格刚毅,自神其艺,不轻易作画送人,当他不想作画时,即使给他千钱,他也不画。稻画不曾见于书载,此人当为首创。
古人写书,都是用黄纸,所以称之谓黄卷。颜之推说:“读天下书未遍,不得妄下雌黄。”雌黄与纸色相类似,所以用雌黄二字来泛指书卷,表示写书用的黄纸与普通用的黄纸有所区别,避免误解。今人已用白纸写书,而有些好事者仍多用雌黄二字指书,实在是不伦不类。然道、佛二家写书仍用黄纸。《齐民要术》记载有制雌黄的 方法,也许有人问:古人何须用黄纸?殊不知有它一定的道理,因为用蘖(音柏、俗称黄柏)木的汁做黄色染料染纸,可以防虫蛀纸张。当今朝延、宫家之诏敕、告示多用黄色,所以私家避不敢用。
番禺诸郡,多以青羊毛为笔,或用山雉丰狐之毫、鼠须、鹿毛、狸毛。董仲舒答牛亨之问,说道:“蒙恬以枯木为管,鹿毛为柱,羊毛为被,以成笔。”
将古代制墨者其铭、其法、其人详纪如下:
制铭:永徽二年镇库墨曰“唐水部员外郎李造制”者乃诸李之祖;李延圭墨曰“臣延圭四和墨”;柴珣的墨,作成玉梭形状,铭曰“柴列东瑶”;东坡墨曰“雪堂义墨”,又曰“海南松煤” 、“东坡法墨”;支离居士苏解浩然墨。大观年间刘无有取其制铭,令沈圭作数百丸。晁季一墨曰“寄寂轩造”;太室常和墨曰“紫霄峰造”;东鲁陈相的墨作成方块样,铭曰“洙泗之珍”;嘉禾沈圭墨铭曰“沈圭”。对胶十年如石,一点如漆。
胶法:西洛王迪采用远烟鹿胶,极轻,并有龙麝气。真定陈瞻遇异人传授和胶法,就山中古松取煤用胶,置之湿润不蒸,每斤只售半千,至宣和年间,每斤值五万,此法传其婿董仲渊、张顺。嘉禾沈圭用漆烟,取古松、煤杂脂、漆泽烧之得烟,云韦仲将法,只用五两胶。李氏渡江,始用对胶,而密不传。一日,与张处厚于居彦实家造墨,而由于出灰池失早,墨皆断裂。彦实觉得所用墨料极精佳,不忍丢弃,于是蒸浸以提取故胶,再和以新胶,墨终成,其坚如玉石,因此已经掌握了对胶法,即再和胶。九华朱勤善用胶,作软剂出光墨,李承宴亦作软剂。黄山张处厚、高景修,起灶作煤,制墨用远烟鱼胶。常和、汪通辈二人买烟,令之用胶,只是各用印号而已。蒲大韶的墨用油烟如点漆。泮衡用海南松煤,三衢蔡瑶,杂取桦烟,独为最下品。
墨工:北宋崇宁年代以来,墨工如张孜、关圭、关真、郭遇明,皆精于制样。墨工之名,多相蹈袭,例如沈圭之后有关圭,张遇之后有常遇、泮遇,张谷后有泮谷、叶谷,陈瞻之后有梅瞻父子,制墨之法相传者有:沈圭之子宴,常和之子遇,泮谷之子遇。
杜牧在湖州任刺史时,得知有户染匠家中的水池中生有青莲花,便命收取莲子送到京城,种于池沼,没想到,本是青莲,到了京城就变成了红莲,使皇上大失所望。杜牧为此又找到了湖洲的这户染匠,问其究竟。染匠说道:“我家有三世治靛瓮,先以莲子浸在瓮底,大约浸一年,然后再种,必开青色莲花;倘若用开了青莲花的种子再去种,当然又返还本色,仍为红花了。”将浸过的莲子给了杜牧,送京植入池中,果然开出青色莲花,一时惊为神功。
