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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I
(留言對白僅為節錄,精彩內文請參考內頁試閱的真實手寫字跡)

艾瑞克:若拾獲此書,請歸還至波勒州立大學總圖書館B19研究室。

珍:Hey, 我把書上架時發現你的《希修斯之船》。(你好像走得很匆忙!)我讀了幾章,很喜歡。但不好意思拿走,因為你顯然是寫論文用的。我得自己弄一本!

艾瑞克:拿去吧!喜歡的話就該看完。反正我也得休息一下。(看完把書放到圖書館南區最後一個書架)

珍:謝啦!後面我一口氣看完了,好棒!好久沒這麼喜歡一本書了(我還主修文學呢!)好愛整本書的神秘感(故事本身和作者石察卡我都愛)。我大概真的需要逃避一下現實。

艾瑞克:親愛的文學系大學生:妳若覺得這是一種「逃避」,表示妳讀得不夠用心。想再試試看嗎?

珍:親愛的自大狂,我寫了一些眉批,你可以看看我讀得多仔細。但我懂什麼呢?我只是個大學生。

艾瑞克:真不敢相信妳把我的書塗成這樣。

珍:是啊,我實在太冒昧了……不必再把書留給我了。祝你論文順利。對了,關於《希修斯之船》的譯者F.X. 柯岱拉,你完全忽略了一個關鍵。

艾瑞克:妳是說:他是個超級怪咖?幾乎每一個認真研究石察卡的學者都這麼認為。假如妳以為柯是石察卡佯裝成自己作品的譯者,這也不是新聞了。

珍:兩者皆非。僅供參考:你要是不這麼高高在上,和你交換留言應該會更愉快。再會啦。

艾瑞克:對不起。真心的。我有留言回應妳的眉批,很想聽聽妳的想法。

珍:迫不及待?

艾瑞克:大概吧。

✽✽✽
珍:這本《希修斯之船》是你從某間高中圖書館偷來的!

艾瑞克:妳怎知是我偷的?

珍:我直覺敏銳。

艾瑞克:反正他們不會發現。這本書放在那只是浪費。

珍:但你剝奪了多少求知若渴的學子一睹石察卡大作的機會!

艾瑞克: [‧‧](這是我翻白眼的聲音)

✽✽✽
珍:那晚你為何非得匆忙離開圖書館?

艾瑞克:我不想被看見。

珍:被誰?

艾瑞克:任何人。

珍:好藉口。就讓你(暫時)蒙混過去。對了,你研究石察卡多久了?

艾瑞克:大概從高中開始。14、15年了。

珍:有沒想過自己該做點別的事?

艾瑞克:沒。

珍:這時就該善解人意地問我:「為何這麼問?」

艾瑞克:好吧,妳為何這麼問?

珍:我5月畢業。不知道再來要幹嘛。

艾瑞克:找到自己所愛。然後拚命不讓別人奪走。

珍:好建議,但我寧可不是這樣。不是應該更簡單嗎?

艾瑞克:那得看妳的「所愛」是什麼。

✽✽✽
珍:ㄟ,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艾瑞克:還以為妳會直接去查圖書館B19研究室是誰的。

珍:我是可以查啊。只是比較想要你自己告訴我。

珍:喂,你不能其他問題都回答,獨留這一個。不公平。

珍:好吧~是你逼我的,只好去查研究室分配表了,湯瑪斯.萊爾.柴威克先生(波州大學生證#3946608)!!

艾瑞克:被妳發現了。

✽✽✽
珍:去年我本來有機會到巴黎遊學。向法文系申請到一筆獎學金,應該夠支付食宿。結‧果‧我‧沒‧去。真不敢相信我竟然沒去。

艾瑞克:為什麼不去?

珍:感覺好像這裡有太多事要做。但我想我只是太害怕變化。

艾瑞克:太可惜了。

珍:本來還希望你說些鼓勵的話…

艾瑞克:那其實不是我的強項。

✽✽✽

珍:(我發自內心的想法)最近找一天真正碰個面,如何?這一切雖然很好玩,卻總覺得不真實。

艾瑞克:我是很真實的,妳不是嗎?

