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
 霉

绚丽 多姿 的泉 州木 偶 头造 型
。
＇
 一

ｒ １
Ｈ
厂
ｌ

－ ，
艺苑 新 秀 在表 演 提线木 偶戏

木 偶 雕刻 家 江加走 的 儿子 江朝铉与 雕 刻 工人在 切磋 技艺

 珍 藏 的泉 州 明清 时 代木 偶 头骨

髑馏
硎 因言 蘧
合；：
之 苟
；
超有
硼 热 也 宜』 诸 廖
腹 舞 剧百 手
刚 莠 然搁 威 之
有 挫 惰在德 嵌关
乱 身：同斯 ’
瓣 立
於於 木 凿
其一
斤 舞。
若 以君
甯： 其 衷．
使 瞪’
所
； ：
行；舞：
赴 自侗
取。
．
若 也： 涝．嘱饕
岢 ， 火ｉ 集
献； 不：
齑斡也
周热 ｒ
可镦 之
穆宜
茗｛合晴
麓 ：
知 ．
襄’
爨 鬻
镁
跻 躯 卿则
平 巨 冥 孔：
命贯
倒ｌ成：草 易捂 触
硼 潜 藻，
孢 祀。
五

《闽南 唐 赋》 唐 人 林滋 的 《木 人 赋》
 录

中 国木偶 艺术源流 初探
庄晏 成 许在全 张敬 尊（ １）
… … … … … … … … … ” ・

泉州 提线木偶的 传入和 发展…… ………… ・

“陈德馨 （６）
泉 州嘉礼古今 谈・
…… …・
…：…… …・
・…… …・
黄锡钧 （２７）
谩 谈泉 州提 线木偶…… 一
…… ・
・…… 王钦之 王 毓欣 （５１＇
）＿ｌ
誉满中外＿
的闽南掌中木偶戏・
・：
……………幽沈继生 ５
６）？
木偶 戏班 满 山乡…… ………… ………・
・……・
林振 文（６ｏ）
安溪县本偶残活动简介 一
｝— —

福建木偶 戏与木偶 雕刻 艺术…・

・一…………”林水 土（６２）

木偶 头雕刻家 江 加走 的艺术成就
・
一…… ■… …………… ……・
・…・
周 海字 林 建平 （ ４）
木偶之父 一 江加走………・
…………・
…・・
”沈继韭＜７
９
雕刻家江加走的．
一生………………・
・・
………王钦之（８
５）
线戏 大 师张秀 寅 …… ・
…・…… ……・
・……・
・黄少龙 ８
７）
著名 提线木 偶 戏老艺人连 焕彩… ”・
”・… “吕文俊 （９０，
）
木偶名家 谢祯 祥……… ………… ………… 陈 日升 （９２）
Ｉ
 掌 中奇葩吐芬芳………………………………陈瑞统（９
６）
记木偶表演艺术家李伯芬
— —

布 袋戏五代 世家… ……… ……… …… ……… 许金界 （１０４）

— —

记著名木偶艺术家李伯芬及其先辈
给 木偶 以生命 的艺术家 黄 奕缺 …… ……・
・…・
黄锡钧 （
１１１）
掌 中木偶 世家… ……… ……… …… ……… …王 文木 （
１１６）
— —

记著名老艺人吴焕成
“死 木头揪住 了活人 心” …… …… ……林 朴 、征野 （１１８）
— —

记泉州木偶剧团林聪权的雕刻－
Ｓ术

木偶戏漫 话…… …“……… ……… ……… …・

张泉 佛 （１
２１）
掌 中奇 人 古今谈 ……… ……… …“・…… …”洪永 宏 （１
３１）
试谈木 偶戏 的艺术特 色… ……… ……… ……沈 继 生（１
３８）
“目连傀儡 ” 中的 目连 戏… …… …… ……… 沈继 生（１４４）
谈 线戏 的表演 艺术…… …… ……… … ……… 叶绿秋 （１５７）
妙 趣横 生 的提 线木偶 戏… …… ……… ……… 马 也（１６０）
— —

泉州木偶剧团表演艺术家谈《火焰山》创作
木偶 演 员的 自我感觉…… …・
… …・
… ………・沈继 生（１６４）
漫 谈泉 州 提线木偶 戏音乐 ……… ……… ……林 春 晴（１
７１）
ｔ闽南傀儡戏 音乐… ……… ………… …””…・
・陈 枚 （１８２）
泉州 木偶 头… …… ……… ………… ”…… …・
利 克 （１
８８）
，

木偶趣 谈 录… …… ……… ………… …… …・

“丁言昭 （１
９１）
漫谈 台湾布袋 戏 的演变… ……… …．
．．… …… 刘少佑 （１
９５）
漳泉 古风今何 在… ……… ……… ……… “…・
石 伟（
１９９）
２
 — —

台湾市袋残今昔
出神入 化 难 能 可贵……… ………… ………王 朝闻（２０３＞
— —

谈泉娴木偶艺术 ‘
吐芳蓖 而扬荣… …………””一……… ………朱 展华（２０５）
为木偶大型神话剧《火焰山》上演两千场而作 一
。
— 一

在泉州 看木偶戏…… …一：

…… ………・
・・・
０ 一吴承基 （
２０８）
繁 花似 锦 技 艺高超…… …………… ………刘 世今（２１１
）
— —

赞福建木偶艺术
崭新的 思想 内容 鲜 明的地 方色彩… …・
０－．
・冯 书祥（２１
４）
．
一
— —

看泉娴提线木偶戏 ． －
－
一
值 得 回顾 的三十五度 春秋… ………… 朱斐 张泉佛（２１６
－￣
纵观我省木偶戏剧事业的新生、发展与繁荣、
— —

闽南三 台木偶戏 誉满 京都…… ………… ．

．…・
沈默然 ｌ
（２
２Ｏ）
泉 州木偶 艺术在 北京………… ……… ………陈 耕 ｆ２２２）
奇妙 的表演，使 我钦 服………… ………… …黄少 龙（２
２３）
英 国木偶 专家 访问泉 州木偶剧 团… ………… 施定其 （
２２６
）
福建 的木偶戏… ……… （日）官原大刀 夫 许 敬 良译（２２８）
舞 台后的巡礼… ・
………… …・
・・・
… …・（美）罗 蓓（２３１）

泉 州木偶剧 团访菲 演 出纪行… ………… ……朱展 华（２３５）

集 文学、艺 术、音形 色的美于 一炉……… …晓 明（２３
９）
泉州木偶残《火焰山》演出精彩 。
— —

菲律 宾人学 演嘉礼戏 … ……… ……………朱 展华 （

２４３）
一
双 手操纵 三十六条 线…・
・・…・
… ……… … ・
・陈 志诚（２４７） ＿
 — —

泉州提线木偶举世闻名
・

香港欢 迎 “嘉 礼”戏 ……… ……… ……… …文 宣（２５０）

孙悟 空 飞渡 东洋参 加 国际木偶节 ……… ……黄温 侯 （
２５３）
— —

《火焰山》赴日前夕谈泉州提线木偶残
中国木偶 艺术走 向世界 可贵 的—一
步… ……… 许怀 中（
２５９）
、
－
一一 记泉州木偶剧团参加日本大限国际木偶节
木偶 奇逢录… ……… ……… ……… ”…… …・
沈继 生（２６４）
— —

日本铜锣剧团访闽侧记
小 小偶人传 友情… ……－
－……… ………… …・
何钰 生（２６８）
— —

法国木偶在福建
附录： ．
福 建木偶戏 剧大事 纪略… ……… …… ……“… …… …・
（２７１
）
木 人赋 ……… ………… ……… ……… ……… ………… （
２８５）
福建主 要剧 种 ………… ……… ……… ……… …… －
…“（
２８７）
后记… …… ………… ………… ……… ……… … 陈瑞统 （
２８８）
 中国木偶 艺术源流初探
庄晏 成 许在 全 张敬 尊

九 八六年 的中秋佳节 ，将 在历史 文化 名城 泉 州 举 行

“中国泉 州国际 木偶节” 。这是 一次 中外 木偶艺 术家交 流技
艺 、增进 友谊 的盛会 我 们相信 ，这次 多边性 的国际木 偶艺
术 活动 ，将加强 海内外木 偶艺术 界 同行 的了解和 合作 ，为 人
类的文 明进 步 、为 “国际 和平年 ”作 出积 极的贡 献。
中国 的木偶艺术 ，历 史悠久 ，源远 流长。 千百年来 ，一
直为 中国人 民所 喜闻乐 见。
追溯 历史 ，中国木偶 艺术究 竟源 于何时 ，传 说不一 ，史
籍难稽。 有的说源 于汉 ，盛于唐 ，有 的说 源于唐 ，盛于 宋。
这些说法 ，大都 有一定 的道 理 ，但似乎 缺乏充分 的依据 。
主张 “源 于汉，盛 于唐”说 者较 多，他 们主要根据 《乐
府杂录 》、 《都城 记胜 》等书的 一些零 星记载。 相传汉 高祖
刘邦被匈 奴酋长 冒顿困于 平城 ， 谋臣 陈平为 求脱 计，访 知冒
顿 有好 色之心和 其妻 阏氏有嫉妒 之意 ，便 利 用他们夫 妻之 间
的矛盾 ，以绝 色美女 的形 象雕 塑木偶 ，安 上机关 ，让 它在城
头 上翩翩 起舞。 果然 ，阏 氏担 心城破 之后 ，冒顿进 城 会娶“美
女＂为妻 ，于是 引兵 自退 ，刘 邦遂解 平城之 围。 由于木偶退
敌立下奇 功，刘 邦便将 它珍藏 子宫 中， “后 乐家翻为 戏具 ，
即傀儡也 。” 又据 《搜神记 》云ｔ “汉时京师 宾婚 嘉会， 皆
１
作 傀儡。 ”汉代 已有 木偶 艺术 ，这是 可 以肯 定 的。但是 ，是
不是 源于 汉？恐 有待 于进一 步 的考 证 。
至于 “盛子 唐 说 者 ，这方面 的 记载甚 多 。唐 《通典 》
载 日： “作偶人 以戏 ，善歌 舞” 。 《封 氏闻见 记 》中记载 着
唐 大历 年间，艺 人 “亥Ⅱ
木为 尉迟 鄂公 、突厥 斗将 之戏 ，机关
动 作，不 异于生 ”。 《拾遗 录 》云 ： “南 陲之南 ，有扶 娄 之
国，其人 善机巧 变 化，或 于掌 中备百 兽之乐 ，宛 转屈 曲于指
间 ，人形 或长数 分 ，或复数 寸 ，神怪 倏忽 ，玄丽 于时 ……”。
据此 ，可 见唐 时木 偶艺术 已经 比较普 遍 ，连 “南陲 之南” 也
有此 戏。同 时还可 以看 出形式 多样 ，除传 统 的提线 木偶外 ，
又 出现掌 中艺术 ，并 “玄丽 于时” ，可 谓盛 矣。据 说唐 玄宗
曾 作诗赞 日： “刻木牵 丝作老 翁 ，鸡皮 鹤发 与真 同。须 臾弄
罢寂 无事 ，还似人 生一 梦中” 。 （《全 唐诗 》） 诗 中形 象而
生 动地描述 了提 线木偶 精巧 的制 作技 术和精 湛 的表演 艺术 。
由此 看来 ， 中国 木偶 艺术 盛于唐 的根 据是 比较 可靠 的。
中国木偶 “源 于唐 ，盛于宋 ” 的说法 就值 得推 敲 了。 “源于
唐 ＂说 的主要论 据是 认为 唐代 佛教 盛行 ，始 出现 木偶。这 样
推论 ，未免牵 强。 不可 否认 ，佛教 自印 度传入 中 国，对 中国
木偶 艺术有 很大 的影 响。但是 ，它 的影 响不单 是木偶 ， 对其
它方 面的影 响也 很大 。所 以说 ，它只是 起一 种影 响 作 用 而
已， 不能作为 “源” 。 中国的木 偶艺术 之源 ，完 全是植 根于
自己 民族 的沃 土之 中的。
据我 们所掌握 的 史料 ，中 国木偶 艺术 的起源 ，有可 能早
于汉 唐 ，甚至可 能远 至西周 。根 据 《闽南唐赋 》一 书 中，唐
人林滋 所撰 的 《木人 赋 》，可 以提供 佐证 。文 中说： “周穆
２
芏 时有进 斯 （木人） 戏打 ， “既有乱 于真宰 ，宁笑于 向穆 。
”
说 明周代就 有木偶 戏 了，而且其 木偶 的表演 艺术栩栩 如生
达到 以假乱真 的程度 ，周穆王 看后甚 为赞赏 。林滋 的 《木人
赋 》，是 目前我 们所看 到的古 代木偶 艺术记 述最为完 整 的文
章 。在这 篇赋 中，林 滋虽然 是借 “木人 ”讽 刺假 手他人 、受
操纵 以呈百态者 ，但是他 从木 偶的开 始制作 ，到造型 的精巧
完 美９ 以及表演 艺术的 高超和 逼真， 收到 良好 的戏剧 效果等
等，都 作了详细 的描 述。这无疑 是一 篇对 中国木偶艺 术研究
颇 有价值 的文章。 照林滋 所说 ， “周 穆王 时有进斯戏 ”，那
么 中国的木偶艺 术早 在公元前 八百多 年，就 已经登 上艺术 舞
台了。
中国的木偶 艺术 ，是不是 起源于 周朝？恐 怕不少人 存有
疑 问。 ， ｒ
翻开人 类文 明发展 的历史 ，古往 今来 ，
浩 瀚无垠。但是，
恩格 斯说 ： “文 字的发 明及其应 用于 文献记录 ，是文 明时代
来 临的基 本标志 之一 。这 样看 来，殷 墟发现 的青铜器 、宫
殿基 址和 甲骨 文，可 以表 明殷商 已有文字 “应 用 于 文 献 记
录” 。那 么９ 从殷商 到周朝 ，中国的 文明史 已经 出现 和延续
千 年 以上了。这一 时期 是处于奴 隶 制的发展 和鼎盛的 时代 ，
是华 夏文 化的发 育期。 随着社 会的发 达，经济 的发展 ，文 明
的演进 ，在这祥 的土壤 中生长 出 中国的木偶 艺术 之 花不是 不
可能的。从文化自身发展的历史来看，早在公元前四千年，
’
中国 大地 已经 出现仰 韶文化 （彩陶 文化）。 无疑地 ，这是 中
国一 大文 明标 志。黑 格尔 在比较 各个文 明古国 之后 说： “只
有黄 河 、长江 流过 的那个 中华帝 国是世界 上唯一 持 久 的 国
３
家 。＂正 因为 中国文 化具 有绵延 不断的 特 点，从新石 器 时代
发展 到西周 时代 这三千 来年 之间， 中国的文 化宝库 之 中增添
了木 偶艺术 奇葩 也是不 奇怪 的。再 从周穆 王 的时代 来看 ，他
是一代 比较 有作为 的 “天子 。根据 史 书有关 记载 ，他 曾西
击犬 戎 ，东 攻徐 戎， 会合诸侯 ， 周游天下 。 说明他 当时的国
力是 比较 强大 ，对于 发展 文化的 条件 也是 比较有 利 的。 《列
子 ・汤 问 》有这样 一段 记载 ， “周穆 王西 巡狩 ，越 昆仑 ，下
至 弁山 。反 还， 未及 中国 ，道 有 献工 ，
人名 偃师 ，
穆 王荐之 ，
问曰： ‘
若有何 能 ？’ 偃师 日。 ‘
臣 唯命所 试。 然臣 已有所
造 ，愿 王先观之 。’穆 王 日 ： ‘日与 俱来 ，吾 与若俱 观之 ’。
越 日偃师 谒见 王。 王荐之 ， 日： ‘
若 与偕来者 何人 邪 ？’对
日， ‘
臣之所 造 能倡者 。，穆 王惊 视 之，趋 步俯 仰 ，
信人 也。
巧夫颔 其颐 ，则歌 合律 ，捧 其手 ，则 舞应节 。千 变万 化，唯
意所适 。 王 以为 实人 也， 与盛姬 内御 并观 之 。技将 终 ，倡 者
瞬其 目而招 王之 左右侍 妾 。王大 怒 ，
立 欲诛 偃师 。偃 师大 慑 ，
立
剖散倡 者 以示王 ， 皆傅 会革 、木 、 胶 、漆 、 白、黑、丹 、青
之所 为。 王谛料 之 ，内则肝 、胆 、心 、肺 、脾 、肾 、肠 、胃，
外 则筋 骨 、支节 、皮毛 、齿发 ， 皆假物 也， 而无 不毕 具者。
合会复 如初见 。王 试废 其心 ，则 口不 能言， 废其 肝， 则 目不
能视 ，废 其肾，则 足 不能步 。穆 王始 悦而叹 日： ‘
人 之巧乃
可 与造 化者 同功乎 ？’诏贰 车载 之 以归 。
”根据 这段文 字记 载 ，
可 以说 明林滋 《木人 赋 》所说 的 “周穆 王时有 进斯 戏”是 有
根 据 的。中国 木偶 艺术起 源 于周， 不妨可 存此 说 又据 《战
国 策 ・燕 策 》： “宋 王无道 ，为木 人 以写寡 人” 。 《史 记 ・
苏 豢传 》亦 引 “宋王 无遭” 之语 。蒋 据 《史记 ・孟尝君 传 》
有 “木偶 人与土偶 人相 与语”之 事。所 以说， 中国的木偶 艺
术至少起 源于汉 代之前。 可否 成立， 不妨 可 以提 出来 探讨，
以便求教 于学 者 、专家，共 同对中国 木偶 艺术源 流得 出更为
确切 的结论 。 。
．
历史悠久 的 中国 木偶 艺术流 传至今 ，在泉州 、漳 州等闽
南 地区尤为 盛行不 衰。中 国泉州 的木偶艺 术，取 材广泛 ， 内
容丰 富，无 怪乎 民间说它 “三十 六尊加礼 ，可 当百万兵 ，
文 人学 士也 惊叹它 的表现能 力： “顷 刻驱 驰千 里外，古 今事
业一 宵中” 历 代木偶 名 家在这一 艺苑 之中，演 出 了一幕 又
一
幕 威武雄壮 、 栩栩 如生 的 活剧来 ０ 同时泉州 的木偶 艺术 又
以形 象生动 、制 作精美 著称于世 ，而 且线位 布局合理 ，线 规
程 序严谨，表演 准确 、细腻 、传神 、逼真 ，富有独 特的艺 术
魅力 。我们 应该继承发 扬 中国木偶丰 富的 艺术传统 ，为新 时
代木偶 艺术事业 的繁 荣发展 作出积 极的贡 献ｌ
一

九 八 六 年 四月 于 泉 州

５
 泉少
Ｉ＇
１提线木偶 的传入 和发展
陈 德 馨

一
、 木偶 由来 已久

中国奴隶 制社会 ，奴 隶主把 奴隶 当作 会说话 的牛马使 用 ，

占有 了奴 隶的一 切 ，死 后还 把奴 隶作 为奴 隶主 的殉葬 品——
俑 ，把活 奴隶 作为奴 仆活埋 入坟 窖 ，在考古 中常 有发 现因 挣
扎而弯 曲的奴 隶遗骨 。尔后 逐渐 以泥 、陶 、木 、瓷 制俑陪 葬
或 用于 致祭 。古来 以草人 、木 人穿衣 列祭 ，乃 至做 “功德
道 场的 “龙 厝 ”， 以纸扎 各种形 式 的纸俑 在 闽南一带 沿袭 巳
久。泉 州古 医的针刺 穴位 木人 铜人标 志 、少林 寺练 武术 的机
关 木人 、古寺 的佛像 、涂 门关 帝神像 等 就是仿 本城 提线 木偶
戏形象 塑造 、着装 的，可 见这 些都 是木偶 艺术 由来 的佐证 。
历代 留传泉州 提线 木偶 戏 的形 象躯 干分二 大源 ：其一 ， 穿着
服装 的竹杓 扎制 “笼腹 ”。其二 ， 头 、躯 干 、手脚 制成 “活
眼” 木关节 ，模仿 人体 骨骼 ，着 以冠戴 、服 饰，造 型逐渐 完
整。前 者可 能是竹草 人 ，竹 纸扎人 的手工 陈迹 ， 是提线 木偶
“笼腹 ” 的由来。 后者 可能 是俑偶像 ，木 偶人 的迹象 ， 即提
线 木偶戏形 象 的前身 。这是 以物考 源 的实物
再据 《周礼 》等文 献记 载。
６
 《礼记 ・檀 弓下 》郑玄注： “俑 ，偶人 也 ，有 面 目 机
发，有似 于生 人 。”但 出土文物 中 的木偶是木头 偶像 ，作为
殉葬，陪葬 品而 已０又载 ； “孔 子谓为 刍灵者善 ， 谓为 俑者
不仁 。孔 疏 引皇 氏云。 “机械 发动踊 跃，故谓之 俑也 ”。
一
九 七九年春 ，山东 省莱西 县文 化馆在院 里公社岱 野大
队于村东 称为 “总将台” 的地方 发掘西 汉墓 中发 现 的十 三件
木俑① ，即有提线 木偶 。 “木俑 有坐 、立 、跪等 姿式 ，其中
值得 注 意的是有木偶 人一具 （注： 与泉 州木偶剧院 时期 保留
古 传活眼关节 木偶 制作标示 图对照 ，形 体关 节木 制 骨 架 相
似） ，身高 １
９３厘米 ，与真 人等高 。这具 木偶整体 用 十 三段
木 条 （细部 已腐 烂没 有计算） ，雕凿 出关节 ，构成一 具木 制
骨 架，全身机 动灵活 ，可坐 、立、 跪。在腹 部 、腿 部的 木架
上，还 钻有多只 小孔。 与偶人 一起 出土 的还 有四只铁 铸虎形
镇和一 段长 １１５
厘 米 ，直径０．
７厘米 的银条 。这 四只 虎形镇 ，
是 当时置木偶 于席上时 ，压席 之用 ，银 条可 能为调 度偶人手
脚 之用 。这 具木偶 的发现 ，是 我国考古 发掘 中所仅见 的”。
根据历史 记载和考 古的这 一发 现， “分析这具 木偶 ，可能是
死者 的侍 卫，亦 即古之傀 儡。这 次发现 的木偶 ， 当即后 世的
提线傀儡，可为傀儡戏起源添一佐证。”这是西汉中期 （
约
为公 元前 ｌ
０７年前后 ）墓葬 中发现 的历史 见 证 。 《周 礼 ・夏
官 司马 》。 “及墓 ，入圹 ，以 戈击四 隅，殴方 良。”方 良，：
《御 览 》９５４引 《风俗 通 》作魍像 ，方 良乃 罔两 ，
可 能是东 周
的 ‘
‘方 相” ，汉人 的 “魑头 ”， 同为 “魁 儡” 的前 身， 同鲁
衷公 时的 “桐 人” ，大概是作 为祭 物或酬 神驱邪之用 。 “其
① 见 《光明 日报 》１
９７９年儿月 ６日第四版 《文史 》，王明芳文章。
俑 设机 关发 动，亦第 求其 象生 人，初 无 戏 剧 味” 。 《风 俗
通 》的 “魁 垒”为丧 家乐 ， 《大丧篇 》称 “方 相”立 乘 四马
先驱 ，属 天子 丧礼 。 《续汉书 ・礼 仪志 》大傩 篇也 有类似 记
载， 丧 礼延至汉 、魏 ，诸侯王 贵人丧 有 方相 。史载 ： “魁 照
为丧家 乐者 即魁 曼，方 相能驱 鬼逐 疫， 盖古威 猛 之神” 。后
又沿用 方相 驱鬼逐 疫，而 魁 曼有奇 崛壮 盛义 ，与魃 头之 魑义
合。 唐 《酉阳 杂俎 》记 魑头有 “苏 ” 、 “狂 阻” 、 “触 圹”
三别 名。而 泉州 “嘉礼 戏” （提 线木偶 ）艺 人世 代传 习，做
“功德 ” 的 “大世事 ” 必演 “大苏 ” ，信奉 者在开 台锣 鼓响
处下 跪焚香 礼拜 “戏神 ” ，或 有 其历史 因 由。 因为 古泉 州 的
“嘉 礼戏” 敬奉 的 “相公” 是介 于天 、地 、人和 鬼邪 神明 之
间 ，人要酬 神 、祈 寿 、驱邪 ，逐 疫 等 ，都 由 “相 公 ”来 沟
通 ，如 《目莲 》大 簿 就有地狱 戏 ，即 是一例 。

二、古今 中外有 关傀儡、傀儡 戏 、悬 丝

傀儡 （提线木偶戏） 的典籍记 载

其一 ，锑教 《生 经 》卷三 ， “佛 说国 王五人 经” （西 晋

三 藏竺法 护译 ）所 载 《傀儡戏 》记述： “……时 第二 巧者 ，
转 行至他 国。 应时国 王， 喜诸技 术 ，即 以材 木 ，作 机 关 木
人 ，形貌 端正 ，生人 无异 。衣 服颜 色， 黠慧 无 比。能 工 歌
舞 ，举 动如人 。・
…・呗Ｕ拔一 扇 梢，机 关解 落 ，碎散 在地。 王
乃 惊愕 ，吾身 云何 膜 （
恨 ） 于材木 。此 人工 巧，天下 无双 ，
作此机 关， 三百六十 节 ，胜 于生入 。即 以赏 赐亿万 两金 。
此为 印度之木 偶见 于佛典 者。
３
 其＝，中国 《列子 ・汤问篇 》所说偃师戏情节相同，：
应
出一源 ，兹录如下 ， 以资对照
靠周穆 王西巡 狩，越 昆仑， 下至弁 山。反 还 ，未及 。中
国，道有 献工， 人 名偃师 ，穆 王荐 之 ，闻日 ： 若 有何能 ？
偃师目ｔ 臣唯 命所试 。然 臣已有所造 ，愿先 王观之 ’穆
王 目； ‘目与俱来 ，吾 与若观 之。 ’越 日偃师 谒见 王。王荐
之， 日 ‘
若 与偕来者何 人 邪？ ’对 曰ｔ ‘
臣之 所 造 能 倡
者。 ’穆 王惊视 之 ，趋 步俯 仰，信 人也。 巧夫颔其颐 ，则歌
合律＇捧 其手则 舞应节 。千变万 化 ，憔意所适 。王 以为实人
也 ，与盛 姬 内御 并观之 。技 将终，倡 者瞬其 目而招王 之左右
侍妾 。壬大怒 ，
立 欲诛偃 师。 偃师大 慑 ，
立 剖散倡者 以示王 ，
皆傅 会革 、木 、胶 、漆 、自、
黑 ，丹青 之所 为。 王谛料 之，内 则
肝、
胆 、心、肺 、肾、肠 、胃，外贝０
筋 骨 、支节 、
皮 毛、发 齿， 皆假
物也 ，而 无不毕 具者 。合会复如 初见 。王试废 其心 ，则 口不 能
言，废 其肝 ，则 目不 能视， 废其 肾则足不 能步。穆 壬始悦而
叹 曰： 人之巧 乃可与造 化者 同功乎？’诏 贰 车载之 以归。
以上二书所 述， 多出臆想。 列子 成书之年 ，与法护 译 书
之年 ，时 间大致 相近 ，谁 影响谁 ， 虽不 能知 ，但中 印古 代文
化，互相传习，则可于此见之。也说明在周穆王时就有木偶
或 木偶形 象之想 象。
其三 ，许地 山先生著 的 《梵 剧体例 及其 在汉剧 上的点点
滴滴 》 （民国十 四年十 二月 写于英国 牛津之 印度学 院，发 表
于 《小说 月报 》）的 第三部分 《梵剧 的原 始及其在 中国的 印
迹 》有关 傀儡 的记述 如下。 “梵 文 傀儡 ，作 ｒ
补特利
迦 ’ （此云女ＪＬ） ９都醯特 利迦 ’ （
此云女Ｊ
Ｌ）， 补吒
９
利’ （
此 云色 相） ， ‘
补吒 利迦 ’ （
此 云 其 色 相 者 ） ……
‘
补 托利 ’和 ‘
补 吒利 迦 ’在今 日的印 度还 是用 来 名 傀 儡
的。 ・
…・・
今 日福建泉 州的傀儡 戏 还很 有 名，其原 始想 与印度
的拟傀儡 有关 系。泉 州傀儡 有 两种：一 种 是提线 的， 名提 线
傀儡 或悬丝傀 儡 ，但平 常只 称 ‘傀儡 ’， 方 音 作 了丫力世，
二是用 指头在 掌上舞 弄 的， 名肉傀儡 ， 掌上傀 儡 ，但平常 又
称 ‘
布袋’ ，方 音作 勺 勿世。 了丫力世与希拉语 可来 ，很
近， 却与 ‘
傀儡 ’的本 音微有 不符 ，但 这是 偶然 的。至 于 与
勺 勿世梵语 ‘
补吒 利 ’音相 近 ，或 系从印 度传 来 的。” 或
者 自中国传 出 曾到印度 ？这 是有待 考证 的 问 题 。从历 史 上
看 ，唐末 时泉州 曾 与印 度 、波斯 等国有 交通 贸 易往来 ， 相互
间的文 化传 习，实属可 能 。
其 四，提 线木偶 戏 是我 国具 有悠 久历 史 的戏剧 。据 唐 ・
段 安节 《乐府 杂录 》的 “傀儡 子” 条载 ：
“自昔传 云 起 于汉 祖在平 城 为 冒顿 所 围，其 城一 面 ，
即冒 顿妻 阏 氏， ……陈平 访知 阏 氏婚忌 ，即造 木偶 人 ，运机
关舞于 陴 间。阏 氏望见 ，谓 是生人 ，虑 下 其城 ，冒顿 必纳妓
女 ，遂 退军 。… …后乐 家翻为 戏 。” 又宋 时耐得 翁 《都城 纪
胜 》的 “瓦舍众伎 篇＂ 载： “弄 悬丝傀 儡起 于陈 平 出 奇 解
围 。 ” 即据 此 说 。

泉州 “嘉礼 戏” （提线 木偶 戏） 自古就 有 “相公爷 ”跳

棚 的唱段 ： …・
・问遭 傀儡 那人造 ，当初 陈平先生 造 出来。
… …
”解 放前科班 学 员 以至出师 后成 为演 员的，每 逢演 出都
必须演 这 段戏史 ，然 后演 正剧 ，成 为世袭 的演 出程式 。
又梁 ・刘 昭注 《续汉 书 》卷二十三 “五 行志 载 ； “汉
Ｚ
０
 。 傀儡 ，
丧家之乐 ，挽歌 ，执拂 相偶 和者 …… ～ 一
又唐 ・杜佑 《通 典 》卷１４６“乐 部 载ｔ “窟 量 子， 亦
云魁 曼子 ，作偶 人 以戏 ，普歌 舞， 本丧 家乐也 ，汉末 始甩 之
于嘉会 …．
．・今 闹市盛行 焉。”
再据 泉州 名老 艺人的 传说： 相传 陈平用计 退 了冒顿兵
后 ，刘 邦认 为这些 木偶 人 有功 于国 ’，即授其 封 ，并珍藏
于御库 。到汉文帝 时， 因薄太后 病危 ，文帝 亲 自祈天 治病无
效。 群 臣献策，搬 出木偶 人作为 戏具 ，敬天驱 邪， 以表虔诚
大 礼。文 帝受策 ，太后 之病果然 痊愈。 从此木偶 戏乃 始作 为
宫廷中 宾婚嘉 会 、敬神驱 邪之 用 。又 因 ‘
嘉礼 戏’受过 封 ，
在封建 社会中，艺 人被称 为。‘
先 生 ’，世袭可 参加科 举， 搭
八 卦台ｊ 穿长衫 ，屏 幕 肉提 线作 戏，不 抛头露 面， 称 内帘
四美 ，清 朝皇帝 颁给圣 旨，封为 五 名家 ’。 官府演 出须
用请帖 ，不能用 召，享 有不 同于戏子 的社 会 地 位 相公
爷’ 叫雷海清 ，中过探 花 ，封 为 田都 元帅 ，奉 为 戏神’ ，
每演 出必行大礼 ，世代 传袭 ，从宫廷 戏流传 到民 间，
、传 统 曲
牌 、剧 目、戏班 和科班 制度， 绵延至今 。”
参照 以上的记 载和传说 ，说 明 了我 国傀儡起 源 于 周 穆
王，入戏 于西 汉或更早 一点 。据 唐 ・林 滋 《木人 赋 》可 知傀
儡戏 到 了唐 朝中期 ，它 的表演 艺 术 已非 杂耍 ，而 是 “超诸百
戏 ，且 已是 闹市盛 行焉 。古泉 州提线 木偶戏如 神话 、
童话 传统 的历史 剧， 有些高难 度 的表 演如 飞人 、杀头、蹶
马 、摇 船 、飞禽 、走兽 、水族 等为 人戏所不 及的 高度艺术大
型表演 ， 已成 为定塑 的综 合表演 艺 术，世代 传 习。

ｊ
Ｉ
ＩＩ
ＩＩ
Ｉ
ｌｌ
ｌｌ
ｌ
ｌＵＩ
Ｉ
ｌ
９ＯＯ２７３３
 到了唐 代，提 线木 偶 的表 演技 巧 巳相当高 了。唐 明皇写
过一 首 《傀 儡吟 》・ “刻木牵 丝作 老翁 ，鸡皮 鹤发 与真 同，
须 臾弄罢寂 无事， 还似 人生一 梦 中。” 把提 线木偶 的形 象和
表 演艺术 ，描 写得十 分生动 、 传 神。
宋朝 李嵩 的扇画 《幻戏 图 》和一 九七七 年河 南济 源县 出
土 的彩绘 瓷枕， 分别描 绘 了提线 木偶 的表演 情景 。前 者是江
湖 艺人为 儿童表 演 ，类似 “扁担 戏” （
独脚 木偶 戏， 形象 、
道 具 及行李一 扁担 挑完） ，后者 是儿 童 自己 戏 弄， 确 实 为
“儿戏 ”。这 共同 提供了一 个历 史事 实； 提线 木偶艺 术在 宋
代便 流传 于民 间了。
尤 其南宋 理 宗、 度宗时 期， 傀儡戏 已有 剧 种 及 “伎 艺
人” 的记载 ， 《武林 旧事 》与 《梦 华录 》记载 当时宫廷 盛会
的 戏 目有 “悬 丝傀儡张 金线 ”。 在南 宋的 京城 ｉ
晦安 （即今 杭
州 ）元宵节 有 “福建鲍 老一 队三 百余 人” 参加活 动 （见宋 西
湖 老人 《繁胜 录 》） 。 又据 《梦梁 录 》中说 ： “杭州宫 巷 口
有二十 四家傀 儡班 子，傀 儡衣 装鲜 丽 … …腰 肢纤 袅， 宛若 妇
『
＝
，。 （考 各类木偶 形象 ，泉 州提 线木 偶 的 妇 人 形 象 “腰
肢”最 为纤 袅， 动作细 腻， 优美 ，行话 ⅡＬ
｛“旦 行 ＂， 与记载
吻合。） 在 当时 不论划 、宴 或禁 中 内宴时 有它， 豪商大 富家
量洧窟 ，甚 至于 勾栏 院中 也有它 ，直 到宋元 戏剧 出现 以后，
佩礁才逐渐衰退了。
， 橐 截豁狒 民 间习 称 “嘉礼 ”或 “加 礼” ，意 即
匿 鲁 潢婚嘲哟璧
搬袖 耍游去闽南民间的婚嫁 、寿辰、婴
胜塌遵 靠喇 蘖漉 或 迎 神赛会 、谢天酬愿，
都必须 演 “茹 ， 或 为死者 追
竣
荐 功果 ，亦往 往演 “嘉礼戏” ， 以作 驱邪逐疫 ，追荐 亡魂。
这 种为 喜庆 与殡丧 而演 “嘉 礼戏＂ 的民俗， 完全和汉 时把木
偶作为 “宾 昏嘉会”敬 神驱 邪的应用 相吻合 。因此 ，我 们认
为泉州提 线木偶 戏和汉 时傀儡 戏，在 历史上 有着密切关 系，
即源 千古代 莳悬丝木偶 。

三、传 入 泉州 的探 索

提线 木偶戏这 么 出名，究竟何 时传入 泉州？这 是观众关

切 的问题 ，也是 多年来泉 州木偶尉 院 、剧 团、学 员班探讨 的
问题。 “文革” 前 曾搜 集过部分 文献 资料 ， “文 革” 中因遭
受林彪 、 “四人帮 ”的浩 劫，剧 团一度被 解散， 艺人下放 ，
资料 受损 严重。粉 碎 “四人 帮”后 ，学 员班为开 设 《线戏 常
识 》课， 刚进行探索 、研究 ， 有下 列三方 面值得 注意ｔ ‘
第一 ，据满清遗 老和 名老艺 人 口传 ：唐末， 王审知入 闽
称 王时， 大建宫院 ， 由中州聘请不 少名士 学子， 并携带傀 儡
戏具，置 于宫中 以供娱乐 ，木偶戏 即为此 时传入，故 “嘉礼
戏”的道 自有 “中州音 ，从 曲牌 和填词看 ，古语 、古文 、
古 诗词的 “落笼”剧 本 （即保留剧 目）， 曲词 内容丰富 ，含
义 深，非高 度熟知 古汉语文 学者实难 通晓戏文 戏理 ，有些手
抄本 的戏 自文 字很 多是古字 、句。道 自讲究 音韵 、平仄 ， 有
其独特 的语系 和唱腔 的音 色、音准 。从史实看 ， 当时北 中国
战乱频仍 ， 中原大批人 民及地 主、官 僚 阖族南 来依附 ， “王
氏 皆厚 礼延纳’
’，在此情 况下 ，把傀儡 戏种 子带入 福建而流
行于泉 州是 有可能的． 另据 闽西汉剧 提线 木偶 老艺人 介绍，
ｊ３
远 在南 宋时候 ， 曾有人 到泉卅 “元妙 观”学 习， 后回 闽西 ，
建立 了木偶戏 班。
与泉 州 毗邻的 莆、仙一 带提 线木 偶戏 也很古 老 ，其形 象
结构 、头 象雕 刻风格 、钩 牌构造 、提 线装 设 以及剧 本抄写装
订形式 、表演 用的彩屏 等， 与泉 州提 线木 偶戏 有部 分类 同地
方 ，不 同者是 原来古 样形 象较 大，提 线较 少 ，两只 手只 有一
只会活 动 ，
头象 雕刻 较为粗 糙 ，
服 装 不如泉 州提 线木 偶精致 ，
看 来保 留较原 始 ，与泉州提 线木偶 戏很 可能 是 同一源 流 。
而泉
州 为唐 宋海外 交通 贸易大港 ，木 偶戏 传入可 能 先 于 莆仙 。
第二 ，从 目前 搜 集 到的南 宋时 期的旁 证 资料 ， 有 《陈淳
上傅寺 丞 书 》： “举陈漳 州 陋俗 ，每 当春 秋 之际 ，诸 乡保少
年，遂 结集 浮浪， 无赖 数十 辈共 率，号 曰 ‘
戏头 ’，逐 家敛
钱 ，豢 优人作 淫戏 ，或 弄傀儡 ，筑 棚于居 民丛萃 之地为 之 ，
毫无顾 忌，其 名 日 ‘
戏 乐’ …… 。”按陈 淳 系宋时 漳 州人 ，
从他给傅 寺 丞的建议 禁 戏书来 看 ， 当时漳 州 已有 “弄傀 儡”，
且流行 民 间。南 宋时候 ，泉 州太 守真德 秀 （西 山） ，也 曾因
百戏 流行 乡间而 劝谕百 姓 “勿看 百戏” 。 又宋 莆 田诗 人刘克
庄 的 《后村 全集 》有 《观社 行 》一 诗 日 ：“郭老线 断事 都休 ，
却 了衣 冠反 沐猴， 棚上 偃师何 处去 ，误 他棚下 几人 愁 。”①
另西湖 老人 所撰 《繁胜录 》中，记南 宋 临安 元宵 盛况，
亦 有涉 及福建提线 木偶 的 记载。 “……全 场 傀 儡 ，阴 山 七
骑 ，，
＇
ｂＪＬ竹马 ……福 建鲍老一 社 ，有 三百余 人， 川鲍老亦 有
百余人 。＂②

① 郭老有可能是 中国古代 “傀儡戏” 的郭公戏，剧种名。

②泉属的安溪县山区至今还有人演竹马戏。
 从上述 记载， 说明 了与泉州 府属毗邻 的漳州 莆 田， 在
南宋 时候， 已有傀儡 戏流行 于民 间。 “福建 鲍老一社 ”的 傀
儡 ，在南宋 临安时， 泉州船 舶来往广 州 、扬州 、杭州 颇 多，
泉州处 于繁 盛时期， 又有每年 大 闹元宵的 民俗，派 泉州傀儡
艺人去 临安 参加庆赏元 宵盛会 ，是很 有可能 的，这是 值得研
究的。 而提线 木偶戏 有些师祖 从温州 传入， 则又可能 早子 临
安时期 。
第 三，泉州 提线 木偶戏开 演的 第一出戏 《大 出苏 》，相
公 爷 （戏神）有这 么一段 道 自： “相公 本姓苏 ，厝住 杭州铁
板桥头 ，离城三 里路， 唐王见我 甚风 骚 赐我游 遍天下 ，为
人解冤 释吉 …… 。”①
这段道 自串相公 爷 的住处， 与杭州 一带提线 木偶 戏所提
。 相 同， 都是 ．
“厝住 杭州铁 板桥头” ，这 也为我们 研究泉 州木
偶 与杭州 木偶的 互相影 响提供 了线索。
宋人 记述都市 生活 和风 俗 习惯的 书籍 《东 京梦华录 》，
孟元老作， 著成 于南 宋 初期的绍兴 十七年 （公元 １１４７年） ，
所记 大 多是崇宁 到宣和 （
公 元ｉ１
０２￣ １１２５）年 间北宋都城 汴
京的 情况。其 中在 第２１１页 “百戏伎艺 ” 篇记述 悬丝傀 儡 颇
详・ “
凡傀儡，数演烟粉、灵怪、铁骑、公案、史书历代君
臣将梧故 事话 ，或讲史 ，或作 杂剧， 或如崖 词 如 悬丝傀儡
者，起 于陈平六 奇解 围故事 也，今 有金线 卢 大 夫 、陈 中 喜
等， 弄得如真 无二。 兼之走 线者 尤佳。 ……。＂这段 记 载是
提线 木偶入 戏于西 汉陈 平的又一 佐证。
综合上述历史文献记载与传说，虽不足以完全解决泉州
①传说 “相公” Ｈ
ｑ雷海清．以母姓为苏。
提线 木偶 的起源 、发 展及 与兄 弟 地区的 互相 交流 、互相 影响
等问题，但它却为我们提供研究的线索 、旁证。根据我们不
成熟 的肤浅 的看 法， 我们倾 向 于泉州提 线木 偶戏 的传入 始予
唐末 的说 法。直 到现 在， 传统戏 、历 史剧还 较完 整地在 木偶
形象 中保 留 了唐代的 宫装 、发髻 、唐式 人物 工笔 画的雕 刻 和
绘画特 点、宫廷 舞步 ，古典 鼓 乐。而 且神 话剧 的木偶形 象 ，
还保 留了西汉 的大 方， 泼辣的 雕刻特 征 ，造 型 艺术 和夸张 性
刀刻 笔画特点 ，既具 有刀 刻龙 蛇，笔 画美 丑， 曲颂善 美， 白
揭丑 恶的奔放 风格 ，又 有 “檐 水穿 石” 的精雕 细 刻独创， 数
千年 衍派， 经艺术 家劳 动创造 ， 牵丝纵 偶 使人 形 木偶 、飞 禽
走兽 木偶 、虫蛇鱼 蚌木偶 等 ，无不 栩 栩如生 ，活 龙活现 ， 引
入入 胜。泉 州历代 提线 木偶艺 人 相继劳 动创 造， 为提 线戏 贡
献毕生 精力 ， 到明清时 代 已达 到 “顷刻驰驱 千 里外 ，古今 事
业一 宵 中 、 “一 口道 尽千 古事 ，双 手舞 动 百 万 兵＂ 以 及
“千里路 途三五 步 ，百 万军 中五 六人 ” 的 “说 古谈 今 的精
练程度 。
在 福建历 史发 展的 进程 中， 有许 多事 物是 由中原人 民大
批南移 入闽带 来的 。傀 儡很早 发 现于我 国 中原 、西 北地 区，
泉州 之有傀 儡，极 有可 能是 从中原 地 区传播进 来的 。
在我 国的历 史上 ，中原 因战 争的缘 故 ，有三 次大 规模地
往福 建大 移 民。第一 次发生 于西 晋永 嘉时 候 （
公 元３０７
— ３１２
年 ）。 第二次 发生于 唐末 。第三 次 发生于 宋室南 渡 。中原经
济文化传播入闽省的亦以这三次最多、最广泛，特别是赵宋
南 外宗 正司移 到泉州 ，是 宋朝 皇族镇 泉， 从京都 带 来悬 丝傀
儡 娱乐 的可能 性大。 不过 研究傀 儡戏 的传 入， 又不 能光从移
工６
 ｕ

民规模大小来着眼，最重要的一点是离不开傀儡戏本身发展
来雷 问题 而 从这 点上 去观察研究 ，我 们觉得泉 州傀儡戏 的
起 源 ，可 能是开 始于 唐代。
唐代 ，傀儡 戏本身 已从如 同百戏 之一而 发展成为戏 剧，
据 唐会 昌三年 闽人 林滋的 《木人赋 》所描 写的 唐代 傀儡 戏的
表演 已发 达 到 “超 诸百戏 弦的境 地。象这 样 高度的表演 艺术
水平， 自不难获得 广大群 众的 拥护 与喜 爱，而传 播辽远 的条
件 ，其全 部历史 或迟或早 终将为人 所发 现。我们 写初 探 ，仅
能作为抛 砖引玉， 尚祈展 开讨论， 以便得 出正确 的 科 学 结
论。
另方面 ，从泉 州本身 说，唐 中期 以后 ，泉州社 会经济 、
文 化发展 ，也具备 了让 提线 木偶戏 生长发 展的物质 基础；
①唐代 泉州经 济发展， 在农业方 面， 大型的农 田水利建
设 如尚书塘的开 凿，六 里陂 的开辟； 以及大 规模围 垦江海滩
址 ，扩 大耕 地面积， 海外交通 进一 步发展， 成为 当时 南方对
外 四大贸易港 口 （
广 州、泉州 、杨 州、明州） 之一。 此外 ，
并在 经济发展 的基础上 开始筑城 ，而 且这 种情 况，是一直 不
断地 朝前 发展 的，这就为 繁荣 当时的文 化，发展 提线木偶 戏
提供了有利条件。
②古 泉州本 设治于福 州， 由于泉州地 方经济的 发展，而
在形 势发 展需要 的基础上 ，古泉 州的州 治终于在 开 元 六 年
（公元七一 八年 ） 由南安丰 州迁 到现在 的泉 州市 。 自此 ，泉
州城 便长 期地 成为古 泉州 地区的 政治 中心 ，转而为 经济 、文
化的发展 提供 了条件和基 础。
⑧随 着经济 的发展，本 来是 “中州 的泉州 ， 到元 和元
Ｊ７
年 ，泉 州又 以户 口达 四万 户 以上 而升为 “上州” 。 “州＂的
升 格为 “戏” （线 戏及其 他戏） 增大 了演 出范 围和 流传的广
度。
④ 唐代古泉 州地 区 已有百戏 。 《京德 传 灯 录 》卷 十 八
云 ： “名僧宗一 ，南游 莆 田，县 排百戏 。 ”宗 一 是 唐 懿 宗
（８６０￣８７０）时 福州 玄妙寺 义存 禅师 的高 足。 （懿 宗时， 莆
田属 泉州所 辖。）
特 别王潮 、王审知 兄 弟率 中原大 批军 民入 闽， 当时 “王
氏据 有全 闽， 虽号不 知书 ，然一 时学 光士 族， 多与 之俱南 。
后颇 折节下 士，开 学馆 以 育才。 其从 子延 嗣， 以启 迪人材 为
己任 ， 凡唐 末士大 夫避 地南 来者 ，王 氏率 皆 厚 礼 延 纳 ，作
‘
招 贤院 ’以馆 之。 由是 闽之风 气寝 与上 国埒 。 ” （《闽中
记 》、 《五 代史 九国 》志。 ）我 们认为 这段 期 间，悬 丝傀 儡
戏传 入泉 州的可 能性 更大 ，根据 是 ：
１．当时北 方地 区 ，傀儡 戏 已很普 遍， 咸 通 五 年 （公 元
８６４年）龙 勋起 义 ， “其众千 余 人 ，每将 过郡 县 ，先令 倡卒
弄傀儡 以观 人情 ，虑其 邀击 ” （《１
日 唐 书 》卷 １７７崔 慎 由
传）。
２．乾符五年 （
公元 ８７８年 ）崔 安潜 镇蜀 时，频 子 当 前 弄
傀儡子 ，军 人百姓 穿 宅视 之 ，一 无禁止 。
这 几个史 实反 映 了唐时傀儡 ，不管是 在行 军 中或坐镇 一
方 的官僚 ，都对 它感兴 趣。 如果 已蔚为风 气 的话 ，那 么它为
壬 氏兄 弟随 带入 闽以后 流传 民间 ，完全是 可能 的。
其次 ，王 氏兄弟率 中州 军民入 闽数 以万计 ，在 这 么大批
军 民之 中，也可 能有能演 傀 儡的人 杂于 其中。
Ｚ８
 ３．大批地 主官僚 阑家 、阖族入阖 来依王 氏兄 弟・这些过
惯骄 奢淫逸生 活的地 主官僚 ，顺便 把平 时用于嘉会 的傀儡戏
携带 入闽，是 没有什 么奇怪 的。
４．据解放 初健 在 的老艺 人传说 ，泉槲 嘉礼戏史 认为唐宋
就 有线戏 ，他们知道 的是泉 州城 有四百多年 专业 名戏班的历
史 ， 剧院时代 名老艺 人追忆 提供可据 史实 ，有名艺班 和代表
艺术 流派 、宗支的名 戏班 相继 至今一 百五十 九年， 都有戏班
名 、名艺 人姓 名，全 盛时期泉 州城就 有三百 多个戏班 。假如
再从傀儡 本身来 联系 ，＿
泉州提线 木偶戏 头像 的造 型是 富有传
统的 ，它和唐代 人物绘 画上 的人物造型 有着极 相似之 处，风
格是一致 的，保存 了相 当浓 厚 的唐朝风格 ，特别 是老旦 、彩
旦 的头像 、发髻 、宫装 、行走 的叠步碎 步 （提 线 戏 叫 假
行 ”） ，与唐室宫 廷人物 最为相似 ，这是反 映唐代 人物的传
统 艺术。这 对于我 ｛
ｆ探索泉 州提线 木偶的起 源和传 入， 同样
有 帮助 ，有 启发。

四、成长与盛衰

根据文献及传说，南宋时代，漳州、莆田的木偶戏广为
流行 民间，泉 州提线木偶 戏也 向闻西传 播。基 于上述 分析，
泉州提线 木偶戏 与莆 田提 线木偶戏 同 出一源。 那 么根据 “文
革”前泉 州木偶 剧院 收藏 的 木偶 形象 、剧本 及保留在艺 人身
上的表演 艺术 ，显 然是 较为原 始的 泉 州提线 木偶 戏有 了很
大发 展，这和泉 州是古 代的 海外交通 要港， 又长期 作为 南 中
国经济文化重镇，
一从而获得比其他地区更优越的发展条件不
１９
无关 系。据 传 明朝 万历年 间相 国李廷 机 的对联 可窥见 当时泉
州提线 木偶 戏 已经演 出相 当规 模 的历 史 戏。过 去对这 个传 说
认 为也许 有 附会 之处 ，但 直 到去年 ，我 们在边 远山 区，还 发
现群众 保 留下 来 的演 出彩 屏 书画 附有这 一对 联。 从 “文 革”
前藏 于泉州 木偶剧 院 的清朝乾 、嘉年 间的古抄 本 如 《五 台进
香 》、 《收 卢俊义 》、 《仁 责 征东 》、 《越跳 澶溪 》等 剧 目
可 资考 查 ，我班 名老艺 师陈天 恩 、陈荣 耀 １
９７８年 到山村 带 回
了民间收藏 的古本 有 《出苏 》 《窦 滔 》、 《织 锦迥文 》、
《入 吴进赘 》等 剧 目，其剧本结 构规模 ，实 不亚 于大型 戏 曲
脚本 ，类似 这样 手抄几 代复传 的剧 本， 当然 不会 就是乾 、嘉
时代 的产物 ，再把 它推 早一些 年 代，想 并不 过分 。其他 如现
存 百年前 的 木偶 头像 、 服装 、道具 、南 鼓 、钲 锣等 ，其 精巧
程度 以及保 留 出国 名老艺 人 身上 的表演 艺术 更可 看 出是经 过
相 当年月 积 累和历 代名艺 人精 心创造 出来 的丰富 艺术遗 产 ，
是数千 年 的民族艺 术结 晶之一 。 由此可 见 ，泉州 提线 木偶艺
术 到明代 围， 已脱 离 了属于片 段 、杂技 表演 的 “弄傀 儡” 形
式 ，而是能 够敷演 更 细致 、更复 杂， 以及 规模宏 大 的历史 戏
了。特别是 到清 朝道光 、成丰 年 间还 出现 了有成 就 的 名 艺
人 ，如 乌北 家 、蔡蛤生 、 吕马允 、连廷 瑞 等， 他们 与木偶雕
刻艺人合 作，根 据 《目蓬 ，
》、 《西游 》、 《封 神 》等戏 的特
点 ，仓Ｂ
造了 不少 花脸 、鬼脸 的木偶 头像 ， 同时改 进 活 动 头
像 ， 对 丰富表演 艺术 等作 出很大 成绩 ，把 木偶艺 术 又向前 推
进 了一大 步。 这几位 富有创 造性 的艺术 家 ，至今 还为艺 人 们
念念不 忘
到清末 民初 ，又 出现 名艺 人林承 池、 连 天 章 、蔡 庆 元
约
 －

等 他们对木德艺术蛊行了大胆革新。号称 嘉ｌ
札才子 酌 …
林承 池在 当时反帝 思潮影 响下，
、曾与 当时文入杨 秀眉创 作了
《说 岳 》、 《水 浒 》等 连本 戏 获 得 良好演 出效 果， 从而把 。
木偶戏脱 出仅服务 于婚 、丧、 喜 庆韵 圈子 。林承 池除在剧
目创作 上有不可 磨 灭的贡献 ９同时在音 乐、 唱腔 改革 、剧 目
修 改、评论 以及表演 技艺 ９也 有独 到 之处。 当对他和连 天章
等人 ，在 互相鼓舞 、互 相竞争下 ，各 自创 造和 改进 了不少表
演 技巧 ｉ如拔剑 、插 剑 、舜 蛇 、弄钹 、织布 、伞舞等 ，大大
丰富 了本剧种 的表演 艺术 ；其 中且有不 少操纵 技巧 ，被 吸收
为科班 的基本线 规，作 为教徒 学艺 的基本功 。林承 池与连天
章在艺术 创造上 ，各 有独特风 格和成 就， 皆为群 众所 喜爱 ，
如林 氏善于表演生角 ；风 格清 新，细 致，潇 洒， 复以林 氏有
深厚 文学素 养，发震 更 为全面 剧本文 学，唱 腔 ，表演 ，形
象制 作均 有独特的 全面的 发展 连 氏善 演北行 （净） 以瑁
工见长 ，并精于调 度， 长期 与林 氏分 庭抗礼 ，从而形 成两个
流派，群众 称之为 “龙虎班 ” （林承 池 生 肖 属 龙 ，称 “龙
班 ＂，连 天章生 肖属虎 ，称 “虎 班”） 。直 到解放 前， 两个
流派仍 然保持着 自己的创 作道路 ，影响 深远 ，
龙 班ｌ
的张 炳
七、蒋朝江、吴友等，虎班的 吕天从、何锭、张聪敏等，他
们就是各自流派培养起来的，又是林 连之后不断为木偶艺
术作出 贡献 负誉 二时的 出色艺 人 一
王
百年前左右 泉州提线木偶戏在晋江锡统地区还产生
了新 的流派。 这个地 区的 提线木偶 戏 突破 了每 个戏班 只有
四个演 员的古 老成规 ＇增 加 了两 个演 员９ 把老生 和 付 净 从
。
‘
‘生 和 “净”的行当里分出来。演出剧 目以武戏著称 如
２Ｉ
’
 五 龙二虎 》、 《封 神榜 》、 《卞 梁会 》等。 同 时 出 现 飞
刀、 飞剑之 类带有技 术 性的表 演。 此外 ，他们 还创造 、 运用
各式各样 的坐骑 兽头 的形象 ，在 一定 程度 上丰 富 了舞台演 出
形象 和表演 艺术 。但 是， 由于 当时历 史条 件的 限制， “锡 坑
嘉礼 ”得不 到扶植 ， 很快 便衰败 下去 。
此外 ，蔡 庆元还 应南 洋侨 胞之请 ，延聘 了 当时名艺 人何
经 锭 、赖 海 、连焕 彩 等， 于１９Ｏ８年和 １９ｌ
４年先 后两次 带 着木
偶 戏班 到新加坡 、棋 榔屿 、菲律宾 等 地演 出，单 在菲律 宾演
出 即达 四个 多月时 问 ，受 到 华侨 的欢迎 ，开 创 了闽南提 线木
偶 戏 出国演 出的先声 。
根据解放 后 老艺人 的追 忆 ， 自清 代道 光年 间至 民国 初年
的一 百多年 时间 ，应该 是泉 州提 线木偶 戏在 历史 上最 蓬勃 繁
盛的时 期。据 艺人说 ，在 民国初年 ，单 泉州 城里 ，大 小木偶
戏班 还有六 十多 班， 拥有 艺人三 百 多人， 雕 刻 木 偶 头 像 、

手 、脚 以及 冠戴 帽饰 、服装 ， 都有专 门从业 匠工， 确是 盛极

一

时。 可是 在解放 前 的三十 年 间， 国民党反 动 统 治 日 益 加

深 ，加 以特务 、土 霸的 敲诈迫 害 ，艺人 离 乡背井 演 出，颠 沛
流离，受 尽欺 凌，这 株灿 烂绚 丽的花 朵， 遭受 了 严 重 的 摧
残 ，从此 日趋 衰落。 到 了抗 日战 争前 夕， 在泉 州城里 仅存 十
三个大 小班 子而 已。继 后直 至解放 前 夕， 戏班 及艺人所 受 的
灾难 更为深重 ，他 们担 负着 重重 的苛捐 杂税 ， 既遭 “壮 丁
灾 ， 又受 土匪 特务 的敲诈 、绑 票 ，弄得 艺人卖 儿 鬻子， 四 处 ．

逃亡 ，许 多青壮 艺人 被强 抓入伍 ，有的被 迫转 业 。许 多年 老

名艺 人亦 因生活 困难 而相继 死亡 。 因此 抗 日战 争 时期仅存
大小班子 七至八个。在这苟延残喘的情 ：
．
’下，艺术上 自然谈
２２
 一

不 上进 ・步革 新 与创造 了。直 到解 放前夕 ，在 泉州，晋 汪一

带 ，只剩 下 时新秽 、 和 平移 德 成＂ 三个 摇摇 欲 坠的
班 子而 巴 艺 人也仅 有三十 余人。 艺人 们每 况愈 下，生活 困
迫 ，纷纷 转业。 有的艺 人贫 困到难 以生活下 去的地 步，甚至
将 家 里所 珍藏 的 木 偶 戏 剧 本 、木 偶形象 当做柴 火烧掉 ，或
当作废 纸杂物卖 掉 ，优 良的 祖国木偶 艺术遗 产遭受 严重 的摧
残 。１
９４９年 ９月泉 州解放 ，傀儡戏 才重庆 新生 。

五、建 国三十年来的发展
。 。

建国三 十年 来 ，泉州提 线木偶 戏有 了新的发 展， 成绩卓

著 ，名扬国 内外 。从 １９５２年 至１９７９年，八 次晋京演 出， 受到
广大 观众的热 烈欢迎 和较高 评价 ，继承 了优秀 艺 术 传 统。
Ｉｌ
１９６０年 ，赴罗 马尼亚 参加国 际木偶 联欢节 ，荣获 集体二等 奖
（当时 最高奖） 。周 总理 ｉ朱 委员长 、董老 等 中央 酋长 ，曾
高兴 地观看过 泉州提 线木偶 的表演。
泉州 提线木偶 从 剧 目创作 、造型 艺术 、形体结 构， 蓟灯
光布景 ，服饰头 戴 、线 位线 规 、舞 台艺术 、音乐 唱腔等都不
断推陈 出新，有所 创造 ，有所 前进。 １９４９年 泉州解放 ，组成
木偶 小组 ，排练剧 目演 出， 邀集三 个 旧班底 的十八 位优秀 艺
人 ，筹建泉 州木偶 实验 剧团。 ｌ９５２年初成立实 验剧 团， 从事
发掘、继承 、整理将临湮没的木偶艺术遗产，使它沿着党的
文艺方针，向 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的道路前进。当时计整理
了 《潞安 州 》 《王 佐断臂 》等五 个传统剧 目，改 编 了 《木
兰从军 》 蟹锦 夏湾 》等五个传 统 剧 目，并 创作 了配合爱国
２３
防疫卫生宣传的寓言剧 《除五毒 》，深入农村、工厂演出，
深 受欢迎 。 当年ｌＯ月 ，参加 了全 省首 次地方 戏 曲观摩 汇演 。
尔后 在 省文化 局主持 下， 与漳 州南江 布袋戏 联合 组成 福建木
偶 戏演 出队，应华 东 中苏友 好协 会的 邀请 ，首次 赴 沪 参 加
“中苏友 好月＂ 的演 出。 艺人们 在实 践 申明确 了应该 抓住 木
偶 的特点 ，演 出入 戏所 不 能表演 的技术 ，剧 本应 多 采 用 风
趣 、幽默 的寓言 、神话 、童 话的 体裁 ，才 能充 分发 挥木偶 艺
术 的特 点。１２月奉 调 由上海 到 北京演 出，得 到中央 文化 部领
导 及首都 文艺界 的重视 与指 导 ，并 由北京 电影 制 片 厂 拍 摄
《闽南傀儡 戏 》影 片 ，后来 又拍 摄 了 《水 漫金 山 》，与 江加
走 的木偶 刻头合拍 电影。 剧团 回来后 ， 由省文 化 局批准 为重
点辅导剧 团， 并就 中外 专家 的 意见 ，～对剧 目 内 容 、表 演 技
术 、灯 光 布景等方 面 加以改 进 ，先后 整 理 了 《白 蛇 传 》、
《宝莲灯 》、 《牛 郎织女 》、 《张 羽煮 海 》、 《种萝 ｂ》、
《贪心的 猴子 》、 《森林 中的 朋友 》、 《黑 猫 与 白兔 》等 神
话 剧和童 话剧。
１９５５年 ，泉州 木偶剧 团定为 国营剧 团。
１９５６年先 后在 京 、沪等一 百一 十 多个大 、中 、小城 市巡
回演 出二 千一 百余场 ， 足迹遍 及十 八个 省，得 到南 北 各省人
民的欢 迎 与赞扬。
在１９
，５７年至１９６０年 间， 整理 了大 量的传 统历史 剧 ，创作
了一批 现代 剧， 同时培 养 了一 批科班 毕 业的 新演 员，补 充 了
新血 液。为 适应木 偶艺术 发 展的需 要 ，即 以演 员训练 班 为基
础 ，名老艺人 为辅 导，建 立起 青年演 出团 （即后 来 的 第 三
团）。１
９６０
年建第一演出团时并划 “泉州市布袋戏剧 团 为
２
第二演出团，三团合建 泉州木偶剧院＂。为了更好地在舞
台实践 中培 养新 一代， 第三 团 到江 苏 河 北 、黑 龙 江 、吉
林，辽 宁省巡 回演 出时 同时接受 陕西 、啥尔 滨派送演 员到剧
院开班培训，冀为祖 国木偶艺术培育新苗９开辟更广阔的园
地。 １
９６０年泉 州木偶剧 团 ，同漳 州木偶剧 团组成 中国木偶艺・
术 团，到罗 马尼亚 参加第二 届世 界木偶联欢 节 比赛 ，泉州提
线 木偶戏 《水漫金 山 》、 《庆丰 收 》等剧 目荣获 集 体 银 质
奖。 在国 内创作演 出 《解 放一 江山 岛 》和童话 剧 《懒猫 的教
训 》等 ，得到高 度评价 。演 出所 在 地省 、市 报刊及全 国性报
刊都作过 报道 ，发表剧评 、特 写等 ， 《人 民 日 报 》、新 华
社 、 《光明 日报 》、 《文汇 报 》、 《人 民画报 》、 《民族画
报 》、 《人 民 中国 》等均 载文介绍 ，赞誉 它 “蜚声 古今 ，扬
名 四海” ， “人巧 夺天工 。

１９７９年 ５月， 泉州 木偶剧 团赴京 参加庆祝 中华人 民共 和

国 成立三 十周年献 礼演 出 （
第六 轮） ，受到 中外 观众的 热烈
赞 扬和首都 文艺界 的高度评 价 ，荣 获文 化部嘉奖 。经文化 部
献礼演 出办公 室根 据 各方 面的 评议 ，泉 州提线 木偶戏儿 童剧
《庆率收 》、童话 剧 《千 桃岩 》、传统 剐 水漫 金 山 》荣获
演 出奖， 新编大型 神话剧 《火焰 山 》荣 获演 出一等奖 及舞 台
艺术 改革奖 ，是全 国汇演 中得奖 最 多的剧团 。对采用提 线为
主 ，以杖头 、掌中 木偶 、人戴大 偶头三 者结 合演 出 ，长线高
台９灯光舞 美具 有透视 、立体 感等 ，各方 面均 给予很 高的评
价 。当时 ，比利时 国家 电视 台还 拍 摄了 电视 记录片 ，天 津 、
福建 电视 台都作 了演 出剧 目播映 。 《人 民 中 国 》外 文 版 、
《民族 画报 》等画 刊及 《儿 童文学 》都 载文 并刊登 剧照。
２５
 泉州 木偶剧 团举 办过 四期训 练班 ，为 本团 及黑龙 江 、辽
宁 、 陕西 、广 东等省 培养 了一批 批演 员。后 来 又成立 了五年
一

贯制 的 “福建 省艺术 学校 晋 江地 区泉州 市木偶 班黟 ，１９７９

年 参加福建 省艺 术教 育 、教 学 汇报演 出， 师生 均有受 奖励 。
国 内新闻 、艺术 界的 同志 和法 国留学 毕业 生 ，参观演 出后 赞
誉 它为 “南国奇 花， 老树 新枝 ，艺苑 新秀 ， 含苞待发 。＂
（
选自 泉州 文史资料 》１
９８０
年 第２、３
期）

２６
 泉 州嘉 礼 古 今 谈
黄 锡 钧
、

提线木偶 戏是一 个非常 独特 的艺术 品种，而 泉州提线 木

偶戏， 不仅有 着悠久的 历史 ，丰富 的传统 艺术，且 以崭新的
面貌 、精湛 的表演技 巧，倾 倒国 内外 无数 观众，索 有 “南 国
奇葩 之美誉 。为 了使 新老观 众对泉 州提线 木偶戏进一 步 了
解 ，笔 者不揣 浅陋 ，就 泉 州提线 木偶戏历史 渊源之探 索，舞
台艺 术之发展 ，著 名艺人 之简 介等 ，收拾数 则 旧文， 以飨同
好，并请教海外学者。提线戏闽南方言称为 “嘉礼 ，故总
其 名日 《泉 州嘉礼古 今谈 》。

一 、 佑侃
一
话说 最
、 嘉礼

泉州嘉礼 流传 于闽南 语系地 区，包 括福建 东 南沿海， 台

湾省及东南亚、香港等华人侨居地，是人民群众十分喜爱的
一个剧 种。 由于耳濡 目染 ，深入 人心， 闽南的许 多方言 词汇
俗语，都与 “嘉礼”结合起来，成为丰富、生动 的 日常 用
语。
．
一

，
嘉礼 的表演 是模仿 入的动作 并加 以美化 的，有 自成 风格
的表演程序 ，地 方戏如 后起的高 甲戏丑 角，反过 来 以人 模仿
嘉礼 的表演 动作，称 “嘉礼丑 ，科 步称 “嘉 礼步 ”。 不单
２７
把 戏剧演 员 比作 “嘉礼 ＂， 甚至 人也 被 比作 “嘉礼 ’
’，如人
的 双手纹 络横 断掌心 的， 俗称 “嘉 礼手 ”，双 脚外 八字 特别
突 出的 ，喻为 “嘉礼脚 ”。因 “嘉礼 的 双手 掌心 与手指 间有
关 节，便 于开 合握 物；双脚 足 尖外 向成 一直线 ， 便于行 走。
“嘉礼 ”是 由人操 纵活 动的 。这种 方式 ，常 被 用来讽 喻
任 他 人摆布 的人 与事 ，如 “将人 当嘉礼 弄 ”， “嘉礼 皇帝”，
等。
过去 一台嘉 礼戏 只有三 十六 个形 象 ，可演 四 十 二 部 大
戏 ，故有 “三十六 尊 嘉礼 当百 万宰兵 ” 的俗语 。三十 六个 形
象头 与身躯 可 以互相调 换 ，根据 演 出剧 目所 需的 角色 ，确定
头 与身躯 的装 配，变 换不 同 的身份 。所 谓 “脱 头 嘉礼 ＂指 的
就 是人事 变动 ，更迭 频 繁。嘉 礼 戏及其 艺人待 遇 地位要 比其
他地方 戏高 ，演 出时必 先 “嘉礼 ”起 鼓开 始，它 种地 方戏方
可 演 出。 “前 棚 嘉礼后 棚戏 ”是 一种规 矩 ，演 化而 为 热闹红
火 的形象词 。
木 偶 的表 演 有较大 的局 限， 传统 嘉礼 往往 以虚 代实 ，避
开 繁琐 而难 度 又大 的表 演 。如接 待宾 客 ，主人呼 声 。 “看 茶
伺候。 客人答日： “不用 多礼。＂便没有真正捧茶上场，
形成 一种 套子 。人们 根据 “嘉礼 的这种 虚 与应 酬 的戏路 ，
名之日 “嘴烟 嘉礼茶 ， 即为讽 刺 虚情假 意的 绝妙 隐语 。
日常 生活 中往往 以 “嘉礼 ”来 比喻， 显得 形象逼 真。 如
电灯泡 有罗 纹 口与插 口两种 ，插 口的灯头 两 枚短短 的钉子 酷
似 “嘉 礼”头 的二枚头 钉 ，所 以闽 南人就 把插 口的灯 泡 叫做
“嘉礼头 ＂灯 泡 。
闽南方 言更 有许多 以 “嘉礼 ”为 比喻的歇 后语 ； “嘉 礼
２８
马 — 没吃会跑打 嘉礼线——抽一步行一步炒， 矗岳顽
嘉礼 —一输 输 战到赢 《目莲 》 （ 嘉礼 节传统剧 ）若
要看，见鬼总有日”等等，不胜枚攀ａ
＿ ‘
从 闽南 方言 中有关 “嘉礼 ”的语言词 汇的创 造与流 传至
今 ，说 明泉州嘉礼 是扎根 于人 民群 众土壤 之中 ，极受人们 欢
迎 的戏剧艺术 。其群 众基础 之深厚 ，流布 范围 之广 阔， 由此
可见 一斑。

二、嘉礼 由来 ’

“嘉礼 ＂是傀儡 的一种 ＿

， 古之 傀儡 ，品种 繁多 ，有掌中
傀儡 ，铁枝 傀儡 ，悬 丝傀 儡，药 发傀儡 ，水 傀 儡， 肉 傀 儡
等，今 通称 木偶。保 留而 且加 以发展的是 掌巾 木偶 、杖头 木
偶 、提 线木偶 。泉州 木偶剧 团又 巧妙地 将三者结 合起来 ， 扬
长避 短。至 于 肉傀儡 ，据考 源于迎神 赛会 的 “妆 阁 即选 、
俊童妆 扮 各种 人物， 置身楼 台 、山水中， 由大人抬 着游行 ，
或坐 或立 ，或 塑成如偶 像， 或按拍而 唱 曲 后 又发展为 大人
肩顶小 孩，化妆 表演 ９称为 肉傀 儡。有 人亦 将布袋戏 （掌中
木偶）解释为肉傀儡，因其直接用人之手掌套上戏衣头像表
演 ，颇有几 分依据 ｉ可作一 家之 言存 之。福 建省原有 一种铁
枝 戏，演 员站于木 偶之后 ，用铁 枝操 纵，亦乃 铁 枝 傀 儡 之
属 ，今 已失 传。水 傀儡亦 已失 传，据 查过 《酌中志 》者云ｌ
“水 傀儡”是 用彩 绘的有臀 无 足的木偶 安上机 关 置 于 竹 板
上 ，放在水 中加 以表 演的 ，
清末还 有。 至于表演 是依靠 木偶的
机关 发动 ，或 以水为 动力 ９或 以演 员操 纵，不得 而知 ａ药发
２９
傀儡失传更早，古籍只记其名，未言其详，顾名思义，似是
以火药为 动 力，拨 动木偶 ，作 一番 表演 ，大概 制作 复杂 ，而
表演简 单， 以致难 于推广 流传 吧 。
闽南 称傀儡 是指 提线 木偶 ，方 言 叫“嘉礼”，亦 写作 “加
礼”。提线 木偶 戏称 为 提 线 戏 ，线 戏 ，方 言 也 叫 “嘉 礼
戏” 。

傀儡古 籍亦 作窟 垒 、魁垒 、杜 佑 《通典 》载 ： “窟 垒 子

亦 云 魁垒子 ，作偶 人 以戏 ，善歌 舞 ，本 丧家 乐也 ，汉 末始 用
于嘉 会。” 《搜 神记 》也说 ： “汉 时 京师宾 婚嘉 会 ， 皆作 傀
儡 。”
闽南 风 俗，凡 婚丧 喜庆 ，建屋 谢 神 等等 ，无不 请提 线戏
演 出，演前 先 由相 公爷 （Ｉ
ＦＩ艺 人供奉 之 尊神） 踏 棚请 神，焚
香 燃烛 ，郑 重其事 ，演 毕又 有 辞神 仪式 ，云 可辟 邪纳 福； 以
前线戏 艺人 平时 穿长衫 ， 允许 参加 科举 ，尊 称为 “先 生，
，，
不属 “娼 、优 （戏子） 、隶 、卒” 之列 。逢 有 “祭施 ” ，请
来嘉礼 先生 演嘉礼 戏 ， 一敬 神 二敬 人， 礼节 显得 格外 隆重 。
有＿ 部传统 连台本 戏 《目莲 救母 》， 可演 七天 七 夜 ，所 以 泉
州提 线木偶戏 又 称 “目莲嘉 ＳＬ＂。 《周礼 》云 ： “以嘉 礼亲
万 民”。可 见 “嘉礼 ”二 字并 非杜 撰。
依据有 关历 史记 载， 又按闽 南 民俗稽 考嘉 礼一词 ，源 出
于 此，庶 几近 矣。