旧都大街有剪诸色花的艺人,手艺极为精妙,可隨心所欲地剪出各种人影兽像,无不酷肖,剪出的字形无不神情俱备,丝毫不谬。更叫绝的还另有一人,是个翩翩少年,能于衣袖中剪字,常见他藏剪刀于衣袖中,运手而胶,纸屑纷纷落下,即刻将剪成的字样取出袖来,递于众人,除了剪字,这少年所剪花卉,更是无比精巧,深为闺楼宠迎,声誉独擅一时,无人可及。
宋时,武林马塍藏花之法非常独特:纸糊密室,凿地作坎,覆盖以竹,置花其上,用粪土和以牛尿、硫黄,然后置沸汤于坎中,候汤气薰蒸,则扇之过一宿,则花放。现在,京师之园丁也采取这种办法。我曾以此法藏盆花过冬。要使明年花树不败,则酬其直,唯有桂花不能如旧。据《西湖志余》说,桂花必清凉而后放,办法是把挂花放在石洞中突出的岩石之间,暑气不到之处,鼓入凉飓飓的风,桂乃开花。
《岭海见闻》记述:铁树生于海底石上,树干类似珊瑚,其旁有蚌守之,所以,往往在海底取得铁树,则可兼得珍珠。实际上是铁树与珊瑚同类,都生于海底。然而,珊瑚大者五六尺,小者不过尺许,可用铁网捞取,珊瑚在水中是软的,见风则硬,起初呈白色,尔后渐黄,见阳光后,则变殷红如丹砂。按王济雨舟所记,云官横州于一指挥家中的园圃中,亲眼见到过铁树,历历详述其六十年开一次花的情景。
我在羊城学使署,也见过铁树,高大并不比一般树特殊,属木本,并非玉石之属,只要以铁屑培护其根,则生长茂盛,与其他树木用水浇灌之差异,就在于此。这与前面所说的所不同,难道是名同实异的两种树吗?
大凡鸦片上瘾的人,每日吸烟须五六钱才够过瘾。上海某人有烟瘾已五年,一日,在异人处得救生烟方,方中仅用盐汤一味,忽然悟出道理:盐所以有用,在于有利润肠,兼有清火解毒之功。盐与烟如水火格格不相入,因此吸烟者大多喜欢食甜而恶盐。自从得了此方,晨起饮盐汤一碗,每欲吸烟,又饮一碗。才过了二日,使觉吸烟少味,六钱之瘾,减至三钱。又数日,减去日间吸烟二次,只留晚间一次,仅吸一钱,亦觉无味。又数日,竟然把烟瘾戒绝了。
欧阳公在写给梅圣俞的信中,有一神方:凡是失音者,将槐花于新瓦上炒熟,置怀袖中,随处送一二粒于口中,咀嚼之,使喉中常有气味,久之声自通。
一人被蛇咬伤,痛苦欲死,见一小儿来对他说:“可用两把刀在水中相磨,取水饮下,即有效。”其人如方治之,果然伤愈。
治腋臭良方:用蒸熟的面食一块,切成两片,掺蜜陀僧细末一钱许,急挟在腋下,略睡片刻,待面食冷却,即丢弃。如果一腋只用一半,最为有神效。所谓腋气之臭,即俗称“狐臭”,无论男女,患之均讨人厌。
蜈蚣入腹,最难取出。有一人夜间去灶旁吹火,有蜈蚣在吹筒中,惊窜入喉,渐下胸膈。急救之法是:用生鸡血灌之,更饮菜油盏许,蜈蚣畏油,遂恶心,蜈蚣与油血一起吐出。续服雄黄水,便可得以平安。
另有一法:打碎生鸡蛋数枚,取其蛋白,喝入肚,良久痛定,再啖生油,须臾大吐,则鸡蛋白与蜈蚣缠束而下,原因是二物气类相制,入腹则合为一。
