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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金馬獎男主角台灣代表!邱澤:「其實我私底下很台!只是大家平常沒看到這一面。」

2018金馬獎男主角台灣代表!邱澤:「其實我私底下很台!只是大家平常沒看到這一面。」影視明星GQ瀟灑男人網
2018金馬獎男主角台灣代表!邱澤:「其實我私底下很台!只是大家平常沒看到這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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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金馬獎宣布入圍,國片《誰先愛上他的》大舉入圍 8 項,包括台灣各自唯一一席的最佳男女演員獎的邱澤和謝盈萱。這兩位先前也榮獲台北電影獎的影帝、影后殊榮。排球國手出身、近年來熱中賽車的邱澤,在本片一脫昔日風流瀟灑或高富帥的純情路線,難得挑戰看似懶挪,實則深情的同志,對上舞台劇世界裡快要成精的謝盈萱,潑辣又催淚的演出,激起讓人擊掌叫好的燦爛花火。

入圍金馬之前已經有期待了嗎?邱:說沒有是騙人的吧。當然心裏會希望,公布金馬入圍名單的時候,我跟全公司一起看直播。一開始原著劇本中了的時候,覺得評審有關注到這部戲,再來是剪接、音樂、新導演全部入圍了。當時也還不知道大陸片有哪些參加、大概有多厲害,只知道有很多大導演今年都有作品參展。

知道自己入圍的瞬間心情是?邱:像我FB發的那樣,就是大叫:「啊~~~」是沒有語言的,有小小哭一下。後來聯絡在譽庭姐的工作室集合,集合之前,我自己在公園一直走,消化了一下。

你對謝盈萱的第一印象是什麼?邱:劇場女神,我沒有看過她的戲,但知道她在劇場界很有名,也有看過《花甲》。我們都熟悉戲裡彼此的角色,在拍戲的過程中架吵一吵就熟了,平常也會互相分享一些有趣的戲,去討論鏡頭怎麼用,私底下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

你和導演之前有其他合作經驗嗎?她當時為什麼會找你演阿傑這個角色?邱:之前沒有跟譽庭姐合作過。有一次公司同事一起吃飯,她看到我私底下的打扮,覺得很像阿傑,因為我平常就會穿花襯衫、電繡外套,剛好那次我穿的很像戲裡的阿傑,所以她就把我的風格放大變成阿傑。我當時金鐘沒入圍,心裡一把灰,鬍子沒刮、頭髮沒梳,這厭世的感覺就剛好是阿傑(笑)!

阿傑給我的感覺和平常的你很不一樣,因為你感覺是比較乾淨、清爽,比較男子氣概一點,至少不會是髒的、台的。邱:我私底下是台的啦,只是平常大家沒有看到這一面,我的下一部電影《江湖無難事》會更有台味,我超期待。《江湖》蠻早就決定要拍了,跟《誰》這部時間差不多,只是《江湖》比較晚開拍,高炳權應該是先看到《小三與小王》的舞台劇,才會找我的。這部我會全程講台語,跟以往的螢幕形象差比較多!

以前的貴公子戲路也很不錯,貴公子在戲裡的待遇都很好(笑),但我走這個路線蠻多年的,所以之前有跟公司討論過,如果再有這種劇本出現的話,我們還要接嗎?很久以前就在想這個問題,後來就覺得:「接啊!為什麼不接?」當然除了有錢賺之外,不用太刻意去演,氣質就已經是那個角色了,這其實是一個優勢,也沒有必要把自己的優勢砍斷,去做另一件很ㄍㄧㄥ的事情。

所以阿傑就算是一個讓你比較ㄍㄧㄥ的角色?邱:其實是導演弄得我很ㄍㄧㄥ,她為了不要讓我有表演的痕跡,不要有技巧,不要意識到鏡頭,所以只要畫面裡面的我沒有百分之百在當下、花招太多的時候,她就會讓你用到沒招、不想演了,這時候真的阿傑才會跑出來。  

哪一場戲對你來說最痛苦?邱:從排戲到開拍的前半段,都覺得自己快要廢了,排戲排了一個多月,有排很多不是劇本裡面的場次,比如說阿傑打電話給劉三蓮,要她來見宋正遠最後一面,在那之後阿傑去了哪裡?就是劇本裡沒有的東西,花了蠻多時間在排劇本裡沒有的東西,建構這個角色。也花了一點時間去排阿傑跟三蓮吵架,像是阿傑分享自己以前跟宋正遠在一起的過程,劉三連聽了一定會不爽;反過來,換劉三蓮跟阿傑分享她跟宋正遠美好的回憶。講到後來都快要吵起來了,我們第二次見面就是很有火藥味(笑)。

譽庭老師也會一直下指令:「阿傑,你告訴劉三蓮,關於宋正遠,她不知道的事情」,像是:「你知道宋正遠喜歡吃小籠包嗎?」一直激怒對方,最後劉三蓮聽到都快要翻桌了(笑)!這還蠻劇場的,讓你能快速找到角色的心理狀態,因為有丟、有接,會起化學變化,所以到了拍攝現場就不用再講太多,只要知道台詞內容,那個氣氛就來了。

你印象中最高紀錄NG過多少次?邱:宋正遠來分手的那場哭戲,我哭了 16 個 take,快要昏倒了,自己都不知道在幹嘛。而且當我看通告單,發現那天只有那一場戲,我就知道完蛋了,從開拍到收工皮都繃很緊。那場戲,宋正遠只來告訴我,他要當正常人,必須離開;阿傑不願相信,慢慢後退,然後退到變特寫,情緒推疊到最高潮。從一開始的開心、到聽完分手訊息沒辦法接受,轉頭崩潰,這段沒有放到正式電影裡,只有稍微交代一下阿傑的回憶,放在後面穿插畫面,但這其實是一場很完整的戲。