二、寸很艽胝
三、寻根究底

傀儡 的鼻祖 要算 出土文 物 中的公 元前的 木俑 。 《礼 记 ・

毒０
檀 弓下 》记载 ； 孔 子谓为趋 灵者善 ，谓为俑 者不 仁。 郑
玄注 “俑 ，偶 人也， 有面 目肌发， 有似 于生 人 。”又孔疏 引
皇 氏云 ： 机械 发动 踊跃，故 谓之俑 也。 ”不过这 种偶人是
作为殉 葬品，不 用来表演 。１９７９年春 ，山东 省菜西县 清理 了
两座 汉 墓，出土 的十三件 木俑 中，有 一具偶人 ，全身 关节 灵
活，可坐 、跪 ，腿 腹部 的木 架上钻 有小孔， 用 以系线 ，是
中国考古发 掘 中所 仅见 ， 当即后世 的悬 丝傀儡 。
若据传 说，木偶 戏的起 源可 以上溯 到周代 。 《列 子 ・汤
问篇 》描写一 偃师 携木偶 （倡者） 谒见 周穆王 ， “王 以为实
人 也。与盛姬 内御并 观之 ，技将终 ，倡者 瞬其 目而招王 之左
右侍 妾。王大 怒，立 欲诛偃师 。”偃 师把倡 者剖散 ，穆王见
是一 具偶 人，外 肤发 ，内心 肺， 皆假 物也 ，复合如 初。 王
试废其 心，则 口不能 言’废 其肝则 目不能视 ＇废其肾 则足不
能 步 ｏ”
记 载较为翔 实的是 《乐府 杂录 》中的一段 故事：汉 高祖
刘邦在 平城被 冒顿 四面 围困，援 断粮绝 ， 冒顿 妻阏氏一 面的
兵 强于其他 三面，但 阏 氏性 妒忌。 刘邦谋 士陈 平侦 知，设计
造 木偶美女 ，舞于 陴间。 阏氏见 了以为是 活人，怕 攻下城后
冒顿纳宠９遂 退军 ，平城 之围方解 。 “后乐 家翻为 戏具， 即
傀儡 也。’
’宋 代耐得 翁 《都 城纪胜 》载。 弄悬丝傀 儡在于
陈 平出奇解围。’
’这就是说，最早的木偶起 自西 汉初年 而
且是提线木 偶。
到 了唐代，提 线木偶 的表演技 巧 已相 当高 了。唐玄宗 有
梨 园子弟 三千，对 音乐艺 术非常兴 趣 ，他 写 过 一 首 《傀 儡
吟 》ｌ “刻木牵丝作老翁，鸡皮鹤发与真同，须臾弄罢寂无
３Ｊ
事 ，还似 人生一 梦 中。矽 把提 线木 偶的 形象 和演技 ，描绘 得
十分生 动 、传 神。宋 朝李 嵩的 扇面 画 《幻 戏 图 》和ｉ９７７年河
南 济源县 出土的 彩绘 瓷枕 ，分别 绘 画 了提 线 木偶 的 表 演 情
景 。前者是 江湖 艺人为 儿 童表演 ， 类似 “扁 担戏 ，
， （独脚 木
偶戏 ，形象 、道具 及行 李一 扁担挑 完） ，后者 是儿童 自己戏
弄，确 实为 “儿 戏”。这 共 同提 供 了一个历 史 事实 ：提 线木
偶戏在 宋代 便在 民间流 传 了。
南 宋偏安 ， 都城 繁华 。泉州 是 当时对外 贸易 巨港 ，木偶
也得 到很大 发 展。西湖 老 人 《繁胜 录 》载有 福建鲍 老一 队
三百余 人来临 安弄 傀儡 。泉 州木偶 艺 人对此 盛 举 ，世 代 永
— “

Ｊ
ｔ： ０

南 宋淳佑 年 间，莆 田诗 人刘 克庄 的 《观社 行 》，对 闽南

提 线木偶 戏的演 出也有过 生 动的描 述： “郭 郎线 断事 都休 ，
卸却衣 冠返沐 猴 ”。“非 唯儿 童竟 嗤笑 ，更 被傀儡 旁 揶揄”。
宋代理 学家朱 熹做漳 州 知事 时， 曾下令 禁演 傀 儡戏 。元 代是
“异族 统治 ，尽管 杂剧 兴 盛 ，・
木偶 戏绝 不演 元代故 事 ，而
有 关木 偶的传 说 ，记载 ，也 成空 白 。
泉 州线 戏 旧时台前 有一 副对 联： “顷刻驱 驰千 里外 ，古
今事业 一 宵中 。
”极其形 象地 道 出提 线 木偶戏 的演 出特 色。此
乃明人 李廷基所 撰 ，赠予 木偶 艺人 的 。李廷 基 ，号九吾 ，泉
州浮桥 人， 明万历 进士 ，官 至礼部 尚 书，东 阁大 学士 ，泉州
民间尊 称李相 国，传 闻轶 事颇 多。泉 州 木偶 艺人将 李 九吾赠
联，视 为 珍宝 与荣誉 ，世世 相传 至今 。
新 中国成立 后，泉 州 木偶 戏团搜 集 整理 传统 剧 目，发 现
《卢俊义 》（《水浒 传 》 身 ），《跳檀 溪 》（《三 国 》之一）
３２
等几个 剧本 ，是 清乾 隆八年 ，四十一 年 及嘉庆 以 来 的 手 抄
本。清柬民初，泉州一带有五十多个木偶戏班遍布城乡，泉
州东岳 庙 、关 岳庙 、城 隍庙 、元妙观 （天公 观） 称四大 庙，
都有 固定酶 木偶 戏班 为善男信 女祈天 酬神演 出， 涌现 出许 多
观众喜爱的有成就的表演艺术家。

四、 名家 辈 出

嘉 礼先生 ，大都是 家学 渊源。如 泉州 木偶剧 团最初 的组

织 者 吕赞成 ，其伯 父 吕天 从 ，祖 父 吕 白水 ，曾祖 吕马允＇已
故的 中国戏剧 家协会理事 、泉州 木偶 剧 团辈份最 高的老艺师
连焕彩 ，其 父连廷瑞 ｝原 泉 州木偶剧 院院长 张秀演 ，其父张
丙七，外 祖父 林承 池 ，都是历 代著 名提线木 偶戏艺人 艺术
上各有所长 ，真是 名家 辈出。
张 秀寅饱学 多才 ，戏路宽 阔 尤 工武生 。他对传 统剧 目
倒背如流 。一次演 出 《说 岳 》，因 “嘉礼 簿” （剧本 ）蛀腐
残 缺，他在 台后默 写，供 台前演 出， 簿抄完毕 ，戏亦告 终。
这 部连台本 戏 《说 岳 》及 《水浒 》，是 他的外祖 父林承 池编
写 的。

林承 池 注重剧本 创作，对 音乐 声腔有 改革 ，道 自讲究 音

韵平仄 。他 的生 肖匿龙，他 的戏班 人称 “龙班” 。与林承 池
齐 名的是 连天 章，
＿其高徒 何绽组 织 第二班 。何绽生 肖属虎 ，
他的 戏班 人称 虎班” 。章 、何致 力于技术 革新 ，创造 了不
少新 的表 演技巧 ，如拔 剑 弄钹等 等。 “龙 虎 班” 互 相 竞
争 、各逞其能 ，从不 同角度推 动 了木 偶艺术 的发展 ，在群众
３３
中有很 高声誉 。 ‘
比 龙 虎班 ”稍前 的庆 元班 驰 名海外 。蔡 庆 元 重 视 人
材 ，注 意仪 表， 平 时衣冠 整洁 ，演 出行 头新 鲜， 辛亥 革命前
后 ，应侨胞 邀请 ，携 名艺人 何 绽 、
连 焕彩 等经 台湾 到菲律 宾 、
新加 坡等地 演 出，深受 欢迎 。 他 的台前 悬挂侨 领 赠 送 的 对
联： “实叻 槟城演 唱过 ， 台湾 吕宋 褒誉来 ” ，真 实地 纪录 了
庆元班 首创 提线 戏在 台湾 省、东 南 亚传 播木偶 艺术 的历 史功
绩。
蔡庆元 的父亲 蔡蛤 生 ，以及 连廷 瑞 、 吕马 允是 更老一 辈
的 名艺人 ，
大 约在清 朝 咸丰年 间蜚声 艺坛 。他们 善 于与雕 刻木
偶头 的艺人 合作 ，
根 据 剧 目需 要 ，设计 新形 象 、新面谱 ， 口可
开合 ，眼可 转动。 当时线偶 出场 拱手 唱念 ，无 多少 动作 ，经
过这一 辈艺 人的创造 ，线规起 很 大变 化 ，能挥 扇理 髯 ，研 墨
写字 ，捧杯 饮酒 ，丰富 了提 线 木偶 的表演 艺术 。
名演 员 、名艺师 的艺术 成就 ，都 与勤 学苦 练 、悉心 钻研
一

分不开 。
老艺师 陈天 恩的父 亲 陈尧 书， 善于 观察生 活 ， 以丰 富艺
术表 现力 。他 创造的 踏机 织布 表演 ，观 众公认 为绝招 。 以致
安溪 、永春 等地 ，婆 婆责怪 儿 媳不 会织布 ， 也骂说： “较 输
嘉礼 ！” 他常利 用赴演 路 上， 教艺徒 注 意听取 各种声 音。如
新 娘哭嫁。 “横 ｌ横 ！横 ！”寡 妇哭 基。 “唔 ｌ晤 ！唔！”
真心 的泣不 成声 ，假 意的装腔 拿调 。 泉州南 门外 （晋江一 带）
哭 叫是 “我 母我 娘唉 ！”东 门外 （惠安 一带 ）哭 叫是 ｔ “我
苦我苦 唉 ！”掌握 了这 些规律 ， “入 乡随俗 ，运用 到舞 台
上，观众听来格外兴趣，演出效果特别好．
３４
 著名的何绽师 ，平时总枣着一根挂荷包的烟杆，用来随
、 ’

时 随地 练 习提 举木偶 的基本功 。 由于苦练 ，他的 线 功极高

演 《霸王别姬 》的霸 王 ，左脚 蹬椅 ，右手提 玉 带 ，左 手 前
指 ，两眼闪动 ，四个 动作 同时完成 ，架势威 武非凡， 成功地
表现 出楚霸王 的英雄 气概。
有一次 ，何 绽 与另一 名艺 人 吕天从对 躺着边抽 烟边探讨
《岳云战金弹 子 》的表演 动 作。二 人谈 得起 劲，手 中的烟杆
也 比比划划 ，不 觉都 坐起 来 ，接 着 又站 起来 ，把 烟 杆 当 大
锤 ，一来 一往 ， “打” 得不亦乐 乎。后来 ， 他俩的演 出，配
合巧妙 ，一招一 式－恰 到好处 ，成为 观众赞赏 的拿手好 戏。

五、舞台沿革

以前 线戏演 出，舞 台很简 单， “十 枝竹竿 三领 被＂ ，搭

成一个 “八卦棚”。一道矮布屏，把戏台隔为前后两部份。
演 员站在屏后 操纵 木偶 ，屏 前为表 演 区。上遮一 条横幅 ，写
羞 “内帘 四美” 名ｕ
Ｌｌ“小 人楣” ，用 以挡 住演 员的面部 。其
实 ，观众 从台下 各 个角度 均能看 见演 员的一举一 动 、一 颦一
笑。 台前 与 台后 一般 高， 木偶提线 的长度 只有地面 到演 员面
部 ，演 员探 手可 及木 偶。 行当分生 、旦 北 （
净） 、杂 （
丑）
一
台戏 只有 四个 演 员，号称 “四美班” ，演 《目莲 》、 《说
岳 》，增 一付旦 ， 日 “五 名家’
’。
泉州 木偶剧 团１９５３年 拍摄 影片 《闽南 傀 儡 戏 ——潞 安
州 》，虽然配置 了布景 、灯 光 ，也仍然是 这种 “四美班” 的
原 始演 出形 式．

３５
 由于演出内容不断率富，形式不断创新，演员逐渐增加
到近 十个 台面 就得 加宽方 可容 纳。 为保持 舞 台 画 面 的 美
感 ，台面 也相应 增高。 这样 ，提 线 必须 加 长 了，演 员站的位
置 比表 演 平 台面高 ，于是产 生 了特制 的木 构 舞台。演 出 时，
木偶 舞 台安放在 戏场 舞台 上。 １
９６０年 泉州 木偶 剧团 到罗马尼
亚 参加 国际 木偶 节演 出儿 童剧 《庆 丰收 》神 话 剧 《水 漫 金
山 》获奖 ，就是 用这种 舞 台表演 的 。其优 点是 画面 放大 ，远
看仿佛 是宽银 幕 电影 ；人 物形象 登场 增 多， 木偶能 飞天 ，又
能遁 地。 木偶舞 台底下 ， 称为 “地 台” ，可 由演 员协助 提线
木偶做 些特殊 动 作，偶 尔也 可穿 插杖 头木 偶 表 演 ，还 可 在
“地 台” 搞特 技 ，表 现力 比 “四 美班” 强得 多。 但主 要的表
演 区， 依旧是 “四美班” 的 平面屏 幕形 式 ，演 员在绘 制成景
片的屏 幕后 ，一字 形排开 ，舞台缺 少 深度 和层次 ，舞 台调 度
也很 困难 。 一
１９＇
７９年泉 州 木偶剧 团赴 京参加 建 国三十 周 年献礼 演 出大
型 神话剧 《火焰 山 》，采 用 了天 桥 式立体 舞 台演 出，获得 很
大 成功。
这种 舞 台撤除 了屏幕 ，开拓 了 舞台 的纵深 空 间，在舞 台
上架设前后 两遭 天 桥，供 提线 木偶 演员表 演 ，演员可 以提木
偶 跑圆 场，后道 天 桥的后 面 ，也可 以表演 提线木 偶。 这是提
线表演 区。这 样，
。演员站 的位 置距 离 台面 更 高了，木 偶的提
线更长 了， 操纵 的难度 更大 。
地 台有 了广 阔 的空 间，有 周旋 的余地 ，杖 头 、掌 中木 偶
皆可与提线木偶上下配合表演，还可放置景片，拉出几道帷
幔、纱幕 景。最 后是 天幕 ，可投 映 幻灯 景， 不 论 刮 风 、下
３６
雨， 火烧 、水漫 ，均可 在天 幕上瞬 息变幻 。
这种 新型舞 台，打 破了传 统的 “一字形 木 偶 舞台 形
式，存 深度，有 层次，
０立 体感强 ， 各种 木偶 艺术形式 兼收并
蓄，取 长补短 ，便于发 挥木偶特 技。 同时 ，能打 顶光 、
傩光，
底光 、逆光 ，使立体 化的布景 与立 体化的灯 光结 合起来 ，
光、
色、形、构图多姿多彩，更有效地挖掘灯光、布景的潜力，
有效地 渲染气氛 ，衬托 木偶 ，使舞 台艺术臻 于完 善综合 ，浑
然一体 。
现 在已有真 人登场 与木偶混 合表演 ，今后 还可 以结合皮
影甚至 电影 、电视 ，进 一步丰富 木偶 戏舞台艺 术。
由于舞台的 改革， 给提线木 偶创造 新的表演 技巧 ，提供
了有利 条件，使线 戏更上一层 楼 ０ ：

六、表演新技

提 线木偶 舞台 的改革 ，为 木偶艺术 表演 开辟 了广 阔的新

天地 。
嘉礼的形 象完整 ，无残缺 感，表演 动作缓 慢而细 腻 ，颇
能传神。但快捷的舞蹈、火炽的武打，却是杖头木偶与掌中
木偶所 长，提 线木偶 之短。 自从有 了立 体 舞台，上 面操纵提
线 木偶 ，下面 操纵杖头 、掌 中木偶 ，上下 配合 ，避弱就 强，
取 长补短，相得 益彰 通 过大 中小木 偶的 变化， 舞台空 间拓
展了，造成由远而近或由近而远的视觉现象，立体感较强。
如 《火焰山 》中孙 悟空的 凌空驾云 ，就 是 由大 、中 、小
三种 木偶更换 连接的， 这样处 理孙悟 空便 飞入云 端了，反 之、
３７
则 从空 而降。 又如孙 悟空被 煽 到海外 仙 山， 落在 灵石 仙翁 掌
上 ，前 者用小 提线偶 人 ；后者 是演 员真人 ，大 小对 比强烈 ，
相映成 觑 ．神话 色彩 也 较浓。再 如 孙悟空 与猪 八戒 入火 阵，
孙 悟空用提 线 木偶表 演腾 空盘 旋 ，猪 八戒 用杖 头木 偶表演 左
奔右突 ，举手 呼救 ，两种 木偶 配 合起来 ， 发挥 各 自的表 演特
点。牛 魔王 、 铁扇公 主 与孙悟 空 、猪八 戒开 打 时， 以四个掌
中木偶 形象表演 ，打 得热 烈 紧张而 又干 净利 落 ，演 出效果 强
烈。

而 更主要 的是 ，舞 台改 革更 有利 于提 线木偶 自身 表演 艺
术 的创 新。在 《火焰 山 》中 ，铁 扇公主 误 将孙 悟 空 吞 入 腹
中， “地 台”演 员 采用 掌 中木 偶 的办法 ， 把手 掌套进 提线 木
偶 背后 ，帮助提 线演 员表 演 ，使其 身腰 摇 摆扭 动， 淋漓尽 致
地 表现 出腹痛 难忍 的状 态。猪 八 戒 与铁 扇公主打 斗 的场面 ，
猪 八戒 的足部 由 “地 台” 演 员控 制防 止木 偶晃 动 ，猪八 戒抡
起 钉耙来 ，分外 逼 真，逗 人 发笑 ，而铁 扇公 主则 在手腕 部位
加上 铁杖 舞 弄双 剑 ，敏捷 有力 ，进 退 自 如 ； 一个 木 偶 形
象，兼有提线木偶与杖头木偶的表演方式，在木偶舞台上是
很少见 的
这 些伴随 着舞 台改 革创造 出来 的 新颖 的艺术 手法 ，较 之
提 线木偶单 独表 演 ，更 为 丰富 多彩 ，更富 有生 命力 ，把嘉 礼
的表演 艺术 提高 了・ 大 步。
．

当然 ，采 用杖头 木偶 ，掌 中木偶 ， 以至真 人登 台， 目的

在 于为 我所 用， 锦上 添花 。表演 上仍 以提 线木偶 为主 ，保持
剧种特 色，观众 一看 还是 “泉州 嘉礼” ，而 不搞 “三 鲜汤” ，
“四拼盘 更 不能 变成表 演艺 术上 的大杂 烩。
３８
 七、十指连线 ｘ

泉州 嘉礼 以线 闻名于 世，其 主要 的表演 手段是线 一尊

嘉礼，普通 的需 十六条提 线，主 要的 多达三 十 多条。所 有的
线 ，密 密麻麻，金 凭演员 十个手 指操纵 ，似乎一 个 指头 平均
要管三 条以上的线 ，确实 令人瞠 目结舌 ，难 以想象 。其实不
然，世界 上的事物 皆有其 规律 ，提 线木偶 线 虽然多，亦 有规
律 可循 。
一

个 木偶的提线 ９基 本设置是 ：头 钉 线二 条，提 系全

身 ，司头 部，胸坎 线一 条，后 背线 一 条， 固 定 上 身 ，司俯
仰 ，手分 手尾线， 拳头拇 线， 脉股线 ，手肘线 ，掩后 线，双
手 十条，司 手臂动作 ，脚线 各一 条 ，司脚 腿动 作。共 十六
条 。可 以表演 行踏 、跪坐 、颠跌摔 等 基本动作 。拱手行 礼，
多一条鞠 躬线，穿 蟒袍围 玉带 ， 多二 条角带线 ，用 以左右手
或双 手捧玉 带表演， “杂 ” 多二条 屁股线 ，摇 摆臀 部， 作丑
态 动ｆ
１：，后退 多踢 斗线， 张 口合 口多一 条嘴线 ，瞬 目多 目根
线 。动作愈 复杂，线 便愈 多。这些 线９ 汇集拴在 一枝 中字形
的提线板—— “勾牌”上。
操 纵时 ，一手 拇指和 食指捏住 勾牌 柄，其 他三指贴 手线
或挑 转头线， 勾 口眼开合 线， 另一 手的五 指，提 、拨 、勾 、
挑脚 手线，使 木偶做 出各种 模拟人 的动 作。勾 牌移动 ，木偶
即进退 行走， 勾牌 上提， 木偶 则腾 空而起 。一个演 员学艺 ９
第一课就是学执勾牌。线功优劣，首先看 “勾牌势９
，
９，勾牌
执得好 ，头部 和身体就 端正稳 妥， 站有站 相９坐 有坐相。 再
３９
是线 的组织 要干 净准确 ，不 拖泥带 水， 迅速 连贯 ，不 时断时
续。好 的演 员， 勾牌双 手轮换 ， “左 右开 弓”，
得 心应 手。 基
本的 十六 条线， 除去 二条 头钉线 、二 条前 胸后 背线 固定芊Ｅ勾
牌 上随勾 牌势而 动外 ，余 者十二 条基 本线 ，根 据所要 求 的动
作组织 操纵 ，特 殊的线 ， 有特 殊动 作才 使用 。没 用到的线 ，
听其 自然下垂 。 因为每 条 线都是 上 结勾 牌，下 连木偶 ， 各有
各 的位置 ，所 以看似繁 复 ，实 则有 条不 紊， 不会 纠缠 绞乱。
现在 有特制 的木 偶舞 台 ，为使 表演 更逼 真更 丰富 ，常用
两 个演员 共同 操纵一 个线 偶 ，一主 一辅 。说 唱者 为主 ：执 勾
牌，．司脚 线 ，演员可 挺身 诵 白， 引吭歌 唱， 辅助 者司 手线 ，
表演双 臂 、手掌 动 作， 称为 “配手” 。 由于配 手须俯 身操纵
提线 ，一般 不宜说 唱。 有时 底下 还有 一个 演 员帮做 一些特 殊
动作 。上下 三个演 员配 合得 当， 从 台下看 ，不 露痕迹 ， 宛若
一

人 操纵， 观众 无 从觉察 。

八、造 型艺术

一
个 提绂 木偶 ，由于 翩作精 美， 本身 就是 一件 工艺 品。
其 艺术造 型， 主要 是木偶 头 和躯干 两个 主要 部分组 成。
躯干外 部 ，传 统的形 象按 角 色行 当着戏装 、戴 头盔 装
上厚底 或薄底 靴 、绣鞋 ；戏 装分彩 绣 和素Ｎ ｏ 与表演关 系最
为 密切 的是躯 干 内部 结构和 形状 。
、

躯 干形体 包括脚 ，手 、身 躯 ， 已知早 期的线偶 双脚 是用

麻 编 结的，象 女 孩的辫 子， 无膝 关节 ，两 足用 木头雕 刻，左
右 足尖外 摆，成 一字 形。双 臂用 纸扎 成， 上下 两节 连结， 手
ｏ
掌用木 雕刻， 分文武 手。文 手拇指 与掌心 固定，其余 四指可
开 合，用 来 比触 、 把拿 ，武 手即拳头 拇手 握空心拳 ；用来
装兵器 、工具舞 动， 身躯称 “笼腹 ”， 用细 竹篾编 成笼状，
分上下 腹两个 。
一

个木偶 构造巧 妙， 表 演起来 就生动 ，反之 则呆板 ，难

以体 现人物性 格。木偶 形象 可塑性大 ，高矮 胖瘦 可 任 意 制
作。早期的线偶构造没有充分发挥这个优越性，变化少，无
重大 突破， 因而限制 了表演 艺术 的迅速 发展， 现在的线偶结
构有 了改进 ，脚 、手 全部 仿照入体 关节 雕刻，脚 腿部 分采用
泡 沫硬塑 胶切削， 制作简 易， 又轻便适 用。“ 笼腹 以铁丝
取代 竹篾 ，编扎方 便， 可根据 人物的 特征，设 计 出多种 多样
的形象 。这 是观 众无法 透视的 内部机关 ’
观众直接看到并引起兴趣的无过于木偶头了 泉州嘉礼
头 的带ｌ
ｌ
作 ，分木 雕与粉彩 两个 工序。 木头 选用 樟榆 木，取其
质 轻 、细 密 、易劐 、不 蛀等优 点。 刻时先砍成 粗坯， 细雕成
形，打磨 光滑 ，然后把 脸部 与后脑 剖开，挖空 ，装 上活动的
眼，嘴 ，再粘 合起 来， 完成木 雕部分 。接着打 底、粉 彩 、勾
勒面谱 ，最后梳头 髻 ，安 缴眉 。
泉ｌ
Ｊ
Ｉ
｝！
嘉礼体头雕刻精妙，
粉彩细致 ，
地方色彩浓。如神话
剧 《水 漫金 山 》中的许 仙 、自娘娘 、小 青，两 颊丰 腴，轮廓
清秀 ，神韵 含蓄，具 有唐代 的绘画风 格。 四天 将宛 如泉州寺
庙中 的古 典泥 塑木雕的 金刚， 怒眼 圆睁，气 度伟岸 。特定的
人物 ， 般是 “北牡 （如法海 ）， “杂” （如土地 神），通
过线来 操纵，嘴 能张 合，眼 能眨动， 面 部表 情有变 化０生 、
旦 的 面部不用活 动装置 ， 以保 持入物 面部希 谐的线 条和完整
的美感。
但 因舞 台 条件改 变， 配置 了灯 光布 景， 木偶 造型 也有了
相应的 发展。 传统 的 “龙 眉凤 目＂较 难传 达人 物的眼 神， 眼
睛就作 了适 当的夸张 ，传 统的粉 彩 亮度大 ，灯 光下缺 乏真实
感，故 而采 用了不 发光 的粉彩 新方 法。
编演现代 剧， 表现 现实生 活 中的人物 ， 则侧 重于人 物的
个性 化，但 也保 留了 明朗、 神似的 手法 。如 《庆丰 收 》中楞
气 的小胖 子和活 泼的小 姑娘 ，形象 都很 有儿 童特 色， 十分可
爱 。童话 剧， 注意 抓住 动物 的特 征，大 胆夸 张，赋 予 拟人化
的 性格特 点。如 《千桃 岩 》的小灰 象 ，显得 憨厚 、天 真， 那
长 长的鼻 子， 摆动 灵活， 能顶起 桃筐 耍杂 技， 又能扑 打野 狼
和 田鼠 ，既是劳 动 的工具 ，又是 克敌 的武 器，饶 有趣 味， 比
较 完美地 把造型 艺术 和表演 艺术 结 合起来 。
木偶 头象 的面 部， 虽然没 有表演 ，但 却很 善于 体现 人物
的性格 。难 怪世界 闻 名的 艺术大 师 卓 别林 看 了 中 国 木偶 会
说 ，木偶 是 把人物 最典 型的表 情 凝固起 来， 一望 而知 其性 格
特点 。这 却 是所 有 的演 员难 以达 到的 。

九、雕 刻大 师

中国木偶头 的雕 刻，首 推泉 州的 雕刻大 师江 加走。 他 的

雕刻主要 是掌 中木偶 头和 泉州 嘉礼头 。
泉 州早年著 名木偶 头雕 刻艺 人有义 全后 街 “西来 意” 号
的侠 名工艺师 涂 门街周 冕号 的黄 良师 、黄才 师。 以后又 有
涂 门街的黄 嘉祥，北 门花 园头 的江加 走 。
２
 江加走 有幸活 到新中 国诞生 ，其木偶头雕 刻， 在百 花并
放的文艺 方针光 辉照耀下 ９更 发出 了灿烂夺 目的异彩 。他的
木 偶造型 ，性格 鲜明，彩 绘精美 ，具有 高超韵艺 术技 巧和艺
术魅力 。在福建 省和北京 ｉ上海 展 出，大受 观众喜爱 。中国
圜家领 导人将江 加走的 木偶头， 作为外 交礼物赠 送 给外 国贵
宾 其作品多次在国际博 览会上陈列，外国朋友视之为东方
艺术珍 品
江加走小 时家贫， 少读 书。其父 江 金 榜务 农，兼 刻 神
象 、木偶头 。江加走 幼承家 教，十 八 岁丧 父， 即独掌 门户 。
父 辈传下 的木偶头象只 有五 十多 种和一种 平髻的 梳头方法 。
到了江加走 手中， 发展和 创造 了二 百八 十多种不 同性 格的木
偶头 象， 能梳 十多 种不同 样式 的头髻 发辫。
他在继承优良传统的基础上，
注意深入观察生活 ，
创造典
型 。他创造 的 “媒 婆 ， 就是 观察 、分析 、研 究 了这 类妇人
的年龄 、性格 、职 业和社 会地 位， 抓住人 物的主要特 征： 脸
带 媚笑， 两片薄 唇能开合 ，梳 个苏宗髻 ，令人 一望而 知是个
饱 经世故 、随机 应变 、能 说会遭 的媒 婆了。他说 ：人 的面 部
有五 形三 骨。五形 是两眼 ，两鼻 孔 、一 张嘴，兰 骨是眉 骨 、
观骨、下颏骨。一个人的美丑、忠奸、贤愚、喜怒哀乐，都
在 五形三 骨上 发生复杂 的关 系和变 化。耳 朵不活 动 、一 般不
影响 人的 性格 、表情。但 木偶头 不会讲 话，无 表情，，
因此创
作不能酷 肖真人，又得与真人相似。为了适应舞台条件，有
的形象该 夸张的 则大胆 夸张， 如 “大头 ”的形 象，额 头比脸
部大三倍 ， 以表 现其丑 恶， 奸臣的眉 心多绘 了一根突 出的 长
毛，以表现其凶狠。表现贪婪，则在两颊绘上 “钱贯纹 。
４＆
他 还善 于与木偶艺人 配 合 ，听 取观众 意见，．
圾 收京戏 而谱 、
闽南 民间王爷 进香 时廿 匹ｌ
班 头 的妆 扮， 以及木偶 神像 的雕刻
粉 彩，兼 收并蓄 ，创 造出 独特 的艺术 风格 。
他刻苦认真 ，一 丝不苟 ，每 个造 型 都十分 准确 。同一 个
形 象，他 刻十个 百个 都是 分毫 不爽， “象模 里印的 ＂一样 。
江 加走说 “这 全凭 长期苦 学苦 练来 的 。象 卖 肉的，一 刀切
下 去，几 斤就是 几斤 ，几 两就 是几 两，道 理是 相 同的 。＂
江加 走是 中国美 术家 协会 会员， 福建 省人 民代 表， １９５４
年 以八 十三 岁高龄 逝世。 其子 江朝 铉继 承 父 业，’
并 有 所创
新。 他带的 青年艺 人，把 木偶 雕 刻艺术 发扬 光大， 名扬 海内
外。

十、嘉礼剧 目

早年一 台嘉礼 戏 ，只有 三十六 个 线偶 ，但 可演 四百 多个

传 统剧 目，故 称 “三 十六 尊嘉 礼 当百万 军兵 ＂。
三十 六个 嘉礼 以头 像 和戏 装划 分， 各有 名 目，如 以 头
分 ，有 胡须 的称 “文 ＂， 以服 分 ，穿 蟒袍 的称 “通 力一，头 与
服 配 合，名称 就包 含头 、服颜 色 的内容 ｉ如绿 通文 ，黄通 文
等 。悬挂 在 后台 的位置 固定如 下 ｌ
以相公 爷为 中心 ，左 右排 着花 童 ，小 鬼 （
青 面魁） 。再
分生 、旦 、文 、北 （
净） 四边。左 边 （文边） 是 红文 、
、绿通
文 （老外） ，黄通 文 （龙袍） ，台 带 文 （，
， 卦 衣） 、披风
文、掺文、胡文 （
圆目文），散 卷八个，右边 （
北边）是黑
大北，红大北、武关 （
绿 甲）、黑北 仔 （
黑 甲） 、红 北 仔
 （
红 甲） 五个， 台左 （
生边）
是 红生 、绿生 、素生 、笑生 、 自
甲生 、红 猴 、红 阔 （斜 目）， 黑 阔 、撒头 、贼仔 十个， 台右
（旦边） 是红帔 、黑帔 、 自绫 ，蓝素 、老 妇、却 老、大童 、
白阔、 陷兮、缺 兮十个 。计 三十六 个。其 中相公爷 是供奉 的
偶象，只演 开场戏 ，即 相公爷踏 棚＂ ，不 参加 本 戏 的 演
出。 ．
三十六 个嘉礼 的头身 互换 ，便成 不 同角 色。而 后来 又陆
续增 加 ，约有五十 多个 ，而现在 的定 型剧 目，所 有形象全是
特 锵ｌ
ｉ
’・ 个剧 目一 套固 定的形象 ，如 《火 焰山 》，孙悟 空 的
形 象就有十 多个 ，表 演起 来令人 眼花缭 乱， 目不 暇接。传 统
剧本 称 “嘉礼 簿” ，有 “落笼簿 ”和 “散簿”二 种。
落笼簿” 有四十二 本 ：《武 壬伐纣 》一本 、《东 周 》二
本、 《战国 》一本 、 《楚汉 》一 本、 《斩韩 》一 本 、 《光 武
中兴 》一 本、 《刘祯祥 》一 本、 《三国 》十八本 、 《四将归
唐 》一 本、 《薛 仁贵征 东 》一 本 ， 《黄 巢试 剑 》一本 ， 《郭
子仪 》一本 ， 《四海龙 王贺寿 》一 本 ， 《窦滔 》一本 、 《杨
家将 》三 本， 包拯 》一 本 ， 《卢俊义 》一 本 ， 《 岳 侯 征
金 》一本 、 《乌 自蛇 》一本 、 《洪 武开天 》一 本、 《湘子成
道 》一本 ， 《观音得 遭 》一本 ，计三 百一十六 出。
后来 《四海龙 王 贺寿 》增 编成 《西游 》与 《目莲救母》，
《卢俊义 》增 编成 《水浒 》９ 《岳侯 征金 》增编 成 《说岳
均可 演七天七 夜，计一 百一十二 出 ，称 散簿 。
落 笼簿是 放入木偶 戏笼中 随雇戏 主人选择 ，演 散 簿的
目耍预先约定，然后带去演出，平时不收入笼中，簿 约一尺
见 方 ，均手抄 本，演 时 挂在 “小人楣 ”后面 ，边演 边掀 ，作
提 示用 ，不然 ，几 十本大 簿 ，几百 个剧 目，每 个演 员难免 都
会 差错 。
这 些传 统剧 目，连 台本 的历史 剧 占绝大 多数 ，几乎 包括
了中国古 代史 。其 中 《张 飞私 奔 》， 《张 飞 弄貂蝉 》、 《湘
子 成道 》等，是 其他 剧种所 罕见的古 典 剧 目。
现在 泉州嘉礼 戏 的演 出剧 目， 无论题 材 ，形式 都突破 传
统 ，十 分广泛。 有现 代剧 ，儿童 剧 ，新 编神话 剧 ，活报 剧，
童话 剧 ，寓言 剧。演 出有时 采 用录音 播放 ，有 时演 员说 唱 ，
但 已取 消 “挂 薄 。许 多新 内容新形 式 的嘉礼 戏 ，已成 为国
内外观众 欢迎 的保 留剧 目。

十一、道 白特色

泉 州嘉礼戏 既 有传统 嘉礼 簿，故 事情 节 ，唱词 道 白都规

定 很严格 ，一 字一句 容不得 半 点差错 。 由于剧 本大 都 出 自不
第文人 之手 ，文 辞 较深奥 ，古 诗词 、成语典 故 较 多，有 的地
方甚 至大 段 引用古文 。如 《三 国 ・六 出祈 山 》刘祥 （
阿 斗）
阅观诸 葛 亮的 《出师 表 》， 就照念一 遍 。 《湘子成 道 》演 到
韩愈被 贬 潮州 ，撰 写 《祭 鳄 鱼文 》，祭 时 由礼生 （
司 仪）念
了一大 段 原文。 由于是古 文辞 ，师 教徒 时 ，吐音 咬字强 调音
准 ，一 代 口授二 代，故 至 今尚 保留 了不少 古 字音 ：如 “恩”、
“
德”、 “母”、 “斤”、‘“日”等。读法都与现代泉州方
言有差异 。演 出时 ，一般 观众 听 不懂古 诗古 文， 常有 乡里书
塾 先生在 棚下边 看 边解释 ，有 的还会 故意 向艺 人挑 剔 ，指 出
某旬某字如何，卖弄学识，以赢得乡人尊敬。
８
 但剧本中注有 “自意亥 之 处，或 简 写成 “自意＂、
“亥＂ ，演员可 以 自由发挥 ；不受 任 何 限 制。 演到 “自意
亥 ” 时，都是 由两个 “杂碎黟 （
配 角，行 话Ｈｑ４－
，角）互答 。
经 验少的演 员也可 以放过 ， 径接下文 ，有经 验的演 员便临场
穿 插大 量的对 自。这些道 白通 俗易懂 ，很 口语化 ，称为 “嘴
白 。全凭 演 员生活 经验 ， 口齿伶 俐 ，灵 活 机 敏 ， 即兴创
作。掌故 时事， 民谚俚语 ，天 文地 理 ，风 土 人 情 ，信 手拈
来，插科打 诨。语 言诙 谐幽默 ，或嬉 笑怒 骂，尽情斗 趣 ，或
辛辣嘲弄 ，意寓褒 贬。或 互相发 难，一 问一答 ，丝丝 入扣 ，
妙 语连珠。 时 间可 长可短 ， 内容古今 不拘 ，令 观众时 而会心
微 笑，时而 捧腹喷 饭。过去 演 出嘉礼 戏，动辄一 昼夜 。 “自
意亥’
’可 以拖 延演 出时间 ，前后 台人 员忙 里 偷 闲 ，略一
事歇
息 ，又起 了调节 舞 台气氛 ，活跃 观众情 绪的作 用。
不管 “嘴 自 说得 天花 乱堕 ，话题扯得 多远 ，必须归结
到 紧接 剧本下 文之处 ，如 《郭 子仪祝 寿 》，都管 日
Ｌ｛管 干 出
场 ，准 备郭子仪 祝七十 大寿 的筵席。管干 地下 说到天 上，山
里说 到海中 ，都管听不 明 白，管干还把 菜谱一 样一样解释 ，
两人 不时开开玩 笑 ，一 讲就二 十分钟 。尽管 有时离题万 里，
但最后两入的话题还是回到 “祝寿”的主题上。 “自意亥”
说 “嘴 白”，，
是 嘉礼 戏演 出 的一 大特 色，深受 群 众 喜 爱。
“嘴 自” 是靠老艺 师 口传心授下 来 的，存在 于艺 人 口中，不
写上剧本 。艺人凭 各人 的兴趣 、修养 、阅历 自 由 发 挥。 当
然， 旧时 的 “嘴 自”难免 带 有庸俗无 聊 以至 不健康 的成份 ，
迎合观众的低级趣昧，这是应 予 剔 除 的。新整理的传统剧
《郭子仪 祝寿 》，都管 与管干 准备 祝寿一场 戏 ，增 加 了一 个
４
家婆， 变为 三个角 色说 “嘴 白＂， 内容 也作 了修 改 、调 整 、
增 删 ，写成 固定的 台词。这 是 新的 尝试 ，取得 一 定效果 ，今
后尚可 作 多方面 的努力 ， 以求 保 留传统 精 华并有所 发 展 、创
新。

十二 、嘉礼音乐

泉州 嘉礼 的音乐 ，器乐 演 奏连 腔吐 字，大 致属 古老 的南

音 系统。传 统 曲牌丰富 ，伴奏 以小 唢呐 为主乐 ，声 腔高 亢 ，
活 泼刚建，节 奏 明快 ，跌宕 多变；打 击乐 自成 一格 。有 别于
闽南 的梨 园戏 、高 甲戏 、南 曲 ，称为 “嘉礼调 ＂。
传 统 曲牌据 不完全 统计 有 四百 多个 ，有些 是沿用 宋 元词
曲牌 名，如 常用 《甘州歌 》、 《胜 葫 芦 》、 《缕缕 金 》等 。
按 生 、旦 、北 （净） 、杂 四大行 当及 喜怒 哀乐 各 种 感 情 归
类。 如旦行 （
走） 唱 《倒 拖 船 、 《石 榴 花 》等 ，北怒 唱
《四边 静 》、 《剔 银灯 》等 。哀 痛 用 《一封 书 》，欢 乐 用
《好 孩儿 》，苦 闷 用 《香 椰 娘 》。 单是一 个 《慢 》， 就有
《正 慢 》 赞 慢 》、 《怨 慢 》、 《阵 子 慢 》、 《大 山 慢
《美 人慢 》等十 多 种不同 的 名称 与唱法 。有 些 曲子 是用 泉州
方 言与 “官话” （闽南土腔 的 国语） 交替 演 唱的 ，称 “南 北
交 ”，
， 这 种形式 同样存 在于 梨 园戏 、南 曲中。 嘉礼调 有 部分
佛 曲。如 《南 海赞 》、 《普庵 咒 》等 ， 具有庄 严肃 穆 的宗教
气 氛。尤 其是 《目莲救母 》中更 占一 定 的 比例 。
更 为特殊 的是 《唠 哩 曦 》，全 盐有腔 无字 ， 只有 “唠 哩
睦”三个 不表示 任何 具体 意义 的字音 反复 吟唱 。传统 演 出作
３
岁
手序曲，旋律独特÷齐唱时有浓厚的神秘色彩。有时一支曲
子 唱完 ，接 唱 “唠哩 琏” ，称 “畦尾 ， 有时插 在 曲中，作
为 “过门” 。一 支曲 唱完 再接 唱。过 曲时也唱 “唠哩 睫”，
如 《一江风 》过 《一江风 》， 《一 封 书 》过 《一 封 书 》。
《唠哩 琏 》由幕后 集体 帮腔。如 新 编 神 话 剧 《宝莲灯 》的
《炼 斧 》一 场 ，铁精 与沉香锻 斧，编 曲者 把 传 统 的 《唠哩
畦 》运 用在曲 中，传统 曲韵味浓 ，气氛 也烘托 得好。
“唠 哩睫” 的意义 及其 来源 难 以稽考 。有 人 以为是 古音
符 ，有人 以为是古 梵语 ，有的干 脆说是 咒语， 相公爷踏 棚时
演 唱 ，能辟 邪驱妖 ０还 有的考其 唱法 与采莲歌 《唆哕 睦 》相
类似 ，认为是古 闽族 的民歌。 但元 曲中，每 当正戏开场 前，
有一个 “楔 子” ，由一一
个演 员粉 墨登场 ，又念 又唱 ，作剧情
简介 ，最后 也有 “唠哩 畦” 曲尾 。说 明泉 州 嘉 礼 戏 “唠哩
畦” 源于 中国古典 戏 曲的可 能性 最大 ，并非上述 种种推测 。
至 于元 曲的 “唠哩 琏” 与泉州嘉礼 的 “唠哩 琏” 有何 血缘关
系， 目前 尚无足够 的 资料 可供研 究论 述 。
帮腔 又是嘉礼调 的 另一 特点 ，除 了 “唠 哩琏”外 ，其他
曲调 也有助 唱。演 员 唱到末 句 ，或 中 间特定 的某一句 ，
ｒ某一
宇时 ，其他演 员幕后 帮腔 ，称为 “和 曲”。 如传统 戏 《卢俊
义 》， 卢俊 义被发配 沙门 岛，路 上唱 “秋风 惨凄” ， 当噌 到
“悔不该” 时，幕后 即帮腔 。这是 高腔 剧种 中常见 的手 法，
可强 调 唱词 的内容 ，加强 音乐气氛 ， 又 使演 员 有 间 歇 的 机
会。
～

嘉礼 戏 曲 自全 由操纵木偶 的演 员承 担， 角 色的表演与 唱
念配合可达天 衣无缝 ，故 演员声 艺并重 ，不可偏废 。更难 的
９
是生 旦北 杂四行 当要全 能反 串，在 同一 出戏 中，有 时抽 （
演）
旦 的要兼抽北 ， 抽生的要 兼抽 杂 ，演 员要有较 为全 面的 基本
功 ，多才 多艺 ，方能胜 任。
嘉礼戏 的打 击乐保 留 了钲 、锣 、南 鼓， 锣仔 、拍等古 乐
器。 中 间凸出一 个半 圆球的锣 日钲 ， 与锣悬 挂配 对，合 称钲
锣 。乐 员双手 同时敲击 。生 、北 出场 用钲锣 棒。 锣仔 则是 放
在竹 筐子里 ，拍是 五块 硬木 板拴 在一 起 ，
乐 员一 手敲 锣仔 ，一
手执 拍轻 击，轻 快活泼 。旦 、杂 出场 常用 锣仔拍 ，南 鼓 的打
法 ，除双 槌击 鼓心外 ，还击 鼓面 边沿 和鼓 角， 更有 趣的是 左
足后跟压 在鼓 面上 ，内外 移动 ，鼓槌 轻重 缓稳 急 ，与木偶 的表
演 动作 和演 员唱腔 紧密配 合而 又变 化万千 ，为 外地 剧种所 罕
见。鼓 为 “万 军之帅 ” ，指挥钲 锣 、锣仔 拍 、大 小 钹等 ，能
打 出 《凤凰归 巢 》、 《三 跪九 叩 》、 《七 星 坠地 》等十 八套
独具特 色 的锣鼓经 。此 外 ，与唢 呐合 奏的 有 《点江 》、 《三
通 》、 《一二 通 》、 《牌子 》、 《尾声 》等吹奏 曲 牌，气 氛
大为 热烈。
古 老的 嘉礼乐 ，对 年轻 的泉 州地方 剧 种打城 戏 、高 甲戏
影 响颇大 ，许 多观众 熟悉 的 曲调 ，其 源实 乃嘉礼 调 ，但常被
误 以为 是高 甲调 。
新编 剧 目的音乐 ，如属 古典 题材 的， 则在传 统 曲调的基
础上 ，根 据剧情 、 人物的 需要 ，加 以改编 ，如果 是现 代题材
的，大 都创作 新 曲，设计 锣鼓 经，通 过艺 术实 践 ，同样可 与
传统 曲并驾齐 驱。
（
选自１
９８３
年１０
月 《菲华时报 》）

５０
 漫谈泉州提线木偶
王 钦之 王毓 欣

在一 个 台高 约三尺 ， 台面七 尺见方 的小小 舞 台上 ，出现

身高约二 尺左右 的 “小人 物”， 它们穿上 各式手 绣 丝 织 衣
服，表演 武打戏 时，剑拔 弩张 、英姿飒 爽，腾身 飞跃 ，勃发
雄 风，表演 文戏 时，并 肩携手 顾盼 多情 ，举杯 共酌 、情深
意浓，表演 各种不 同性格 的人物 ，无不 形 肖 神 似， 栩 栩 如
生 。既能演 出鞭恶 扬善 、发人深 思的 古装 传 统 戏 ， 又 能 塑
造 丰采多 姿引人 入胜的现 代剧 目。在技艺 上， 不仅能表演 荷
锄 耕耘播 种，而且 会抚琴尽 情高歌 ，只要 是生活 中有的， 它
都 能予再现 ，而 且 写意传 神，生 动逼真 ，令人叹 为观止。 这
就是 多少世 纪以来， 在艺术 上不 断创造积 累的具 有惊人艺术
魅力 的泉州提线 木偶 戏。
泉 州提线 木偶 戏， 在 闽南 俗称儡 傀戏 、嘉礼戏 ，是我 国
古老而珍奇的剧种之一。它是由演员在幕后通过悬线牵引操
纵 ，使 那些用樟 木刻成 的无生 命的小 木偶， 灵活 自如地活 动
起来 ，维妙 维 肖， 宛若 真人。这 些木偶 人 ，由头 、躯 干、 四
肢 等三个主 要部 件构成 ，符合人 体的生 理结 构。木偶头 的制
作工 序分 为刀刻 与彩绘 两个主要 部份 。其采 用的刀法和 笔法
都 保留 了唐 代人 物画的风 格。髻 子是 毛发编结 的，不是 木雕
的 “木髻 ，发式多样，为其他产地所无。为了补救面部肌
肉不 能动 的弱 点，有 的头象 是采 用三段 并 合， 既能活动 又具
有大胆 夸张 和巧 妙变形 的 艺术手 法。 木偶 人的躯 干 ，原 是用
竹篾编成的，解放屁改为金属线编成，分为胸部 和 臀 部 两
段。 木偶人 的手 掌和 足趾 也是木 雕的 ，手 掌分为 文武 手两种
（武 手是握拳 式 的；文 手 又细分 为笔 手 、比触 手 、花童手 、
提 物手等 ）。足 趾分为 赤脚 、靴 脚 、旦 脚 三种 。泉 州提线 木
偶戏 线偶 的线位 设置 比较 合理 ，一个 木偶 形象 一般 有十六 条
基本提 线 ，并按 ： 同的角 色，作 不 同的 配线。 如因特 技设计
的 需要 ，就得增 加或 变动 线位 ，多 的达 二 、三 十 条 线。 总
之 ，合理 的布 线 ，加上 严谨 的线 规 ，就 能增 强线偶 身段 和形
象动作 的 灵活性 和真实 感 ，增线 愈 多，表 演难 度愈 大。 由于
泉州提 线 木偶戏 剧团 的演 员都受 过 长期严 格 的专 门训练 ，演
出认 真细致 ，操 纵木 偶准 、稳 、快 ，心 手默 契， 灵巧 自如。
美 国的罗 蓓夫 人 曾撰 文称 赞该 团的表 演 是一 种 “伟 大 的 才
能 ＂。 ．
泉州 提线 木偶 戏对木 偶形 象的 动作 设计 ，刻 意求工 ， 着
力于刻 划人物 的精 神状态 和性 格特 征 ，加上 在表演 艺 术上 的
着力塑 造 ，因而使毫 无知 觉的木偶 ，表现得 极为 逼真 、生 动 、
丰富 、饱满 ，亦 更具戏剧 性和 艺术 魅力 。比 如 在 《水 漫 金
山 》这 出戏里 ，用 各种不 同的 力度 挥舞拂 尘 、用爱 理不理 的
态 度稽 首 问讯 ， 以及浑身 抖擞 的发 怒顿 足等 动作 ，表现 了法
海阴 险、毒 辣和 伪善的 面 目， 通过 以袖 擦泪 、捶胸 顿足 、颓
然跌坐 、颤 抖甩 发等 动作 ，来表现许 仙的 懦 怯，’
以搔 痒、摸
屁股、甩僧帽等动作，来表现小沙弥的庸俗、无聊，用猛踢
腰带 、愤 怒拔剑 、带怒插 剑等动作 来 表现小青 的见 义 勇为 、
６２
格敢斗敢拚的性格，因而使形象艺术和表演艺术紧密和谐地
相 互结合起来 更 显得活龙活 现 ，富有艺术生 命力 。 ‘
泉州提饯 木偶戏 剧团不仅 继承 了优秀艺 术传统 ，还发 掘
整理 了元 、明 、清 年 代具有地方 特 色的文 字脚本 。这些文字
脚本 （俗称 “傀儡 簿 ）可 分为两 大类：一 为 “落笼簿 ，
共 有四十二本 ，四百 多出。一 为 非 落笼簿弦 ，共一 百一十
二 出。这些文 字脚 本除 名闻 中外的 《说岳 》、《水浒 》。
、《目
蘧 》、 《西 游 》等 著名剧作 外 ，还 保存 了如 《张飞 私奔 》、
《张飞弄貂 蝉 》，《韩湘子 》，《刘 祯祥 》、 《窦滔 》， 《包
拯 审鲤鱼 》等被视为 稀有的 历史说 部的节 目。
泉州提线 木偶 戏音 乐曲 牌丰富ｊ 唱腔具 有独特风 格 ，称
为 傀儡 调” 。它的 主旋 律 与南曲相 近 ，但 又有所 不同。其
节奏 比南曲明 快 ， 唱腔 高亢 、朴 实。 以唢 呐为主乐 器，打击
乐 中还 保留 了南 鼓 、钲锣两ｆ
ｆ．－
￣－乐器 ，富有地 方特 色。
泉州提线 木偶 戏 虽是 木偶演 戏，但 毕 竟 是 由 人 操 纵
的 ，因而其命运亦 随社 会兴衰 、人海浮 沉而历尽 沧桑 。据传
该剧种 系于晋代战 乱时 ，随豪 门贵族逐 步南迁 ，直至唐 末王
审 知入 闻称王时 ， 由中Ｉ
Ｊ
ｌ
｛１聘来 不少文 人学士和艺术 名师 ，他
们携带戏 具以供娱 乐， 因而传入 泉州。历 唐 、宋、元 、明、

清 至 民国，泉州木偶戏 虽曾有其 鼎盛发展 、并先后 于１

９０８年
和１
９１４年两次 往新加 坡 、槟 榔屿 、．菲律滨 等地演 出，开 创闽
南 提线木偶 戏 出国 的先声 。．
但毕 竟 由于 ｛
日社会 政 治 腐 败 ，
灾难 深重 ９木偶艺 人颠沛 流 离，而 发展缓 慢，甚 至 日 趋 衰
落。
一

九 四九年九 月，泉州 解放 以后 ， 由泉州市文 化馆敦请

６３
吕赞成、谢祯祥等名艺人成立木偶组，继而又建立了木偶实
验 剧团 ，在 “百花齐放 、百家争 鸣＂ 、 “推 陈 出新 方针指
引下， 泉州提 线木偶 艺术蓬 勃发 展。 该团 在剧 目创作 、形 象
制 作 、表演技 巧 、音乐 唱腔等方 面善 于继承 ，勇于创 新 ，别
开生面 ，曾九 次晋京 献演 ，多次 巡 回演 出，足 迹遍 及大江 南
北、 长城 内外 ，受 到广 大 观众和 中央 领导 、 国外 学者 的热 烈
欢 迎和高 度评价 。朱德 委 员长 、董 必武 副主席 、李 井泉 副委
员长等 中央首 长先后看 过演 出， 胡 厥文副 委 员长称 誉该 团演
技“巧 夺天工”。 由于在艺 术上 有高度 成 就，该 剧团 于一九 五
二年 拍摄过 影片 《闽南 傀儡 》； 一 九六。 年赴 罗马 尼亚 参加
国际木偶 联欢 节获集体 表演 最高 奖 ＇一九 七九 年五 月 ，赴京
参加建 国三 十周年 献礼演 出 ，童 话剧 《千 桃 岩 》等 荣获 创作
演 出奖 ，新 编大型 神话 剧 《火焰 山 》荣 获演 出一 等奖 、舞 台
艺 术改 革奖， 一 九八 一 年创作 剧 目 《馋 猫 》再次 赴京 参加全
国木偶 、皮影 戏观 摩演 出荣获好 评 。 比利 时国家 电视 台还 拍
摄 纪录 片在欧 洲播 放， 天津 、福建 电视 台 也 录 音 、录 象 播
放。 《人 民中国 》外 文 版 、 《民族画报 》及 《儿童 文 学 》等
干
１ｊ
物都载文千１
ｊ
登剧照。《可爱的祖国 》丛书也曾专辑介绍。
近年 来该 团在 四川、陕 西 、河 北 、广 东等省巡 回演 出时， 各
地都 刊 载评 论文 章予 以赞扬 。 由于艺术 上有 了显著 成 绩，该
团还 创造 了一剧 连演一 千五 百多场 的 新纪 录。还 先后 接待 了
几十个国家的友人和团体，如苏联木偶专家奥米拉兹佐夫，
英 籍作 家韩素音 和法 国菲利 浦木偶 剧 团， 日本铜 锣木偶 剧团
等 ，都 获得极高 的评价 。 美国罗 蓓夫 人三 次 来 泉 观 戏 、座
谈 ，回 国后撰文 向美 国观众 宣传 泉州提 线 木偶戏 的 演 出 是
５４
 “异常 的戏剧 化，直 至奇妙的境 地” 。 日本宫 原 大 刀 夫 先
生， 也以图文 向 日本 观众介 绍。外 宾观后 惊叹ｔ “简直 不可
思议 ”。
近 年来， 泉州提线 木偶戏 剧团在 继承传统 的 基础 上 ，进
一

步解放 思想 ，对原 有较为古 老的平 面舞 台进 行大胆 改革。

富有 提线木偶 戏剧艺 术造 诣的 名艺人 黄奕缺 同志， 走在革 新
的前列 ，改变 了过 去 舞台简单 ，表演 空 间受 限制的缺 陷，采
用立体 天桥式 舞台演 出。 即以提线 木偶为主 ，杖头 、掌 中木
偶为 辅，天、 地台配 合表演， 充分发 挥各种 木偶的特 点９同
时使灯 光布景 、舞台 美术 发挥 更大作 用，大大 加强 了演 出效
果 ，从而把古 老的泉 州提线木 偶戏 ，推上新 的发展阶段 ， 使
这朵 艺苑奇 葩开得更 加鲜艳 。
（
根据泉州市木偶 戏剧团提供的资料整理，

原载 泉州旅 游指南 》）

５５
 誉满 中外 的闽南掌 中木偶戏
沈 继 生

掌 中木偶 戏， 即手套 式木偶 戏 ，俗称 布袋 戏。一 说 ，掌

偶 的形象 构造必 有个布 内套 ，连 缀 四肢，外 着服装 ，操纵 演
员的手掌 即活动 在 此布 内套之 中， 故称布 袋 戏。一说 ，掌 中
戏班 的全部行头 用一 口布袋 就 能装下 ，不 用 戏 箱 ，轻 装 简
载．到处 流 动演 出 ，因称 之为 布袋 戏。
布袋戏 在福建 民 间广 泛流 传， 盛行 于漳 、泉 、厦一 带 闽
南语 系地 区， 以及台湾 ，东南 亚等 地。关 于 掌 中木偶 戏，史
籍 上可查考 者见唐 代 《拾遗 录 》记载： “南 陲之南 ， 有扶 娄
之 国，其 人善机 巧 变化 …… 或于掌 中备 百兽 之乐 ，宛 转屈 曲
于 指 间。 人形 或长数 分， 或复数 寸 ，神 怪倏 忽， 玄 丽 于 时
… …
” 看来 这 里记述 的是 一种 指掌 中的 技艺 ，可 见其 相传
巳 久。掌 中木偶 戏 在有些地 方唤 为指 花戏 ，意 即指头 上 的花
样。
闽南 民间传说 ：布 袋戏 兴起 子明 朝，创 始 人是个 落第 的
秀才 。漳 州 民间的说 法，这 个 落第秀 才 ，怀才 不遇 ， 以编演
讽 刺剧为 业， 嘲讽 时弊， 又怕 授人 以话柄 ，就 制作木 偶 ，托
词 嘲讽 之言 出 自偶人 之 口，免 予惹祸 。泉 州 民间 的说 法 ，这个
落 第秀才 流 落街头 说书 ，但 又爱面 子 ，不愿 抛头 露面 ，采用
“隔 廉表古 ”。后 来 ，有位 线偶师 傅 在廉前 听说 书，觉 得秀
６６
才 的语害艺术 很好 ，就建 议他手托 偶人 作些表情 动作更 能传
神，便 授予线 偶的表 演技艺 ，成 了 “有 表演的说 书 ， 是为
掌 中木偶戏 的雏 型。
线偶 的表演 是 ｆ
‘上弄下 ，托偶 的 表演 是 “下弄 上 。
掌中偶 人身高 不过尺二 ，论 操纵方法 ，是 以后 台演 员的 手掌
作为偶 入的躯 干。 以食指托 着偶人 的头部 ，大姆 指 撑 着 左
臂，．其 他三指 撑着右臂 。有 时用演 员的 另一 只手 分管两脚 行
走的动 作。加 上利用布 内套 的拉扯 、张弛， 使没 有骨头 的偶
人能演 出骨骼感来 。能 做出 各种 生活 动作， 身段， 以及戏 曲
科步的程 式表演 ，不但形 似， 而且 神似，富 有艺术 表现力。
因为是手 指头 直接 操纵 的，显 得格外 灵活生动 ，节 奏明快 。
老式 （坐式） 的布 袋戏 台只能 坐上两 个演 员。 一为 头手 （或
称顶手），一 为二 手 （或称下 手）。经 常是一 个演 员两手 同
时操纵两个偶 人 ，而且 是两个 不 同性 格， 思想感情 互异的人
物 。在一 出戏里一 个演 员常是 操纵 了五 六个 角色。要 创造有
声 有 色的舞 台形象 ，在 表演艺术 动作性 强是其 特点， 同时很
强调 声情 —— 即所谓 八声 七情 。注重道 自 的 性 格
化， 很讲究语 言艺术 。 一 向有 “千 斤道 白四两 曲”的行 话。
布袋 戏的原始 形式是 “有 表情的说 书”， 因 此，还 残 留 着

重说 不重 唱 的痕 迹。但 它能 表演许 多人戏不 能表演 的动

作， 如遁地潜 水，龙 腾虎 跃，形态 变化， 大小 由之，奇 幻异
想， 上下 升降 ，想象 力甚为 丰富， 在操纵 艺术上 有 不 少 绝
技。
布袋戏的人物形象与人戏基本相同，分为生、旦、净，
末 、丑五种行当。从造型艺术上看，它是在写实的基础上９
５７
运用 了大胆 的夸张 、巧 妙的变 形和 浓郁 的装饰风 味 来进行 形
象的设计 和制 作。 全部 的偶 人 头像 ，可 以说是 社会群 相 的典
型概 括 。另一 类木偶 头像 是飞 禽走 兽 、妖怪精 灵 。木偶 舞 台
上所 出现的动 物形象 ， 既注 意各 自的生理 特征 ， 又掌握 了 各
自的生活 习性 ， 比在野 外所 见 到 的动物 更集 中， 更强烈 ，更
显 明，更 美化 了。 因此， 观众 更称奇 ， 更赞 赏了 。福建 的布
袋 木偶头像 大 多 出于 泉州 江加 走和 漳 州徐年 松两 位著 名木偶
头像 雕 刻家之 手作。 服装 和头 盔 也都有 专 门制作 的作坊 和师
傅。
解放后 ，福建 布袋 戏发 掘 出３１９个传 统剧 目 （其 中 全 本
戏 １３１个， 折子 戏８１个 ，连 台本 戏 １
Ｏ７个 ）， 并创 作现代 剧和
童话 ￣ｔ
］
５６个 。 多次参 加出 国访 问演 出， 足迹遍 及 四大洲 （
欧、
亚 、美 、澳 ）十五 个 国家 。出 国剧 目有 ： 《雷万春 打虎 》、
《蒋 干盗 书 》、 《大 名府 》、 《战潼 关 》、 《卖 马 闹府 》、
《岳云 保家 乡 》、 《画皮 》、 《武松 打 虎 》、 《番婆 弄 等 ；
童话 剧 《拔 萝 卜》、 《自作 聪 明的小 猫 》、 《我 要 洗 澡 》
等。
福建的布袋戏有两个流派；一为北派，流行于漳州所属
地区 一 为南 派， 流行于 泉州所 属地 区。 南北 之分 ，并非 以
地理 位置 划界 。其主 要 区别在 音乐 唱腔和 表演风 格 上。北 派
唱 的是北 调 （汉调 、昆腔 、京 调） ，表 演上采 用京 戏做派 。
南派 唱 的是 南调 （包括 傀儡调 ） ，表演 上 采用梨 园 戏 的 做
派。
解放 后， 福建 的布袋 戏有 了新 的发 展和提 高 。 演 出 形
式改变了，由坐式改为立式。舞台扩大 了，原来 是 两 人 坐
５８
着表演，改为十多个演员能同时站着表演。偶人由原来身高
八寸 ，改为 身高一 尺五寸 。多数 剧 目改 用配音 演 出， 增加 了
配音演 员。 并运 用布景 、灯光 等艺术手 段， 增加 舞台效果 。
由于 出国访问演 出，面 对着昕 不懂话 的外国观 众， 发展 了哑
剧的演 出形式 ，表演 上动作性 大大 加强 了，木偶语 汇明 显地
丰富 了。福建 掌中木偶 曾多 次上银幕 ， １
９５３年抬 《闽南傀 儡
戏 》 １９５６年掐 《中国木偶艺 术 》，１９６２年拍 《掌中戏 》，
１９７５年拍 《百 花迎春 》，，１
９７９年 掐 《掌 上艺术 》，多 次经历
了水银 灯和大量 特 写镜 头的考 验，表 演 上的雕塑 美和节 奏感
大为加 强，木偶 艺术表 现生活 的能 力大有 提高 一九六。 年
福建布 袋戏作 为中国木偶 艺术 团成员之 一前往 罗马 尼亚首都
布加勒 斯特参加 第二届 国际木 偶 与傀 儡戏 剧节 比赛 ，木偶 表
演艺术家 杨胜 、陈南 田、李伯 芬演 出的 《大 名府 》、 《雷 万
春打虎 》荣获 一等表演 奖金质 奖章 ，为 国争 光， 载誉 而归。
（
选自 福 建 戏 曲 剧 种 羚）
 木偶 戏班满 山乡
— —

安 溪 县木 偶 戏 活动 简介
林 振 文

安溪 ，是 泉州 地区木 偶戏 剧 团最 多 的一个 县 份。据 调

查，全 县拥 有提线 和掌 中木偶 六十 三 台， 从艺 人数达 三百 六
十余人 ， 分布 在十 个 乡镇三 十八 村 落。 由于 台小人 少 ，轻
装简载 ，便 于深入 山村 角落 ，深受 山 区群众 欢 迎 ，就象 迎春
的烂漫 山花 ，开遍 全县 城乡 。
安 溪木偶戏 最 早见 于明 末清初 ， 大部份 属 世袭 师承 ，至
今 民间还保 留着 “新 合 春 ” 、 “福 盛 春 ” 、 “瑞 兴春 ” 、
“非 中实弦 、 “幻 中 真” 、 “三圣堂 ” 等等 的 旧戏班 名 、旧
“戏棚” 和演 出道 具 。龙 涓 乡山后 村至今 还保 存 着一米 长 、
十二 条线 的提线 木偶 ，足 供考 证。
随 着社会的 发 展，人们 欣赏 水平 的提 高 ，近年 来安 溪的
木 偶舞 台， 比过去 有很大 的 改革和创 新 。从 上演 的剧 目看，
大 部份是 从丰 富的 传统居０目宝 库 中拿 出来 加工 整理 的 ，既保
持情节生 动 ，通俗 谐趣的 特点 ，又摒 弃低 级 、庸 俗、淫 秽下
流那一 套， 从各个 角度 揭露 了封建 社会 的罪 恶本质 ，热 情颂
扬 了我 们 民族 的传 统美德 ， 鼓励人 们热 爱祖 国 ，坚持正 义 ，
惩恶 扬善。在 演 员阵容 上， 既有一 批技 艺娴熟 、世代 相传的
木偶世 家 、名老艺 人 ，又有一 批拜 师学 艺 、崭 露头 角 的掌 中
６Ｄ
新秀。他们有的公孙同台、父子 同台、母女同台，有的兄弟
同 台、夫 妻同 台、师徒同 台 、全 家同 台，充分 表现 了这支民
阅木偶 艺术队伍 的不断 壮大 ，后继 有人。 在舞 台设施 上，也
有很大的 改革。 有挂 在檐子 上的 ，有立在地 上 的 ，小 巧 玲
珑 ， 各具 特 色。 木偶 舞台仍 然挂 有 布幕 ，配有灯 光 、幕景 。
有层次 ，有立体 感 ，体 现 了 “舞 台小天地 ，天地小 舞 台” ，
在演 出技 艺上 ，有一个 演 员独 操 “单 弄” 的，有两 个演 员或
四个演 员对操 “双弄＂的 。有掌 中， 有托棍 （杖头 ），有提
线的， 有的是三者 并举 ，综 合运 用的。 两 手能操 “百万兵 ，
一

口能配各样音。在唱、做 、念、打 上，在 表 达 喜、怒、

哀 、乐 、悲、恐 、惊的 “七情’
’上 ，都做 到得心应 手，淋 漓
尽 致。只 要戏一开 场，那 些呆挂 在布袋 中的 木偶人 ，在艺 人
的打扮 、操纵下 ，个个顿 时变得 活灵 活现， 栩栩如生 。真可
谓 “顷刻 驱驰千 里外，古 今事业 一宵 中” ｌ
人 民政府和 各级文 化部 门十分重视 、 支持 这支 民间艺术
队伍 的活 动，经 常利用节 日举行 木偶 戏会演 、调演 ，进行观
摩评 奖，介 绍到 各地交 流演 出，同 时举办训 练班 ，培 养、输
送木 偶新 秀，帮助提 高木 偶表演 队伍 的艺术 索质，更好 地满
足群众的文化生活要求。福建省 《群众文化之窗》和福建电
视 台还分别 专题介 绍了表 演木偶 戏的 活动盛 况。
富予浓郁 乡土气息的 木偶艺 术之花， 正在 闽南 民间的沃
土 上盛开 怒放ｌ
（
选自 安溪乡讯 》１
９８５
年第１
９期＞

６１
 福建木偶戏与木 偶雕 刻艺术
林 水 土

福建木偶 戏 中的木偶 头 ，眼珠 会 转， 嘴巴 能动 ，鼻孔 冒

烟 ，栩 栩如生 。木偶 艺人 掌 上的傀 儡 能 穿 衣 脱 帽 ，品茗 吸
烟，挥 扇舞棍 ，耍盘 顶坛 ，．夺 枪射 箭 ，腾云 驾雾 和表演 许 多
高难度 的歌舞 动作。 泉 州和龙 溪 地 区木 偶 剧团 已多次 代表
国福建木 偶剧 团 出国演 出，被 各 国艺术 家誉 为 “世 界第一 瀛
的艺 术” 。
中国的 木偶 戏， 始于佛 教 盛行 的唐 朝 。唐宋 时代 ，木 偶
戏在 泉州得 到 了发展 ，一 直延 续至 今。
已故 江加走 先生 ，是 泉州 民 间木偶 雕 刻艺术 的一 位著 名
艺人 。他 认真 观察和 研究 生活 中的 人物 ，大 胆 应用 夸张 的创
作方 法 ，巧运 洗练的 刀 法。他 雕 刻出来 的英 雄人 物 ，给人 以
豪 爽 、英武之 感， 他雕 刻的反 面人 物的形 象，可 谓活 灵 活
现 。 如 “媒婆 ”， 那唇 薄舌利 的形 象 巳维妙 维 肖，江加走 又
在她的 嘴边力Ⅱ了一个 大 黑痣， 使媒 婆的 形象 更加生 动逼 真。
江 加走雕 刻的 木偶头 ，
富 有装 饰性 ，善 于以 “形” 传 “神 ，
人 物的 不同性 格和精 神面 貌都 集 中在面 部表 情上 ，他的 创 作
成 为福建 木偶 头的 珍品 之一。
漳 州木偶 雕刻艺 人 中的杰 出人 物徐 年松 ，今 年 七 十 四
岁。 他的创 作偏 重于 写实 ，
生活 气 息浓郁 。如 “自须 老生 ”，
６２
他 应用 “国’
’字头 形的 肖像写 真的传统 方法 ，使老生面 部 、
眉骨 、下 巴突出 ，眉毛 松长， 前额和 眉梢的 皱纹刻 画精细 ，
一
位驰 骋在 戏坛的 老生形象 就活 了。’
徐 年松 已把精湛的 木偶
雕 刻技艺传 授给下一 代。 近些年来 ， 一些木偶 艺术的 新秀，
大 胆进行 木偶雕 刻艺术 的改革 ，取得 了显著 的成果 。如现在
木偶身 已从传 统的八寸 提高 到一尺半 。 以往木偶 身 是 布 做
的 ，没有肌 肉感， 现在 在窬扁 的布 里加 上塑料 泡沫 ，使身体
丰满 了。 以前木偶面 部都是 上油打 蜡 ，反 光 强 烈，真 实 感
差 ，如 今改 为油彩 定装 ，使脸 部发 光大为 减弱 ，提高 了木偶
的表 演效果 ，给 人以清 晰、柔 和之感 。
（
选 自 人 民日报 》海 外版１
ｇ酶年３
月２５日）

６３
 木 偶头雕刻家江加走的艺术成就
周 海 宇 林 建 平

泉 州是 我国 东南沿 海 的著 名文 化古城 ，在 历史 上 留下 不
少的文 化艺术 遗产 。这 是 祖国 极其 珍贵 的瑰 宝。 泉州 的掌 中
木偶戏 、木偶头 就是 其 中之一 。

一
、 泉州 的掌 中木偶 戏和木偶 头

泉州 的掌 中木偶 戏 ，又 名布袋 戏 ，据说 是 从落 第秀 才说

书形 式发展 起来 的， 漳州 方面 也有 这种 说法 ，似 乎 可 以 相
信 。掌 中木偶戏 最 初的道 具很 简单 ， 就放在 一 个 布袋 里提着
出 门， 到了主人 家 ，布袋 一 搁 ，临 时借 了一 块 板 凳， 取出 掌
审木偶 就演 了起来 ，群众 因呼为 “布袋戏 ” 。 以后慢 慢配 以
锣 鼓 、管弦伴 奏 ，而一 块板 凳 也逐 渐发 展为 精致 的小 舞 台。
但在 泉州 地 区的山 区地带 ，至 今犹 有保 存着 那样 简单 的原始
形 式的， 不过不 是 用布袋 ，而 是用 两个 长方 形的 小 篾 箱 装
着 ， 由两 个艺 人背着 翻 山越岭 ， 到处演 出， 非常 便利 。泉州
的掌 中木偶 戏最 繁盛 的时代 是清 代， 据老 艺人 相传 ，那 时从
城 市 到集镇 足有数 百 台之多 。 到了民 国， 虽因 人戏的 冲击稍
有衰 退，木 偶戏班 还是 很多 。 从遗 留下 来 的剧 目与形 象来 看
是 发展的 ，表演艺 术 是高超 的。
６
 泉 州掌中木偶 戏所演 的 劂目非常 丰富 ９有 《三 国演 义 、
《水浒传 》 《西游 记 》、 《说岳 》， 《封 神演义 》、 《粉
妆楼 》以及公案侠 义等 说部 ，它们 还可 以演 些 闺情 小戏 ，如
《留伞 》、 《孤栖 闷 》等。 泉州的 提线木偶 戏因 受 剧 本 限
制 ， 形象一 度 局限 在 三十六 种，后 来 虽有所 突破 ，然也不如
掌 中木偶 头像之 丰富 多采。 泉州掌 中木偶 戏的 表演 技术之所
以达 到今 日的炉火 纯青 、震动 中外 ，这是 历 代艺 人 ．
勒学苦
练 、集 体创作的 成就 。相传清 末民初 ，泉州掌 中木偶 戏师傅
中， 出了一对 “金 猪银 狗” （即猪 仔司与狗 司。猪仔司姓 已
不详 ，狗 司正 名林九如 。）这 两名艺 人，在 民间流传着 不少
的佳话 ，都是如何 将掌 中木偶演 活 了的故事 。相传他们 不但
演 武 戏技 术高超 ， 即如 演 闺情 戏也传 神入 妙 。然而 他们两人
都 有一个共 同的老 脾气 ≥迷恋 老招牌 。有人 劝他们 说： “人
家 布袋 戏 台，都是 精雕细 镂髹漆 一新 的，而你 的戏 台太老 旧
了 ，也该换 一换才 符合你 的身份 。” 他们 不约而同 说： “我
宁 肯将舞 台演 到缚 草绳也 不换 。”奇 怪的是 观众并 不因他们
舞 台的简 陋而跑光 ，相反 的，每 当好 戏连台演 的时候 ，锣鼓
敲 ，观众都 朝着 他们的 陈 旧舞 台跑来 ，台下 总是围得满 满
一