魏象枢婚后无子,遍责妻妾,也无济于事,寻仙访道,甚是荒谬。举子不得,必有成因。某日,魏象枢在异人手中得到秘传一则,写道:“每日空腹服蓬莲子,必得子。”魏象枢照方服用,不久,果然使妻妾都受了孕。另有季奉倩,一生中得子十一人,也是服此方才有灵验的。
当今,上自公卿士大夫,下至差役、轿夫、妇女,无不嗜好吸烟者,于是田家大量种植烟草,颇获厚利。考证《本草》、《尔雅》二书,对烟草均无记载。据姚旅《露书》说:吕宋国有一种草,名叫谈巴菰,又名金丝。醺烟气从管中入喉,能令人醉,而且还避瘴气。捣出其汁,可毒头虱。起初是漳州人从海外携来,莆田也有种植,反比吕宋产量多。现在不仅是福建,各地都广为种植。
将木鳖子入药,服下令人致死。
鸦片烟是中国几千年来从未有过的毒品,现在竟从数万里之外传到中国,人民大众深受其害,烟瘾难戒。如欲戒烟,当先除瘾,而欲除瘾,必先觅方。现在街肆所售戒烟药,品种很多,服用后似乎都很有效,却不知其仍用烟膏所制,所以一旦停服,则烟瘾如故。近来笔者从友人处得一戒烟之方,其药易制而价廉,见效虽慢却无损于人体,据说已经挽救了很多人。如浙江宁波叶某,本来烟瘾很大,按此药方制服后,不到半年就戒绝了鸦片瘾。此药方只用粗大粉甘草一味,数量不拘,熬成与鸦牌一样的胶状,姑且称其为甘草膏。起初先用鸦片烟九分,加入甘草膏一分,照常吸之,以后逐渐减少烟的份量而增加膏的份量,仍然吸之,直到烟仅一二分,膏有八九分,则烟瘾自然断绝。
位于今东阿阳谷界首有一故城叫阿城,阿城有一口古井叫阿井,是济水元眼,水色碧而重,搅浊后很快即能澄清,汲出后日久而不变味。《禹贡传》曰:东阿济水所经,取重井水煮胶,叫做阿胶。又《水经注》曰:阿城北门的西侧泉上有井,大小若车轮,深六丈,(今已不盈数尺)岁常煮胶,以贡天府。制阿胶法:选纯墨驴,饮以东阿城内狼溪河之水,到冬季取其皮浸狼河一个月,刮毛,洗去污垢,务必非常清洁,加入人参、鹿角、茯苓、山药、当归、川芎、土黄、白菊、枸杞、贝母十味,置入银锅,汲阿井的水,用桑木烧,熬三天三夜,沥清后再熬一昼夜,即成阿胶,色如镜,味甘咸而气清和,这才是真正的阿胶。
人若中各种毒药而死者,在刚死不久,取活鸭,断其头,以鸭颈插入死者口中,使鸭血三两,滴入喉中,即可苏可醒。
程沙随治疗肾虚腰痛方:将杜仲用酒浸透,炙干捣碎为末,用无灰酒调服。又,治疗一食生冷就心脾痛方:用陈茱萸五六十粒,加水一大盏煎,取汁去渣,加入平胃散三钱,再煎热服下。又,程本人曾患淋病,每日食白冬瓜三大瓯而愈。