珍:當然是。我對你一直都是誠實無欺。

艾瑞克:現在不行。太多工作要做(&其他一些無法解釋的原因)。但我很喜歡現在這樣,也真心感激妳的幫忙。

✽✽✽

珍:你不覺得我們應該碰面聊聊嗎?至少討論一下最近查到的線索。

艾瑞克:妳說得有道理。

珍:很好。明天9pm到叉角羚咖啡,好嗎?

艾瑞克:好。

(兩小時後)
珍:你在哪裡???

艾瑞克:對不起,我很想去,但沒辦法。

珍:嗯,大家總會想辦法讓你失望,這話是你說的……我在想自己是不是被利用了。

艾瑞克:不是這樣的。我發誓我不是這種人。

珍:但你表現出來的就是這樣。所以你要不是說謊,就是根本不了解真正的自己。

***

珍:我發誓我長得不像書中描寫的水手那麼可怕。(但說不定你知道?說不定你偷偷監視過圖書館的書架區?)

艾瑞克:沒有。我不會說謊……我很想這麼做,但似乎不公平,也不符合交換留言的精神默契。

珍:原來我們還有「精神默契」。

艾瑞克:妳認為沒有嗎?

珍:我認為有。所以才覺得這件事很有趣。

珍:好吧~老實跟我說,你知道我長什麼樣子嗎?

艾瑞克:我發誓我不知道。

珍:真的?你沒試過偷看?

艾瑞克:我覺得我們要是有一方不知道,另一方也不該知道。

★古書《希修斯之船》譯者序

譯者序

一、
V. M.石察卡是誰?世人知道他的名號,知道他是個多產作家,寫了許多挑釁意味濃厚的小說,撼動各級政府機關、令無良的企業家感到羞恥,但我們從來不知道石察卡的真面目,從來未曾確知此人的任何一項人生經歷。

可以預見卻也令人失望的是,石察卡的身分之謎比他的作品集引發了更熱烈的研究探討。對他的一生經歷感興趣當然可以理解,因為他被廣泛公認為本世紀前半最獨樹一格且最具影響力的小說家之一。欣賞他的讀者想認識這個創作出深受他們喜愛的故事的人,而他的敵人則想認識他以便封他的口。
坊間有各種關於他參與的活動與黨派關係的傳聞,其中充斥著破壞行動、間諜活動、密謀、顛覆、偷竊與謀殺等謠言,在在更激發了追查石察卡身分的狂熱。據我所知,在大眾媒體與某些令人髮指的文章中,沒有任何一類陰謀詭計不和石察卡牽扯上關係。或許這是可以預期的,因為石察卡的作品本身便經常涵蓋秘密、陰謀與虛幻世界的事件,而作者本身的蟄伏隱遁可能正是其中最精采也最刺激的部分。

可是把焦點放在「作者」而非「作品」,對兩者都是侮辱。石察卡在寥寥幾次可驗證的公開聲明中證實了,他也認為作者身分的爭議被誤導,更遑論他的安全、自由與內心的平和受到致命威脅。
一般認為石察卡寫了十九部小說,第一部是諷刺探險小說《布拉森荷姆的奇蹟》,而最後一部便是你現在手上這本《希修斯之船》。
二、
雖然誠惶誠恐,我還是要概述幾個有關「可能人選」最常見的主張,以免讀者從不可靠的來源尋求資料。

有人以為作家石察卡便是工廠工人瓦茨拉夫.石察卡,但執此論點者必須設法解釋一篇新聞報導,內容是關於有個同名同姓者於1910年在布拉格自殺身亡。還有許多「文學專家」因不同原因反駁這個理論:他們認為這些作品不可能出自一個幾乎未接受正式教育的人之手。不會的,他們說,石察卡肯定是另一人,另一個資格更令人信服的人。