的 。除了他 们两人 ，还有 较晚 出名的老 艺人 ，在 观众 中也都

很 有威 信。 抗 日战争 时 ，本市元 妙观有 个林火 司老师 傅，澈
于爱 国义愤 ，利用 掌中木偶 戏宣传 抗 日，起 了很大 的作用 ，
受 到群 众的欢 迎。这 是值 得大 书一 笔 的。
掌中木偶 戏，解放 前 因华侨 的关 系， 早 已扬 名 于 菲 律
宾 、新加坡 、马来西亚 和 印尼等国 ，有 的艺人且 长期 留在 那
里 ，为 海外 华侨解决 了部 分的文娱 生活。 而在解放 前， 国内
６５
的 掌中木 偶戏班 早 巳奄 奄一 息 ，濒于 全面 垮台 。幸而 新 中国
建立 后 ，文化部 门执 行党 的文艺 方针 ，对 传统 艺术 进行 及时
的抢救 ，使 我 区的掌 中木偶 戏 ，也 和全国 其他 剧种 一样得 以
枯 木逢 春 ，推 陈出 新。 惠安 县吴 焕成 、晋 江县 的李 荣宗 父子
等掌 中木偶 戏师 傅，均 因 高超 的演 技而 与漳 ９
Ｉ，
Ｉ掌 中木偶 戏师
傅杨胜 父子 、陈 南 田等 名扬围 内外 。
人们 在赞 叹泉 州掌 中木偶 戏 师傅 高超 的演 技之前 ，首先
接触 到的是 优秀 的木偶 头 像 ，有人 高度评 价 ，
它 是构 成泉 州掌
中木 偶戏艺 术 的双璧 之一 。泉 州木 偶头 像 的制 作 ，最早 大概
是业 余的 ， 由木 偶神像 铺 兼业 ，如 “西 来 意” 。 以后发 展到
有专 业的作 坊 ，如涂 门街 的周 冕号 ，著 名的艺人 有黄 良司 、
黄才 司。黄 家 的木偶头 像 雕刻 、粉彩 作坊 ，传 至清 末黄祯 祥
司 时，不幸 遇 到一次 大瘟 疫 ，主要 的艺 人 都死亡 了 ，存者 年
幼 ，遂致人 亡艺 绝。 江加 走少年 时代 ，对 涂 门街 周 冕号艺 人
黄 良司、黄才 司所 创作 的 木偶头 像 的造型 和手艺是 很 欣赏 和
佩服 的，他 经常 到作坊 去看 他 们的 操作手 法 ，经 常取 他 们的
作品来 细细 观摩 ，终于 在掌 中木 偶头 的雕 刻 艺术 上青 出于蓝
而 更 胜于蓝 。

二、杰 出的掌中木偶头雕 刻家江加走

江加走 ，字长 清， 泉州 花园头 村 人，生 于一 八七一 年十

一
月十 二 日，至一九五叫年十月十四日病逝于其故居，享年
八十 四岁。少 时家庭 清贫 ， 读过几 年私 塾。 父名 江金榜 ，是
个一 面 种 田， 一面 从事雕 刻 、粉彩 木偶 神像作 业 ，也为木 偶
６６
戏班雕刻粉彩木偶头像以维持家庭生活的艺入。
江加走 小 时；一 面 帮助父 亲 种 田，一 面 向父 亲 学 习 雕
刻 、粉彩木偶头像手艺。到了十八岁那年，父亲因病逝世，
江加走就 继承父 业，挑起 了生 活重担 。 ・
江加 走的父 亲 当时所 传授 给他 的木偶头像 ，只 有五 十 多
种和一种 “平髻 ” （
俗 称苏州髻 ）的梳 头方式 ｊ 由于江加走
七 十年来 的精心 钻研 ，吸取 了前辈和 同辈艺人 的宝贵经 验，
因而竭尽毕生精力，继承发展和创作了二百八十余种不同性
格的木偶头像 （
主要是掌申戏），新编梳十余种不同式样的
头髻和发辫，雕刻和粉彩的木偶头像达万余件之多。…．
江加走一 生 的光辉艺术 成就 ，除 了继 承泉州 木偶头 雕刻
家 的优 良传统并加 以精心钻 研外 ，也是和 他的现 实主 义的创
作 方法分 不开的 。在 日常 生活 中；他很 注意对周 围人物 的观察
和 分析，研 究各种 人物的 性格和 特征， 从而创造 出 各种不同
的典型形象 。如他 在创 作一 个 “家婆” 头像 时，他 仔 细 观
察 、研 究 了数 十个 类似这种 妇女 的职 业 、性格 、年 龄和她 的
社会 地位 ，寻 找 到了他所 要表现 的特征 。江加走 说： “ ｔ
家
婆 ’在木偶戏 中经常是 饰演 媒婆 这一类人 物的 ，做 媒婆的人
大都是函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这种年龄的女人，她们有聿
富 的社 会阅历。 在 旧社 会中 ，我 们经 常可 以看到 她 们 串 门
子，她 们为 了赚 几个钱 ，要 终 日奔 波， 因此她的 面部是 消瘦
的 ，而且 两颊上 泛有几 丝的 绉纹， 睡眠时 常不足 ，要贴 两块
头 晕膏来 提神。 由于这种 职业 的特殊 ，做媒 婆的 在主人家 的
面 前， 总要装得 有说有 笑，讨 人欢喜 的样子 只有 这样，她
才 能够 把婚 事说 成。媒 婆不 同于其他 妇女也 就在这 里了。＂
６
他又说： “我为了要表现这个 ｔ
家婆，的形象，就抓住她的
主要特征 —— 脸上 带些媚 笑 ，两片 薄薄 的嘴 唇 ，加上一 个能
张能合 的下 巴，配 以唇边 一 点 ‘
笑 须痣 ’ 。按 照 闽 南 的 风
俗，她梳 有一 个干 净利 落的苏 宗 （
可 能是苏 州 的谐音） 髻 。
这 样她一 经表 现在 舞台上 ， 就是一个 饱经风 霜世 故 ，善 于随
机 应变 的媒 婆了 。” 另据提 线戏 的艺 人说 。 “ ｔ
家婆 ’在 提
线木偶 戏 中还 扮有 老宫婢 的 角 色。” 也是 随机 应变 、勾 斗的
角 色呀ｌ
从江 加走 这个 创作方 法来看 ，他 不仅 善于 从外形 上 来刻
划人物 的性 格，而 且更 善于 从错 综复 杂 中去探 索人 物 的内在
精神世 界， 他的这 种 手法 ，可 以说 是达 到了高 超 的境 地。
又如 泉州 市提线 木偶 艺术 剧 团成 立后 ，要 配 合宣传 新婚
姻 法 ，改 编现 代剧 《小二 黑 结婚 》，需要 创作 “三仙姑 ＂ 的
木偶头像 ，我 们就 去和他 研 究 了这 个 人物 的 性格 、特 征。他
听 后卓有 见识 地归 纳 了这 个 人物 的特 征是 ： “徐 娘半 老，风
韵 犹存 ，眼睛 有邪 气 ，嘴 巴笑迷 迷 ，会 迷惑 人。 另一 方面 ，
这 种妇 女 乡下 有 ，不从事 劳 动 ，靠 讲一 套神 佛鬼 话来欺 骗 劳
动 人民 ，她 的生 活条 件好 ，养得 又 白又胖 ， 整天 在家打 扮得
妖狐 狸态来 勾 引青年男 女鬼 混。 ” 因此 在创作 中 ，他特 别注
意到她在眉 间显 出 “神气 和 “风骚 的丑态 ，但 不 使她流
于 疯癫和淫 荡。 “三仙 姑” 创作 的成 功 ，充分 说 明了江 加走
构艺 术才 能和老 当益 壮的进 取精 神 ，更 引起 了泉州 木偶 艺人
的敬 佩。
以后他 又继 续创作 了 《小二 黑结 婚 》的其 它人 物头像 和
童 话剧 《狐 狸建 筑师 》的全 部 动物头 像。 因为 ， 当时文 化部
６８
门正 在贯彻 毛主 席 “百花齐放 ，推 陈出新 ’
’的指示 ， 木偶戏
向童话剧 、神 话剧 、讽 刺剧＿
、现代 剧发展 。丽 江加走 所创作
的 这些 新形 象 ，又是结 合 民间的传统 ， 因此 它 在舞 台上 出
现 ， 就受到广 大观众 的欢迎和喜 爱
江 加走创作 的木偶 头像 ，除 了注 意形象的 真实 性外 ， 又
非常注 意造 型 的艺术 性。如他 所刻 的 “笑生 和 搿笑 旦弦 ，
都是嘴 唇微 启 ，露 出上面 四个 门牙 ，他说 ｔ “我们 人的笑 容
不一 ，有的哈哈 大笑 ，上下牙 齿都露 出来 ，有 的微微 一笑 ，
旁边 的人只能 看他的 笑，而 不能看 到他的牙 齿显露 出来。也
有些人笑 的时候 ，只 能看 到上 面的几 个门牙而 已。木偶 头像
嘴 巴小，特别 是掌中木偶 头 ，如果为 了表现笑 ，把 牙齿都露
出来 ，那表演 时不 但 台下的观 众会 觉得不雅 ，同时也 失去笑
的真实 性作用 了。”这 就说明 ，江加 走雕刻的 木偶头 像，’
是
密切联 系着表现 的实际 效果。
另一方面 ， “自阔” 头是 江加走 的代表作 品，雕 刻的是
一
个八九十 岁的老 翁 ，他 生得慈祥 、忠厚 、健 康而 又风趣 ，
他 的特征 是眉骨宽 、下 巴大 ，再 配以一 绺绺银 丝似的眉毛和
胡子， 就显得 很可爱 了。尤 其是 三块合 的能活动 的两颊和嘴
巴一 张一 合，显得 上 了年 纪，牙 齿脱落 ，说 话 费劲的神气 ，
把 它一一表 现无遗 。他 曾告诉我： “我 们真人 ，大凡风烛 残
年 的老头 ，面部都是 肌 肉枯 瘦的 、松松的 ，大眼 皮搭拉 着盖
着朦 细的眼 睛， 目光呆滞难 看 挣而江加 走却 把他如 上面所
说的 处理得 眉清 目秀 ，面 部肌 肉 红 润 丰 满 ， 乐观奋发 。他
说ｔ “我 不愿把那种 暮年 的老头 很消极 地搬上舞 台，因 为 我
和观 众都不 喜欢 这种 形象 。 ．
．
６９
 与此相反－
，
．他在 另一组 木偶 头像 中 ，为我 们鞭 挞 了五 个
面 目可 憎、 无 恶不作 的坏人 第一个 是 “猜公 子 ”（笑生 ）
，
观众 呼为 “鸟屎面 的 花花公 子。 江加走 说 ： 凡是 做 花花
公 子的 ，他 的父亲大 都 是在 朝为 官的 权 奸， 有财 有势可 以任
意欺压人 民 ，他不 想 读书，终 日带 家丁 （狗腿 子 ）四处 寻 花
问柳，欺 侮青年 妇女 。这种 人 在家 吃的 虽然是 山 珍海味 ， 营
养 非常丰 富 ，可是 因为生活 腐 化，荒 淫 无度 ，
还 是面无 血 色 ，
我 便将他 的面 部雕刻 得瘦 巴 巴 ，
拉 下尖 下颏 ，嘻皮 笑脸 ，带 着
一双 失神似 的眼睛 ， 直视 篱他 搜索 着的 猎获 物 —— 如 花的 美
女 。这家 伙的形 象， 我不按 照 人戏 面请 的 传统画 法， 鼻Ｔ 给
他 加上一块 白。
是 有其 独特 的造 。
群 众 照样呼 他 ‘
鸟 屎面 ’。
”
其 次是大头 狗腿 子。江 加走 说： “我 看 他是市 井 无赖 ， 自小
无 家可归， 他很会 捧 ，靠着 他的 捧， 得 纠ｊ
肖公 子 的信任 。 当
公 子要抢 女人时 ，他往 往一 马 当先， 任凭 背上 的女人 打着
他的大 头， 死也 不敢 放手 ，我将 他的 头 部上部 夸大 ，两 眼小
得几乎 使人 看不见 ， 有人挖 苦他 的大 头 是被 女人 打 肿 的 缘
故，
其 实是生 理使 然 的。” 猪公 子的 第二 号狗腿 子 是颜 痢头 ，
ｆ
￣，Ｗ－“阿臭” ，江加 走说： “也是 自小 没有父母 ，生得 满头
癞 痢，头 上一 根毫发 都没有 ， 他具有 捧上压 下的 天才 ，捎 公
子抢女 人时 ，他是充 当现 场指 挥的 ， 由于生活 无 度，要 仰人
鼻息 ，所 以 也是长得 瘦瘦 的，再 衬 以满头 的“红 铜茶 钻” （Ｙ
ｔｌ
红 铜制 的烧开 水的 工具 ，是对 癞痢头 的 恶称） ，和 大头 的一
比， 也是无独 有偶的蚜 ｌ 第 三号狗 腿 子是 陷子 （意思 是面
部 有 点浮肿 不匀） 江 加走的 看法： “这家伙 可能 是农村 流
入 城市 的懒 汉，平 时好 吃懒做 ，义 有突 目， 有人说 他很 喜欢
７＿
０
打 架 ’也许身 上有点内 伤 ；
这职 业对 他很适 合 狷公子 抢女
人时， 他与第 四号狗 腿 子 （
缺 仔）殿 后，威吓 群众 。、
”再说
缺嘴 的，群 众简 称他为 “阿 缺挣。 江加走说ｔ “他也是农
村 流入城市 的懒汉 ，我 们闽南 也有旬 成语 ‘
缺嘴好 胡诌 ’ ，
我 给他 的特 点是 嘴 巴缺 了一条 缝，下 巴有时 能上下 动 一表示
他是好 发议论 的，又 有点大小 目， 与癞痢头 恰恰 也 成 了 一
对。 他 们这 伙 恶 人 ，在舞 台上一出 现，观众 又痛恨 ，又爱
看他们丑 恶的 下场 — 被路见 不平的 义士打得 湟惶 然，有如
丧家 之犬 ，跪 地求饶 。” 一
以上所述 的例 子，我 们可 以看 出江加走 的人生观 是 多么
健康 、乐观 ， 对雕亥０
彩 绘的木 偶头像 ，又是 多 么的爱 憎分 明
呀１ 一

江加走 对雕 刻木偶头 像又 有其 另－种独 到的认 识，认为

木偶 头不是 真人头 ，不会 说话 ，也 不会进 行面 部表情 ， 因嫩
创作 时不能 以酷似 真人为标 准； 可是 又得注 意与 人 形 的 相
似。 在这种情 况下 ，就形 成 了他的作 品的独特 风格ｔ形 象率
富 多采、性 格明朗 看后耐 人寻 味 如 “孙悟 空”这个 头像 ，
：
他根据不 同 的需要， 刻了三种 不回的形 象，而 且都把它 刻成
一
种美化的 。
“猴子”头，充分表现了猴子的聪明、机智、勇
敢 的精神 ， 同时照顾 到 “孙 悟空ｐ 的 “人格化 ，把 孙悟
空 的 那种乐 观、 不怕 困难 、 勇于反抗的 性格 ，尽量 融化于
美他 的猴 子 的形象之 中。 、 。
在 “黄 牛”和 “自马秒这 两个动 物头 上，我 们还可 以清
楚地看煎ｌ
作为戏尉道具的木偶头，江加走是按照艺术和实用
枢结合鹤原则来进行设计和创作的。一般黄牛的 角和耳都是
７ｌ’
竖立在头 上 的，但 作一 个独立 的牛 头来处 理 ，牛 的头上 出现
了四个 尖端 （两个 角和 两个耳 ） 就显得 繁复 又杂乱 ， 他就有
意识 地把 两个牛耳 贴在头 上 ，让 两个牛 角 明显地突 出起 来。
他 以同样 的手 法按 照马 颈背 面的大 小， 刻 了一 层约 一公 分厚
的黑 鬃毛 。这 些黑 鬃毛 与真实 的 不同 ，却使 人相 信这 匹 白色
的骏 马，它 的颈部 是披着 一道 美丽而 浓 密的黑 鬃毛 。 当然可
以肯定说 ，江 加走不 是 没有 能力按 照黄 牛 、 白马 真实 的模 样
雕 刻出来 的， 而是为 了适 应木偶 戏 的演 出的 需要。 他 这种 把
艺术 和实用 相结 合起来 的设计 方 法，这 种紧 紧抓 住 事 物 特
征 ，重 新创作 出的变 形形 象，我 们 不能说 是 他 的短处 ，恰 恰
相反 ，却 正是他 的长处 。
江 加走还 善 于在观 察对象 的 时候 ，能 一下 子就 抓住 它的
主要特 征 ，并运 用到创 作上去 。 如比 较著 名的 “肥慈 ”头 、“街
头庆 等就是 这样 创造 出来 的。 关于这 一 点， 江加 走说 ：
“我
们 真人 的面部 器官 ，主要 是五 形 和三 骨，五 形 就是 两眼两 鼻
孔和一 个嘴 巴’ 三 骨就 是眉 骨 、颧 骨和下 颏 骨。一 个人 形象
的美 、丑 、忠 、奸 、 贤、愚 ，表 情的 喜 、怒 、哀 、乐 ，都在
五形 和三 骨上发 生复杂 的变 化。 耳朵 一般 很少影 响人 的性格
表情 ，只 不过是 大小厚 薄而 己ｏ 这说 明 了江加 走 对人物形
象具 有敏锐 的观察 力 和研究 ，经 过长 期的体 验 ，才积 累了这
些朴 素的 对面部 骨骼和 肌 肉结构 的理解 。值 得指 出的 ，江加走
的木偶头 是雕刻 与绘 画的极好 结 合。 他的 雕刻 离开 了绘画上
的加工 与渲 染， 人物的典 型形 象 与性格 就 不完整 ， 不突出。
反之 ，．
，
他 的 木偶头像 离开 了雕 刻 上的形 体 的刻划 与塑造 ，他
的绘 画也 不 能独立 的存 在。他 的 细致的 画笔 与优 秀 的刻工 ，
７２
就构成了他的全部艺术生命。

三、江加走是 怎样获得他 婀艺术 成就 的？

江加走在掌 中木偶头 像 上之所 以有如此 卓越 的 艺 术 成

就 ，总 的归纳 起来有如 下数 端ｔ
第一 、继 承和发 扬了泉 州木偶头 像的优 良传统 ，吸取 了
前 辈 和同辈 的艺术 家们的丰富 的创 作经 验。 泉州 自唐 、宋 ，
元时代 ，是我 国对外 交通 贸 易的主要 大港 ，商业繁 盛，地方
富庶 ，文化发达 ，百姓 笃信 宗教， 有 “泉南 佛国 、 “此地
古 称佛 国” 之誉 （宋王 十朋 ，朱熹语） 。 当时从 城 市 到 乡
村 ，到处都 有结构 堂皇的庙 宇和寺 院， 出现 了不少无 名氏的
雕 塑能手。 他们所遗 留下来 的作 品、风 格和我们今 天所 看！
到
的 木偶 头像 很相似 ，青年男 女形象 ，两 颊 丰胰 ，龙 眉凤 眼。
再 从可考 的 资料 来 看，木偶 头像 和木偶神像 雕塑业 最初 的关
系是一 体的， 如上面所提 过 的 “西 来意”。 江加走 的父 亲汪
金榜 ，后来 因为 业务 发展而 有专业作坊 ，
也如 上面所 说 的 船周
冕 号” 。到 了江 加走时 ，他 吸取了前 辈和 同辈专业 、兼业 的
艺术家的成就，继承和发扬了这份丰富的民族 遗 产， 经 过
了长期 的钻研 、改 进 和提高 ９故而 达到今天 被国际 友人誉为
“木偶之 父” 的艺术 上高度 的成就。
第二 、深入 观察生活 中所接触 的人 物，加 以概括性 的创
造 。如前 面所举 的对 “家婆 头 、 “三 仙姑” 的创作 ，都是
他 深入观 察生活 中所接触 的周 围人物形 象加 以概 括 的缘故。
有 人问江加 走ｔ “你所创 作的纣 王头 ——奸 臣头 除了 眼睛
７３
特 别大 ，能左顾 右盼 以显 其奸暴 之气 外 ，为 什 么一定 要在两
眉 之间绘 上一根 突 出的长 毛， 另外 又在 两烦绘 了一 些好像 一
条 细线绕 在一根 什么 东西 上面 ，这 到底是 什 么 意 思 ？”他
说 ： “我 们闽南 人 习惯上 说人眉 中 有撮毛 ，个 性特别 凶狠 ，
我为 了适 合舞 台上 的条件 ， 就把其 中 的一 根加 以夸大 ” 。又
如 白好头 ，为 了形容 奸臣 的贪 和狠 ，江加 走说 ： “我 特地 在
他 的面 上绘 了—・
些如你 所 问的东 西 ，那 也是根 据我 们闽南 人
骂人家贪财 的 口头语 ‘
你 这个 人真 是满面 钱 串纹 ’，来 形容
奸 臣的贪 婪是贪 得表 现到 面上来 。” 他又解 释说 ，“我 中间画
的那一 条线 是象 征着钱 串 ，绕着 的一 条是 象征 串着的 银子 。”
这说得 很巧妙 ，很 有意 思 ，若非 对生活 有深 刻 的体验 ，是 不
可能 采用这 种高 度的象 征性 的艺术 讽刺 手法 ，和发挥 大胆 的
创造 精神来 感染 木偶 戏的 观众 的。
第三 、经常 到木偶戏 舞 台下去 当观众 ，倾 听观众 对木偶
头像 的意见 ，与 木偶 戏师 傅 密切 合作 ，通过 他 们去吸 取更 广
大观众 的意 见来 加 以发 展 需！
提高 。江 加走 曾对 人家说 ： “观
众 是最有 资格 的评判 员 他们 的 意见 ，
’往往 给我 以很 大 的启
发。 又说 ｔ “木偶 戏 的师 傅对我 的创 作帮 助也是 很大 的，
他们 的意见 和 由他们转来 观众 的 意见都是 宝 贵的 ，我们 的希
望也 是一 致的 ：他 们希望 我将 木偶头 像搞 得 更 典 型 、更 优
美，我 们的愿望 也 是通过 形神兼 备 的木偶 头像 ，帮 助他们 在
舞 台止 吸引更 多 的观众 。 ”木偶 戏 艺人告 诉 我 ： “在 江 加
走 以前 ，泉州 的木偶头 像 花面 的面谱 不 多 只 有一 个 白
奸’， 个包拯 头 （包拯头 在提 线木偶 戏 中，是 用 于 演 目
莲救 母时 作阎罗天 子之 用的） ， 其他 的都是黑 色 （其实 是猪
肝色的） 、白色 红色的三种。木偶头像发展至
４有多种多样
的面 谱，在泉 州一带 是从江 加走开始 的。． 江加走 认为有些
地方木偶 戏的面 谱完 全模仿 京戏的面 谱 是 不 对 的，他说
“京戏是人 演 的，他 的 优越 条件是面 部能够 表情 ，但 是他 却
不能象 木偶头 那样可 以随意造 型， 比如我 们要将一 个性情 凶
恶的 人物的眼 睛加 以夸大 ，
这 在我们 雕刻 木偶 头 的艺 人 ，
可以
说是 随心所欲 的，要 怎样 ， 就怎样 ，但演 京戏的人 ，那就 不
得 不借助 于面谱 ，将 眼眶用黑 色加 以扩 大 了。这一 点我们搞
木偶头像 的要懂 得运 用，否则一 味模 仿 ，不加创造 ，那就失
去 了木偶头 像的独 特性与 有利 条件 了。” 又如 张飞头 ，原来
只 有一种长 须的 “乌大花 ， 以后 他接 受了 观众 的意 见，又
创 作了一种 青年的 “乌花仔 ”，和一 种 饰中年 的 “鸟短须” 。
不 然有人会说 ，一 部书 ，上下 数十 年 ，那个木偶 头像还 是前
后 不变的。奸 臣头 像原来也 只有 “白奸 一种 ，到了他 酶手
中，大 奸、小奸 、 中奸形形式 式的 奸臣头 像就发展 为多种 ，
使群奸 密谋于 暗室的场 面， 不致单调 无味。晚 年， 在文 化部
门的领导 下 ，他还根据 木偶戏 师傅 的要 求 ，创作了 一些新 的・
木 偶头像 。这种虚 心 向群 众学 习的精 神，也是 他一生 取得卓
越 艺术成 就的重要 原 因之・
第四 、刻苦钻 研，用 严肃 的态 度对待 创作 ，以毕生 的精
力贡 献子木偶 头艺术事 业 。江加走 创作 的木偶 头像 有一个最
大 的特点 ，
就 是造 型的准确 性 。
木 偶戏艺人一 致 称赞江 加走的
木偶头 像好 象从 个模子 里 印出来 ・样 ，那一个 行 当该 多大
就 多大 ， 画笔也是前后 不变 的 。
他 说 ：“这 全凭长 期勤学苦 练
来的，再加以刻得多 画得熟，不马虎应付木偶戏师傅的委
７ｌ
５ｌ
托，久而久之，自然有以致之，不能侥俸得来。”他还举屠
户 切 肉为 例， “屠 户切 肉，一 刀下去 ，几 斤 就几斤 ，几 两就
几两， 一点 都不差 错， 就是 同样 的道理 。” 他的 话，完 全符
合我们 中国 两旬古 话： “熟 能生巧” ， “惯 者为师 ” 。他毕
生对木 偶头 的钻研 是很突 出 的。国 民党 反动 派 伪乡 、保长将
他 的艺术 事业 ，诬蔑 为迷信 职 业 ，他 们胡诌 木偶 戏是为 迷信
服 务 的，他搞 木偶头 ，为 木偶 戏服务 就 是迷 信职 业者 ，经 常
登 门要来 敲 诈勒 索 ，他 的季 子 也被他 们绑去 送壮 丁 ，一 去 杳
无 消 息。在一 日数惊 中他 经 常躲 到清源 山下 荒僻 的墓 群 中逃
避 。他随 身所 带的 ，除 了干粮 ，就 是 刻木偶头 的 工 具 和 材
料 ，停下 来就 刻。 他说。 “我 不能误 了木偶 戏艺人 的订 货”。
解 放后一 年 多，没 有木 偶戏 艺人来 光顾 ， 他闲 下来还 是照 样
地 刻，直 到晚 年 ，只要撑 得 住， 他绝 不放弃这 些 追随 他数 十
年的心爱 的工 具。 此外 ，和 江加走 接触 过的 艺人 ，对他 的 诚
实 、严肃 、认 真的创 作态 度和 作风 ， 都留有 深刻 的 印象。 他
曾说。 “人家 木偶 戏的师 傅过 县 、过 省，甚 至 从南洋 跑 到我
这 偏僻 的小村庄 来 向我订 制木 偶头 ，这 点盛 情就 很值 得我 感
激 ，我 怎么 忍心 马虎或失 信 用，让 人家 有意 见或 多 跑 一 趟
呢？ ”这 种 信守不 渝 的高贵 品质，是 很值得我 们珍 视和 学 习
的。
因为 江加走 在木偶 头像 上有 高超 的艺术 成就 ，所 以解放
后 ，中国 美术家协 会 成立后 就聘请 他 为会 员， 华东美术 家协
会 聘请他为 理事 ；福建 省文 联聘请 他 为委 员。他被 选为 福建
省第一 届人 民代表 大会 代表 。逝世 时 ，中央 文化部 、 中国美
协等均来电吊唁，省、地、市及有关部门组织治丧委员会，
７６
为他 筑墓立碑 ，以垂 永久 纪念 。 至于所遗 留下来 流散 在 民间
的木偶 头像 ，省 内外 的博物 馆，。
以及北京 ，上海 、各省木偶
剧 团，均通过 文化 馆收购陈 列。 他 的木 偶头 像雕刻事 业， 已
由其子 江朝铉 及其所 带领的 青年 艺人 继承起来 ，担 负着对外
文化交 流的 出国任务 。
在结束本 文的时候 ，让 我介绍～ 下江 加走的这 些珍贵的
木偶头 是怎样 制作 出来 的， 运用些 什么工具 和颜料 。江加走
的木偶头 像制 作过程是 先用块樟 榆木段 ，劈 成同木偶头 等高
的三角形 面 ，然 后将所 要雕刻 的人物头 像 ，按 面部 比例用刻
刀定 点 （眼、鼻 、 口三 程位置 ） ，从眼 部入手顺 序刻下 来 ，
后
刻耳朵 。大体轮 廓刻好 后再逐一 加深。 然后用 刻刀将脸 部加
以全面修 整，切 忌用砂 纸拭擦刨 光 以防 损伤细 部结构。 同时
将头颈 部挖空， 以便于演 时套入 食指表演 。如 系刻制三块 组
合活动的 构件 ，俟脸 部刻好 修光后再 分 别装 上。若是 刻 双眼
活动的头 像，就 从脑后打 个洞接通 眼位 ，装上活 眼再用木 块
塞 上。接着 在 白坯 上裱 褙棉纸， 施以拌水 胶过滤 的黄土 浆，
待干 后 ，用毒 晴 皮磨光 ，再 用篾刮子 分出五形 并进行补 隙修
光等手 续。然后 应用我 国传统彩 绘颜 料： 金、银 、锌 粉、辰
砂 、银朱 、藤黄 、佛 青 、墨等进行 敷彩 ，使 色彩经久不 褪 。
画好 面谱再 用刷子 蘸四川 石蜡拭 光， 使表面光 泽美观 。如有
须 发之类的则 留待最 后去 完成 。上面所 述的创 作过程 ，都只
用 大小刻 刀数把 ，圆凿一 支，手 锯一把 ，篾刮子 一 支，画笔
大小 各若干支 ，刷子一 把 ，蜡盘一 块而 已。一切木 偶头像 都
是通过这些简单的工具，将它千变万化地制作出来，而吸引
着 无数中外 观众， 以至解放 后弓ｌ
起 了国 内外艺 术 界的钦 仰。
 一

九 豇八 年上 海人 民美术 出版社 特为 出版 《江加 走木偶

头 像 》一书 。他的 传记 已 编入 《中华 民国史 资 料丛稿 ：人物
传 记 》内部发 行第 十二 辑 ，对外 公开 发行 的人 物 传 记 第 四
册。
１９８１年 １０月 写
（
选自 《新文 化艺术 史料 》第七辑 ）
 木偶之父一 江加走
沈 继 生

一
九八五 年七月 ，‘
工艺 美术珍 品进行一 次全 国 性 的 评
奖 ，福建 省有两 种产 品 （寿 山石 雕 和江加走 木偶头 像雕刻）
被 评 上全 国珍 品奖。
福建 泉州江加 走制作 的木偶 头像 ，是名 驰海 内外 的名牌
产 品。江加 走先生 于 １
９５，
１年ｌ
０月 １１日辞世。 生前， 他的代表
作被选送 出国参加 了八 、九个国家 所举办 的国际 博 览 会 展
出 ，赢得 了国际友 人很高 的评价。 他 制作的木偶 头像 ，在 民
国初年便 远销 到台湾 、 日本、南洋 诸 岛。 江先生不 是 以 “雕
虫小技 的匠工 终其生 ，而 是以艺术 家的 高贵称 号 载 入 史
册。 他作 古后 ，全套 手作二 百八十 多种， 现收藏在福 建 省博
物馆 里，作为 一级文 物保护 起来。
江加 走手作 的木偶头像 ，毫 无异议 ，是成 批的 、上乘 的
美术品。从造型艺术的角度看，他的作品是雕刻和绘画完美
的结 合。 因为，他 运用了两 种艺 术手法 ，一是 刀刻 ，一 是笔
绘。 刀刻部 分基本 上是运 用线 雕 的传统技 法，笔 绘部分是 继
承 了古 典人物 画 的传统技 法。 他 是学有渊 源的 ，跟随父 （江
金榜）兄 （江雨 水） 学 习过佛像 雕 塑、家具 漆画 。所 以他所
运用 的刀法 和笔法 是师承 于民 间美术家 的优 良传 缌 都以生
动，挺 秀取胜。 不论 是眉 目神情 ，鼻形唇 态，都 栩栩如生 。
７９
象这样精湛的美术设计，一方面是由于作者充分掌握了诸般
人物 的精 神状态 和性格 特征 ，一 方面 又导 源予作 者长 期的生
活积 累和 周密 的艺术构 思。
如若 从精细 、美观 、 耐用这 些工 艺标 准来 衡量江 先生 的
木偶头 像 ，确是 极为优 秀 的工艺 品。
１９５２年 、 １
９５３年我 曾多次采 访过 江加走 。 １９５４年 初 夏，
中国 美术家协 会 副秘 书长郁 风 同志往访 ，我 曾充 当了陪 同翻
译 ，获 得一 次很好 的学 习机 会。事 前我 曾协 同江先生 分析 他
制作 中的工 艺流 程。 木偶头 作 品是 以樟木为 材 料 ，经 过 开
坯 、定 形 、细雕 、裱纸 、磨 光 、补 隙、刷 泥 、上粉 、开脸 、
盖蜡等 十度 工序 制作而 成。 仅用 六 、七件 简单 的工 具。作 为
一

种工 艺 品来看 ，它 的技术 性是 很 强的。 首先 一条 ，他 的造

型必须 是准 确、完 整的 ，从 左右 上下 各个角 度看 都 是 完 美
的。它 的立体感 很好 ， 由于粉彩 和 盖蜡 的工 艺 能 过 关 ，线
条、 色彩 、明暗 的处理很 精 到，增 强 了头像 脸 部的肌 肉感 ，
我见 过其 他产 地的 木偶头 ， 总觉得 不 如江加 走作 品所 达 到的
肤涸 脂丰 。据 木偶戏演 员反映 ，江 加走 制作 的旦 角头 像， 面
层光洁 、华 美， 叫人爱不 释手 ，工 艺 品漆器 的优 点 ，它全 然
具备。 经久不 脱 色，不 易损坏 ， 比别 地的产 品耐 用多 了。
江 加走十 分 明确， 他的 作品是 供表演 用 的 ，是 一 种 戏
具。 因此 ，他的 作品具 有明显 的艺 术个 性。 第一 ，他 考虑 到
掌 中戏的舞 台 比较高 ，观众 是仰着 头看 戏的 ，木偶 头 像的造
型 ，应注 意仰角 的视像效 果 。第二 ， 观众看 偶人 的侧 面像 的
机 会 比较多 ， 因此，木偶 头像 的 中轴线 应略 为 凸出， 加 以强
调 ，注 意侧面 的视 觉形 象。 第三 ，木偶 头先 天的 弱点是 脸部
＆０
的肌 肉不 能动 ，表情 固定 ，缺乏 动态的神 情， 缺乏眉 宇间在
转瞬之 中的变 化。 为 了增 强它 的表现力 ，就必须 扬长 避短９
必须 千方百 计让脸 部结构 能够活 动，能 够眨眼 张嘴。被许 多
观众 称赞 的 “孙悟 空＂ 的形 象就 是这样产 生的。 第四 ９掌 中
偶 人在舞 台上所 竖立 的形象 就是变 了形 的 （非常形 的）。 比
如说， 有的头像 的脸 部皱纹 ９每一 条 刻得有嘴 唇那般 粗９不
这么粗，传不了神。他把第一号丑角 “大头”的额头比起脸
部的下半段 大 了近 三倍。 有些 凶袢恶煞 的一双 眼睛加起 来几
乎 占了整个脸 部的四 分之一 。总之 ，木偶 头作为一种 戏具 ，
它必须考虑 舞台效果 和剧 场效果。
江加走 是泉 』
、
ｌ＇
ｌ市北郊 花园头村 人。顾 客们亲切 地称 其作
品为 “加走头 打 ，也有 的 叫 它 “花 园 头 ” （因 产 地 而 得
名）。不少 木偶剧 团常常 以 “我们 用的全 都是 ‘
花园头 ’ ”
这句 话来标榜 剧团的 身价。 可见江加 走一生 的劳动 和我国的
木偶 艺术事 业是休戚 相关 的。 制作木偶头 ，是木偶 戏筹演韵
第一关，有 人称赞 江加走是 木偶 之父 ，我想 是不会过 誉的。
江加走 ，清 同治 十年 （１８７１）生 。原稆 长清，加 走系俚
称。 按泉音 “加走”二 字是 “跳蚤”的音译。 江家 以 跳蚕”
当成老二的绰号，并不带贬义，目的倒是说明他 的 思 想 活
跃 ９反 应敏 捷， 手艺 灵巧 。至 少与 他 的 雨 水 哥 相 比 较 ，
‘
‘跳 蚕” 之 称是带褒 义的。 在江家 ，长清 比起雨水来 ，天 资
高 多Ｔ。江加走有 十一 岁起 ，从父亲 江金榜 学艺 ，他 十八 岁
那一年 ，父亲亡故 。一 直至ｌ
｝
他 八十四 岁辞世 ，他独 立创 作的
生涯 ，共经历 了六十六个 年头。 他继承 了父亲手 中五十 多种
木偶头 像， 并加 以发 展到二百 八十多 种 （包括生 、旦 、净 、．
８ｊ
末、丑五大行 当及各种神怪、各类动物形象）。真是青出于
蓝 而胜 于蓝。 不能用 简单 的数 字观 念来 小看这二 百 八 十 多
种。 它不光是 画二百 八 十多个 “脸 谱” 而 巳 （单 以脸 谱一 项
为 例 ，我对照 过其 他剧 种 “舞 美” 的脸 谱 图例 ， 未见有 雷 同
的， 足证江 氏作 品有独 创性） 。确 切地 说 ，这是 说明 江加走
的木偶 头像所 反映 的生 活面 非常广 阔， 说 明他是 具有高 超 的
表 现生活 的能 力的。
在进行 人物形 象构 思的 时候 ，江 加走 是 选 用 过 “模 特
儿”的 这 里有 两个例 证： （
一 ） 过去 ，泉 州有个 亮 司布袋 戏
班 ，这个 戏班 有个挑戏 笼 的职 工 名 叫肥慈 。按 旧戏班 的职 务
分工 ， 挑戏笼 的兼 当联 络 员。肥慈 常 常被 戏班 深去 向 江加走
订 木偶头 ，或者 取货。 于是 ， 江加走 和肥 慈就 成为 知交 了。
肥慈长得矮 敦 敦的 ，身材壮 实 ，手 足勤快 。按 江 加 走 的 观
察 ，肥慈 的职业 特点 ，也 能够反 映 到这人 的脸 部骨 骼 结构和
肌肉活动 上来 。江加 走就 根据 肥慈 的外形 特 征 来 进 行 “脚
力”头 像的设 计。这 段 江氏选 用 “活模” 的事 ， 给戏班 的 艺
人 知道 了， 以后凡 是订 制 “脚 力” 这种头 像 的，便 改 口说要
订个 “肥 慈头 ” 了。 （
二 ） 有一段 时 间，货 币贬值 ，木偶 头
的货 款是 以银元 支付的 ，江家 时 有银元 收入， 泉州 北郊 的恶
棍 地痞 闻知，常 来敲 诈勒 索。夜 里， 江加走 不得不 躲进城 区
友人 家 从事 操作 ，加了 夜班 ，要 上街 吃点心 ，便 与在街头 摆
地摊 名 Ⅱ
ｑ阿庆的 相识 ，成为 长年 的主顾 。 按江加走 的观察 ，
“街头 庆” 具有 一副做 小 买卖人 的嘴脸 。江 加走 就根据 “街
头 庆” 的性格特 征 ，进 行 “畈夫 弦头 像的 设计。 江 氏选 用这
个 “活模” ，一 时传 为美谈 ， 以后就 干脆 把 “贩夫＂ 这种头
８２
像 ，称作 “街头庆” 了。江 加走 的这 种做 法，不 是 由 于 猎
奇 ，而是对 于描 写对象进行 长 期的观察， 掌握 了描写 对象 的
性 格特征和 心理状态 。如 上所 述 ，在他 的作品中 很 自然 的灌
注 了作者 自己强烈的 爱憎 感情，也 必然体 现了作者的 美学 观
点。 一
’
江加走所 经历的 创作道 路，对于 整个工 艺美术 界 木偶
艺术 界都 有启迪 作用 。他时 时处处 留心于社 会生活 的观察 ，
但不 是 自然 主义地再 现生活 ，他很 善于进行 典型概 括。 作为
一
件 头像作 品，首 要的 任务 是为人 物寻找富 有表 现性的脸部
神情 。试 以他的杰作 “媒婆 ”为例 ，江加走 的观 察 结 果 认
为，做 媒这个 职业， 总得耍 弄随机应 变，时 常要陪着 笑脸，
这种 媚笑是情不 由衷 的。 于是 ，他的造 型设 计 是：两。
片薄
唇 ，加上一张 能开合 的嘴巴 ，嘴角长 了个长 毛的黑痣 。应该
说 ，这 是个被鞭 挞的形象 。 另一 方面 ，江加走 又觉得做 媒婆
的， 终 日奔 波，用尽心术 ， 夜不成眠 ，内心 是 痛 苦 的＿
ａ于
是，造型 设计又 必须是： 面容 消瘦，额 头 眼角 浮 现 几 道 皱
纹 ，太 阳穴 贴上两 片头晕 膏提神 ，这 又是个被 同情 的形象
就 这样 ，作为 具体 的、生动 的 “媒 婆”形象 被活 灵活现地 勾
勒 出来 了。 江加走 清醒地 注意 到，木偶头是 用 木质材料雕 成
的 ，必须把 脸部结 构的 骨骼感雕 刻出来。 他 的创作经 验提示
我 们，人 的脸 部器官 主要是 由五形 （
双跟 ， 两个鼻孔 ，一 张
嘴） 、三骨 （眉骨 、颧 骨 、下颏 骨）所组 成。 人的脸 部的表
情 以及 性格表征 ， 都是五形 与三 骨之 间复 杂 的关 系和变 化所
弓ｌ
起 的。江加惫 的艺术 语言 ，是 刀的线描 ，笔的线 捕。 他的
艺术语 言之所 以丰 富 ， 因为 他抓住 雕刻 作品的核 心环节 —一
一 ８３
体现 骨骼感 、肌 肉感。这 种认 识又 不是停 留在 概念 上，而是
具体 化了 ，明确提 示要 在五形 、三骨 上去寻找 富 有表 现性的
脸部神 情来 。
江加走 艺术 功力更 深 的一层 ，就 是他 的头 像作 品不是静
态 的，能 体现动态 。 它不是 一张 平 面的 、静止 的照 片，而是
立体 的 、能动 的戏县 。每 个脸 部的 肌 肉都 富 有弹性 ，仿 佛Ｊ
打Ｌ
液 在皮下 流淌 ，都 能抚摸 出体温 来 ，都是 充满 了表情 。每 一
副面容都 是一份 个人 命运 的记 录。 江加走 往 往在 人 物 的 嘴
角 、眼角 ，刻 上几道 摺纹 ，表 示肌 肉 的蠕动 ，观 众见 了能体
会出哪个 是嫣 然一笑 ，哪 个是 回眸 一笑 。而 且总 感 到她 刚刚
在笑 ，还 没 有终止下 来。 木偶 戏演 员反 映说 ， 面对着 边 条幕
布下站立 的 “张飞 ”头 像， 我早 就预 备好 用高 昂的 嗓 门道 自
了。可 见 ，成功 的木偶头 像 能在演 员的心 中产生 意象 ，唤 起
联想 。
江加走 的丰硕 的创 作 成果 ，为工 艺美术 事 业 ，为木 偶艺
术 事业作 出了卓 越 的贡献 。
（
选 自 《福 建 戏 剧 》１
９８５
年 第 ４期 ）
 雕刻家江加走的一生
王 钦 之

著 名的 民间木偶头 雕刻家 江加走 先生 ，于一九五 四年 十

月十一 日夜一 时半 在他 的故 乡泉州市 环山 乡花园头村 病逝
江老 先生是 在今年五 月 间染 病的。 当时，全 国美术家协 会和
福建 省文化事 业管理局得 到 消息后 ，曾先后 分别致 电慰问 ，
并
汇 寄疗养费给他 安心 疗养。全 国美术 家协会 郁风副秘 书长到
泉 州工作时 ，曾亲 自到江老 先生家 中探望病状 ，省 文化局和
晋江专 区、泉 州市 各级 党政机关 亦经 先后数 次派员慰 问，并
多方设法为其疗养。由于江老先生年高体弱，病势已深９竞
告不 治。
江加走老 先生生 于公 元一八七 一年 九月三 －
ｔ日。他 的父
亲江金榜 ，
是 木偶戏 头的雕刻 匠师。 他童 年 的时候 ，
一 面帮助
父亲种 田，一面 学雕刻 ， 由于 自己认真 钻研 ，十五 岁就 学会
了很多雕刻手艺，
十七岁那年，
因父亲的眼力衰弱不能工作，
他 便开始 继承父 业。 当时，父 亲传给他 的木偶头 只 有 五 十
多种不 同性格 的头 像 ，和一种 平髻 （俗称苏 州 髻 ） 的 梳 头
方 法。七 十多年来 ，他在 实际工 作 中，不 仅综合 了他 的前辈
和 同辈雕 刻家 的许 多优秀 经验 ９从生活实 际 出 发 ，加 以 精
心 研究 ，沥 尽心血 地发展 和创造 了不 同性格 的木偶头二 百八
十种左右 ，并制 作 了布袋 木偶头 达一万 多件 （
提 线木偶头 不
８６
计在内）。这种创造性的劳动，标明了他在木偶艺术上获得
了辉 煌的 成就 ，以 及对木偶 戏 的重大 贡献。
江加走 老先生 的作品 的辉煌 成就 ，是 和他 的善于 观察 生
活 、精心 研究 和能够 与木偶 戏艺 人合 作 、虚 心 听取群 众 意见
分 不开 的。他 在生前 曾说 过 这样 的话 。 “观察 生活要 靠随 时
的留 意，技术提 高要 靠长 期的磨 练。 ”又说 ： “布袋 戏师父
说 外面一 层皮 ，我刻 里面 的骨头 ，我们 谁 少 了谁 都不 行。 ”
这些 短短 的话 ，深深 地说 明 了一个 艺 术工作 者 在艺术 实践 中
应 有的态 度。
解放前 ，他 的作 品已经 销售 到南洋 ，在南洋 一带 的 华侨
中 负有盛 名。尽管 他 当时的 艺术价 值 很高 ，在 国 民党 反动 派
对艺 术的 摧残之下 ，却一 向是被 人看 不起 的。他 曾很 痛心 地
说过 了这样 的话： “旧社会 的艺 人还 不如一 只狗 。” 直 到解
放后 ，在 毛主席 的 “百 花齐 放 ，推陈 出新” 正 确方针 的 光辉
照耀下 ， 在党和人 民政 府的 扶植下 ，他更 进一 步积 极地 发挥
了创造 性 使他 的艺术 取得 了更卓 越 的成 就。 他 的作 品 曾先
后 在福 州 、上海 、北京 展览 过 ，一九 五 四年他 的作 品还 应征
出 国展 览，在国 际文 化交 流中 发挥 了一定 的 作 用。他 的 艺
术 ，博得 国 内外很 高的评价 。
江老 先生 虽然 与世长 辞 了，但是 他 的创造 精神 和杰 出的
成 就 ，将 在艺术 花坛 里开放 不谢 之花 。他 的艺 术创作 事业 亦
已 由他 的儿子 江朝 铉继承起 来 。
（
选 自ｌ
９５４
年１０
月１６日《厦 门日报》
）

８６
 线戏大师张秀寅
蕞

近百年来 ，泉 州提线 木偶戏造 就了 不少声艺 俱佳 、誉 载

古郡的著名艺人。从清末民初的一代名家连 天 章、林 承 池
起 ，及至抗 战以前 名闻遐 迩的何 绽 、吕天 从 、陈德 成，可 谓
人材 辈出，群 芳竞秀 。他 们线艺精 深， 巧夺天工 ，在艺术 上
各树一 帜。可 惜这些 名噪一 时的线 艺大师 ，全都生 不逢 时，
新 中国诞生 以前 ， 便相继 离开 人世 。解放 后幸存下 来的泉 州
提线木偶 艺人 之中，也 不乏 负誉名 角，而 张秀寅先生 ，可 以
说是 其 中出类拔萃 的佼佼 者。
张 秀寅于 １９１４年 出生在泉 州线 戏的一个 艺人世 家。父 亲
张炳 七是 当时极 负盛 名的旦 角艺人 ，胞兄 张秀津 （煦 目） 也
是专攻线 戏生 行的 台柱，外 祖父则 是号称 “嘉礼才 子”的林
承池老先 生。 由于家庭 熏陶 ，张秀 寅 自幼耳 濡 目染， 从小就
对泉州提 线木偶 艺术发生 浓厚 兴趣 十三 岁时，他 进入名艺
人谢有土的科班学艺。当时泉州提线戏的科班制、
度极为严
谨 ，每个 提线艺 人的 成长 ，
都 必须 经 过小班 （五年 四个 月），
中班 （
三年）和大班的专业训练，前后时间长达十年之久。
学而有 成，方可 在众 多的 戏班之申 争得一 席之位， 成为应 聘
演员。张秀寅在科班学艺期间，聪颖勤奋，好学不倦，五年
后小班结业，已具出色线艺，卓尔超群，成为堪与当时名家
８７
并驾齐 驱的 后起之 秀 了。不 久， 他的 父兄相 继病 故，家 庭 的
沉重 负担和 戏班 的繁冗 事务 ，全 都落 在这位 年轻 线戏艺 人 的
肩 上 。但是 ，艰苦韵 磨 难丝 毫没 有动摇 他对 于泉 州提线 木偶
表演艺术 继 续探索 的雄 心壮志 。此 后 ，他利 用 与名老 艺人何
绽等人 同台 合作演 出的机 会， 经 常虚 心求 教，取 长补 短。 在
长 期 的艺 术实 践中 ， 不断吸 收众 家之 长， 因此 线功技 艺 日趋
精 湛。 解放前 夕， 张秀 寅 已是 泉 州一 带颇 负盛 誉的 知名艺 人
了。

张秀寅 先生不 但线 功 出类拔 萃， 嗓音 圆润甜 美 ，而且 具

备 良好 的文 学素养 ，善 于根 据剧 本的规 定情 景 ，寻找 富有 个
性的细节 动作 ，巧 妙变换 声音 造型 ， 准确 揭示 人物 性格 。 因
此 ，泉州提 线戏 的生 、旦 、北 （净） 、杂 四大 行 当，每 个行
当都 有他的 拿手好 戏。 如 《哭人 彘 》的刘 盈 （生） 、 《白蛇
传 》的 白素 贞 （旦 ） 、 《金 鲤 记 》的 包 拯 （北） 、 《李 陵
碑 》的斜轸 （杂） ，这 些舞 台形 象， 经过 他独 具匠 心的 艺术
处理 ，无不 形神兼 备， 栩栩 如生。 张 秀寅 擅长 生行 的表 演艺
术，特 别是 他表演 的伍 员， 风 度潇洒 ，
气 势磅 礴 ，
顾 盼生 风 ，
令 人叹 绝 。
解放 后， 张秀寅 正 当年 富 力强， 有幸 欣逢 盛世 ，更 加意
气 风发。他 除 了担负 泉州 木偶 剧团 的领导 职务 ， 多年 随 团参
加 全国巡 回演 出外，还 利 用演 出之余 ， 改编 了不少提 线 戏的
文 学剧本 。他 所编 写的折 戏 《水漫金 山 》 （
最 后 由王冬 青先
生 协助执 笔改 定）， 演 出场 数 以千 计， 在国 内外都 享有 很高
的艺术 声誉 。
张秀寅 先生晚 年不幸 身染 重疾 ， 四肢半瘫 。 为 了抢 救泉
８８
州提线木偶的传统表演艺术，使之不致湮没失传，他身残志
坚，在上 级文化 主管部 门的关怀 下， 不顾病 痛折磨 ，亲 自口
述泉州提线木偶戏的 “基本线规 ＿
（吕文俊先生笔录整理）
，
对几 十个 传统表 演程式加 以系统 规范。 这部 重要 资 料 的 形
成， 既是 张秀寅 先生长 期艺术实 践的经 验总结 ，也是 留给后
代的一笔宝 贵的文 化遗产 。
而今，每 当我 们看到生 长在侨 乡古城 艺苑之 中的泉州 木
偶 艺术绽开 新花 ，都会情 不 自禁 地联想 到张秀寅 先生 和历 代
嘉礼 名家所 作的可 贵贡献 ，从而 对他们产 生了深切 的怀念 和
崇敬 之情。
（
选 自 《泉州文史 资料 》１
９８２
年第ｌｌ
辑）
 著名提线 木偶戏老艺人连焕 彩
吕 文 俊

泉 州木偶 剧 团老艺 人连焕 彩先 生 ，是功 力深厚 的著 名提

线木偶 戏老艺 人 ，中国 戏剧 家协 会会 员， 中国 戏剧 家协会 福
建 分会理事 。他 祖父连 廷瑞 、父 亲连 天章 都是 当时著 名艺 人
（
连 天章 系 当时 名闻 晋江地 区的 提线 木偶 戏 “虎班 台柱 演
员，也是八十 年来 最负 盛誉 的 “泉 州二 班 傀 儡 戏” 的 创 始
人） 。
连焕彩 十一 岁时 ，开 始在他 父亲 附设 的科班 里学 习木偶
戏。 由于他 出身于 木偶世 家 ，从小 时候 起 ，每 日都 有机 会 与
木偶戏 艺人 接触 ，这使 他对 “小 人国 ”里千 姿百 态 的木偶 产
生 了 巨大的兴 趣。 所 以他一 进入 科班 就非 常用功 ， 专心勤 学
苦 练。科 班毕 业后 ， 即在他父 亲 戏班 里继 续学 艺。 由于 他基
础 牢固 ，接受 力很强 ， 加上他 父 亲悉心 传授 ，很快 便 继承 了
他父 亲的许 多技艺 。 因此 ，在二 十 岁时 就 名闻闽南 一 带。
连 焕彩对 自己的艺 术成 就， 从不 满足 于现状 。他认 为艺
术浩如 烟海学 无止 境， 必须 锲而 不舍地 继续 努力 ，方 能不断
提高艺 术水 平。二 十三 岁时 ，他 即参加 “庆 元班” 任生 角演
员， 曾先后 两次南 渡菲律 宾为 华侨 演出 。一 九二。 年 又转到
张炳七 的大 班任生 角演 员。
一
九 四一年 ，连焕 彩 又与谢 祯祥 先 生 合 作 ，创 办 “时
９０ —
新辩木偶戏班。解放后，泉州市木偶艺人组织木偶工作组，
当时 连焕彩 老先生 已经是六 十高龄 了， 但他依 然老 当益 壮，
带 头 参加。 他不但努 力 参加 演出 ，同时还为 培养 下一代 贡献
毕 生心血。 直至七 十 岁高龄 时 ，他还 坚持继 续担任 泉州木偶
剧 院演 员训 练班教 师， 教学认 真负责 ，授艺一 丝不苟 ，深受
学 员的爱戴 。
从少年 学艺到 年逾古 稀 ，在六十年 的木偶 舞 台生 涯中９
连 焕彩对演 出工作 最为认 真严谨 。每 出戏演 出前后 ，他都要
认 真地检查道 具 及木偶的线 条 ，所 以演 出时很 少发生 差错。
连焕彩先生擅长生角和老外，如《十朋猜 》的王十朋，
《汉 江寨 》的 申包胥 ， 《别 徐庶 》的 徐 庶， 《试 雷 》的 罗
卜，都是他 的拿手好 戏。 由于他 的舞 台生 活经 验丰富 ，而 且
善 于塑造 各种 人物性格 ，在 演 出上又长期 地保持严 肃认 真的
创作态 度， 因此极为 同行所 钦佩。 他保 留的传统 剧 目 也 最
多 ，在泉 州傀儡 戏 四十二本 落笼簿 和四十本 新簿 的七百 多出
戏 中，保 留较 多而 且 较为 完 整。 因此木偶戏 的艺人 们都称他
为 木偶 戏的 “二酉 宝藏”。 。
连焕 彩老先生 毕生 为木偶艺 术事业 奋斗 ，并且 作出卓有
建树的贡献，是闽南戏剧界的先辈，也是青年一代木偶艺术
工 作者学 习的好 榜样。
 木偶名家谢祯祥
陈 日 升

提线木偶 戏老 艺人 谢祯祥 于一 九七 七年 到广 东省五 华 县

传授 木偶技艺 时 ，不幸 猝然病 发 ， 以 身殉 职 。 他 的溘 然 长
逝， 是提线 木偶 戏艺术 的一 大损 失。
谢祯祥 ，又 名谢 治，一九 二 一年 出生 在泉州 的一 个木 偶
世家 。其父 谢有土 ，是 泉州 早期 的一位 有 名望 、有造 就 的木
偶艺 人。谢 祯祥六 岁随 父学 艺， 为博 采诸 家之长 ， 又虚心 向
当时 具有独 特风格 的老 艺人 学 习，后 拜著 名老 艺人 吕天 从为
师。 二十 岁左 右 就成为 提线 木偶 艺术 的一 名多 面手 。抗 战胜
利后 ，他 曾组织 “时新 班 的提 线木偶 戏 班， 与 吕 赞 成 的
“和 平班 ”，及 陈德成 、张 秀寅 、何 绽等 五个 木偶 戏班 ，在
泉州 一带演 出 。解放前 夕，百业 凋 零， 民不聊 生 ，戏班 亦 因
而衰 落解散 。 为了一 家糊 口，谢 祯祥 曾 沦为街头 小 贩。
解放 后， 民 间艺 人获 得新生 。谢 祯祥 把家 中保 留的木 偶
和道 具 无私地 贡献 出来 ，组成 了泉州 第一 个木偶 戏班 。一 九
五 二年 ，整编 成立 为泉州 木偶实 验 剧团， 他任 副团 长， 在我
国 第一 部木偶 戏 曲艺 术 纪录 片 《新 潞安 、
Ｉ
＇
Ｉ》 （ｄ
ｔ谢 添导演 ）
中操演 陆文龙 的乳母 。他 曾多 次获 得艺术 奖赏 。

９２
 精 湛 的 技 艺

谢祯 祥擅 长旦行兼 小生 等行 当， 又 通须 文 、掺 文、老
外 ，对笑生 、小丑 等不同 的角 色，都能操 纵 自如。
提线木偶 的表演 ，全 靠线功和 演 员的唱念。好 的演 员，
要 求做 功 扎实 、腔 正字圆 。谢祯祥 在做功 和唱念方 面，得 到
内行和广大 观众的 一致赞 赏。他 在 《临潼关 斗宝 》中操演 的
伍 员，受楚 平王 召见出场 的 台步 整冠跪 起等 一系 列动作 ，’
潇洒文雅， 而在 “斗宝会 ， 举 鼎 不 同于其他演 员对这个
动 作轻松 从容的处 理，而 是起步缓 慢 其 间又穿插一 二 步稍
颠 ，使人 觉得铜 鼎沉重， 动作逼真 。对 此，谢祯祥 说 “举
鼎时如步 履十分 自然 ，那 就不是 举鼎 ，而 是拈稻 草了 。谢 祯
祥曾以这出戏，获得了一九五四年省戏曲会演表演二等奖。
六 十年代 初 ，
－为纪 念 民族英雄 郑成 功收 复 台 湾 三 百 周
年，剧团排演 《郑成功》，谢祯祥承担郑成功这个角色 他
与编导人 员反 复探讨 ，领 会作者 意图， 对全剧节奏 、速度 、
一
一
动作 设计 ，都仔细 推敲。 第一场 “越海” ，郑在歌声 中乘船
出 场，屹立 船头， 深沉地 唱 道。 “谁 忍让 …… ，直 唱 到
三十八年仇和恨，令朝 要洗 雪 “… ，才 稳重地 做点动
作，唱腔雄壮，形象持重坚毅，充分表现了民族英雄郑成功
大 度恢 恢 、壮 志凌云 的气派 。
谢 祯祥还 成功地 塑造 了 《千桃 岩》的 黑熊、 《闹天富 》
的±地 《火云 洞 》的大头妖等有创新的艺术形象。 ｌ
ｌ
谢 祯祥和漳 州掌 中木偶大 师杨胜 是一对艺友 。 有一次杨
一

９３
来泉州，到谢家拜访，在言谈中，杨胜谦逊地说： “如果演
《汉江寨 》、 《太子 执剑 》， 我不 及秀 寅和谢 的 （祯祥） ０
”
谢祯祥 立 即回答： “如 果是 《斩 马腾 》、 《群英 会 》，我 和
你胜 师比 较，是 万不 及一呀 ！，
，一 段佳 话 ，表 现了前 辈艺术
家 的相知 和友 爱。‘

到布加勒斯特去

一
九六 。年 ，谢祯祥 被选 参加 中 国木偶 艺术 代表 团， 准
备赴布 加勒 斯特 参加第 二 届国际 木偶节 比赛。 不巧 他的 母 亲
和 小儿 子患重 病，但 是为 了祖 国 的荣誉 ，谢 祯祥 还是一 心一
意练 功排戏 。到 北京作 短期 集训 时，罗 马尼 亚驻 华大使 馆举
行 国庆招待 会， 艺术 代表 团也被 邀请 参加 ，出 席招待 会的我
国领 导人 有周 总理和 朱委 员长 ，在使 馆草坪 的席 上，周 总理
谈 笑风生 。 旧社会卑 贱的 “搬 （演） 嘉 礼的” ， 能够 和国家
领 导人 围坐一处 ， 瞻仰风 采， 艺人 们无 不激 动得 热 泪盈眶 。
在罗 马尼亚 首 都布 加勒斯 特 ，旅 馆的 同志对 中 国代表 团
：

特别关心和热情。谢祯祥请服务员们喝自ｌ
己带去的家乡铁观
音茶，服务员翘起拇指说： “中国茶，好！有这种茶，咖啡
都可 以不 喝了 ！”但是 ， 月 务 员们又 感 到纳 闷ｉ 中 国代表 团
团 员们 出门， 西装 革履 ，、
笔挺 铮亮 ， 为什 么不见他 们把 衣服
送 出来 洗呢 ？原来 ，老 谢和全 团 同志， 为 了节 约每 一 分钱，
衣服 穿脏 了，就 关起 门来 自己洗 。
在这届国际比赛中，谢祯祥操 演 《水 漫金 山 》中 的小
青。
’他 和全团 同志一丝 不苟 ，、
全力以 赴 以他 们的 高 超 技
９４
 ｜＿ ． ‘

艺，获得了集体二等奖，为祖国赢得了荣誉，为增进中罗人
民的了解 和友 谊， 作 出了贡献 。
． 一 ，
－ ｌ

生 命 的 最 后 脚 印

在叶帅 的关怀下 ，广 东省决 定 重建 五 华县的提线 木偶剧

团，却一 时缺乏师 资。 他们 多次要 求泉州 木偶剧 团派员前 去
传 艺。一九 七七年 四月， 谢祯祥受 上级领 导的委托 ，不远千
里， 到广东 省五 华 县传艺。
在五华，谢祯祥 望哮
寺了艰苦奋斗和诲人不倦的本色 他
发挥 了生 、旦 北 、杂全能 和线功 、唱 功 、念 功ｉ
皆绝 的特
长 ，在时间短 、任务 重的情 况下， 起早摸黑 ，单 枪匹马，－编
教材 、作示范 ，耐心 而严格 地为小 学员一一 传授 技艺。仅 仅
五个 月时间 ，就教 会学 员安 装木偶 的基 本知识 和提线操纵 的
十 四个动作 。为 了让提线 木偶艺术 在五华 重新开 花结果 ，谢
祯 祥倾注 了全部 的心血。
一

九七七年七月十九日，笔者与谢祯祥邂逅 于 泉 州 车
站 候车室。 他在五 华县授 艺第一 期期满 ，返 回单位后 又应邀
续 授，正欲 取道厦 门 、汕头，前 往五 华。候车 时，他 瞻念泉
州提线木偶 的前 途， 对笔者 说，我们 应扬长 避短， 在线功和
唱念方 面狠下功夫，
一不该搞欺世媚俗的花架式。不意车站●
＝
别，竟成 永诀 。丸月五 日， 谢祯祥 同志 在五 华 县以身 殉职 。
四十 余年如一 日，他 为木偶 戏艺 术事 业 ，做 到 了 “鞠 躬尽
瘴， 死而后 已 。 ・
‘选自《泉州文史凳料 》－
≥ｇ
８２年第ｌ
２辑）－
－
－
９５
 掌 中 奇 葩 吐 芬 芳
— —

记 木 偶表 演 艺术 家 李 伯芬

陈 瑞 统

南国古 城繁 星闪烁 的夏 夜 ，百源 池 畔泉 州华侨 大厦 一 片

灯 火辉 煌。 慕 名远 道而 来 的西德 旅行 团 客人 和返 乡探 亲的港
台 同胞，坐 在二楼 大厅 一排 排沙 发椅 上 ，心迷 神醉 地 观赏晋
江 木偶 剧 团表演 的 《武松打 虎 》、 《大 名府 》等 精彩 剧 目。
景 阳 岗酒保 吸烟 吐雾 的诙 谐动 作 ，武松 醉打 猛虎 的 骁 勇 英
姿 ，杂耍丑 角顶起 盘 碟旋 转翻 动的 特技 绝 招 ……牵 动 了 无
数 惊奇赞 叹 的目光 ，真可 谓 “死 木头揪 住 了活 人心 ｌ西 德
客 人不 时报 以热烈 的掌声 ， 用不 太流 利 的中 国 话 连 声 说：
“好极 了！谢 谢 ！” 当翻译 人 员指 着一 位农 民模 样的老 艺 人
向他 们介绍 ，这 就是六 十年 代 在罗马 尼亚 国际 木偶 联欢节 荣
膺金 牌 的木 偶 名家李伯 芬时 ， 客人 们纷纷 拥 上前 来与他 频频
握手 合影 ，霎 时间好 几部 摄影 机 的镜头 对准 了李伯 芬微 笑 的
脸孔。一位金发女郎牵起他的手仔细端详，简直不敢相信没
有知觉 的木偶 人 ，，
竟 然 能在他 那一 双如 莲 花般张 开 的手掌 上
表演得活灵活现。客人们恋恋不舍地离开时，深深赞美风光
如画的闽南侨乡，确实是一个令人神往的艺术之乡。这片美
丽富 饶的 花锦 山川 ，不仅 拥有众 多璀 灿的 名胜古 迹 ，和梨 园
９６
戏、高甲戏、南音等绚丽多姿的戏曲明珠，同时也孕育了掌
中木偶戏这一朵闻名中外的艺术奇葩！ ．
曲终戏散后，我把李伯芬邀进 间幽雅的会客室 老李
是个 爽直入 ，觅我 举笔铺 纸， 摆出一 种想要 掏尽他心 底 秘密
的神态 ，便 燃起一 支纸烟 ，用 浓厚的 闽南腔讲 起 了自 己 在木
偶世界经历的悲欢。随着他的娓娓叙述，我的眼前出现了一
位才 艺超 群的 民间艺人 ，在 半个世 纪的舞 台生 涯中，他 始终
和不会 说话的 木偶相 依为命 ， 以百折 不挠 的毅力 ，走 过 了一
条充满 艰辛而 又勤奋 开拓 的艺术道路 … …
李 伯芬于一 九二六 年出生 于福建 晋江 县潘 径村一 个木偶
世家，
祖 辈从事 木偶艺术 已有二 百多年 的历史 。一家六 代都是
木偶艺人，兄弟和儿子至今还在海外执掌布袋戏班。闽南掌
中木偶戏 在明清两 代极 为兴盛 ，职 业 性戏班 多达数百 个 其
中风靡 闽南 、蜚 声海外 的 粕金 永成”班 ，就 是李伯芬 的太 曾
祖父李 日棉创建 的“家族 木偶 剧团”。 早在清 朝末年至 二十年
代 ，李伯 芬的祖父 李绳 煌 、父 亲李荣 宗曾先后 带领 “李家班”
布 袋戏 ，前往菲律 宾 、新加坡 、马来亚 等国演 出，成 为福建
掌 中木偶 艺术从事 中外文 化交 流的先声 。海外 侨胞和 台湾同
胞十分喜爱 家 乡的木偶 戏，台湾 的布袋 戏便是 从闽南一 带传
入 的。世代 相传的 木偶 艺术，饱 含浓郁 的 民族 感情 和深 厚的
乡情， 寄托 着海峡 两岸 人民追求 光明 。幸福 的美 好愿望 ！ 一
个来 自唐 山的小小木 偶头 ，在 台湾同胞 手中也会 成为一件 无
价 的珍宝。 ， ｘ ≥
木偶戏 又称傀儡 ，分为 枝头 、布袋 提线兰 大种类 ，。
相
传起源于三千多年前的扁代。据 《搜神记》记载：
“汉时京师
９７
｜
宾婚 嘉会 ， 皆作傀 儡。＂ 可见 早在 二千 多年前 的汉 代， 木偶
已是一 种时 髦流行 的 民间艺术 。掌 中木偶 戏也 叫布袋 戏 ，广
泛 流传于泉 州 晋 江 、漳 州、厦 门和 台湾一带 闽 南 语 系 地
区 ，并随 着华侨 的足迹远 播东 南亚 各国 ，是我 国 木偶艺 术 中
的稀 有品种 。它 分为南 、北 两大流 派 ，各具艺 术 特色 。历代
以来 ，出类拔萃 的 木偶表 演 艺术 家灿 若繁星 。著 名南派 木偶
表演艺 术家 李伯芬 ，便 是其 中 的佼 佼 者 。
李伯 芬 从小就 与木偶 结下 不解 之 缘，十一 岁开始 学艺 ，
十 四岁穿木屐登 台 表演。 由 于勤学 苦练 ，潜 心钻 研 ，十八 岁
时 已能娴熟 自如地 表演 各种行 当，生旦 净丑 无 不精通 ，尤 其
擅 长丑 角艺术 ，成 为独 当一 面的戏 班 台柱 。他 的嗓子 能传 神
地表现 九流 三教人 物形 象富 于个 性的 声调 ，他 操作 的 “花花
公子 ，．
“歪 嘴媒 婆” 、家丁 丑 “大头 匏” 等 角色 ，绘声 绘
色 ，令 人忍 俊不禁 ，捧 腹开 颜 ，倾倒许 多热心 的戏迷 。
熬 过旧社 会漫 漫长夜 的 老艺人 ， 对新 时代 、新 生活 倾吐
不尽 由衷 的深情厚 爱 ， 当然 也不 会忘 却昔 日的辛 酸 岁月 。李
伯芬感 慨地 告诉我 ，相 传他 的 祖先 曾在 梦中受 到 白发仙 人 的
指点。 “光明在掌中” ，因此选择了掌中木偶作为职业。可
是 在魑魅横 行 的黑暗 年代 ，举 目四顾 哪有光 明 ？身怀 绝技 的
木偶 艺人 ， ‘
‘年 年难 唱年年 唱 ，处处 无家 处处 家＂ ，流落荒
山 破庙 ，受 尽欺 凌歧视 ９ 命 运 比乞丐 还不 如。 有一 回， 李伯
芬和 父亲表 演 的一 个 木偶节 目得 罪 了当地 土豪 劣绅 ，被拖 去
拷打 摧残 ，要不 是乡 亲们打 抱不 平出 面解救 ，差点被 砍断 手
指头 。只有 到 了解放 以后 ，民 间艺人 结束 了 “风 刀雨 剑 严相
逼 ”的寒 夜 ，迎 来 了百花齐 放 的春天 ，李 伯芬 才真 正见 到 了
９８
梦寐以求的光明ｌ ：
五十年代是木偶艺术繁荣鼎盛的黄金时代。李伯芬焕发
艺 术青春 ，满腔 热情地把 精湛技 艺献 给祖国和 人 民ｌ他为创
建木偶剧团倾注了巨大心血≯把个人的命运与木偶事业紧紧
地连在＿
一一起。一 九五三 年 ，李 伯芬 参加中国 人民 赴 朝 慰 问
团，前往朝鲜慰问演出，一九五四年，他叉随＿
中 央 慰伺 团
深入东海前沿，为保卫祖国的三军将士献演。他带领朝气蓬
勃的木偶剧团长年累月坚持在农村、侨乡、山区．
、海岛为广
大群众服 务，并 多次 出省巡 回演出 ，足迹遍 于长城 内外 ．北
国南疆 ，所到之 处受 到无数知 音的欢 迎。有 一次他 们送 戏下
乡 来到一座美 丽的海 岛，渔 家兄 弟兴 高采 烈，纷纷 端来鲜 美
的鱼虾款 待他 们，整个 村子象 过节一 般热 闹。戏 台搭在 巨礁
旁，
锣鼓 声响彻 海天 ，
背 景是碧 海蓝天 、浪 花彩云 ，气象万千
的大 自然提供 了多 么广 阔壮美 的舞 台，一任 他们纵 情施展 艺
术才华 Ｉ多年没 有看过戏 的 白发 老 非 公 ，边 看木偶 边拭着 喜
悦的 泪花，‘亲切 地称呼 李伯芬 是 “咱们渔 家的木偶大 师Ｊ
天傍晚 ，他骑 着 自行车 赶到十 几里外 的山村演 出 ，摔 倒在
一