唐代开元年初期,东海马待封,是位工匠大师,技术非常高明。适奉朝庭统一修改法定制式器具,马待封将古代发明的指南车、计里鼓(里程计)、相风鸟(测风器)等统统改修得比古代的更加完美巧妙。有一次,马待封专为皇后制造一台精致的梳桩台。镜台立于中间,台下有两层,均有若干门户。当皇后到梳桩台前打开镜匣时,台下门开,有木制小妇人手拿面巾、木梳立于面前,皇后取下用品后,木人即回到门内,其他如胭脂、香粉、眉黛、髻花等所用物品,都是由小木人依次捧出,取毕即还,门户复闭,皇后梳桩完毕,诸门皆闭。此梳桩台饰有金银彩画,木妇人的衣服首饰也极其精妙。
开元末期,马待封又造奇器叫“酒山扑满”。所谓酒山,即造酒山立于盘中,盘径四尺五寸,下有大龟承盘,机关动力运作皆在大龟腹内。盘中造山,山高三尺,峰峦起伏,非常逼真。承盘是以木制造,龟和山内都是空的,外面用布漆覆盖,粘贴不漏,外面画上彩画。山中可贮酒三斗,绕山皆列酒池,池外又有山围之,池中用锻制成若干花开叶舒模样,花叶位于半山腰处,有藏半身于山中的龙首,开口吐酒,龙下大荷叶中有一酒杯承酒,此杯可盛四合酒,龙吐八成而止,饮者应立即取杯而饮,若迟迟不饮尽,山顶有座二层阁楼,阁门即开,有身着衣冠,手持木板的催酒老者出来,催饮者续饮,于是饮者将酒杯放回荷叶上,龙又自动向杯中注酒,催酒使者乃还,阁门即闭。如果再次不饮尽,使者复出如初,直至宴会结束,终无差失。山之南北东西,四面皆有龙头吐酒,即使将酒倾覆于酒池,池内有孔,随即将池中多余的酒自动引流纳入山中,必须等山中酒饮尽,池中酒逐渐纳入山中也随之饮尽无遗。此外,所谓扑满者,即在酒山左右,龙注酒其中,虚则奇,中则平,满则覆,即鲁庙中 所谓侑座之器,君子以戒盈满,连孔子也常看着它引以为戒。马待封在制造奇器酒山扑满时,巧于构思,运用物理运动原理,巧妙地使内中机关连动,再四面开定,保持平衡,利用大气压力,以纳风气,风气和机械转动,有阴阳向背,使液体能够自动泉流吐纳,做到龙头吐酒杯中八成而止,酒使出入阁楼与杯酒是否饮尽相关,确实无比精巧,技绝天下。
左太冲《魏都赋》记述:“醇酬中山,流湎千日。”《博物志》亦载刘元石千日酒之事,皆为沿传有误。《周礼》酒正注释说:“清酒,今中山冬酿,接夏而成。”又解释说:“昔酒为久,冬酿接春,清酒久于昔酒。”也就是说,千日酒之酒名,是指酿酒之日长久,后人牵强附会地说成千日酒会一醉千日。凡是酒,贵在久酿,也贵在重酿。想当年,我在兰州时,被齐礼堂提军招去饮酒,席间,酒过三巡,主人又另外拿出一种酒给大家尝尝,色如清水,味微甘香,我不知为何酒,礼堂说:“此酒是蒙人所酿葡萄酒,名叫阿尔气。”我觉得稍微嫌薄了一些。礼堂说:“这只是其初酿,若略加酸乳,入锅重蒸,则名叫阿尔占,味则较浓;三酿名叫和尔占;四酿名叫德普舒尔;五酿叫沾普舒尔;六酿叫薰舒尔。每多酿一次,则色加浓而味益厚,香益洌,以君之酒量,饮至十盅,必醉。”大凡田所出之物,没有不可酿酒的,而葡萄之性,尤其适宜酿酒,我在芝州所食之葡萄,最长不过二寸多,曾听口外人说,吐鲁蕃的葡萄,能长至三、四寸,可以切成四瓣,用这种葡萄酿酒,酒性哪有不醇厚的呢!