我沒有興趣爭辯哪個石察卡的「可能人選」機率最大。我不知道他的本名、出生地或母語為何。不知道他的身高、體重、地址、工作經歷,或旅遊路徑。不知道他是否犯下過任何一樁他曾被指控的非法、破壞或暴力惡行。我不在乎其他人認為他是誰或對他有何看法。我在乎的是他的文字技巧與信念熱情。我沒有為他確認身分的衝動,因為我了解他。我透過他筆下人物的眼睛看世界;我從他的信件,以及我們在他打字稿空白處的討論中,聽見了他的聲音;我可以感覺到他很感激我努力讓更多人讀到他的小說。至於他的謎、他的秘密、他的錯誤?無論是過去、現在或未來,我都不關心。


三、
我承認:我切切渴望著某天的晨間郵件中,會再次出現那種發皺並沾有墨漬的牛皮紙信封,信封外的郵戳髒汙不明又沒有回郵地址,信封內則是石察卡慣用的葱皮紙打字稿—照例以某種我不知道作者竟精通的語言寫成。而這充滿挑釁又令人愉悅、難以捉摸又具啟發性的最新小說,必將為作者的作品集再添寶貴的一筆。

但這事不會發生。石察卡已經死了。死於誰手,我不敢斷言。
四、
三年前,我收到石察卡的電報,要我從紐約前往哈瓦那的聖塞巴斯提安飯店。電報中說他會交給我新小說《希修斯之船》。我何其榮幸,也很高興能與石察卡合作超過20年,翻譯了他的13部小說(每一本都譯為數種語言),但儘管合作關係緊密、成果豐碩,卻只活躍於書信往返;我記得我們從未碰過面。電報暗示他終於準備好讓我一睹廬山真面目,因為完全信任我不會洩漏任何事去危害他的匿名狀態與人身安全。

我依計畫在6月5日上午抵達飯店,向櫃檯人員詢問了他旅行時用的化名(雖然他以後再也不會用到,我仍不在此公開)。飯店人員告訴我「F先生」出去了,並交代請所有訪客到飯店餐廳等他回來。我一直等到午夜餐廳打烊,忍不住滿心憂慮,說服了夜班服務人員帶我上樓到客房去。房裡的景象讓我畢生難忘:顯然有過一番激烈打鬥,椅子斷裂、桌子倒翻、灰泥牆上滿是洞孔與砍痕、衣物散落、一部「流浪者」打字機倒栽蔥躺在地上、窗台沾有血跡,而窗戶開向一條小巷弄,三樓高的落差。窗子底下呢?兩個穿警察制服的男人,正將一具用毛毯裹起的屍體抬上一輛貨車後車廂,準備運走。之後呢?就只剩貨車排出的廢氣,以及幾張四下飄飛的蔥皮紙。

我是否應該去追貨車?也許吧。但在震驚傷痛之餘,我憑著直覺行動,奔至小巷拾起紙張。一如我所期望又害怕的,這些正是石察卡的《希修斯之船》第10章的原稿。你即將讀到的第10章版本,便是根據這些,加上清潔婦發現塞在石察卡房內床墊底下的另外幾張所寫成的。我盡了最大努力重建這個章節,並依照與石察卡意向相符的方式填補缺漏。

五、
「如果石察卡死了,」曾有人問道:「那麼他的屍體何在?」這有什麼重要呢?假如他的骨骸埋在地下任何地方,那麼就已經變成整片大地的一部分。假如在水裡,那麼就填入了我們的海洋,並從雲端化成雨水落下。假如在空氣中,那麼我們必定能呼吸得到,正如我們從他的小說吸入生命力。石察卡不只是說故事的人,也是故事。而且這故事充滿活力、千變萬化、永垂不朽。
六、
石察卡的書從來沒有前言、譯者序、註解或其他任何附加文章;作者非常堅持在他著作的封面與封底之間,只能出現他寫的東西。那麼我現在是不是違背了作者的意願呢?恐怕是的。但倘若有辦法讓石察卡看到我這些文字,他應該會諒解我的動機,並感受到字裡行間的誠心實意。他眼中的我不僅深愛他的作品、協助讓他的文字遍及數百萬讀者,還熱心保護他的匿名身分,維繫他藝術的完整性,甚至於他的性命。他了解我對他的忠誠自始至終堅定不移。我與石察卡的結合始於我內心最溫柔的角落,也將在此告終。

——F. X.柯岱拉
1949年10月30日,於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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