风雨泥泞 中，伤 势很重 ，被送 到附近 医院 ，截 掉 了三个脚 趾

头。他说农民兄弟正等着我演出，执意不肯住院治疗，手术
过后就 忍着伤痛 赶到 山村 ，坚持 演 出了三个 多钟头 ，舞 台 上
留下 了他一 行行 带着鲜 血的脚 印，在 场观众 深为感 动＿
ｏ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 自苦寒来。 李伯芬以热爱
艺术 、献身艺术 的赤子之 心 ，脚 踏实地 ， 锐意进 取 ，＿一步一
个脚 印地 走向全 国，走向世 界。 两次赴京 参 加全国木偶 、皮
影 戏观摩 汇演 ，他以出 色的表演 获得首 都文 艺界 的 高 度 评
９§
‘
价 ， 不负众望 ，载誉而归 ， 他和 他父亲 合演 钱兰 芳替嫁 、
《审断 》等剧 目被拍 成电 影搬 上银 幕。 特别值 得大 书一笔 的
是，一 九六 。年十 月 ，李伯芬 和杨 胜 、陈南 田等 名家组成 “中
国木偶 艺术团 ”，
飞往 罗 马尼亚 参 加第二 届国 际木偶 与傀儡 戏
剧 节 ，、
轰动布 加勒 斯特 ，获得 巨大 成功 。李 伯芬 以 出 神 入
化、巧夺 天工 的精彩 表演 Ｉ荣 获一 等表 演奖 和金质 奖章 ，为
伟大祖 国赢得 了崇高 的 荣誉 ！ 当新闻记 者 的镁光 灯不断 为 他
闪亮，他 的眼 角溢 出 了幸 福的 泪水 ，一 颗挚爱 祖 国和故 乡 的
心 ，充 满 了中华 民族 的 自豪感 ！
人生 的道 路上 有鲜花 也有 荆棘 。正 当李 伯芬进 入炉 火纯
青艺 术境界 、木偶事 业 欣欣 向荣 的时候 ，一场 风 暴席 卷神州
大 地 ，十年动 乱 ，百花凋 零 ，剧 团被 解 散 了，李 伯芬也被 迫
离开 了心爱 的木偶舞 台 ，这简 直 比砍掉 他 的双手 还痛苦 ｌ他
蹲在 地上，泪 流满 面， 茫然望 着云 遮雾 罩 的远 Ｉ
ｌＪ，愁肠 百 结
忧心如 焚。为 了三餐 温饱 有 着落 ，一代 木偶 名家 竟然 沦落 到
靠拉板 车卖柴 为生 的 困顿 境地 ！ 他象一 头忍 辱负 重 的 老 黄
书 ，步履 维艰 地拉 着沉重 的板 车 到他演 过木 偶戏 的村 庄去 叫
卖柴 薪； 心地 善良的乡 亲们 同情他 ，常 常买一 担 柴给两 、三
担的价 钱， 有的后生 家干 脆帮 他推车 穿 街过巷 ，直 到卖完 为
止 ，每 当老 李拖 着疲 惫 的身子 踉跄 回家 ，见 到衰 弱多病 的老
伴忧 郁地伫候 在老 榕树下 望 眼欲穿 ，心 中真 有说 不 出 的 内
疚。 但是 ，暂时 的逆境 并没有 使他垂 头 丧气 ，李伯芬 热爱 艺
术 、献 身艺术 的赤 子之 心并未 泯灭 。 “路 漫漫 其修 远兮， 吾
将 上下而 求索 ＂。他 以坚定的 信念 和顽强 的毅 力， 默默承 受
着生活的考验，他相信。不管道路怎么曲折坎坷，光明一定
ＸＯ０
会到来！他和许多农 民兄弟变上了朋友，经常给他们讲一些
颂扬正 义 、鞭挞邪 恶的故事 ， 同时也从 他们刚 毅的 目光 中看
到希望 的火花 。他深 深感 到人 民需 要他的 艺术 ，决不能 让这
朵木偶之花枯萎在 自己手中ｌ夜深人静之时，他悄悄取出木
偶独 自练功，轻声哼着各种角色的遭自、唱毂 ，逗得愁容满
面的 老伴 也忍不住 发笑 。
“野 火烧不尽 ，春风吹 又生＂ 。历史 的 巨掌终于打 翻了
那一 群祸 国殃 民的 乱世奸雄 ，大 地重光 ，艺术 重光，李 伯芬
拂拭 着 冒险 保存下来 的一尊 尊 “含冤” 蒙尘的 木偶，托在 手
上 舞弄不休 ，全家老 少欣喜 若狂。 小小 的木偶人 ，又给这个
冷寂 多年的 木偶世 家带来 了一 片欢乐 的笑 声。
１９７８年 ，晋江 木偶 剧团重 新组建 ，
李伯芬 毅然挑 起了发掘
传统 遗产 和培 养艺苑 新秀的 重担 他 废寝忘 食 ，
把熟 记在 心 的
一

百 多个传统 剧 目陆 续整理 出来 。
花谢 花开 ，
秋 去春来 ，经过
两年 时谰的精 心传授 ，一 批风 华正茂 的后 起之秀蔚 然成才。
新老艺人 同台表演 ，齐心协 力 锐意创新。 他们在 继承传
统 的 基础上进 行大胆 改革，从 木偶造 型 、服装道 具 、灯 光布
景 、音乐 唱腔等 方面加 以推陈 出新，博 采众长 ， 自成一格 ，
使之更臻完美。木偶头像保留了木偶雕刻大师江加走 作品
风格，造型优美，神态生动，富有魅力。，
木偶的形象也从原
来的 八寸扩 大为一 尺六寸 ，使关 节和形体 结构 更 加 细 致 灵
活， 运用 自如 。他还 经常 同团长 苏同谋 同志和 艺术骨 干反 复
琢磨 如何提 高艺术质 量，一 招一式 千 滴汗 ，呕 心 沥 血 练 神
功ｏ每一个妙趣横生的动作，都凝聚着侨乡儿 女的 聪 明 才、
智，每一段曲牌音乐既保留了傀儡调和南曲的特色，叉根据
１０Ｉ
不 同性格 的角 色设计 各具 神韵 的 唱腔， 用悠 扬悦耳 的旋 律，
谱 写出一 曲曲醉人 的乡音 。 李伯芬 的一 片苦 心 ，结 出了丰 殒
的成果 ！ ’
１９８０年 ，晋 江木偶 剧 团创 作排 演 了大 型 神话剧 《白咙 公
主 》参加全 国戏 剧会演 ， 誉满 京华 艺坛 ，荣 获 文 化 部的 嘉
奖，至 今 已在省 内外 上演一 千 多场 ，经 常出 现万头 攒 动驻 足
围观的盛 况，说 明南 派掌 中木 偶戏 在广 大群 众 中有深 厚的 根
基 。李伯 芬和他 的 同行充 分运 用木 偶擅 长表 演神 话故 事的特
点，大 显身 手， 施展绝 技 ，把 没有 生命 的木 偶人 表演 得维妙
维 肖，栩 栩如生 ！ 晶莹透 明的龙 宫 里， 俏 丽的鱼 美人 轻移 蓬
步 翩然起 舞的风 姿，龙 王 捋须大 笑 、龟 相伸 脖缩 颈的 逼真 的
神态， 简直把 人 引入 色彩 缤纷 的神 话世 界。
神话剧 《白龙 公 主 》描写 洞庭 湖畔 旱灾 严重 ，龙 王派 白
龙兄妹 前往 降雨 ，不料 却被 山妖 布下 伏兵 ， 把 白龙 公 主擒 回
妖洞 逼亲。其 兄 小 白龙 孤身 杀 出重 围，后 来在 南极 仙 翁的 帮
助下， 白龙公 主兄 妹 临危 不惧 奋 勇扑斗 ， 消灭 妖 精 为 民除
害。兄妹 俩 普降 春雨造 福人 间， 胜利 返 回龙 宫。 整个故 事 寓
教予乐 ，亦 庄亦谐 ，充 满 浪漫 的幻想 与夸 张的色 彩， 情节 起
伏 跌宕．
，扣 人心 弦。尤 其是许 多高难度 动作 的特技 表 演，令
人叹为奇观。权威的观众评论家连声夸赞： “简直把死木偶
演活 了 ｌ
、”难怪 日本铜 锣剧 团 团长宫 原大刀 夫称 誉 《白龙公
主 》是 “福建南派木偶戏独树一帜的代表作”。最近，福建
电视 台已将 《自龙公主 》拍成 电视 连 续剧，搬 上荧 屏 以飨广
大观众，同时专门拍摄了 《木偶名师李伯芬 》的纪录片，展
现 他的艺术 生涯 。 －
加２
 古语说。 “桃李不言，下 自成蹊 。由于李伯芬全心全
意献身 艺术的感 人事迹 和卓 有成 就的贡献 ，党和 人民给予 他
高 度的荣 誉。他 被评为 全省劳 动模范 ，全 国农 村文 化艺术 先
进工作者，荣任中国木偶学会理事、县木偶剧团副团长。面
对荣誉的硅 冠，他并没有沉醉，更没有摆出名 演 员 的 大架
子 。他把个 人的 名利 地位 看得轻 如浮云 ，而把 人民的艺术事
业 看得重如 泰 山。 他就象一 棵 四季长青的 榕树， 依然扎 根在
闽 南侨乡的大 地，保 持着泥土 一般淳 厚朴 实 的 本 色。他 常
说； “艺术是 我的生 命。”他 孜孜 以求的不是 金银财 宝、锦
衣 玉食 ，而是要 奉献全 部的智 慧和力 量，为繁 荣发展祖 国的
木偶事业，不断探索、开拓，努力创造出一个广阔壮美的艺
术 新天 地。… …
彻 夜长谈， 良宵苦 短。时 间悄悄 地消逝， 这位年过 六十
的老人，仍 然精力充 沛，毫 无倦 意。窗外透 出一 片玫瑰 色的
曙光 ，远处 鸡声隐 约可闻。 我凝望着 老李饱 经风霜的 面庞，
忽然想起了 “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诗句。经历半个世纪
的舞 台春 秋，宝刀 未老的 李伯芬， 分明是 奋蹄扬鬃 驰骋不 息
的骏骥呵 Ｉ
是的，他的一生平凡无奇，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英雄壮
举 。可谁 能说这位 人民艺术 家的心 ，不是一颗 闪闪发 光的宝
石， 不是一 朵绚丽芬 芳的鲜 花？ ｌ ：
＜
选自《海峡》丛刊１
９８６
年第ｌ
期）

１０３
 布 袋 戏 五 代 世 家 ，
记 著 名 木偶 艺 术 家 李 伯芬 及 其 先 辈

许 金 界

晋 江县 的木偶 戏，盛 行 于宋 、明 。传说 明朝 万历年 间，

在魏患 贤 当政 之 时，朝政 腐 败， 民不 聊生 ，以 自制泥 、木偶
头像代 人抒发 心 中忿恨 ，讥讽 当朝 的统 治阶 级。 以后 说书场
中说书 人掌举 “偶像 ” ，边说边 根 据 书中 的 内容进 行 表演 ，
将 人物赋 予直 观形 象来吸 引听 者 ， 以此来加 深听 众 的理解 。
这 种艺术 形式 以后 在 民间逐 步盛 行起 来， 经过 历代艺 人 的创
造 发 展，木偶 形象 才 日趋 完 整 ，
分 出行 当 ，
配 上音乐 、唱腔，
就慢慢 变成 “木偶 戏” 。掌 中木偶 戏发 展较 提线 木 偶 戏 迟
些。据 清代 《晋江 县志 》载 ： “木 头 戏俗 名傀儡 。近复 有掌
中弄巧 ，俗 名布袋 戏。 ”布袋 戏 的 含意有三 ：一 是掌 中偶人
的形象 构造 必具布 内套 。从 布 内套 连缀 头部 及 四肢 ，外 被服
装。演 员 的手掌 即活动 在这个 布套 之 中。所 谓布袋 戏 ，指的
是 这个 布 内套；二 是掌 中戏班 的道 具很 简单 ， 出门到 处流动
演 出时， 都装 进一 个布 袋 中，故 观众称 之为 “布袋 戏 ＂， 三
ＪＯ４
是当时艺入在演出前务必把一个个掌中偶入伏卧在布篷上，
备供演员顺着手势套着上场．
口所谓布袋，即指这种袋形布篷
的特殊装置 。 ， 一
这种布 袋戏是人 民群众 喜闻乐 见的一个 主 要 居ｎ
０冲。，
过
去 ，闽南一 带的城 镇乡村 ，非常 流行。

现 任中 国木偶 学 会理事 、中国戏 剧家协 会福 建 分 会 理

事 、晋江县木偶 剧 团副团长李 伯芬 的布 袋戏 表演 艺术 ，在国
内外 享有盛 誉。他 的先 辈从清 朝嘉庆 三年就开 始从事 木偶艺
术 表演 ，在 闽南 、台湾 都曾 留下 了他先 辈的足迹 。这样 代代
相传 ，历 经二 百多年 ，到他 已经是 第五 代了。
一

七 七九年 ，晋江 县著 名的布 袋戏 “金永成班 ”，

。创 始
人就是 东石镇潘径 村李伯 芳的 曾祖 父李克 茶。李克 茶原 是一
位穷秀才 ， 由于家境贫寒 ，度 日如 年 ，毅 然弃儒 学艺，毕生
从事 木偶 戏事 业 ，成为 当年 晋江地 区 “永 兴 班 ” 、 靠玉 兴
班 ”， “黑 北升” 、 “金永成班 ” 等四大 名戏班之一。 李克
茶经过 长期摸索 ，不断 改 革和创 瓶，不 仅具有 高超技艺 而且
具 有独特 的八声调 ，擅长演 审场戏 ，在晋江 ，惠安 ，同安一
带几乎 是 家喻户晓 ，颇 受欢 迎。
李克 茶技 艺传授二 子，长 子李绳 煌，次 子李绳 锦。这 就
是 “金 永成班 ”二世。他 冗弟俩 从小 随父学 习布袋戏 的表演
艺 术＇ 曾经多次 到 台湾 、新加坡 、马 来亚等地演 出，轰动一
时。后来 ，李 绳煌长子 李荣华 分班为 “新永 成班 ，次子攀
ｌＯ６
荣宗随 父班演 出继 为 “金永成班 ，
，，李绳 锦 之子李 祖墨称 为
“三永 成班＂ 。但李 绳锦 幂幸 少年早 亡 ； 李绳 煌不 但决 心独
自继承 父业 ，而且 在技艺 上有所 创 新。 晚清 时代他 曾受 福州
总督 特邀 ，前 往省城广 珠 楼演出 ，深受 观众好 评 。李 绳煌逝
世 后， “金永 成班 ” （李荣宗 ）与 “三 永 成班 （李 祖墨）
合并仍 称 “金 永成班 。尔后 又再 分班 ，俱 名 “金永 成班”。
由于李 荣宗 的 “金永 成 ”招牌 三 字为 金色 ，李祖 墨 的 “金永
成”三 字为黑 色，故 有 “金字 班 ” 与 “黑 字 班 ” 之 称。 此
时，李祖 墨 、 李荣宗 一家 父子 、兄 弟 、公 孙 ，伯叔 三代 同 台
演 出布袋 戏 ，在 届４目和 表演艺 术上 独具 一 格， 名噪 一时 。

李荣 宗七 岁随父 学艺 ，勤 学苦 练 ，认真 钻研 ，十 ，＼岁时

便 一人 包演全 台戏 ，不仅 能 背熟全 剧角 色 的 说 唱 ，对 答 如
流，而 且能根 据 各个 角 色的不 同境 遇 ，表 现 出不 同 的细腻 的
思想感情。他还创造了二十八音调，彳
Ｅ表演艺术 上 有 所 创
新， 名震晋南 。从前 南 派布 袋戏 的木偶 头是 由名老 雕 刻家江
加走制 作 的，李荣 宗根 据他 所 雕 刻的 木偶头 形象 ，来 确定 各
种 行 当的类 型，然 后练 出不 同的 声音 。二 十八音调 是 以生 、
旦 、丑 、净 等 四种主要 行 当为基础 ， 从每种 行 当”的 形 象 刻
划 、人物性 格及语 气 ，运用 口嗓 部位 的音道 、声 门 ，使每种
行 当分出七 个定 型音。所 以，他 表演 的生 、旦 、丑 、净 等 各
种行 当 ，人 物刻 划都维 妙维 肖， 跃然 台上 。不 论是 生旦 戏 、
审 案戏，还 是洞房 戏 、武侠 戏， 他都能演 ，尤 其是 生 旦戏 中
工Ｏ６
的 《事久 弄 》、 《番 婆 弄 》、 《女中魁 》等剧 目以及 各种武
打 杂要 ，更是逼 真动人 ，可谓令 人百看 不厌 。比如 ，他表演
《事 久弄 》折 子戏 ，一人手托 两个 角色 ，左手演旦 科步 ，右
手演 丑动作 ，得心应 手 操 纵 自如，还可 自己分唱念配 合０
这是布袋戏最高难的艺术动作，但 也 是 李 荣 宗 的 拿 手 好
戏。
李荣宗 自幼聪 明好学，经 过数 十年的刻 苦锻炼 和艺术实
践 ，善 于取人 之所长 ，补 己之所短 ，上演 剧 目内 容 丰 富 多
彩 ，演 技精湛 ，所 以逐 渐形成 独 特 的 表 演 艺 术 风 格，因
而世 人称为南 派布 袋 戏，被 当地群 众 誉 为 ‘
‘潘 径 宗 布袋 １

戏奠。
然 而，在封 建时 代的黑暗 社会里 ，即使是 象李荣 宗这 样
有造 诣的艺人 ，仍然避免 不 了官僚地 主 、土豪 劣绅 的剥前租
欺压 ，经 常遇 到 “看头 戏” （即演戏 不付钱） ，过着穷 愁潦
倒的生涯 ，睡宫 庙、宿牛 棚更是 家常便 饭，甚 至连人身 安全
都没有保障 。‘
例 如南 安县新 营村每 年农历 九月 十 六 臼是 “圣
节 日”，都 要李荣 宗带戏班 前往演 出。有一 次 ，因李荣宗 家
里有 急事， 无法去演 出，结 果被抓 去毒打 ，还扬 畜要断其 十
指 ，后又被罚 演数天 戏 ，真 是 哑吧 吃黄连 ，有苦无处 说，类
似这 种事例， 可 谓不胜 枚 举。 、
一 九四六 年，李 荣宗为 了生计 ，毅 然 携带长子李 天保飘
洋过海 ，一
前往 菲律宾 岷里拉 等地演 出。可是 当年祖 国的国际
地位 低下 ，海 外谋生 又谈何 容易啊 ｌ他 依然 四处碰 壁，找 不
到光明，过着吃不饱 穿不暖韵生活，不得不乎一九四九年
独 自返国 回乡。 ．
ｔ０Ｆ
 四

新 中国成立 后，党 和人 民政 府十分关 心 和重 视 文 艺 事

业 ，才使这 位 名老艺人 重见天 日，获得 光 明前 途 。一九 五三
年三 月，李 荣宗和 次子 李伯芬 、三 子李 玉仁 、侄儿 李文炳 、
李武 法 、李 武安 等人， 组建 了晋 江县木 偶剧 团， 由李 荣宗任
团长、 李伯芬 任 副团长 。同年 十月 ，该 团被 中央 有关部 门调
往 北京参 加中 国人 民第三 届赴 朝慰 问团 ，前往 朝 鲜 平 壤 维
Ｊ
ｌＩ、铁 源等地 ，演 出 《武 松打 虎 》、 《孙 翠娥 替嫁 》、 《大
闹天宫 》等传 统剧 目，所 到之 处， 均受 到热 烈欢迎 和好 评 。
一

九六 。年春 ，该 团赴京 参加 中央 文化 部举 办的 全国 第二 届
木偶皮 影戏观 摩演 出，受 到 了各地 文艺 界的 赞赏 。同年 十月
李伯 芬与龙溪 著 名木偶 艺术 家杨胜 、陈南 田组成 中国 木偶艺
术团 ，前 往罗 马尼亚 参 加第二 届 国际戏 剧节 表演 比赛 ，他 表
演 了 《大名府 》、 《雷万 春打 虎 》两个 精彩 节 目，荣 获 了一
等 奖和 金质奖 章，为 祖 国争得 了荣 誉。 一九 六二 年，应 中央
新闻 电影制 片广邀 请， 由李 荣宗 和次子 李伯 芬合演 ，拍摄 了
《孙 翠娥替嫁 》和 一些 传统折 子戏 ，被选 入 《今 日中国 》电
影艺 术纪录 片 ，在国 内外发行 放映 。他 表演 的传统 剧 目 《番
婆弄 》，被 中央文 化部 和中央 电视 局录 了像 。 自一 九五七 年
至一 九六五 年止 ，该团 先后 到华东 、东 北 、华南等 十二个 省
市巡 回演 出 为广 大人 民群众 服务 ，颇 受赞 扬。
李荣寒为中国戏烈家协会会员，省文史馆馆 员、县政协
委 员，于一 九七 四年去 世。
１０８
 五

李伯芬 出生子一 九二六 年 ，已年近花 甲 互十 多年来 ，

他为木偶 艺术的继 承和 革新，勤 勤恳恳 ，呕心 沥血。 他和 艺
人们大胆地把原来八寸长的掌中木偶，改为－
．尺六寸长，增
大 了一倍 。这样 ，不但 更加突 出了舞 台上的人 物形象 ，增强
了艺术感 染力 ，而且可 以增加剧 场 的观众 数 ，提高上座 率。
他们用 改革后 的木偶排 演的 新戏 《自龙 公主 》， 已先 后演 出
两百多场 次，效 果很好 。
古人 说： “滴水穿石 ，非三 年之功 。 ”李伯芬 的艺术造
诣，得来 也是极 不容易 的 他 从小爱好 木偶 艺术 ，十一 岁随
父学艺 ，每天天 未壳 ，他就起 床刻 苦锻炼 唱腔 道 自和 十 指
等基本 功，甚 至连走路 时 也经常练 ，他不 但继承 了古典戏 曲
的基本 程式 ，并运 用到布 袋 戏表演 中来，而 且掌握 各种行 当
的不 同声音 ，并能 在没有剧 目脚 本 ，：
全 靠腹记的 情 况下 ， 主
演一百多 个传统 剧 目，显示 出他的 艺术 才 华，如 《大 闹 夭
宫 》中的武打 动作 ，孙 悟空 的金箍 棒是 一 支铁制棍 子，长一
尺五 寸，重・斤 二两， 不但 能够在 小 木偶 的身前背 后飞舞 ，
绕颈项盘 旋 ，而且 能够抛 空接棒，孙 悟空 的翻筋斗 ，腾空落
下 ，食指要对 准木偶 ，在三 秒钟 内套上木 偶头继 续表演。这
些难 度高 的动作 ，李伯芬 都做 得得 心应 手， 从 容 不 迫 。平
时 ，只要人 们走进 他的寓所 ，就可 以发现 墙上 、架 上都挂 满
了五 颜六 色 、千 姿百态 的小木偶人 ，生 末 、旦 、净 ，丑 等
各种角色样样齐全。从这里，可以看出李伯芬已把毕生心血
１０９
 都浇 灌在这 朵木偶 艺术 之花 上，这 些木 偶人 已成 了他难 分难
舍的 “好伙 伴” ，终生 结下 了不 解之缘 。
为 了使 “布袋 戏 后继 有人 ，李伯 芬凭 着一 颗 火 热 的
心 ，主动承 担培 养新一 代艺人 的任务 。 近几 年来 ，该剧 团 新
接收 了十 多名年轻演 员，李伯 芬 从严 从难 要 求这 些未 来的艺
人苦 练基本 功，每 次排 练剧 目，他都满 腔 热情地 传授 各种 技
艺 ，．
耐心地 给新艺 人指 点动 作 ，恨不 得把 平生所 学 到的本 领
全部 贡献 出来。 经过 他的精 心培 训， 这些 新艺人 表演 技艺 不
． 断 提高 一 九八二 年 ， 中央文 化部 在京主 办 的木偶 戏、’
皮影
戏 观摩演 出，该 团参加 演 出的 《白龙 公主 》剧 目， 受 到了 各
界人士的热烈欢迎，不但荣获了文化部发给的奖状和奖金，
而且 入选为 全国 人大 代表 作专场演 出，很 受代 表们 欢迎 。一
些外 国友人 观看 后甚 为赞叹 ， 有 的还 希望 该 团到西 欧访 问演
出。他 们先后排 练 出 《武 松打 虎 》、 《大 名 府 》、 《蝶 恋
花 》、 《森林 中的故事 》、 《小 白龙 》等一些 人 民喜 闻乐 见
的剧 目，并前往 全 国许 多省 、
・
．市巡 回演 出。
．
一
九 ／ｏ 年 ，
李伯 芬这位‘
‘艺坛 老将 ”光 荣地加入 了中国 共
产党，并被选为－
申国木偶学会理事和中国戏剧家协会福建分
会理事 ，
以及 晋江 县政协 常委 一九 八二 年 ，他赴 京 出席全国
农 村文化先进 工作者 代 表大会 ，并被评 为省优 秀党 员和省 劳动
模范，
赢得了侨乡人民群众的尊敬。
他的长子李贻新在香港 也
组织 “布袋 戏 剧 团 ，
并 多次前往 澳 大利亚 、
美国、
德国、
法国等
国演出 他决心在有生之年，
把全部精力贯 献给祖国的木偶艺
术事 业 ．
让 晋江布 袋戏这 朵 民间艺 术之 花开得 更加 鲜艳 夺 目。
ｌｌ ’ ． （
、
选旨｝、
《新光
、嚣Ｉ ￣：
１
．
Ｌ
Ｉ９８５
年第０
＋一厅ｎ
期）
删，

１１０
 ｌ ｌ－
ｆ ・

给木偶 以生命的艺术家黄 奕缺 ＜
黄 锡 钧
。 ０ ’ ｊ 。

一 日本 木偶 表演 艺术 家宫原 大 刀夫一九 八。年访 问泉州 ，

观看 了提线 木偶戏 《火焰 山 》， 叹为观止 。 他说 ｓ 福建 木，
偶 有两个 闻名世 漳州 的布袋戏 闻名 世界 泉押干
的提线 戏
闻名世界 。” －
－ ：
一

九八一年十二月，文化部在京主办的中国全国木偶戏
皮影戏 观摩 演 出期间， 中国木偶 皮影艺术 学会特 邀 中国著 名
木 偶艺人 举行表演 艺术交 流会， 各木偶 剧种身 怀绝技的著 名
老艺人献出拿手好戏。泉州提线木偶戏名闻遐逮 ，同行 自然
拭 目以待 。只见一 位年近 花甲、 脸 色黧黑 ，身 体瘦弱的 老艺
人，登上 二只桌 子重叠起 来的临 时舞 台， 左手 拿着 提线板 ，
右 手扯着 丈 多长 的丝线 ，提 出一 尊木偶来 。“老鼠 Ｉ
老 鼠Ｉ
静
大家 见是观摩演 出 的 《馋猫 》中的熟 悉角 色，情 绪 活 跃 起
来，纷纷交头接耳； 瞄这就是黄 奕缺老师傅呀ｌ果然名不虚
传 ｌ”

但见黄奕缺从容不迫地摆动提线杨 善
匈 ，挑 捷０拔二
“ 。 一

十多条丝线 。老 鼠贼头贼脑 ，东 张西望， 伸爪蹦腿 既狡豺

又 灵敏， 既心虚胆怯 又装腔 作势 ，活脱脱 地表现 出老 鼠的典
型性格。老行家点头称赞，年轻人惊 讶 不 已ｔ “活 了Ｉ活
了ｌ木偶 活 了，真绝 曩
工工Ｉ
 紧接着孙悟空一个跟斗翻飞出场，转身 跃 起，单 腿 立
定，手 搭 “凉 棚 ，一 双火 眼金睛 直眨 ， 好一 个 亮相 。先 是
全场聚精会神鸦雀无声，随后立即爆发了一阵回荡表演厅的
掌声 。
对 提线戏研 究有 索的行 家指 点着 向大 家解说 ｔ “瞧见 没
有 ，黄师傅 没有取 巧的 特技 ， 用的全是 过硬 的 真功夫 。 他右
手掌握 那 么多脚饯 、手线 ，左 手 中指 、无 名指 、尾 捐 挑着转
头线 、手肘 线 ，大拇 指揿 动眼根 线 ，只 用一 个 食指勾 住提线
板木 柄，提 携 整个 木偶 ，在 提线 木偶 的 激烈 动荡 申来一 个急
速 的停 顿，准 确地 落地 ，金鸡 独立 。” 这是 黄师 傅积 四十 多
年的艺 术经 验， 利用提 线木 偶 的特 点， 化短 为长 的 特 殊 功
力。 九个指头 拨线 ，一 个指头 提 木偶 ，这 种技 艺， 也是黄 师
傅的独 创 ，没有多 年练 就臂力 、腕 力 、
指力，
年 轻人 都难办 到。
十二月八 日， 《北 京 日报 》发表 了 《技艺 娴熟 ，妙趣 横
生 》一文 ，对黄 奕缺老 师 傅的 “老 鼠＂ 、 “孙 悟空 ＂的 表演
艺 术， 倍加赞 扬。这 是观摩 演 出唯一 对个 人 艺术造 诣评 价的
文章。 中国文 化部 副部长 吴雪在 观摩 演 出闭幕 致 词 中也说 ，
泉州木 偶尉 团 “表演 艺术 达 到很高 的水 平 。 一
一
个 木偶 操纵 得心 应手 ，与演 员基 本功 有密切 关系 ，但
也 和木偶 造型 、结 构、提 线安装 分不开 。黄 奕缺 对此 深有体
会 ，他 博采众 长 ， 自成一 格， 他能 雕 刻木偶头 ，设 计 木偶 结
构 ，安 装各 种线 位，一个 木 偶 ，从 设计 到制 作到表 演， 各遭
艺术 工序 ，他都 精通 。那 些令人 惊叹 不 巳的木偶 特技 ，绝大
多数 都是 他创造 的 。
黄 突缺 老师 傅 出生于 南安罗 东 山区，年幼 时 就喜欢 木偶
】】２
戏，凡有演出，场场必到。回家路上，又唱又演 ，有时折根
树 枝当拐杖 ，模仿 老角的行走 他 心灵手 巧 见 到有趣的术
偶头 ，寺庙 里的偶像 ，拿段 木头 ，用小刀 刻出来 ，居 然能 七
八 分相像。堂 叔见他 有艺术天 赋 ，便介 绍 他到 木 偶 戏 班 学
艺 。是年 他十三 岁。
五年 科班 ， 三年拜 师深造， 吃尽苦头 ， 却打下 扎实 的基
本功。满 师不久 ，刚好新 中国成立 ，他正 当 英 年 ，又 逢 盛
世。在 “双百打 方针 指 引下 ，聪 明才智得 至全面发 挥。剧 团
初建缺 少美工，他 举起画笔 画布 景，提 起刻 刀雕 刻木偶头，
拿起铁 丝编扎 “人 仔腹 。他年轻 有为 ，既很 好地 继承 了前
辈的传 统，又无墨 守成规 的保守 思想，对 木偶造型 、结 构、
线功 、表演 ，悉心 钻研 ，步步提高 。 ’
一

九五 九年，泉 州木偶 剧团赴 北京 参加 全 国 木 偶戏会

演 。一九六。 年赴罗 马尼亚 参加国 际木偶联欢 节， 为祖国 争
得 荣誉。 名扬中外 的神话 剧 《水漫 金山 》中那个最 逗观众 的
小沙弥，就 是黄 奕缺 师傅创造 的。 木偶头 是他雕 刻的，特殊
的 “人仔腹 是他 编扎的 ，提线是 他设置 的，角 色是 他表演
的。由于 整个 木偶 是他亲 自制作， 故而 他操纵起来 ，浑身 上
下 灵活轻便， 缩头耸 肩，摇头 晃脑 ，甩帽抚痛 ，把小沙 弥猥
琐刁滑，为 虎作伥 的丑 相，表现得 淋漓尽 致。在 布 加 勒；
斯
特，许多外国朋友看完戏跑到台后 与悬挂着的小沙弥合影
留念 。小沙 弥的艺术 形象， 是黄 奕缺 师傅 多年艺术 实践 的结
晶，在传统 的基础上 有许多突 破和创 新， 把线戏表演 艺术 推
向一 个新 的高 度。
五十年代初期，泉州木偶艺人与苏联木偶专家奥布拉斯
．

ｊＩ
托夫互相观摩交流，开拓了眼界，受到了启发。黄 奕缺与其
他艺 人一道 ，开始 勇 敢地突 破藩 篱， 编演现 代剧 、寓 言剧 、
童 话剧，掀 开 了提线 木偶 史 新 的二 页 。在这 新 题材新 剧 目的
创作申，黄奕缺师傅对形象改革和线路设计有着 特 殊 的 贡
献。 在他 精心研制 、反 复试 验 中，创 造 了 脍 炙 人 口的艺 术
形象 。如 童话 剧 《千桃 岩 》的 小灰 象 ，诙 谐 的表演 ，憨 厚 的
性 格，是 全剧 塑造 最为 成功 的角 色。此 外， 《东 海哨兵 》的
陈耀祖 ，、
《放 羊歌 》的 陈旺 等 ，无 不 各具特 色， 给观众 留下
深刻 印象 。 ‘
即使在十 年动 乱的逆 境 中，黄 奕缺 师傅 的艺术 生命 也 没
有 中止过。 对青年 演 员，他 仍然 诲人 不倦 ，悄 悄地 鼓励 他们
多 练功， 多实践 ，坚 定他们 的事业 心 。他 自己则千方 百计 地
为 木偶 艺术 的生存 、发 展不 懈地 努力 ，终 于孕 育 出 新 的 成
果 。黄奕缺 的艺术 成就，得 到 了国 内外 人士 的肯定 和赞 扬。
他倡 导 的木偶舞 台改 革， 使木偶 舞 台 由平面 变成立 体。
有纵深 、有层 次 ，
首创 了提 线木 偶为 主 ，杖头 木偶 、
布 袋 木偶 为
辅的 综合表 演程式 。大 型神 话剧 《火 焰 山 》采用 改革 的立 体
天桥 式舞 台演 出 参加 北 京建 国三十 周年献礼 演 出，受 到北
京文艺界的肯定和中外观众的好评，荣获演出一等奖并摄佑ｌ
ｊ
成电视 片播映 ，成为 泉州 木偶 剧团最 吸引 观众 的保 留剧 目。
黄 奕缺师 傅除 了在 《火焰山 》担 任主 角孙悟 空 以外，还
仓Ｉ
ｆ
造出许多新的表演技巧和独特形象。如上下配合 集提线
和杖头 木偶形 象 于一 身 的铁扇 公主 ，形 象完整 、依 靠拉线 操
纵的杖头木偶老鼠等等，使木偶界同行叹服。 目前他仍不顾
涔弱多病 ，年 事 巳高， 活跃 在提线 木偶 戏兰米多 高 的天桥 高
ｆｔ
４
台上， 与 中青 年演 员一 道， 向艺术 高峰攀登 。 －
三十 年来 ，泉州 木偶剧 团上北 京十三次 ，黄 奕缺随剧 团
走遍大 江南北 ，长城 内外。 各地团体 赠送数 以百计 的锦旗 ，
其 中一面写着 斗大 的五 个字 ｔ “木偶 演活 了ｌ打这是 对泉 州
提线 木偶艺术 的最高 评价。 一
木偶是 无生命 的东西 ，要 让它 活起 来 ，谈何 容易， 尤其
是提线木偶 ，入 门不易，精 深更难 。黄奕缺 师傅原 是一 个普
通 艺人，但 生逢其 时， 他用全部 心血， 灌注到 木偶形象 中，
使木偶终 于活起来 了。 他的艺术 成就， 使线戏 推向了另一 个
高峰。
中 国政府和 人民对 他的创造 性劳动 给予高 度的 重视 和崇
高的荣 誉。他连 续十五 年被评为 先进工作 者，现 在是 中国戏
剧家协会会员，中国木偶皮影艺术学会常务理事，省政协委
员，省 文联委 员，泉 州木偶剧 团艺术 指导。 ．
人 们盼望着 有人能 全面继承黄 奕缺 师傅 的优秀艺术 。黄
奕缺师 傅拙于辞令 ，只 朴朴实 实地说 ｔ “有苗 头，走正路 ，
一
要干就会 。 ”这 就是说 ，除 了自身应 具 备的艺术 素质玳 。主
要的是 要有 “戏德 和 献身精 神，便没 有达不 到的 目标 。
一

九八三年泉州木偶剧团访菲，黄奕缺师傅为了提携新
秀，主动让出主角孙悟空给他的高徒林文荣演出 自己演牛
魔王 、．
土地神 ，而且 精心指点 ，悉心 传授 ，使青年演 员林文
荣技艺日进 黄奕缺老师傅这种以事业为重，不计个人名利
的美德，更是难能可贵。 ，
（
选自１
９８３年９
月 《菲华时报 》） ～

１．
１５
 掌 中 木 偶 世 家
— —

记 著名 老艺 人 吴 焕 成

王 文 木

惠安 县掌 中木偶 戏 老艺人 吴 焕成， 以他妙趣 横生 、潇 洒

传 神 的表 演艺术 风格 ，吸 引着 木偶戏 迷。
九五 四年 吴焕 成荣获 省文 艺会 演一 等奖 ，在 首都 北京
一

上 演时， 周总 理 、陈毅 同志 曾观看 他的演 出。一 九五 七年 他

与同行 木偶团 赴瑞士 、匈牙利 、法 国 、南斯拉 夫 和蒙古 等 国
家演 出，受 到赞扬 ，博得 “世 界掌 中木 偶戏 ，应推 中 国第一 ”
的褒誉 。在文 艺 的春 天 里，这 朵历 史悠 久 的 民间掌 中艺术 之
花， 在百 花 园 中散 发 出更加浓 郁 的芬芳 。
吴 焕成 在古稀 之年 ， 依然热 心传授 技 艺， 建立 了家 庭木
偶 戏团 。那八 尺阔 、六 尺 高的木偶 戏 台就 搭在堂 上，一 家 人
常常在邀 里为 乡亲们演 出。他说 ， 掌旦角 的是 他的老 大吴 为
祥 ９今 年五十 二 岁， 从小 跟他一 道学 戏， 掌丑 角 、生旦 的是
他的次 子吴为 鹏， 今年 四十 岁， 在一 家工 厂 工作， 业余 参加
排练， 掌千 金小姐 的是 他的侄 女吴 琼环 ，
是 县木偶 剧团演 员 ，
年 方十 九 岁，她 嗓子好 ， 技艺娴 熟， 手掌女 辈角 色 得 心 应
手 。还 有两个年 纪 十五 、十六 岁的侄儿 ， 他们 在念小 学时 就
开 始训 练 了， 掌 中技艺进 步快， 是好 苗子 ，他对 这两 个侄儿
ＩＩ
６
特别宠爱。后台音乐聘请了四个当年同他一起演 出 的 老搭

挡，锣鼓吹拉钹等乐器样ｊ
ｉ 全。
这位老艺人虽然满脸 皱，霜胡茬茬，但从他炯炯有神
的眼光 和侃侃而 谈 的话语 中， 仍然显 示出 旺盛 的艺术青春 ．
去年夏天以来，聘这个家庭掌中木偶班去演出的单位和个人
络绎不 绝， 他演 出二 十多 个古代 传统节 目， 也有 现代剧 目。
在全县举行 民间掌 中木偶 戏调演考 核活动 时，吴 焕成 率领 家
庭木偶戏 团赴演 ， 以卓 绝技艺成 功地演 出一些 杂 技 表 演 和
“举杯酌 酒 、 “举笔提 印弦 、 多将 交战 等高难度 的动
作，受到同行和观众的赞赏。
吴焕 成除 了为 家庭木偶 戏团传 授技 艺外， 同时教他 的晚
辈 自制木偶 服装道 具，还 挤出时 间编剧 、著书 。他重 新整理
了几十 部传统剧 目，编 写 《惠安 木偶 戏 》一 书 一去年 ，一家
电视台还 为他 的演 出拍摄 了节 目。他说 ； “我虽然年 老 了，
但・操起 木偶来 ，好 象又 回到年 轻时 代ｌ”
（
选自１９
８５年 ２月 １
１日《福建 日报 》）

Ｊｊ７
，
 、
． ・ 。 １＿
一 、
ｊ； ：
、

，
ｔ 一
一 ．
０

“
死木 头揪 位 了 活人 心 ’
’
’ 。
一

— —

记 泉 州木 偶 剧 团林 聪 权 的 雕 刻 艺 术

林 朴 征 野

蜚声 中外的 泉州提 线木偶 ， 是我 国文 化艺术 的瑰 宝。 独

具 匠心的 青年雕 刻师林 聪权 ， 继承和 发展 了传 统 的 木 偶 造
型， 给千年 死偶头 注 入了 能交换 表情 的魅 力。 观众 们常为 木
偶艺 术家 维妙维 肖的 精湛表 演艺 术和 千 姿百态 的木偶 造型 喝
采 ，异 口同声赞 叹。 ‘
‘死 木偶 揪住 了活 人心 。 。
泉 州的提 线木偶 戏在 全盛 时期 ，有 三百 多个 戏班。 随着
’

木偶 戏的兴 盛， 木偶 雕 刻也 由佛 象雕 亥Ⅱ铺兼业 ， 发展 到开设

专业 作坊， 木偶 雕刻 艺人 的专业 队伍 随 之产生 。 出生 于一八
七一 年的雕 刻艺 术大 师江 加走 ，就是 这 支队伍 中 的佼佼 者 ，
被 国际友 人誉为 “木 偶之父 ” 。林聪 权就 是 浸泡 在这木 偶之
乡， 不断 勤学苦 练 、开拓创 新 ，而 成为 艺坛 新秀 的。
“三 十六 仙傀儡演 百万 大 军。” 这 是闽南 人 形 容 木 偶
戏 ，基本 上 以三十六 行 当的形象 ， 饰演 纷纭 复杂 的人物 事件
的俗语 。林聪 权认为 ， 三十六 行 当的传 统木偶 造型 已适 应 不
了 当今 木偶舞 台题材 广泛 的表 演需 要， 若再 因袭 成规， 食古
不 化， 将使木 偶戏艺 术 的生存 和发 展受 到阻碍 。 他经过揣 摩
和 苦 心研究， 既师承 了古 代 木偶 雕刻传 统和 木偶 雕刻艺 术大
！王８
师江加走 的造 型 艺术， 又借鉴 了古代佛 像 、现 代雕像 民间
面 人玩具 、地方彩 雕和古 今绘 画的特 色，并注 重向 日新 月异
的现代生活源 泉 汲取养料 ， 以丰富 自己的想象 力和艺术 夸张
手 法， 大胆标 新立 异， 刻意刀下 别开生面 。他 在创作每 一个
木偶头 的过 程 中，又善 于根据 不同剧情 的需要 ，人物 性格和
复杂思 想情感 的变化， 从形体 上捕捉变 化 ～
在 细部处着 重亥４
画，雕 刻出各种 各样别具风 采 ，性格特 征鲜 明的人物 、动物
形象，使众 多 的木偶造型 活现 出迥异 的个性 如大型神 话剧
《火焰 山 》中 的孙 悟空， 一眼 便使人信 服其机 灵、坚定 、可
爱ｌ土地 的形象 又显得 善 良可 亲， 而牛魔王则 鲁莽 、狂 妄置
每
龟丞相令 人感 到轻浮可 笑・ －
．。一个个 栩栩 如生 的形 象，把
观众带 入了美 妙的艺术宫 殿。 ・
林 聪权的雕 刻艺术 ，既求 形似更求 神 似。 经他过手 的偶
头 ，无 “千人 一面 之虞， 有层 出不穷 之妙。这妙 就妙 在他
善于根据 剧情发展 的需要， 巧妙地 设计 出各种木 偶头像 的活
动装 置，使 不能变换 表情 的死木偶胜 似 活人 般地活 动起 来Ｊ
给古木偶 注入 了丰 富多变 的情愫 ，使人 倾心 叫绝 。林聪权 制
作 的孙悟空 就有火 眼金睛 、耳 中取 棒等 多种多样 的 形 相变
化”。明 明是美猴 王偶头转眼 变成 了牛头 ，牛魔 王的偶 头在
瞬 息间变成 孙 悟空 的面谱， 猪八戒 的七 条提线悬 空一 拉 ，眉
毛 、眼珠、 咀巴、脸 颊和两 扇大耳 朵同时 活动 起 来。 造型 美
妙，加上演员心灵手巧、淋漓尽致的表演，真叫观众眼花缭
乱， 叹为 观止
青年 雕刻师林 聪权是 新 中国的 同龄人， 中国戏剧 家协会
福建分会和中国美术家协会福建分会的会员。他出生予民间
ｌ ＾

９
纸 扎艺人 的家 庭， 自幼耳濡 目染， 刚念小 学四 年级， 他 就被
泉 州木 偶剧 团有 识之士视 为 “艺 术新苗 ，选进 剧团 当雕 刻
学徒， 踏上 了艰辛 的艺术 征途 。 由于 他秉性 聪颖 ，
勤 学博取 ，
一
头栽 入 “木 偶王 国 ，很快 就显 露 了锋芒 。靠文革 ＂期 间 ，
木偶被 视为 “四 旧 ，遭 到取缔 ，他 闭 门与木 偶为伍 。十 年
中， 他孜孜 不倦 地磨 砺 自已， 终于独 掌 刀功 ，为 木偶雕 刻艺
术 闯出一 条攀上 高峰 的新路 。 在庆祝 建国 三十 周年 之际 ，泉
州 木偶 剧 团 就带着 具有独 特 风格 和新 颖设 计 的 大 型 神话 剧
《火焰 山 》晋京 汇报演 出， 荣获文 化 部授予 的一 等奖 。林 聪
权 的木 偶造型 也受 到首 都美术 界 、戏 曲界 的赞 扬，认 为 “的
确是推 陈 出新” ，“具 有民族 风格 和浓 烈 的地方 色彩 ” ，受到
了文 化部的嘉 奖。一 九 八二 年他 的 作品 参加 福建 省首 届舞 台
美术展 览， 又获专 项奖， 并 入选 参加 全 国舞 台美术 展览 ，受
到 观众的好评 。
林 聪权 是 自学 成才 的 新秀 ，具 有 较高 的文 化艺术 素养 ，
其国 画也是 别有 风格 的。 他的画 同雕 刻艺 术 相得益 彰 。近 年
来 ，他在 雕塑 木偶 头的工 艺 上有 不少 新的创 造 。这次 中国福
建泉 州木偶 剧团应 邀访 问菲律 宾， 带去 的神 话 剧 《火焰 山 》
《水 漫金 山 》、儿 童 剧 《庆丰 收 》、 童话 剧 《千 桃岩 》和 传
统戏 《智取大 名府 》 《观音 收五百 罗汉 》 包公 铡驸 马）
）《宝
莲灯 》 《郭子 仪祝寿 》等 题材 多样 的剧 目，林 聪权 又为 之倾
注 心血， 精心设 计 人物造型 ， 在艺术 征 途上 又迈开 了新 的一
步。我 们祝愿 林聪 权精湛 的 木偶雕 刻 艺术更 臻完 美、饮 誉 四
海。
（
选自《福建戏剧 》１９
８３年第’
６期）
１２０
 。

木 偶 戏 漫 话
张 采 伟
＋

一
・

本文就所辑得的木偶戏有关材料进行翻写，主宴内容有
四 个部分。一 、我国木偶 戏的概 况，二 、福建木 偶戏 古今略
谈 ＇三 、福建 木偶戏 在海外， 四 、福建木偶 戏的 对外 文化艺
术交流 等。 、 …．

． ，

（一 ）
＿

木偶戏 ９是 由演 员操纵 木偶 以表演 故事 的戏剧 。我 国的

术偶戏有二千多年的历史９传说在汉朝就有简单 的 木 偶 戏
剧，啻宋 时已很发达 。我 国许 多地方都有 木偶剧 团， 多用地
方 戏曲曲调演 唱 ，有 的则 采用对话 或歌 舞的形式 根据 木偶
形体和操纵 技术的 不同 ，木偶戏 可分为提 线 木 偶 、杖 头 木
偶 、布袋 木偶和 铁枝木偶 等品 种。
提线 木偶， 就是演 员用线提 着木偶 来演 戏。一个提 线木
偶 通常有 十几根线 ，最 多的有三 十几 根线。 这些线 全部 集中
在＿块小小的提线板上。演 员一手拿着提线板，一手牵动各
种操纵线 ，把各种 各样的 神态和 动作表演 出来 。据 载，我 国
宋代就有 “悬 丝 傀儡 之名， 即是 提线木偶 。福建 省泉州 和
龙岩的提线本偶，历史悠久 在国内外影响颇大。 。
船Ｊ
 布 袋木偶 ，小 巧玲珑 ，头 部连 在布袋 上，外加 戏装 ，只
有一尺 长左 右。演 员 的手伸 入布袋 进行 操纵 表演 ，所 以又 名
“手托傀儡”。它靠演贸灵活的一双手，把所扮演人物的喜
怒哀 乐 ，以及诸 如抽烟 、 喘气 、呼 吸等动 作栩 栩如生 地表 现
出来 ，甚 至还 能表演 杂技 。北京 的耍 苟 利子 、江西 南 昌的被
窝戏， 过去常 在街头演 出 的扁担 戏等 均属 此类 。福 建省龙 溪
地 区和晋 江县的布 袋 木偶 尤为著 名 。 、
杖 头木偶 戏是 目前我 国最 流行 的一种 。 它是 靠兰根 棍来
操纵表演 的。一 根是 操纵 木偶 的头 和身 体， 另外 随根 是操 纵
两只手 。杖头 木偶身 高较 长 ，一般 在 九十公 分左 右 也 比较
重 ，所 以有 时要有二 至三 人共 同操 纵一 个 木偶 。在宋 代 ，杖
头木偶 叫 “杖头 傀儡” ， 已相 当流行 。北京 的托 偶 戏 ，四川
的卞脑 壳 戏、广东 的托 戏 、海南 岛 的杖头 傀儡 戏等 ，是 杖头
木偶 中较为 著 名的。 一 ：
铁枝 木偶 ，演 员用三 根竹 管套 上铁 枝操 纵木偶 的 躯干 和
双 手，・身 段和 手势特 别 灵活。 这个 品 种 目前 在我 国 比较少 ，
主 要 流布 在福 建 、广东等 地 ， 唱潮 剧 或广 东汉 剧 曲调 。

（二 ）

． ， 福建 素有木偶 故 乡之称 ，布 袋木偶 、提线 木偶 、铁 枝木

偶、杖头木偶四个品种皆有 ，但以龙溪地区和晋江 县的布袋
木偶 戏 ，ｔ
泉 州市和 龙岩 地区的提 线 木偶 戏最为 著名 。福 建的
布 袋 木偶和 提线木偶 以历 史悠 久 ，造型 栩栩如 生 制作 ｉ艺
精湛，剧目丰富多采，
．’
：
表演技艺高超，动作逼真动人，而闻
ｌ２２
名手中外 一 。 一 一
一
．

福建木偶戏的历史很古老，有 文字记载， 宋代已相当发

达。据 南宋署 名西湖 老人的 《繁胜 录 》市记 载，南 宋 临 安
（
今 杭州）有 “福 建 鲍老 （
ＨＰ福建 傀儡 戏） 一社 ，有 三百
人之多。可见当时福建木偶戏之繁盛，并已出省到杭州等大
都市 演 出。南 宋莆 田诗 人 刘 克 庄 （１１３７—— １２６９） ，著 有
《后村先生 大全集 》，在其 诗作 中 亦 有“邻 翁看罢感 牵丝”
（即提线 木偶 ）等 诗句 记述 了 当时莆 田、仙 游木偶 戏的盛
况 ’’ ｔ

建国 以来 ，福建 木偶艺术 和其 它艺术 一 样 ，获 得 了 新

生 ，广大 木偶 艺术 工作者 ，在 党的 “百 花齐放 ９推陈 出新”
方针 指引下 ９ 对 戏曲的改 革进行 了大量 的艰 巨的工作 ，取得
很大 的成绩 ， 使福建 省木偶 艺术 有 了新 的发 展。福 建 木 偶
戏， 特别是提线 木偶 、布袋 木偶 ，进 步发挥木 偶小舞 台具
有表现广阔天地的潜力，运用木偶艺术技巧，能逼真地表现 。
腾云 驾雾 ，飞天钻地 等特 技运 作， 精心 塑造 各种 人物造型
以及飞禽走兽 、花 草树木等 动物植 物形象 ，又 能通过 自岂独
特的语汇一 “以形体表现内心”； 使不同语 言的观众也能
看懂戏的内容。在剧 目创作方面，既整理出一批优秀的传统
剧 目，也创作 了一批 受广 大观众 ，尤其 是儿童 观众喜爱 的剧
目。这 些木偶戏的思想内容，＿
在丰富观众ｉ特别是儿童观众
的精神生 活， 传授文 化 、
‘，
科 学 、．
历 史知 识的同 时， 还能 潜移
默化 ，陶冶他 们的兴 趣、性格 培 养他们 具有高 尚品德 和远
大理想 。这些 剧 目， 题材丰富 ，体 裁 多样 ，还 能根据木偶 戏
深为儿童喜欢的特点，龟作了许多受欢迎的 童 话 剧、寓 言
２３
崩、儿童剃、神话剧等。在舞台艺术创新方面，也作了大胆
的探 索和尝试 ， 取得 了宝贵 的实践 经验 ，也是 很 有成效 的。
早在建 国初 期，福 建木偶 戏 就轰动 了首 都艺 坛。 一 九五
二年 冬，漳 州南 江木偶 戏剧 团 （
后 并为 龙溪 地 区布袋 木偶 剧
团） ，和泉 州实 验木偶 剧 团 （
后 并入泉 州提 线 木偶 剧 团） 均
应邀 赴京 ，、受 到首都文 艺界 与观众 一 致的好 评 和 高 度 的 赞
扬 ０布袋 木偶戏 艺人 郑福 来 、陈南 田 、郑国 根主演 的 《大 闹
天 宫 》， 和泉 州实验 木偶 剧团 老艺 人演 出的 提线 木偶 传统剧
目， 即被 搬 上银幕 ，拍摄 成 中国第 一 部木偶 电影片 —— 《闽
南傀儡 戏 》。一 九五 四年 ， 在华东 区 地方戏 曲 观摩演 出大会
上，福 建布袋 木偶 戏 《蒋干 盗书 》、 《雷 万春打虎 》，福建
提线 木偶戏 《大 名府 》、 《对玉环 》， 荣获 特种 表演 奖。 布
袋木偶 表演 艺术 家杨胜 、陈 南 田，提 线木偶 表 演艺术 家丘 必
书 、徐 传 华获得大 会授 予的 奖状 。 嗣后 ，福建 木偶 戏多次 参
加文 化部主 办的 木偶 戏、皮 影戏 观摩 演 出活动 ，获 得奖 誉和
好评 。值得 一提 的是 ，一 九八一 年十 一 月， 龙溪 地区 木偶 剧
团 的 《八 仙过海 》，晋江 县掌 申木偶 剧 团的 《白龙公 主 》，
泉州市 木偶 剧团的 《馋猫 》，三 台福建 木偶 戏 同时参加 全 国
木偶戏 、皮 影戏观 摩演 出，受 到一 致好 评并获 得文 化部 颁发
的奖状 和奖 金。 ’
福建木 偶戏 在国 内外享 有很高 声 誉，北 京 、上海 、福 州
等地 的 电影 摄制部 门 ，根据广 大 观众 的喜爱 和要 求 ，多次 把
它搬 上银幕 。继 影片 《闽南 傀儡 戏 》之后 ，一 九五六年 ， 上
海 电影制 片厂将 杨胜 主演 的 《抢 亲 》、 《浪子 回头 》等剧 目
及他所创造 的木 偶 各行 当艺术 形象 ９拍摄 成彩 色影 片 《掌 中
２
戏 》，其中还收入杨胜学生演出的 《大名府》。一九六三年
四月 ，，
中央 新闻 纪录 电影制片厂 把晋江 县潘 径 木偶剧团 名老
艺人李荣 宗的指掌 艺术拍 成影片 ， 内收有李荣 宗主演 的 《钱
芳 兰代嫁 》的 《抢亲 》、 《审讯 》、 《洞房 》、 杀奸 》等
折戏。一九七九年，福建 电影制片厂把青年木偶表演艺术家
杨烽 、庄 陈华、陈锦堂、朱 亚来 ，
许 丽娜 演出 的 《卖马 闹府 》，
《画皮 》和 布袋木偶雕 刻 家徐 年松 、徐竹 初父子 的木偶造型
艺术， 拍成影 片 《掌 上艺术 》。一九 七五年龙 溪地 区布 袋木
偶又被搬 上银 幕，辑入 影片 百花迎春 ）
）中。一 九八二 年 ，福
建 电影 制片厂 把龙溪地 区布袋 木偶戏 八仙过海 拍成影 片。

（三 ）

福 建木偶 戏在海外 ，尤其 是东南亚 各国，受 到 广 大 侨

胞 、华 裔和海 外朋友 的普遍 赞赏。 尤其是 闽、台 籍的侨 胞十
分爱 看语 言相同 、曲调相通 的福建 木偶戏 。
早 在近 三百 年前 ，就有 有关福建 木偶 戏在海 外演 出的记
载。一 九五八 年出版 的 《南 洋 问题资料译 丛 》中有一 篇题为
《东南 亚的 中国人 》的文章 ，记载 了福建 戏 曲艺 人在泰 国演
出戏 曲和木偶 戏的盛 况。这 篇文章 说， “路 易 十四派遣 到遏
罗 （
今泰 国） 的 使节 受 到盛筵的 招待 ，宴后有 中国人演 出戏
剧……演员有的来 自广东，
有的来自福建 ，
闽剧排场华丽而庄
严。……后还有中国人的傀儡戏……。 从福建木偶戏艺术
发展 历史看 ，一六 八五年 至一六 八六年 间， 在泰 国演 出的 ，
很可 能是福建 的木偶 戏。 据有关 乡土资 料 记载 ，十 九世 纪初
】２龟
期的一八～四年，又有泉州提线木偶表演艺术家蔡庆元赴新
加 坡 、、
槟 榔 屿、 吕宋 等地演 出 。 “实叻 槟榔都 演过， 大 小 吕
宋 褒奖 来。 ”这 幅对联反 映 了 当时 演 出的盛 况。
建 国 以后， 福建 木偶 戏 多次 出国 ，在 欧、亚 、美、澳 四
大洲 的十六 个 国家演 出，所 到 之处 ，无不 受 到广 大 海 外 侨
胞 、侨裔 的欢迎 。一 九八。 年 ，龙溪 地 区布袋 木偶 青年表 演
艺术 家杨烽 、庄陈华 、 陈锦堂 等人 ，组 成 中国 福建 木偶 团 ，
前往美国和加拿大访问演出。当地侨胞看了 演 出，高 兴 地
说ｔ “演 出这样 成功 ， 不仅为 祖国 争光 ，也 为侨 胞争光 。移
在 纽约 ，中国 福建木 偶 团应旅 美 台湾 同乡会 邀请 ，为 台湾 同
胞作 了专 场演 出， 台湾 同胞非 常高 兴。 有一 位姓 邱的 台胞看
了演 出后 ，在 一次 招待会 上 朗诵 了一首 诗 。
异 国听 乡音 ，思 亲倍 添情。
团圆欢歌 日，共操 布偶 身。
这首 诗表 达了广大 侨 胞喜爱 福建 木偶 戏 ，思 乡爱国 ，盼
望祖 国早 日统一 的真挚 感情 。

（四 ）

福建木偶戏经常作为我国文化使者，出国访问演出，并
与来访的外国木偶剧团和木偶专家进行艺术交流，对于加强
和促进 中外友 好关 系和 木偶艺术 交 流， 有着积 极作 用，作 出
了贡献 。从一九 五 三年开 始 福 建 木偶戏 先后共 十次 出国访
问演出 ，誉满 欧 、亚 、美 、澳 四大洲 的十六 个 国家 。正如一
九六二年 冬 ，郭沫 若同志 在鼓 浪屿 观看龙 溪地 区木偶 剧 团演
王２６’
出后给 该 团题诗 中所 说的ｔ 靠创造偶 人世 界，指 头 灵 活 十
分。飞禽走兽有表情，何 况旦生丑净。解放以来出国，而今
欧美知名。奖章金质有定评，
．精上再求精进。”诗 中虽说的
是福建 的布袋木 偶戏 ，但 福建 提线 木偶 戏亦是如 此。 譬如 一
九六。 年九月 ，福建 布袋 木偶和提 线木偶 代表 国家 出国参加
第二届 国际木偶 、傀儡 戏剧节 ， 既获得 了奖誉 ，又加强 了中
外木偶 艺术 的交流。 当时 由龙溪 地区布袋 木偶 表演艺术 家杨
烽 、陈南 田，晋江 县布袋 木偶表演 艺术 家李伯芬 ， 泉州提线
木偶 表演艺术 家 吕赞成 、杨度 、谢祯祥 、吴孙 滚、黄奕 缺 ，
和广
东 省的杖头 木偶表演 艺术 家们 ，组成 的中 国木偶艺术 团， 到
布 加勒斯 特参加在 罗马尼 亚举 行的第二 届 国际木偶 、傀儡 戏
剧节 。杨 胜 、陈南 田、李伯芬演 出 的 《大 名府 》、 《雷万春
打虎 》荣 获一等表 演奖 金质奖 章， 泉州提线 木偶表演 艺术家
演 出的 《水漫金 山 、 《庆丰 收 》等 剧 目荣 获集体银 质奖。
一

九八。年 ，龙溪 地区布 袋木偶 青年表 演艺术 家杨烽 、庄 陈

华 、陈锦 堂等人 ，组 成 中国福建 木偶 团，前往 美国 和加拿大
访 问演 出。美国亚 洲学会 演 出部主任 戈登夫 人的八 十多 岁的
母 亲说 ｔ “我的女 儿邀请过 很 多亚洲 国家的 艺术 团体来美表
演 ， 中国福建木偶 团是最 成功 的一 个 ，它真正 代表 了亚洲艺
术 。”可 见福建 木偶戏 在国外 影响 之 巨。
要谈 福建木偶 戏 与国外木偶 艺术交 流，得 从 日本 话剧人
社 （
协会）事务局次长、日本东京铜锣 （
木偶）剧团主宰宫
原大刀夫先生，与龙溪地区布袋木偶表演大师杨胜结下的不
解 之缘说 起。一 九六二 年，杨胜 主演 的 《抢 亲 》、 《浪子 回
头 》等剧 目及他所创造 的木偶 各行 当艺术 形象 ，被 拍 摄成彩
Ｉ２７
色影片 《犟中戏 》， 弓ｌ
起 国内外 的轰 动。 影片在 东 京 放 映
时，宫原 先生被 杨胜 精湛 的表演 艺术 吸 引 住 了，惊 叹 遭 ：
靠那才 是真正 的艺术 ｌ，
，他想 自己 的剧 团如果 也能演 出这样
精彩的木偶戏，那有多好啊！于是，他写了一封热情而又诚
挚的信 ，拜 杨胜为 师， 并 向他讨 教 。杨胜 深为 宫原 先生谦 虚
好 学的精 神所 感动 ，很快 就给 这位 未晤面 的 Ｅ
ｔ本友 人写 了复
信 ，详 细地介 绍了福 建布 袋木 偶的 制作工 艺 和 自己的表 演艺
术 。杨 胜 的悉心指 导使 正在摸 索 中的宫 原先 生 ，对 布袋 木偶
艺术 有了进一 步 的了解 。此 后，他 潜 心揣摩 木偶 艺术 ，有较
快的进 步 。一 九六 四年 ，他创 办 的 日本 东京 铜锣 （木偶 ）剧
团终 于在 东京开始 公演 了， 受到 东京小 观众 的赞 赏， 他是 多
么由衷地 感激杨 胜老师 啊 ｌ“文 革”以后宫原 又 多次访 华 ，总
要 想方 设 法与杨 胜 的后继 者进行 艺术 交流 。一九 八Ｏ 年底 ，
官 原带领 的 Ｅｌ
本东 京铜锣 （木偶 ）剧 团友 好 访 华 团 ，在 漳
州 泉 州 、福 州进 行访 问演 出和艺 术交 流。 他们演 出 的 日本
木偶戏 《狮 子和蝴 蝶 》、 《西瓜 与小 偷 》、 《熊 猫与 狼 》，
赢得 福建 省戏剧界 同行 和小 朋友们 的热 烈欢 迎。 宫原 先生在
访 问期间 ，观看了 杨胜 的一 对孪生 幼 子杨 煌、杨 辉等 ，表演
的 《抢亲 》、 《雷万春打 虎 》、 《大 名府 》等 精彩剧 目，很
激 动地对 杨烽 说：看 到杨 胜老师 又有 了继 承人 ，看 到你 们表
演技 艺又 有 了发 展 ，我很 高兴 。在泉 州， 宫原 先生 第一次 观
看了提线木偶戏 《火焰山》的演出后，惋异地指出：福建木
偶 戏有 两个 世界第 一。漳 州 的布袋 戏世 界第一 ，泉 州 的提 线
戏世界 第一 。，
日本友 人宫原 先 生和 福建 木偶 表演 艺术家 的友
情 ，相 互之 间的 艺 术交 流 ，正在 日益 加强和 发展 ｌ
ｉ２８
 福 建木偶 戏艺术 和法 国木偶 戏艺术 的友 好往来和 交流
历史更为久长。早在一九五七年，由杨胜、陈南田等著名木
偶表演艺术家组成的中国皮影木偶剧团，就曾到法国巴黎进
行过友好 访问演 出，受 到赞 誉和欢迎 。一 九八一年 ，法国 菲
利浦 ・让蒂木偶 剧 团的 行政 负责人 啥蒂娜 夫人 ，在北京看 了
福建龙 溪布袋 木偶 剧团的演 出后 ，强 烈希 望 同福 建的木偶 艺
术家们 进行艺术 交 流。他们终 于如愿 以偿 了。一 九／ 二年 三
月， 法国菲 利浦 ・让 蒂木偶 剧团来 到福州 、漳州 和泉州进 行
访 问演 出和艺 术交 流。龙 溪布袋 木偶剧 团为客人 们 演 出：
了
《卖 马闹府 》，《雷 万春打 虎 》，《画皮 》和 《大 名府 》等 剧
目，泉 州提线 木偶剧 团也为他 们表演 了 《火焰 山 》全剧。法
国艺术 家们 表演 了 《酣 睡 者 》、 《将军 》、 《小丑 》和 《彼
埃罗 》等语ｉ
［＝丰 富 、风 趣 幽默 、丰 富多 彩 的节 目。 他们 的术
偶造型新 颖 、形 象夸张 ，不但广 泛运 用提线 、杖头 、布袋 等
各种表演 技巧 ，还吸 收并揉进 了现代 光学 、魔术 、动画 、杂
技等 各种技 巧。尤 其是人 偶合演 ，更 是别开 生 面， 新 颖一
别。
致。 同行相见 ，兴奋 异常 ，真有说 不完 的话。 福建和法 国木
偶演 员交 流了操 纵技巧 、特 技动作 、创作 和表演经验 ，互 相 ．
学 习，
取 长补短 。福建木 偶艺术 家和 法国木偶 艺术家 尽情交换
了意见 ，交 流了经验 。双方一 致认 为，木 偶戏演 出必须突 出
“偶性” 例如 ， 由人演 的戏 剧中 ，武生 翻十几个 跟斗后如
果 停下来 喘粗气 ，观众会 认为他 功底薄 ，基本 功差。而 表演 。
、

木偶翻过跟斗后，停下来喘气，则观众不仅不会提出异议９
。
反而 会觉得 它有 生命 ，更觉有趣 。所 以，木偶表 演应该 突出
“偶性’
’，这样就把 “死 的木偶演 “活”了。
‘

。
１２９
 近年来，还不断有来日美国 日本的木偶界朋友到福建
拍 摄木偶 表演 的电影 、电 视片 ，并交 流木偶 表演 艺 术 的 经
验 。一九 八二年 九 月十一 日，以美 国友人 罗伯 特 ・斯 道尔 伯
格夫 人为 团长 的美国 海曼 三团一 行十 七人 ，来漳 州 参 观 访
问。成员 中的兰 西先＝
生， 是美 国木偶协 会主 席 ，国际 木偶协
会 副主席 、艺术 顾问。 该访 问 团观看 福建 电影 制片厂 在漳 州
拍 摄的大 型木偶 故事 片 《八 仙过 海 》， 并与龙 溪地 区布袋 木
偶剧 团进 行艺术 交 流。杨 烽 、庄 陈 华等五 位访 问过 美国 的木
偶演 员还做 了精 彩 的片断表 演 ，福建 省 艺校 龙 溪木偶 学 员班
的小演 员表演 了 《雷万 春打 虎 》、 《大名 府 》，海 曼三 团的
三 个专业 木偶演 员也做 了 精彩 的表演 。
（选 自 《福 建 戏 剧 论 丛 》）
 掌中奇人古今谈 （
节选）
洪 永 宏

精雕细琢造 型美

每 当外国 朋友 观看我 省 的布 袋 戏演 出， 往往有 人涌进后

台 ，见 到那些小 木偶， 就争相抚摸 紧 抱 、亲 吻 、合 影 留
念 。他们 之所 以如 此多情 ，主要 是 因为舞台 上小木偶 十分精
美 ，演得 活灵活 现，栩 栩如生 ，对 观众 产生 了 引人入胜 的魅
力。
那一 个个精 美的小木 偶是 怎样 制成的呢 ？
原 来， 尊布 袋木偶 是 由头 、四肢 、服装 、冠盔 四个部
分 构成的， 而 以木偶 头为 核心。 它的特 点 ，除 了 真 率、精
致 、俊美 、华 丽之外 ，还 有一 条是 ；头 、手 、身 、足相互间
的 比例 ， 与人 相仿， 上下 匀称。作 为角 色与偶人 同台演 出的
偶 兽、偶畜 ，如虎 豹牛马等 ，其大 小 与偶 人 的比例， 也和现
实 生活一样 ，而且 造型 力求逼 真。 ．
在布袋木偶制作中， 占居最重要地位的是木 偶 头 的 雕
刻。福建 布袋 戏的 雕刻师 ，继承我 国优秀 的雕 刻、粉彩 艺术
传统 ９首先 着力于人 物性格 的刻划 ， “公 正者雕 以正貌，奸
邪者 刻以丑形黟 ， 并在此 基础上， 力求线 条的柔和 、准确 ，
色彩 的丰富 、艳丽 。经过世 世代代 艺术家 们的实践和 探索 ，
１３１ 、
 逐渐形成一套雕制木偶头的车富经验。他们根据人物的不同
身 份和 性格 ，借 鉴戏 曲的行 当，把 木偶 头 的造 型 分 成 生 、
旦 、净 、丑 、杂 （牛头 、红猴 、猪 八戒 等）五 大 类， 每大 类
又分 成若干 小类 ，总数 不下 三 百种。 在头 型分 类 的基础 上，
雕 刻师们 又把一 个头 像 分解为 面 、 目、眉 、鼻 、 口等五 个部
‘

位 ，每 个部位 整理 出若 于不 同的 基本式 样， 主要 有。
面 —— 马面 、国字面 、 田字面 、目 字面 、满 月面 、鹅蛋
面 、瓜子面 、橄 榄面，
目—— 蚂蚱 眼、 杏核 眼、铜 铃 眼 、三 角 眼 、凤 眼 、鼠
眼 、蜂眼 、猴眼 、羊 眼 、斜 白眼；
眉 —— 通梢 眉 、大刀眉 、寿 眉 、裁刀 眉 、扫 帚眉 、蝌 蚪
眉 、蚊子 眉 、蛾眉 、柳 叶眉；
‘ 鼻 —— 悬胆 鼻 、狮子 鼻 、马鞍 鼻、桥 形鼻 、朝 天鼻 、烟
筒 鼻 、蒜苗鼻 、鹰嘴 鼻 、猪鼻 ， ．
口——水 红菱 口、樱 桃 口、杏 仁 口、弯 弓 口、鲤鱼 口、
猪哥 口。
雕刻师 除了要 掌握五 个部 位 各个 基本式样 的 雕 刻 技 巧
外， 更重要 的是 ，能够 按照人 物 的特 点， 灵活运 用 这 些 式
样， 进行 巧妙 的组 合， 这样 就可 以产生 无穷 的变化 。再 加 上
作者 强烈 的爱 憎和深厚 的生 活体 验， 就能 把木偶 头雕 制得 栩
栩如 生。 泉州 木偶 雕 刻艺术 大师 江加 走的 作品早 已 蜚 声 全
球 ，他儿 子江 朝铉继承 父业 ９也 有所 成就 。而漳 州著 名的木
偶雕 刻师 ，老 艺人徐 年 松的作 品也独 具风 格。 他在 雕 刻曹操
时，根据 人物 的特 点，进 行 了巧 妙 的安排 。一双 斜 自眼 、眼
珠 集中 在前面， 居 间＝ 、三道 竖 纹 ，表现人 物 时刻 都在思 索
Ｉ３２
谋 划，鼻子 上小下 大， 隐藏一股 傲气； 颧骨 向上微耸 ，露出
满脸 奸笑 。这 简直 把一 个既有雄 才大略 ，又很高傲 奸诈 的人
物 刻活 了。
木偶 头的制 作，前 后经过 十道工 序， 对木偶造型 精雕细
琢 。 同时，对冠盔 、服装 、四肢 各个 部分 的制作， 也是极为 ｌ
ｌ
ｌ
细腻的 。
冠盔包括 各种帽 、 巾、冠。常 用 的 有；尖 纱 帽 、圆纱
帽 、相帽 、文 王 帽、武芏 帽、皇 帽、天 官 帽 、国 公 帽 、 佛
帽 、番 帽，公 子 巾、解 元 巾、文生 巾、武 生 巾、三 龙 巾、北
斗 巾、关公 包；文凤 冠、武 凤冠 、七凤冠 、十三 凤冠等。 制
作 冠盔的材 料 ，
少 量用绸布 ，
大量 的是用细 毛边纸 裱成的 薄纸
板 ，制成所 需的形状 ，画 上图案或 彩 色， 然后根 据角 色的 需
要 ，或装金 描银 ，或 饰上 各种色珠 、绒球 。这样做 出来的冠
盔 ，每一 顶都小 巧玲 珑 ，宛如珍 宝。
服 装多数 与京剧 戏服相 似，也 有部分是 民间服装 ，常用
的有长靠 、短 靠 、袍 、衣 、裤 、裙 等。不论 什么式样 ，制作
时都 要把前 片 、后 片 、上身 、下身 以及袖 管并接起 来，构 成
件 连在一起 的完 整的服装 。衣服 中间和左 、右 两个袖管都
一