杜甫有诗句:“鱼知丙冗由来美,酒忆郫简有用酤。”郫乃江名,在四川。郫人将春酿酒倒入竹筒,用芭蕉叶包好。信宿香达林外,然后断之以献。这就是郫筒酒。故李义山待《锦石》中有:“棋子郫筒当酒壶”之句。
酒可以掺水,但不能过多,若过多便无法可施。如六分酒四分水便无法可施。若七分酒三分水,只须于严冬日将酒缸用薄纸封好,夜里放置于露天,次早将缸打开,其上必结薄冰一层,将冰除尽,其余的都成了酒。我在京师任职时,冬季每夜都用大碗盛酒掺水,按此法制作,第二天饮的都是醇酒。
赵象合,在官中书科四十年,广交朋友,非常好客,善养花,尤其喜爱菊花。寓所在土地妙上斜街,寓院中有晚香亭,自己绘画,谓之《菊隐图》。每当花开时节,几乎天天设宴,请客赏花。自家厨房烧出的菜肴既精细又节约,没外厨那样华而不实。看花者无论相识或不相识,都由看门的人引到花室奉茶,但花室内禁止吸烟,也不在此设席。乡下人将菊花称做九花,因其盛开于九月,我种的菊花。精心培育,不但可以过冬至,而且可以接迎岁梅,然而能够如此也是不容易的,春、夏之培植灌溉,秋、冬之供奉护惜,都费尽了心力。刘金门侍郎赠对联云:“直以菊花为性命,果然松雪是神仙。”这真是极妙的佳句。年近七旬,归易州。兰孙霁桥,官至农曹,岁一来京,曾赠酒一瓶曰:“此为涞水春分所造,一名谓生春酒。”饮之比浙酒更为醇蚝,味似锅巴酿。意嫌其少,归后又送一大坛。京都人只知道赵菊,不知赵酒。其菊与其他菊大抵相同,其酒,则是非常独特的酒。这正是:燕市空为奇货薮,瓮斋却少东涞酒。那知名酒不须求,赵壁居然今日有。良辰雅集招我觞,开尊四座齐评量。或曰秫稻得天厚,我意水泉含古香。主人道是春分酿,气味中和如柜。不将真一饮东坡,且当重阳饭元亮。罕珍樽节私心幸,饲遗情深或者更酒。果然松发是神仙,大杯捧到瓶刚罄。
胡椒酒能祛寒治病强身。其制作方法:取干生姜一两,胡椒七十枚,均捣成细末。选择上好的安石榴五个,榨取其汁,与姜椒末一并放入五升好春酒内,火暖取温,即可饮用。可冷饮,亦可热饮。此酒温中下气,若病酒苦觉体中不调,均可饮之。善饮酒者可饮四五升,不善饮酒者可饮二三升,随从自意。若多制作此酒,一般应当按上述比率配方,但根据自己的口味,亦可增多或减少姜椒数量,如果一次饮不尽可停数日。此酒是胡人喜好的一种酒,称谓荜拨酒。
陆羽在《茶经》中写道:上等之茶生长在烂石中;中等之茶生,生长在砾壤内;下等之茶,生长在黄土下。依此识别茶之优劣,必无误。
据陆羽《茶经》论水云:泡茶用的水,以山水为上,江水为次,井水为下。在山水中,乳泉石池漫流者为上,瀑涌湍漱之水勿食,食久令人患颈疾;江水应在离人较远处吸取;井水应吸取井中之水量多者。其说仅此而已。刘伯刍说:水以杨子江水为第一,无锡惠山石泉水为第二,苏州虎丘石井水为第三,单阳井水为第四,杨州大明 寺井水为第五,松江水第六,淮水第七。而李季卿论水的次第有二十种,以庐山康王谷浙江省第一,无锡惠山泉第二,虎丘井第五,扬子江第七,松江第十六,雪水第二十。似与陆羽看法相反,笔者认为,水味有美恶而已,想只求一二而论其次第者,乃妄加评论也。