譽庭姐知道我會在拍戲前做好功課,但她不想要我為角色做太多設定,所以梳化前她就說:「待會這場戲跟劇本會長的很不一樣。」直到現場機器、燈光都準備好了,她才給我一張手寫紙,跟我說待會從這裡開始,讓我準備不了。她也不讓我看影片回放,不同的鏡頭尺寸,會有不同的肢體動作大小,看了會想太多,所以在檢視那個 take 拍得如何時,她就叫我出去抽煙。

所以謝盈萱也不能看回放囉?邱:她可以,因為她是劇場演員,而我對鏡頭有職業病。直到後來有一幕,宋正遠幫阿傑點煙,導演才跟我說:「你看看,是不是不一樣了?」她覺得我 ok 了,沒有在管鏡頭,才讓我看。

導演非常敏銳,都可以抓到你在幹嘛!邱:對,譽庭姐寧死都要遮住鏡頭不讓我看(笑)。比如說我在跟你講話,我意識到有鏡頭在拍,我身體出來一點點,這時候她就會說:「卡!不能用,不要去找鏡頭。」反正就是不能讓導演看到我餘光有在瞄機器。丟掉鏡頭,表演就是零,但她照拍,她想要更真實的東西。

你從多久後開始忘掉鏡頭?邱:每天的招都不一樣呀!而且她如果知道我臺詞、走位已經熟到不行,就會開始加動作,叫我找東西,比如說打火機,你們看到阿傑講話的時候手很忙,這是她故意的。別人看來,會覺得阿傑是一個很焦慮的人,他沒辦法閒下來是因為腦子裡一直有念頭,這個角色是用手指去表現他焦躁的性格。

導演叫我找打火機是一招,那後來她知道這招沒用了,就把道具藏起來,我真的不知道在哪裡,然後要我去找,臺詞照走、表演照做。跟小朋友對話也是,晚上小朋友來家裡,阿傑一邊講話一邊在找東西,那是真的在找,明明剛剛放那邊,怎麼又被藏起來了(笑)!後來我就稍微可以丟掉原本的表演習慣,去相信她對鏡頭的判斷,我就不太管機器了,但偶爾會啦,就是偷到一個不會被發現的角度(笑)。

當導演好累,要逼你把你的表演習慣丟掉,畢竟都拍十幾年了邱:對,那個螢幕放那麼大,你只要有一點點意識鏡頭,是很明顯的,尤其是電影。

你當時有沒有過念頭想說乾脆辭演好了?邱:不會耶,那時候都在想,要怎麼樣才可以很ㄍㄧㄥ但又看起來輕鬆。阿傑其實有一種ㄋㄨㄚ(台語,軟爛、頹廢感),要怎麼麽把ㄋㄨㄚ適時的加在表演裡面,又不能全ㄋㄨㄚ,因很容易看起來是演的,阿傑一邊很焦躁,但也同時有ㄋㄨㄚ在裡面。

這個角色的層次真的太多了,很厲害!那你有因為太痛苦跟謝盈萱討論嗎?邱:我們在對戲的過程很快就達成共識,看著彼此表演,台詞、節奏、情緒如果剛剛好,演完我們不會再講太多,沒有太多言語上的溝通,都是用腦波和直覺,有對話幾乎都是講台詞,私底下也不太會去討論劇本。

我們會默默走到旁邊,回想剛剛的過程,還有接下來要做什麼,因為已經夠了解故事的架構了,所以不太需要去多做討論,直接全開就對了。因為你也不知道導演最後要用哪一個鏡頭,有時候十幾個 take,十幾次都是火力全開。例如小朋友跳樓的那場戲,我們兩個吵到已經快昏倒了,都是用吼的,從早上吵到下午,不過那場也不算是「最」痛苦的,因為每場都很痛苦(笑)!

沒有哪一場是輕鬆一點的嗎?跟他兒子對戲會比較輕鬆吧!?

邱:也沒有!因為球球沒有表演經驗,所以他不按牌理出牌,他的個性就是跟戲裡面的角色一模一樣,就是坐在那邊那樣說「怎樣啊?」、「哪有啊!」這種,沒辦法先跟他討論待會要怎麼樣,他也不害怕鏡頭,因為他沒有鏡頭的意識,導演找了一個很符合的角色。我覺得他入圍最佳新人的原因大概就是這個,沒有太多的表演,他本身就是那樣。

經過這個角色之後,對演戲這件事上心態的轉變?或是形式上有什麼轉變嗎?邱:台北電影節頒獎前後那段時間,我剛好在拍《第九分局》,也剛好在另外一個角色的表演裡面,得獎之後隔天一大早還是要進劇組拍戲。那段時間真的把自己的表演看得很嚴格,標準自動提高,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一段時期會綁手綁腳,後來在放鬆、極盡所能做完的表演得到肯定,發現只要維持一樣的態度面對表演就好,不用特別改變什麼,按照自己的腳步持續下去就夠了。

你最近有看到什麼很喜歡的戲?影集、電影或是什麼很印象深刻的?邱:最近喜歡的影集是《去他媽的世界末日》,電影的話是《一屍到底》、《A Prayer Before Dawn》,那是在講一個拳擊手的故事。

 

 

攝影:攝影 / 葉智鴻;服裝造型 / 邱怡臻;化妝 / 陳凱文、髮型 / 潘顗仁;場地協力 / 華納電影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