要 空出来 ，便于演 员把木 偶套在 手上进行 操作。 制作服装的

材 料全用 绸缎，而 且全 以漳 绣绣 成。漳 绣是我国 著名 的民间
刺 绣工艺 ，相传始 于宋代 ，图案 古雅，线 色鲜艳 ， 因此 ，布
袋 木偶服 装制成后 ９件件都 很华 丽。
四肢 即手和脚 。手主 要分 成两类 ：一 类是 用整块 小木头
雕 成握 拳状 ， 中间挖一个 洞， 以插 刀枪柄 ，这类 手型适用 于
武打 角色’ 另一类 由两片组 成，一 片是手 掌连大拇 指，还一
二３
片是其他四指 ，均 用小木头细致 刻成，中 间用铜线 穿起来，
这 样可以开 合活动，便于拿 物放 物。要做特 技的手制作则更
为 精巧。木偶的脚是 按照人物所 穿的鞋式雕刻 的， 上端缝在
用绸布包棉 花做 成的腿上。要做 特技的脚 则根据 需要特制。
四个部分 分别 制作好，就 以服装为中心 ，头 装 在 领 子
上，冠盔装在头上 ，手装在袖 口上 ，腿装在裤管上 。这 样，
尊木偶才 算制成。
一

头像的真率俊 美，冠盔的 小巧玲珑 、服装 的艳雅华丽，

四肢 的精致 灵活 ，使木偶本身成 了一 件光彩夺 目的 精美工艺
品 ，这就为布袋木偶 戏的高水平综 合艺术奠定 了基础 。

给木偶注入 了活的生命

福建 布袋木偶戏 的造 型精美 ，要把 它演活， 既不靠魔术

‘
‘机关 ，也不靠 电子装 置，全靠演 员双手的灵敏操纵 ，真
是 巧手生花百艺精 。
布袋 戏的演 员把手 自下而 上伸入木偶 服装 里面，用 食指
托头 ，用拇指和另外三指 分别插入左右 两臂 的袖管。 灵巧 的
指掌一 动，木偶立即动起来 。出场 、亮 相、迈步 、转身 、甩
发 、整冠 、理 髯、抖袖，无一 不巧Ｉ骑 马、打 虎、锄地 、浇
水、抽烟、饮酒、开伞、合扇，无所不能。演起杂技来，耍
瓮 、顶盘 ，射 箭，舞狮 、舞龙 ，样样都 会； 闹起武打来 ，
刀、
枪 ，剑 、戟 、盾 、斧 、锤 、
锏 ，十八般武艺 ，
样样 都精。举凡
京剧 ，
童话剧 、地方戏曲等人戏演 员做得 出来的 舞台动作，布
袋 木偶也都 能表 现得出来 ，而且 武打动作往往 做得比人戏还
１Ｍ
灵活 。有些 杂技 、歌舞 动作 ， 以及一 些人 戏在舞台 上做不出
来的 动作，如 飞天 、入 地 、隐身 、变 形等 ，布 袋木偶更 能做
得维妙 维 肖。
更有 趣的是 ，布袋 戏演 员同时能 操纵两个 木偶 ，表演两～
个角 色。 《大名 府 》剧 中两个 梁山好汉 ，为 了戏弄城 门官，。。
耍 了一段 “矛盾对 打”ｔ这 个矛 刺过来 ，那 个刀砍过 去，你
抢我的盾牌 ，我脱 你的上衣 ，还 有枪戳屁 股 ，头顶肚 皮，压
了蠢官 ，撞 了衙 役。这妙 趣横生 的场 面，竟 是一位演 员在左
右 逢源地 献技。
一

个演 员 同时操纵 两个 木偶 ，除 了能够表演 武打戏 的敌

对 双方之外 ，还能 表演性格 、情 绪完全不 同的两个角 色。在
《浪子 回头 》这 出传统名剧 里，一 个是 贤慧的妻 子，一 个是
浪荡的丈夫，不用半句台词，单靠同一个演员的双手操纵，
就把 两个 角 色之间的 争吵 、呕气 、规劝 、和解，表 现得 淋漓
尽致 ，把两人 的不 同性 格刻 划得细 致入微。 类似这 种事例 在
布 袋戏 剧 目里还 有不少 。
为 了使手指 灵活有 力，光 靠优越 的生理 条件是远 远不够
的，必须 从小就经 过长 期的 刻苦 练 习。在布 袋木偶 戏的操纵
技 艺中，练 习的主 要项 目和要求 有四；
其一 ，劈指； 把食指 和中指 之间撑开 ，逐 步做 到能 毫不
费力地分成九十度角。这样在操纵时，木偶头部 才 不 会 歪
斜 ，两肩才 不会有 高有低 。 、
其 二，单 手单指活 动ｔ 分别左 右，单 手练 ＞
－
ｊ每 个指头 独
－
立活 动的 能力 ，做到单指 活动 时不 会牵动其 他手 指。这样 ，
单手操纵 时才能 得心应手 。
。 Ｉ３Ｓ
 ｔ 。

其三，双手单指活动ｔ双手在一起练习单个指头独立活
动 能力 ，做到 十指 当中要 动那个 就只 动那个 ，别 的手 指都不
受 牵动 。这样双 手 同时操 纵两个 木偶 ，表 演 各种 复 杂动作 就
能应 付 自如。
其四 ，抖指， 手指 有规律 地微 微颤 抖 ，做 到频率 能快能
一

慢 ，幅 度 能大能小 。这 主要 用来 表现 人物受 惊 、遭难 、焦急 、

恼 气， 以及老 人颤 巍巍的 形态 。
为 使木偶 表现 的感 情能 够传 神 ，塑 造 的形象 能够逼 真 ，
演 员还 必须 有丰富 的 生活体 验 ，对人 物要 有深 刻的理 解 。对
ｔ

这一 点 ，布 袋戏 老艺人 是非 常重 视的 。他 们跟 其他 艺术 品种
的专 门家一样 ，把 生活 当成艺 术创 造 的源 泉。 杨 胜 的 名 剧
《雷 万春打 虎 》，其打 虎场 面 ，最 早只是 戏开头 的 一 个 引
子 ０杨胜早 年演 这个戏 ， 因为 自己没见 过真 老虎 ，所 以老虎
”

出场时只 有几个 亮相 ，而壮 士 也只 三拳二 脚 就把它打 死 了。

但是 观 众对戏 里出现 老虎 却很感 兴 趣。为 了更 好地 满足 观众
的 要求 ， 杨胜先 去观 察猫 ，从猫 身上 学到 了 给老虎 加上 刷脸
等 动作 ，汇入 到原来 的表演 中，增加 了一 点效 果 ，但这 还是
很 不够 。后来 ，杨 胜去访 问 了好 几 个打过 虎 的猎户 ，对 老虎
的 习性 和形象有 了进 步 的 了解 ，表 演也 有 了进 一 步 的 提
高 解放后，凡是电影里有老虎的，他就泡在影院里看，后
来 又跑 到动 物园里去 观察 ， 并请教 饲养 员， 与饲养 员一 起给
老 虎喂 食，把这 些生活 体 验概括 之后 ，才 逐 步使戏 里的猛 虎
形象 丰 满起来 。
对一 些历史 题材 的戏 ，艺 人们则 着力 于钻 研剧本 和 分析
人物 。中 国著 名 的古典 说部 ，不 少老 艺人都 是反 复读过 十数
．ｊ３６ ‘ 、
遍，钻研得比较深透＿
’对～些历史人物理解得比较深刻。杨
胜演 出的 《蒋干盗 书 》，通过 对剧本 的钻研 和对 人 物 的 分
析 ，掌握 了剧 中人曹 操奸 、雄 、狂 、诈， 周瑜刚 、灵、骄 、
妒 ，蒋 于贪 ，诡 、蠢 、俗的性 格特 点，通过 过江说 降 ，席间
难提 ，酒后盗 书，曹 操中计等 情节 ，生动而 又准 确地揭示 了
这几个 人物之 间的矛盾 冲突 并刻划其 复杂 的心理活 动。连被
誉为 活蒋 干”的 京剧名演 员 肖长华观后都赞 不 绝 口。
演 员对生 活有 了丰富的体 验， 对人 物有了深 刻的理 解，
并掌 握 了娴 熟的基 本功和表 现 各种感情 的技艺 ，到演 出时，
还 必须付 出艰 巨的劳 动。到 演 出结 束时 ，演 员们往 往满 头大
汗 ，有的甚 至浑 身湿 透。实 际 上布 袋戏演 员用 的不仅 是一双
巧 手，他 们用的是全 副身心 ，才 使木偶塑造 出潘生 生 的舞台
形象 啊！澳 洲广播 电 台特派记 者王维先 生赞扬 他们 “给木偶
注入 了活的生 命” ，这 话说得一 点也不 过份。
（
节选自 《福建戏剧 》１
９８２
年 第２
—３期）

】３７
 试谈木偶戏的艺术特点
沈 继 生

要 给木偶 戏下 个定义 ， 不妨归 纳为 两 句话 ：“刻 木为偶 ，

以偶做 戏 。 、
木偶 戏是一 种独立 的戏 剧艺术 形 式。 中 国有木 偶戏， 外
国也 有木偶 戏。ｔ
这 种 戏剧形 式在 世界 上相 当风 行 ，
相 当普 及 。
， 可 以说， 它是个 国际 性的 剧种 。
构 成这 种艺 术形 态的 要素是 什 么呢？ 摆 在第一 位 的，应
该说它具 有造型 艺术 的属 性。我 们 不妨 剖析一 下， 举凡 偶人
头像 的雕 刻， 服装 的制作 ，须 发 、手足 的安装 等等 ， 包含着
雕塑 、彩绘 、文绣 、编结 、缝 制等 许 多方 面 的工 艺 美 术 工
作。 就连演 员 （
木 头人） 手 上所用 的小道 具 ，让 他们 粉墨登
场 的小舞 台，也 都是美 工特 制的。 从前 ，泉 州涂 门街 有一 家
“凤 冕斋 ’
’的作 坊， 能生产 木偶 戏班所 必需 的全 套设 备，那
里集 中 了好 几位 有 名气 的工 艺美术 师。 到 了现代， 木偶 剧 团
建立 了导 演制， 当导 演的十 分清 醒地 了解， 一 出木偶 剧的排
练和演出，第一道工序就是制作木偶入和服饰。我国文艺界
的老前辈常任侠先生认为木偶剧是美术剧。我们说它具有造
型 艺术的 属性， 因为 它是用 一定 的物 质材料 ，塑 造可 视的立
体 的形象 。这 种视 觉形象 的塑造 ，又 不 同于绘 画、雕 塑和建
筑艺术 ，它 有 自己的特质 。 （１
） 木偶 舞 台形象 全 部 是 预 制
ｊ３墨
的，要多么美有多么美ｉ要多么丑有多么丑，要多么怪有多
么怪。它 的假 定性 很强，可 塑性很 大。 比方说， 戏尉演 出要
找个 三 岁的童 角上场 很难， 而木偶 人可 以通 过预 制来解决 。
这 是其它戏 剧艺术形 式所无 法做 到的。 它不仅可 以根据 需要
造型 ，而 且能够完 全符合 文学剧 本所规 定的要求 ，符 合后台
演 员操纵 上的要求 。 （
２） 木偶舞 台是个 “小人 国” 。
这个 “小
人国”里 所出现 的 “人 ”与 “物 弦，并 非实物简 单 的缩 小，
并非要求 与真 无二” 。这种视 觉形象的设计 和制 作，经常
要运用 夸张和变形 的艺术 手法。 夸张， 首先要 求大胆 。大胆
并非随 心所欲，还 得受 “合理黟 的制 约。所 以， 夸 张 应 该
既是大 胆的又是 合理的 。至于变 形， 并非 畸形。 变形 ，即非
常形 。木偶舞 台上所 塑造的形象 是一 种艺术 品， 它不是生 活
里的 常形” 的复制 品。这 里所 指 的 靠变 ”，就是 允许你 发
挥艺术 想象 的一 面。 因此， 有人说 木偶艺术 是一 门富于幻 想
的艺术 。 （
３） 应该 明确， 它不是 一般的工 艺美术 品，而是一
种戏具。这就 要求造 型设计应 与 动作设计紧 密关连 。 “人 ’
’
与 靠物矽的设计 与制作 ，要便 于操纵 ，要适 应于表演 ，要讲
究舞 台效果和剧 场效果 。 试以木偶 头像 的设计与 制作为例，
目前演 出木偶戏 常常是 在人戏 的舞 台上再 架设 个木偶 戏台，
或是在剧场演出，舞台面是偏高了。造型设计除了要考虑仰
角的透视 关系， 还得考 虑远距 离 的视 像效果 。泉 州木偶头像
雕刻名家江加走很有眼力，他 在这方面为我们积累了许多宝
贵经验 。我们 在继承 、发展 江 氏艺术 经验 的 同时， 要结 合科
学技术的新发展而有所 “变斗。其一是 “光旁参加木偶戏表
演了，在强光之下。木偶脸谱的设色和上油，应有所改变。
２
３９
其二是现代有新的制作材料 （比如泡沫塑料）， 不能用老一
套的设 计和 制作方 法。
构成木偶戏这种艺术形态的第二个要素是甚么呢？它具
有操纵艺术的属性。 傀儡 二字在词典上的解释是：受人
在幕 后操纵 。操 纵就是 戏弄 。 宋代理 学家 朱熹， 曾任 漳州 知
府， 他在 《谕俗 文 》申提到搬 演 木偶 戏 的活 动 时，用 了 “装
弄 傀儡” 这个词 。朱夫 子所 用 的字眼 颇 准确 。 “装”指 的是
第。 要素造 型艺术 。 “弄 指 的是第二 要 素操纵 艺术 。傀 儡
是 肯定 要有操纵 者， 离开 了操 纵就做 不 成戏 。 由于操纵方 式
不同，木 偶艺术 品种 大体 上可 以分为 三个 类型 ： 上弄下 ，
“下 弄上静 、 “后 弄前弦 。提 线 木偶属 于 “上弄 下” ，杖头
木偶与掌中木偶 （
即布袋戏）属于 “下弄上＂’铁枝木偶与
皮影 戏属 于 “后 弄前 ” 。细 加分析 ， 在操纵 方法 上 又有直接
与 间接的 区别。布 袋戏 （即手套 式木 偶） ，是用 演 员的手 掌
舞弄 偶人 的，属于直 接 操纵 的，所 以 又 名叫 “指 花戏 。顾
名思义， “指花 就是 指头 上的 花样 。提 线 木偶 的 操纵 依靠
提线 牵 引， 杖头木 偶 、铁枝 木偶 的操 纵依 靠托 棍 （即操 纵杆
一
分为主杆 和侧杆 。 主杆 持头 ，侧杆 持 双手 ）， 属于 间接
操纵 的。无 论 如何 ， 傀儡 戏 （
近 数十年 来 ，
一 般不 Ｈ
ｑ傀儡 戏 ，
都称之为 木偶 戏 了） 十足 依靠戏 弄 。几乎 可 以说， 木偶 的操
纵技 术， 就是 表演艺术 的 同义语 。操 纵 木偶是 一 门技术 性很
强的艺术 。 中国 木偶就 是以技 巧 性高 而 闻 名于世 的。国际 木
偶界的朋友们十分赞赏我国木偶表演艺术家杨胜 的 操 纵 艺
术，
－称 誉他 有一双 神奇 的手 。请 看，一 尊 死舻 在戏 箱里 的
木头人，一套进艺人的手一经戏弄就 “活 起来了。木偶戏
４０
演 员确有 群起 死回生 的独 到本领 。所 以说，演 员 的手是偶 ｊ
人 的灵魂。通 过戏 弄， 它 能给无知 觉者 以知觉，给无 生命者
以生 命，把无 情物 有情化 了。杨胜 老师在操 纵 “曹 操”要返
回 内宫 （即入后 台） 能背手 踱着方 步入 场 ，国际木 偶专家奥
布拉兹卓夫叹为观止。他追问杨胜： “你怎能做背手的动作̈
呢？”行家是看得很仔细的！原来我们天然的手掌只能向前
开 合，不可 能朝掌 背开合。 杨胜 能做 “背手 ”的动 作，是使
用 了 “反 套 ”的操纵 技术。所 谓反套 ，就是 在一瞬 间，演员
的 手悄悄地反 转过 来，背 向套着偶人 ，要 做到天 衣无 缝，使
台下的观众 觉察不 出来。其 实，演 员的手指照 样 是 向 前 开
合 ，可是， 留给观众 的视 觉印象却 是 “背 手打的动作 。杨胜。ｊ
的儿子杨烽 ，现在 是全国 木偶艺术学 会的 副会长，他 在访 美 一
演出时，操 纵 “英雄 好汉 ”的角 色，能做 “飞越墙 壁”的动
作 ，外国 朋友 翘起大 拇指 叫好。此 时此劾， 杨烽 所 使用的是 ．
“飞套” 的操纵技术 。所 谓飞套， 就是在一 瞬 间，偶 人飞脱 ０
出操纵者 的手，象 发射火 箭 似的，偶 人升腾 到空 中去 ，越墙 ｊ
而过，然 后准确无 误地落 到操纵者 的另一只 手上。这 些都是
木偶表演 上出人 意料之外 的地方， 观众感 到十分夺 目、醒 目、
悦 目。练 “飞套 ”时一定 要让偶人 衣 口朝 下，落点 要好，才
不会造 成失误。至 于吸烟 、饮酒 、推磨 、浇水等 动作设计 ，
曾利 用一 些辅助工 具协助 操纵 。偶人 在舞台上 当众解衣、 穿
衣 等难 度较大的 动作绝 非一 日之功 ；也都 是苦 练得来的 。 ’
掌 中木偶表演 上有个 特 点， 它经常 是一 演 员的双 手同
时操纵 两个偶 人，而且是 两个 身份不 同、性格 不同 、思想感
情 务异 、动作悬殊 的人物 。演 员要 塑造 有声 有色 的 舞 台 形 。
皇
象 ，除 了表演 上动 作性 要强， 同时很 强调 “声 情 一 所谓
“八声 七情 。八 声就是 轻重 缓急 ，吞 吐浮沉 ，七情 就是喜 、
怒 ，忧 、思 、悲 、恐 、惊。 要注 重道 白的性格 化， 要讲 究语
盲艺术 ， 向有 “千 斤道 自四两 曲＂ 的行 话。
闽南的布 袋戏 是 由 “讲古 ” （即说 书） 的 曲艺 形式 发 展
起来 的。近 人连横 《台湾通 史 》卷二 十 三 风 俗 志 上 写道；
、

掌 中班 ， 削木为 人， 以手演 之，事 多 稗史 ， 与说书 同。 矽

至 今， 布袋 戏还残 留着 “有 表情 的说 书 的痕迹 。
木偶戏 的演 出形式 是多 样的 。在演 出形 式 的变换 上 有不
少潜 力可 以挖掘。 因操纵方 式 不同能 区别 出多 种演 出形 式，
有提线 戏 、掌 中戏 、托 棍戏 分别 单独 演 出的， 也有三 者 混合
演 出、真人 与木偶 同 台演出 、 台下观 众 与台上 演 员混 合演 出
等种 种形式 。除此 而外 ，还 可 以有 哑剧 （即默 剧） 、话 剧 、
歌 剧、舞剧 ，杂 技表 演 、卡通 动画 、 电影与舞 台剧 混合 演 出
的形 式。就 拿物象 的 拟人化 、 人格化 的 表演来 说 ，形式 也是
多 样化的 。看过 法国 木偶剧 团 的演 出 ，对我 们 有很大 的启 发 ，
即使在一 个 晚会上， 他 们也 安 排 了多种 多样 的演 出形 式。 法
国木偶艺术家提出他们独到的见解ｔ “木偶戏不 是 木 头 加
入”１
１ 徉木 偶演 员不 必要 在木偶 里去找 自己的替 身 ， “木
偶 艺术 是小 说、戏 剧 、绘画 、电影等 艺 术形式 所无 法代替 的 ，
它高 强的描 写手 段是 其他艺 术形 式所无 法企 及的 ，它是 舞 台
上 的诗 。他 们之所 以能发 展这么 多 样化 的演 出形式 ，是和
他 们对 木偶戏 艺术特 点认 真的探 求相 联系 在一起 的。
能不能把 中国木 偶的表 演风 格概 括为 写实 的，而 把外国
木偶概 括为 写意的呢？ 不 能。我 国的 表演风 格并 非一 味追求
，ｌ，
ｉ
１２ －
“与真无二＂， ‘
ｒ不异于生”。 矗
戡＂字半边 “虚 ，中国。
“
ｊ
木偶 也常是虚 实互相 补充的。 向来有 “不象 不是戏， 真象不 ｊ
是艺 的行话， 不是 老模仿人 戏的路 子。 与普 通 人 戏 相 比
较，它 是 “能人 之所 能，又能 人之所 不能 。也就是 说，人
戏舞 台上能做 到的， 它能做到 ，人 戏舞 台上不能做 到的，如一
遁地 潜水 、龙 腾虎跃 、上下 升降 、形 态变 化等等，它 却能做 ‘
到。 它的演 出场地 虽小，却 是想象 力驰骋 的广 阔空间。需 知
“真 与假 ” 有两重性 ， 中国木偶 的艺 术表现 手法， 常是采 用
“半 真半假扫 的手法 ，或真 与假交替 出现， 有时是 “真 戏假
做”，有时是 “假戏真做”。木偶就是利用这种“
半真半假一
的观 众心理， 去建设 它 自己的表演 体系，使 它具 有高超 的表
现生活 的能力 。
（
选 自 福建戏剧 》１
９８５年第 ２期）
 “目连傀儡＂ 中的 目连戏
沈 继 生
●

＿ ＿

， ● ．

．
建国 以前， 流行 在福建 泉州 的提线 木偶 戏 ，当地人 习称
之为 目连 傀儡 ”。 因为 ， 目连 戏是 泉州线 偶最 常 演 的 剧
目， 以致将 常演 的剧 名作为 这个剧 种 的冠头 名称 。此 类情况
为 其他剧种 所罕 见。泉 州线 偶有 句行 话， “上得 了目连 棚 ，
才 称得 上是傀儡 师傅 。足 证 目连戏 在这个 剧种 中的 地位 、
成就和 影响 。 当然在 泉州 不是所 有的 傀儡 戏班 都 能 唱 目 连
戏 ，严 格说 ，能 唱 目连戏 的归 于高等 甲等 的班 社，等 而下 之
者 ，唱不 了或唱不 成 目连 戏。 这又说 明 这个 剧 种对 目连戏 的
艺术 质量 向来是 有严格 要求 的。

七天七夜的全本 《目连救母 》
《目连救 母 》在泉州 线偶 中是 属于 连台 本戏 ，线戏 艺人
习称 之为 “大 簿” ，可 以演七 天七 夜。 但是 ，这个 大簿 是 由
《李世 民游 地府 》、 《三藏 取经 》、 《 连救母 》三大 段戏
组合 成的。 （每天 四节戏 ： 上午一 节 ，下午 一 节 ，晚 上 两
节 。 ）七天 七夜的 戏具 体 是这 样安排 的 ｔ
’

《李世 民游 地府 》 （
共 六节 戏 ，可 演 两个 白天 ，一 个 夜
晚） 。第一 天上 午 《化金簪 》，下午 《渔 樵套 》， 晚上 《奕
棋 套 》、 《游 地府 》ｌ 、
１４ｄ ’
 第二天 上午 《进瓜果 》，下午 《打揪千 》。
《三藏取 经 》 （
共 六节戏 ，可演 两个 夜晚 ，一 个 白天 ）。．
第二天 晚上 《见观音 》、 《收猴 、收马 、收 猪 》，第三天 上
午 《收蜘蛛 、收 三圣 》，
下 午 《收 大蛇 、收二郎 》， 晚上 《天
宫 会 》、 《见大 佛 》。
《目连救母 》 （演 出本的传 抄本 四册 ，现存 泉州本偶 尉
团资料 室。共十 六节戏 ，可演 四个 白天 ， 四个夜 晚。）
第 四天上 午 《会缘 桥 》、下 午 《傅 相升天 》，晚 上 《功
德套 》， 《金 地国 》； 第五 天 上午 《做 生 日》、下午 《捉 刘
世真 》、晚上 《速报 审 》、 《滑油 山 》，第六天 上午 《四海
龙 王贺寿 》，下午 《收罗汉 》，晚 上 《捉金 奴 姐，过 孤 凄
径 》、 《双 挑 （
挑经 挑母） 》，第七 天 上午 《双试 》 （良女
试 雷有声 、观音试 罗 卜） ，下午 《见大佛 ．诉血 湖 》，晚 上
《过 地狱 》、 《打 森罗 》。
泉 州线偶的连 台本 目连 戏 ，一开 头为何 插上 《李世 民游
地府 》呢？据老 艺人 申述有两个 理 由： （Ｉ） 同是冥间戏 ，
可 以合 在一块。 按 《李 世 民游地 府 》即 《唐太 宗 入 冥 记 》
（《敦 煌变文集 》中记 载 了这段 说唱文学 。关于 唐 太 宗 入
冥，生魂被勘事，唐代张莺著 《朝野佥载 》卷六也有记述）
：
（２）线 戏的规 矩是 “头出生” ，而且 首先开场 的最好 是皇
帝，以示是个 “正剧＂，是个规模宏大的戏。 《目连救母 》
的大 簿让李世 民第一个 登场 。
第二大段戏安排了《三藏取经 》，这显然与佛教有关。
追溯 《目连救母 》的 源头， 出于 《大 目乾连 冥间救 母 变文 。
而这个变文故事乃根据西晋月氏三藏竺法护译 《佛说盂兰盆
ｊ５
经 》加以演绎的。 《目连救母 的整个大簿，’
观音是主要人
物，许多主要矛盾靠观音来解决。 《三藏取经 》第一个登场
的人物 就是 观音 ，观音 的戏是 重头 戏。
．
．

《李世 民游地 府 》、 《三藏 取经 》、 《目连救母 》三大

段戏 ，可 以说 是说史 、谈 经 、俗讲 三方面 的综 合体 。它贯 串
着 因果 报应 ，天遭轮 回的思想 主题 。又特 别 把 百 善孝 在
先” 扬得很 高，它 “劝 善惩恶 ’
’的立 意 ，重 点突 出个 “孝
字。 “孝” 是儒 家重要 的道德 规范 。后 来，这 个连 台本戏 ，
又是 盛演于 中元节 （农 历七月 十五 日） ， 中元节 是道教 的重
要节 期。看 成它 仿佛 又是儒 、道 、佛三 者的混 血儿 。有 唐一
代 ，儒 、道 、佛 三家 学说 并兴 ，而且 ，常 有合 流 的 事 例 出
现。 ．
《 目连救母 》杂 剧 ，可 演七 天七 夜的演 出 习俗 ，早在宋
代 已有之。孟 元老 《东 京梦华 录 》上 记 载的热 闹情景 ，与 泉
州所 见是不 相上下 的。

泉州线戏《目连救母 》的剧本体例

就 目前所知， 目连戏文有三种文本。一为宋元杂剧 （
我
未见其存 本）， 一为 明代 万历年 间郑 之珍 《目连救 母劝 善戏
文 》１
０２出，分 上 、中、下 三卷， 一为清 代 乾隆年 间张 照 劝
善金科 》２４０出 （
每 日演 ２４出 ，十天演 完 。系宫 廷大 戏 ，
为钦
定本 。） 、
泉偶本 与明 刊本之 异同 ｔ （１）泉偶 本有 刘 贾 而 无 曹
女。明刊本没有刘贾，多了一个曹女，
而且曹女的戏很重（
下
１４６
卷三十 四出中有七 出曹女 的戏） 。 （２） 明刊本有 《尼姑下
山 》、 《和尚下 山 》两 出戏，泉 偶本没有 这个情节 。 《化强
从善 》在泉偶本 中没有 独立成一 场戏。 《社令插 旗 》这个 情
节泉偶 本没有 。独立 成为一场 戏的 《灶 妈 弓ｌ》，情 节 不 一
样。 （３） 明刊本十分 强调 “团 圆戏 ”，上 卷结束在 《母子
团圆＞
＞， 中卷 结束在 《见佛 团圆 》，下 卷结 束 在 《盂 兰 大
会 》。泉偶 本似乎 比较 强调 “法 治”的 戏，提倡 的是ｔ “法
不 容情” ， “天 网恢 恢，疏 而不 漏”。有 意煊染 “阴司 法度
令 人惊 骇” ， “人心如 铁 ，律 法 似 炉 。’
’ “上有 明白不老
天 ”。 舞台上出现 的雄纠 纠的彪 形大汉 ，无非是 要体现城 隍
爷手下 那一支 “刑警队 ” 的威 仪。到 了十殿 阎罗那里所 标榜
的是 “论天曹 王法无 偏律 有正条 。” （４）泉偶 本颇有 特 色
的戏“
双试”（《良女试雷有声 》、 《观音试罗 卜》）明刊本分
别为 《才女试节 》， 《观音 戏罗 卜》 （
即 《过黑松林 》）。
但 明刊本才 女试 的还 是罗 卜，而不 见试雷 有声。 明刊本作 龙
女 ，泉 偶本作 良女 （依泉音， “龙” 与 “良” 同音 。如梨 园
戏的 《刘文 龙 》一 戏 ，写 成 《刘 文 良》是 一样的 原因） 。
（５） 《博施 济众 》一场 戏中 “哑背疯” 的情节 ， 《观音 试
罗 卜》一场 戏中摸肚 皮治腹疾 的挑逗 情节 ， 《刘 氏开荤 》一
场 戏中 唱 ［十 不 亲），哼 了 ［莲 花 落］ （
泉偶 本为 ［罗 哩 一
连 ］） 。这三 点 明刊本 与泉 偶本 是相 同的。 （６） 明刊 本与
泉 偶本都 同样重视 观音戏 。而且 ，观音 同样 都 是 贴 扮 的。
（按明诮 本中有 《观岢生 日》， 《观音 劝 善 》、 《观 音 救 ，
苦 》、 《观音 渡厄 ＿
》、 《观 音戏 目连 》等 观音戏的 关 目）
泉偶 本 与清嗣本 之异 同ｌ （１）清刊 本２４０出，都 是 七
’

ｊ７
言标 目，当句 有对。 泉偶 本常 见的场 目名为三字 句。 （２）
清 刊 本安 排有 《僧 尼会 》的场次 ， 出现 了颜鲁公 这个 人物 ，
泉偶 本则无 。 （３） 泉偶 本 与清刊 本都 同样有 家奴益 利 、妻
弟刘贾 的人 物设置 。均 也现有 四海龙 王 的 场 次 。在 《哭 血
湖 》一场 中都 同样安排 有诉 十月怀 胎 、三年 乳哺 的长 唱段 。
《刘 氏开 晕 》一场 中都 出现 有戏耍 傀儡 的情节 交 代。 （４）
唱白几乎 一样 的地方 有 多处。如 ： 观音上 座的 定场诗 。 “荡
荡 乾坤 似掌平 ，一尘 不 到 自然清 ， 灵台悟 得中 间意 ，月在寒
潭静处 明。 ”刘 氏出 台时的定 场诗 ： “金刀 落尽人 间发 ，玉
体全 披上界衣 。” 傅相 升天时 唱： “长 江后 浪催前 浪 ，世上
新人 趱 旧人 。＂ 《罗 卜劝母 》一 场戏 中刘 氏发生 思想 斗争时
唱。 “劝 你修时 急急修 ，持 斋茹 素是根 由，生前 享 尽 千 般
味 ，死 后惟添几 点油 。” 罗 卜经 商 返家途 中 唱： “桃花潭 水
深千尺 ，不 及汪伦送 我情 。” （
原 为李 白诗句 ） 。罗 卜守墓
时 唱ｔ “尽 日思 亲不见 亲 ｒ夕阳荒 草最 堪怜 ，难 尽呼 泣曼天
意 ，唤醒九 泉大 梦人 。” （５）清 刊 本篇 幅 过 长， 枝 蔓 太
多。泉偶 本线 条清晰 ，艺术 手 法较 为简练 。
泉偶 本 与晋代 《目连 变文 》之 比较 。 （１）按 《目连变
文 》所记 ； 目连， 全称 为摩诃 目犍 连 ，即大 目犍连 。简 称 目
连 ，在俗 未出家 时， 名日罗 卜。这 与 泉偶本 相符 。泉偶 本还
对 法名大 目犍连 四个 字作 了如下 的注 释。 “佛 法 无 边 谓 之
大，佛光 普 照谓之 目，佛 力基 坚谓 之犍 ，
佛 功 不息谓 之连 。”
这—嚎 也是 明刊本 、
・清 刊 本 所 无 的。 （２） 《目连 变 文 》
载，舍利佛左面弟子 目连，乃古印度摩揭陀国王舍城人。泉
偶本罗 ｂ自报家门时说・ “吾乃天仁府嵩山下遣阳县王舍城
Ｓ ’
人。打把中国地名与印度地名连缀在一起了０ （３） 《目连
变 文 》载： “阿 爷 名 辅 相” （可 能 是 音 译 ）。泉 偶 本
把他按 上个 中国 姓 为 “傅 家。据 《 佛 学 大 词 典 》词 耳
释文 中说： “目连 ，比丘 名。法 华经作大 目 犍 连。 阿 弥 陀
经作摩 诃 目犍 连 。
从父 拘隶 多 ，
或 云 俱 律 陀。 （４） 《 目
连变 文 》载： “摩揭 陀国 中 有 大 长 者 ，名 拘 离 陋。夫 人
号１
３青 提，端 正虽世 上无双 ，悭 贪又欺谁佛 法。 ＂泉偶 本夫
人 名刘世真 （按莆仙 戏本作 “四真 ”） 。但 泉 偶 本 把 “青
提”二 字看 成是刘世真 在冥 间生死 簿上的 户籍名 。全 本 只有
两处提 到 “青 提”；无 常鬼捉 刘世 真时 唱： “直 行到傅 家，
捉拿文Ｉ
ｊ青提 。”判官 在审查刘 世真 罪行 时，一开头 便称 “刘
氏青提 ”，其 余均称刘 世真 。 （５） 《目连 变文 》与泉 偶本
在唱词 上一致 的有： 《刘 氏自叹 》 （
遭地 狱 之 苦 时） 唱｛
“
身卧铁床无暂歇，有时驱逼上刀梯。 目连见 阎 罗 王 时
唱； “奈河 之 水西 流急 ，碎石 巍 岩 行 路 涩， 衣裳脱挂 树枝
傍，被趁 ： 交 时向立 。 ” （
按 明刊本作 爱河 桥 ，不 叫 奈 河
桥）可为例 证。
泉偶 本很可 能就是宋 杂剧 的地方化 。例证 如下： （１）
泉 州提线 木偶戏 的行 当体 制是 四个行 当：生 、旦 、北 （净）、
杂 （包括丑 、末、神 怪 、旗军 、龙 套等） 。故 称之为 “四美
班＂ 。其中称 净角为 “北＂ ，颇为 特 别 。 （２） 《目 连 救
母 》所用的音乐 曲牌 ，有一些 明显地 加 上个 北” 字，如 ：
［北地锦］ 、［北江儿 水］ 、Ｃ；
ｌｌ
ｓ－封 书］ 、 ［北倒拖 船］。
（
其 他烈 目中 还出现有 ［北 乌猿悲］ 、 （北铧 锹ＪＬ］ 、 ｒ
．．
ｔ
－ｔ
出队 子） 、 Ｃ北驻云 飞］、 ［北众 水令 ）、 ［北 上小 楼） 、
１ｇ９
Ｃ
北驻马听）、 （北望吾 乡）、 （北下 山 虎）、 ｃ北 四 朝
元 ） （北金钱 花］） 。在 《目连 救母 》中 甚 至 还 有标 明为
Ｃ南北 交） 的曲牌 。在 《速报 审 》一场 戏中 ，人 与鬼插 科打
诨 起来 。刘世 真说 ： “那是一 个番 帮老 爷？ 打 鬼使答 。 “老
爷 说的 是官话 ，你 不懂得 听 。 不 用 翻译 ，让你 们 来 一 出
“南北 交” 。接 着，对观 众旁 白道 ： “大家 莫作 声 ，坐处静
静听，听他们南北交。＂再如中军官在公堂 跪 清 白 （
用官
腔 ）， “有请速 振司 爷升 堂” 。
速 报 司爷 上场 唱 ［点绛 唇］一
曲，用 的也是官腔 ： “镇 守东狱 ， 判断 善恶 ，察 理阴 阳，无
。
差分毫。” （３）元杂剧 以四折戏为程式。泉偶本 《目连救
母 》为 十六节 戏，每 天 四节 ，既约 保 留了元 杂剧的 遗规 。但
是 ，元杂 剧有一 末一旦 ，独 唱 到底 的家 法， 在这一 点 上，泉
偶 本 已不合家 法 了 （证之 其他剧 目，如 《单 刀会 》，泉偶 本
就保 留了北杂 剧关汉 卿本 的原貌 。 以 《大 过江 》一 出为例 ，
唱词 与道 白与关本一 样） 。 （４） 比较来 说 ，
泉 偶本 的骨 干情
节接近于 《目连变文》，为明刊本、清刊本所少见，当是较
近宋杂剧 。

音 乐、 唱腔、曲牌

《目连救母 》泉 偶本选 用 了七 十五首 曲牌 。分析 起来 ，

与金 元诸 宫调和 元 曲相 同的有ｔ
， ［步步娇 ．
］ 、 ［四边 静 ］、
（出队子 ］、 ［胜葫芦 ］。 与唐 宋大 曲近 似 的 有ｔ ［薄 媚
衮］、 ｅ八声甘 州］ 、 （新水令 ］ 、 （催 拍］ 、（画 眉序 ）。
与宋词 曲近似 的有ｔ （玉交 枝］ 、Ｃ桂 枝香 ］ 、［剔银 灯） 、
１５０
 （风入松） 、 ［驻 马听］ 。与南 宋赚词 相 同 的 有＃ （缕 缕
金 ） 、 ［好 孩ＪＬ３ 、 ［赚 ） 、 ［尾声］ 。
《目连 》曲牌 中有名 为 （万］ 的，万 即慢 。如 ［怨万］
即 （怨慢 ］。 ［抛盛 万］ ，即 （抛 盛慢］ 。 “慢 ”指 的是慢
板 、散板 的曲调。
曲牌 中还有 ［犯 ］的 名 目，如 （相思 引犯 ）、 ［扑灯蛾
犯 了 、 ［鱼儿犯 ］。 “犯 ”者， 指这个 曲牌的反 复。 一般常
用 在长 唱段 ，如 《过 滑油 山 》刘世 真 的唱段。
《博施济 众 》一场 ，乞 丐唱 ［哩 莲花 ］ 、很可 能是 Ｃ莲
花落］ 的变体。 另外值得 一提 的是泉 州线 偶开 台时，请 田公
元帅 “踏 棚” 时，必须前 后 台全体齐 唱 ［罗哩 连］ （又称 田
公 元帅咒， 即有音无 字曲） 。 于是， 泉州老百 姓 把 一 件 东
西，脚不拈地，高挂起来摇摇晃晃的情状，叫做 “罗哩连 ；
就是 比喻 傀儡棚 上高 悬起 来的线偶 形象 。这 里的 ［哩蓬 花］
又有可能 是 ［罗 哩连 ］的 变体。
《做功 德 》一 场，和 尚放赦 时所 唱的 ［五 更鼓 ］是一首
舞曲，这个 舞蹈场面 属于遭 士舞 ，即采用 了道士 追荐 时的 打～
交牌、弄钹 、打 城等 舞姿。 ［十不 亲］是 一首劝 世歌， 也可
以把 它看成是 舞 曲。 因为 它是用在弄 蛇 时唱的。
《诉血湖 》一场 刘世真所 唱的 （十月怀 胎歌 ］、 （三 年
乳哺歌 ］，显然 是 民歌 体的 曲子。 《上望 乡台 》还 出现有 民
歌 轮唱 搿树叶 绿绿草 青青 （
接 唱：草 青青）， 遥望 家 乡看
不见 （接唱ｔ看 不见） ，四边 全无 人踪影 （
接 唱；人 踪影 ），
只有鬼哭与神啼 （
接唱・与神啼）。

１５１
 目连戏与 宗教的关系

（１）据 《佛说盂 兰 盆经 》记载 ： 目连 （佛弟 子中 神通第

） 的母 亲死后 转为饿 鬼 ， 目连 尽 自己的神通 不 能 救 济 其
一

母，佛告 以要在每 年七 月十五 日僧 自恣时， 以百 味饮食 供养

十方 自恣僧。 以此 功德， 七世 父母 及现 在父母 在 厄难 中者，
得 以解 脱。 到了 中国，故 事 变体 了。 在宋 代便 不 是 以 盆 供
僧，而 是 以盆施 鬼了。而 且选 定七 月十五 日 必 演 《目 连 救
母 》戏 文。泉 州亦 同此俗 。
（２
） 泉 州线偶 《目连 救母 》演 出本 的转 抄本， 向来 是装
订 成为四 本。它 虽然不 是 以梁武 帝 （即 《台 城 出 家 》） 开
场。但 是， 在 《刘 氏开荤 》、 《罗 卜劝母 》两场戏 中，都提
到梁武 帝的事迹 。 如罗 卜自； “昔 日梁武 帝皇后 郗 氏不信神
明，死 后变为蟒 蛇 ，武帝 为伊忏 悔 ，方得还 人 身。” 母 自：
“武帝 既能度妻 ，子你 必 能度母 。” 刘贾 白： “况梁 武 帝前
后 三度 其身 事佛 ，饿死 台城 ，事 鬼神 有何 益哉 ！ 因为在 中
国，仿 效 印度佛 家在七 月十五 日举 行盂 兰盆 会的 ，以梁 武 帝
为 第一人 。据 《佛祖 统纪 》卷三十 七记 载： 梁武 帝萧 衍于大
同四年 （５３８）在 同泰寺 设盂 兰 盆斋。
（３）泉偶 本 目连戏一 向遵 循演 七天 七夜 的规 制， 这也 与
佛法有 关。佛家 的忏法 （改 恶修 善），
、其数 常用七 ， 叫做打
七 （即七 日忏悔） 。据 说在 中国， 提倡 打七 的也是 梁武 帝。
按梁武 帝撰 有 《慈悲道场 忏 法 》。
（
４） 泉偶 本的 目连戏 向 以观音 戏为重 头戏 。所 以，在 泉
１５２
 州 盛演 目连 戏的 时 日，不一 定是 七月十五 日。它的 首演 日期
更 多是择 定在二月 十九 日 （观音诞生 日） 、或者是六 月十九
，

日 （
观音成遭 日），或者是九月十九 日 （
观音出家 日）。至
于把诞生 日、成道 日、出家 日三者 截开 成为 三个 日期，那 是
中国 的说 法，原 来 印度 的佛典 上未 见有此等 的记载 。 由此可
知外来 宗教 的逐渐 中国化， 也是必 然的历 史进程 。按泉州 民
俗除 了观音 酬神 时常演 目连 戏外 ， 当佛寺 中举 行水 陆醮，或
者城 隍爷生 日时， 也必演 目连 戏。
（
５）泉州的 目连傀儡与道教有关连。清代咸丰六年在泉
州 元妙 观 （最大 和历史 最长 的道教庙 观）创建 了傀儡 戏棚９
每天 都可 以演 出。按泉 州有五 种地方戏 （
梨 园戏 、高 甲戏，
打 城戏 、提线戏 、布袋戏 ）， 较早有 室内 固定演 出场 所的就
是 提线木 偶戏 了。 由此可知 泉州 目连 傀儡 与道 教 关 系 之 密
切 。咸丰六 年元妙 观 《修建 戏棚 碑记 》载 明了这件事 。此方
石 碑，文 革 以前 尚存， 现 已被废。
（６） 目连戏文 ，在长 期 的演 出实 践 中， 不能不注 入一些
市 民意识和 民间文 学的血 液 。
试 看它所 接触到 的宗教 的意义 ，
在戏文 中已经大量 地为 人情 味所 遮盖 了 。
剧 本提 出了｛“从 来
神 仙情性共 人一同 ” 。
就 拿观音 戏来 说 ，
善才 良女 出场 时 自｛
“教主恐畏 咱二人 相对眉 来眼去 ，
欲动 情迷 ，即化咱为 童男童
女 。”观音 生 日时，‘
也望 北 四拜，报 谢父母 养育深 恩。 《拾
柴 》一场 ，观音 的打扮 也是 “兜紧 弓鞋 、悄 摺罗裙” ，一派
劳动村妇的举止。她不是把人神化了，而是把神人化了。观
音 是世尊 佛 ，也 不是 批评不 得的 ９雷有 声驳佛时 说； 闻佛
家 劝人为 善必先 正己 ９而后 正人。我 佛 坐三 不正 ，身不正 ，
ｊ５３
 手不正，足不正。自身不能正，焉能正他人。，
，奚在真驳佛
时说： “阳 间做官个 人受 财纳 势 ，阴司 也是受 财纳 势。” 在
剧 作者 的笔 下 ，尽管 有不少 地 府里 鬼气 阴森的描 写 ，但他 用
更多 的笔 墨描 写了阴 司 中照 样有 行贿 ，照 样有 “走后 ｆ
ｑ＂ 、
“向钱看 ” 。那实际 上就 是唐代 社会 生活 的反映 。在剧 本 的字
里行 间 ，也提 出过 ：
“佛 如有 灵 ，
何 不相救 ！
？＂“佛 灵何在 ！” 。
楚
王好佛 ，一 家殊灭 ，
事佛 何益 ｌ 等等 的责疑 。最 低限度 ，也
对观 众提 出了事佛 的 行径 “不可 不信 ，但 不可尽 信。”

目连戏 在泉州 线偶 中的地位

．
（
１）泉州 提线木 偶戏 的脚 色行 当体制 ，原 为 四角 ［生 、
旦 、北 （
净 ）、杂） ，为 了上演 目连戏 ，
又 增加 了个副旦 ，
称为
、

“五 名 家 。 副旦即 相 当于 其他 剧种 的 “贴” 。试看 目连戏

中 刘世 真为旦 扮 ，观音 与金奴 姐便是 贴 扮了 。 由此 看来 ，
泉 州线偶行 当体制 的演 变 ，是 以 目连 戏为关 键性 的剧 目。
（
２）泉 州线偶 的人 物形 象原来 只 有三 十六 尊。 向有 “三
十六 尊傀儡 样样 全” 的行话 。可 是 ，全本 的 《目连救母 》，
据我统计 ，出场 的人物 有八 十三个 。原来 的三 十六 尊傀 儡不
够用 了，要 增加 新的人 物形 象。于 是 ，上 演 《目 连 》大 簿
时 ，戏班 要 增加一 担戏 箱。 戏班 出门演 戏 ，凡 是多增 一担 戏
箱的 ，就知道 是上 演 目连 戏 。
．
（３
） 泉偶 本的 《目连 救母 》，一 向被 线戏 艺人视为 是 文
字功力较深、文学性较强的一本大簿。学成这出连台本戏，
在语言文字上可以学到许多东西。所谓 “上得了目连棚，才
Ｉ５
 称得上是傀儡师傅静，指的就是这个文学剧本的艺术深度和
广 度 。 目连戏所 涉 及的入 与事 ，遍 于三教 九流 ，引用 的典故
颇多 ，接触 的知识面 甚广。如 有 的落段要 诵大 半 本 的 《心
经》，或者引证了一大段 《毛诗 》。它确曾宣扬了 “五蕴求
清 ，六 根求净 ”的 释家教 义。至 于 “劝 人莫 作亏心事 ，举头
三尺 有神明” ， “得 放手 时须放 手，得 饶人处 且饶人＂ ，那
恐 怕是属 于道家的 思想 吧ｌ 至于 “三 年无改 于父之道 ，可谓
孝 矣”， “百行莫 先于孝 ，五伦 最重 于亲” ，那该是 儒家的
道德 规范 了。在 目连戏 的舞 台上，有 过一些 迹近恐怖 的地狱
表演 ；可是 ，在剧 本的 字里行 间也多 少有过 人生 哲 理 的 思
考 ，生命 本源 的探 索 ，使它 能做到 “雅 俗共 赏”， “好看耐
看” 。值得 一提 的是 ，目连戏文 的盛演不 衰 ，在 客观 上，在
无形 当 中，宣传 了戏剧艺术 的社会 功能 —— 劝善 ，劝世。 中
国 观众对戏 剧的毅 育作用何 在？答 案是劝善 劝世。 这个结论
的来源，在最大程度上，发端于目连救母劝善戏文。
（
４）泉州线偶头像的雕刻名家是江加走氏 （
他的人物小
传上 了 《辞海 》的艺术 分册） 。戏班 为了上演 目连戏 ，要增
加 四十七种木偶 头像 ，全是 由江加走 及其父 亲江金榜 设计制
作 的。这些新 增加 的头 像， 以神怪 类居多。 江 氏的 神怪头像
设 计 ，是以泉州城 隍庙 里的 “班头爷 、 “五 方鬼 以及佛
寺 中的十八罗汉 为模特 儿的。 上演 目连戏 ，使泉州 的木偶头
像 进一 步事富 了
（
５） 目连戏 使表演艺 术进一 步 丰 富。三 场 升 天 ”的
戏 ，要仓 造 腾云驾 雾的动 作身 段；两次 “做功德 ”的 戏， 出
。
－
现有舞蹈 场面’刘 世宾过 地狱 时的跪 、跌 、摔 ，要设 计形体
１５５
动作 ， 又不能重 复 ，重复 了就乏 味。 戏里 有些高 难度的 、带
有杂 技表 演性质 的动 作 ，如 弄杖 、弄 钹、打 手鼓 、叠 碗等特
技 ，要苦心 经营 、苦 心锻炼 。
（６） 目连戏 使舞 台装置 、舞 台美术 有新 的发展 。本来 只
有一 面屏风 的“一 字形 ”的 台面 ，
要 增加五 狱 、十殿 的布景 。有
些道 具在演 出 时是要 当场火 化的 ，不好 采用 木质 、布 质 的制
作材 料，于是 ，就 增加 了一些 纸张 裱糊 的道具 。这 些道具 是
临时 制作的 ，便于 当场火 化 ，电造就 了一 些兼职 的制 作人 员。

打城戏 的《目连救母 》来 自木偶

泉 州有一 种和 尚戏 （亦称 法事 戏、 即打城 戏） ，创建 于

１９０５年 ，
创 建 人是泉 州开 元寺的 和 尚圆明法 师 （俗 籍湖 南 ）。
当年 ９ 圆明法师 特邀 了泉 州线偶 艺人 吕细 大 、林润泽 、陈丹
桂为一 群年 青 的 “香 花和 尚”传 授戏 艺。 第一个 学 的剧 目就
是 《 目连救 母 》。 当时，泉 州 的木偶 界大 为震怒 ，视 吕、林
陈等为 “叛 徒” ，说他 们 “吃里扒 外” ， 背誓把 看家技 艺传
给别 人，决 心把 他们 三人开 除 出木偶 界。但 是， 英明果 断 的
圆 明法师提 出保证 ， 把 吕、林 、陈三人 包 下来 ，表 示要 终身
奉养他们 成为法事戏的永久老师。于是，泉音全本 目连
救母 》成为 打城 戏的保 留剧 目。此 事一 时传为 佳 话。
清末 民初文 学家林 纾在 《畏庐 琐记 ・泉 郡人丧 礼 》里，
曾对 打城戏 作过 记述 ： 僧为 《 目连救母 》之 剧 ，合梨 园演
唱 ，奎天 明而止 ，名 之 日和 尚戏 。”
（
选 自 日连 戏学术座谈会论文 选 》）
１５６
 谈线戏的表演艺术
叶 绿 秋

家 乡福建， 流行着 三种木偶 ，一种 叫提线 戏，一种 叫掌

中戏，一种 叫铁 枝戏， 总的都 是刻木为 偶， 以偶 为戏，统 称
为 木偶戏 。 、
掌 中戏，在 西方叫做 ‘
‘手 套式木偶” ，是 用演 员的手 指
直接操纵 的， 它戏弄偶人 的技 巧比较直 接， 比较原 始。 有的
地方就 叫它“指 花戏”。顾 名思义 ， “指 花”就 是指头上 的花
样。提线 木偶 的操纵 比较 间接 ，提线戏 戏弄偶 人的技巧 主要
依 靠线，操 纵上 的灵活程 度不如 掌 中戏 。木偶戏 表演技术 掌
握 的难 与易， 主要 区别 在直接操 纵与 间接操纵 的不同。提 线
间接操 纵难度大 ，能够 熟练地 掌握它， 就格外 高明。
我看过 泉州 的提线 戏名演 员黄奕缺 在 《水 漫金山 》一 戏
中所表演 的小沙 弥 ，
真是 百看不厌 。小沙 弥的表 演是归入丑 行
的。黄 奕缺 师傅用 几个特 定的动 作，把 小沙弥 庸俗 、无 聊的
性格特征 生动 地刻划 出来 了。 线戏 的表 演和布 线有关 ，布线
先要确 定线位 ，
线 位是 根据动作 设计 的需要 来定的 。比如 说，
小 青到 了金 山寺前 骂战 ，第一个 出来开寺 门的是 小沙弥 ，他看
到站在寺前 的是个 杀气腾 腾的 小姑娘， 惊愕 了一下，做 了个
耸 肩的特 定动 作，这 就要 在木偶 身上布 置肩头线 。小沙 弥见
到英姿飒 爽的小青 有几 分秀 色， 也闪过一 阵子 好 色 的 邪 念
Ｉ 、
来，又曾经下意识地耸了耸肩。当小青做出拔 剑 出 鞘 的动
作 ，小 沙弥吓 坏了胆 ，一 屁股 跌坐 在寺 前的石 阶 上，要做 跌
坐的 动作，就 要布 置屁股 线 。小 沙弥退 入寺 门 不是头 先进
门的， 而是屁 股先进 门，这种 懦怯 的 “保命＂ 神 态 多 么 逼
真 。可 是， 当手持 铁杖 的法海 出场 ，小 沙弥 尾随 在后， “狐
假虎 威＂ ，这 时刻 的小 沙弥又 是 另一番 神态 了，他 坐在石 阶
上，搁起 了二 郎腿， 抖起脚 来 了 。这 当儿，黄 奕 缺师 傅十 分
灵 巧地动用 起 “脚 线 ”来 了。 当法 海大 发盛怒 的 时候，小 沙
弥 站在旁 边幸灾 乐祸 地做 起 “搔头 抓痒 ” 的闲逸 动作来 ，甚
至 还使用 “技 巧线路 ”做 起 “
耍 僧 帽”的技 巧表演 来 ，有意挑
逗 小青 的反感 。最 后结场 是法 海 败退， 小沙 弥 尾随 ，法海 关
上寺 门，猛不提 防 ，小沙 弥的 小光头 被 门缝 挟住 了。得 到 了
应 有 的惩罚 ，真 是大快 人 心。
提线 木偶 的操纵 尽管 比较 间接 ，但 同样 取决 于演 员手 指
头 上 的花样。 艺人总 结 出一句 行 话： “演 员的手 是偶 人 的灵
魂。”线 戏 当 中的线 功 ，实际 上是 来源 于演 员 的 手 法， 指
法。
这 些手法 、指法 ，
大体 上可 以归 纳为 勾 、挑 、拨 、提 四种 基
本功。在训练艺徒的时候’
，奕缺师傅提出了训练要求，
带着艺
徒做 六种形 体动 作：跪 、坐 、行 、颠 、跌 、摔 。先求 形似，
再求 神似 ，操纵 木偶是 一 门技 术 性很 强的 艺术 。
舞台动 作做个 大 体是可 以的 ，进入 细 部就难 了。提 线 戏
巧夺天 工的地 方 ，就是 能做细 致 的动作 ，而 且是一 连 串的动
作。举 个例 子说 ，公案 戏 、书房戏 里经 常要 用上磨 墨 、
提笔、
写字等一连串的动作。说实在的，提线偶人的手姿，最怕握
物 ，勤学 苦练 的 名艺人 ，总是 知难 而 上。黄 奕缺 师傅 告诉我
Ｊ５窖
说，．
“不 打无准 备的仗 ’
’，要 做握 物的动作 ，首 先应 给偶人
换 上一只 握物 手” ，要 调 整和增 设 “手线 ” 的线位 。手线 一
有两种：一叫手内线，一叫手外线。要饿捏物的手姿，关键
线 路是手 内线 中的掌 心线 。 掌 心线失 灵，东 西就 把 握 不 起
来 ；掌心 线松脱 物就握不 牢 ，
演 出前 要 “试 线” ，不能疏 忽大
意。做戏是 有诀窍 的，它 不过是现 实生活 的 舞台再现 而 已。
就
拿 磨墨为例 ，在实际 生活 里 ，磨 墨只 是手掌 的运 动 ，可 是，
在 舞台上 ，单靠手 掌在 桌上砚 台边上 的运动 ，动作 的幅度不
够大 ，台下 看不清楚 。 台下看不 清 ，演 员的一切 努力 都是自
费 的。怎 么办 呢 ？作为表演 艺术家 ，他 是慧眼独 具的， 第一
条诀 窍就是 夸大动 作的幅 度， 即动 用 了头 部的摆动 ，来表 现
“磨 墨” 的力度，而 且运 用了点头 、摇头 、 昂头 、俯首等 姿
态来表 现磨墨人 的思考 、犹 豫、慌张 、叹 息等情调 ，几乎可
以说 ，把 手 、头 、身 的动作都用 上 了。这 一连 串的动 作，不 ：
但 “好 看” ，而 且 “耐 看”
在木 偶舞 台上与观众 见面 的不是演 员 自身 ，而是 “木头
人” 。“木头人”一 律是 预制 的，它的假定 性强 ，
可 塑性强 ，这
是 个很大 的优点 。要 多 么美就有 多么美 ，要 丑就丑 ，要怪 就
怪。但在 预制 之时 ，
千 万不 能忘记 ，
要 便于 操纵。木偶 的操纵技
艺 就是表演艺 术的 同义语 。预制的 时候 ，
不 能忽略的一 点 偶
像 的重量要适 当 ，
过重 了手提不 起 ，
提不 久 ；
过 轻 了，
线偶 在舞
台上会晃动，
稳定性差。
人物出场 ，
头一条要求，
要行走在惩平
线 上，忽高忽 低 ，就不像 “走路 的姿态 了。可 以毫不 夸张 地说
一

个提线戏演员多少要懂得一点物理学的原理，
力学的原理。
（
选自一九 八三年十月五 日 世界 日报 》）

２５９ 、
 妙趣横生 的提线木偶戏
— —

泉 州木 偶剧 团表演艺术家
谈 《火 焰 山 创作

马 也

你 要是 在三十 多年 前看 过 泉州‘
‘四美班 ”嘉 礼， 现在 再看
福建 泉州 木偶剧 团的大 型神 话剧 《火焰 山 》， 你一 定会 感 到
惊奇 ，难 以置信 。 当你 看 到老 艺人黄 奕 缺操纵 的孙 悟空 被铁
扇公 主的 铁扇煽 得飞 上天空 ， 飞往海 外 仙山，孙 悟 空的 “特
写镜头 ＂ 在云 里翻 飞 。由近 镜头 拉远 ，形 体 由大变 小， 最终
停 留在仙 翁的 巨掌上象 个小 人 国的小 人 时，你 会觉 得那 简直
是 电影上 的特技，你 定 会惊 叹 不已， 当你再 看 到 “老孙 ”从
耳朵 里掏 出金箍 棒 ，金箍棒 逐 渐变大 ， 终于 在 “老 孙” 手 上
舞得象 急转 的风轮 ，你 定会 错 觉那是 魔术 表演 ，叹 为观 止。
现 代木 偶戏 《火焰 山 》与“四美班 ”时代 的 “嘉礼”的差 别
在哪里？为什么木偶戏会有电影特技又要魔术７它与孩子们
着迷 的 “芝 麻术”比较 如何 呢 ？带 着一 连 串现代 木偶的 问 题 ，
笔者访问了该团的老艺人黄奕缺与黄锡钩编导。
． ． 在ＣＯＰＡＣＡＢＡＮＡ公 寓旅 社二楼 的 游泳 池畔 我们 纵
谈 古树 新花 的泉州 木偶 表演 艺术 和 《火焰 山 》的改 编 创作 。
．

黄锡钧编导告诉记者， 《火焰 山 》是为了满足欣赏水平

１６０
普 遍提高 的新社会 观众对 木偶戏的 要求， 根据 《西游 记 》小
说 改编的 。他说， 他选择 《火焰 山 》这个 题材， 主要是 鉴于
该 团黄 奕缺 等老艺 人创造 的孙 悟空 这个形 象， 已有 了丰富 的
艺术 经验， 驾轻就 熟 。其 次 是 《火 焰 山 》是家喻 户晓的 题
材 ，戏剧 冲突 高潮叠 起， 观众 面广 。而且 神话剧 更能充分 发
挥灯 光 、布 景等现 代舞台技术 ， 收到更好 的艺术效 果０
由于 《火 焰山 》的情节错 综复 杂，剧 中人物孙 悟空 、铁
扇公主 、牛魔 王等 神通 广大 ，
传统的 表演程 式 已不 能满足新 编
剧本 的要求。 因此厚布 帘 “四美班 ”二 米乘一 的布屏 舞 台必
须改 为深七米 阔十 四米，上有 天桥 下设地 台，比一 般舞台 更
深广 的现 代 木偶戏 舞台，布 景、道 具、灯光 一应俱 全。原来
三十六 尊傀儡 也 已增 加到一 百多尊 。
也 由于舞 台采 用 “天桥式 ”舞 台，牵 提木偶的表 演艺人
要站在天 桥上操 纵木偶 ，于 是木偶 提线的长 度加倍 了，提线
技术 的难度 也因而增 加 了。为 了满 足现代 木偶动作 更细致的
需要，提 线加多 到三十 多条， 木偶 的高度可 以七十五公 分，
Ｘ￣
，－
ｆ五公 分，或 八十五公 分 以上不超过 九十公 分。
由于 剧情需要 ，泉州 木偶戏 还适 当地穿插 杖头木偶 、布
袋木偶 、甚至真 人作为表 演的辅 导手段 ， 以补 提线木偶 表演
技术的不足。提线木偶传统的表演程式，
＝是一个艺人一个木
偶，或一个艺人一个木偶外加木偶的坐骑，新的木偶戏，人
物的动作增多了，
有时要两个艺人共同操纵一个木偶，
有酶甚
至要天地台配合 兰入操纵一个木偶，据 老艺人黄奕缺说，
《火焰 山 》里 的铁 扇公 主，舞 扇 又舞剑， 就要天地 台配合 操
纵 表演。 ．
Ｉ６１
 毫 无异 议， 现代的 泉州 提线 木偶的 表演 技法是 要 比三 十
多年前的 四美班”
丰富多了，然而以唢呐、打击乐为主的伴
奏 音乐 ，传统 的 “嘉 礼调 ”有 没有作 相应 的改变 呢 ？黄 编导
回答 说 ，完全 改弦 易辙就 不成 为有浓 厚地 方 色彩的泉 州嘉礼
了 他 说，传 统的 “嘉礼调 ”是 要保 留的 ，只是 现 代木偶 戏
剧 情节 复杂 了，表演 技术 细腻 ， 因此， 为了 加强戏 剧气氛 的
音乐伴 奏也 必须 相应地提 高 。那就 是在 传统 的基 础上丰 富创
新加强 艺术表 现力 。伴奏 乐器 以 民族乐 器为 主，适 当增加 小
提 琴 、低 音 提 琴、单簧 管 等西洋 乐器 。伴 奏乐 队一 般已增
加 到十二 至十五 人。 ‘
《火焰 山 》自一九 七八 年在 泉州群 众 戏院首 演，五 年来
已为中外 观众演 出近二 千场 ；福建 泉 州木偶 剧 团除 了新疆西
藏 等僻远 省份外 ，几乎 走遍 了中国 的大江南 北， 拍摄 了电影
记 录片 、 电视 片。表 演艺 术受 到中 国文 化界 、艺 术 界 的 重
视 。 《火焰 山 》是 泉州木 偶剧 团老 艺人扎 实 的传统 表演技 术
与青年编 导 现代舞 台概念 相 互结合 的成 果。但 黄 编 导 说 得
对，
没有 老 师傅们 的传统 表演 技术 经验 ，
新面 貌 的新创 作是产
生不 出来 的。为 了保 留继 承 优 良的传 统 ，除 了师 傅个 别带 徒弟
之外 ，泉 州木偶剧 团近年 还开 办 了四班五 年 学程 的训练班 ，
培训 了一批年 青 的接班 人。 目前泉 州 木偶 剧团全 团 九 十 多
人 ，分为 三个演 出团 到各地巡 回演 出 ，里面 就有 在训练班 满
师 的实 习生。
．
谈 到 人物形象 的塑造 时， 黄 奕缺老 师傅把 他 的实 践经验
概括为 ・
靠假戏真做”这一句通俗易懂的语言。他说，木偶戏
人物形象的创作，必须根据提线木偶的特点，向生活和其他
１６２
剧种寻找创作灵感，吸取营养，塑造形象。他说，他牵提的 ≯
“孙 悟空” 的形象， 就是 结合真猴 子的生 活动作 和其 他舞台
上 “老孙＂ 的艺术形象 塑造 的，具 有艺术 感 染力的木偶 戏的
舞 台形象 。
“假戏真做＂便是全心全意投入，以真挚感情和全面的 －
－
表演 技巧创造 角 色，发 展 故事 情节 的艺术 实践，是 产生优 秀
作 品必需具备 的条件 。 《火 焰山 》能有如 此高的艺 术成就 ， 。
成 为受欢 迎的提线 木偶剧 目， 当然是与泉 州木偶剧 团的新 老
艺 人认 真 对待 木偶 表演艺 术分不开 的。
感谢二 位木偶 表导演艺 术家从 繁忙的 时间里给 了我一 个
多钟 头的访 问。要 不是他们 礼访 文 化中心主 任的时 间巳到 ，
我
还真想跟他们聊上一个下午呢！因为泉州提线木偶的表演艺
术 的确是太精 采太 吸引人 了， 虽然 我仅 仅是小 时候 在家乡看
过装 神装鬼 的三 十六尊 嘉礼 而已。
（
选自 世界 日报 》一九 八三年九月二十二 日）

２８３
 ●

木偶演员 的 自我感觉
沈 继 生

九五四年 初春 ，木偶 戏青 年演 员杨 其篮 （我国著 名的

一

木偶 表演 艺术 家杨胜 的入室 弟子 ）告 诉我 ：木偶 戏的开 演准

备 ，需 按出场 的先后 次序 ，把人 物排 列 好 ，为 其 理 髯 、整
衣 、上头 饰。这 当儿 ，杨胜 老师 的 ‘
戏神 ’就来 了。 当学徒
的要 识 相 ，
别跟 老师嘻 皮笑脸 的 ，否则 ，他 会一 巴掌摔过 来 ，
叱责道 ： “这是 什么 时候 ，什 么地方 ，还 闹着玩 呢 ！”我 回
答道 ：用 现代的 术语 来说 ，杨胜 老师 旨在 培养情 绪 ，进入角
色 。他要 把 自己变成 了舞 台上所 发生 的事件 的 直接 参加 者。
这 当ＪＬ，与其说 是在修 整服 饰 ，不如 说是 在获得 角 色的 自我
感 觉。 ．
一

九 五五年 初 ，为 全 国木偶 会演 选拔 节 目时 ，我 到 了惠
安 ，随 另一 位木偶 表演 艺术 家吴 焕成 下 乡 去 演 出。戏 散场
了，观 众发现 今晚 主演 的是 吴焕 成。就 “事 后诸葛 亮 ，
，地私
下议论 ： “我早 猜着 了， 准是焕 成师傅 的 ‘
手路 ’ ，你看 ，
同样 是吃酒 ，今 晚 与昨晚一 比 ，神态就 不一 样。焕 成师 傅指
头 上的功 夫就是 耐看。 回到宿 舍的路 上 ，我 将观 众的反 应
转告 吴焕 成，并 想 问个 究竟 。吴焕 成答 说： “同是 吃酒 ，演
法 要有不 同。昨 晚场 上的人 物是 独酌 ，
・是 以酒浇 愁。今 晚场
上的 人物 是以酒 助兴， 是牛 饮。演 出时 ，杯 中 虽无 酒 ，我 心
１６４ ，
中却有 酒。昨晚 是烈性 酒，今 晚是薄 酒。说 来奇怪 ，观众 也
和我 志 同道合 ，品味出 来 了。＂我听 了， 觉得 这位 艺术家 说
到表演 上的诀窍 来 了。演 员在 舞台上的 自我 感觉如 何，是一
定 要也一 定能够 把这瞬 间的 ‘
情绪信 息’ 传递给 观众的。
一

尊 “死 ”在戏 箱里 的木头人 ，一经 套在表 演艺术 家的 ・

手掌 上，就 “活 ”起 来 了。 杨胜 、吴焕 成是华陀 再世 ，确有
“起 死回生” 的本领 。所谓 “活 ”就是 有知觉 ，有生气。 知
觉，毕 竟是 第一 性的 东西 。偶人 能活动起 来，首 先是 因为 它
有 了知 觉。 知觉是 动作的 必要的前 提。木 偶表演 说到底 ，就
是 给无知 觉者 以 知觉，给 无生命者 以生 命，把 无情物 有情化

● ～

偶人是 一具 虚构的 肉体。它 的肌 肉不能 动 ，肌 肉 感 很

差 ，更不用 说它的 皮肤觉 是迟钝 到等于零 。怎 么办呢 ？我 们
卓越 的表演艺 术家 具有特 别灵敏 的感应 力 ，把这 个 问 题 解
决 了。请看 ，泉 州提线木 偶戏演 出 《火 焰山 》，猪八戒 坐在
石头 上，猛 然站将起 来，双 手抚摸 着屁股。 利用 “抚摸 ”这
个动作 ，把 灼热的 皮肤觉 传达给 了观众 。甚而 用抚摸表示 痛
觉 。用抚摸 屁股兼而 反映 了猪八 戒千焦 急的 心情 。如若 要问
这 个动作 有何 意义 ？我将答 说：
’感觉是 感情的直 接基础。
《雷万春打 虎 》是杨 胜的拿 手好 戏。 当观 众看到雷 万春
与黑 店强盗 厮杀， 强盗 倒地， 雷万春 举起银 枪 ，直 刺 其 咽
喉 ，只 闻得 “嗖’
’的一 声 ，银 枪倒立 在地 上，枪把子还 能颤
颤抖 动，准确得 很 （其实 ，银枪 是 由强盗 的脖 子 缝 中 夹 住
的） 。然后 ，雷万春 下，静 场。 倒地的 强盗蠕 动起来 了，拾
起 了头 ，活 动一 下脖子 ，用一只 手抚摸 抚摸脖 子，．掌 心伏在
工６５．
 鼻子下一闻，摇摇头９表示没有刺审 因为闻不到血腥味９
这个 ‘掌心伏 在鼻 子下一 闻 ’的动 作，把 味 觉 （即嗅觉 ）传
达 给 了观众 。观众 几乎 是直 觉地 感知 了动 作的艺术 细节 。
常言道ｔ眼神是感情的门窗。可是，木头人的眼神是固
定的 ，只 有静态的 眼神 ，缺乏 动态 的 眼神。 即使 在形象 预制
时，装 上活 动的眼珠 ， 也只 能作 “眨眼 ’
’ “转眼 ＂的 动作 ，
看不 到眉宇 间的变 化， 特别 是 不 能 投 以 眼 色。这 是 它 的
“特短 ”。 怎样解 决偶 人的视 觉 问题 ，只好 开辟 其他 的表现
途径。 泉州提 线木 偶戏 《千桃 岩 》中 ，借 助 “手 搭 凉篷 来
表 示远视 。把 眼镜 推上额 头 ，表 示近 窥。 晋江 掌中 戏的表演
艺术家 李荣 宗操 纵风流 公子时 ， 借助 木头 人手 中的 扇子，运
用丑角 扇科 的程式 动作 ， 以翻背 扇 、扒须 扇 、朝天 扇 、跷脚
扇 、掩 面 扇，把 人物的 正视 、斜视 、凝视 、睁视 、缝视 各种
不 同的眼 神表露 出来 了。吴 焕成 在 《锦 裙 记 》中 送 别 一段
戏 ，就是 利用走路 时的 三 回四顾 ，眉 目传 神，来表 达 离情别
一

绪 的。吴焕 成的 表演经 验认 为 ，偶人 的眼 神， 基本 上是依 靠

头 姿，依靠视 线 定向， 以及 眼和 手的 配合 （手 的指 向便是眼
的视 向） ，即 以视 觉 与动觉 的协调 来 表达 的。
依人 体的结 构，耳 朵也是 比 较重要 的 感觉器 官。，
一 个感
知 能力好 的人 ，主要 特征是 目明耳聪。 可是 ，木 头人 是耳聋
者 。怎样把 偶人的 听 觉告诉 观众 呢 ？我 所接 触 到的杨 胜的表
演经 验提 示 了我 们 ，通 常用 手或 手上 的道 具作为 耳 朵 的 屏
风 ，表示倾 听。．再如 在 《抢 亲 》中 ，观 众 看到严 家的 家丁挨
了英雄刘 廷飞 的狠揍 ，
晕厥 在地 ，家丁 甲把耳 朵伏 在 家丁 乙的
胸 口上，
诊察一番 ，
然后摇晃着倒地者的身体，表示心脏还在
１６６
跳动，死不了。这就是把视觉印象转化为听觉的联想。艺苑
名言云 ： “建 筑是静 止的音 乐 ，这句话 阐述的道 理， 正与
上说 同样。表 示听 觉的重要 场合 ，便是 要 把 ‘
停 顿’处 理
好 。 两人紧张 地厮打 ，骤然停 下来 喘粗 气，一 张 一 弛 ，产
生了很 好的节 奏效果 。观众 几乎 听得 到偶人的 呼吸声。杨 胜
也是安 排静场 的高手 。他 在 《大 名府 》中一 个段 落过 渡到 另
一
个段落， 都有个 短暂 的静场 ，表示屏 息 以待 ，梁 山好 汉伺
机遛 进城去。 耳聋 的人是 不懂得 什 么叫做 “静 ”的，反 之， ’
懂得 “静” 的人就不 是耳 聋者 。从聋 到聪，有 个中 间环 节，
这个 中 间环节 就是 观众的领 会， 观众的领 会是 依靠台上 台下
的 交流。至 于戏 曲型的 木偶 戏 ，还可 以运用乐 器的音 响效果
来反 映听 觉 （如打 花鼓 的鼓声） 。以及后 台的特殊 音响效 果
来传递 听觉 （如深 谷山洞 的回声 ，沉船 的下水声 响等） 。这
些音 响效果， 能在观 众的心 中产生 意象 ，唤起联 想。
偶 人的运 动觉是 怎样 在舞 台上得 到表现 的呢？ 人的运 动
觉，表现在四肢关节活动的灵活程度上。偶人的 运 动 觉 亦
然 木头 人的 动作， 主要依据 关节 活动。木 偶 表 演 ．
的突 出
点，就 是把肌 肉感觉 骨骼 化 了。偶 人 的 运 动 觉 （包 括 触
觉），从 准确和 灵活这 两个要求 来看 ，手的动 作较脚 的动作’
为好 。特 别是布袋 戏难 度较大 的是脚 的动作。 这方面 能有重ｊ
点突 破，实 在难得 。吴焕 成的 《小军打 》，有 时要来个快 逮
的飞毛腿，为 了补 救出腿的 迅 猛 不 足，吴 焕 成 独 具 “戏
眼 ，要求 对方应 有所呼 应， 甲脚 一 踢出， 乙身立 即迅猛后
退 。呼应得 好，动 态尽 显。吴 焕成总 结为 两句 话： “不是 甲
踢得 有力，而 是乙退 得有 势。 所 谓势 ，就是 力的奋 发。反
●
一