在馈送礼品食物单中有火腿者,都开列为“兰薰几肘”,起初人们笑其故意造作,很不规范,而不知其名自古有之。赵学敏所著《本草纲目拾遗》中,就这样写道:“兰薰,俗名火腿,出金华,六属皆有,而出东阳、浦江者最佳。有冬腿、春腿之分。前腿、后腿之别。冬腿可久留不坏,春腿交夏即变味,久则蛆腐。”为何金华火腿好吃?因为金华人多用木甑(木制简状)捞米蒸饭吃,其饭米汤浓厚,专门用来喂猪,再饲以豆渣、糠屑,或者煮粥给猪吃,夏天则兼饲瓜皮、菜叶,所以,猪肉细而体香。有些茅船渔户养的猪更佳,故名船腿,比其他腿要小些,味更香美,煮而食之,其香满室。
《东阳县志》记述:“薫蹄,俗名火腿,其实烟薰,非火也。所腌之盐,必台盐;所薰之烟,必松烟。还有一种名风蹄,不用盐渍,名曰淡腿,浦江为盛。”陈达夫《药鉴》写道:“浦江淡腿,小于盐腿,味颇淡,可用以点茶,名茶腿,陈者止血痢,开胃如神。”有人传说数十条火腿中,必有一条狗腿,因被腌腿时,非杂以狗腿则不成。所以卖腿人也很珍惜狗腿,不肯给别人,因其味尤美。此说不知有何根据。在各类志书中,火腿记载颇详。然而,说十条火腿必定要夹一条狗腿,且其味尤美,则从来没有考证,无论古人今人,在吟咏诗词中也从未见提到过狗腿者。
隋代,吴郡进献皇上海鲵干鲙四瓶,每瓶可容一斗,浸一斗海鱼干,可盛圆径一尺的盘子数盘。同时,状奏皇上,详累陈述制作干鲙的方法。炀帝对群臣说:“从前,有耍幻术者介象于殿庭,钓得海鱼,这是一种幻术,何足为奇。今之干鲙,乃是用真海鱼所制作,来自数千里之外,乃是一时奇味。”虞世基拿出数肋干鲙,以赐达官。制作干鲙的主法是:当五六月盛热季节,从海里捕得鲵鱼,大者长可四五尺,鳞细而紫色,无细骨,不腥气。捕得之后,即于海船上作鲙。去其皮骨,取其精肉,切成小条,晒三四日,须极干燥。用未经过水的新白磁瓶盛好,用泥密封瓶口,不使风入。经过五六十日,开瓶口取出干鲙,用布包裹,置于犬瓮用水浸泡三刻即出,带布沥干水份,则如玉石般白净,散置盘上,与新鲜鱼,无异,再将香叶切成细末洒上,加上调料,用筷子将其调匀,即可食用,共味鲜美。
又献海虾梃三十根,每梃长一尺,宽一寸,厚一寸许,非常精美。制作方法:取有子的海白虾,每三五斗置于密竹篮里,在大盆里反复用水淋洗,使虾子脱离虾腹,尽入盆中。通常一石海虾可得子五升,用布缝制小圆袋,长二尺,圆径寸半。将虾子从盆内滤出,装入布袋内,立即将袋口扎紧,排列于盛器内,根据袋的数量,洒上适量的细盐封好,经过一天一夜,白天曝晒,夜晚用平板压好,经过十天的日晒夜压,袋内外全部干透,将布袋拆破,取出虾子梃即成,其色如赤琉璃,光筇而肥美。
又献鮸鱼含肚一千条,极精好。其作法:当六七月盛热时,取二尺来长的鮸鱼,去鳞洗净,放置二日待鱼腹胀起,方从口中抽出肚肠,除腮留目,满腹纳盐,排列于盛器,厚度数寸,以细盐封好,经过一宿,取出用水洗净,日则曝晒,夜则收还,夹在两块平板之间,用石块压好,如此日晒夜压,五六日即干,放入干磁瓮里,封好口,过二十天取出即成,其皮色光彻,有如黄油,肉如干粮,微咸而味美。比当年进献的石首含肚还要好吃。石首含肚肉僵而不酥,不及吴郡含肚味美。此说出自随口味使大都督杜济。济是会稽人,能辨味,善盐梅。有古之符郎,今之谢讽之誉。