一
～

１６７
正，甲乙都是吴焕成一个人操纵的，是同一个神经＿
中枢指挥
的，完 全可 以呼应得 好。 问题 是演 员要 有意 注 意。 有 意 注
意 在舞 台上，显 然是 传神 传情 的 门户 吴焕成做 出 的动作 带
有 几分 夸大性 。需知演 员的本性 ，就 是善 于作 夸 张 性 的 表
情。
由上述一例 引 申开 来 ，可 知木偶 的表 演艺术 手 段，有 个
“同 时性舻 的 问题。 台上 两个角 色，
一 个脚 踢 出 ，
就 在同 时，
一

个身后 退。这 是一 种动 作的 “同 时性” 。 另一种 同时性 即

是 ，一个演 员 同时操 纵两个 身份 互异 ，思 想感情 悬殊 ，性 格
不 同的人 物，甚 而是一 人一 兽 。亦 即要 求 一个演 员同时生 活
在 两个角 色之 中。转 瞬之 间俨若 二人 。 第三种 同 时性：木 偶
演 员 既是演 员，又是 第一 个观 众 （不但 是正面 看的 观众 ，又
是 背面看 的观众 ）０ 舞 台帷幕 尚未 拉开， 杨胜 手托 “曹操 ”
立 在边 条幕 后 ，杨胜 的双 眼全 神注视 着 曹操，想 办法 来 “感
觉＂ 偶像 的外 部轮廓 。此 时， 他是 第一 个观众 。可 是，他 又
必须 带戏 上场 ，要投 身 到角 色的规 定情 境 当中去 ，他用 最快
的速 度在记 忆仓 库里 追寻对 于 “曹操＂ 的最 闪光 的感知 。此
时， 他分 明又 是个演 员 。
木偶表 演靠后 台演 员的 操纵 。操 纵 就是戏 弄。 戏弄 能否
得 心 应手 ，这是 一ｆ
１技 术 性很强 的艺 术 。个别 时候 木头人 也
有不 听使唤 的情 况。 有一次 ，杨 胜演 《雷 万舂打 虎 》，不 料
虎脚 被舞 台的缝 隙夹 住 了，硬 是翻不 过来 ，真 是急 坏 了人 ｌ
杨胜 是个 独具 “戏胆 的 人。 他情 急智生 ，让 老虎 在舞 台上
喘喘 气再 翻。 （
借喘 气的 时机 ，排除 舞 台故障） 。他这一 小
段 即兴表演 ，使 观众 很快恢 复 了对操 纵者 的信任 。 从这个 例
工６Ｓ ．
子可以说明，演员的自我感觉，必然是角色的内心活动和外
部 条件最 佳的适 应。 ，
同台角 色思 想感情 上的微 妙感 应和 交流，在 大多数 的场 ．
合里， 全是一种 有意的感 知。 “下意 识”的情 况很 少很 少。
有 意感 知 比较 高级的 形态， 就是偶人 在舞台 上能察 言观 色。
杨胜 在 《浪子 回头 》中主演 了一对 在爱情生 活上有 缺憾的夫
妻 。你看， 浪荡子走 到 ｆ
－Ｉ口停步，探 身，一 眼望 到屋里盛气
危 坐的老 婆。就 在他探身 的同 时，他的 老婆侧 着 头 睨 视一
眼，身子往 屋里转 去，装 个不理不 睬 的样儿 。 浪荡子蹑 手蹑
脚 走 了进 去，显 出一 副尴尬 相 ，又竭 力要装成讨 好的 善人。
这一小段 “察 言观色＂ 的哑剧 表演， 都是基 于艺术家 对生活
的深切 感受 。
偶表演 作为一 种舞 台艺术 ，剧 场艺术 ，其艺术效 果的
黟得 ，是离不开 观众 的合作 。木偶戏 观众是一 些 特 殊 的 观
众 ，即使是 平常的观 众一走 进木偶 剧场，似 乎就 有步入 “寓
言世 界” 的感觉，变 成是 “想入非 非” 的观众 。如果是 成年
人走 进木偶 剧场，他 就仿佛 回 到童 年，心 甘情愿 和木头 人共
同生活 两三个 小时 。这 条心理 规律 演 员是必须 抓住的。杨 胜
在 《抢亲 》中 ，当英雄 刘廷飞 把严家 “狗腿子” 打死 在舞台
上，刘 廷飞为 了清 理 战场，一脚 把 “狗腿子” 的尸体 踢进后
台去 ，这 一踢 的潜台 词是： “彻底 、干净 、，
全部把敌 人消灭
掉 ！” 显得 多么痛快 淋漓；刘 廷 飞把战场 收拾得 多 么 干 净
啊Ｉ观众产生了快感。谁也不去考虑实际生活里很少可能一
脚 踢走一具 尸体 。上面说过 吴焕 成在表 演酌酒 的时候， 就在
这 当儿，观 众 离开 了剧情 ，单 独地欣赏 起木头 人如何举 杯来
工６９
・
了。他 们原先 预计酒杯 会 从木头 人的手 中 脱落下 来的 ，结果
没有脱 落 ，
便产 生 了一 种意 外的喜 悦感 。如 同现实 生活 里幼童
学步， 做父母 的原先 预计 中途会 跌跤 的， 结果 没有 跌跤， 也
会产生 喜悦感 一样 。更 有甚者 ，偶人 的 “笨拙” 行 为，亦 能
产生 快感 。泉州 提线木 偶戏演 出 《火焰 山 》，假 芭 蕉 扇塌 起
了熊 熊烈 火，猪八 戒陷 入火海 之 中，临危 不 惧的孙 悟空 ，把
／
ｒ戒 救了 。当悟 空叫醒 八戒 ，八 戒 口吐 白烟 ，并 说： “把我
烧 成烤猪 了 ！
” 台下的 观众 给逗笑 了 。观众 明知 木头人 是不 会
吐烟的，出乎意料之外，自烟从八戒的嘴里冒出来了，真是
维 妙维 肖啊 ！观 众沉浸 在喜 悦 里。这 种半 真 半假的 表演艺 术
手法， 是木偶 戏的重要 特 色。 应该 承认 ，木偶 演 员有一 种不
寻 常的 本领 ，就是 在观众 当中造 成真人 真事 的幻 觉。 。
真与假 ，死 与活， 都有 两重性 ，这 矛盾 着的 双方 ，存在
着辩 证关 系。综 上观之 ，木偶 演 员既是 剧 中 人 ，要 进 入 角
色，但他 是操纵 者， 又常是 旁观 者 ，不 能完全进 入角 色。这
么一来 ，他又 是剧外人 。 舞台修养 卓著 的 演 员，就可 以做到
“自我＂ （
演员）与 “非我” （
角色、木偶）的统一。初步
的结论可 以这么说 。演 员在舞 台上 的 自我 感 觉是否 灵敏 ，是
否清楚 、是否精确，就关系到表演艺术法则的掌握。愿在这
方 面作深 入探讨 的，将 对我 省木偶 艺术 理论 的建设 尽 一份 心
力。本文 仅就我 个人 所闻所 知归 纳 成粗浅 的 意见，作 为 “引
玉＂ 的 “砖” ，抛 在这个艺 术论 坛最 低 的一层 台阶 上。
一

（
选 自 福 建戏剧论 丛 》）

１７０ ’
 漫谈泉州提 线木偶戏音乐
林 春 晴

泉州提线 木偶戏 ，俗 称 “泉 １
，
Ｉ嘉礼 ”， 是历史 悠久 的地
木偶 剧种， 因而形 成一 套 比较完 整 的音 乐 唱 腔，即 泉州
嘉礼 曲”。 “嘉礼 曲”没 有文字记 谱 （
只 有传统剧 本中记
着曲牌 各及唱词） ，是 靠老艺 人 口授 传艺因袭 下来。五 十年
代， 由老艺人 口授、蔡 俊抄 记录 出 来 的 近 三 百 首，还 不
臻完善 ，现 正继续 搜集整 理。 唱腔曲 牌大多采 用唐、宋 、元
时代 的词 牌及 曲牌名。如 《泣颜 回 》、 《驻云飞 》、 《扑灯
蛾 》、 《红 纳袄 》、 《满江 红 》、 《一江风 》等。 曲牌的拍
子 ，统 称 寮拍＂， （拍子 读Ｐａ，这 里读Ｐｉ
ａｋ）乃 唐 代 乐
工 的用语，早 于宋 代的 “眼 拍” 、明代 的 “眼 、
板 ”。我国 ‘
古 老 剧种 如 Ｊ
ｌｌ剧、 昆曲、莆 仙戏的音 乐唱腔 也都采 用这 些 曲
牌 名。而 各剧 种同一 曲牌的 曲调则截 然不同 这 是音乐 与地
方语 言音 调或 民歌 结 合而形 成 的地方 戏曲音乐特 点。
我国许多地方木偶，除唐山皮影有自己的曲调外，大部
分 采用地方剧 种 （人戏） 音乐。如 江苏 木偶用 ４音乐， 湖
南 木偶用 湘剧音乐 ，广东 木偶用 粤剧音乐 ，漳州 木偶用京剧
‘ 和芗剧 音乐。而 泉 州木偶 则 自成 嘉礼 调 并为泉 州打城戏
全盘采用，泉州高甲戏择优采用，同时还和闽南南曲 梨园
戏互有交流，足见泉州 “嘉ｅ
Ｌ＂调，是有其完整性和历史基
１７１
 础的 但也 因此存 在着 简朴 、粗糙 ，圃 于 陈规， 不 易 （不 是
完 全没有） 接受 、溶化 外 来因素 以丰 富 、发展 、完 善 自己 的
音乐 艺术 。 、
现从 几个方 面提 出浅 见， 以求教 予方 家指 正。

（
一） 唱腔源流及旋律 特 点

福 建的文 化发 展迟 于中原 地带 ，戏 曲音 乐艺 术 也 不例
外。从 东晋 期间 “衣冠 入阆 ＂ 唐代 《梁 州 》大 曲琵 琶谱 在
福建 的流传 ，五 代时期 的西 川到 江陵 、福 建 的政权 密切 交往
申可能 带来 的音乐 文 化，很可 能 对宋 代 已经繁 荣起来 的泉 州
提线 木偶音 乐产生 了影 响。 （
如 《敦 煌琵 琶谱 》与 福建南 音
乐谱 有相似 之处 ）有人 认 为元 、明 时代 、弋 阳腔 、昆腔 流传
到福 建 来，结 合了地方 语 言，影 响 并产生 了 青阳腔 和潮调 而
充实 嘉礼调 唱腔 。弋阳腔 在演 唱 时是 ，
台上 一人 唱， 众人 在台
下 帮腔。 泉州 “嘉礼 调也 有这 样传 统。 但 泉州嘉 礼戏 的形
成，早 于元明 。这有 待专 家继 续探 索。
唐 代， 由西 域 传入中 原， 与汉 族清 商乐 结合而 成的 法 曲
（又称 佛 曲） ，可 能是潮 调形 成的 主要 因素， 给泉 州嘉 礼调
以很大 的影 响。 这些 曲子 适 用于 佛教 内容 上， 如 《三 藏取
经 》、 目霆救母 》的戏中 采用 最多，．
曲 牌如 《抛 盛 》、
《南 海赞 》、 《金钱经 》、 《八 金 刚 》等。
，

总的 说，泉 州木偶 戏音 乐 唱腔 是 源 于晋 唐直 至 元 明时
，
代，不断地从中原、江南地带流传而来的，结合了地方语言
特征和同地区的兄弟曲种 （
南曲、歌谣）而形成自己一套唱
１７２
腔 。在 全部 唱腔 中，可 以归纳为 三类。 一
～
第一
一类为 正宗 嘉礼调。这 类 曲牌 ，通常 由二至 三个乐旬
或一 个大韵 （较长 的拉腔） 的不断反 复构 成的。 有的 曲牌 含
有一 个合句 （不再 反复预示 结束 的乐句）。 有的 曲首 （“一
二 ”和“三寮 ”曲） 较常附有 由 “唠 哩 畦”三 个音 组成的旋律 一
性较强的乐段，
以延续乐曲情绪。另一说，“泉州嘉礼 是信
奉由唐王封 为 田都 元帅 的苏 相公 ， “唠 哩畦”乐 段是 请相公
爷 驱邪扶正 ，也是 纪念他 的 意思 。第二 类为 由 “南 曲’
’融化 －
而成的，如 《梁州令 》、《满面霜 》、《倒拖船 》、《玉交 一
：
枝 》、《无 处栖尾 》、《长 滚 》等 曲 ，这类 曲旋律 比较优 美、
流畅 ，适 用 于生旦戏 角 色。 第三类 是佛 曲。 ．
上述三大 类 曲牌 中音调 的共 同特 点是 ，与地方语 言 四声 ‘
的紧 密结合。泉 州地方 语言如 顺 口溜 的话 ，以一个 纯 四度 、
尊小三度 、大二 度便可 全部唱 出来。如 卢俊义 中的一 段… …

ｌ２２ ／
－、１
Ｉ
盟 ／、ｌ
Ｉ 阜Ｉ
ｌ
旦 １ 呈ｌ
Ｉ
最紧 行 放紧 行， 莫心 闷 生 死 是你

—
—＿ｌ１ ０ｌ
一 —
—
—＿ｌ
Ｉ＇ ・一Ｉ
｝
盟 一
一 呈＿ｌ
前定 分， 你妻 不为 妻， 你奴 反背
一

～ ；

２ ０ ｌ……，只用６１２三个音。但用在整个乐句中，为
主 ‘

了强 调叫字 昕得睨 ，就要 改变那个 乐音 。如 《剔 银灯 》曲牌的

睾 幸 。枣 一
一，＿ 、 宰 枣 ｌ霉
２ ３ｌ 韭 １ ２ … ，２ ５ｌ５ 盟
望 爹 爹 奉 圣 旨 ．＋
１７３ 。
 、 ％ 女
Ｉ 木 ／＿、 ．
１２ｌ２……，３ ５ｌ５盟 １ ２ｌ２…的 “望爹
遵 法 旨
爹” 、 “奉圣 旨” 、 “遵 法 旨” 因不 同语 言音而 改变 了旋律
音。是旋 律美 为主 还是语 言 明为 要 ？泉州 嘉礼调 是强 调语 言
明。广 东粤 曲非常 强调 语言 明。北 方很 多剧种 音乐 也很着 重
叫字 的清 晰。 当然 ，还存 在 着名师 的不 同流派 ，他 的声 腔就
不 相同。 泉州嘉礼 调 也有这 个特 点。还 有一 个原 因是 曲唱
腔 在历史 上只记 词不记 谱 ，都是师 授 于徒 ，难免走 样 ，但很
注 意“寮 拍”的 准确性 。
“嘉 礼调＂旋 律是 以五 声音 阶为 骨干 音构 成乐句 。而 偏
音 （变 化音）经 常作为 装 饰性 或构成 暂 转调而 出现， 如 《一

江 风 》起 句 上皇 ２ ３ ｓ 一
……可写 成 鱼 上

垒 一封书 的 卓 上 ６
薷
７
６５牟拿 ５
．可写成 鱼 ◆

．
Ｉ ６・
５ ３６ ５其装 饰性 音符 ，
可 以去掉无 妨 ； 铧锹 儿 》

… …

ｌ
５一旦＿
墨
．亘ｉ旦 ５旦 旦墼 Ｉ
鱼Ｈ璺
－丝
枣 术 ・ Ｉ

６ ２ ・４ ２ — ２４ ｌ５ ５６…… 的“４”作 为下
属 调 暂转句情 况是经 常 出现的， 乐 句旋律 线条 经常是 由高而
低，
但 中间迂 回 、曲折 ，
不大 有 规律性 的很 多 。
如（《
好孩儿 ……
ｌ ． ． ． ． ． ． 拳 Ｉ 木

ｌ８ 一 韭 １．且 丝 坠 Ｉ５ 盟
一
（一 ） 位 美
．
宰 枣 木 Ｉ

量＿
璺＿’－
璺＿
鱼 鱼亘 旦－
亘 亘 韭 ｌ－
璺－
旦：堕Ｉ
！－拿 ２‘
娇 美 娇 容 ，
１７４ ．
 嚷个乐 檄难找到较统－的音垂线条稚节奏型，恒它却构成
一

了 “嘉 礼调’
’的独特风 格。
在调 式、调 性方面 ，正宗 “嘉礼 曲＂和 南 曲融化 曲，常
喟 “商” 和 “羽 为 调 式主音 ，也有 “角” 调 式的。调 式的
主要音 ，在唱腔 曲首的 “士头” （过 门）就 展 现 出 来 。如
ｌ Ｉ

“商”调式“
士头”１（２２ ５５ ３２ ６１ｌ２ 一）
・．．
，
“羽”调式 “士头＂（６ ｛７ ６
７６５ ３５ ｌ６ － ）“
官”
Ｉ

凋式的佛曲 “士头” （１１

１ １２ ７６ ５６ ｌ１ 一）０
“嘉礼 ＂ 曲的 “士头”不 仅起 了定调 、预 示节奏速 度作用，还
显示着调 式 、调 性的 作用，是 其它 剧种 音 乐的大 过门所没有
的。
“嘉礼曲”的管门 （
定调）是以曲笛的孔位定名的。筒
音为 “５”音 的 叫 “ｄ￣
，－
ｒ”管； （南 曲的品管五 空管） 筒音
为 “２”音的 叫 “头 尾翘 ”管， （南 曲四空管） 筒音 “４＂
音 的叫五空 管，筒音 为 “Ｉ 音的 口
ｑ“小 毛 弦 ＂等 等 。其
中以 “小工 ’
’和 “头 尾翘” （Ｅ宫和 Ａ宫）最 常用。未 成人
“嘉礼仔 ’
’ （科班 未满 师的 实验演 出班 ）则 各升一 调即 “五 ，
空管” 和 “小 毛弦”。 以上 是传统 定调 。演 员的 实际发音 男
声要高八度，即与同调的女声相等。

（
二）唱腔的 “寮 拍”板 式

泉州 “嘉 礼 唱腔 都是独 立 曲牌的。 以其拍 子 划 分 为

●

七寮 ”、．‘
‘三寮”、‘
‘一二”、“叠 寮”与“慢”。（没有严格划 出拍

１７５
芋 如京戏的倒板、
散板、
摇板）“
七寮’
’的每小节 ８拍， “三
寮 ＂的每小 节 ４拍， “一二 ”的每 小节 ２拍 ，“叠 寮”的 即 １
拍 子的。 “寮 ”即 京戏的眼 、 “拍”即 板。如 ４拍 子 的曲，我
们叫 ３寮曲 ，京戏 叫 ３眼 。“七寮 ” 曲开头往 往填 一句 “慢头”
（西 皮原板 的倒板 头）如 不带 慢头 的， 就要一 句 “士 头” ，
： ・ Ｉ

如 （６ １ ｌ３３ ２３１ ６ ２・）

’ ｔ
…或 （５ ５ ｌ６ ７ ６
一
７５ ‘ ——一— — Ｉ 一

５ ６・）… ．１，中间不再有 过 门，末 旬 接 一 句 “士

尾”。如川… １ 一
６ ６ 旦量 ３ 韭 旦曼
阮 （阮 ） 心

‘
ｌ
盟
意
韭 ２ 一 ）０ｏ
Ｉ
“
‘

ｌ
Ｉ

“三寮”曲牌大部分有 “士头＂，如 ｆ
Ｉ（２２ ５５

—
３—
——
２
一—
６
：—
—
１ｌ
一 Ｉ２ 一 ）……， Ｉ
ｌ（６ ｛７
——
— ６
７６５ ３５ｌ
Ｉ
。

６一）Ｏ
ＢＩ
ＯＯ
Ｉ＂ｌ，
个别带慢头，
如 《满江红 》。大部分不带慢头
和 “士 尾”。 相 当一 部分 因情 绪变 化的需 要而 转入 “一二”。
变 化 的关键小节 ，必须 安 排一个 切 分音后 ，转入 “一 二” 。
转入后 速度要 明显 放慢 ，但词填 得 较密些 。如 《燕双 飞 》……

ｌ
罢 卓卓 ｅ ２一 ¨
＝＝
啼 ‘ 且 返 去

－
ｌ
２／４
／
驻—
——
——
——
—｛ｌ 一§ｌ河蟹》
．

…矗
４＿
１＿
且返 去；
 ，， ’、

Ｉ． Ｉ Ｉ

２ １ １ ２｛２ ５ ３ ３Ｉ
鱼旦 亘鱼 量Ｊ
＿阜ｌ
封

１ ６
．
一

争 ｌ ｌ ｌ
书 信 早早 寄返 来 一封 书信 你若
ｌ ８
１＿
！． 卓－
！＿Ｉ１…‘
” 京戏的西皮原板，
也有类似情况，
如
早早 寄返 来

２／４ Ｉ ＾ ｝／＿、 ／＿、 ｌ

《武加 坡 ＞
＞ ￣ ６１２５ 一 一
３
— ６
１２ｌ ）
韭 ３Ｉ 韭 Ｊ
这大 嫂 传 话
／一 壬—、

（
墼 ）
ｌ盟 一
０
３２
１１
ｌ ，ｌ
’１
太迟 （呃） 慢 武 加 坡

量｛
盟 ｌ＿
！
．｝§ｌ＇
…” ．
站 得我 两 腿 酸。 …
这种 “三寮” 转 “一 二＂ 和原板转 快板 ，听后有 明显转
换板式 感觉，我 认为是 很有特 色的。
“一二 ” 曲牌 经常 有 “士头 ”中 间插 钲锣 帮 “过 门”和
“士尾” 。如 《地锦 铛 》《四边 静 》。气氛 强 烈、诙谐 ，通
俗性和 带有顺 口溜音韵 的 曲大 部分是 “一二” 曲。顺 口溜加
— ＿ 一

大韵的如《
叠字五更子》 § §｛
１ ２ｌ ２ ｌ１
１

念 奴 婢 姓 谢 名 清

譬 一
１２，
ｌ１—
６１Ｉ
３ ２ｌ
２星垒ｌ
亘量量皇
远

Ｉ７７
’
 ｌ
３韭 ｌ 韭 ｌ
韭 上上Ｉ —
—
——
５
—
——
—
１
——
、
６ —：—— Ｉ ・

Ｉ
……《
北叠》 １
｛ ６ｌｉ ６皇ｊ
急 忙 忙
｛＿ｊ
＿
上ｌ

ｆ
星 ６工ｌ
盟 韭ｌ
盟 ｌ
急忙 忙

１鱼Ｉ
呈 １１
． ２１
……Ｉ
，与南曲的叠仔类结
逃 出 于 禅 堂
构相似 。这 类曲 牌，节 奏 明快 、流 畅 。
“叠 寮 曲是单拍 子 的。如 《夜 夜月 》《地 藏经 》等 和
念经 念咒 之类 曲，感情 较少 变 化，一 气呵 成。
漫”， 整曲都 是散板 乐句 。速 度可 随情 绪发 展而定 。
有 《正慢 》《大 山慢 》《怨慢 》… …等二 十余 首。
嘉礼 曲没有 象 京戏那样 的完 整性套 曲。如二 簧 的 导 板
— —

回龙 —— 原板 —— 垛 板 ，或西 皮 的 导 板 —— 原 板 一 一
流水 一 快板 —— 散板 ，去 表现 复杂 大 唱段 。而是 采用 “过
曲” （过 兄 弟曲）如 《一 封书 》过 《胜葫 芦 》、 《童 调剔 银
灯 》过 《剔银 灯 》等。

打击乐器及伴奏 唱腔乐器

泉州 “嘉礼 ”的打 击乐 器是 ｔ南 鼓 、锣 仔 、拍 （作为 名

词 。读Ｐｉ
ａｋ）钲 锣 、草 锣 、 （与钲 锣同 时打 的）大 云 锣。
●

二 十年代 起加进 了五音 锣鼓 （即京戏 采用 的锣 鼓）， 又加 了

工Ｓ ．
．
小叫 （
与锣仔月Ｎ．
ｔｒ），小钹 、南锣、
（如京戏的小锣、音略
低）主要乐器是南鼓 （Ｌ
ｇ堂鼓略大），南鼓是整个剧目演出
时节 奏、气氛 的总指 挥 （俗称万军 主帅），它打 “素 口＂ 时配
以锣仔 、拍 ，打 钰锣 帮时配 以钲锣 、草锣 。 “素 口＂用 于道
白的点 句及人 物小动 作和小 行当的走 路 、唱腔中韵 尾、尾 声
等处 。钲锣帮用 在武打 气 氛强烈 的动作 和大行 当的走路等
处。 “素 口帮＂ ， “钲 锣帮” 都有 它不同节 奏的 套 头 及 名
称。如 “慢帮” ， “官 行” 、 “一 条鞭” 等等的锣 鼓经， 在
伴奏唱腔 方面 ，南鼓起 着 “开 鼓关” （七寮 、三寮 、一二 、
慢头的开 鼓关 各异） 以及 伴随 唱腔 进行 中，打 出 适 合 各 种
板式鼓花 及强弱 气氛来 。打 曲鼓 （伴 唱腔 鼓打 ）时，司 鼓者
把一只脚放在鼓皮中、边上，才会打出强弱及高低音来，以
适应各种感情，甚至可以刻划人物的内心状态。可以说，嘉
礼鼓 比其他 剧种 的鼓 更为丰 富、独 特。“锣仔、拍抄 ，是一人
操纵 的，即左手 拿拍 （由五块 硬木 片叠 在一起 ，板首尖处 由
绳子 串起来打 时声如雀 叫）右 手拿锣仔 槌 、锣 仔放置 在竹篾
箍里 。 “拍” （Ｐｉ
ａｋ）打 拍子 点位 、锣仔配 节 奏 点。如 ：

詈ｌ
『ｄ 堕 ｌｄ
… （
下拍上锣仔），在唱腔
ｅ ０ ｅ ｅ 】 ｅ

进 行中 ，锣仔不 打只打拍 。七寮 曲打在第 一、七 √ 拍子位 上 。

三 寮 曲打 在一 ，三 、 四拍 子上 ，“一二 ’
’曲打 在第一拍位 上 ，
如下 ： ．

８
／４．
．
…・ｌ５ ８一窒
蹩 量 ３呈地
× × × Ｘ
Ｉ
’

１７９
 堡
４

ｌ 工鱼 工＿
墨
Ｉ１ ．
一，
６７６５
．・・－．．， … …
—
‘ 。 ‘ 。 。
× 。
’

× × × ×

２
／４ｌ
１６ ５６ｌ１一 ’
ｌ ・ ・ ・ ｉ Ｉ

× Ｘ

如果将 嘉礼 曲比作一 幢楼 房 的话 ， “寮拍 ” 是地基 与梁

柱 ，旋律 则 是外墙与 屋盖 。重 视 “寮拍 ”甚 于音位 。 “
寮拍”
不 容苟 越，旋 律音 可 以灵活。
主 要唱腔 伴奏 的乐 器是 ：南嗳 （唢呐）二 弦 、三弦 及 曲
笛， 以南嗳及曲笛为主。以管乐器伴奏唱腔的不多见，与昆
腔 用 曲笛伴 奏相似 。闽南 地区 戏 曲也多 用管乐 伴 奏， 又一次
看出， 曲笛伴 奏是后 来吸 收江 南丝 竹的 。 曲笛又 是作嘉 礼音
乐 的管 门依据 乐 器 ，可 见 其 重 要 性 ；南 嗳 的 音 高 与 音
色，
不象 北暖偏 高又尖 锐 ，筒音为 大字 组 Ｅ 其体 形 ０大 小 、 ’
音 质 、音 色及用指方 法 ，与伊 拉克 民 间主乐 唢呐 几乎 是一 个
模 样。 “唢呐”是 波斯 等国 的译音 ，金 元 时代传 入 中国。 但
南 宋 时期泉 州与 阿拉伯 国家交 往 至深 ，会不 会是 直接 传到 泉
．
州来 ？值得 探索 。嘉礼 曲的 传统 伴奏是 曲笛 与南暖 同 时伴随
唱腔 ，奏 场景 小 曲子 ，才去 掉南 暧。 现在乐 器增 多，南 暧 曲
笛则 分别 伴奏生 旦 曲。

四、木偶戏音 乐的
、

发展、 改革、创新
新 中国成立 后， 党和 政府 把 民间戏 曲剧团组 织起 来，泉
１８０
 州嘉礼戏得到复苏发展，音乐方面，也相应 作 了 改 革、创
新。我们的方针是在传统基础上改革、创 新，唱 腔 曲 以 剧
情、人物 性格和规 定情 景 、气 氛而 采用适 当 曲给予取 舍和创
新，取舍 、创新 的幅度， 视剧 目形式 而定： 改编或 惭编历 史
尽可能 少改， 现代 以传统 曲为素材 基 础，创作 新腔， 力
求 保留传 统风味 又有 时代 气 息；必要 时，还 出现 时代音调 ，
儿 童剧 、寓 言剧则 以传统 曲中的 某一 大 韵 或 畦尾”为 素
材 ，较大 幅度创 新， 各类 型剧 目中的场 景 音乐 如历史 剧，尽
可能 采用地方 小 曲 （这些 曲很多 是从 中州 、湖广 小 曲传进 来
的 ，这里 不详谈 ）儿 童 场 景 蓝，有 时也 可从地 方小 曲中找
出加 以节奏 上音型 上的儿童 化；效果 音乐 要看情 景 、气氛 及
动 作性质而定 ，给予大 幅度创 新。如 挑担 、推车 、行舟 、雷
呜、暴 风雨 、山崩等 等，非 创新 不可。
乐 队方面 ，除原有几 样外 ，加进二 胡、中胡、小提 、大提 、
长笛 、单簧管。也曾采用过木琴、
洋琴及小号、
手风琴。新谱
曲 目，
都 有配器 ，力求使 伴奏起 到烘托 突出 唱腔 效果 的作用。
总的说 ，提线 木偶戏 音乐的 改革 、创新，还 处 于 摸 索
过 程，应该不 断总 结经验 。我们传 统音乐的 形 成，也是 经过
不 断创新 的结果。现 在的泉 州木偶 戏观众 已 由原 来的泉 州地
区扩展 到外地 区、外 省甚至外 国； 唱词 由方言改 为普通 话 ｝
剧 目类 型 由古 装历史剧 增加 了神 话 尉 、现 代 剧 ，儿 童剧
寓 言剧 等， 因此在音乐 方面非 大力改革 创新 不可。我 们寄望
一

各界专家、音乐家和广大观众提出宝 贵意见，协助我们把泉
州嘉礼音 乐创作得 更加 完善！
１９８６．４．２７ ．

１８１
 闽南傀儡 戏音 乐
陈 枚

闽南傀儡 戏 ，是 福建 省泉 州市 提线 木偶 和掌 中木偶 的通
称。
提 线木偶 戏历史 较掌 中木偶 戏 为早 ，
后 者 声腔大 都 吸收前
者 ， 因此两者 的音乐 艺术 都有共 同的特 点。 本文 着重介 绍提
线 木偶 戏的音乐 。 －
提线 木偶 戏的 唱腔 曲牌名 ，个 别袭用 唐 大 曲 为 《甘 州
歌 》、 《梁 州令 》、 《霓裳 》外 ，其 余大 都袭 用宋 词 、元明
的北 曲、南 曲的 《剔银 灯 》、 《黄 莺 儿 》、 《驻 马 听 》、
《集 贤宾 》、 《小桃红 》、 《风 入松 》等； 还 部分吸 收本 地
南 音、梨 园戏 的唱腔 曲牌 如： 《望 吾乡 》、 《福 马郎 》、
《玉交枝 》、 《锦板 》、 《潮调 》、 《双 闺 》等 ，细 致地 表
现生 、旦 角 色在爱情生 活 中的 内心活 动， 吸 收佛 曲如ｔ 《金
钱经 》， 《抛 盛 》、 《北江 儿水 》、 《献 花 》、《光 光乍 、
《南 无 阿弥陀佛 》等 ，表现佛 门清净庄 严 和僧 人 的 虔 诚 稳
重， 吸收吟 诗音调 如 《吟诗 慢 》等表 现歌谣 音调 或 书生风 雅
的吟 咏，吸 收方 言朗诵 性音调 ，用于 明快 的叙述 性 的 唱 腔
中，如 《北迭 》、 《寡 迭 》、 《入 孔 门 》、 《葫 芦 迭 》、
《迭字驻马听 》、《紧迭》等等。这些唱腔 曲牌，紧密依附
在 戏 中的生 、旦 、净 、末等行 当的 表演 中， 因而 唱腔 就有优
美幽雅 的 、轻 快活 泼的 ，有庄 重严肃 的、威 武豪 迈的 ，有 粗
１８２ ’
犷刚 烈的 ，悲 怆沉郁 的，风 趣诙谐的 等 （附行 当唱腔类型 ），
有其 类型化和 专用 化。也正因 为吸取 兄弟 剧种艺术 的精 华，
既充满 了浓烈 的闽南 乡土气息 ，又丰 富 了本剧 种 的 声 腔 艺
术，因此在一九六。年第二届国际木偶联欢节中被认为富有
东方音 乐色彩而 吸引 了无数观 众。
传统 戏本 中 ，
每一角 色都有 它独特 的唱腔 。有的是 同一 曲
牌 曲调 的反 复变 化 ，
有 的是几个不 同 曲牌 的联缀 。
前 者在演 出
中随着 戏剧情节 、人物思 想感情 的变化， 对旋律 作不 同手法
的 开展 ，富 有 曲牌特 征的 “大韵’
’， 也 在反 复 中作为 刻划人
物 的 曲调 ，在整 出戏或整折 戏或大 唱段 中贯 串呈现出来Ｊ后
者选 用旋律上 具有某 些共 同特征而属 同一 宫调体 系的几个
牌，连 接起来 ，使 唱腔有变 化又统 一。在 唱腔 中由于 表现 复
杂的 戏剧情节 和思想 感情 ，常 结合调式 、宫调 和节 拍等 的变
化。 如 《夜夜 月 》、 《月儿 高 》、 《地 锦东 》等 的 调 式 交
替； 《北云 飞 》、 《太 师 引》、 《铧 锹 儿 》的 离 调 ； 《寡
北 》、 《下山虎 》、 《望 吾 乡 》、 《相思 弓ｆ》、 《抛 盛过江

儿水》等的转调。由于戏剧节奏变化而转换节拍的，如车一

鲁的《
风入松》、《
山坡里、
《步步娇》等， 一号的《
锦
板》、《哩畦花》、《十八春》、《婆婆子》等，÷一÷的
《北上 小楼 》、 《燕 双飞 》、 《北 调元 》等 。它运 用 曲调 的
材 料简练 ，音乐构 思严谨 集 中，赋 予 剧中每 一木偶人 鲜明生
动 的音乐 形象． 。
乐器和场景音乐方面，乐器的管弦类有洞萧 、笛子、琵
ｊ８３ 。
。
琶、三弦 、扬琴 、二弦 、
．二胡、中胡、大胡 等，击 乐 类 有
鼓、北 鼓、．
拍板 、钲 、锣 、 小锣 、钹 、响盏 、双铃 、长木鱼
等 ，但 以鼓 、钲 、锣为 主 ，应 用的 调 以曲笛 定调 的 品 管 各
调 ：大人管 、大 毛弦 、小工 、五 空 管 、四空管 、头 尾搅 、小
毛弦 等 ，调 高相 当 于 Ｃ、Ｄ、 Ｅ、Ｆ、Ｇ、 Ａ、Ｂ。 以 前 每
一
唱腔 曲牌 都没有 固 定的调 高 ，而是 按演 员歌 喉 条件或 演 出
申的 “戏兴 ＂而 定。器 乐 曲吸 收本地 方 民间 器乐 曲 “十音”、
南音的 器乐谱 和笼 吹等 ，分 别来 表现 优雅 、悲 哀 、欢乐 、热
烈的情 景或雄 伟 、豪迈 、 有气魄 的场 面。
今 天，我 们 在继承 丰富 的音 乐遗 产的 同 时，也 随着 表演
艺术 的改革提 高而 进行 音乐 的发 展 和创新 。如 提 线 木 偶 戏
《水漫 金 山 》、 《金鲤 鱼 》、 《火焰 山 》以 及掌 中 木 偶 戏
《武松 打虎 》、 《白龙 公主 》等 的音乐 设计 ，充 分发 挥音 乐
在 戏剧．
中的作用 ，在 祖国万 紫千 红的 文艺 百 花园 中，增 添别
有韵 味 的芬 芳。

附：行 当唱腔 类型
生 行：
帝 生： 《节节 高 》——游 赏 、饮 酒
《泣颜 回 》、 《楚 南枝 》、 一二 供养 》——有 气魄
文 、’武生 ｔ 《莲莲 子 》——急 躁 、被 差遣
《长夜 月 》—— 用计
０ 。
。 《童调 西地 锦 》——一欢 喜
《一二 玉交 枝 》——有 气派 、
一 《红衲 袄 》一 训斥 ・
１８４
 《风险才 》—— 感 慨
《集 贤宾 》—— 思忆
须生 。 《满 江红》 ——感慨
《扑灯 蛾犯 》思念
《剔银灯 》、 《好姐姐 》 、 《四边 静 》、 《五 更
予 》 —— 审 场
《北胜令 》—— 激烈
小 生： 《牧牛歌 》—— 放牧
《风 入松 》——考 试
《七寮 下 山虎 》—— 祈求
《三寮下 山虎 》—— 思忆
《相思 引 》——孤 单 、旅 途感慨
《寡北 》——挑 担埋怨
《甘 州 歌 》、 《五更 子 》—— 诉苦
《一 封 书 》 —— 叙 情
《慢头 》、 《皂 罗袍 》一～ 怨叹
《绣停 针 》—— 气 闷愁苦
《锦缠道 》—— 沉吟
‘

笑生 ： 《一二 玉交枝 》—＿ 放声 大哭

《香柳 娘 》、ｒ
《山坡 里 》—— 苦哭
《玉 交枝 》—— 走 路哭 ．
《赚 慢 》一 一急哭
《五 更子 》＿
＿一 病、受 气 昏例
《入孔 门 》一 诙谐
旦行ｌ ＿
’ ｉ８５
 《风 云 会 》 《醉仙 子 》一 思忆 、
《倒拖 船 》—— 出场
《岭路 》、 《玉箫 》、 《北迭 》、《为君 过岭 》，
《双 鸿 》、 《玉 交 》， 《下 山虎 》、《皂 罗袍 》，
《流水 下滩 》、 《灯 蛾 犯 》—— 思君
《一 江风 》、 《金乌 噪 》、《四 朝元 》—— 思君 ，
教子
《北调 》 《戴花 回 》—— 祈求
《望 吾 乡 》——、
走路 一
《步 步娇 》—— 急走 路
《好 孩儿 》—— 饮酒 、叙 述
《渔 夫 第一 》—— 游 玩
《生地狱 》—— 苦 痛
《绣停 针 》——激 烈
武 旦； 《鸟猿 悲 》——热 闹 、有气派
丑旦 。 《四季 歌 》——喜 悦 ．
北 行；
１．黑北
’

ａ．一 般 文大 花脸 包括 曲 、白较 多的 文大花 脸 （

如禁
，

宫 、国公 ）ｌ 《寡 北 》、《北调 》、《北迭 》——

宽广 、大方
ｂ．武大花脸ｔ 《包子 令 》、《侥 侥 令 》、 《四 边
静 》、 《地锦 东 》一 粗犷 、紧张
２．
通唱

《大坐红衲袄》——威风凛凛
１８６
 《大 坐将水令 》—— 有气派
《将水令 》—— 遣将 ，斩杀 、暴怒
《锦 板 》——感慨
３．红 北

《坠子 、 《地锦 》、 《红 衲 袄 》—— 出场

杂行 。
一

般 性的： 《真旗儿 》—— 紧凑 ，运输 、被 差遣

《灯 花开 》—— 逗情
《手举 苏白扇 》—＿潇 洒、轻松

工３７
ｒ
 泉 州 木 偶 头
利 克

泉 州的 木偶头 雕刻工 艺 品，是 我国独 特 的工艺 美术 品种

之一 ，具有独 特的 艺术风 格和 地方 色彩 。
木 偶头的 起源 与木偶 戏有着 相 当密切 的关 系。泉 州 的木
偶 戏有 两种： 提线木偶 戏 和掌 中木偶 戏 （亦 称布袋 戏） 。过
去 泉州 的木偶 戏剧 团常挂 着一 副对 联 “顷 亥驱驰 千 里外 ，古
今 事业 一宵 中” ，对联 很巧妙 地 写 出了木偶 戏 的特 点。掌 中
戏发展较提线木偶戏迟些，据说从说书演变而米的，道具很
俪单，出门都放在一个布袋中，故称 “布袋戏”，后来发展
成为一 个剧种 。过去 闽南的 城镇 乡村 ，不论 婚 丧喜庆 或是 逢
年 过节 ，都要演 出木 偶戏 。
木 偶戏分为 两 类，木 偶头 雕刻 也分 为两 类：三 寸左右 长
的提线木偶头和一寸左右长的掌中木偶头。泉州木偶头大多
是 掌中 木偶头雕 刻 。
木偶 头 的雕刻 ，小 巧 玲珑 ，形象 逼真 ， 刻工精 致，性格
突 出，面谱造型 、粉彩都 具有鲜 明 的 民族 特 色。青 年男 女两
颊丰 腴，正派 人 物龙眉风 眼 ，保存 了宋 画的风 格 。木偶 头雕
刻艺人较早的有黄 良司、黄才司兄弟。黄 氏兄弟的木偶头雕
刻和粉彩技艺，名闻闽南，可惜解放前失传。 ’
著 名 木偶头 雕亥４
艺 人江 加走 （生 于一八 七一年 ，卒 于一
１８８ ， ‘ ．
九 五四年） ， 自幼 家往 ，其父江 金榜是个 农 民，一 面种 田，
一

面在城 里从事 雕刻粉彩 神像和 木偶头 。江加走 小 时候 就学

习父亲的手艺，并在现实生活中认真观察和分析各种人物的
不同性格 和形 象 ，不断吸 取各种 戏剧人 物的特点 ，创作 了二
百 八十多 种不 同形象 、各具性格 、表情 丰富 ，其中不 少部位
能活动 的木偶头 。大多 是 《封 神演义 》、 《三国志 》、 《水
浒传 》等 的戏剧 人物形象 。他 父亲只 能梳制一 种发髫 ，江 加
走 已发展 到十多 种不 同的 式样 。例如 他创作 的 ‘
‘家婆 （即
媒 婆） ，是四十 来 岁的中 年妇女 ，脸带 媚笑 ，两片薄 唇，加
上能开能 合的嘴 巴，再按 闽南的 风俗 ，梳 了一 个干净利 索的
发髻 —— 苏宗髻 ，活 灵活 现表现 出一个 饱经 世 故 ，终 日 奔
波，善 于串门 ，随 机应变 的媒 婆形象 。又如 他的代表作 《自
阔 》， 以三块 木 料组成， 眼，嘴 都能动 ，表现 了一个风烛 残
年 的老头 ，肌 肉千瘪 ，牙 齿脱落 ，说话漏 气费劲 ，但却慈 祥
敦厚 ，深受 儿童 喜爱 。他 雕刻的奸 臣， 多配 以能左 右转动 的
眼珠 ，突出阴险 奸诈的 性格。 “二 流子” 的眼珠 上下活动 ，
“净角 ”的嘴 巴 、鼻子、眼 珠和舌 头均能 转动，表 现 了或是
无 精打彩 、好吃 懒做 ， 或是风 趣滑稽 ，或是横 蛮 凶残的 种种
不同神态 和性格 。
江加走 老艺人逝 世后 ，他 的儿子 江朝铉 不仅学会 了父亲
的二百 八十多 种木偶 头雕 刻手艺 ，还创 新 了三十 多 种 木 偶
头 ，丰富 了泉 州 木偶 头工 艺品。 他根据 父亲 留下 的 《东 海龙
王 》木 偶形象 ，创 作 了西海 、南 海 、北 海 龙 王 、 “四 大 金
刚” 、 “孙悟 空” 以及难 度极高的 《封神演 义 》中的三头六
臂的 “吕岳” 形象， “吕岳”的三 个头都 会活动 。还创作 了
】８９
不少现代人物的木偶头形象。为了配合木偶戏舞台的改革，
他 与大家一 起 ，把原 来一寸 大的 木偶 头改 为二寸 大 。还改 革
了用漆刷 代替 盖蜡 的方法 ，使 作 品不 易 褪 色沾污 。 由于 成就
出色，江朝铉被任命为工艺美术师。
（
选 自《八 闽纵横 》）

１９０
 木 偶 趣 谈 录
丁 言 昭

木 偶戏，古 代 习称 傀儡戏 ，是我 国民 间艺 术百花 园中一

朵鲜艳 的奇葩。 从文字记 载和文 物发掘来 考察， 我国木偶 戏
源远 流长 ，起于周 ，承于汉 ，兴 于唐，盛 于宋， 品类繁多 ，
技 艺精湛 。在这二千 多年 的中国 木偶史中 ，流传着 许多有趣
的故事。

劝 帝 饮 酒

北齐 有一个 叫灵昭 的和尚，一 次，武 成帝命令 他造流杯

池 船，放 在琼台楼 阁 间的水池里 。小船 行到皇帝面 前， 皇帝
取杯 饮酒，小 船就 自动停住 ，小木偶 则随 着音乐击 掌歌 舞。
皇帝饮罢放 下酒怀 ，小木偶 又上前来 斟酒 ，如 果皇帝 不喝完
这杯酒 ，船就 始终不 离去 。

木 偶 作 祟

相传 明朝万历 八年九 月间，福建 漳州群 东 门外 的表患 祠

旁， 林武举 家 中常 闹鬼， 闹得厉 害时，连 窗户 也猛烈 震动。
家中的妇女都头晕目眩，语无伦次，手舞足蹈，疯狂无比。
ｊ
Ｉ吕
主 人急得 烧香拜 佛 ，但一 点用 处也没 有。 有一天 ，主人 大着
胆 子登 上二楼， 发 现有一个 竹 笼子，这 是数 年前 别人 寄放在
楼 上的， 也不知 里边 装的是 什 么，他 打开 笼子一 看， 原来是
十 几个 木偶，主 人赶 紧 叫人 把竹 笼子 拿下来 焚 烧掉， 从此 以
后 ，家 中再也 不闹 鬼 了。

当 店 里 的 木 偶

康 熙 皇帝在 朝期 间，在 崔庄 有一 个沈 玉伯 ，开 了爿 当店 。
店 里有两 箱提线木 偶， 高一 尺多， 制 作 非 常 精 巧。 来 当的
人，大 约没 钱，一 直没 赎 回去，所 以就搁 在一 间无 人住 的屋
子 里。一 天晚 上， 皓月 当空， 忽 然，沈 玉伯 听 见一阵 声 响，
他往院 里一看 ，可 把他吓 坏 了。原 来 ，箱 中的提 线木 偶都 跑
了出来 ，它们 在院 里唱歌 、跳舞 、演 戏 。沈 玉伯 壮 了 壮 胆
子，大 声地 喝叱它 们，刹 时 间，木 偶纷 纷逃 散。 第二天 ，他
把这 两箱木 偶全烧 了。

木 偶 站 ’
岗

唐 朝大 历 中， 太原节 度 使辛云 京 出殡那天 ， 有很 多人来

送 葬 。其 中范阳祭 盘最 高大 ，这种 “祭 盘” 可看 作一个特 殊
的木偶 戏舞 台，上 边有木 偶尉 迟鄂 公 、突厥 斗将 之像， 木偶
机关一 动 ，木偶 就开始 表演 ，如 同活人 ，另 外还有 项羽和 刘
邦 鸿门宴 的故事， 表演 了很 久才 收场。 出丧 时表演 木偶是 有
其原 由的 。传说有一 回唐 高祖 病得 很厉害 ，常 常看见鬼 影 在眼
Ｉ９２
前 游荡， 于是请 尉迟敬德 和 秦琼 两 员勇将来给 他看 门。一 个
黑 脸 的尉 迟敬德 和一个 白脸 的秦琼 在门 口站 岗，果然那天 晚
上，皇 帝睡得很安 稳， 鬼怪都 叫这 两个黑 白脸吓 跑 了。所 以
后 来在 出殡的行列 里，常 有尉迟 敬德和 秦琼 的木偶 ，保护 死
人不受 鬼魂 的欺 凌。

木 偶 客 人

相传唐 朝武德初， 有曹 惠为江 州参军，见 官舍 佛堂中有

二个 木偶 ，约一 尺多高 ，雕 刻得非常 巧妙 ，只可惜 木偶身 上
的颜 色已褪掉 。曹惠 见了喜欢 ，就 顺手拿 回家送 给 小孩玩。
小孩 肚子饿 的时候，去 拿方 盒吃饼 ，谁知 木偶竟伸 手讨之 ，
小孩 惊呼着 叫爸爸 。曹惠听 了儿子 的述说后 ，有 点不相信，
笑 着说。 “去 把木偶 取来我 看看。 ”他话 刚落音， 两个木偶
开 口说话 了ｔ “我们 的名字 叫轻素和 轻红 ，你为什 么叫我们
木偶 ？”说完 眼珠 子转动着 就行走 起来，和 真人无 异。 曹惠
大 惊，问： “你们 到底 是什 么人？真 能作怪 。”轻 素和轻红
说 ： “我们 是宣城太 守谢家 的俑偶 ，当时天 下最能干 的巧匠
是沈 隐候家 的老家人 孝忠，我 们俩 就是孝忠 制 造 出 来 的。
… …
曹惠 又问。 “你 俩既这 样 灵巧 ，
我将放 了你们 ，如何？”
木偶 回答 说 ： “庐 山山神早 就想收我 们为舞 姬。今天 我们就
此告别 ，就可 以去 享受荣华 富贵。 如果你 能开恩， 那就请 画
工来 给我们 重新上 色，化妆一 番。 曹惠听 了以后，立 即命
令 画匠为两 个木偶重 新上 色化妆。 然后让它 们到庐 山山神那

儿去了。从此，曹惠如去庐山求签，每次总是如愿以偿。
】９３
 中国木偶 在不 同的社会 历 史环境＿
申历 尽沧 桑，却 始终 不
绝 如缕， 一直 为广大 人民群 众所 喜闻 乐见 。这里 所讲 的几个
小 故事 ，都是 根据我 国某些 笔记和 民 间传说 编写 而成 ， 当然
不 能作为 正史待之 。但是 ， 从 中还 是可 以看 出我 国古 代木偶
发 展历史 的某些侧 面 及投影 。
（
选自 福建戏剧 》１
９８５年第 ５期）

ｌ９４
 漫谈 台湾布袋戏的演变
刘 少 佑

台湾掌 中木偶戏 也同我 省一 样 叭布 袋戏 ，

也 称 “小 笼’
’，
“小 笼”是 与提线木偶 戏的 “大笼” 相对而 言的。提线 木偶
也称傀儡 戏，造 型较大 ，行头较 多， 用大戏笼 来装，小巧 的
布 袋 戏用小戏 笼来装 ，因此而 得名。
布袋 戏，在 台湾 民间极为流行 ，它 与歌仔戏 都是 台湾 省
的主要 地方剧种 。二者戏 班都较 多，在 剧坛上， 各有千秋 。
台湾 布袋戏也 来源 于祖国大 陆，主要 是来 自福 建泉州 、
漳 州和广 东的潮 州一带。 它与 台湾 的 民间文艺结合 在一起 ，
具 有旺盛 的生命力 。据 台湾的有关 资料介 绍，考 其源，它 在
民 间的流 行的历史演 变可 分为几个 时期 ：
一
、 南 管时期， 亦称南 管布袋 戏，为 台湾布 袋 戏 的 始
祖 。这个时 期的布 袋戏， 最早创始 于文人 之手，它 的演技 、
道 自、唱词 都恪守 固有的 戏剧传统， 比较讲究 。其乐调 以古
雅 的南 乐为 主，所 用乐器有嗳 仔 （
一 种小 唢呐）、二弦 、品
箫 （
笛子 ） 、钹 、扁 鼓、锣 、铜钟等 。木偶雕 刻也很别 致，
分生 、旦 、净 、丑 、末 。演 出时，通常 由两 名能唱也 能道 自
的艺人 操纵戏偶 ，加上 四名乐师 ，在后 台拉弦吹 笛，敲 鼓打
钟，热 闹非 凡。
由于南管布 袋戏的 剧 目出于文人之手 ，所 以爱好者大 都
１９５
以 “读 书人’
’居多 。同时 ， 由于它的道 白唱词带 有浓厚 的闽
南 乡音 ，所 以被 闽南人 称为 “家 乡戏” ，盛行 于 台湾 艋胛 、
鹿 港 、台南等 闽南 人聚集 之处 。
南管 布袋戏 时 期，最 有名 的艺人 是艺 名胡须 泉 、猫 婆和
洪 福等 人。
二 、北管 时期，通 称 北管布 袋 戏，脱 胎 于南 管 。 由于南
管布袋 戏太过 于文 雅，较 难为 一般 人所接 受， 因 此，北 管也
就应运 而生 。
北管布袋 戏发 端于 台湾大 稻埕 ，而 后遍 及新庄 以至 台湾
全省 各地 。它采用 漳州调 ，乐 器有 达仔吹 、南 胡 、双吹等 。
其演技 不甚考 究，说 自杂 凑而 鄙俗 ，戏 出也 有限 ，为投 合大
众 口味 ，通 常以通 俗打 斗为 号 召，戏 路多 以武 戏为主 。甚 至
多耍 弄狮虎 兽类。 因此 观众 讽为 “虎 咬狮” 。后 来 更发 展为
“跳 窗仔” ，即飞 檐走 壁。 这种 戏 由于只重 娱 乐性， 较受 一
般 观众欢迎 ，一 时成为 “热 门戏＂ ， 足迹遍 布 于 城 市 、乡
村。
三 、 日伪时 期。 日本 占领 台湾后 ， 极力推 行 其所谓 “皇
民化 运 动”， 摧毁我 国传 统文 化， 致使 台湾布 袋戏 也难逃 浩
劫 ，遭 到严重摧 残 。后来 由于 台湾布 袋戏艺 人 的顽强 斗争 ，
迫使 日本人准许演 出。日本帝国主义者也企图把布袋戏作为
推 行 皇 民 化运 动 的一种 宣传 工具 。１９２４年 ，
他 们硬 把布袋 戏
改 为 日式木偶 戏， 当时 成立 的有 “新 国风人形 剧 团＂、 “小
西 园人形 团 等 。 由于它的道 自是 以台语掺 杂 日语， 音乐 以
西 洋音乐 的唱片 代替， 结果 不伦不 类，而 且 遭到 台湾 人 民的
抵 制，终 于被淘 汰而销 声 匿迹 。
１９６
 四 、下江时 期 。主要 指 台湾光复初 期。 由于这个时 期的
布袋 戏主要 来 自南部 乡下，所 以称 它为 “下江 布袋戏” 。这
种戏只 重娱乐 性，演幕 表戏 ，唱腔混 杂，忽歌 仔戏 ，忽流行
曲，忽 唱北管 ，声腔 不一 比起布袋 戏所特 有的艺术 价值，
相差 甚远 。因此 ，未能 占有应有 的地位 。
三十 多年来 ，台湾布 袋戏仍 在不断 蜕变改 革之 中。据台
湾报纸 报道 ， 目前南管 布袋 戏基本 上没落， 日趋式微 ，演 出
的大多数 是北管布 袋戏 。而 北管戏 的表演形 式亦 有变化，大
致可 分为两派 ，即革新 派 与传统派 。其中革 新派 占 绝 大 部
分， 以云 林县黄海 岱及其 子黄 俊雄为代 表。
革新派布 袋戏 的特点 是运用 现代技术 。譬 如 在 音 响 方
面， 采用唱 片配音， 有的甚 至连道 白也事 先录好音 ，完全仿
效广播 剧的形 式， 用不同音 调，增 加角 色。在剧 场 效 果 方
面， 则利用 电气、灯 光等 现代化设 备 ，
制造 出 “移山倒海 、
“电光炮 ＂ 、 “烟雾 ”等新 奇戏法 。在剧 情方面， 逐渐 由过
去 取材章 回小说， 进入武 侠时代， 迎合 时下一般 观众 胃 口，
添 入流行 的俚语 和流行歌 曲。近 年来，更 将其搬 上 电 视 屏
幕 ，吸 引着台湾广 大的 观众 、尤 其是青 少年。
传统 派布袋戏 的特 色是， 有正规 的文武场 ，演 出时， 除
了有主演 、助演操 纵木偶 ，发 口白外， 还有 四令人分 担文武
场 ，操 作胡琴 、月琴 、单皮鼓 、堂鼓 、小锣 、铙钹 等乐器。
唱腔 与戏码，讲 求循 规蹈矩 。戏码 多为传统 有谱可 循的戏，
剧情一 般取材历 史故事 、 民间传说等 。这种 戏，若 非戏迷，
一
般人 很难看懂 。在演 出气势 上， 也不及革 新派来得 热闹。
因 此，欣赏 的观众廖 廖无几 ，多限 于上了年 纪的老 传统
１９７
派的 代表是 台北的 “亦 宛然” 与 小西 园” 的李 天 禄 和 许
壬。

台湾布袋 戏， 由于受 电影 、 电视 的 冲击，加 上 台湾 当局

不重视 地方戏 的扶 植和 发展， 正面 临逐 渐没 落的危 机。据 台
湾报 纸报道 ， 目前 ，台 湾登记 有 案的布 袋戏班 虽 然有五 百余
个， 但大 多名存 实亡， 真正 能维持 演 出的只 不过 几个而 已。
对 此，一 些布袋 戏老艺 人忧 心忡 忡，担 心这 一优 秀 民间艺术
失 传。
（
选自 福建 戏剧 》１
９８２年第 １
期）

１９名
 漳泉古风今何在
— —

台湾 布袋 戏 今 昔

石 伟

台湾 的传统布 袋 戏，严 谨地承 袭 了漳泉 布袋 戏的古典风

格，在舞 台 、置景 、傀儡 规格乃至 配乐 、唱曲等 各方 面都有
严 格的模 式和要求 。戏班在 组织上 分为前场 和后场， 在前场
表演 ‘
‘撑技 ”的一般 只有主 演和助演 二人，主 演师傅 叫 “头
手抄 ，助演 叫 “二手 。 、
台湾布袋 戏，早 期演出 的剧 目很 多，大部 分是 由大 陆流
传过 去的保 留剧 目，其 中多数选 自我 国优秀古典 名著 、传 统
神话 ，或者改 编 自京 剧 、北管 戏等剧种， 如故事 出 自 《三 国
演义 》、 《水浒 传 》、 《东周 列国志 》、《精 忠岳 飞 》、《隋
唐演义 》、《西 游记 》等，都是备 受欢迎 的传统剧 目。
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是台湾布袋戏的鼎盛时期，主要
流行于 台湾 的嘉义 等北 部地区，多 出现在 各乡镇庙 宇的迎神
赛会或其它的庙会中。乡村中的民众，尤其是祖籍闽南的老
人 们，都是布 袋戏 的忠实观 众０五 十年代 以来 ，随着 台湾社
会政 治 、经济 、文 化的变迁， 欧风 美雨 渐入 台湾，象征所 谓
“现代文明 的流行 音乐 、歌 舞 、电影 、电视猛 烈地 冲击着
台湾原 已留存不 多的传 统文化， 使得具 有传统 民族 特 色的 京
９９
剧 、布袋 戏 、歌仔戏 都渐趋 衰微 。尤 其是传 统布 袋戏， 更被
人 们遗忘 在社 会的～ 隅。原 有的 三百 多个布 袋戏班 ，在所 谓
“现代 艺术” 的 冲击下 ， 多数不 得不 转行停 演， 或者 流落 于 ～
乡野村 间，人 们 称之为 “野 台戏” ，只 能靠一 些老布 袋戏 迷
捧场， 经营 十分惨 淡。
到 了六十 年代 ，歌仔 戏等地 方剧 种相 继被移 植 子电视屏
幕，随 之，布 袋 戏也开 始跻 身于 荧光屏 。最 早将这 一设 想付
诸实 施的是 在台湾 颇有 声望 的“真五 洲布 袋 戏剧 团”掌 门人黄
俊雄 。他从 六十 年代 初期便 开始 了这种 尝试。 当他 子一 九六
三年 第一次 将 《云 州大 儒侠 》和 《史艳 文传 》等搬 上 “台湾
电视公 司”的屏 幕时， 引 起 了一 阵轰 动。 现代技 术 与布袋艺
术 相结 合而产生 的 画面 、镜 头 、灯光 、 色彩的 变化， 造成 了
眼花缭 乱、 目不 暇 给的效 果，使 得 不少 观众一 时叹 为观止 。
以黄俊 雄为首 的改 良派在 对布 袋戏 的改 革 上，除 了充分 借用
现代技 术 中的声 、光 、电等效 果之 外， 亦对 传统布 袋 戏中的
布 景 、道具 、舞 台、配乐 、唱 曲乃 至傀 儡 的尺寸 、造 型等逐
一
进 行 了改 造。这 种改造 使 得传 统布袋 戏原 有 的艺术 风格 与
特 色丧失殆 尽， 成 了地 地道道 的所 谓 “金光 戏”。 在 “金 光
戏” 中， 布袋 戏的主要 技艺 —— 撑 技 —— 无 法扬其 所长 。因
傀儡 与手掌 比例失调 ，使得 表演 者掌 上功夫 无法发 挥，每 个
布 袋戏人 物只 能在舞 台上摇 摇晃 晃， 细腻动 作无 法表现。 文
偶 —— 只 能毫 无感情 地摇 身晃影， 点头 摆手 。武偶 —— 只 能
呆板 地碰 来碰 去， 毫无 美感可 言。舞 台音乐 则是 日本 流行歌
曲， 从摇 滚乐及 各式 各样 的流 行音 乐 中剪 接 而 成 的 “大 杂
烩”，完全不能适应布袋戏剧 目传统人物的特性中定格和剧
２００
情的 发展变 化。在剧 目上，为 了迎合 台湾社会 特有的社 会和
文化环境 ， 已逐渐 抛弃 了大多 数传统 剧 目，而 在荒诞 离奇的
武侠 戏、神话 戏上大 作文章 。这些剧 本 内容 空洞肤浅 ，常常
“只是一 堆莫 名其 妙 的相互打 杀，看 时一 片乱 哄哄，看 完后
却是一 片空 自” ，除 了一 些 低级庸俗 的插 科打 诨的 “口白”
外， 传统布袋 戏的艺术 特 色仅存无几 。诚然 ，圆于 台湾 目前
的社 会环境 、文 化思潮 以及 大众传播 媒介方 面的 引导 ， “改
良布袋 戏” 已经 有 了一个较适 宜的生 长环境 ，并在事 实上 巳
开始 取代传统 布袋戏 在舞 台与 民众 心 目中的地位。但 台湾老
一

辈布袋戏 艺术家认 为， 目前这 种 金光 戏” 离不开 电视，

一

旦 脱离 了电视便会 失去它 的成长环 境而 导致枯萎 和衰败。

因而 有人撰 文说 ：“布 袋 戏的改 良是 黄俊雄 先生个 人的成功 ，
而未 必是 台湾布袋 戏的复兴 。” ．
在“改 良布袋戏 的 冲击下 ， 目前 能严谨 地承袭 传统布袋
戏的剧 团和 戏班逐渐 减少 。据 台湾 “行政院 文化建 设委员会”
不 久前统计 的数字显 示， 目前上演 正统布袋 戏的剧 团仅剩下
六 个，而且 有的组织 不全， 有的面 临解散 。老一 辈艺人虽演
技精 湛，但 多数 已年 迈解 甲。现在保 留传统 艺术 风 格 最 严
谨 、剧 目最 完整的， 只有 “小西园＂ 和 “亦 宛然”等 两三个
剧 团，其 中以 “小西 园” 的实力最 为雄厚 。
在台湾 一片 “改 良布袋 戏” 的浪潮 中， “小 西园 是坚
守漳 泉布袋 戏古风 的一 个主要 剧团。 它的掌 门人许王 从十五
岁开 始主演 布袋 戏，三十 四年 来坚持漳 泉古风 不移。许 王不
但 会导会演 ，而 且长 于编剧，他 从艺 以来共改 编和创 作过三
百 多个剧本 ，象 《捉 放曹 》、 《自马坡 》， 《隋唐演义 》等
２０１
都是 他的 保留剧 目。为 了挽救 传统 布袋 戏的颓 势， 多年 来，
许 王于各 方奔走 呐喊， 借演 戏广交 四方 朋友， 并使 他们 成为
“小 西 园”能继 续维持生 存 的最大 支持力 量 。一九 八三年 初 ，
许 王率领 “小西 园”剧 团 到 日本 奈 良演出， 受 到 日本 观众的
热 烈欢迎 。八 四年九 月， 他们 又到美 国十二 个州 的大 学校 园
献技三十 余场， 亦使 观众看 得如 痴如 迷。 同年十 月， 剧团 又
在 台北 “文艺季 ・民间剧 场” 内献艺 ，那 地道 的漳泉 布袋 戏
遗 风，竟 使许 多传统布 袋 戏的 戏迷们 热泪盈 眶 ，激动 不 已。
尽管 以 “小 西 园”为 首的几 家 传统布袋 戏团 目前 仍在不
遗余 力地为重 振漳 泉古风 而奔 走呼 号，但 台湾 的文 化环境 和
“改 良布 袋 戏” 日盛 一 日的势头 ，使 他们 的 努力显得 十 分软
弱无力 。面对 这种 情景， 许王 和李天 禄 、王 炎、黄 海 岱等老
一

辈布 袋艺 人亦愈 来愈 感到 缺乏信 心 。一 些 关心 这一 民族 传
统 艺术存亡 的人 类学专 家 、学者 对此深 表不 安。 他们 在报 刊
上 撰文，建 议 当局开办 专 门的训 练学 校，从 小培 养布 袋 戏艺
人，一 边教 授 中学课程 ，一 边学 习表演 以及编 导和配 乐等 方
面 的知识 ，使这一 在 台湾流 传 了近三 百年 的 民族传 统艺术 ，
不致在这一代人手里绝响。
（
选自 《福建戏剧 》１９
８５年第 ５期）

２０２
 出神入化 难能可贵
— —

谈泉州木 偶艺术

王 朝 闻

这次我 应邀 来到泉 州观摩 、参 观、学 习。泉州不 愧为一

座历史文化名城，有丰富多采的地方戏 曲，以及星罗棋布的
名胜古迹 。我 是 四川人 ，长期 生活在北 京，头 一 次 到 泉 州
来， 自然是耳 目一 新的。 但这 种亲切感 ，是来 自于我们 共同
的中华 民族 的古老 文化。 开辟 于唐 代 、繁 荣于 朱元的泉 州湾
刺 桐港 、刺 桐城 ，是 当年 海上丝 绸之路 的起点。 八百年 以前
的开放政策，对于福建以至于整个南 中国的经济、文化的发
展，起了很重大的作用。时至今 日，刺桐港的繁华风貌，在
泉州珍贵 的历史文 物和古 老的戏 曲艺 术 中，随 处 可 见 。因
此， 我在泉 州写的 第一篇 短文 叫 《刺桐览胜 》，记录 了我最
初的感受 … … 、
在泉州，除了观看南国的奇花梨园戏之外，我还看了两
台提线木偶戏 《火焰山 》《大名府》和 《水漫金山》片断
我为演员们的精彩表演所吸引，为艺术家们的 “线功”技巧
所折 服。一 尊木偶 ，靠二 三十 条二 米左 右长的 线，在演 员的
指尖摆弄下，竟然活龙活现，它能做人所能做的一切，甚至
也能做人所不能做的动作。演员边操纵木偶边演唱，台下台
２０３
上 交流 十分热 烈， 不时爆 发哄 堂笑声 。泉 州提 线木偶 丰富 生
动的地 方语 言艺术 ，也 是个很 优 秀的文 化传统 ，给 观众带 来
极大的乐趣。我虽然听不懂泉州话，在身 同感受中 “意会＂
了，获 得 荑的享 受。
我 看 戏偏爱 丑角 和小人 物。 以前 在广东 看过 掌 中木偶，
一
个小 沙弥的表 演十分 精 采， 叫我 念念 不忘 。这 次看提 线木
偶 《水 漫金山 》的小 沙弥， 更是 维妙 维 肖，可爱 极 了。“他 ”
偷偷看 了 白娘 子一 眼，随 即低 了头侧 过 脸去 ，抬 手 搔搔脑后
勺 ， 以避过视 线 ，掩 饰 自己那 种想 看美女 又 不敢看 或者 自感
不应该 看的神态 ，演 员表 演得生 动 、精彩 极 了ｌ我 用四个 字
来概括 对泉州 提线 木偶的 观感 ：难 能可 贵。
我 在去 清源 山的 路上看 到一 棵 “倒 榕” 。大镕 树被 台风
刮 倒，只 是部 分树 根没有 离地 ，却 顽强 地生 存下 来， 枝叶繁
茂。我 们 的文 化艺术 ，只 要植 根于 我们 中华 民族 的深厚 土壤
之中， 扎根于我 们 的人 民群众 之 中，就 象 “倒榕 ”那 样，任
它风吹雨 打， 却仍 有旺盛 的生 命力 。艺 术 之树常 青。 优秀 的
传统 文化艺术 ， 在今天 必 定会繁 花 似锦。
【
摘选 自 敢福建戏剧 》１
９８６年第２
期 继往开来 》一文）

２０４
 吐 芬 葩 而 扬 荣
— —

为 木 偶大 型神 话剧
《火 焰 山 上演 两 千 场 而作

朱 展 华

泉 州提线 木偶 戏大型 神话剧 《火焰 山 》问世迄今 ， 已为

观众演 出两千 场 了。 自从一 九七 九年参 加 中华人 民共 和国 成
立三 十年献礼 演出 ，荣获一 等奖 之后 ，屡演不 衰 ，开创 了我
省 以至全 国木偶 戏史 的 纪录。这一 硕果 ，对于我 们 整个 戏剧
界来 说，亦 是颇为 罕见 的。
木 偶戏 《火焰 山 》不 单在 国内享有 盛誉 ，同 时也蜚声海
外 ，为 异 国他 邦 的友 朋所 喜闻乐 见。一 九八三 年秋 ，它在菲
律宾演 出时，也是 盛况空前 ，轰 动一 时。许 多前 来观剧 的来
宾、 留学生 、专家和 教授 ，都深为 东方这一 古老 的木偶 艺术
所 倾 倒，对它 那精采 的表演 和高超 的技 艺表示 由衷的赞 赏，
谓之“可以和西 方的星 球大战 媲美”，感叹 “人巧 夺天功 。
艺术 的魅力从 来就是 那样不 可思议 ， 当 《火 》剧 在菲律 宾大
马尼拉 市黎刹 公 园露天 广场 演出 时，适 逢大雨滂 沱 ，而千把
观众始 终秩序井 然 ，如痴如 醉地 站到 《火 》剧告 终 的最 末一
刻。
你 要是在 三十 多年前 看过泉 州 “四美班 黔的嘉礼 ，今天
２０５
‘
再看 提线 木偶 《火焰 山 》，就 会惊 异地 发现今 非昔 比。在 继
承优 秀的 传统表 演艺术 上 ，他 们没 有 墨守成 规， 步人后 踵，
而是 大胆 创新 ，熔提线 木偶 、布袋 木偶 、杖 头木偶 的表 演艺
术 于一炉 ，与此 同时 ，他 们双管齐 下 ，推 陈 出新，相 应地对
木 偶戏舞 台加 以改 革。他 们把 “四 美班 ”二 米 乘一 的布屏 舞
台改为深七米阔十四米的天桥式的现代木偶戏舞台，扩大了
木偶舞台艺术表演的天地，并充分利用光源与布景衬托相配
合 的影视 新 手法， 给古老 的传 统表 演艺 术增 加 了新的 内涵。
《火焰 山 》故 事生动 ，情 节发 展 波澜有 致 。对 于 剧中形
象 ，诸 如孙悟 空 、牛魔 王、铁 扇公 主等 ，传 统 的表演 程式 ，
显然 已不能 满足新 编剧本 的 要求 。该剧 团 的艺人 在此 方面 也
显示 了革 新的精神 。他 们 以提线 木偶 为主 ，适 当地 穿插杖 头
木偶 、布 袋 木偶 ，甚 至 以真 人作为 表 演 的辅助 手段 ，以补 提
线 木偶表 演技术 的不 足。他 们 有 时两个 人共 同操 纵 一 个 木
偶 ，有 时天 地 台配 合，三个 人共 同 操纵一 个 木偶 ，使木 偶戏
的 舞台表 演艺 术更 加细腻 、丰 富 、
协 调 而又传 神 。 《火 焰 山 》
里 的铁扇 公主 ，舞扇 又舞 剑， 动作干 净利 索 ，泼 辣有力 ，急
如旋风 ，
快似 转轮 ，就是 采用天 地 台相 配合的方 法表 演 的。剧
中还 有一 个 神奇而 又逼真 的场 面， 即铁 扇公主 迎 战 孙 悟 空
时 ，将 剑掷 出，剑 从行者 身旁呼 掠而 过 ，直插 巨岩 ，立 时铿
锵 作 响， 巨石 帛裂 ，流 星四溅 ，真 是神 奇莫测 ，变 幻无 穷。
剧本在 语言表 现 上，除 了运 用传统 的 “四美班 ” 嘉礼韵
白、唱腔外 ，也 恰到好 处地 吸收其 他剧 种 的戏剧 语言 ，使剧
中人 物的语 言性格 化 ，令 人 闻其声 如见其 人 ， 同时造 成一种
生 动 、诙 谐 、幽默 的气氛 ，无 陈腔俗 调之嫌 。
２０６
 音 乐方面 ，诸如 器乐 的配置 ，他 们亦 能做到兼 收 并蓄，
中西 合璧， 既保 留传 统的 以唢呐 ，打 击乐为 主 的伴奏 乐，也
适 当辅以西洋乐 器， 如小 提琴 、低音 提琴， 单簧管 等，伴奏
乐队 的阵容也 增至十二 到十 五人 ，以丰 富和加 强木偶 艺术的
表现 力和感 染力。
“《火 焰山 》是 木偶 艺术创 新的先 声和范例 ”。泉 州木
偶戏 ，在坚 持继承和 发扬 “四美班 ”优 秀传统 表演 艺术的同
时 ，努力适 应八十年 代 观众 的欣 赏习惯 。在实 践中，他 们实
行 “拿来主义 ”的原 则，大 胆吸 收和 借 鉴影 视 以及兄 弟剧种
舞 台的表演 艺术或技 巧， 创造 出具 有 民族风 格 与特 色 的木偶
戏来 。他们 的改革受 到 了国 内外观众 和专 家们的肯 定。一九
八 三年九 月泉州木偶 剧团为 菲律宾 国立大学 演 出 《火焰 山 》
后 ，该校的文 学院院 长文尼 法寿教 授热情 地评价道 ： “这 次
该团的来访 带给我 们莫大 的鼓舞 和兴 奋，使 正在起 步的菲律
宾 木偶 艺术 开始有归 属感 ，而不再 盲 目地在西 方木偶 艺术中
摸 索前进 ，对东方 的木偶 艺术增 加 了明晰深入 的了解 ”。她
表示 ，希望 本 国其他 木偶艺术 家能 与中国建立 关系 ，使本国
木偶 艺术 能更好 地发 展。
福建素称戏剧之乡，泉州木偶剧团的艺术实践与成功告
诉我们。只摹戏剧工作者不妄 自菲薄，不 自暴自弃，不左道
旁门，坚持继承和发扬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本着 “洋为中
用弦 “古为今用 的方针釉原则，沿着正确的道路进行改革
和探 索，是 完全有可 能创造 出 无愧于我 们这个 时代的 ，具有
鲜 弱的 民族风 格和浓 郁 的地 方特 色的 新戏剧 来 的。
憾 自 福建戏剧 》１
９８５
年第５
棚

２０７
 在泉州看木偶戏
吴 承 基

在 荔枝树 流蜜 、刺 桐花飘 香 的 时节 ，我 来 到历史 文 化古

城泉州 。在游 览过 名胜古 迹 之后 ， 向市文 化局 同志打 听木偶
戏 的情 况。小 陈同 志操着 闽南 普通 话 说ｔ “你 来得 正巧 ，泉
州市木偶 剧 团应 菲律 宾 之邀 ， 即将 出访演 出 ，现正 在紧 锣 密
鼓地彩 排 ，今晚 你就 可去 观赏 。”我 大 喜过 望。
入夜 ，夹带着 海腥 咸味 的南 风 阵阵 吹来 ，一 扫 白天 的酷
热 。老人们 在 各 自的 门前 ，围坐 在小 桌旁 ，一 边 用小酒 盅似
的茶杯 品尝 “铁 观 音” 、 “鸟龙 茶” ，一边 海 阔 天 空 地 聊
天 。青年 男女 在刺 桐树 下相 依相 偎 ，唧唧 私语 。远 近的 院落
里 不 时飞出带 有 “闽” 味的歌 声 。这 南 国泉州 的夜 景， 显得
宁静 、温馨 。
我走在 长长 的石 板路上 ，怀 着 即将观 赏木偶 戏 的喜 悦 ，
想 起我 国木偶 戏 的悠 久 历史。
木偶戏，旧称傀儡戏，或称傀儡子、魁儡亍、窟儡子。
传说 源于汉 代 ，迄今 已有一 千 多年 的历史 。在 唐宋 时期 ，傀
儡 戏 已很 发达。 据 《封 氏闻见 记 》载 ，唐 大 历 年 问 ，有 人
“刻木为尉 迟 鄂公 、突厥 斗将 之戏 ，机关 动作 ，不异 于生 。”
宋代傀儡 戏 的种类就 更多 ，有杖 头傀 儡 、悬丝 傀儡 、药 发傀
儡 、水傀儡 等 。一般 认为 ，今天 的泉 州提 线木偶 ， 即从宋 代
２０８
“悬丝傀 儡”演 化而来 。当 时的 演 出情 况，现 已无法 观睹其
风 采。但 是 ，我们 从古代 诗文 中， 尚可 想见 当年 的 演 出 情
况。如南 朱诗人刘 克庄 ，在 《观社行 》诗 中写道。 “非惟儿
童 竟嗤笑 ，更被傀 儡旁揶 擒。矽 可见 八闽一带 木偶 戏，在南
宋 时很 是盛 行。
我 们 来到泉州 市木偶 剧团 。这 是 国内外很 有影响 的一 个
木偶剧 团。前几年 ，
该 团创 作演出 的大 型木偶 戏 《火焰 山 》，
演 满一千 场，。
深受 各地 观众 的好 评。一 九六。 年他们 曾赴罗
马尼 亚参加 国际木偶联 欢节 比赛， 并光荣获 奖。
在主 人 的热情 接待 下，我们 走进排 练场 。这天 晚 上排 练
的是 传统剧 目 《郭子仪拜 寿 》， 听说 是菲律宾 华侨点 名要看
的戏。这 是一 出带 有喜剧 色彩 的吉祥 戏。说 的是 唐 汾阳王郭
子仪 七十寿辰 ，阖府 庆贺。惟 幼子 郭暖妻金 枝公 主不 至。郭
漫兄 嫂嘲笑 郭暖 ，
使他 既惭愧 又恼 怒 ，
赶 回宫 中与金枝理论 。
金枝不 但不认错 ，反而 盛气凌 人。盛 怒 之下 ，郭 暖 打 了 金
枝 。金枝入宫 向帝 、后 哭诉 ，求 父母为 其出气。 帝 、后追 究
原 委，方 知金枝理 亏 ，不 理。金枝 啼哭不 休。唐代 宗佯 怒欲
斩郭暖 ，郭子仪 闻讯，知 子闯 了大 祸，遂绑 子上殿 请罪。 代
宗为了试探并教育金校，假意仍欲判斩。金枝见状大惊，代
暖乞宥． 代宗 向郭子仪 作暗示后 ，两人借 故 离开 了殿堂。金
枝 遂为郭 暖松绑 ，夫 妻乃 言归于好 。全剧 说 白、唱腔都是 闽
南方言，对我来说观看时打 了折扣，但由于内容熟悉，自始
至 终还是深 深地吸 引 了我 。木偶人 物 的雕 刻造型 ，尤其是 演
员的操纵 表演真是 绘声绘 色。例如 “请 罪”一折 ，代宗 的佯
怒 ，郭子 仪的惶恐 ，郭暖 的傲岸 ，金枝从 娇嗔 、惊 恐到求 情
２０９
和 儿 女作态 ，通过演 员手 中的 “勾牌’
’，调 动 自如 ，八 个指
头 挑 、拨 、提 、勾 ，象是 赋予 丝线 以生 命，动 作 是 那 样 精
巧 、细 致 、灵活 、逼 真 ，乃至 于一举 手 、一投 足 、一 眨 眼都
维 妙维 肖，栩 栩如 生 。真是传 神极 了ｌ
我 惊叹提 线木偶 的进 步， 无论 是技巧 上还 是 表 演 形 式
上 ，都较 过去大 为发 展 了。过去 操 纵木 偶一 般为 四人 （故 有
“四美班” 之 名） ，现在发 展 到十多 人， 过去 每具 木偶 提线
十六 根 ，现在发 展到 三十二 根 ， 因而 表演 更为 细 腻传 神，过
去 是幕后 操纵 ，表演 形式 是平 面一 字开 ，现 在是 演员 在天 桥
上 操纵 ，舞 台上出场 最多 达十二 个 角 色， 变平面 表演 空间 为
立 体空 间，大大 加强 了舞 台 的纵深 感和 表 现力。
由于木偶 的表现 力和 木偶 戏 的 巨大 变 化，我 突 然萌发 了
想 看一看木 偶 的 “庐 山真 面 目 的念头 ，主 人满 足 了我 的愿
望 。在 排练 休息 时，我 走进 了雕 刻工 场。
雕 刻艺 人告 诉我 ，一 具木偶 头像 要 经过 粗坯 、磨 光 、加
工 、彩绘 、粉彩 等多 遒工 序， 还要 根据 不 同人物 、场 合， 雕
刻 出各种造 型 来。 已故雕 刻大 师江 加走 制 作的 木偶头 像造 型
优 美 ，彩 绘精 致，粉 彩细 腻， 神态生 动 ，具有 独特 的艺术 感
染 力和浓 厚 的地方 色彩。 他名 噪海 内外 ，享有 国际声 誉 。值
得 欣慰 的是 ，江加走 虽然 去世 了，他 的技 艺后 继有 入，并 在
他的 基础上不 断发 扬光大 。从 这一 点来说 ，不 正也反 映 了我
国文 化艺术 的繁 荣兴 旺吗？
（
选自上海 旅 游天 地 》１
９８４
年第 ６
期）

２１Ｏ
 繁花似锦 技 艺高超
— —

赞福建木偶艺术

刘 世 今

福建木偶 艺术， 品种繁 多，风格迥 异。提 线 木 偶 有 阁

南 、闽西之 分。前者 文雅 、细 致，声 腔接近南 曲，而节 奏明
快，自成 “傀儡调”，后者淳朴、粗犷，曲调又发展为以清
唱为 主，配 以打击乐 的高腔， 和 以汉调 ，兼用 丝管的乱 弹。
布袋 木偶 ，也 有 “南 派”和 “北派 ”之别。 “南派” 唱 “傀
儡调 ， 北派 唱汉调 ，后来 又采用 京腔， 有时还用 锦歌
等芗剧 音乐。
木偶 艺术 和其他 艺术 创作一样 ，努 力塑造 鲜明 、生 动的
艺术形 象。木偶头 部造型是 木偶形 象的重 要组成 部分，木偶
艺 术家在雕 刻时 准确地抓 住形象 的主要性 格特征 ，加以恰 如
其份的夸张，收到了形神兼备的艺术效果。 《大闹天富 》的
孙悟 空，是反 抗腐朽 势力 的叛 逆形象 ，木偶 雕刻家 突出它 闪
闪转 动的 “火 眼金睛 ＂，表 现它 的机 智 勇敢 、虎虎生 气。
死木偶要 “活”起 来，还 必须通 过木偶表 演艺术 家娴熟
精巧 的操作 ，给它们 以生命。 木偶表 演要求 稳 、准 、灵 ，以
达 到木偶形象 的真 、妙 、神 。提线 木偶悬 丝少的 有十几 条，
多至 三寸 多条， 有时为 了特 技需要 ，还要 增加特 殊 辅 助 提
２
线 。由于 线位布局 科学 ，操 纵技艺 高超 ，使 得木偶 表演 维妙
维 肖，栩 栩如生 。
龙溪 布袋 木偶剧 团演出 的 《雷万春 打虎 ）
），通 过怒 打开 设
黑 店 、图谋 抢劫 的歹徒 和翦 除伤 害人 命的猛 虎 ，雷万 春勇猛
骠悍 的英 雄形 象， 得到有 力 的刻戈Ｕ。特 别是 智除 猛 虎 的 表
演 ，令 人 叫绝。饿 虎出场 ， 先是伸 腰打 哈 ，继而 挠 痒剔 毛。
它追赶 的文 弱书生 被雷万 春救 走后 ， 冲 向雷万春 的 一 跃 一
扑 ，一 纵一 剪，和 雷万春 的 一 闪一 躲 ，一 退一攻 ，两 者形 象
相 辅相成 ，相得益 彰。表 演艺 术 家的 心血哺 育 了木偶 形象 的
生 命。
解 放 以来 ， 福建 木偶 艺 术在 党 的 “百 花 齐 放 ，推 陈 出
新 ”方 针 指引下 ，认真 继承 传 统技艺 ， 又广 征 博采 ，努 力学
习 中外 有关 艺术 的长处 ，有所 创 新。
在制作 上， 以前 木偶 制 作，头 部 用木 头镂 空雕 刻 ，躯体
以竹篾 捆 扎， 四肢 用苎 麻编 织。 现在 ， 以硬质 塑 料 雕 塑 头
部，胸 腔 以铁丝布 网，用 泡 沫塑料 制 作 四肢活 动关节 ， 使木
偶形象 轻便 美观。 为 了满足 观众 提 出的增 大木 偶， 以便 看清
表演 的要 求 ， 目前 木偶躯 体 有所 加大 。布袋 木偶 已经 从七寸
左 右增大 到一 尺二 寸。
在表演 艺术 上，过 去木偶 舞 台只 有窄长 的 “一 字 式”表
演 区域。 由于灯 光设备 的发 展 ，现 在 在适 当扩大 宽度 和高度
的 基础上 ，着重 发展 了深度 ，增 加了 舞台 的立体 感。提 线木
偶改 在天 桥上操作 ， 使木偶 形象能 在广 阔天 地里 上天入 地 、
纵 横驰骋 。 同时，这 也给木 偶艺术 的几 种操 作手 法的结 合，
提 供了有利 条件。 这 次泉州 提线木 偶 参加建 国 十 周年献礼
２Ｉ２
演出ｒ 《火焰 山 》的操 作表演 ，前 区以提线为 主 ，中区 以杖
头 为主 ，而 后 区则以布袋 为主 ，三者 结合谐调 ，丰富 了表演
手段 受 到人们 的称赞 。
福建 木偶不仅受 到国内人 民群 众 的喜爱 和赞赏， 而且在
国际木偶 艺术 的交 流活 动中，为 社会主 义祖 国赢得 了很高的
荣誉。福建木偶剧团足迹遍布亚洲、欧洲和大洋洲。国际友
人称赞说： 福建木偶 早 就闻 名，看 了演 出，确 实 技 艺 高
超， 名不虚传 。＂
（
选自１
９７９
年１２
月ｌ６日 光明 日报 》）

２１３
 崭新 的思想 内容 鲜 明的地方色彩
．
— —

看泉 州提线木偶戏

冯 书 祥

泉州提 线木偶 戏 ，索 以表演 闻 名。 泉州 木偶 剧院 在全 国

提线 木偶 戏 中是 具有 较高 水 平的 单位。这 次 他们 来京 ，为 北
京观众 演 出了崭 新的具 有鲜 明 地方 色彩 的现 代剧 目。
泉 州木偶 剧院 比较 重视 编演 现代 革命 内 容的剧 目，过 去
来京演 出的 《解放 一江 山 岛 》，到 现在还 给 观众 留有 深刻 的
印象 。这 次带来 了 《东海 哨兵 》、 《张 高谦 》、 《夜 航 》等
一
批 现代 剧 目，使人 更进 一步 看 到：提 线木 偶 戏塑造 现代 人
物 不仅 可行， 而且 能达 到相 当高 的水 平。 如 《东 海哨兵 》中
的张凡 ，很好 地体现 了一 个 女 民兵 连 长的英 雄 形象 ，它 那表
演 动作也富 有生 命感。 过去 曾有 人担 心提线 木偶 戏刻 划不好
现代英 雄人 物， 现在看 来是 没有 必要 的 。
泉州 木偶雕 刻精 巧， 形象完 整。 泉州木 偶 剧院的 表演 ，
细 腻准确 ，动作 逼真 。提线 木偶 戏是通 过一 丈 多长的 细线 ，
最 多的用 二十八 根线 ，来 操纵 木偶 的 。没 有一 定的功 底 ，不
用 说拔刀 动枪 ，就是 举手 投足都 很难 恰到好 处。 而泉 州木偶
剧院表 演得很 好。 在 《东 海哨兵 》中， 民兵 连长 女 英 雄 张
凡 ， 载歌 载舞 以及 抽枪射 击等 等动作 ，演来 生 动逼真 ，给人
２１４
‘
很深 的印象 。这是泉 州木偶 剧院 同志勤学苦 练 的结果， 他们
不仅演 好了 现代人 物，而且 把人物 的 内心 世界 也 表 现 出 来
了。
’

在 《千 桃岩 》中， 又出现 了另一个 境界 。这是一 出童话

剧 。泉州 木偶剧院 过去 创作 的 《懒猫 的教训 》、 《拔萝 卜》
等 ，都是 比较成功 的，但 是 《千 桃岩 》又提高 了一 步。它的
主题思想 积极，在 笑声 中给儿 童观众 以有益 的教育 ，叫孩子
懂得 热爱劳 动，勇 于保卫 劳动果实 。在 艺术构 思上， 根据儿
童所 理解 的情节 进 行了安 排，风 趣横生 。剧 中各种 动物的表
演 ，既有生 活基础 ，又有很 大 的夸张；其 中 以象 、熊 、猴 表
演得最好 。象 是笨拙 的动 物，可是 在 《千 桃岩 》中，带 着个
小红 兜肚， “儿 童味 ”十足，再 通过 踩蚂蚁 和治 死老鼠 等情
节 ，把这个小 灰象 演活 了。
泉 州木偶剧 院的艺术 创造 有很大 的进 步。这 是 他们经 常
深入生活 ，坚决 执行党 的文艺方 针的结 果。过 去我们 曾向他
们学 习过 ，现在 更要 向他 们学 习，以便 更好地为 人 民群众 服
务 ，为社 会主义服务 。
（
选 自１
９６５年１
ｏ月 ９日 北京 日报 》）

２１５
 值 得 回顾 的三 十五 度 春 秋
— —

纵 观 我省 木 偶 戏 剧 事 业 的新 生 、
发 展 与 繁 荣

朱 斐 张 泉悌

建 国三十五 年来 ，我 省木偶 戏 剧事 业的 发展 ，除 了 “文
革 ”十年 走过 了一段 曲折 的道 路 总的 趋势 是 日趋繁荣 的 。
特 别是 一九七 九年 以来 ，取得 了更加显 著 的成果 。 回顾三 十
五 年 来我省木 偶戏剧 所走 过的 道路 ，大 体 上可 以分为 四个 阶
段。
一

、 福建 木偶戏 剧 的恢复 与改 革 （一九 四九 年 —— 一 九

五 六 年）
福 建的解 放， 使濒 临绝境 的 福建 木偶 剧种 和艺 人获得 了
新生。建国初期，全省有许 多木偶艺人参加戏改学习，并整
顿 建立 了专业 剧团。许 多传统剧 目经 过整 理和 改编， 剔除 了
封 建性 的糟粕 ，发扬 了 民主性的 精 华。音 乐唱腔 、表演 艺术
和舞 台美术也 都作 了初 步的改革 和创 新， 在满足 群众 的文化
生活需 要方面 ，发挥 了积 极的作 用 。同 时也在 艺术实践 中促
进 了 自身 的发展 和繁荣 。 一
在建国 初期 ，福建 木偶戏 就轰 动 了首都 艺坛 。一 九五 二
年 冬，漳州南 江木偶 戏 剧团和 泉州 实验木偶 剧 团，应 邀赴京
２Ｉ６
演出，受到首都文艺界与观众的一致好评。他们演出的 《大
闹天 官 》等 剧 目，特别受欢 迎，被 搬 上银 幕，拍 摄 成我 国第
一
部木 偶片 —— 《闽南傀儡 戏 》。 一九五 四年， 在华东 区地
方戏 曲观摩演 出大 会上，我 省布袋 木偶 戏 《蒋 干 盗 书 》、
《雷 万春打虎 》，提线 木偶戏 《大 名府 》、 《对 玉环 》等，
荣获特 种表演 奖。一 九五 五年 由布 袋木 偶表演艺 术家杨 胜主
演 的 《蒋 千盗 书 》被选 入北京 电影制 片厂拍摄 的 《中国木偶
艺术 》影片 中。一 九五六年 由杨 胜主演 的 《抢 亲 》、 《浪子
回头 》等 剧 目又 一次被拍 摄成彩 色影片 《掌 中戏 》。
二 、福建 木偶 戏剧事业 的蓬 勃发展 （一九五 七年 ——一
九六六年 ）
我 省木偶艺术 ，从五 十年 代到六十 年代 中期，先后 五次
出国访 问演 出，博得海 外朋友 和广大 侨胞 、华裔 的 普 遍 赞
赏 ，这 对于加强 和促进 中外友好 关 系和艺术 交流，都起 着积
极的作 用。一九 六。年 九月， 福建布袋 木偶 和提线 木偶，代
表我 国木偶界 出国参加 第二届 国际木偶 、傀儡 戏剧节， 既获
得 了奖赏，又加强了中外木偶艺术的交流 当时由龙溪地区
布 袋木 偶表演 艺术家杨 胜 、陈南 田，晋 江县潘径 布袋木 偶剧
团表演艺术 家李 伯芬， 惠安布袋 戏表演 艺术家吴 焕成， 泉州
提 线木偶 表演艺 术家 吕赞成 、杨度 、谢祯祥 、吴孙滚 、黄奕
缺，连城 提线木 偶表演 艺术家徐 传华， 和广东 省的杖头 木偶
表 演艺术 家们， 组成的 中国木偶 艺术 团，到罗 马尼亚 参加在
布 加勒斯 特举行 的第二 届国际木 偶 、傀儡 戏剧节 。杨胜 、陈
南 田、李伯芬演出的 《大名府 》《雷万春打虎 》荣获一等表
演金质奖章，泉州提线木偶表演艺术家演出的《水漫金山》
２工７
《庆 丰收 》等剧 目荣获 集体 银质奖 。一 九六二 年， 杨胜 的布
袋木偶艺术被拍成彩色影片 《掌上艺术 》。一九六三年，晋
江 县潘径布 袋 木偶 剧 团名老 艺人 李荣 宗的指 掌艺 术也被 搬上
了银 幕。
三 、福 建木偶 戏剧 遭受 摧残 （一 九六六年 —— 一九 七六
年）
“文革 ”期 间，我 省的 木偶戏 剧事 业遭 受严 重损失 。许
多木偶剧团被撤销，大部分木偶艺人被解散或改行，许 多优
秀 的传统剧 目和珍 贵 资料 散 失殆尽 ，整 个木偶 艺术 事业 处于
衰微 、消歇 状态 。… ・
”
四 、福建 木偶 戏剧 的复 兴与 新的发 展 （
一 九 七七年 ——
九八 四年 ）
一

粉 碎 “四人帮 ”， 福建 木偶戏 剧 也获得 新生 。尤 其是党

的 十一届三 中全会 以后 ，极大 地调 动 了广大 戏剧 工作者 的积
极性 ，我省 的木偶 戏剧事 业得 到 了迅速 的 恢 复 和 发 展。漳
州、
泉州等地、
市、县的木偶艺术队伍重新建立，并着手培宵
批 艺苑新 秀，木 偶 舞台又 出现生 机 勃勃 的局面 。
一

几年 来，我 省木偶 艺术 又取 得 了优异 的成 绩。一九 七八

年 十二月 和一九八 。年 八月 ，龙溪 地 区布 袋 木偶剧 团先 后到
澳 大利亚 、美国 、加 拿大访 问演 出；一 九八 三年九 月， 泉州
市 木偶剧 团赴菲律 宾访 问演 出，都 倍受 外国 朋友 的称赞 。在
国 内，一 九七 九年 ，赴 京参 加建 国三十 周年 献礼演 出的 泉州
提 线木偶 戏 《火焰 山 》，荣 获演 出一 等奖， 提线 木偶戏 《千
桃 岩 》， 荣获创 作和演 出三 等奖 。一 九 八一年 ，龙溪 地 区布
袋 木偶 剧团编 演的 《八 仙过 海 》，晋 江县木偶 剧 团编演 的布
２工８
袋戏 《白龙公 主 》， 泉州市提 线木偶剧 团编演 的 《馋猫 》参
加全 国木偶 戏 、皮 影戏观摩 演出 ，
受 到一致好 评 ，
再一 次荣获
奖励 。一九七 九年 ，
龙 溪地 区布袋木偶 剧 团表 演艺术家 杨烽 、
庄 陈华 、陈锦堂等主 演的 《卖马 闹府 》、 《画皮 》和布袋木
偶雕 刻家徐年 松 、徐 竹初父 子的木偶 造型艺 术，被拍 摄成 电
影 《掌中艺术 》。
一 九八二年 ，
龙溪 地 区木偶 戏 《八 仙过海 》
也 由福建 省 电影制片 厂拍摄 成 电影 。
回顾过 去，展 望将来 ，我 省 木偶戏剧工 作者 将 在 党 的
“百 花齐放 ，百家 争鸣”文 艺方针 指 引下 ，为社会主 义木偶
戏剧 事业的 更加繁荣 ，为 “两个文 明”建设 ，为实现 四个现
代化 ，做 出 新的 、更 大的贡 献！
（
节选 自 福建 戏剧 》１９
８４年第５期）

２１９
 闽南三台木偶戏誉满京都
沈 默 然

中 华人 民共 和 国文化部 主办 的一 九八一 年 木偶 戏 、皮影

戏 观摩演 出 ， 自一九 八一年 十一 月十 六 Ｆ
ｔ至十二 月五 日在北
京 举行 。
来 自十 四个省 、市 、 自治 区的二 十个 剧 团演 出了十 九台
戏 。其中木偶 戏十二 台 ，
皮 影戏 三 台，送 戏上 门的 小戏 四台。
我 省 参加演 出的有 ：龙溪 地 区木偶剧 团 的北派 布袋 戏 《八仙
过海 》，泉 州市 木偶剧 团的提 线 戏 《馋 猫 》，晋 江县木 偶剧
、
团的南 派布袋 戏 《白龙公 主 》。 他们 的认真 演 出，得 到 领
导 、专 家和群众 的一 致好评 ， 引起在京 的 台籍同 胞 、归 国探
亲的 海外 华侨的 兴趣 。其 中 《白龙 公主 》和 《八 仙过 海 》两
剧 ，荣幸地被 选派 为全 国人大 代表 和 政协 委员作 了专 场演 出 。
我 省的三 台 闽南木偶 戏 ，都获得 较好 的剧场 效果 ，得 到
首都 戏剧评 论界 和报刊 舆论界 的 赞誉。 北京 电视 台为 《白龙
公 主 》《八仙过 海 》录 了像 ； 中央人 民广播 电台实 况录音 ，
播放专 题新 闻； 《北 京 Ｆ
ｔ报 》将 《馋 猫 》改编成 连 环 画 发
表。
会 演期 间， 《白龙 公 主 》还 为 中直 机关 、对外 文委 举办
了专场招 待演 出。会 演 结束后 ， 《自龙 公 主 》还 作为 中国 戏
剧家 协会 、文 化部艺术 局 的推荐 剧 目，为 首都文 艺界作 了一
２２０
次 专场演 出。
这 是我省 继 《状元 与乞丐 》、 《真 假 美 猴 王 》 《东 邻
女 》之 后，誉满 京华的 又一次 成功的演 出。这 三台木偶 戏都
荣获文 化部的 奖状与奖 金。
许 多外 宾观摩 了我 省三 台木偶戏的 演出 ，赞不绝 口，有
的还表示 希望有机 会在他 们的 国家看到 我省的 木偶戏。
（
选自 福建戏剧 》 。。年 期）

２２工
 泉州木偶艺术在北京
陈 耕

泉 州瞰 偶 剧 团在北京 演 出提线 木偶 戏 《火焰 山 》，获得

很大 成功 ，受到 观众 的热 烈赞扬 ，专 家们 的高 度评价 。
这 次上演 的 《火焰 山 》，无论 木偶 的造 型 ，还 是服 装 、
音 乐 、操纵 方法等 等 ，都具 有独 特 的风 格 ，比 以往有 了显著
提 高 ，把没 有生 命的木 偶演 活 了。例 如孙 悟 空的形 象 ，左 顾
右 盼 ，机敏 灵活 ；得 到芭 蕉扇 ，身 体扭 动， 十分得 意， 上 当
后俯 首垂 手，十 分沮 丧，得 到真宝 扇 时， 喜悦 的神 情活 灵活
现 地表现 出来 了，可 谓丰 富多 采。 孙悟 空 变成 小 虫钻 进 铁扇
公主 的腹 内，铁 扇公主 用 手按 着肚 子 ，时而 捶胸 高 叫， 时而
低声 呻吟 ，真似 腹部 疼痛 的模 样 ，把 人物表 演 得维 妙维 肖。
从前 木偶舞 台 很简单 ， 一道幕 布 把 台隔开 ，演 员站 在幕
后 ，伸 出手来 操纵 ，空 间受 限制 ，表演 不方 便 。现 在有 了改
进，
架 上天桥 ，复杂 的动 作， 壮 阔的场面 均能 自如 地表 演 了。
提 线 木偶的造 型完 整， 演技 细腻 ，但 也不 是没 有缺 陷。
杖头 木偶 、布 袋木 偶表 现激 烈的 动作 ，开 打的 场 面 就 较 拿
手 。泉州木偶 剧 团大胆 地把 提线 、杖头 、布 袋 这三 种类型 的
表演 结合 起来 ，使 《火焰 山 》的演 出具备 了木 偶艺术 的所 有
特点 ，把 古老 的提 线 木偶戏 推 上 了新 的艺 术发 展阶段 。
（
节选 自 《人 民中国 》一九七九年第九期）
２２２
 “奇 妙 的表演 ，使 我钦 服＂
黄 少 龙

九八五年 九月， 美国加州 大学 戏剧学教 授 、国际 木偶

协 会美 国分会主 席梅尔 ・海尔斯坦 先生 偕夫人 ，应 中国戏剧
家协会 的邀请，远 渡重洋 来到 中国，考 察中 国的木偶 、皮影
艺 术。福建 是 中国 “木偶 之乡”， 提线戏 、布袋 戏 、铁 枝戏
争奇斗妍 ，各呈异 彩。 其中漳州布 袋 戏与泉 州提线戏 ，早 已
名扬中外。 此， 福建便 成为梅 尔 ・海 尔斯坦 教授最为 向往
和 瞩 目的地方 。尤其 是古城 泉州的 提线木偶 艺术 ，更给这 位
年逾古稀 的异 国教授 留下深 刻难忘 的印象。
九月 十九 日晚 间，泉 州木偶 剧团 专场为 来 自大洋彼 岸的
美国朋友 演出 了传 统戏 《卢俊义 》与神 话戏 《火 焰 山 》的选
场 。梅尔 ・海尔斯 坦教授 观看泉州 提线 木偶的精彩 表演 ，忘
却 了连 日来的旅途 劳顿， 自始至终 兴味盎 然。 观看演 出时，
梅 尔 ・海 尔斯坦教 授挂在 胸前的照 相机老 是提 在手 上，随 时
准备抢 拍精彩 的场面 。泉 州提线木 偶细腻 逼真 、生 动传神 的
艺术风 格与维 妙维 肖、栩 栩如生 的操作技 艺，使梅 尔 ・海 尔
斯坦惊叹 不 已。 当他看 到铁 扇公主 悲哀地拈 起衣袖拭 泪的 细
微动作竟然做得那么妥贴、自然和优美时，不禁拍手称奇，
连声 叫好 。而 当看到孙悟 空 与牛魔 王腾云 驾雾的麈 战场面 ，
梅 尔 ・海 尔斯坦 教授情 不 自禁地 从座 位上站立 起来 ，热烈 鼓
２２３
掌。

看 到 舞台上层 出不穷的 精彩表 演 ，梅 尔 ・海 尔斯 坦教授

心 中充 满喜 悦之情 。他 说：泉 州提 线木偶 神奇 而 美 妙 的 表
演 ，简 直象 魔术般 变幻 莫测 ，使人 难 以置信 。梅 尔 ・海尔斯
坦教 授到后 台参观 时，兴高彩 烈 地扶 着铁梯 ，登 上三 米多 高
的特 制钢 架，在操 作 区的 “天 桥” 上 来 回走 动 ，认真 观看演
员 的现场 表演。梅 尔 ・海尔 斯坦 教授 虽 然看过 当今世 界 上数
十 个国家 的木偶 艺术 表演 ，他指 出， 象泉 州这 种全身 系 着三
十 多条三 米多 长提线 ，而表 演 者居然 能够 那 么准确 、敏捷 、
生动 地按照 严谨 的戏剧节 奏 ，做 出各种 细微 动作 的 表 演 技
艺 ，则 是绝无 仅有 的。 他诚 挚地说 ； “你 们奇 妙 的表演 ，使
我 钦眼！”
梅 尔 ・海尔斯 坦教授 与泉 州木 偶 界的 同行进 行 了一 次别
开 生面 的艺术 交 流活动 。他 亲 自播 映幻 灯，详 细介 绍美 国的
木偶 艺术， 包括 上演剧 目。 题材广 泛 ，不拘一 格 ；演 出形 式
既有歌 剧， 也有话 剧，表 演 手段 多样 化，提 线 、杖头 和布袋
兼 容并存 ； 间或人偶 同台表 演。
当美国 客人了 解到泉 州提 线木 偶历 史悠 久， 传统表演 艺
术 被其 他戏 曲剧种 所吸 收 时，梅 尔 ・海尔斯 坦教 授对此 极感
兴 趣。 他说 ，人 们的一 般 观念都认 为 木偶表 演是 对人 的动作
形 态 的模拟 ，而 在中 国的泉 州， 却存 在着人 的表 演对木 偶 动
作形态 的模 拟。 于是， 梅尔 ・海 尔斯 坦教 授兴 奋地 当众 模仿
美 国杖头 木偶 的一 些 表演动 作 。他 的生动而 形 象 的 模 拟 动
作 ， 引起 中 国 同行的 极大兴 趣 ，大 家报 以热烈 的掌声 。
梅尔 ・海尔 斯坦 教授 指出 ，泉州 提线 木偶 的精湛 表演 技
２２４
艺， 是他考 察过的五 十多 个国家 的木偶 艺术中之 佼佼者。 他
说， 国际木 偶协会经 常举 办各种形 式 的艺术交 流，他热切 地
希望 中国 的木偶戏能 早 目参加 国际木偶协 会的活 动。
（
选 自 《闽南乡土 》１
９８５年第吐期）
 英 国木偶专家访 问泉 州木偶 剧团
施 定 其

英 国木偶 专家 约翰 ・布 伦多尔 ， 在国务院 文 化部艺术 局

郑连 成同志 、省文 化厅对 外 文化处 林 己 同志 陪 同下，于一 九
八六 年二 月二十 三 日访 问 了泉州市 木偶 剧团 。他 们 来 泉 州
时，正值 元宵佳 节。 当天下 午， 他们 参观 了开元寺 花灯 展 览
以及海外 交通馆 ，并游 览 了清源 山，晚 上， 观看 了市 木偶届ｑ
团上演 的神 话剧 《火焰 山 》；
二 十 四 日上 午 ，由泉州市 木偶 剧
团主持 ， 召开 了有 剧团领 导 、编导 、音乐 、 舞美 、老 艺人 、
演 员参加 的座谈 会。
约翰 ・布伦多 尔从事 艺术 生涯 多年 。他 从事理 论和 实践
研 究木偶 艺术 巳达十五 、六 年 ，到过 许 多国 家考 察木偶 艺术 ，
能 制作木 偶，会 操作表 演， 通 晓国际 木偶 艺术信 息。 他 观看
《火焰 山 》之后， 在座谈 会上 十分热 情坦 率地谈 了许 多精辟
独到 的意见 。布伦 多尔对 我们 以提 线 、掌中 、
杖 头三种 木偶 形
象巧 妙结 合运 用于舞 台上很 感兴趣 ，
认 为这样 做 ，既把传 统的
东 西继承和 保 留 了下来 ，又 荟集戏 曲 、舞蹈 、美术 等多种 艺
术形 式来表 现人 物、情 节， 显得很 自然 ，很美 。他看 完演 出
后 到后 台参观 ，了解 演 员操作 的位置 。他 说，木偶 是一 门艺
术 ，应 当解决好 继承 与创 新问 题，并 且认为 木偶 艺术 的舞台
改 革，还 很 有潜力 可挖。 布伦多 尔对 泉州 市木偶 剧 团的演 员
２２６
在表演 中把 自己对剧情 发展的理 解， 通过感情 、激情运 用到
木偶艺 术形象 中非常 赞赏，认 为这 是国际 上所有 木偶演 员都
在着力解决 的问题 ，因此布 伦多尔认 为演 员的基 本功训练 是
个值得十分 重视 的问题。 他还 了解泉州市 木偶 剧团今后 怎么
办？十年 、二十年 后怎 么办的 问题，十 分认真 地探讨 木偶尉
团的上座 率、观众 对象 ，欣赏水 平等 同题 。布 伦多尔希望 木
偶艺术不仅仅局限于为儿童演出，而应作为一门艺术，提高
木偶艺术 的地位 ，引起政 府部 门和全社会 对 木偶 艺 术 的・
重
视 、关心 ，并加 以扶植 。座谈会 上互 相学 习，互相探 讨， 互
通信 息， 畅所欲 盲，充满 热烈 、友 好 的气氛。布 伦多尔 还将
携带 的英 国木偶 进行现场 操作表 演。
布 伦多尔 离开泉州 到漳州前 ，依依 难舍 地对我们 说，这
次 来泉州 时间太短 了，如 果长些，还 可 以学到更多 的东西 。
他还说，这个城市很美，人很热情，希望今盾有机会再来泉
州。
（
选 自 《文化工作简报 》１
９８６
年 第１期）

２２７
 福 建 的 木 偶 戏
（日） 宫 原 大 刀 夫 许 敬 良译

一
九八 。年我们 铜锣 剧团访 华 团带 上三个 木偶小 作品 ，
自十二 月二十 三 日至一九 八一 年元 月十二 日， 先后访 问 了福
建的漳 州和 福州。 我们 与漳 州龙 溪地 区木偶剧 团 的友好 往来
已有 十多年 的历史 了。 这次我 们来访 ， 走过 了 曲折 起伏 的道
路， 好容 易 到达 了剧 团的所在 地 —— 中国木偶 艺术 之 乡——
漳州 。
我们 在团 部受蓟 了剧 团团长 金能调 先 生的欢 迎 ，受到 了
杨烽先 生兄弟 俩的热 情接待 ，
彼 此促 膝谈 艺 ，
交 流 了木偶戏 的
艺术经 验。后 来，我 们还 请主 人观看 了我 团半 小时 的木偶 哑
剧。这 一作品 是我们 团 的保 留剧 目， 以它 来报 答和 怀念 那 曾
经热 情指导 过我 们的杨 胜先生 。
早在十八 年前 ，铜 锣剧 团演 木偶戏 时，我 与 杨烽先生 的
父 亲杨胜 老先生 直接通信 。 从那 次后一 直得 到杨胜 先生 热情
的关 怀 与指教 。
福建 的木 偶戏早 已举 世闻 名。 因此，我 们深 深懂 得象我
们 目前 的演 技远 远 比不 上福建 的水 平，如 果把福 建 木偶戏 的
艺人 比作大学 生， 那 么我们算 是小学 生。 所 以，读 者 不难 想
象到。我们的这次表演仅仅是为了抛砖弓ｌ
玉。
我们 在漳州 龙溪 地区木 偶剧 团观看 了 主人 演 出的布袋 木
２２８
偶戏 ，所 塑造 的各种 各样的艺 术形象 栩栩如生 ，说 明剧团成
员训 练得 法， 舞台艺术 的技艺 高超， 继承和 发展 了具 有悠久
的历史 的传统艺术 。我们 这次 有幸 在 当地看 到了传统艺 术中
的一部 分艺术结 晶。
主 人在表演 时，我用八 毫米 摄影机 拍下 了一 部分 基本动
作 ，他们 那快 中有 慢 、慢 中有快 的操作 技巧十 分熟练。我 曾
对漳州龙 溪地 区木偶剧 团的朋友 说过，我 摄影 的 目的不 是为
了模仿 主人的演 技，而是 要把 它作为最理 想的艺术 形象 与技
巧 带回 日本 国，刊 登在艺术 刊物上 ，能让 Ｅｔ
本人 民也和我们
共 同欣赏 中国的木偶 艺术。 这不是 自我谦 虚， 因为 我敢肯定
地说 ，我们 的剧团不可 能模 仿漳州 木偶剧 团的绝技 ，更何 况
我 巳是一 个年 过半 百的人 了，只能 叹为观止 。
也许 不少 读者 从北 京发行 的 《人 民中国 》杂志 上看到过
泉州提线 木偶剧 团的部 分舞 台造 型吧。她 的艺术 水平 早巳远
远超过 了象 日本结城一 座、竹 田木偶 剧团的 技艺，我 们这次
访 问中国， 又有了新 的感 触。
曾经 荣获 欧洲 木偶戏 表演赛桂 冠的泉 州提线 木偶剧 团的
团长吴裕挺 先生对我 们说 ， 当时 的表演 （如表演 木偶空 中翻
斤 斗） 由于用 杖头 和布袋 木偶交 替使用 ，因此取得 了强烈 的
艺术效 果，使 观众为 之倾 倒。
福建 漳州 的龙溪地 区木偶 剧团和 泉州木 偶剧团代 表 了中
国 的布袋 木偶 和提线 木偶的 高超水 平。她 们象喜马 拉雅 山的
珠穆 朗玛 峰一样 高高地耸 立 在世 界木偶 的群 山之中。
我 曾经 对杨烽 先生这样 说过。 “再过 一百年 ，也无 人能
超过你们 的艺术 水平ｌ
２２ ：
 此话并非夸张，更不是一句奉承话。福建的确是一个地
方戏 剧的圣 地。 在地方 戏剧 中除 了漳州 、泉 州木偶 戏 ， 还有
梨 园戏、高 甲戏 、闽剧 、潮剧 、芗 剧 、’
莆仙 戏等等 。
我 深信 ，这些 绚丽 多彩 的地方 艺术 之花 ，将在 八闽大 地
上飘 溢出更加 诱人 的芳 香。
（
选自 福 建 戏 剧 》１
９８２
年 第 ４期）

２８０
 舞 台后 的巡 礼
（美国） 罗 蓓

多少世 纪流传下 来的 令人神往 的 中国古老 传说 中，有一

种 传说描 述 了木偶 戏的起 源。 从历史 的角度 看，这 些描述不
一
定可靠 ，但却非 常有趣 。
故事 叙述一位 老艺人 名叫偃 师，他 所创作 的木偶 ，动作
逼真 ，使人难 辫真 假。 因而 名声 大震 ，被皇 帝召去表演 。木
偶 的形象 和真人一 样， 舞蹈千变 万化 ，惟意所适 ， 皇帝 以为
是 真人 在表演 。当表演 将结束 时，有一 个木偶 用眼神 挑逗 皇
帝的侍妾 ，皇帝大 怒， 要杀这个 木偶 。偃师 回答说 ， “这人
是我 的儿 子 ，我 愿 以 自身替 之。” 同时将木 偶拆开 ，里头 均
为假 物。皇帝 大为震 惊，赞 叹如此天 才的创造 。于是 赏给偃
师大 量黄 金 ，感谢他创 造 了一 种崭 新的艺术形 式。
去 年我在 中国南方 观看 了传统 的中国提线 木偶表演 。我
真切地体 会 到皇帝所感 受的 惊奇。 这些 ｌ８
英 寸长 的木偶所表
演的一幕 幕武打 动作 ，脱掉 了战袍 作 白炽 化的战斗 ，飞身入
空中 ，完全是 特技表演 。我 理解 了为什 么早期 中国提线木偶
具有伟 大、 纯真 而奇 妙的力 量。 即使在今天 ，这种 表演仍 然
具有令 人心醉 的力量 。

２
 福建省布袋木偶 剧 团

我 到中国不 仅看 了提线 木偶 ， 同时也 去访 问 了著 名的 福

建龙 溪 木偶剧 团。 在这以 前，我 曾成功地 陪 同他们 在北 美地
区访 问演 出 ……
我 曾在 中国南 部的城 市泉 州一 个古 老的建 筑 物的演 出剧
场中 ，看到一 种传 统的提 线木 偶剧 。这个 剧种 有文 字记 载约
８００年历 史。 当地艺 术 家所掌 握 的表演形 式 ，可追 溯 到 一 千
多年 前 的唐朝 。这个 剧种 的剧 情完 全 由传 记 、小说 等 ，用 口
述的方法 ，经过 几 个世 纪的代 代讲 述而 流传下 来 的。 很难 否
认 这种 木偶剧 表演 的神秘 力 量能 引导 人们进 入 到古代 传奇 英
雄 和邪 恶奸诈 作斗 争 的世 界 ，这些 穿 戴着传 统设 计 的绣 花的
或 各色长 袍的木偶 ，快 速跳 跃 、转 动，不 停地 走动 或大 步跨
越 舞 台，好象 每一 个 动作都 要放 大 。在 亲眼看 到 了它们 精练
的动作 后， 对比 之下 ，真 人 演 出的 中国戏 剧使 人感 到 欠缺技
巧或过 分 夸张， 及太多 的面 部和 手 部动作 。
木偶 艺人能 戏剧 性地 成功地 运 用这些微 型 世界 人物 ，这
是 对木偶 实际 结构 最完善 的 说明。

泉州提线木偶

提 线木偶 作为 工艺 美术 来说 ，有 它 自身 的价值 。布 制 的
身体 套上 光采夺 目 的手绣 丝织衣 服 ，头部 用樟 木雕 刻绘画 ，
用 １５根到 ３２根提 线操 纵。 泉州 提线 木偶 的动 作完美 地 吻合着
． ２３２
 剧情，通 常木偶手部 要 ５根提线 ，胸 部一根 ，背 部一 根 ，每
个 膝盖部 一根，如 果头 部要活 动的话再 加一根 ，动作 复杂的
要求 每个手 指要有一 根线 ，这样才 能表演 象弹 钢琴一类 的复
杂 动作。
代代 相传的艺人 们研究 分析 结构 、
服 饰、雕刻 与绘画 ， 目
的要 创造这些 造物 的最大戏剧 性效果 。例 如木偶服装 用长 袖
来 更戏剧 化每一个 动作， 复杂而多彩 的头 饰与 帽子增大 了木
偶 的形象 ，
面 部的彩 绘增加 了观众 的注 意力 ，
尤 其面 部是非 常
重要 的表演 环节 ，脸谱的设 计直接 表达 了人物的 性格，正象
京剧中一样 ， 白脸表示 奸诈 ，黑脸 表示正 直，红 脸 表 示 勇
猛 ，加 上传 统的技 巧 ，
木偶 的头 部设计特 别强化 人物的性格 ，
用突出 的眉 骨，加 大 的眼睛 ，雕 刻成集 中注意力 于木偶 的表
情 ，如 强烈 的愤怒或 温存 的害羞 ，外加突 出的耳朵 ，交接 的
上下颚 和眼部 的睁 闭。近年来 ，设计 者增大 了头 部 的尺寸 ，
这使小 型的表演 者更 能适合 于较大 的舞 台场 合演 出，并可更
多地吸 引观众 。
不仅在木偶 设计上 注意加 大戏剧效 果 ，同时在舞台设 计
上近年 来也更为 结构复杂 化 ，
舞 台分 成三层 ，
有远 、中 、近景
之分，可同时使用大型与小型木偶。在主要舞台的上方，有
一

金 属 的过道 称为 “天桥＂ ，这是 操 作者 操纵 １Ｏ尺长线 的地

方 ，手和木偶 都在下 面动 作，而演 出平 台称为 “地台 ，例
如演 出传统 的 《火焰山 》时有八个 不 同尺寸和形 式的木偶演
出同一人物，不受管束与倔蘑的猴王孙悟空就在这三层舞台
中辗转。泉州 木偶剧 团 同时介 绍 了一 种提线 木偶 与 布 袋 木
偶 、杖头木偶 混合的节 目。布 袋木偶 由于象手 掌形式 和没有
２３３
提线，因此更易于操作表现武打艺术和特技表演。而杖头木
偶 由一 根通过 木偶 身体 的木杆 操纵 ， 另加一 根 或几根 木杆 控
制手和脚 的动 作来 表演舞 蹈和 武打 艺术或 表演 运动 的物 体，
如 “火焰 ”和快 速运 动的金 鱼。 在 《火焰 山 》中猴王 与牛魔
王格斗， 为 了要 取得 宝扇 去扑 灭火焰 山 的火 焰， 这 个 演 出
需 要７Ｏ个 木偶 来演 １３个人 物。我 全 神贯注 的看 到一个 小型布
袋 木偶在 中 部舞 台 上跳跃 和战斗 ， 然后窜 入空 中再 落入舞 台
前 部时， 由另一 较大 的提线 木偶 代替 而用 杖头 木偶 在后 部舞
台接演 出现 、失 踪 与窜入 空中 的动 作，这 种技 巧使 泉州 木偶
剧 团的演 出如 此异常 地戏 剧化 ，直 至奇 妙 的境 地。
中 国的木偶 艺术 是传 统古 老木偶 艺术 中 的一种 尽善 尽美
艺术性 工作 的新版 本，他 们这 种伟 大的才 能 不仅为 中 国人 民
所接受 ，也吸 引着全 世界 的观 众， 通过他 们 的努力使 一 种中
国 的传统表 演艺术 保存下 来 ，并传 授到 新一 代的青年 艺术 家
中 ，使 之 能在这个 国家继 续 流传下 去。

２３４
 泉州木偶 剧团访 菲演 出纪行
朱 展 毕

福建 泉州木 偶剧团一 行二十五 人，带 着中国 人 民的诚 挚

友谊， 于一九八 三年九 月十 八 日到 菲律 宾进行访 问演 出，至
十一 月十五 日盛 载菲律宾 人 民的深情厚 意，离开 了这个千 岛
之国。在五 十九天 里，共 演 出七 十三场， 观众达 八万人 次。
我随这个 剧团在 异国度过 了沉浸 在中菲人 民深厚 友谊 的 日日
夜夜， 感受很深 。这里谈 谈在 华人 区的演 出吧 。
在华 人区的演 出， 于十月 四 日下午三 时在东 方戏院 ——
华人 区的中心开 幕。 由于十月一 日和二 日， 仑礼 沓 （
黎刹 ）
露天剧场 冒雨演 出成功， 当地华 文报纸 的报遭和 评论连篇 刊
载，一时轰 动 了岷里拉的 华人 区。特别是 当地的 老 一 辇 华
人 、华侨， 他们看 过五 、六 十年 前的 “四美班” 嘉礼戏 （即
四个演 员操纵提线 木偶） ，如今看 到泉州 的木偶 表演 是立体
的，科学 的，电气 化的， 连一个人 影也看 不到，而手 、眼 、
口、指 、足都 有动作 。线 由十六 条进 到三 十六 条。 由只有 马
进 步到有许 多动物 。 由四五 样乐 器进步到 好多种 乐器。 唱念
由人工进 步到录 音带，音 量宏大 、嘹亮。 由没有 布景， 到有
山水、林 木、房屋 、厅堂 等美丽绝 伦 的设 备，深 感真是天 翻
地覆的变 化。菲 华侨胞 渴望欣 赏这种真 善美的 家乡艺术， 他
们认为这是祖国和家乡人民对海外赤子的关怀与慰问。
２８５
 位 于华 人区 繁华 中心 的东方戏 院， 热 闹非凡， 门前 围着
一
层又一 层人， 纷纷挤 着入 场。在 这些 人 当中， 有很 多是从
市 郊几十 里路赶 来的， 有 的从其他 省市 赶来 ，还 有从 台湾来
的。 有男 、有女 、有老 年人 ，还有 从未 看过 家 乡戏的 “出世
仔 ”。不 少人拖 亲带眷 ， 全家 出动 。他们 有钱 买不到 票，有
熟人 要不 到票， 没有 熟人 的就更 焦 急 了，再 三要 求让 他看一
眼也好 一 进场 ，楼 上楼 下 ， 以至 所有 甬道 全是 观众 。但秩
序井然 ，安静 地 等着看 戏 。
幕起， 首先 由木偶演 唱南乐 “清 平乐” ，四管演 奏，音
韵悠 扬。 “演 员”唱 出圆 润甜美 的娓 婉 乡音 ，大 有绕 梁三 日
之概 。拿琵 琶的， 穿着西 装， 一捻 一 挑，且 盘 了一只 脚用 鞋
尖按 拍； 吹横笛 的十 指掩放 ， 合拍和 谐，二 胡 弓的起 落和 弦
声 相应和， 三弦 的弹奏 和琵 琶配 合得恰 到好 处， 无懈 可击。
全场 的五入 动作 、神情 、音 响， 生动 自然，好 象真入 一样 ，
令人 叹为 观止。这 乡音 传达 了福建 人 民对 海外赤 子 的深 情厚
意， 维系 着千 千 万万 的华人 和侨 胞 的心， 他 们忽 而 屏 神 息
气， 品评余 音韵 味， 忽而 热情 奔放 ，爆发 出 震耳 的掌声 。七
十六 岁的 华侨老 人黄 凯南 先生有 诗咏 颂南 乐 “清 平乐 ，诗
云 “清 平乐奏 翠微 宫， 栩栩如 生信 化工 。老 眼 昏 花 看 未
足，几 疑身 在管弦 中。＂
拿手好 戏 《火焰 山 》开 场，全 场肃 静无 哗， 观众如 醉如
痴， 深深 地为我 们的精 湛 的木偶 表演艺 术所 吸 引。演 员则专
心致 志， 精心表 演， 有的 站在三 米多 高的天 桥 上，有 的俯伏
在 仅可掩 体的地 台工 作， 没有光线 ， 又不通 风，热 得透 不过
气来，有 的头 晕 目眩，有 的则想 呕吐－ 但他 们都怀 着 对旅 菲
２８６
华侨 和华人 的乡梓感 情，认 真 操作 ，不敢懈 怠。 他们有 的操
提线 ，有 的托杖头 ，有 的则演掌 中木偶 （布袋戏） 。 整台表
演 气势磅 礴，活 跃非凡 ，孙悟 空俨若 勇猛机智 的活猴， 翻筋
斗 ，跳 、卧、蹲 ，行 、搔 痒， 以及挥舞 金棒的 特技， 宛然如
真，令人 拍案 叫绝 。而 杖头之演 出， 武术击斗 动 作 迅 速 快
捷 ，富有 高度 的真实感 。至于 掌中木偶 更是演 技独特， 双手
分别扮演 着两个 角色 ，各套于五 指之 间，花样百 出， 其生动
如武 士追逐， 不论空 拳徒手， 或执 戈矛， 或斗 法弄术 ，杀得
片 甲不留，气 喘吁吁 ， 自如 似真。
由于我们 全体演 员 的神妙绝技 ，所 塑造的人 物形象和灯
光布 景 、道具 所 构成的如 电影特 技的舞 台画面， 传神逼真 地
演 出了戏 中的每 个角色 。全场高 潮迭起 ，将近两 个半小时 的
表演 ， 几乎 没有一 刻是冷 场的 。演 员们 操纵 了台上木偶 的一
嘘一笑，一 步一 姿、一 嗔一怒 ，也控制 了台下 观众的情 绪，
把他们 引入 了宛然若真 的木偶 世界。
演 出结束 时，响起 了阵阵 掌声，发 出 了不少的惊叹 。观
众们从 来 自祖 国的泉 州木偶 的崭新面貌 中，看 到新 中国的 巨
大变 化，也看 到 了地地 道遭 的家乡木偶 戏。许 多侨胞激 动地
说 ・ “祖国真 好，很伟 大。 ”他们认 为，华人 区的演 出真 是
欣赏 驰誉世 界的嘉 礼戏 的大 好时机 ，老一 辈的华侨能 于异国
它 乡 “重温 旧梦弦地迎 乡亲， 看 乡戏 ，找 回失 落的孩提 时代
的乡音乡情，一充怀乡之饥＇生子斯长于斯的年轻华裔，能
一

睹来 自祖父母之邦 的值得 骄傲 的乡戏，对 重新认识 中国文

化艺 术确 实起 了桥 梁作 用。
我们在华人区连演十二场，场场爆满，每出戏、每场演
２３７
出都受 到热 烈赞扬 ，观 众越看越 多 ，欲 罢不 能。他 们一再 挽
留剧 团多演， 留 不住， 又再三 叮嘱 ， 今后 要 常来访 问。这 种
心愿溢 于言表 ， 有江峰 先生 的诗可 以佐证 ， 诗 日： “嘉礼翩
然至， 尽人笑 口开 。大 名垂宇宙 ， 火焰 变蓬莱 。
技 巧惊 初见 ，
骊歌 忍更催 。临 岐无限 意，何 日君再 来 。 ”我在 结 束 访 问
时，也 以小诗 来表 达我们 感情 ； “刻木 牵线 说古今 ， 交流文
化意信深， 岷 山缩水 留彼岸 ，椰雨 蕉风 舒我 心。 ”
（
选自 福 建 戏 剧 》１９
８４年 第 １期 ）

２３８
 集 文 学、艺 术、
音 形 色 的 美 于 一 炉
— —

泉州 木 偶戏 《火 焰 山 演 出精 彩

晓 明

小 时候 听 《西游记 》的故事 ，看 《西游记 》的 电影 与连

环 图，我 听得 很多 ，也看得 很多，可从 没有象泉 州提 线木偶
戏 剧团在菲律 宾文 化中心 的表演那样 给我 那么大的满 足感 。
这 是一场 文学与艺 术，又 是音 、形 、色的 美的大融 汇。几 个
塑 造得相 当精敛典 雅的木偶 ，在艺 人们的 灵活操纵 与灯光布
景的恰 当衬托 下 ，传神逼 真地演 出 了戏 中每个角 色。全场 高
潮迭起 ，将近两 小 时的表演 ，几乎 没有一 刻是冷 场。艺 人们
操纵 了台上木偶 的一嘘一 笑 ，一 步一姿 ，一 嗔一 怒，也 控制
了台下观众们 的情绪 ，把他们 引入 了宛然若真 的木偶世 界。
由 《西游记 》改 编的大型 神话剧 《火焰 山 》讲的是 唐僧
师 徒往西天取 经的 故事 ，
他 们途 中被 火焰 山阻断去路 。孙悟空
经 老土 地指 点，到芭 蕉洞 向铁 扇公 主借扇 ，却为公 主所拒而
被 搦到海外 仙山。 幸遇仙 翁相助 ，再 回芭 蕉洞用计 钻入铁 扇
公 主腹 中，迫 她交 出宝 扇。 铁 扇公 主一样 施计借 给 一 把 假
扇， 窨得 猪八戒 灭火不 成，反 被烈焰 烧灼。孙 悟空于 是又潜
入碧 波潭 盗取铁 扇公主 的丈夫 牛魔王 的坐骑金 睛兽， 变作牛
２３９
魔王再 回芭蕉 洞骗走 蕉 扇。牛魔 王依法 泡制 ，变 成猪八 戒又
从孙 悟空手 中骗 回蕉 扇。 最后 双方 各显 神通 ， 各展奇术 ，大
战一场 。孙胜 ，铁 扇公主不 得不 交 出芭 蕉 扇。孙 悟空榻 灭 了
火焰 山，送还 蕉 扇，然后 护送 唐僧过 山往西 天取 经去 了 。
这 虽是一 个 家喻户 晓的通 俗故事 ，泉 州木偶 戏剧 团却 充
分利 用 了西 方现代 舞台所 用的 幻灯 与布景 的衬托 配合 ，给 中
国这 种古老 的传统 艺术加 上新 的 内涵，使 观众 耳 目一 新 ， 回
味无 穷。且 看戏 中几个 主要角 色孙 悟空 ，铁 扇公 主与牛魔 王
演 出的出神入 化 ，就是 幻灯 技术 与提 线 艺人 们神技 巧妙配 合
的最 大效果 。为 了加强 戏剧 的逼真 ， “火焰 山”甚 至还 动用
真 入演 出仙翁一 角， 以强调孙 悟 空几番 空 中翻隋 最后 落入 仙
翁掌 中的特 写镜头 。孙 悟 空云 中 翻飞 由近而 远， 形体 由大 而
小 的镜头 则是杖 头木偶 与提 线木 偶的 结合 ， 及 幻 灯 的 巧妙
调 度而 成的。 此外，孙 悟 空觉得 无奈 时缩 起 一 脚 ，挖 耳 抓
腮 ，或是 把手放 在眉 上睁 目眺望 ， 直眨 着眼 的神态 ｊ 以及 与
人打斗 时从耳 中掏 出金箍 棒 ，然后 金棒 由小 渐大 ，接 下象风
轮 般地 急速旋 转 的镜头 ，都会 令 人拍 案叫绝 。
铁 扇公 主女装 时的娇 嗔 优雅 ，遇难 时的 满脸 愁思 ，坐立
不安 ，生气 时衣袖 生风 ，柳 眉倒 竖，凤 眼 圆睁。 以及武 装面
敌 时，顿 足挥剑 的飒 爽英姿 ，适 是 引入入 胜 。
牛魔 王的鲁 莽，行 止 昂头 阔步，跨 上 坐骑金 睛兽 的英武
气概 ， 以及金睛 兽笑迎 主人 的 灵性，猪 八戒 的愚笨 懒 惰，龟
丞 相的奴 颜卑膝 ，更是 被 操纵得 栩栩如 生 。就是铁 扇公 主的
两 位婢女 园中的一 蝶一 鸟，碧 波潭 的鱼群 龟虾 ，唐僧 的一
匹马， 也被 刻画得维 肖维妙 。 ‘
２４０
 全 戏最精彩 的镜头 ，应是孙 悟空 与牛魔 王在 山上各显 神
通，几 番换身迎 战 的斗力斗 智场面 。据说 ，这个 镜头不仅 要
结合掌 中木偶 ，杖头 木偶 与提 线 木偶 的特 点，而且 还得天 台
地台互 相配合 ，要动 员全部演 员 ，操 纵全部 提线 ，加上幻 灯
的恰 当运 用，才 能发挥 最好的 效果。这 时 ，但见牛 魔王变 成
大蛇 ，大蛇几乎 把孙悟 空吞 人腹 中，孙 急 中生智 ，迅速变成
鹰 ，接 下一变一 换，最 后牛魔 王显 露原 形 ，孙 悟 空 不 得 不
招来群猴 孙帮忙 助阵 ，终降伏牛 魔王。 看着群猴 的 接 力 合
攻，两 只猴孙坐 上牛背 ，另一只 抱着牛 腿，一只 拉着牛 尾的
镜头， 观众们都 禁不住捧 腹大笑 。
此外 ，孙 悟空 手持蕉 扇二 挥 生风，三挥 空中降 大雨 的镜
头 ，更是令 人叹为 观止。 而孙 悟 空欲往碧 波潭找牛魔 王 时，
倏 然飞出 了戏台 ，由剧场的一 端越 过行 行观众 急弛而 飞往 另
端。这一 镜头的妙 处 ，不仅 是表达 路途的遥 远 ，场 合 由陆
一

地进入水 中，同时 也把观众融 入戏 中，使 台上台 下 化 二 为

一

， 演 者 与观众浑为 一体。
其他如铁 扇公主迎 战孙悟 空，美人 鱼与 乌龟 向 龙 王 献
舞 ，也是相 当生动精彩 。
这次表演能够这么成功，不仅是因为提线艺 人 天 授 神
技，主 要还是 因配音 与幻灯布景 的衬托 。配音方 面，不 管是
唱 自台词 都相 当清 晰悦耳 ，特 别是牛魔 王声音 的宏浑有 力，
更是一绝 。全场 八幕，每 幕的布 景，本 身就是一 幅美丽 的画
面，每个 木偶 ，更塑造得玲 珑剔透 ，就象 是一 件件无 价的艺
术品 ，特别是那 只富有 灵性的 金睛兽，大 家恨不得 也拥有这
么一只 可入的 灵兽。
２
 不过，尽管塑造得华丽精致，木偶毕竟只是 空 洞 的 躯
体 ，艺人才 是 木偶的 灵魂。 人们要 珍惜 的，应 该不 是这 些被
雕 塑得典雅玲 珑 却没 有生命 的木偶 ，而 是木偶 戏剧 艺人 妙如
神 技的艺 术。
那 晚除 了主要节 目 《火焰 山 》的演 出外 ，事前 更穿插 了
一

个木 偶独 唱节 目。由一个 身 穿粉红 西 方礼 服的女 高音 木偶

以原 文 唱出一 首菲律 宾 民谣 （茉 莉 花） （Ｓａｍｐａｇｕｉ
ｔａ） ，
唱来娇音 绕梁 ， 音色美， 台风也 美。 为她 伴奏 的男 钢琴 家木
偶 ，身 着一袭 深灰 色西装 ，风 度 翩翩 ，瞧 他十 指在 钢琴盘 上
挥弹 自如，萧 邦 或李斯 特再世 ，都 要 自 叹 不 如 呢 ｌ （
哈ｌ
哈 ！）
这 晚的节 目老 少成 宜， 中外 观众都 能欣 赏。尽 管 《火焰
山 》的演 出是 以京 戏的形 式表 现 ，唱腔 、身段 以及 戏里可 能
有很 多象徵性 的行 动 （比如不 断地 走表 示奔 跑） ，外国 人士
及青年 华人华裔 可能 不 明白 ，不 过 ， 由于每幕 演 出前木 偶 台
下都有 英文说 白 ，演 出 时又有 中文 唱 白台词 ， 因此 ，大家 都
很容易体 会。 其实 ，就 是没 有这 些说 白，单 看 台上 的精 彩场
面 ，大 家 也不难 看得懂 的 。
曲终戏完 ，走 出菲文 化 中心 ，脑 里忽 然浮 出 “泉 州人 ，
个个猛 ”这句 话 ，想 来 毕竟不 错 ｌ
（
选 自１
９８２年 菲华时报 》）

２４２
 菲律宾人学演嘉礼戏
朱 辰 华

一
九 八三年深 秋， 中国福建 泉州 木偶剧 团在访 问菲律宾
期间，为 当地举 办 了 ‘
‘泉州木偶 表演 艺术培训班 ”。 在马 尼
拉 菲律宾 文化 中心 的小礼 堂里举 行 了隆重的开幕 式， 由文化
中心主任 、音乐 家卡 丝 辘博士主 持。卡 丝辘是 中国人 民的老
朋友， 曾五 次率领 代表 团来华访 问，还 在北京 亲 自指挥过演
奏她的作儡 。这一 天， 她在讲 话中，热 情洋 溢地赞扬 中国泉
州木偶 艺术的 成就， 以及举办 这个木 偶培 训班 的 意义 。
参 加这个培 训班 的学员都是 菲律 宾人， 个别是 当地出生
的菲籍 华裔 。他 们当 中有菲锌 宾的 木偶 艺术 家 （
也是 木偶雕
刻艺术 爱好者 和收藏 家） 、学者 、教授， 有国立 菲律宾大 学
木偶 剧团的演 员 、国家 电视 台木偶 团的演 员，也有 菲律 宾文
化教 育部的代 表，文 化中心 的工作 人员，还 有幼 儿 园 的 教
师、菲华木偶艺术的爱好者，共四十二人。学员们讲英语，
也讲 达格语 （菲语） ，教学 还得 通过 翻译讲解。
这 些 艺术家都 被 中国 木偶剧 团精湛 的木偶表 演技艺迷 住
了。他们 在菲大 戏剧学院 院长文 尼法寿 教授 的率领下，连 续
多次前来 观看我们 的演 出。他们 台下看， 台上看 ，剧场看 ，
广 场看， 日晒雨 淋也看， 并认真做 了记录 。文 尼法寿教授 在
看完我们于黎刹 （
仑礼沓）露天剧场冒雨演出之后，曾激动
２ｔ３・
地对 新华社 首席 记者和 我说 ： “你们这 次来 访带 给我 们莫 大
的 鼓舞和兴 奋， 使正在 起步 的菲律 宾木 偶艺术 开 始 有 归 宿
感， 而 不再盲 目地在西 方木 偶艺 术 中摸 索前 进。 对东 方的 木
偶艺 术增加 了更 加明晰 而深 刻的 了解。 由于这几 场演 出， 观
众 的欣赏 水平无 形中提 高 了。我 正为 今后 本团演 出 的技术 、
题 材担忧 着。
培训 的课程 ，从 中国木 偶艺 术的 历史 源流开 始， 到嘉 礼
戏 的形 成，以及 木偶戏 人物 的雕 刻造型 、舞台 美术 、音乐 唱
腔 等等， 内容丰 富 、广 泛。 虽然 语言隔 阂， 需要 翻译 ，但 学
员们仍怀 着极浓 的兴 趣和谦 诚的 态 度，专 心 地 听， 认 真地
记 ，还 及时发 问，唯 恐有半 点遗 漏。他 们是 孜孜 以术 ，如饥
似渴，希望 更 深地钻研 和吸 收 中国木偶 艺术 的理 论。我 们 的
木偶艺术 家们， 则是满 腔热 忱，认 真细 致， 有同 必答，倾 囊
教授， 把丰富 的木偶 艺术理 论和 知识传 授 给菲律 宾的 同行 及
木偶 艺术爱好 者； 使 中国木偶 艺术 的种 子， 能够 在菲律 宾 的
土地 上生根 、发 芽，有 朝一 日， 在菲 国的 艺苑 中，增 添一 枝
鲜丽 夺 目的奇葩 。
当教学 进行 到实地 传授提 线 、杖头 、掌 中三 种木偶 的初
步表演 时， 困难增 加 了，但是 学 员的求 知欲望 ，学 习操作 技
术的 劲头也 更大 了。特 别是学 提线 木偶 的学 员，看 到老师 的
表演得 心应手 ｔ手 中 “勾牌 调动 自如 ，八个 指头 挑 、拨 、
提 、勾，随 心所欲 ，每 条丝线 演 出的 各种 “比绰” （
戏剧 动
作 ）， 那样灵活 、逼 真 、精巧 、细致 ，乃 至 一 举 手 、一 投
足 、一 眨眼都 那样栩 栩如 生，维 妙维 肖， 止不住 连连 发 出由
衷 的赞叹 ，谁 心里都 痒 痒的， 跃跃欲 试。可 是， 一旦 临到 他
２
，４４
们 操作表演 ，这些活 灵活现 的形 象， 就真 成 了名 符 其 实 的
“
木偶”。一二十条线，在他们眼中，可谓乱麻一团，拿起
“勾牌炒茫无 头绪， 不知该 挑哪一 条。 调 动 不 灵，一 挑就
乱， 一跳就错 ，真是 “抖 不动，理 还乱 ，别是一 番滋 味在心
头 ”。反 复看看老 师拿起 “勾 牌”， 轻巧灵活 ，干净 俐索，
一

个活蹦乱 跳 的猴 子， 腾云驾 雾，筋 斗迭起 ，三十 多条线 根

根 不乱 ，这 使大家敬 佩羡 慕不 已。在 泉州木偶 艺术 家的耐 心
传授 ，言传 身教 ，悉心 指 下 ，学 员们 日有长 进，居 然在短
短的十 八天 时 间里，学 会了三 种木偶 表演的 基本要领 ，掌握
了初步技术 表演 的简单 动作， 有的 已经能够 较好地运 用 了。
十 月二 十 九 日，在结 业典 礼仪式 上，学 员们 进 行 了 掌
中 、杖头 、提线 木偶的实 地表演 。提 线的小沙 弥， 虽未尽真
味， 却也能举 手投足 ，抓耳搔腮 ，摇 头晃脑， 逗人喜 爱。掌
中的 白娘 娘能够 双手舞 剑，怒 气杀伐 ，要和 法海决斗 。杖头
的小沉香， 耍动开 山 斧， 大战二 郎神 ，刀劈 华山救母 。 参加
结业 典礼 的有菲方 人 员、我 使 馆代表 和记者， 对学 员们的表
演 ，报 以热烈的掌声 ，表 示祝 贺。泉 州木偶艺 术 家们 对学 员
的表演 ，对他 们的学业 成绩， 点头赞 许，带 着会心 的微笑，
流露 出满 意快慰 的神情。 学 员们 略带 羞涩 和拘 谨， 似嫌 时间
太短 ，学的 太少， 有一种感 到很 不满 足的心情 ，用企 求的眼
光 望着他们 的 中国 老师， 企盼 今后能 有机会继 续学下 去，直
到 他们能够 熟练 的掌握 中国木 偶表演 艺术， 不久的将 来，菲
律 宾的舞 台上也 能有 中国式的 嘉礼戏 。他 （
她 ）们 的心声，
由文 化 中心主任 卡丝 辘博士 充分地表 达 了。 她 在结业典礼 会
议 上， 向中国木偶 团的倾 囊教授表示 谢意， 她 说木偶 团的友
２４５
好访 问不但 在文 化交流 和促进 友谊 上取得 辉煌 的成 果，还 提
高 了菲 律宾 木偶艺术 的 表现力 。她希 望 明年 能派 人到泉 州继
续学 习木偶 表演 艺术， 也希 望木偶 剧 团再到 菲访 问并 继续传
艺。她 激动 地说 ： “你 们 中国木 偶是世 界第 一 流的。 既然在
菲律 宾有 了婴儿 ，就 要继 续关 心抚养 她 成 人 。” 她 当 场 宣
布 。在文 化 中心 指导 下， 以培训 的 学员为 基础 ， 成立全 菲木
偶 艺术协 会， 明年举 办木 偶艺术 节 ，希望 师 生再 度重 逢。
（
选自 《福 建戏剧 》１９
８４年第３期）

２８
 一
双手操 纵三十六 条线
— —

泉州提线木偶举世 闻名

陈 志 诚

九 八三年 十二月二 十八 Ｅｌ
，在 《香港早 晨 》节 目里，
看到访 问泉州 木偶剧 团，作 了一些表 演，前 晚， 又在 《欢 乐
今宵 》里，看 到这些 生动有趣 的木偶 演 出。 为 了向读 者 多介
绍一下 这中国 独特的 民间艺术 ，笔者 走访 了这次来 港演 出的
泉州 木偶剧 团团长 —— 福建 省文 化局副局 长邹维之 先生。
邹先生有 条不紊地介 绍木偶 之源。 他的广 州 话 说 得 很
好，原 来是五十 年代 自新加坡 回内地 的，那时 候他是 才二十
岁的小 伙子。
木偶，在 中国是很古 老的艺 术 了。基本 上有三种 ，一是
“提线 木偶＂，一 是 “掌 中木偶 ” （
布 袋戏） ，另一 种则是
“杖头 木偶 ”， 也就是撑 高来 舞动的那一 种。其 中， 以提线
木偶最 难表现 了。
邹先 生说：表演 者，一 双手 最少操 纵十六 条线， 到 目前
为止，最 “本事” 的，是 操纵 三十六 条线。还 没有人 能够突
破 三十六 条线 （数字果 真那 么玄妙？ “三十 六”好象 是一个
“限” 似的， 三十六计 、三十 六着 、三十六 度板斧， 全都 是
三 十六）。 外国也 有提线 木偶 ，不过 通常只 是 七 、八 条 线
２４７
的。

大 家都 知道 ，
提 线越 多 ，也就是 那 木偶的表 演 动作越 多，
越细腻 ，
用 手扯 上扯 下 ，
看 着 这些 “扯线 公仔 ”， 以为 容易，
实 际上呢？ 不简 单 了。
问： “通常一 般学 员， 要学 多少 时间才 能学 有所 成？”
“最 少也得 花五 年时 间才能 毕业 ，不过 ，学 的还只 是基
本功 ，五年 之后可 以在 剧团 内做 ‘
下 手’，再 跟 上 五 年 便
可 以表 演一 些普通 角 色。 如果 要表演 主 角 的，非 要花 上二 、
三十 年不可 。所 以，我 们招 考新人 四、五十 人接 受训 练， 到
真正 能够 成材 的， 不过 是 四、五 人而 已。”
不简单 ，没有 十年 功夫 ，不能登 场 表演， 这 比学其 他 戏
剧艺 术更难 了。
邹先生 说； “黑龙 江 、山西 、广东 等地 ，亦 有派学 员来
泉 州学 习。 我们 团里一 位叫 黄 奕缺的 老师傅 ，这次 也有 来港
演 出，在 《火焰 山 》一 剧里 ，表演 孙 悟空 的林文 荣，便 是 他
的徒 弟。”
讲到 《火焰 山 》这 一 出木偶 剧， 也就 使邹 维之先 生想 起
一