吴郡又献松江鲈鱼干六瓶,每瓶可容一斗。作法与鮸鱼干鲙大体相同,但作鲈鱼鲙必须在八九月霜降季节。因霜后鲈鱼肉白如雪,不腥。紫花碧叶,间以素鲙,色香味俱美,是东南一带之佳味。
孙思邈《千金方》载:人参汤必须用流水煮,用止水煮则不灵验。
据《风窗小牍》记载:旧时,京都有很多奇妙绝伦之工技,即使是烹煮盘案、美味佳肴、风味小吃,也是名扬四方,妇孺皆知。例如:王楼梅花包子,曹婆婆肉饼,薛家羊饭,梅家鹅鸭,曹家从食,徐家瓠羹,郑家油饼,王家乳酪,段家鹿食,石逢巴子肉之类,皆声称于时。至南迁湖上,鱼羹宋五嫂,羊肉李七儿,奶房王家,血肚羹宋小巳之类,皆为同行中数一数二者。宋五嫂,原来是我家的老仆嫂。每当过湖上,我时而到她开的小店里与她慰谈一番,也算是他乡有一位贫寒故人吧。据说宋五嫂的鱼羹常受皇上御尝,人们都争着去品尝,后来竟成为富媪。
故都李和的炒栗子,非常好吃,名闻四方。其他人千方百计仿效李的炒法,终不可及。宋绍兴时期,陈福公长卿及钱上阁、恺使金,至燕山,忽有二人持炒栗十包来献,陈等三人各得一包。自赞李和儿。挥涕而去。
人若多食燕麦,可使骨质疏松而易折断。
人若食燕肉,不可入水,否则将被蛟龙所吞。
马若食谷,则四蹄沉重而不能行。
雁若食小米,则双翅沉重而不能飞。
鼠若食巴豆三年,则体重可达三十斤。
唐代贞元年末,阆州有位僧人,佛名灵鉴,善自制弹丸弹射,且制作精良,射技高超。他制作弹丸的方法是:用洞庭湖沙岸下的土三斤,炭末三两,资末一两,榆皮半两,泔淀粉二勺,紫矿二两,细沙三分,藤纸五张,渴羽汁半合,九味搅拌均匀,放在臼中捣三千杵,全部做成大小一样的弹丸,阴干即可使用。在郑汇当刺史时,有位当家的人,名寅,喜读书,爱饮酒,郑汇非常器重他。寅常与灵鉴比赛射弹。有一次,寅指一株树上的节疤,立于数十步外说,谁射中树节,谁就得五千钱。寅先射一发而中,弹丸反射却不破。接着灵鉴控纺而弹,百发百中,所射弹丸均陷树节,而且弹丸均碎。
乾隆年间,阿文成平定伊梨时,捕得一位玛哈沁人,问他何处得的火药。俘虏回答说:“用蜣螂晒干为细末,再以鹿血调烂,可以代作硝碘,只是药力不是太猛。”又一蒙古人补充说:“鸟铳的铳膛内装上了火药和铅丸后,再取一只干蜣螂,用细杖将蜣螂送入铳膛后再射击,则比寻常射击可远一二十步。”阿文成依言试之,果然一一灵验。
清初太学士戴文开,仁和人。年少而极有机智,所制子母炮,极具精巧。一炮中色孕七层,其力可及百步之外,每震一声则破一层。敌军遇上这种炮弹,无不溃败而逃。康亲王南征时,戴文开以布衣的身份相随军中,献上了连珠火炮法,只发射数炮便攻克了江山县,立下奇功。圣祖为此还召见了他,称赞他不仅能武,且又能文,颁命以学土衔在直尚书房做事。戴文开不但能制奇炮还能作铜鹤。此鹤虽为铜,却能高飞云间,按时长鸣。又能作木偶人,穿上衣服,给宾客捧茶,与真人一模一样。
戴文开还精通天文算法,常与西方人南怀仁急论。南怀仁妒他的成就,诬他私通日本人。皇上闻言大怒,将戴文开遣戍黑龙江。后来虽被大赦返乡,却终因心力劳瘁而客死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