周前 在寿 臣剧场 的演 出。 这次 他们 来港， 是应 艺术 中心邀

请 的。台下 观众， 有很 多是 洋人， 他 们看得 嘻哈 大笑， 好开
心。 上演 《火焰 山 》， 由于 出现龙宫 的虾兵 蟹将 等，便 听到
一

些 洋人说 ： “中国人 的想象 力真 丰富 ，在这 么一 个有 限空

间里，能有 这样 生动演 出， 不简单 。” 孙悟 空舞 动棍棒 ，又
凌 空打劬斗 ，那 技术 的确不 简单 。前 晚在 《欢 乐今 宵 》里也
看 到两个难 度很大 的 动作， 一个 是舞北 狮， 另一个 屠 然可
以用提 线的方 法， 使那些 木偶演 出剥衫 。
２４８
 中国的木偶，如果探本寻源，历史会追溯到周朝，我们
从出土 文物，看 到周 朝的俑 ，那就 是 “嘉礼 ” ，唐宋年 间，
木偶亦 Ⅱ
Ｌｉ 嘉礼 ＂的， 而 “嘉 礼 ”两 字， 又 与 “傀 儡” 同
音，木偶 不是也 叫傀儡 吗？这 历史真悠 久。 唐朝，安 禄山造
乱， 民不 聊生， 不少 人逃荒， 逃战乱 ，福建是 个 较 偏 僻 地
方，也 就有不少 人逃 来 了，也 同时带 来了提线木 偶这 民 间艺
术。福建 更把这种 艺 术发扬 光大。他 们一 个省有 专业木偶 剧
团七 、八个之多 ，而且每 次演 出大受 欢迎。 不久前 ，泉州 木
偶剧 团还 到菲律 宾演 了五 十九天 ，一 共七十 七场，看 过 的观
众逾八 万。
昨 、今 两晚 ，泉州 木偶剧 团在新 光戏 院有两场演 出 不
过 ，可 没有公开 售票， 全 由福建 人士 包 了。
（选自一九八三年十二月二 十九 日香港 新晚报 》）

２９
 香 港 欢 迎 “嘉 礼 戏
文 宣

九八三 年十二 月， 香港 举办 了儿童 艺术 节， 福建 泉州

一

木偶剧 团应香 港艺术 中心 和联艺 娱乐 有限 公 司的邀 请，前 往

参加 了这 次艺术活 动。
这个 剧团 由邹维 之 （
省 文 化厅副 厅长） 和 姚源堂 （
晋江
地 委前宣 传部长 ）率领 ，
于 十二 月二十 一 日到达 香港 ，二十 三
至二 十五 日假艺术 中心寿 臣剧场演 出 六场， 剧 目包括 神话 剧
《火焰 山 》 《水 漫金 山 》， 童话 剧 《馋猫 》 《千 桃岩 》，儿
童剧 《庆丰 收 》和 钢琴 伴奏 《我爱 小 白羊 》等 。二 十 八和二
十九 日，又 同旅港 福建 商会 、福建 旅 港 同乡会 、香港 福建 体
育会 等组 织 的老乡 们共庆 一 九八 四年 新年 ，举 行联欢 演 出两
场 。这 八场演 出， 吸引 着广大 的观 众 。
剧团一到香港，就受到香港 各界的热烈欢迎。艺术中心
专门举 行 了记 者招待 会。 团长 邹维 之在会 上介 绍 了我 国 木偶
艺术 的概况。 部分演 员为 记者 们作 了即兴 表演 。大 家对黄 奕
缺 的高超艺 术表演 看得入 迷 。招待 会 上掌 声 不 绝 ，气 氛 浓
烈 ，记者 们纷纷进 行专访 。 十二 月 二十 三 日清晨， 电视 台在
《香 港早晨 》节 目里播 放 了电视记 者采访 邹维 之和 三位演 员
的片断 表演， 引起 了观众 的极 大兴 趣。二 十七 日晚又 约请黄
奕缺等 四位演 员在黄 金时 间播 出的 《欢乐 今宵 》节 目里，播
２５０
放 了七分钟 的 《卢俊义 》片断，据 说有 两百万 观众看 了这个
节 目。
泉州 木偶剧 团在香 港的 八场演 出是 成功 的。在艺 术 中心
演 出时，不 少外 国朋友 看 了 《火焰 山 》后说 ： “中国人 的想
象 力很丰富 ，在 这 么小的舞 台空 间， 能表现 如此生 动的海底
世 界，太妙 了。 对铁 扇公 主的举 杯把盏 、孙悟 空挥 舞金箍
棒 等表演技 艺 十 分 赞赏 。艺 术 中心 英人 总经理 韦尧 新说ｔ．
“你们为儿 童艺术 节送 来了很 受欢迎 的木偶 戏，我 衷 心 感
谢。 在为 福建 同乡演 出中， 乡亲们 十分高 兴，都说 “你们
把 木头人演活 了” 。看 了黄 奕 缺在 《水 漫金 山 》这 出戏里塑
造 的小沙弥形 象，许 多人都 说 。 矗木头 人比 真人扮的 小丑还
要 生动活泼 。”有 的观众 已几十年 没看 这 “嘉礼戏” 了，觉
得大 变样 了，变美 了，认 为解放 后 “嘉礼 戏” 大进步 、大创
新，好 极 了。 香港 体育会理 事长 林诚致 先生 、旅 港福建 同乡
会会长 张问强先 生一再 表示 衷心 的赞赏。 他们说 。 “家乡送
来这 样好 的艺术 ，为 祖国增 荣光， 也为旅港 的福建 乡亲 添光
彩。” 从十月 三十一 日起至 剧团离 港返闽， 当地报 刊相继发
表 了大 量 的 报 道 、专 访 、特 写、评论 和照 片，反 映我省泉
州提线 木偶艺术 的 成就 以及在 香港演 出的盛 况。
香港 有许 多观众从未 见过提 线木偶 戏，对 这种 独特的艺
术 是陌生 的，这次 饱 了眼福之后 ，更 觉得我 国的文 化艺术宝
库 实在太 浩大 、太 丰富 了。华 闽公 司董 事长 章骥看演 出后激
动地说ｔ “我们的木偶戏应该到东南亚更多的国家演 出，并
争取到伦敦参加国际木偶节。
木偶剧 团在港期 间， 还拜会 了福州十 邑 同乡会，促进 了
２５１
旅 港 乡亲的 团结，进 ～步 激发 了港 澳同胞和 海外 侨胞 的爱 国
爱 乡之情 。 乡亲们也坦 率地 对我 们的演 出提 了许 刍建 设性的
意见，冀 望我们 更好地 提高 和繁荣 闽南 的木偶 艺术 。

（
选自 《福建戏剧 ｌ９
８４年第 ２期）

２５２
 、

Ｉｌ ． ： ． 。
－
－
孙悟空 飞渡东洋参加国际木偶节 、

。 —・ 《火焰 山 赴 日前夕谈泉州 。，
提 线 木 偶 戏＋ ・ ．
。
，

黄 温 侯

当泉州木偶剧团应日本大阪二十一世纪协会的邀请９将
于 四月二十一 日以神话剧 《火焰 山 》参加大阪首 届国际 木偶
节 前夕，记者 观看 了 《火焰 山 》演 出 。
这场 变幻 莫测 、意趣横
生 的神话剧 ，充满 着文学 、表演 、舞 台美术 、音响和灯 光的
美 的大融汇 ，是 我 国古 老 戏剧艺术 中一 朵艳丽 的鲜 花，令 人
从梦幻般盼迷人境界中，看到了泉州提线木偶艺术的继承、
发 展和创新 。 ’
提线木偶戏在我国的戏剧中，是有悠久历史 的 剧 种 之
一

深为 泉州一 带 闽南侨乡群 众所喜 爱。至 于提线 木偶 戏何

， 。

时流入泉 州一带 ？人们 从木偶 戏班所 奉祀的 相公爷 ＂，和

演 出时首先出场 “
踏棚’
’ （类似京剧的跳加 冠）的 一 段 唱
国。 ‘
‘
相公本姓苏，厝住杭州铁板桥头，离城三里路 “ ＇
而认爽是南宋时期’由杭州一带瀛入闽南的 此说另一依据
是，宋元时期， 景州是对 外交通大港 与浙江的海道往来频
羝 摄：
近，据有关考证１
．南宋雷廷 够四美班膏的耍鲍老 舞：
郭 郎二入 ，
一蒈架泉 并邀艺入到杭州表演木偶戏。提线术侮
…

２５３
戏的 “顷刻驱 驰千 里外 古 今事业 一宵 中抄 幕前对 联，’
相传
是明 朝万历 （公 元一五 七三 —— 一 六一 九 ）年 ，泉 州李 相
国所赠ｉ表明泉州一带在三 四百年前就有 了专业提线木偶
戏班 。现存 的传 统剧 目中，如 《檀 溪 记 》、 《卢 俊义 》等几
个剧 本，为 清乾 隆 八年 （公元 一七 四三 ）， 四十一 年 （公元
一
七 七六 ） 以及嘉 庆 以来完 整的手 抄本 ，更 可证实 在二 百余
年前 ，泉 州一带 的提 线 木偶 戏已相 当 繁盛。
在我 年少 时候， 因避 战乱 迁居 家 乡 —— 南安后 ， 吸邻 各
村每 逢婚 丧寿 庆或 酬天敬 神 之 日，常 邀 “四 美 班 ”演 “嘉
矽，
这 是泉 州一 带侨 乡的传 统 习俗之 一 。那时我 常见 艺人 们
挑着 戏笼，或 肩上 扛着 用草 席包 卷的 卧具， 奔走 在 田间小道
上， 或在 寒冬腊 月 的夜晚露 天演 出， 过着 艰辛坎 坷 的艺术生
疆。

提线 木偶 戏长 期积累和 发展 的传 统剧 目， 大小达 七百 八
十三 个， 剧中人 物 包罗万象 ，而 木偶 艺人 受 当时 各种 条件 限
制，只 能按 戏剧 行 当的种类 ，制 作三 十六 个华 丽精 致 的木偶
躯体， 和雕 、彩 绘 各种脸 谱的 木偶 头六 、七 十个 ，在 这些
塑造得玲瑰 透盼木偶头中，也有小部分是特定 入 物 的 头
像，如 演 《关羽过五 关斩 六 将 》时，艺 人事 先 按 《三 国 演
义＞
＞中关 羽的脸 部特征 ｔ “髯长二 尺 ，脸如 重 枣， 唇 如 涂
脂， 丹凤 眼， 卧蚕眉 ……弦 ，刻 制特 定的木 偶头 。演 出 时才
将木偶 头颈 豁插进 木偶躯 体 肩上 的中央 瞬孔处 ， 人ｆ
ｆ恕 这种
头与躯体临时拼 含的做法，Ｍ “换头嘉礼 。
提 线木 偶 以活 泼多 姿、 优美细 致前 动作 ，把 观众 引入宛
然若真的木偶世界。特别是它的说 白，含有—种音乐性的诗
‘

一
 ｌ
ｌ 曲 ，如 《相思 引 》、 《望 吾 乡 》和泉 州民 闽器 乐蓝 十｛
的 《贵子 图 》等 。
Ｊ， 这次参加日本大阪国际木偶节的大型神话剧（
《
火焰山 ｊ
是 根据我 国文学 名著 《西 游 记 》的 片断 改编的 。它描写孙悟
空保护唐 僧 往西天 取经 途中被火 焰山所 阻， 为 了 扑 灭 烈
火， 三借芭 蕉扇，与 铁 扇公主 、牛魔 王各显 神 通，斗 智 斗
法 ，激战 不休 ，最后 降服牛 魔王， 借出芭 蕉宝 扇胜利通过火
焰山的动人情景。在演员们灵巧双手的操纵下，淋漓尽致她
表 现孙 悟空 的勇敢机 智、 不畏艰险， 和百 折 不挠 的 奋 斗 精
神。他 们 以丰富 的表演 经验 和驾驭 自如的 高超技巧 ，并且充
一
分运用现代舞台的音响、灯光、特技与布景的衬托配合 使
全劂波澜 叠起， 变化莫测 ， 意趣盎然， 令人叹 绝。
我如 梦初醒 地饱赏这 场精 彩的演 出后，情 不 自禁 地走 翻’
舞 台访 问 了著名木偶 艺术 家、福 建省政协 委 员黄 奕 缺 老 师“
－
・

傅 。他欣 然告诉我 ，刚才这 场妙 趣横生 的演出 ，主要演 员绝

大部分是建国以来培育的后起之秀，充分显示了古老的木镭
艺术具有 无限的 生机。 ． ’
神话剧 《火焰山 》，使我们看到了提线本偶戏一系列可
喜的蔹革和创新 首先，改变了过去 三十六尊傀儡演八十
ｌ Ｉ
二万大军黟的１
目程式，。
根据剧中的角色设＿
计、制作各具个性ｊ
・
一ｔ 孵术偶形象 有的角色根据剧情发展的需要设许多尊木偶
蠹。 象，木偶在表演时，再不是用头与躯体并合， 醑火焰山 》’
威
Ｉ＿
＿
霉娟 。
一

，
，
，
申＿
出场盼十兰个角色Ｊ
＇木偶多达六十二尊 。
光是孙倍空这个
角 色就有十＿
／ 尊木偶，此外还有各类动物木偶 三十一只 －大
－
大 丰富 了木 偶 艺术 的表现手 段 。其次 ，在 木偶 的线功 上， 也
下 了一番 苦功 夫， 以往木 偶 的提线 ，最 多不 超 过 十 六 ，．
七
条 ，表演动 作 的局 限性 很大 ’ 现在 多至 三十六 条， 展现 在观
众 眼前 的孙 悟 空，有 时缩 起一脚 ，挖 耳 、挠腮 、 眨眼皮 ，或
手 放眉 上， 睁 目眺望 等， 无不 将猴 子的 动作 神态 ，表演 得活
灵活现 。为 了烘托扑 朔迷 离的 神话 色彩 ，使 观众如 临 神仙幻
境 的艺 术效果 ，他 们大胆 突破 了提 线木 偶 的古 老 传统 ，在演
出中除以提线木偶为主外，还 以掌中木偶、杖头 木 偶 相 配
合 ，充分 发挥 各类木 偶表 演技 巧 的优势 。如孙 悟 空与牛 魔 王
斗 法 中， 由近 处斗 到远处 的 山巅 上，犹 如银 幕 上镜头 由近 拉
远 ，木偶 由大 变小， 而达 到扩 大舞 台空 间纵 深感 的 夸 张 效
果 ， 演 员们 运用提 线木 偶与 掌 中木偶大 小 的差别 ， 近处 以提
线 木偶进 行表演 ，逸 处 以掌 中木 偶代 之；有 些场 面 还 以杖 头
木 偶进行 表演 。甚 至在个 别情节 中，还 以演员 化装 配合木 偶
表 演，使 观众 看到 ： 当孙 悟 空被 铁 扇公 主 用芭 蕉 扇一搦 吹上
天 ， 在云雾 中翻 飞 了十 万八千 里，才停 立 在灵石 仙翁 的 巨掌 ’
上 ｉ使 身躯 硕 巨的仙 翁与小 小偶 人造 成强 烈的对 比，而 这位
仙 翁就是 由演 员扮演 的 。 ． 一
’ ‘
在舞 台结构 方 面，
一该团 新 设计 了钢铁 结构 的天 桥式立 体
舞 台，天桥上有二道 相距一米的操纵台， 整个舞台拥有宽七
米 、高 三米 深五 米 的表演 空 间， 构 成 了天 、地 二 个 操 纵
台，突破 了以往 平面 舞 台的局限 性。演 出 时，演 员可 在 天台
上操纵提线木偶表演，也可在地台上表演掌中木偶和杖头木
２５６ ．
 木偶提线的长度随着操纵台的增高 由＿米多增至兰米撩参
使操纵难度大大增加，这就要求演员必须具备更精练纯熟冉
操线 技艺。 ｌ≤
在以往的表演程式土，鬼一个演员操纵一尊木偶，或拳
偶之外 加上木偶 的坐骑而 已， 现在， 当人们 观 看 “龙 王 搿
宴弦 中四个 美人鱼翩 翩起舞 的动人 舞姿 时， 看不 出这是 由二二
个演员在天 台上共 操二个 美人 鱼 ；当铁 扇公 主一手 舞扇，。
挥 刽时，是由 二个演 员分别 在天 、地台 上配台操纵 表演的 。
甚 至还 有三个演 员共操一 尊木偶 的。因此 在 《火 焰山 》 尉
中，演员多达十三人，其 中有女演员五人，这也是打破 ｌ
舞
线木偶 戏在历史 上对妇 女的禁 区，而且 使 “四美班＂， 鞲立
名家弦 这些称呼 失去原 有的 含意。 ＿。
此外 ，
如孙悟空从耳朵里掏出金箍棒 ，
金箍棒逐渐变大
终于在 手上如急 剧旋 舞的风轮 等奇妙动 作 正是 演员运 用特
技的手 法，．
使古 老的木偶 戏别开生 面，博得 观众 惊叹不 止 ≯
音 乐伴奏也在传统的民族乐器为 主的基础上，适当增加了矗
提琴、低音提琴和单簧管等西洋乐器，更能充分抒发剧ｆ 心 ｊ
物的性格和感情 。 －
－薯
自一九七，年以来，提线木偶戏《火焰山》在我国大征？
南北十多个省 市 以及菲律宾、香港等国家和地区，典 ＿
ｌ
出三千二百余场’
－观众这二百多方人次 近六年间 先后 ； ＇
．

— 一 ｌ ． ．．

０ ≥ 。 ｜
曲专场招梅架自噗国、｛
拳联、
、目本０法国和ｌ
簿ｉ
拉伯等＝十多
个国 家和 地区 的友好 人士 和代 表 团， 博得冒 内外 观众 的喜 爱 ・
和赞赏 这次 缸孙悟空绔飞渡东洋参加大阪国际木偶节，一
定能够让泉 提线木偶戏这朵东方木偶艺术之花，在世界偶
坛主开放得更加绚丽夺 目。
。

一
九八六年 四月十二 日子 泉州
 一 。 。 誓 。ｌ
ｈｌ － “ 。一 。 ≯ ｌ
ｌ

ｓ
． １
ｌ ｌ “ ，

●
一＿中国木偶艺术走向世界可贵酹一步
＇

一
记泉 州木偶 剧团 ＿
参加 日本大阪国际木偶节 。 ．

许 怀 中
～ ｆ

正是樱花盛开的时节，我带领着中国泉州木偶戏剧团，
应日本大阪廿一世纪协会的邀请，于四月廿一 日出上海飞抵
风 景秀丽 、名闻遐 迩的城市 大阪 ，参加 国际木偶节 。
一
下机场，廿一世纪协会接待者、日本朋友把早就准备
好的鲜花捧送上来。在旅游车上，日本朋友拿着话筒，热情
地介绍。在出国之前，我也巳翻阅了一些大阪的介绍资料ｔ
犬阪有 水都之称 ，水域 占市 区面积１Ｏ．５％，有 ｌ４－
０Ｏ多座 桥，。
古 名为 浪速 ”、 “难 波 。 日本 的遣隋使 、唐使 的船 队者
・

是从难 波起航 的。中国韵 隋朝 使臣、唐 朝 名僧也 是从难 渡登

陆的。１
８６８
年 “明治维薪 ，难波这一年开港，改为大阪 蔽
前是四大工业区的核心，工业仅次子东京。大阪是鼠本 譬
都
的文教中心 它是个．
盛绿色的城市 ，宥不碌松柏常绿潜
蔡袍颤旃 ｊ
绿树成荫 ．
…ｉ・
汽车茬市 路上疾 羲翳
ｌ
记前材料，在脑中泛起。 ～ ０
～

沃日碗，在大渡的都摄馆互楼大序举行擢待会．
，最赭
。 贲也蓟会 在套上，我讲了话ｙ箕中青这随＆。 一－
｜ 。
＿
；
．
 大阪国际木偶节的隆 鸯举行，使我们有机会和
世界 三大 洲的优 秀木偶 艺术 家相 会， 进 行 文 化 交
流－
’ ；共叙友谊 ，切磋技艺，
，增 进了懈 ，这是 很有意
’

义 的活动 ， 它将在世 界木 偶 艺术史上 留下光辉 的一

●

页。

中国泉州 木偶 剧 团将 以充 满深 情 的双手 ， 木
偶 节演 出富有 中国传统古 典 艺术特 色 的神话剧 《火
焰 山 》。 它 以革新 的木偶 剧舞 台和表 现 手法， 表 演
根 据 中国古 典文学 名著 《西游 记 》中 的唐僧 师徒 去
，

：西 天取 经 的一 段故 事， 希望得 到 来客们 的喜 欢。 中一
国 的木偶 艺术家 愿 和各 国 的木偶 艺术家 一起 ， 为发
展和繁 荣木偶 艺 术而努 力。 让鲜 艳 夺 目的木偶 艺术
之花， 把大 地 点缀得 更加 绚丽， 更加 美好 １

讲完 了话， 接着 由演 员表演 了 《水漫 金 山 》片断 ，作 为

余兴 。表演 之后 ， 引起 了到会木 偶 艺术家 的无 限兴 趣 ，许 多
国际友 人都 围拢过 来 ，学 习操 作的 ，一 起照 相的 ，成为 会场
中心 之一 。主席团派人特地向我表示感谢。主持人在结束讲
话 审・
，希 望中 国泉州 木偶剧 团经 常 日本演 出 ・位 当翻译
的日本朋友 、去年刚从上海回国，她特别高兴地说 她看了 、
所有 的表演，就是中国的 木偶最好。我打趣地说ｔ 可能是
你的 ‘
偷爱’ 她 说Ｌ点也不 ‘
‘
、偏 爱’
’， 而是最 公 正 的、
评
论 。我 向她表 示感 谢。 一 、
一：
二十四 日娩 ，我 团在大阪一座富有古典特色而又非常现
代化的剧场—一文乐剧场首场演出。这是一所很有名气的国 ● ●

２６ｏ
立 剧场。 日本政 府重视 传统 的文 化，这里除 了专 演 木 偶 戒
外 ，还演 出古典 的传统 剧 在我 们 献演之 前，观 众 鱼 贯 而
入 ，座 无虚席 ，还加 了座 。据文乐胤场 的工 作人 员透 露： 中
国木偶 戏剧团来 日之前 ９每场所 有的票 都卖 光 了，在当今戏
景 不佳的 日本城 市 ，这 不仅 是空前 的现象 ，而且 是这次国际
木偶节 卖座 率最高的剧 团 。开演 时， 日本 朋友 引我到后面 包
厢观看，据 说是 Ｅｌ
本天 皇 的看席 。我对 《火焰山 》，在 国内
看 了不止一 次，而今 晚观看 的心情 特别激奋 ，从头 到尾 ，一
步不离席地看 到完 。在演 出中，热情 而有礼 貌的观众 ， 时时
报 以笑声和掌声 。演 员谢幕 时，全体 起立 ，没有一 个走散
一

阵阵 盼掌声 ，表达 了 日本人 民对 中国人 民的情谊 ，对中 国

木偶 艺术的喜爱 和赞赏 。 ・
我 们一连 演 了四场 ，观众 的热 情肴增 无减 ，有人 跑至６
苷
后和演 员拥抱 ，有的小 孩到 台前 伸 出手 来 ，
要和演 员握手 ，
手
一

直伸 不到。每 次散场许 多观众 在剧场 门 口等候 ，送鲜 花、

水果 ，有的是从 东京 、横 滨等地 来观看 的。他们直 把演 员送
上车 ，车 开走后 ，才 恋 恋不舍地 离 去。 有的竖起 大拇 指 说。
靠真是 伟大的艺术 ｌ” “中国文 化的惊 人成就 ，艺术技 巧的
高超，是 惊人的 ｌ “这 次看 了世 界一 流的木偶 艺术 表演 ，
而中国是 第一流木 偶艺术 中的最 珍品。 ”
在大阪演 出的 几天 里 ，ＮＨＫ 电台、报 刊，大阪艺 术 大
学的教授 、大阪市立 大学 文学部 中国语 学、 中国 文学 研 究室
助 教・
・…・
不断 来 采访 ， 交谈。每 天演 出 后，．这里 有 Ｅ
ｔ本 、印
度，联邦德 国 美 国、捷克 斯洛伐 克、 保加利亚 和南 朝 鲜的
艺术家 聚集 在会议室 里，各 国木 偶艺 术 家在交流 ，而中 国代
Ｔ

２６
表团，始终是应接不暇的。美国一位索负盛名的木偶表演艺
术 家深情 地说 。 “我看 过世 界许多 木偶 表演 ，而 中 国的 木偶
是世 界 第一 流 的高超 艺术 ！，
，
中国泉 州的木偶 戏 ，所 以能够 引起 国际木 偶艺坛 的关 注
和高 度评价 ，它 有着历史 的 和客观 的依据 。众 所周 知， 泉州
提线 木偶源 古流长 ，它源 于汉 代 ，盛于 唐宋 的 “嘉礼 ，历
史悠 久， 闪耀着我 国古 老稀有 剧种 的光 辉，保 留 着极丰 富的
传统表 演艺 术与精 湛 的技 巧。 解放 以后 ，在党 和政 府的扶 植
下 ， 分散的 、流落 各地 的木偶 艺人 ，组 织起来 了 ，古 老的 木
偶 艺术 恢复 生机 ，焕发青 春。 这个 团就在 这个 历史背 景下 成
立 的 ；成立 之后 ，艺 术家 的心 血开 出了 更加 明丽 的 艺 术 之
花 ，一九六 。年 赴罗 马尼 亚参 加 国际 木偶 联欢 节 ， 《水 漫金
山 》等剧 目， 荣获银 质奖 。这 次带 到 日本献演 的 《火焰 山 》，
从一 九七 九年创 作 以来 ， 已演 出两千 多 场， 曾在 国庆三 十周
年会演 中 ，荣获一 等 奖， 曾赴 菲律宾 ， 香港 演 出，极 受 欢
迎 。 《火 焰山 》表演 以提线 木 偶为主 ，大 胆 地把杖 头 木偶 、
布袋 木偶 结合一 起 ，还有 真人 和木偶 同 台表演 的 场面 ，对 比
生 动 ，妙 趣横 生，提 线木偶 的表 演难 度 极大 ，木偶 多达三 十
六 条线 。细线传 情 ，木偶 变成 活人 ，表演 得栩 栩如生 ，细 致
而 逼真。 提线 木偶称为 “线 戏 ，是 确切 不过 的。
木偶 传情 。
。四月 三十 Ｅｔ
，我 们 由大阪 飞返 上海。 多少 别
离 情，多 少真 挚话。 当我从 机窗 往下望 ，只 见 海洋浩 淼 ，我
的 心潮和大 海一 样起伏 激荡 ，我 想起 日本 朋友 的话。 “中国
的 木偶，渡 过海洋 ，把 中国 人 民的友谊 和卓 绝的艺 术 ，带给
日本人 民，我们是 永远 不会 忘记 的 ｏ”我 想说 的是 ， “现在
２６２
中国木偶叉过了海洋，回到祖国，把 日本人民的盛情厚意
把 日本和 各国的木偶艺术，带回中国，让她开出更加美丽的
友谊和艺术的奇葩ｌ＂
’

再见吧，友好、热情的日本朋友

２∞
 木 偶 奇 逢 录
— —

日本 铜 锣剧 团访 闽侧 记

沈 继 生

最 近来我 省访 问的 日本东 京铜锣 （木偶）剧团 ，原是 个话

剧 团。 剧团 的主宰 （团长 ）宫 原大 刀夫先 生， 就是 日本话 剧
人社 （
协 会） 事务局 次长 （即付 秘书长 ）。这 次他 在福建 省
话 剧团座谈 时说 。 我对 话剧 比木偶 还 来得熟 悉 。 接 着，
他 又风趣 地补充 一句 。 “在杨 烽面 前， 我 更应该这 样 说。”
宫原 先生这 句话 正反 映 了 中 日两国 木偶 表演 艺术家 们的
深厚 友谊 呢。 十八年 前 （１９６２年）， 宫原 大 刀夫 在 东京 观看 了
上 海美影 厂 出品的 木偶片 《掌 中戏 》。他 第一次 接触 到 中国
木偶 ，接触 到福建 木偶 ， 他在 银幕 上第 一次 见 到木偶 表演 艺
术 家 杨胜的 精湛表 演 。他赞叹 不 已： “那才 是真 正的艺 术 ！
”
由于这 种强 烈共鸣 的驱使 ，他 决定 铜锣 剧团要 创演 木偶 戏。
宫原大 刀夫满 腔热 情地 写 了一 封信 给福建 木 偶 大 师 杨
胜。 想不到 这位身 处 异国未 曾见面 的老 师 ，竟是那 么平易近
人 ，给他 写了 回信， 不厌其详 地介 绍 了布袋 木偶 的表演 要领
和形象制作技艺。真是 “昕君一席语，胜读十年书”。一九
六 四年，铜 锣 剧团开始 演 出木偶 戏 了。 引 用他在 龙溪地 区木
偶 剧团座 淡会 上的发 言来说： “我在东 京演 出木偶 戏， 这是

２６４
 日本戏剧 界 的骄傲 苦 Ｔ
～

近年来，凡是致力于日中友谊，致力于中华与大和两个
伟大民族的文化交流的人，都痛苦地追忆到中国 的 十 年 浩
劫 ，使 艺术事 业所 蒙受的损 失。官 原大 刀夫 先生 就是这祥 的
人。・ 九七。 年，杨 老师 惨遭迫 害致死 的消息传 到东 京，他
在家 里挂起 杨胜的遗 像，按 照大和 民族传统 的礼节 ，按 照学
生敬重 老师那 样的规 矩，朝 西南方 向顶礼遥 奠。多 么深沉昀
悲恸 ，多 么真 切的怀念 。
靠野 火烧 不尽，春 风吹 又生 ＇
， 粉碎 “四人 帮＂ 之后 ，
宫原大 刀夫先 生第一次 访问 北京，就 巧遇杨烽 的演 出， 和杨
老师的后代联系上了。去年十月，杨烽跟福建木偶剧团访美
回程途 经东 京时，受 到宫原 大刀夫 等 日本 朋友的盛 情款待，
留给福建同行很深刻的印象。去年十二月－
ｔ
：ｔ
－￣日，宫原先生
再度 来华 ，他所乘 的 鼓浪 屿’
’号 海轮到 了厦 门时 ，杨 烽早
已等候在 码头了。 他 紧握 着杨烽 的手 ，对着 陪 同 人 员 说ｌ
ｆ
‘我和杨烽 是亲戚 ，不要 把我 当成外 人。 ， ．
十二 月廿五 Ｆｔ
在漳 州宾馆 ， 日本铜 锣剧 团友好访华 团一
行三 人观看 了福建 电影制 片厂摄 制的木偶 片 《掌 上 艺 术 》
后 ，宫原大 刀夫先生 发表 感 想说： “福建 的恢复工 作 、抢救
工作做得 很 出色。 廿 九 日上午， 观看 了福建艺校 龙溪地 区
木偶班 学员杨煌和杨辉 （
杨 胜的一对孪生幼 子）的 精 彩 表
演，他 即席表态 ： “看 到你们 中年人 的演 出我心慌 了，看 到
学员班的演出我尤其是心慌了ｌ才学了两年，就取得这样的
成绩，不简单ｌ 接着，他补充说。 “像这样的水平，可以
利用暑假到东京去演出，我相信，一定会给木偶界很大的震
，

２６５
惊。 ”他 拍着杨 烽的肩膀 说： “你 们木 偶世 家的 家业 ，有人
继承 了，我 很高 兴 ！” ‘
一

九八一年元月三 日在泉州，他第一次观看 了提线木偶

戏 《火焰山 》的演 出。 惊 异地 指 出 ：“福建 有两个 世 界第一 ：
漳州 的布袋戏 世界 第一， 泉州 的提线 戏 世界 第一 。 在泉 州
市 木偶剧 团座谈 会 上他发 言遭 ： 在 日本 ，我 了解到泉 州 有
提线 木偶 ，但 不知道 有这 样好 。 日本东 京 的竹 田尉团 就是演
提线 戏 的，也 有三百 年历 史 了，但 不能 与你 们 比。泉 ｌ
ｊ
、
１１线偶
的造 型很美 ，特 技处 理很 成功。 我 回 日本 之后 ，
要 广为 介绍 ，
建 议竹 田剧团 来泉 州开开 眼 界。”
元月五 日在福 州 ， 日本客 人 观看 了晋 江县 掌 中木偶 剧 团
演 出的 《白龙公 主 》，这 是 福建南 派布 袋 戏比较 有代表 性 的
作 品。晋江 县木偶 剧团 在黎明 剧场 会客 室所 召开 的 座 谈 会
上，
－宫原大 刀夫先 生说 。 “看 过漳 州 的布袋 戏，再 看 了晋 江
的布 袋戏， 觉得 各有特 色。晋 江 的戏是 个很 好的 艺术流 派 。
在 漳州我 知道 有个姓 杨的 木偶 世家 ，这 两天 ，我 才知道 晋 江
县 还有 个姓李 的木偶 世家 。”
铜锣剧团在漳，泉、榕三地都为少年儿童及戏剧界同行
演 出了 日本 木偶 戏 《狮子 稻蝴 蝶 》、 《西 瓜 与小偷 》、 《熊
猫 与狼 》。 三个节 目的文 学索 质很好 ，演 出形 式新 颖，动 作
设 计是采取 写 意的、夸 张的手 法 ，
节 奏爽 朗 ，
主 题思 想鲜 明，、
赢得 了福建 戏剧界 同行和 小朋 友们 的热 烈欢迎。 在交 流经验
的过程中，漳州木偶剧团赠与客人木偶形象孙悟空一尊，打
击乐小鼓、大钵、小锣各一件。泉州木偶剧团 赠与线偶小生
许仙一尊。晋江县木偶 剧团赠与彩旦 （
媒婆）一尊，作为纪
●

２６６
念品。 宾主促膝 谈心 ，大有 相见恨 晚之慨。
日本客人顺 途还 观摩 了芗剧、 潮剧、梨 园戏 、高 甲戏 、
闽剧 和话剧 等。对福建 的地 方戏 ，
宫 原大刀夫 先生概 括的评价
是。 “你畲ｌ
传 统的 力量很雄 厚，这 是几千年 的力 量。文 革当
中， 传统被搞 掉 了， 很荒谬 １让我 不客气 说一句， 这种不要
传统 的痕迹 ，在某些 地方现 在似乎 还遗 留着。但话 要分两头
说， ‘
传统 ’有时候 也是一 种框框 ，束缚入 不肯去 创新，也
得很好 注意研 究。
官原 大ｊ
－ｊ夫 先生在旅 漳 期间，列 为重要 的访 闽项 目就是
登 门拜 奠恩师 杨胜的 骨灰盒 。他称 呼杨胜夫 人陈 鸳 鸯 为 师
母， 并激动地 说： “来到 了恩师的 家，仿佛 又见到 了杨老师
的音容笑 貌。 …”・
我 的女儿松 桥安 里留学北 京大学 ９她 也很
想来漳 州看望你 们，请 把她 当成 自己的孙女看 待吧 师母
元月八 日夜里十时五十分，福州开往广州的 火 车 出 发
了，送行 的人与铜 锣剧 团的 日本客 人 依依惜别９ 三位 日本 朋
友 在列车的 窗 口频颓 招手 。 “再见 吧，福 建 一 －
戏剧 故
乡，木偶 的故 乡ｌ寸
（
选自 福建戏剧 》１
９８１
第 ２期）
 小 小 偶 人 传 友 情
— —

法 国木 偶在 福 建

何 钰 生

阳春 时节 ，法国 菲利蒲 ・让 蒂木偶 剧团 应 中国人 民对外

友 好协会 的邀请 来华访 问。 他们 在我省 福州 、漳州 、泉州演
出 期间 ，受 到广 大观众 的热 烈欢迎 。
菲利 蒲 ’
・让 蒂木偶 剧团 有 自己独特 的艺术 风格 。他 们的
木偶 造型 新颖 、形 象 夸张，艺 术 上兼收 并蓄 ，运 用 提 线 木
偶 、杖头 木偶 、布 袋木 偶等 表演形 式 ，并吸 收现代光 学 ，揉
进魔 术 、动画 、杂 技等 艺术技 巧 ，显得 丰 富 多 采。 除 《小
丑 》外 ，都 以哑剧 的形 式，通 过木偶 的独 特语 汇 —— 夸 张的
表演 动作 ，和 立体 音乐 的有机 配合 ，表现 剧 中人喜 怒哀 乐的
内心感情 。 其表演 细腻 、幽默 、风趣 ，给 人 以美的享 受。
“人偶 同台” 也是 别开生 面的 。人偶 合演 的节 目有 《酣
睡者 》、 《彼 埃罗 》、 《将军 》、 《小丑 》等 ，运用 的是人
戏 的大 舞 台，而不 是偶戏 的小 舞台 。而 《小丑 》则通 过演 员
与观 众的 现场表演 ，展示 了木偶 的装 置及 其操 纵的要领 ，真
是妙趣 横生 。
有的节 目寓意 深刻 ，耐人 回味 。比如 《彼埃 罗 》，描 写
一
个木 偶企 图摆脱 操纵 它的演 员， 当它扯断 一根 操纵线 后，
２６８
就竭力把—根根操纵线扯断，最后虽然瘫倒在地 但它终于
不受摆布 。 《将军 》描 写一个将 军参加 阅兵，只 会做 ・些 不
动脑 筋的机 械动作， 而坐 在他膝头 上 的一 个木偶 ＇却 能做 各
种机 动灵活 的动 作 ，这讽刺 、鞭笞 了生活 中不 动脑 筋的人。
新中国成立后１
１
＇中法两国木偶艺术的友好往来得到不断
的加强。一九五七年，由 杨胜、陈南田等著名木偶表演艺术
家组成的中国皮影木偶剧团，一九八一年的上海木偶剧团，
都先 后 到法 国巴黎进 行友好访 问，受 到法国 人民 的 热 烈 欢
诬 。 一九／ｋ－
－年法国 菲利蒲 ・让蒂 木偶剧 团带来法国 人 民的
友谊 和精 湛的木 偶艺术访 问我国。 在福州 期 间，他们在 剧场
里作精 采表演 ，还 到福州儿 童学园 ， 同小朋友 们联欢。 他们
为 小观众 献技，小 主人也 探起小 木偶， 以天 真烂漫 ｌ
前演 出，
来接待远道 而来盼 法国 朋友。 一
菲利蒲 ・让蒂木偶剧团的行政负责人哈弗娜夫人事去年
底曾在北 京 观看 了我省龙溪 地区木 偶剧 团演 出 的 《八 仙 过
海 》，她希望 有机 会与该团 进行艺术 交流 这次 她 如 愿 以
偿 ，非 常高兴 。三月十一 日，龙 溪地区 木偶剧团为 客人们 演
出 了布 袋木偶 戏 《卖 马 闹 府 》、 《雷 万 舂 打 虎 》、 《画
皮 》、 《大名府 》等节 目。菲利 蒲 ・让 蒂木偶剧 团最年轻 的
女演 员卡 特琳 ，对 《画皮 》这 出戏特别感兴 趣ｆ她 认真地向
龙溪地区木偶剧团的演员学习操纵那个术偶形象 团长菲利
蒲 ・让蒂和其他人围着《大名府 中县官角色的表演者，要
求教给木偶头转帽子等各种特技动作。
ｊ 、
三月十兰目 泉卅市木偶剧团也为客人演出了提线木偶
戏《火焰山》。演出后；菲利蒲 ・让蒂团长走上天桥，在泉
２６９
州木偶剧 团副 团长黄 奕缺陪 同下 ，牵动 根 根提 线，让 木偶
活 动起来 。 同行 见面 ，胜似 亲人 ，真有 说不完 的话 。
三月十 一 日和十 四 日，菲 利蒲 ・让 蒂木偶 剧 团的全体 人
员，在漳 州 和泉州分 别 同龙溪 地 区木偶 剧 团和 泉州市 木偶 剧
团的 同行 们一起座 谈 ，进行 艺术 交流 。我 省木偶 表演 艺术 家
杨 烽 、黄 奕缺 等人参 加 了座 谈。 两国 的艺术 家 们，对 木偶 艺
术 的创 作、表演 等交 流经验 ，取 长补 短，增 进 了友谊 。
对木偶 操作 技术 ，同行 们在一起 认 真交 流 了经验。 在漳
州 ，客人们对龙 溪 木偶剧 团一个 演 员同 时操纵 两个不 同 的角
色很感 兴趣 。如杨烽 在 《雷万春 打虎 》中，一 手 操 纵 雷 万
春 ，一手 操纵 老虎 ，各有特 性 ，武打 动作熟 练 干净 ，家， 们
对 此十分 赞赏 。到 了泉州， 却 又见 到泉州木 偶 剧团 由两个演
员同时操 纵一个角 色，这同 样 引起 他们 的 兴 趣 。如 《火 焰
山 》中铁 扇公主， 一个 由提 线操纵 ，一 个 由杖头 操纵 ，两个
演 员配合 默契，是 很不 容易的 。
菲 利蒲 ・让蒂团 长和 泉州 木偶 剧团 副团长黄 奕缺对 提线
木偶 有共 同的看 法。 他们认 为，提 线 木偶 上下活 动 自如 ，而
左右活动比较困难。因此，现在提线木偶在必要时，可适当
地辅 以杖头 等各 种手段 ， 以加强角 色 的表现 力。 菲利 蒲 ・让
蒂说 ，这 也是国 际木偶 界的一 种趋 向。
法国朋友在离开泉州时，向龙溪、泉州两地木偶剧团各
赠送 了・套剧 照 、一海报资 料。泉 州 木偶剧 团 向菲利蒲 ・让蒂
木偶剧 团赠送 了一个 珍贵 的木偶 头。
木偶 传友情 ，祝愿 中法 两国 人民的友 谊 繁花似 锦 ！
（
选自 福建戏剧》１
９８２
年筹ｌ
３
期）
２７０
附录。

福 建木偶戏剧大事纪略 。 ‘ ‘

（１
９５２—— １９８
５） 一 ？

１９５ｚ年

１１月

泉州实验木偶剧团和漳州南江木偶戏到上海与苏联木偶
专家衮簿冬验。十＿月二十八日！在上海儿童艺术剧院与苏
联木
偶 家互相观摩演｛
岛。 ｒ
＇
＝
＿懿：
１９Ｓ
４辱 ｔ 一 ，
一 一

９月 ２ＳＥｔ

省木偶戏代表队到上海，参加华东区戏曲观摩 演出大
会。
．１１月 １日观摩演 出大会 闭幕 。
一 ～

．
１９
ｓ５年

３月 ｜
＇

福建省木偶戏代表队于 月２
２日赴京，参加全国木偶戏
｜ ｔ

观摩演出。代表队由泉州 漳州、永安、上杭、惠安，漳浦
等县市９个木偶剧团中的２
３名优秀演员组成，包括布袋、提 ＾

线 、铁枝三种木偶 。 一
．

２７１
 １９５６年

９月

漳州 市南江 木偶 实验剧 团老 艺人 陈南 田和漳 浦 县艺光 木

偶 剧团老 艺人杨 胜， 受聘加 入中 国木偶 剧团 工作 ，于 ９月 ２Ｏ
日前往捷 克 斯洛伐 克等国家 访 问演 出。

１９５＂
／年

５月 ’
‘

以福建 省文化局 局 长陈虹为 团 长的 中国皮影 木偶 剧团 于

五 日、九 日分两批 乘飞机 赴法 国 巴黎访 问演 出。漳浦 艺光 木
偶 剧 团、漳州南 江木偶 剧 团、惠安 惠声 木偶 剧 团十四人 参加
该 团演出 。木偶 戏名老 艺人杨 胜 、陈南 田再 次出 国演 出。
９月

中国皮 影木偶 剧团 出国演 出历 时 四月 ，先 后在 法 国、瑞

士 、匈 牙利 、南 斯拉 夫和 蒙古人 民共 和国 等五 个国 家演 出八
十 八场 ，观众达 三百零 三万 八千 多人次 。 省市文 艺界集 会，
热烈 欢迎 出国访 问的木 偶艺人归 来 。在 会上 陈南 田、杨胜 、
吴 焕成等介 绍出 国情 况，并举 行汇 报演 出。

１９５
８年

４月

江加 走遗 作专集， 由上海人 民出版 社 出版。

２７２
 、 １９６０年
ＴＪ
弓

以泉 州市提线 木偶实 验剧团 与晋江县潘 径布袋 木偶剧 团

联合组 成的福建 省木偶戏代 表队一 行三 十七人， 于一月二十
二 日起在北京 参加 中华人 民共和 国文化部 主办的 木偶 戏 、皮
影戏观摩演出。这次参加会演的剧目有提线木偶戏 《水漫金
山 》、 《解放 一江 山 岛 》、 《种萝 Ｌ
－》、 《游元宵 》和 《补
大缸 》，布 袋木偶 《钱芳 兰代嫁 》、 《革新的道路 》、 《小
花鹿》、《李逵闹东京》等。此外，大会又组织我省代表队
演出两场以现代剧为主的观摩专场，演出的剧目有提线木偶
《钢铁小英 雄 》、 《懒猫 的教训 》、 《聪 明的猴子 》、 《钾
捉活阎王 》，布袋戏 《献宝》、《森林中的故事》 《怒海
归舟 》和 《武松打虎 》等。 …

９月 ＝ ．

第二届国 木偶 傀儡戏剧 罗 犀亚举行、

中国
偶艺术团获得二等奖，得银质奖章一枚。同时，中国木偶艺
术 团演出的 “布袋” 木偶剧 获得一 等表演奖 。参加 这次 国际
木 偶、傀儡 戏剧节 的中国木 偶艺术 团是 由我 省 “布 袋’
’木偶
戏、傀儡戏 （
提线木偶）和广东省的杖头木偶戏的优秀演员
联合组成的。
杨肚、
酥南田、
李伯棼等主演的布袋木值戒 ．
雷
万春孑
丁虎》、《大名府》获一等表演奖，得金质奖章 戮
１９６任 Ｅ 。 ；

ｌ月， ≯ ．
龙 溪木偶剧 团 子四月起 出省 到黑 龙江 、河 北、江 苏等八
２７３
个省巡 回演 出， 曾在上海 、哈 尔滨 、南 京等二 十个城 市演 出
三百五 十多场 ， 于十二 月回省 。

１９６３年

２，
Ｅｌ

木偶 老艺 人丘必 书 舞台生活 ６Ｏ年， 上杭县 文化 局及文 艺

界 召开纪念会 ，龙 岩地 区授予 丘必 书奖状 ，表 彰他 在发 展木
偶艺术 传统方 面做 出的贡 献。
４，
Ｅｌ

四月上旬 ，中央 新 闻纪录 电影制 片广 在泉州 拍摄 晋江 县

潘 径木偶 剧 团李荣 宗老艺 人的 指掌艺 术。 拍摄 的剧 目有 《钱
兰芳代嫁 》中 的 “抢 亲” 、 “审 讯” 、 “洞房” ， “杀奸 ”
四个场面 ， 以及 《大 名府 》中 的杂耍 与武打 。
９月

中国福建 木偶表 演 团一 行七 人， 于九 月二 十六 日应 印尼
妇 女运 动协会 的邀请 ，乘 飞机 前往 印尼访 问演 出。

１８６５年

８月
、

省木偶现代戏调演大会于 ８月 １日至 ｌ
ｇ日在福州举行。
参加这次调演的有ｌ
Ｏ个木偶剧团，共演 出２
０个剧 目。

１９＂
／５年

龙溪地 区木偶 剧 团、泉 州市 木偶剧 团赴 京参 加 全 国 木

偶 、皮影戏 调演。
２７
，
 １９了９年

２月 ，

１
９７８
年ｌ２
月２８日至１
９两年 ２月 ８日，龙溪地区木偶剧团
前往澳大利亚霍巴特参加国际木偶节和悉尼艺术 节 演 出 活
动， 并到墨尔 本和首 都堪培拉 进行访 问演 出，历时４２天 ，演
出４
ｏ场。 ．
４月 ’ ‘

泉州市木偶 剧团 子 ４月１７日赴 京，参加 国庆 ３Ｏ周年 献礼

演出。参加演出的剧目 有 神 话 剧 《火 焰 山》、 《水 漫 金
山 》、 《千 桃 岩 》以 及儿童剧 《庆丰 收 》等。 ．．．

１９８０年

６月

省木偶 学会筹备 组 ｌ
茂立 。 一
８月 ‘

应美中友 协和 美 国亚洲 学会的邀请 ， 以中国 剧协 常务 理

事 、木偶表演 家杨烽 等龙溪 地 区木偶 剧团几 位青年木偶 表演
家组成的中国福建木偶团，于 ８月１９日前往美国和加拿大访
问演 出，ｌｏＹＪ中旬返回 北京 。
１
２胄
ｌ 日 ． ０ ，
以 日本铜锣 （
木偶）剧团、
。日本话剧人社 （
协会）事务
局次苌宫原大刀夫为团长的友好访华团・行三人，
、应中国对
外友好协会的邀请，来我省访问 ’
－ ２７５
一
 ． １９８１年

３月

三月初 ，省文 化局 召开 了全 省木偶 剧团 工作 会议。 出席

会议的有龙溪、龙岩、晋江等地区九个木偶剧团负责人。会
议 传达 了周 扬等领 导同 志在 中国木 偶皮 影艺术 学会 成立 大会
上的 重要讲 话，介 绍 了福建木 偶剧 团访 问美 国、加 拿大 的演
出情 况，并讨 论研 究 了当年 的工 作。
三 月廿八 日至三 月卅 日，
美 中友 协纽 约分 会会 员 、
美 国亚
洲 学会 会员 、中国语 言 和文学 博士 罗伯 特 ・斯道 尔伯格夫 人
和她 的丈夫克 里斯 ・斯道 尔伯 格来漳 州１市，访 问 了龙溪 地 区
布袋 木偶 剧 团。访 问期 间，他 们 参观 了木偶头 的 雕 刻艺术 和
木偶 服装的 制作， 并观摩 了龙 溪地 区布 袋木偶 学 员班演 出 的
《战潼 关 》、 《抢 亲 》等 剧 目，观看 了木偶 艺 术 片 《掌 中
戏 》、 《掌 上艺 术 》等。
４Ｎ

福 建木偶 艺术发 展史 讨论 会 第一次 会 议于 四月一 日至三

日在泉州 举行 ，讨论 福建 提线 木偶 的发 展历 史，
－会 议 印发 了
四篇论文 。 出席会 议的有 晋江 地区 龙 岩地 区 、
’龙溪 地区地
方史和戏剧史的研究工作者二十一人。 。
中 国木偶 皮影艺 术 学会 自四月 十七 日至五月 六 日在 杨 州
召开全 国部 分省市 木偶皮 影 艺术 编导座 谈 会， 着重讨论 木偶
皮影 戏的艺术 特 点，编 导工作 在木 偶 皮影 戏尉’
团申 的共同 性
与特殊 性， 继承 与革新 的关 系。 会议历 时 二十天 ， 中国戏 剧
家协 会主席 曹 禺 自始 至终 参加 了会议，。并 作了重 要讲 话。我
２７６
省参加会议的是。省戏曲研究所的沈继生同志，龙溪地区木
偶剧团 编导 吴德 星同 志、泉 州市木偶剧 团编 导黄锡钧 同
沈继 生同志就 “从福建 木偶 艺术看木 偶戏 的艺术特点 ，
以及
福建木偶剧团编导工作现状作了发言。
２３日晚， 卢旺达农 民友好 代表团 一行十三 人，观 看龙溪
地区 布袋木 偶剧团演 出的 《雷万春 打 虎 》、 《大 名 府 》、
《卖马闹府 》、 《画皮 》等剧 目。 １

６月
一 ，
．

由文化部 、教育 部、 团中央 、全国妇联 、中国 保卫儿童

委员会、中国剧协、
中国美协 、
中国木偶皮影艺术学会八个单
位联合发起的全国木偶皮影表演团体 “为少年儿童服务演出
周” ， 自六 月一 日至 六 日举 行。我 省泉州市 木偶 剧团在泉 州
市， 龙岩县 木偶剧 团在龙岩 ，晋江 县木偶剧 团在永 春，龙误
地 区木偶剧 团在厦 门市 分别 举办 了儿 童专场 演 出。
”月
一

九八一 年全 国木偶 戏、皮影 戏观摩 演出 自十一 月 十六

日至 十二月五 日在北 京举行 ，共有 十 四个 省、市 、 自治 区的
二 十 个剧团 ，演出 了十九台 戏。我省 演出三 台木偶 戏， 龙岩
地 区木偶剧 团的 《八仙过 海 》，晋江 县掌中 木偶 剧团的 《白
龙公 主 》， 泉州市 木偶 剧团 的 《馋猫 》，受 到领导 、专 家、
群众以及外宾的一致好评。文 化部给这三个剧团发了奖状和
奖金 《白龙 公 主５
５、 《八 仙 过海 》还被推荐为出席五届
人大四次会议代表专场 演出 首都文艺界 新闻界和台湾向
胞、海外 华侨 、外宾 和外国 小朋友 观看演出 ，惊 叹 “把木偶
演活了”。 《人民日报 》，《光明 日报》 《北京 日报》、
２７７
《北京晚 报 》、 《北 京 戏剧报 》先后 发表 了消 息报道 、评价
文 章，刊登 了剧照。 北京 电视 台为 《白龙 公 主 》、 《八 仙过
海 》录 了像 。 中央人 民广 播 电台作 了实 况录音 。

１９８２年

１－ ３月

今年 第一季 度， 美国 电视 台与我 国 中央 电视 台 联合拍 摄

电视 剧 《大 鸟在 中国 》，其 中选 进龙 溪地 区布 袋木偶 剧 团演
出 的 《大 名府 》一 剧 中的“要 盘子 、“耍狮 子”等 艺术片 断 。
３月

三月初 ，法 国菲利 蒲 ・让蒂 木偶 剧 团应中 国人 民对外友

好 协 会的邀 请来 华访 问。他 们在我 省 福州 、漳 州 、泉 州 演出
期 间，受 到广大 观众 的热烈 欢迎 。在 福州 期间 ，他 们在剧 场
里 作精彩 表演 ，还到 福Ｊ
Ｊ
’
Ｉ＇
ＩＪＬ
，童 学园 ，同 小朋友 们联欢 。三 月
十一 日，龙 溪 地区木偶 剧 团为 客人们 演 出了 布袋 木偶 《卖马
闹府 》、 《雷万 春打 虎 》等剧 目。
６月

泉州 木 偶剧 团为 响应党 中央 关于 “全社 会 都来关 心少 年

儿童健康成长”的号召，六、七月间组建儿童服务 队，下到
各幼儿 园 小学为 小 朋友演 出。 他们 演出剧 目有 现代儿 童剧
《狼 来了 》、寓 言剧 《狐 狸 与乌 鸦 》、成语 故事 剧 《鹬 蚌相
争 》、小 戏 曲 《武松打 虎 》。儿童 服务 队设备 简 单，人 员较
少 ，适 合学 校广 场演 出，深 受师 生欢 迎
９Ｎ ‘ ’

龙溪木偶剧团和省艺校龙溪地区木偶班联合演出的大型
２７８ ，
神 话剧 《，
＼仙过海 》， 由福 建省 电影制 片厂搬 上银幕 ，于九
月份开拍 ，年底 已基本 完成摄 制任务 。 ｊ ～
九月十一 Ｆ
ｔ，以美国友人罗伯特 ・斯道尔伯格夫人为团
长的美国海曼兰团一行十七入，来漳州参观访问。成员中的
兰西先生，是美国木偶协会主席 国际木偶协会副主席、艺
术顾问 。该 访问团 参观 了福建 电影 制片厂在漳 州拍摄 的大型
木偶故事片 《八仙过海》，并与龙溪地区布袋木偶剧团进行
艺术交流 杨烽、庄陈华等五位访问过美国的木偶演员还做
了精彩 的片断表 演，省 艺校龙溪 木偶 学员班 的小演 员表演 了
《雷万舂打虎》、 《大名府 》，海曼三团的三个专业木偶演
员也做了精彩的表演。
。

１Ｊ
号 。
。 Ｔ

元 月十 日至十二 日， 日本木偶 艺术 家宫原大 ７Ｊ夫再 次访

问龙 溪地 区木偶剧 团 并 与该团进 行艺术 交流 在粞 别 宴会
上，经 龙溪地 区领导 同志 同意， 日本铜 锣木偶剧 团 和 龙 溪
地 区木偶剧团 结为兄 弟剧 团关系 。宫原大 刀夫代 表铜锣木偶
剧团，金能调代表龙溪地区木偶剧团互相在协约 书 上 签．
了
字ｏ 一。
ｌＩ
元月十六 日，是泉州提线木傅老艺人洪清廉 竹 大寿，
也是他从艺六十八周年、收徒传艺五十周年的 日子ｏ泉燃本
偶Ｉ
￣ｔ１１
、省艺校泉州木偶班为他举行了祝寿会 泉州市 各界
人士到老艺人家中祝寿。泉州市文化蜀还向洪清廉颁发了奖
状麴瞄送礼品。
６月

晋江 掌中木偶 剧 团组 成一 支十 三人演 出 队，于 六 月上旬

至ｔ９８４年 元月中 旬， 携带神 话剧 《白龙 公主 》、传 统剧 《武
松打 虎 》等剧 目，赴 江西巡 回演 出， 历 时七 个多 月，共 演出
三 百六十 多场， 观众 达３３万人次 。 ・
９月 一

应菲 律宾旅游 部 、菲律 宾文 化 中心和 菲华 慈航友谊 社等

单位邀请 泉 州市 木偶剧 团一 行二 十五 人 ， 由省文 化局副局
长朱展华带队，于九月十五 日离闽赴菲，作为期六至七周的
友好访问演出。带去的剧 目内容丰富，俸裁多样，有神话剧
《火焰 山 》、 《水漫 金 山 》，有 儿 童剧 《庆丰 收 》， 童话 剧
《千桃 岩 》，还有 传统剧 《智取大 名府 》、 《观音接 五 百罗
汉 》、 《包公 铡驸 马 》、 《宝莲灯 》、 《郭 子仪 祝寿 》等。
共演 出七十 三场 ，观众 达八 万人 次。 ．

１０月

十月 上旬至十 一 月下旬 ，泉 州木偶 剧 团二 队 （

青 年队 ）
应黑 龙江 省农 垦总局 邀请， 前往 “北 大 荒”演 出大 型神 话剧
《火焰山‘
》，历时一个多月，共演出五十二场， 观众达六万
多人次 。 。 ‘ ．
１２月

泉 州市 木偶剧 团一行二 十 四人 ， 由省 文化 局副局 长邹维

之带队 ，于 十二 月 十／ 日离 闽赴 港 演 出，十二 月 卅一 日 返
闽。在 港期 间参加 香港 艺术 中心主办 的儿 童艺术 节活 动， 并
为旅 港乡 亲演出。 赴港带 去 的剧 目有Ｊ乙童 喜爱 的神话 剧 《火
焰 山 》， 《水漫金 山 》，童 话剧 《馋 猫 》， 《千 桃岩 》，儿
２８
ｌＯ
 ，

童剧．
（
＜庆率收》’还有传统威 宝篷灯》等。
十二月间，
龙溪地区未偶威团为配合向青少年进行‘
‘
三热
・

爱 的教育活动，
创作排演了《我爱祖国 》等四个现代小戏
有关部 门联合 发出通知 ，组织全 市 各小 学 、
幼儿 园观看演 ｌ
出。

１９８４年

４月 一

四月廿一 日，龙溪地区木偶剧团青年演员在青年木偶艺
术 家杨烽带领下 ，赴 平潭为 福建省 青年 联合 会与 台湾 青年联 ．
欢会演出精彩木偶戏，受到台湾葡胞的热烈欢迎。
５月

由文化部艺术局、中国戏剧 家协会、中国木偶皮影艺术
学会联合召开的全国部分省市木偶皮影戏新剧作讨论会，于
五 月三 日至十三 日在广 西南宁 举行。十 七个 省市五十 三位代
表出龠会议。ｉ
笼 赶区木偶威团庄火明、泉她木谯商萄蠢锄
钧、晋江县木偶剧团拳伯芬、省戏研所沈继生出席讨论会
龙溪地区木偶剧团提供了由杨烽、马明泉、庄火 明 创 作 的
电视 连续剧 《黑旋风 李逵 》和 讽刺喜剧 《斩龙 》参加讨 论。
五月二十日，由龙溪地区木偶剧团创作演出、省电视台
一

隶翻的未痕剧乏黧旋风李逵》，其＇
申第二集参加省台鲡藉韵
建国兰十五周年全囱电 书目Ｓ
ｉｅｉ
，建备书目获二霉奚 ０强
６，
ｅｌ
ｉ

六 月十九 目，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邓力群同志在漳卅观
一
ｔ 、

看７龙溪地区木偶剧团演出的现代儿童剧 口技猎人 、《
小
猫钓鱼 和传统戏 《
（大名蔚 ，并 与演出入员合影留念
，

童
＿
 二 十五 日，龙 溪地 区木偶 剧团 青年演 员在漳州 市为 著名
作家丁玲 同志演出木偶剧。丁玲 同志题词赠送剧团。 “舞台
虽小≈ 天地 很大， 年，
轻 的 艺术 家 给 古 老 的 民族艺 术 以新 的
生命。 ；
７月

七 月十八 日， 省艺校 龙溪 木偶班 为龙 溪 地直机 关幼 儿园

的小朋友 辅导 排练童 话剧 《小 熊拔 牙 》、《拔 萝 卜》等 剧 目。
”丹 。

十一 月 Ｈ‘
六 日， 龙溪 地 区木偶 剧 团在 漳 州为全 国政 协视
察团演 出。全 国政协 副 主席 刘宁一 、 陈再 道 等领导 同志观看
了演 出。
１２月

中国 福建 木偶影 视制 作 中心 ，一 九八 四年 十二 月二十 日
在 “木偶 之乡”漳 州 成立。 全 国木偶 皮影 协会 副会 长、著 名
的木 偶艺术 家杨烽 任董 事长 。 中国福 建木偶 影视制 作 中心，
是 一 个组织艺 术生 产 、提高 艺术 效能 的机 构， 它 的宗 旨是发
挥 福建 木偶艺 术优 势， 团结 国 内外木 偶艺 术 团体 及爱好 者共
同从 事研究 、传 播木偶 艺术 ，丰 富影 视节 目， 为广大 观众 和
少年 儿童服务 。计 划在 近年 内摄 制生产 三 十至 四十集 木偶 电
视 连 续剧和一 二 部木 偶 电影片 。这个 “中心 还聘请 热 心
中国 木偶艺术 事业 的国 际友人 为 名誉董 事。 ．

． 一 一 １９８５年
、
一
－ 、 ～

２月 一 ． 、 、
‘

七 日晚，中央政治 局委员、外交部 部长吴学谦同志，，

在
２
 省、地 市领 导同 志的陪 同下， 莅临泉 州市木偶 剧团观看 《火
焰山 》的演出。
５月 ｊ－
－ — ≮ ‘ ’ 一

十・ 日晚 财 政部部 长王丙乾 在省 长胡平陪 同下， 到泉

ｕ

州木偶 剧团排练场 观看 《火焰 山 》一剧 的演出 。ｕ

一
＝
十五 日法国记者 埃尔并 （男） 、勒德 利埃 （
女 ）在泉 州木
偶 剧团观看 《火焰 山 》的 演 出。演 出过程 中，客人 们不断报
’
以热烈的掌声，并连声称赞道，
、“这是一场美妙、神奇的演
出 是 一场 同伟大 的中国人 民相称 的演出 弦
９月 ’ ．

十二 日晚 ，美国拖屋 汽车旅 行团一 行２６人 ，在泉州 木偶剧

团排 练 场观看 《火焰 山 》的演 出。演 出结 束后 ，客人们 兴致
勃 勃地走到 后 台，仔 细地 观赏演 员的操纵艺 术并 给予极高 的
评价，团长萨金特先生高 地说。 “我翕度过了这一难忘的
夜 晚，衷心 感谢你 们的精采 演出 。
．
十九 日， 国际木偶 协会 美国分会 主席、 美国加州大 学 戏
剧系教授海尔斯坦偕夫人，在各级主管部门领导的陪同下，
莅临泉州木偶剧团观看 《大名府 》及 《火焰山 》选场演出。
梅尔 教授赞扬泉 州木偶 的艺术是 ‘
‘神奇 、无与伦 比的世界 第
一

流艺术 。 ． ： ．
二十 日，在该团接待室为梅尔教授来访举行艺术交流座
谈会，省～地、市各级领导、剧团艺术人员及记者等共４
７人
出席， 历时三 小时 四十分， 并作 了现场录像 ．
＿ ｌ

ｌＯ月 ” ｌ＿ ，

四 日晚，美 国ｌ
汽车 拖屋旅 行团 （第二批） 在泉 州 木偶剧
２８０
・
团 观看 了 《火焰山 》一剧 ， 客人们 称赞说 Ｉ “这 是一 场精彩
的表演 ，一 台杰 出的艺 术。＂
二 十七 日， 中澳友好 协会 文化 艺术访 华 团一 行十 人与泉
州木偶剧 团艺 术人 员进 行座谈 并参 观木偶 舞 台的结构 、木偶
制作 及表现 艺术 的形式 。
ｌ１
月
一

十七 日，美 国俄 勒 冈州 文 化友好访 问团来 到泉州 ，观看

木偶 戏 《火焰 山 》，双方 还互赠 了礼 品 。
十 八 日， 日本 冲绳浦 添市 文化 恳亲访 华 团５６人 ，在 地 、
市领导 的陪 同下观 看泉 州提线 木偶 戏 《火焰 山 》。
，

Ｔ
２月 ’
一
日、二 日晚 ，中国 艺术研 究院 副院 长 、著 名文 艺理论
家、美学家王朝闻同志在泉州木偶剧团观看了《大名府 》和
《火焰 山 》的演 出，并 与艺术 人 员进行座 谈 。 同时观看 演出
的还 有十几 位美 国 、民主德 国、 法国 、英国 、加拿 大 等国 的
留学生 。
六 日，泉州 木偶 剧 团隆重 欢迎 中国 人 民解放 军英雄 模范
汇报 团第三分 团， 在本 团排练 场为 英雄 们演 出 了 《火 焰 山 》
一
剧， 并 与英 模们 合影 留念 。
十二 月间， 泉州 木偶 剧团与 长龙 影视公 司联合摄 制 电视
艺 术片 《火焰 山 》正 式开 拍 晋江 掌 中木 偶剧 团与福 建 电视
台联合摄 制 的木偶 电视片 《自龙公 主 》亦 投入 拍摄 。 一
’

（飞 跃、永 珍、亦 民 、世 彬 辑录 ）

２８４
 木 ．
人 赋 ‘
（以周穆 王时 有 进斯 戏 为 韵）

（唐 ） 林 滋
Ｌ
－ 。

何 伊 人兮异常 ，爱委质 以来王 。想具 体之初， 既因于乃

雕 乃斫， 及抱材而 至，孰 知其为栋 为梁。
原夫始 自攻坚 ，终资假 手。 虽克 己于 小巧之下 ，乃成 人
于大 朴之 后。来 同辟地９ 举趾而根 柢则无 Ｉ动 必从 绳，结 舌
而 语言何 有。
心游 刃兮在 兹９鼻运 斤兮罔遗 。兀 若得木君 之状， 愧然
非土偶 之资。 曲直不差 ，既无 蠹于今 日，短长 合度，宁 自伐
于 当时。

莫不脱枯 槁以前来 ，投胶 漆而是 进。低 回而 气岸方 肃，

伫 立而衣裾屡 振。袱 华不改 ，对桃 李而 自逞 芳 颜， 朽 质 莫
侵 ，指蒲柳 而讵惊 衰鬓。
既手舞而 足蹈 ，必左旋 而右抽’ 藏机关 以中动，假丹粉
而外周。生本林间，苟有参乎之美，立当君所，何惭柴也之
俦。
是 则贯彼 五行 ９超诸 百戏。误 穿节 以瞪 目，疑 耸干于奋
臂 。如令居杞梓之上，则树德非难，若使赴汤火之前，则焚
躯孔 易。
２嚣学
 进 退 合宜 ，依 然在 斯。 既无表 无得 ，亦不 识不 知。 迹异
草莱 ，其 言也 无莠； 情 同木讷 ，其行 也有 枝。
可 谓暗 台生成 ，潜因 习熟 。 虽则挫身 于斤 斧 ， 曷若守株
于林麓。 宜乎 削尔 肩， 刳尔腹 ， 既有乱 于真宰 ， 宁取笑 于周
穆。 ．
（
录 自 《闽南唐赋 》卷一）
附注 ｔ林 滋 ，字厚 象， 闽县 （今福 州） 人 。唐 武宗会 昌
三 年进士 ， 累官兵部 郎中。

２踯
 福 建 主 要 剐 种

剧 种 主 要 演 出 地 区 传 统 剧 目

用福州方言演唱 ，流 传于福 黛玉葬 花 》

闽 剧 一 钗 头 凤》
州市 及周围各县 《炼 印》

用莆田方言演唱，流传于莆 ‘ 《团圆之后 》
莆 仙 戏 、 ． 《春 革 闯 堂 》
田县，仙游县 状 元与乞丐 》
’

用 闽南方 言演 唱， 流传于泉 暑 吕 蒙 正．
．
．
梨 园 戏 。州 厦 门‘
等 闽 南地 区 ｊ （
＜苏 秦》
、

。
《朱 爰
ｎ

囊 ， ？ － 《李 亚 仲 ≯
‘

用闽南方言演唱，流传手泉 连升三级
寓 甲 戏 州 《骑驴探亲 》
、 厦 门 等 闽 南地 区
’
ｌ＿
番 婆 弄》
用闽南方言演唱， 流传于漳 三 家 福》
芗． 剧 。州 盂 丽 君》
、 厦门、台湾一带 安妥认母》
《加 令 记

用闽南方言演唱，流传于泉 水漫金函》
提线木偶戏 州闽南地区 ＾ 《庆 丰．收瀑
曾ｌ几度出国演 出 ，
《火 焰 山 》

用闽南方言说唱 流传于漳 《大 名 府
布 袋 戏 州闽南地区
— ｒ～ 酱● ÷ 《画 皮》
几度出国演 出 《雷万 春打虎 》
‘

ｊ … 鼍 ＜
（＿
抢 亲 》

２８７
 后 记

驰 誉 中外 的历 史文 化 名城 泉州 ， 素 以 “花锦 山川 ，人文
荟萃” 著称 于世。 在这一 片 闽南 侨 乡美 丽富 饶 的土地 上，风
光 名胜 旖旎 多姿 ，文物 古迹 星罗 棋布 ，不 仅拥 有梨 园戏 、高
甲戏 、南音 等璀 璨夺 目的戏 曲明 珠 ，同时 也孕 育了提 线木偶
戏 、掌 中木偶 戏 这一 朵飘 溢芬芳 的艺 术奇 葩。 历代 以来 ，涌
现 了许 多 出类拔 萃的木 偶 表演艺 术 家 以及象木 偶雕 刻大 师江
加走这 样技 艺高 超 的艺术 巧匠 。为 了迎 接今 年 中秋 佳节 将在
这座文 化古城 举 行 的国际 木偶节 ，我 们选 编 了 《泉州木 偶艺
术 》一 书， 以飨 热心关 注 泉州 木偶 艺术 的海 内外 同 好 和 读
者 ，并作 为奉献 给 “中国 泉州 国际 木偶节 ” 的一 份薄礼 。
本书选 入 了介 绍 泉州 木偶 艺术 的文 章五 十 多篇。 内 容包
括中国木偶艺术源流探索、历史沿革、掌故传说，闽南木偶
剧 种的特 点，泉 州著 名木 偶头 雕刻 家 、木偶 表演艺 术 家的生
平 和艺 术成就 ，泉 州木偶 戏优 秀剧 目的评介 ，传 统木偶 艺术
的 继承 、改革 和创 新，泉 州木 偶戏 的表导 演 、音 乐唱 腔的独
特 风格 ，中外 著 名学者 、专 家对泉 州 木偶艺 术 的评价 ， 以及
泉 州木偶 艺术 在 国际 文化 交流 中 的影 响和作 用等 等。 文章 或
详或略，各见所长。或作较为系统的阐述分析，或作艺海拾
贝式 的艺术纵 横谈 ，不 拘・ 格 ，各抒 己见 ，也许 更有 利 于活
２Ｓ８
跃 自由讨论 的学术风 气。一 些出 自木偶 艺术行家 手 笔 的 文
章， 富有独 到见 地 ，更具可 读性。 书 中附录的 《福建 木偶戏
剧大事纪略 》等资料，对手读者了解泉州以至全省木偶戏剧
事业 发展 、繁荣 的枯 廓， 或许 有所 助益。
泉州木 偶艺术， 历史悠 久，源 远流 长，蜚声 艺坛 风靡
海外，值得反 映 的内容极为 丰 富， 自然 远非本 书所 可 包容。
就其历史探 源而 言，不论 认为源 于周 、源 于汉 、源于唐 ，中
国木偶艺术具有极为古老的历史是毫无疑问的。收入的有关
篇章的观点虽然不一定十分准确，但也不妨姑存一说，以俟
精 谙木偶艺 术的 专家 、学者 作更 为深入的研 究 、探 索。
限 于水平，且 圃于手头 资 料不全 ，时间匆 促，来不及 作
更 广泛 的征集 ，难免 有沧海 遗珠之憾 。疏 漏失 当之处 ，敬希
行家 和读者赐教 ，以便 今后有机 会再 版时补正。
本 书系根据 中国泉 州国际 木偶节组 委会的计 划编 选 、出
版的 。在编选 过程 中，承蒙庄 晏成 、朱展华 、许 在全 、张敬
尊 、陈泗三 、郑 金树 、林毓 昆、洪亦 民等 同志 给予大 力 支持
和具体 指导， 并得到 泉州市 文化局 、泉州晚报社 、泉州市 历
史研 究会 、福建 省戏 曲研究所 ，福建 省旅游声 像公司 、泉 州
地方戏 研究社、泉州市图书馆、泉州市木偶剧团等单位的
协助 ，谨此一 并致 以谢忱。
陈 瑞 统
一
九 八六年五 月．
于 泉州古城

２８９
 ３
责任编 辑 陈 焉